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乡之后,您虽然每个月给我写信,可是信里总是告诉我家里有多么困难,希望我能够帮助家里。
可是家里真的困难吗?
您,爸爸,哥哥,嫂子,你们都有工作,您却告诉我家里日子艰难。”
陈父一听这个话狠狠地瞪了一眼妻子,这件事他完全不知道。
“你居然跟孩子这么说。我让你每个月给安安寄去的钱和粮票,你寄了吗?”
陈母这会儿仿佛才明白过来,脸色有点儿涨红,不由得说道,
“一个女孩子家家,她就是在农场。
每天种田打回来的粮食就能吃饱,凭什么还要给寄钱和粮票?
哪些钱和粮票我都没有寄,我扣下来了,你说怎么办吧?”
“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
安安一个女孩子在那里有多不容易,我早就已经打听过了,说农场干活儿。不一定就能吃饱肚子。
你别说安安问你,我也要问你,那是你亲生闺女吗?”
陈父没有想到妻子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可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加在一块儿差不多已经有六年时间。
六年的时间女儿就处于这个状况当中。
“妈,那些钱和粮票去哪儿了?”
陈安安如此淡定的一句问话,却让陈母像是被踩住了痛脚。
陈母跳了起来,
“怎么这是一个当女儿应该问自己亲妈的事情吗?
那是我们的钱,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凭什么你来问我,告诉你我全花了。”
陈父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全花了?
六年的时间,加在一块儿将近1000块钱。还有那些粮票差不多有1000斤,你现在说你全花了。”
陈母看到丈夫失望的眼神,不由得有些为难。
两口子这么多年吵架的时候有,但是大多数也算是琴瑟和鸣。
“完了我再告诉你。”
“妈,那些钱和粮票您给徐文明花了是吗?”
陈母有些吃惊的瞪着陈安安。
“您别瞪着我,我虽然是猜的,但是很明显您的表情已经出卖了,您告诉所有人这是事实。
您总是告诉我徐文明跟我的感情有多么多么好,他会一直等我回去。
可是您明知道我在当地的处境。
我和傅淮安结婚的时候,我给您写了信,说明了原因,可是您怎么说的?
您说我不知廉耻,您说我水性杨花,我和徐文明什么时候定下来我们要结婚?
我们两个甚至连男女朋友都不是?
我怎么就水性杨花,我怎么就不知廉耻?
你用如此恶毒的话骂您的亲生女儿。
我们只不过是从小长大的青梅竹马。
可是在您的心里,徐文明都比我重要,您告诉我,是我亏欠了徐文明,是我对不起徐文明,所以我要补偿。
您不断的让我给徐文明写信,给徐文明寄钱,帮助徐文明。
我就想问一下哪一个母亲,亲生母亲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
所以我特别不理解,我觉得我不是您的亲生女儿,徐文明才是您的亲生儿子。
否则的话,你怎么会这么对我?
就像上一次您去看望我,那是去看我吗?
您是为了帮徐文明要钱,帮着徐文明买工作,甚至不惜跟我撕破脸。
不惜用最恶劣的态度对待我的丈夫对待我。
妈,我真的想问,这一切到底是什么原因?
我为什么这么不讨你喜欢?
您把话说明白,如果您真的这么恨我,我以后不会再回来。
我不会再到你面前让你心烦,可是你总得让我死也死个明白吧?”
陈安安泪流满面地望着陈母,她是替原主不值得。
原主这伤心的泪就是想要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有这样的结果。
傅淮安走到陈安安身旁,用手扶住了她的肩膀,轻轻的拍了拍肩膀。
第一次见到妻子如此脆弱无助,如此愤怒,也第一次明白了妻子和那个徐文明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里面全都是丈母娘的手笔。
这一刻傅傅淮安既心疼陈安安又对岳母充满了恼怒。
“妈,我想您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为什么您要这么做?
伤害陈安安作为代价来对待徐文明好。
如果陈安安不是你的女儿,哪怕是这也是一个事实和真相,您说出来我们也能接受。
起码比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猜测强。”
陈父听完这番话,不由得心里充满了疑问。
是啊,好像妻子对文明从小就非常好。
妻子其实不是很喜欢孩子。
平日里跟所有的孩子也不是那么亲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对陈安安特别讨厌。
同时妻子对徐文明又特别的好。
他以为妻子重男轻女,对女孩儿没有好感,可是没有想到妻子后来居然越演越烈。
连他也有些犹豫,难道说安安真的不是自己的女儿?
“孩子他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什么苦衷你可以说出来,你没必要这样子做。”
陈母听完这话哈哈大笑,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疯狂。
“陈安安是我的亲生女儿,的确是我的亲生女儿,可是老陈她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你说什么?她不是我的亲生女儿,那她是谁的女儿?”
陈父脑子有点儿乱,他有点儿弄不清楚这其中的关系。
“她就是个孽种。
那一年我下班儿的路上,回来的晚了,你记得你当时去接我,没有接到我人。
大半夜回到家的时候,发现我已经回家。
你问我去哪儿了,我说是迷路走错了路,所以回来晚。
可是实际上不是那天晚上,我被人,我被人……就是那个混蛋强迫了我。”
陈母眼神恨毒的望着陈安安。
“所以说你是我的亲生女儿,可是我巴不得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想尽了一切办法想要把你打下来,可是你始终顽强的生活在我的体内。
我没有办法,我只能把你生下来。
老陈知道生了个女儿的时候那么高兴,我不忍心伤他的心。
可是每一次看到你我就是那么恨,恨那个男人为什么要那么对我?
我恨你给我带来这种耻辱。
我就是要你没有好下场,我就是要你这个孽种一辈子受苦受难才能替你父亲赎这个罪。
我喜欢徐文明,那是因为徐文明在我想要大着肚子跳河的时候救了我,是这孩子童言童语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所以我为什么会对他好?
因为在我心里他就像是一个天使。
一个从天而降,拯救了那个想要毁灭了我的人。
每一次见到你,我总是无比痛恨,我总是想起了那个耻辱的夜晚。
而现在你终于破坏了我的家庭,终于把一切的真相揭露出来。”
这赫人听闻的真相,让在场的众人都吃惊不已。
陈安安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原来这就是一切的源头,一切的真相。
就说陈母为什么对这个亲生女儿会如此的深恶痛绝。
陈父一把抱住了妻子,看着妻子泪流满面的倒在自己怀里。
再回头望一眼陈安安,一时之间神色有些五味杂陈。
三个哥哥站在客厅里,对于他们听到的讯息简直像是五雷轰顶。
望了望妹妹,又看了看母亲。
甚至都不知道该做什么。
傅淮安用力的把陈安安搂进了自己的怀里,用他坚强结实的胸膛给她撑起了身后的那一片天。
“安安,别难过,你还有我。”
陈安安默默的点点头,
“我明白了。您放心,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陈安安转身朝外面走去,傅淮安跟在她的身后。
生怕陈安安想不开去做什么傻事。
却没有想到陈安安反而淡定的带着傅淮安来到了招待所。
两人带着介绍信,还有结婚证,办好了手续直接入住。
陈安安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因为不说话,傅淮安只能小心翼翼的陪在她身边,更不敢吭一声气。
两人就这样沉默的进入房间,陈安安关上房门。
坐在床头疲惫的看了一眼干净整洁的床铺。
第一次没有洗脸,没有收拾,没有脱衣服,脱鞋就那样倒头倒在了床上。
把脸埋在枕头里,陈安安的肩膀微微的抽动。
她并没有哭,可是原主的强烈情绪还是影响到了自己,有一种淡淡的忧伤弥漫上心头。
陈安安能够感觉到那个在自己身体里一直蛰伏,并没有离去的灵魂在渐渐的消散。
这一次原主是真正的离去了。
这副身体将真正属于陈安安。
傅淮安一直坐在旁边看着陈安安肩膀的抽动,渐渐平息,然后睡着了。
想到今天发生了一天的事情,他按了按眉心,不得不承认。
如果他是陈安安也一下子平静不下来。
现在的陈安安一定非常脆弱,需要亲人和朋友在身边的陪伴。
傅淮安给陈安安盖上被子,就那样默默的坐在她的身旁。
陈安安这一觉睡了很久,一直天都黑了,她才睁开眼睛。
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才感觉到整个人压抑在心头的那一股悲愤的情绪已经散去,她可以肯定真正的原主已经离开。
伸了个懒腰,却发觉有一个黑影就坐在自己床头,吓了一跳。
“谁啊?”
灯光亮了,傅淮安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从床头坐起,他刚才靠在床头睡着了。
看到陈安安坐起身情绪显然和上午的时候已经完全不同。
这才露出了个笑容。
“我,还能是谁啊?”
看到是傅淮安,陈安安放松下来。
“你怎么不去你床上睡啊?”
话音刚落,才发觉自己身上盖着是人家的被子,而自己的被子整整齐齐的放在床头。
“没事儿,我本来是看着你睡的,结果没成想看见你睡得那么香,让我也困意犯了上来。”
傅淮安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同时活动一下筋骨。
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
“正好现在6:30咱们出去吃饭,你饿了吧。”
陈安安听了这话,下床穿鞋。
“我是真饿了,走吧,也不知道现在能不能找到好吃的?想吃点儿有特色的东西?”
“行,我带你去吃最有特色的东西。”
傅淮安感觉到陈安安的情绪恢复,立刻也开心起来。
“你要带我去吃什么呀?”
看着傅淮安拉着自己上了公共汽车,陈安安不由地问道。
“烤鸭!咱们来到这里不吃烤鸭可对不起自己。
走走走,吃完烤鸭还能逛逛夜市,听说这里的庙会很好的,非常红火。
还有很多好东西,你小时候肯定经常在这里。
也算是带你旧地从游,我是个外地人,从来没见识过这个,正好跟着你一块儿见识见识。”
陈安安不由的笑道,
“你居然还知道烤鸭。”
“那是啊,走走走,我不光知道,我还认识路,我以前在这里出过差,所以吃过烤鸭。”
“我带你去的不是那种有名的烤鸭馆子,虽然是一个小馆子,但是那里的烤鸭特别正宗,特别好吃,老板人特别好。”
傅淮安居然能够滔滔不绝。
一张方桌,馆子里还有其他的客人,这会儿居然满满的。
地方虽然小,加在一块儿也就十张桌子。
而且整个小饭馆儿的装修非常简朴。
饭馆的招牌上面写的是公私合营。
这就证明饭馆儿原生的老板应该是非常有名望的人,所以后期为了这些前身的商人才衍生出了这种公私合营。
这也证明老板的手艺是绝对得到认可的。
饭馆儿里忙碌的服务员以及掌柜的只有三个。
掌柜的是一个中年妇女。
听说饭馆儿后厨的大厨就是她丈夫。
据说他们家的烤鸭算是有几百年的历史。
祖上出过御厨。
两人点了一只烤鸭,还有两碗炸酱面,虽然这种搭配有点不伦不类,可是这可是当地的特色。
陈安安看着别人桌上的烤鸭,不由得有点儿流口水,不得不承认,她就是个天生的吃货。
傅淮安看着媳妇儿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儿,不由的笑道,
“别着急,咱们的马上就上。保证让你今天吃个饱。”
陈安安抿了抿嘴,不由的问道,
“傅淮安,那你准备以后怎么办?”
傅淮安挑起眉。
“什么以后怎么办?咱们好好过日子,有什么以后怎么办呢?”
陈安安不由的好奇的问道,
“你知道我现在的身世。
我的父亲是一个罪犯,就这样,你还愿意和我继续过日子。
你是不是脑子进水?”
“你才脑子进水了?
你父亲犯的错跟你有什么关系?
又不是你想让他犯这种错误。
孩子都是最无辜的,既然已经知道你是无辜的。
你也是这一场罪恶灾难当中的受害者。
想一想这么多年你妈是怎么对你的。
连我听了都有些心疼。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把这种惩罚落在你的身上?
放心大胆的继续做你自己,我傅淮安不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
你是我媳妇儿,以前是,以后也是,我们好好过日子,你做你的医生,我做我的事情。
我们谁也不会去说这件事,我不希望这件事影响你。
你还是我心目中那个高尚热情勇于奉献的陈医生。”
陈安安虽然有些感动,但是不得不笑着说。
“你呀,傅淮安你还真有点儿傻,傻乎乎的。
以后你要是娶了别人当媳妇儿,还真的容易被人骗。”
傅淮安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已经娶了你当媳妇儿,为什么要娶别人啊?反正被你骗我乐意。”
这话似乎有点儿表白的意思,陈安安微微一怔。
认真地望着傅淮安,发觉傅淮安眼神也一本正经地和自己对视。
“你是认真的?”
“我从来都是认真的。”
“不离婚了吗?你妈可看不上我,而且巴不得早点抱孙子。”
陈安安有点儿疑惑,她和傅淮安之间发展的似乎脱离了自己原本的计划。
可是心里又有点小小的雀跃。
不得不承认,傅淮安的颜值绝对是担当。
谁能不想要这么一个丈夫?
况且这些日子两个人的相处颇有一种水到渠成的感觉。
她喜欢这种傅淮安陪在自己身边,细水长流的感觉。
两人之间似乎没有那么轰轰烈烈的爱情,反而更像是老夫老妻,彼此支撑依靠。
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能了解对方的想法。
“陈安安,你就是个傻子。我妈要不要孙子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就娶了一个媳妇儿,也只认一个媳妇儿。”
傅淮安无奈的叹气,谁让自己的媳妇儿对自己好像还没有感觉。
啥时候能抱得美人归呢?
陈安安还没回答,可是服务员已经把烤鸭端了上来。
片的厚薄均匀的烤鸭,还有上面那一层,外面焦脆爽口的鸭皮。
黄瓜片儿,葱丝,还有酸甜可口的酸水萝卜,山楂条,梅子酱。
一样样的配料端上来。
还有薄如蝉翼的面饼。
陈安安一看到这些瞬间就饿了。
傅淮安修长的手拿起薄如蝉翼的白色面皮,鸭肉蘸了一些酱料放在面皮上,又放上了黄瓜丝,葱丝,山楂条等等一些配料。
卷好了之后递给陈安安。
陈安安乐呵呵的接了过来,不得不承认自己刚才吃的那个烤鸭似乎没有傅淮安卷的这么美观。
虽然自己是医生,有点儿强迫症,但是她卷出来的多少还是有一点儿奇形怪状。
两人一个吃一个卷。
陈安安已经吃了个半饱,却看到傅淮安一口没吃,不由的有些歉疚,自己好像有点儿太自私。
立刻动手卷好了一个面饼塞到傅淮安手里。
“你也吃啊,别光顾我一个人,我自己可以卷,有手有脚。”
傅淮安看着手里的面饼,不由的嘴角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陈安安这是第一次开始主动表现对自己的关怀。
也许这就是两人好的开始。
两人就这样吃完了烤鸭,又吃了一大碗的炸酱面。
陈安安心满意足,摸着自己溜圆的肚子,不由得充满了喜悦。
任何美好的食物都可以打败那些负面情绪。
这顿饭也算是祭奠原主那悲催的身世。
这件事也算是画上了句号。
陈安安唯一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的大概是陈老爷子和陈老太太。
老爷子老太太是真心把自己当成孙女儿养到这么大,可是到了这么大才发觉原来亲孙女儿和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两人走回招待所,结果在招待所的门口看到了陈家的三兄弟。
陈安平看到妹夫和妹妹的时候,紧张的心情总算是放下来。
“你们两个去哪儿了?”
“大哥,我们两个去吃饭了。”
听到妹妹回答,陈安平总算是彻底放心。
“安安,我们是专门来找你的,妈今天说的话,我们才知道事情的原委,怪不得这些年她一直对你有挑剔。
可是在我们心里,你依然是我妹妹。
所以你不要因为这件事,自己内心瞧不起自己,或者觉得不安。
爷爷奶奶也始终把你当成自己的孙女,我们跟爸已经谈过了。
这一件事咱们以后再也不提,你是我们陈家的女儿,永远也是我们陈家的女儿。”
望着三个哥哥真挚的神情,她知道这是陈家人商量出来一个最好的结果。
除了陈安安和傅淮安住在招待所之外,似乎和往日里没什么区别。
白天他们去医院陪陪老爷子,老太太。
晚上回到招待所,陈家的事情大家也闭口不谈。
老太太很快就出院了,回家休养。
而陈安安和傅淮安也决定离开。
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们留在这里。
两人也得回去销假。
当然这一段时间陈安安把自己关于医学方面的一些心得以及手术方面的经验和步骤全部都写成了厚厚的文档。
这些全都留在了医院。
陈安安能够感觉到。
和陈家人之间的关系处于一个特别微妙的状况。
老爷子老太太不知道,所以对待自己依然像是亲孙女一样。
可是自己知道了她的身世,难免对老爷子,老太太抱有一丝愧疚。
三个哥哥也依然把自己当成亲妹妹,陈安安原本不是原主对三个哥哥之间的感情,只是基于这一次见面。
这会儿也觉得非常尴尬。
陈父和陈母对她这种隔阂是消不掉的。
就像陈母这些年都无法接受她这个亲生女儿一样。
而知道真相的那一刻,陈安安终于释怀,哪怕是原主知道这种事情的发展,恐怕也无法对陈母恨起来。
所有的一切都有了一个正当合理的解释。
她不能替原主原谅陈母,但是同时也知道。
以她现在能做的就是以后和陈家的人保持距离。
从此以后,她是真的没有娘家了。
如果说以前还想过,按照目前时间线的顺序来说,慢慢的政策发生风向的变化。
自己以后回城考大学,或者是想办法调回城里继续干自己的老本行。
可是现在看起来似乎不现实,这里不是她真正的娘家,甚至彼此之间隔着一道鸿沟。
与其这样,还不如留在边疆支援建设。
陈安安离开的时候是带着和这里诀别的感觉,毅然决然的走上火车。
陈家三兄弟依然是打包小包给妹妹带了一大堆东西。父母现在对妹妹有些冷淡,甚至对于妹妹要走的事情,他们知道了也没有任何表示。
可是他们三兄弟不忍心从小看到大的妹妹,就这样黯然神伤的离开。
但是妹妹的身世的确是横在家人心头的一根刺。
现在没有办法化解,只能就这样遮遮掩掩。
陈安安朝着众人挥手。
这一次离开,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
两人回到了队里。
不知道为什么从火车站千里迢迢回到这里。
陈安安下火车的那一瞬间居然松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心头的重担。
对于回家的路那么熟悉,又那么温暖,不知道为什么记忆中的那个小院儿居然对自己有如此强烈的吸引力和归属感。
看着那个走在自己旁边,大包小包所有行李都一个人默默承担的傅淮安。
不知道为什么,反而心里充满了踏实感。
是一种莫名的安全。
傅淮安走了几步,却发觉身边没人,急忙回头看到陈安安含笑望着自己,不由的诧异的问道。
“怎么了?看着我干什么?不赶紧回家。”
“唉,不知道为什么傅淮安回到这片土地上,我忽然就觉得踏实了。好像在这里永远不会被人伤害一样。”
傅淮安听了这话,嘴角扬起的弧度怎么都止不住。
“那是当然,这是咱们的家。”
这算是陈安安给自己最大的肯定,他记忆里陈安安第一次踏上这个土地,自己见到她狼狈的那副模样。
厨房差一点儿烧掉,女孩儿又惊又吓的站在院子里。
和这会儿完全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那种感觉是不同的。
“对呀,这是咱们的家。”
陈安安对于这句话莫名的感觉到安心。
也许这种安心也来源于眼前这个男人吧。
两人一路上碰到熟人都笑着和他们两口子打招呼。
“傅队长,陈医生,你们回来了。”
两人一路和众人打招呼,回到了小院儿,却看到小院儿里正有人在说话。
两人对视一眼。
“明月呀,你都老大不小,你说你在这里工作是挺好的,可是年纪这么大,再待下去那就成老姑娘。
你哥不替你打算,可是你得替你哥着想。
傅队长这个人的确是不错。
可你一个小姑子哪能和自己嫂子,大哥一直住在一块儿,这也不像话呀。
时间久了,你嫂子能那么不介意吗?谁家乐意把这么大一个小姑子养在自己身边?
你那个嫂子那个是城里人,金贵的很,处处都掐尖要强。
我知道你肯定在这里跟你嫂子处的不咋样。
婶子是看着你人品不错,而且工作也好,所以才想给你介绍个人。
这个人你也见过,就是前两天去你们卫生室里面看病的大老刘。”
“婶子,您就别提了,这个大老刘都已经40多了。看起来跟我爹似的。”
听到傅明月的声音,陈安安觉得倍感亲切。
同时又生怕小姑子真被这个婶子给忽悠了。
“哎呀,年纪大算啥呀?别看年纪大,但是年纪大会疼人啊。
而且大老刘有两个儿子,将来你嫁过去生不生儿子,也不用那么太在意。
别人家还有儿子传宗接代,你的话生儿子生闺女都一样。
你想一想这是多轻省的事情,省了你好多事儿
虽说大老刘家还有弟弟妹妹,可是你们两口子都挣工资,将来日子肯定过得差不了。”
“嫂子,我真没这个想法,您还是拉倒吧,哎呀,你都这么大姑娘了,你不嫁出去。
难道一辈子在这里当老姑娘呀?
你乐意,你嫂子也不乐意啊。”
“谁说我不乐意呀?
我们家的明月想在这里住多久就在这里住多久。
而且就算是要嫁人,也会挑一户好人家。
婶子,你找的这个大老刘可不怎么样,我们家明月长得又漂亮,又这么年轻,而且还有一份铁饭碗。
凭啥要找这个大老刘给人家当后妈去?
婶子,这种事情你再也不要提。
我这个当嫂子的第一个不答应。”
陈安安的声音出现,立刻让傅明月仿佛看到了救星。
一动的跑上前来,一把就挽住了嫂子的胳膊,
“嫂子,你可算回来了。”
院里的婶子一看到陈安安脸有些涨红,毕竟刚才自己还说人家陈安安坏话。
被原主抓个正着,多少还是有些面上难看。
“哎呦,傅队长的爱人回来了,陈医生,我刚才真的是好心。
你这个小姑子年龄这么大。算得上是老姑娘,虽然说长得漂亮,也有一份铁饭碗,可是到底也该嫁人了。
你不为别的考虑,也得为她考虑。
总不能看着你们两口子亲亲热热,红红火火的过日子,让她一个人在一边儿眼馋。”
傅明月一听这话怒了,
“婶子,你嘴下留德。
什么叫眼馋呀?
我可不眼馋,说的好像我多恨嫁似的,我跟你说这个大老刘我不喜欢。
前两天就有事儿,没事儿往我的医疗室走。
我没那个兴趣给人家当后妈,我连我自己都管不好,还让我去当后妈。”
傅明月有嫂子在这里撑腰,立刻声音都大了起来。
那位婶子还想说话,傅淮安已经从院门外走了进来。
强大的气场让这位婶子瞬间就闭上了嘴。
“傅队长,您,您回来了呀?”
“嫂子,我们刚回来,下火车没一会儿。
您看我们两口子都累了,和妹妹要好好的说会儿话,要不然您先回去。”
婶子脸色不好看,急忙摆摆手。
“成,我这就走,我这就走。”
毕竟刚才说的话可不好听,如果人家两口子都听到了多少面上无光。
快步就朝门口走去,却没想到傅淮安在身,后来了一句
“嫂子,还有我妹妹的婚事的话。有我和媳妇儿好好把关,这个就不用您操心。
您放心,我队上有那么多品行良好的好同志,而且跟我妹妹年纪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