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车不用背石头,这些伤口没啥关系,养两天就好了。”
陈安安听了这话,他心里略有安慰,给他处理好伤口。
背上没有搭上任何东西。
警告他。
“就在这里趴着别动,过一会儿我给你把银针拔了,你要做好准备,拔了银针会很疼的。”
傅淮安乐呵呵的说道,
“没事儿,你放心吧,我不怕疼。”
不得不承认,媳妇儿担心自己的样子,让他很受用。
傅淮安趴在床上就那样睡着了,而陈安安去生火。
把那些土豆从锅里煮熟了拿出来,这个工作还是相对很简单。
等到陈安安用芭蕉叶子包着七八个土豆儿走进来的时候,才看到傅淮安早就已经睡着了。
趴在床上侧着的脸庞线条分明,眼睛疲倦的闭上了,眼底全是黑青。
陈安安坐在他的身旁,没好意思打扰傅淮安。
不得不承认傅淮安在自己身边,每一次警戒的工作都是傅淮安在做,其实她是好吃好睡。
忽然觉得自己就是躺赢。
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傅淮安这个人运气很好,又能抓住机遇。
看看在矿山里第一天工作就能救个小工头儿,要不然的话,光着明天背石头,这后背都受不住。
差不多过了一个多小时,傅淮安才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手臂上没了银针,一动才感觉到后背疼得厉害。
一动,陈安安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醒了?醒了的话,起来吃点儿东西。
明天我想办法到山上去找点儿草药,你这个不用药的话容易发炎。”
傅淮安硬撑着做起来,虽然后背疼的厉害,但是这种疼痛他是必须忍耐。
“你别上山去找草药,我今天已经打听过了,周边这些山都没有警卫。主要是山上有地雷。”
傅淮安的打算也是想从山里逃跑,必须确定一个逃跑路线。
可是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知道为什么这里没人跑。
他怕陈安安不听自己的,万一进去遇到地雷,那他后悔都没地方找。
“我今天已经听说了!”
“你怎么听说的?”
“隔壁棚子里住的女人,带着孩子早上拉我一块儿上山去找吃的。
我跟他们上山的时候才知道。
原来山上有地雷,你没看到这里的妇女全都缺胳膊短腿儿,听说都是这山上的地楼地雷干的好事儿。”
陈安安云淡风轻的语气让傅淮安大为惊奇。
“你能听懂缅国语?”
“勉强能听懂一点儿,但是不会说。”
傅淮安倒是松了口气,他就怕陈安安在自己不在的时候露馅儿。
“你别多做其他多余的动作,这两天就在棚子里,我会想办法打听如何能够出去。”
陈安安望了一眼傅淮安把手里的芭蕉叶递给他。
“傅淮安,我不光是你的妻子,也是你的战友。
咱们一起也算是出生入死,你一个人在外面受苦,我一个人在这里悠闲自在。
享受你的劳动成果。
这不是我想做的事情,我是一个医生,我有能力去做一些事情。
而且也会照顾自己的安危。”
“我不是这个意思,周围过于危险,我是担心你遇到地雷。”
傅淮安明显能够感觉到陈安安语气里的不满。
这个女人现在已经完全视自己为无物。
以前陈安安心里有啥想法,顶多是白自己一眼。
可是现在陈安安有啥不满直接就开口。
这会儿他才发觉媳妇儿是越来越难伺候。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总不能你一辈子守在我身边。
我们终究要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我在做我应该做的,你也去做,你应该做的。
我会加倍小心,不会拿我自己的命开玩笑,没人想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陈安安最反对那些大男子主义,把女人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要知道傅淮安要是在这山里出了什么事儿,难不成自己一个女人能独善其身?
既然不能,还不如让女人出去早一点儿面对。
“你吃过了吗?”
傅淮安略微有些好好的把土豆递了过来,陈安安拿了两个小土豆在手里掂了掂,这一袋子土豆其实没多少。
不过好在现在有了一个最佳借口。
“吃吧,咱们的粮食得节约着来。”
陈安安咬了一口土豆,连皮都没有扒,土豆在嘴里有点儿微微发涩。
这土豆质量不好。
又没有盐少滋没味儿。
傅淮安大口子把土豆儿全都吃完,他知道要节约粮食。
虽然想给媳妇儿再多拿点儿土豆儿。
可他知道陈安安给自己大量的土豆是考虑到他的需求。
白天在矿山干了一天这种体力活儿,其实这点东西连胃的1/10都没填饱。
可是这会儿他必须担负起养家的责任。
明天无论如何要多干一点儿,给媳妇儿带点儿其他的吃的东西,哪怕带点儿盐。
这样的土豆吃起来他可以忍受,陈安安那娇弱的味觉怎么可能忍受?
夜幕降临,两个人在竹床上又睡了,傅淮安这一次趴在竹床上,陈安安仰躺。
傅淮安拖着疲惫的身体从竹床上爬起身,套上自己的衣服。
好在后背的疼痛感已经比昨天强多了,背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膜。
衣服挨着这层皮肤还会感觉到疼,比起昨天肯定是强多了。
傅淮安看着依然睡得沉沉的陈安安没说话。
只是伸手把她披散在脸上的头发捋到了耳朵后面。
轻轻的摸了一下她的脸颊,这才收回手,转身就走。
今天白天的时候,陈安安起了身想再次去山上的时候,没想到隔壁的女人们却摇了摇头。
陈安安这才知道,原来山上他们也不是天天去的。
主要山上伤亡率太高,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踩到地雷,所以他们会控制次数,这样来减少伤亡。
去不了山上,陈安安在屋子里就有点儿无所事事。
白天的时候她尽量不去做吃的。
考虑到她和傅淮安之间就这么一小袋儿土豆。
虽然自己可以购买土豆,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
陈安安一整天肚子都叽里咕噜的叫。
硬是忍着饿,眼巴巴的盼着天黑。
终于等到天黑的时候,听到传来的脚步声,陈安安急忙从屋里走出去。
这才发觉傅淮安回来不光是一个人回来,身边居然还带了两个人。
两个男人的个子并不高,真正来说缅国男人女人个子都不高,又黑又瘦又小。
傅淮安带着两个人说说笑笑的走进来看到陈安安的时候,嘴里叽里咕噜说了一段。
陈安安的翻译器能够明白。
傅淮安是给两人做介绍。
傅淮安把陈安安拉到一边,低声的说了一番话。
陈安安才知道原来这俩人居然就是矿场里的两个工头儿。
看着不起眼,可是这两个工头手底下管着不少工人,虽然他们自己也干活儿,但是比起傅淮安来说显然更拥有一些特权。
“我给他们起名叫老大和老二这样用编号来区别。
名字不好叫。”
傅淮安把两个人请进屋里,两人坐在那里望着他们夫妻俩说悄悄话。
傅淮安声音压的很低,所以他们没听出来傅淮安说的居然不是缅国语。
“老大的腿被石头砸伤了。
倒不是断了,但是腿上有个伤口已经很长时间,听说腐烂的很厉害。
老大一直瞒着,就是怕上面的人知道,像这种受伤的最后的结果都很惨。
一般不能下矿干活儿,就直接会扔到山里去自生自灭。”
“哪怕是工头儿也不行,在这些矿主眼里。
工头儿也不过是管理这一些工人的一个小头目罢了。
在他们眼中这些人也不算人,最多是待遇稍微能好点儿。”
“另外一个呢?”
“另外一个跟我的情况一样,后背上反反复复。受伤之后伤口在化脓,疼的不行。
也没什么药。”
“咱们也没什么药,我说上山采草药,可今天还没机会去。”
“不用去山上了,他们手里有草药。
他们既然是当工头的,有一些特殊待遇。
这个矿山是有医疗室的。
不过医疗室的那些草药只有工头这些人才能领出来。”
陈安安一听这话倒是安心了,不用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去采草药当然是一件好事儿。
开始给两个人检查伤口。
当男人的裤子卷起来,露出他腿上的伤口的时候,陈安安一时之间皱紧了眉头。
不得不承认,男人的伤口其实并不大。
最多也就是一指宽的一道伤口,但是很深,皮开肉绽。
应该是受伤有些日子,伤口上已经化脓。
黄色的脓水把伤口全部都挤满,散发着一种难闻的味道。
腐烂的皮肉已经把伤口扩大,看这个样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
陈安安没有说话,拿出了针灸包。
又把消毒药水儿还有一盆清水拿了过来,并且指了指男人腰间的匕首,他们两口子有武器的事情,自然不能让外人知道。
男人看了看,立刻明白过来,急忙把那柄匕首摘了下来。
犹豫了一下,才递到陈安安的手里。
陈安安迅速的给他扎上了银针,果不其然,扎上银针之后,男人的表情舒服了很多。
刚才还愁眉苦脸,这会儿眉头舒展,眼神中露出了惊喜。
在那里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话,陈安安大概明白意思就是说,没想到居然这么神奇。
男人的伤口很快就处理好了,有人银针帮忙,男人没觉得痛。
从男人拿来的草药当中,陈安安辨别了半天,找了几味自己也能派得上用场的。
把药捣烂,外敷在伤口之上。
又用布条把伤口扎紧。
又挑出来几味药,让傅淮安在外面的炉子上煮好。
又帮忙给另外一个人处理伤口,另外一个人的伤口显然容易得多。
跟傅淮安的伤口不相上下,没什么大的问题,基本上清理之后只要保持干燥,应该是恢复起来比较容易。
两人在他们这里喝完了草药之后,这才告辞。
把两个人送走,他们俩又吃了点儿土豆,屋子里的药味儿散的差不多才算是休息。
第二天傅淮安依然按时去上攻工。
傅淮安在矿场的工作基本上每天能够挣到五毛钱,这已经在工人里算是出类拔萃。
两个工头儿,接下来的日子每天都会到他们家来喝草药。
毕竟他们不会煮,也不知道该用哪几味草药。
出于感激,他们时不时会送一点土豆或者是萝卜之类的过来。
当然傅淮安在矿场的工作已经变了,从推车搬运石头已经变成了监工。
就是那种拿着皮鞭,棍子在旁边监督的打手。
傅淮安一直在悄悄观察,想要寻找机会,怎么能送信儿出去?
两人现在被困在这里肯定不是个办法。
很快机会就来了。
某一天矿主的女儿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出现在矿山里。
这位大小姐虽然是矿山的女儿,但是是相当粗犷,穿着一身军装。
跟男人一样,梳着利落的短发,但是相貌比较英气。
这里的人普遍黝黑。
犹如军阀一样,穿着靴子,手里拿着皮鞭,腰上挎着枪支。
平日里这位大小姐是绝对不可能来这儿的。
可是今天来了,并且有一个老的矿工运石头的时候直接摔了下去。
那块石头摔成了两半,石头里露出了翡翠的原貌。
本来一块儿好好的原石直接价值打了很大的折扣。
这位大小姐立刻挥着鞭子就是一顿胖揍。
老矿工年纪很大,平日里又吃不饱饭,本来摔了一跤就头破血流,挨一顿鞭子立刻就要昏过去。
傅淮安急忙走了出来。对大小姐低声说了一句话,这位大小姐立刻停下了手里的鞭子,转头去看那块原石。
很快让人把两块石头拉上了山。
并且把傅淮安带走。
傅淮安第一次来到了矿主这边的小楼,平日里他们住的棚户区和这边的小楼是泾渭分明。
有守卫专门把手,周围还拦着铁丝网。
谁要想不怀好意,很可能换来的就是一枪毙命。
他跟着这位大小姐进来才知道原来这里有专门检验石头的师傅,还有切割石头的机器。
果然那两块儿摔碎的原石切割之后居然现出了不一样的真容,是两块儿满料。
即使摔成了两半儿,可是价值并没有因此打折扣。
切出来的翡翠料由傅淮安和老大工头一块儿送到了矿主办公室。
傅淮安规规矩矩的把翡翠料放在了桌子上。
侧目就看到了桌子上的电话。
心里一动。
而第二天傅淮安就被这位矿主的千金调到了身边当保镖。
一时之间多少人羡慕傅淮安,羡慕他一步登天。
整个棚户区里谣言飞满天。
很多人用怜惜的眼神望着陈安安,还有女人劝说陈安安自己放宽心,男人三妻四妾那不是正常的。
缅国这里一夫多妻属于常态。
一夫一妻也是因为这男人穷,但凡是有钱的男人找几个女人很正常。
而没有孩子的陈安安在所有女人眼中自然是那个不会被男人重视的女人。
陈安安安心的在棚户区里生活。
她根本很少出去走动,傅淮安突然之间就离开了棚户区,连给自己送信儿都来不及。
陈安安倒不会相信傅淮安攀龙附凤。
他们不是这里的人,不可能为了生存做出这种事。
唯一可能就是傅淮安想要借机传递消息出去。
果然,三天之后一天深夜的时候,陈安安是被摸进来的动静惊醒了。
虽然无声无息,但她就是知道自己的草棚里面现在多了个人。
陈安安无声无息的把手放在枕头底下,自己的枕头底下。就放着那把匕首。
不过没等陈安安反抗,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死死的钳住了她的手臂。
“嘘!是我。”
听到是傅淮安的声音,陈安安屈起腿狠狠地给了他一下。
傅淮安急忙闪开,低声笑道。
“你可真狠,这可是你后半辈子的幸福。”
“你怎么回来了?”
“我来带你走,已经联系好了,今天晚上8点直升机会到特定地点,咱们俩得进山。”
傅淮安一边说,一边拉起她。
陈安安听完这话把匕首抽出来,塞到自己的靴子里,同时把衣服扎好。
看样子又要进山。
把家里仅剩的几个土豆全部都在水里煮熟,然后用包袱皮裹上。
又带了两只水壶。
两个人摸黑出了草棚,这会儿周围静悄悄的,除了孩子的哭声,还有喊声基本上没有人发觉他们两个已经离开。
两个人朝后山走去,陈安安不安的说道。
“这么晚了,咱们上山的话,路不好辨认,很容易踩到地雷。”
“放心吧,我已经在矿区里弄到了后山的地形图,你以为这些地雷是随随便便来的。
除了打仗留下的,很大一部分都是这些矿主故意埋的。”
“他们就是故意要让这些人离不开。”
两人快步消失在了密林当中。
脚下的速度很快,陈安安又想起了当初他们在密林里执行任务的时候。
才隔了没有几天,却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傅淮安的脚步很快,但是始终让陈安安走在自己的前面。
并且会出声提示陈安安朝哪里走,绝不允许她有一步差错。
两人进山没一会儿就看到远处的棚户区有火光闪现。
傅淮安脸色微微一变,
“看来他们发觉我不见了。”
陈安安不由得心里一紧,脚下一个踉跄,差一点儿摔倒在地。
被眼疾手快的傅淮安从背后一把搂着肩膀拉了起来。
傅淮安拉着她的手臂快速朝前奔去,很快他们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喊叫的声音。
火光快速的朝山的这一头跑了过来。
陈安安心跳如鼓,拼命的跟着傅淮安的步伐朝前跑去。
后面的动静越来越大,黑暗当中他们又不熟悉这里的地形。
虽然傅淮安看过地形图,但是也要慢慢的分辨,所以跑的并不快。
眼看着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傅淮安眼神一冷,拉着陈安安两人躲在了一处茂密的灌木丛当中。
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快。
进了山之后,追赶的人们分成了好几波儿,显然他们也害怕不小心踩到地雷。
尽量都是走的安全的路径。
前面的火光朝两人的灌木丛越来越逼近,陈安安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
火光越来越近,两个男人一边用手里的大刀在灌木丛里挥来挥去,这是防止有人藏在这里。
一边在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
两人朝两个方向走去,一道火光朝两人逼近。
火光越来越近,陈安安紧张地攥紧了傅淮安的手。
没察觉自己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傅淮安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人。
越来越近,如果他现在扑出去即使能让这人毙命,可是这里的动静很快就会惊动周围的人。
他们又不能快速的跑。
如果踩到地雷就得不偿失,可是如果不离开这里,这一次的计划就泡汤。
以矿主的很辣手段,他们两个被抓回去大概率小命休矣。
火光越来越近,就在这时,一把刀拨开了面前的灌木丛和傅淮安的那双眼睛,四目相对。
眼前的男人目光盯着傅淮安。
陈安安感觉心跳已经停了。
当时没有出手,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居然是老大。
傅淮安一时有些恼怒自己,居然因为一时的犹豫错过了第一时间,现在估计他们暴露了。
就在这时,男人朝着身后叽里咕噜的大声喊了几句。
回过身来,从怀里摸出来一样东西直接扔到了草丛当中。
把草拨上了,转身就朝外走去。
声音越来越远,很快两个男人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周围越来越安静,寂静的夜里,除了傅淮安和陈安安两个人,周围仿佛已经没有人。
陈安安捏着傅淮安的手指,问道。
“刚才那个人是老大,他没有把我们供出去。”
傅淮安叹了一口气,在黑暗当中摸到了刚才那个油纸包。
捏了捏就能感觉到里面应该是吃的东西。
“他们都是好人。”
不得不承认他也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动手,不然的话老大的喉咙就会被自己捏碎。
看来还真的是好人有好报。
傅淮安把油纸包揣在怀里,等到周围没有动静之后,两人才从草丛当中钻了出来。
因为地雷的缘故,这些搜索的人没有找到就回去了。
两人继续在黑暗中行走。
傅淮安按照坐标带着陈安安马不停蹄的往前赶。
前面的速度很慢,但是等到了深山里两人不用顾及地雷的时候,速度就加快了。
走了差不多两天一夜,在陈安安感觉自己快要断气的时候,总算是来到了既定目标。
这里是山顶的一个平台,也不算是到了山顶。
只能算是半山腰吧。
适合直升飞机在这里降落。
怪不得会选择这里。
陈安安两天一夜都没有合一下眼,哪怕是困到不行,傅淮安也在后面逼着她往前走。
陈安安直接倒在地上,也不管地上有什么。
以前害怕蚊虫鼠蚁的她这会儿只想睡觉。
谁也休想打扰她睡觉。
极度的疲倦,让陈安安倒在地上就直接睡着了。
等她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耳边是隆隆的飞机声。
这才发觉自己置身在直升机上。
而她整个人就靠在傅淮安的怀里睡得沉的。
在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觉对面还有两个同志这目光炯炯的盯着他们。
陈安安急忙坐正身体,用手捋自己的长发,想也知道现在的形象好不到哪儿去。
飞机很快降落,两个人看到熟悉的地方心潮澎湃。
傅淮安带着陈安安先到队里去交任务,这才带着陈安安回家。
打开院子门,两人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傅明月看到嫂子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尖叫。
实在是没有认出眼前这个是陈安安,只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乞丐。
蓬头垢面,浑身的衣服看起来又破又旧,上面又是洞,又是泥巴。
而且两人的头发像是鸡窝一样,脸上更是黑的,看不出来人五官。
傅明月的一声尖叫立刻换来了老太太的出面,拎着旁边的扫把就冲了过来,挡在女儿面前拼命的挥舞。
“你们给我滚出去,滚出去!我们家可没有吃的给你们。”
傅淮安把陈安安扯到自己身后,无奈地说道,
“娘,是我。”
老太太听到儿子的声音吓了一跳,再仔细打量两个人,总算是看出来一点儿相似。
“哎呦,我的妈呀,你们俩这是去哪儿了?怎么糟蹋成这样儿?
不是出任务吗?你们出的这是啥任务啊?”
一边埋怨一边心疼的把儿子拉了进来,当然对陈安安依然是不理不睬。
傅明月一听是嫂子急忙凑了过来,拉着陈安安把头发撩开,仔细的看了半天。
“嫂子,你身上可真臭。”
陈安安脸一下子就红了。
这辈子就没被人叫过臭。
“明月,赶紧给我烧水。”
傅明月急忙答应一声,也知道自己刚才说错了话。
傅淮安却说道,
“烧什么水呀?咱俩脏的这个样子,几盆水也洗不干净。
一会儿我带你去队上的澡堂洗澡。”
陈安安一听这话,急忙冲进屋里拿了自己的脸盆,香皂,毛巾,还有换洗衣服。
又正准备抱着盆儿往出走,想到傅淮安也要去洗澡。
一路上傅淮安救了自己几次,无论是为了救命之恩还是他俩现在还没离婚。
陈安安又任命的给傅淮安准备了一份儿,抱着两个盆儿出来。
傅淮安看到给自己准备的,嘴角立刻上扬。
两人去澡堂洗了个澡,陈安安得庆幸这个时间点儿,澡堂里没啥人。
大家都在忙工作。
要不然估计丢脸丢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身上洗下来的水差不多黑的像是墨汁。
光是洗头发至少洗了五遍。
梳子把头发都梳不开。
浑身上下洗的香喷喷的,头发废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功夫,总算是把头发梳顺了。
陈安安换上干净的衣服,这回总算是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盆子里的这身衣服肯定是不能要了,这衣服上面全是洞。
又臭又脏。
上面的破洞太多了,要是有那个打补丁的功夫,还不如重新做一身衣服。
洗的干干净净的,陈安安出来看到等在外面的傅淮安。
两个人对视一眼。
傅淮安眼神里都是惊艳。
知道自己媳妇儿漂亮。
这一路上早就忘了自己媳妇儿长啥样,两个人是尽量能有多脏就弄多脏,能有多黑就弄多黑。
那段日子光想着如何活命,哪还想的漂亮不漂亮。
这会儿媳妇儿洗的白白净净的出来。
傅淮安立刻浑身又热了。
陈安安看着高大威猛的傅淮安想起他的伤口,急切问道。
“你的伤怎么样?这样洗澡会不会受影响?”
路上根本没有机会再看他的伤口。
“没事儿,我刚才查看了一下,还别说你的本事挺厉害,那些伤口都好的差不多。”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路上,碰到熟人,不少人都和他们打招呼。
陈安安略微有些红,主要是谁一见到她都叫的是嫂子。
傅淮安根本没反驳。
总算是回到家里,傅明月早就给他们做好了饭菜,见他们回来立刻上桌。
看着瘦骨嶙峋的嫂子,傅明月直掉眼泪。
陈安安一边安慰傅明月,一边狼吞虎咽。
实在是最近一段日子太苦了,陈安安别的都不怕,就是没办法禁止口腹之欲。
吃不上东西还不如死了。
看着两个人犹如梁山好汉一般,把一大锅的馒头全吃了。
要知道这会儿馒头普遍都大,每一个馒头几乎海碗一样大。
一锅也就蒸八个馒头。
俩人一人四个,硬生生的干完了。
桌子上一共炒了四盘菜,一个酸辣土豆丝,一个白菜豆腐粉条儿,还有一个炒鸡蛋外加一个炒肉片儿。
俩人吃的干干净净,甚至到最后还用馒头直接把盘子底的汤汁全都擦了个干干净净。
不知道的这盘子碗都不用洗。
还给他们俩做了两碗鸡蛋汤,俩人也全都喝了。
连陈安安都不相信自己居然可以胃口变得这么大。
两人这一番操作,连一向看陈安安不顺眼的傅老太太这会儿也不说话,反而眼眶红红的,冲着两人摆摆手。
“行了,吃饱了赶紧回屋歇着吧。一看就是没少在外面受罪。”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两人被赶回了房间,不用他们干任何活儿。
陈安安吃的有点多,肚子胀的难受,一边揉着肚子一边在屋子里转圈儿。
傅淮安不大一会儿功夫从外面回来拿来了一盒消食片儿递给陈安安。
真丢人啊,这年头儿家家户户饿肚子,他们居然要吃消食片。
当天晚上俩人睡一觉,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习惯了在那张竹床上彼此相依的睡在一起,到了炕上,陈安安铺被褥的时候,不由得有些犹豫。
真的拉开距离,显得自己好像有点儿无情无义。
刚刚脱险这会儿有点儿过河拆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