李大虎给了她两条出路,一条就是嫁给李大虎,给他生儿育女。
李大虎需要传承的后代。
另外一条路就是帮李大虎找两个忠心耿耿的手下,李大虎需要替死鬼。
小芳这算是一石二鸟。
她可没打算一辈子留在这乡下地方,今天看到陈安安的时候惊为天人,同时一个恶毒的伎俩已经生出来。
如果把这个女人给了李大虎的话,李大虎肯定不会看上自己。
到时候李大虎得了生儿育女的女人。
而自己也可以把傅淮安弄在手里,拢落了傅淮安。
在枕边吹点枕头风,傅淮安自然会给李大虎卖命,一个对自己漂亮媳妇儿言听计从的男人,想也知道,不可能有啥大事情。
不光解决了自己的危机,而且有傅淮安在。
说不准以后给父亲哥哥弟弟,他们那边就不用自己这么发愁,万一出事儿的话。
傅淮安就是顶罪的命。
想到这里,小芳暗自下定决心,一定得把隔壁的这一对鸳鸯拆了。
陈安安万万没有想到,很快就会和李大虎这个人物接触到。
华灯初上的时候,傅淮安已经在灶前忙活,从村里背回的面只有玉米面和高粱米。
用这两种食材根本做不出啥好东西,好在从生产队长那里还弄来了两颗白菜,一小袋儿土豆和几个洋葱。
炒了白菜,再加上玉米疙瘩汤。
来不及做主食,所以玉米疙瘩就算是主食,再加上煮玉米疙瘩的糊糊,总体来说有汤,有水。
陈安安坐在炕桌跟前。
不得不承认,哪怕是这简单的饭食,眼前的傅淮安做的也依然是香喷喷的。
俩人吃完饭气氛非常融洽。
陈安安自动自发的下去洗碗,傅淮安本来是想不用媳妇儿洗的。
主要媳妇儿洗碗有打碗的风险。
可是眼看着那走风漏气的门,他还得做点儿木匠的活儿。
听说这里经常会停电,所以趁着有电还是得干活儿。
傅淮安甚至早就借到了工具,也不知道他怎么在村子里就混的这么熟。
在那里吱吱扭扭的修那两扇门,甚至叮叮当当的又是敲打,又是上木头。
陈安安在灶台那里洗碗,洗的认真又小心,主要他们在这里没那个再买碗的条件。
两个人出奇的和谐。
“你在村儿里有没有啥发现?”
陈安安低声说道。
“李大虎没见着,主要我不方便,直接问这个人名儿。
不过今天生产队长话里带出来过李大虎,说是这李大虎是村里有名的人物,不光能干,而且老实憨厚。”
傅淮安一边敲打一边低声回答。
“不过我今天见到李大虎的那个妹妹。”
陈安安弄了一下。
“你居然见到他妹妹了。”
这事儿有点儿蹊跷,李大虎的妹妹,养父养母的资料我一直都知道。
所以特别留意。
村子里今天发生一件事。
就是李大虎妹妹的养父养母居然对他妹妹特别不好,不是打就是骂。
他妹妹身子不好,还成天让他妹妹不是上山背柴,就是去打猪草。
这么冷的天,让小姑娘一个人去上山,听说今天晕倒了,从山上摔下来,头都摔破了。”
陈安安有点儿百思不得其解,
“不对呀,不是李大虎总是偷偷的给他妹妹送粮食,送东西?
养父养母不至于这么不做人,尤其李大虎在村儿里还能让他妹妹受委屈?”
“我也是想到这一点,所以觉得不太对。
他妹妹上山这件事儿,好像里面透着蹊跷。
我准备明天就上山打柴。
已经摸清他妹妹上山打柴的时间,好像每天都是固定的。”
“那明天我跟你一起上山,两人一起上山,能降低别人的戒心。”
陈安安觉得也许这是她接近小姑娘的一个办法。
“反正你小心一点儿,这李大虎是个精明人,我们一直以来都无法接近他身边。
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就证明这人非常厉害,而且反侦查能力很强。”
“哪怕是完不成任务,我也不希望你有任何风险。”
陈安安听了这话不由得感动,能不感动吗?
俩人本来是搭档。
以傅淮安的性格,哪怕是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完成任务。
可是居然能说出这番话。
证明想要维护自己。
“你别瞎说,我可是一定会完成任务的,你要完不成你的任务,那才是最大的失败。”
傅淮安回头,表情异常严肃,
“我说的是真的,你别不听我的劝告。
如果真的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决择就是明哲保身。
万事都有我,绝对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陈安安被他这严肃的语言瞬间震在当场。
这是傅淮安第一次用这种严厉的态度对待自己,主要是他这个态度还真有点儿震慑人。
天冷了。
昨天晚上睡在破窑洞里,陈安安依然觉得很冷,主要窑洞的窗子和门缝儿里冷风不断的钻进去。
陈安安身上那被子又非常单薄。
早上醒来的时候,果不其然,陈安安羞耻的发觉自己又滚到了傅淮安的被窝里。
怪不得昨天晚上感觉自己前半夜感觉在冰天雪地,冻得要命。
后半夜就仿佛抱着个火炉子睡觉。
好在她醒来的时候,傅淮安早就已经下地干活儿去。
完全不用尴尬。
这会儿生产队的地早就已经秋收完成,他们村儿里能干的活儿基本不多。
两人早上吃完早饭,就随着大部队一块儿去了大队部的牲口棚。
原来大队部打扫牲口棚的还有小芳母女俩。
其他人则是被安排到了村儿里干其他的工种。
总之看样子能享受牲口棚打扫卫生待遇的只有他们四个人。
和昨天不同,小芳看到陈安安的时候变得异常热情。
“小陈,昨天见到你也没说两句话,来来来,咱们申扣棚地方挺大的,打扫卫生起来比较麻烦。
这里有扫把,有铁锹,这些粪便都得铲起来装到袋子里以后留着当肥料。
你刚来干不动这铲粪的活儿,要不然你就拿个扫把扫一扫。
顺带着给那些牲口喂点草料。”
这么善解人意的递过来一个大扫把,还安排了她一个最轻松的活儿。
陈安安一见也笑眯眯的接了过去,满脸的笑容,看起来也是特别的柔顺听话。
“小芳同志,还真的谢谢你。牲口棚这里怎么干活儿我还真不懂。
以后还得你多教教我。”
“谢啥呀?咱们都是自己人,还有啥谢的。
咱们虽然这个活儿看起来不卫生,不过只要大半天儿干完,下午基本上咱们都能歇着。
还能借着上山打草的机会砍点儿柴回来,对了,到了下午咱们一块儿上山砍柴。”
小芳特意提醒陈安安,就是为了给陈安安制造和李大虎接触的机会。
“好啊,好啊,小芳同志,真的谢谢你了,下午砍柴的时候,你一定来喊我。”
陈安安也想上山呢。
上山怎么能遇到李大虎的那个妹妹。
大家各怀鬼胎。
傅淮安干活儿的时候,小芳特意有意无意的把自己和傅淮安分到了一块。
而小芳的母亲也有意挡在了陈安安那边儿,显然母女两个也做了分工,故意把他们两口子隔开。
陈安安假装自己啥也不懂,就是个傻白甜。
小芳妈跟自己搭话,她也火热的跟对方有来有往,两人一时之间打得火热。
有了傅淮安的加入,今天的活儿一上午就干完。
他们扛着工具往回走的时候,小芳看着傅淮安那强壮的体魄,不由的一脸羡慕。
平常她和老娘在牲口棚干一天,得干到天黑才能干完。
没想到傅淮安居然这么能干。
尤其干起活儿来,脱掉了外衣,那一身腱子肉看的她眼馋。
越发的觉得陈安安有点儿碍眼。
走到窑洞门口,傅淮安说道,
“媳妇儿,你去打水洗涮一下,我去做饭。”
“你今天中午想吃啥呀?今天来不及蒸馒头,一会儿我发上面,估计晚上就能蒸馒头。咱们中午先凑合一顿。”
傅淮安如此温柔小意的询问陈安安,小芳眼睛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行呀,那咱们中午就凑合凑合炒个土豆丝吧。弄两个玉米面饼。”
陈安安真觉得他们这叫凑合,毕竟两个人原来在小院儿里呀,吃的待遇方面绝对没有降过档次。
可是这话听在小芳耳朵里,那就分明是一种炫耀。
这个女人故意是说给自己听的吧。
“哎呦,小陈啊,原来你们家做饭都是小傅在做饭呀。
你可真有福气,在我们那里男人是不下厨房的,家务活都是女人干。哪像你这么享福。
哎呦,你能嫁给小傅,那可真是上辈子积了德。”
陈安安笑了。
“小芳姐,我也觉得我挺享福的。
我们家的活儿都是我们家傅淮安干的,洗衣服,做饭,收拾家,我呀,啥也不会干。
要是离了他,我可怎么办?”
小芳听的后槽牙咬的咯吱作响。
“小陈,你是有福气的,不过咱们来到这里还是要注意一点儿影响。
毕竟咱们出身都不好,如果让村里人知道,你还是一副资本家大小姐的做派。
恐怕没你好果子吃多少还是要收敛一点儿。”
小芳扭身回了自家窑洞。
陈安安冲着她的后背使了个鬼脸。
傅淮安拎着陈安安的脖领子把人推回了窑洞。
“以后在外面注意一点,就是有什么小动作也别在外面做。”
“怎么啦?你心疼啊,你还要护着她?”
“我哪儿心疼她呀?我是心疼你。
你知道外面有多少双眼睛,人家都隔着窑洞注意咱们呢。
万一一个不小心从你身上发现了什么问题,那咱们不是前功尽弃。
我是为了谁好啊,居然还疑心我?”
傅淮安被陈安安的脑回路给气乐了,也不知道自己媳妇儿啥想法。
自己能看上小芳吗?
“咱们赶紧吃饭吧,我估摸着一会儿小芳就该来叫我上山去砍柴。肯定有什么后手等着我。”
陈安安从小芳的话里明白过来,肯定有什么事儿要发生。
傅淮安说道,
“一会儿我和你们一块儿去,她总不能拒绝我们两口子一块儿上山。
我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知道啦,赶紧做饭吧,我的傅同志。”
陈安安肚子里早就咕噜噜叫早饭,俩人根本没吃啥。
平常家里还能准备点儿零食,这会儿可是家徒四壁。
傅淮安起灶炒了个酸辣土豆丝,又贴着锅边儿弄了几个玉米面饼。
两个人加起来饭量都不小。
一共弄了20个玉米面饼。
果然两人饭刚吃完,收拾完碗筷就听到小芳在外面喊。
“小陈走了,咱们俩一块儿上山去砍柴。”
傅淮安解下围裙,笑着走出来,
“行啊,小芳同志,我也跟你们一块儿去。”
小芳看到傅淮安解下围裙的动作,笑着说,
“小傅同志,这是一分钟不见你媳妇儿都舍不得呀!
我们去上山砍柴,又不是把你媳妇儿喂了柴狼虎豹,至于这么离不开吗?”
“小傅同志,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总是这么恋媳妇儿,这可不好。”
“传出去别人该说你妻管严了。”
“小芳同志,还是让我们家小傅跟着吧,不然的话砍完柴我可扛不回来。”
陈安安笑眯眯的走出来,手里拎着斧子,把一捆儿麻绳递给傅淮安。
小芳一见急忙说道,
“那也不用两个人一块儿上山,这多费劲呀。
小傅同志,你正好在家里打水呀,收拾一下家,你不是还准备发面蒸馒头吗?
估摸着俩小时,我们差不多就把柴砍好了,你再上山去接我们把柴背下来。
这样砍柴不误磨刀功,大家都能把事情做完,多好的事情啊。”
傅淮安心知肚明,对方肯定有事儿。
“哎呀,你们两个女孩子上山多少,我还是心里有点儿担忧,还是我陪你们上山吧,万一遇到蛇呀,野猪啊,狼什么的就不好了。”
小芳急的额上冷汗直冒,可是找不出推脱的借口。
陈安安一见小芳这模样,立刻心领神会,不在意的说道。
“哎呀,我们两个女孩子要说点儿体己话,你跟去干啥呀?
过两个小时你上来背柴。”
果然傅淮安一听这话一脸的无奈说道,
“好,好好,行,听你的。
过俩小时,我上山去接你,不行,一个半小时吧。”
妥妥就是一个宠妻狂魔。
小芳的心终于放下来。
开心的拉着陈安安朝山上走去。
一路东拉西扯,尽说的是一些没营养的话。
村儿里的东家长西家短。
两人从山脚下的路一直走到山上,走了差不多快到半山腰。
终于看到了一大片树林,在这里随时能看到砍柴的人影。
陈安安的心放了下来,这证明小芳有什么手段也不可能在做在这里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毕竟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
她好奇的是小芳准备对自己做什么?
小芳拉着她来到树林里,指着那一些枯倒的树说道。
“这里树多,就在这里看,你看周围都是人,咱俩干活儿吧。”
陈安安急忙点头,拎着斧子朝了一个小树走过去,砍了一斧子,斧子一震差一点儿陈安安手一松,斧子落地。
陈安安第一次指导砍柴居然这么难,主要以前在小院儿的时候砍柴这种事情真不用她操心。
刚开始有金大山帮自己,到后面傅淮安,回来之后有傅淮安。
还真是人生第一次。
砍了足足20分钟,这棵小树硬是没有被陈安安给砍倒。
陈安安坐在树底下,在那里喘气,看着自己手掌上磨出来的水泡,一时之间有点儿哭笑不得。
自己还真是被傅淮安养的娇气。
远处的小芳看到陈安安坐在树底下歇歇,撇了撇嘴,这个女孩子一看就不是干活的人。
同一时间树后面转出来一个身影。
“你把我叫到这里来干啥?”
“我们窑洞现在来了两口子,那前面那个坐在树底下休息的女人就是其中的小媳妇儿。”
小芳朝着陈安安努了努嘴,身后的李大虎侧身过去,一眼就看到了陈安安。
正好看到陈安安愁眉不展的望着自己的双手。
那蹙眉忧愁的模样居然让人心里一疼。
尤其是看到陈安安那张面孔的时候,心里一震。
这女孩子长得可真漂亮,是那种男人一眼看去就会记忆深刻。
“你什么意思?”
可是李大虎没忘记自己的本心。
“你不是说让我帮你找替死鬼吗?那替死鬼就是他家男人。”
果然这话一出,李大虎的神情专注了很多。
“她男人是啥样的人?”
“她男人是个能干的男人,不过对他媳妇儿好像言听计从。
我琢磨着应该是个天生的妻管严,既然如此那就是好的良机。”
“他对他媳妇儿百依百顺,跟我有啥关系?
难不成我还能让他媳妇儿帮着我一块儿干这种事情?
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就他媳妇儿的模样,能是干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
李大虎摇头,觉得小芳是在这里捣乱。
“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呢?
你自己想一想他男人听自己媳妇儿的话。
也就是说换一个媳妇儿的话,肯定也会听自己的媳妇儿的话,只要让这两口子隔了心,两口子心使不到一块儿去,我就有办法让他男人心放在我身上。
到时候我让他干啥就干啥,你说这不是天生的一个替死鬼。”
李大虎冷笑一声,
“就你那模样,你能比得上他媳妇儿?”
“这不是模样的事儿,你觉得哪个男人要是觉得自己戴了绿帽子,还能对他的漂亮媳妇儿百依百顺?”
“你这什么意思啊?意思我去绿了他?”
“只要他媳妇儿和别的男人有手尾,你觉得这个男人还能跟她一心一意过日子吗?”
李大虎倒是心里一动,不得不承认,见到陈安安那张面孔的时候,他也是心里有了想法。
毕竟这么漂亮的姑娘从来没见过。
是个男人都会有心思。
“我怕她瞧不上我。”
李大虎虽然没少跟小寡妇有手尾,可是这种勾引良家妇女的事情他还真没干过。
“事在人为,你没看见她就是个城里的大小姐,啥活儿也干不了。
这才砍了半天柴,就坐在那里愁眉不展。
愁眉苦脸的样子,手上肯定磨水泡了,你这会儿上去帮她砍柴,那不是天然就博得了好感。
慢慢的接近,有的是手段。”
“女人不就是喜欢这一套。”
小芳立刻出主意。
李大虎想了想从背后抽出自己腰间插着的那把斧子,准备上去帮忙。
可就在这时突然出现了变故,前面一个小姑娘一头栽倒在地。
陈安安惊呼一声,急忙扑了过去,把小姑娘从地上扶起来。
看到小姑娘头上扎着一个布条,上面渗出了血。
而小姑娘面色惨白。
“你这是怎么了?受了伤怎么还上山砍柴呀?”
小姑娘捏着手里的斧子摇摇欲坠。
“姐姐,没事儿的,我已经习惯了,我要不砍柴的话,我爹会打我的。”
说着想要推开陈安安,陈安安感觉到这女孩儿浑身发抖,急忙把她扶到旁边的树根儿底下坐下。
“你别乱来,我看看你这是怎么了。”
用手搭在她的脉搏上,小姑娘看到她这个动作一愣。
“姐姐,你是医生吗?”
陈安安点点头,
“我是医生,我先看看你是啥情况。”
第240章 难产
陈安安检查了女孩儿的身体,又打开了她头上的布条,看到伤口的时候倒吸一口冷气。
“你这个伤口这么深,这个得缝合,这样子好不了,很容易留疤的。”
小姑娘听了这话,可怜巴巴的说道,
“姐姐我家没钱,我娘说了养养就好了。”
同时小姑娘肚子里传来叽里咕噜的叫声。
陈安安叹了口气。
“你娘不在意,你不能自己不在意这个伤口,如果不缝合,以后你长大留了疤。到时候就不漂亮了。”
“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姓陈,我叫陈安安,你可以叫我安安姐姐。”
小姑娘望着陈安安撇了撇嘴,不由的落下泪。
“安安姐姐,我姓方,叫方晓云。
姐姐我真的会留下疤吗?”
陈安安心里一震,刚才看到这小姑娘的时候就猜了个大概,没想到还真是歪打正着。
“你别怕。如果你相信姐姐的话,你跟姐姐回窑洞去,姐姐帮你把伤口处理一下。绝对不能留下疤。”
陈安安那真诚的模样很能让人相信。
“姐姐不行,我如果没把柴砍回去,我娘会打我的。”
陈安安一听这话不由得怒道,
“你爹你娘怎么能这么狠心,你都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让你来砍柴。也不怕你万一脑震荡真的出什么事儿?”
“你别怕,一会儿我让一个大哥哥帮你砍柴。到时候你把柴背回去就行,姐姐带你先把伤口处理一下。”
方晓云想点头又不敢点头,那怯懦的样子让陈安安更加心疼。
“好啦,你听姐姐的,跟我走。”
拉着方晓云就朝山下走去,小芳立刻喊道。
“小陈,你干什么去呀?你柴还没有砍好呢。”
“我有点儿事儿,先回去了,一会儿让我们家傅淮安来砍柴就行。”
陈安安急急忙忙拉着方晓云下了山,一直拉到了自家窑洞。
看到这一排窑洞,方晓云的眼神里有了一丝了然。
终于明白这个陌生女人是谁。
陈安安把她拉进屋子里,从箱子里拿出自己的工具。
“别怕,姐姐以前是医生,一定不会伤到你。”
行云流水的一番操作,小女孩儿其实伤口没有那么严重。
只是看上去又红又肿,但是实际上进行消毒清洁之后才发觉伤口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缝两针就可以结束。
陈安安弄完了,又给她仔细的把纱布和胶补贴好。
“回去之后伤口不要湿水,不然的话会严重。”
“饮食方面也要注意,不要吃辛辣的,也不要吃酱油,黑酱之类的。”
“避免伤口黑色素沉着。”
这个绝对是肺腑之言,但凡是任何一个病患,都得这么嘱咐。
小姑娘看着陈安安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来。
陈安安吓坏了。
“你别哭啊,是不是我弄疼你了?你别哭。”
方晓云擦掉了眼泪,抽抽噎噎的说,
“姐姐没事儿,我不疼,我就是感觉好像是有妈妈一样。”
陈安安松了口气,
“你呀,把我给吓坏了,饿了吧?我看看我们还有没有吃的。”
结果打开大锅就看到炉灶上的大锅里居然焖着几个红薯。
看样子应该是傅淮安刚才蒸好的红薯就放在盘子里,吃的时候随时可以吃。
有点儿赫然把红薯塞到她手里。
“你先吃点红薯垫垫肚子,我看看有没有鸡蛋,能不能给你找两颗鸡蛋出来煮着吃?”
方小云一听急忙摆手,
“姐姐,我不能拿你的吃的。我走了,姐姐。”
小姑娘飞也似的离开。
陈安安都没来得及拦得住,看着小姑娘离开,陈安安心情沉重。
这个小丫头和自己想象中一样,别看年纪小,但是非常聪明。
刚才小丫头的眼泪以及说的那些话并不一定是真的有所感触,但是这小姑娘知道如何抓住一个人心。
一个这么小的孩子知道拿捏人心,这就太厉害了。
自己和这小姑娘比起来,简直就像是傻孩子。
不大一会儿功夫,傅淮安从山上把柴背了回来。
看到屋子里空荡荡的。
“是她吗?”
“她叫方晓云,就是那个姑娘,不过这小姑娘太聪明。
我怕我可能有点儿打草惊蛇,一个人总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对另一个人好。”
陈安安刚才坐在这里烧火就响了半天,觉得自己刚才那些动作有点儿太冒然。
傅淮安坐在她身边。
“别多想,最近几天冷着一点儿那小丫头,毕竟咱们在牲口棚干活儿。
有事儿没事儿不会出现在村子里,你也不要再上山去砍柴。”
傅淮安为了安全起见,决定剩下的任务由自己来接近对方。
陈安安点点头,
“你说的没错,不过咱们随机应变吧。”
村子里的情况和他们想象中要复杂的多,村民看起来质朴又简单,但是村民和他们这些人之间有一道鸿沟,彼此之间很少来往。
就目前用他们所观察来说,住在窑洞里的这些人和村民根本没有往来。
平静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一个月。
陈安安每天除了牲口棚就直接和傅淮安回到屋里。
根本没有去做其他的。
家里的粗活儿全部是傅淮安一个人在做。
小芳心里着急,可是三番五次找陈安安上山去砍柴,陈安安都推脱了。
说自己又没什么力气。
一次砍柴手上都得磨出来水泡,还不如在家里干点儿自己力所能及的活儿。
小芳又气又恨,却偏偏拿陈安没有办法。
这一天他们刚从牲口棚出来,就看到生产队长和妇女主任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小陈,小陈,听说你是大夫,走走走,快去看一下。”
陈安安被妇女主任拉着就往村里走,
“主任怎么了?”
“老方家生孩子了,平日里都找好了接生婆。
谁知道这一次发动,村里的接生婆不在。
本来有旁边的邻居也能搭把手,但是现在难产。”
“你快去看看吧,那个样子太吓人。”
陈安安急忙回头。
“傅淮安,快去拿我的针灸包。
还有我的那个挎包,里面还有一些常用的药之类的都在。”
傅淮安答应一声,转身就往家里跑。
走进院子里,却一眼看到从厨房里拎着一壶水往出走的方晓云。
陈安安和女孩的眼神对上,看到女孩儿额头上的纱布已经拆掉,上面的伤口早已经愈合。
顾不上和女孩儿说话,转身跟着妇女主任进了屋里,一进屋里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儿,同时听到一个女人痛苦的声音。
“哎呦,我要死了,我活不了了。”
陈安安跟着妇女主任走进屋里,这才看到屋里门帘儿已经吊下来了。
门帘儿里面,炕上躺着一个女人。
这女人并不胖,长得黑瘦黑瘦的,不过面相有点儿凶。
颧骨很高。
吊三角眼,光是一眼望去就知道一个不好相处的女人。
挺着一个硕大的肚子躺在炕上,正在那里痛苦的呻吟。
妇女主任看到女人急忙对陈安安说。
“小陈大夫,就是老方家的媳妇儿。”
“喜凤,喜凤,这是窑洞那边的小陈大夫,人家是城里的医生,说不定能帮上你。”
躺在炕上的女人一见陈安安靠近她,立刻破口大骂。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你别让这个扫把星过来,那山上窑洞住的一个个都晦气的很。
她要是来了,我家儿子更生不出来,主任呀,你可不能害我。
我和老方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儿子。
你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方家绝后,我跟你说这个女人你把她撵出去,我不要她给我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