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谢谢你。以后有啥不懂的我就去请教你。”
翠芬脸上笑的像是开了花儿一样。
“行,以后有啥你就直接过去喊我一声。这算个啥?”
“对了,我瞅着你这厨房里连个菜都没有,傅连长心粗,没给你准备。
一会儿吃完饭没啥事儿,我带你去咱们这里的供销社看一看。
咱们这里一个礼拜会回来一次新鲜蔬菜。不过量不多得抢,今天正好是日子。说不准咱们能碰上。”
沈安安一听急忙说道,
“嫂子,一会儿您过来喊我,我跟您一块儿去看看。”
蔬菜还是得安排上,虽然冬天很可能没啥新鲜菜,但是总比啥也没有强。
翠芬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不由得哈哈大笑,
“你瞅瞅你,你可真能出洋相。”
沈安安这才低头看到自己这一身古怪的打扮,也不由的抿嘴笑了。
陈安安烧了开水洗脸刷牙,又给暖瓶里灌上新的热开水。
这一番操作总算是让她明白了自己的父辈有多少家务活儿。
又给自己做了早饭。
没有菜,简单的用白面做了个疙瘩汤。
只有盐味儿,连香油都没有。
陈安安把昨天的鸡蛋又剥了两颗,直接放在疙瘩汤里热热。
就算是只有盐味儿的白面疙瘩汤也吃的很香甜,比起昨天连口热乎东西都没有,这会儿已经强多了。
汤汤水水吃进去,整个冰凉的胃都舒服起来。
陈安安感觉自己整个人总算是活了过来。
把家里锅碗收拾好。
本来想蒸点儿馒头,可是这会儿蒸馒头没有发酵粉。
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请教翠芬嫂子。
虽然她上辈子是大名鼎鼎的医学天才,外科顶级主任,可是在这里陈安安也只是一个生活中的门外汉。
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刚才捋了一下,缺的东西还不少。
先不说厨房里缺蔬菜,调味料,就是自己也缺很多东西。
洗衣服的肥皂,搓衣板儿什么都没有。
洗衣机就不用想了,这个年代想也知道绝对不可能有这种东西存在,以后手洗衣服是常态。
除了肥皂,搓衣板还需要香皂,洗发膏什么的。
这地方没啥洗澡的条件。
可是陈安安爱干净,一天不洗,身上就痒得慌。
昨天晚上已经是勉强将就,光洗了把脸,洗了洗脚。
可是今天再不洗头发,陈安安觉得自己恐怕会受不了。
好在没一会儿的功夫,翠芬嫂子就热情的在外面招呼上。
“小陈,走了!”
陈安安把门锁上。
钥匙也没有钥匙链,只能把钥匙就那样随意的揣在兜里。
陈安安都怀疑万一动作大一点,钥匙就能掉出来。
出了院子才看到,不只是翠芬嫂子,翠芬嫂子身后还跟着几个妇女看面孔,年龄有大有小。
不过看到陈安安的时候态度很冷淡。
有两个面孔很熟,昨天应该是在陈安安的屋子里帮过忙。
见到陈安安的时候,总算是给了一个笑脸。
“小陈!”
“小陈!”
他们这些家属住的地方离真正的单位那边还有点儿距离。
离卫生所有二里地平常靠走路得走半个小时。
有个头疼脑热都不方便。
可是昨天听说傅队长的爱人居然懂医术。
她们几个人立刻都有了心思,只要人吃五谷杂粮,难免会有个头疼脑热,但凡以后恐怕要求上门儿去。
再说从翠芬嘴里能够知道这位小陈毛病是有,但是也有真本事。
别看长得这小模样,像是城里娇生惯养长大的大小姐,可是娇小姐会看病就是本事。
陈安安实在表现不出热情,只能努力让自己笑一笑。
实际上这个笑容的确是让人看着有点儿瘆人。
还不如不笑。
“各位嫂子好,我初来乍到,谁也不认识,也记不住大家名字,要是叫错名字,嫂子们可别介意。”
平常她可是高高在上的拿着国家津贴的教授。
不用特意巴结讨好谁。
对待病人也保持距离,对待自己周围的同事,大多数都是她的下属或者是她的学生。
已经习惯了这种严肃认真的态度。
可是大家听到她话虽然中听,可是这表情就有点儿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大家有点儿冷场。
毕竟大多数随机的家属都是农村出身的。
陈安安这态度好像有点儿瞧不起人。
“小陈,我们不介意。”
“这有啥介意的,叫错就叫错。”
翠芬嫂子急忙打圆场。
经过一上午的相处,她知道眼前的陈医生就是这么个人。
“好了,翠芬,咱们还是赶紧去排队,去晚了什么都买不到。”
大家岔开话题。
队里传的风言风语,陈安安都快变成傅队长的耻辱。
真正见到如此冷漠不赏脸的陈安安,很多人还是看不惯。
都打定主意维持个面子情。
陈安安走在队伍里,大家都不和她说话,也就是翠芬嫂子有点儿看不过去,特意挽了她的胳膊和她走在一块儿。
来到供销社的时候,翠芬嫂子亲热的给陈安安介绍。
这边是卖副食品的,那边是卖布料和日用品的。
陈安安看了看供销社,这就是传说中的供销社,她出生的年代已经看不到这个东西。
那些只是存在于历史资料当中,或者是电视剧里。
现在算是看到了真正的供销社。
在大家的眼中,供销社已经算是商品齐全,比他们县里的那一些供销社都齐全。
可是在陈安安眼中这些东西实在是太少了,基本上要啥没啥。
她缺的东西太多了。
这会儿根本无法挑剔,只能捡着看得下去的买了一些。
买了一块儿香皂,买了一盒洗发膏。
又买了两块儿毛巾和一个脸盆。
她正要买肥皂的时候,被旁边的翠芬嫂子给拦住了,悄声的跟她说。
“肥皂你别买。他们部队里发,每个月都发这玩意儿,一次发五块儿。
傅队长虽然不在,到时候让老金替他领回来,给你送过来。”
陈安安这才醒悟过来,她的便宜丈夫也算铁饭碗,而且福利待遇不错。
看了一下副食品柜台这里。
人们已经挤做了一团,人挨人,人挤人,跟叠罗汉一样。
看着翠芬嫂子撸起袖子和打仗一样,一头就扎了进去。
当然扎进去就被挤得变形的那强壮体格,陈安安看看自己的小体格,决定还是老老实实在外面待着。
可是她想老老实实待着,翠芬嫂子也不让。
“小陈,你快来。排到我前面来。”
翠芬嫂子那嗓门活像打雷一样。
和翠芬嫂子一块儿挤在前面的,还有和她一块儿来的那几个嫂子。
“算了吧,你看小陈的体格!”
“今天有大白菜,土豆,还有萝卜,再晚这些东西可没有,居然还有豆腐,粉条。”
大家都忙着,挑选自己的东西。
翠芬却有些着急了,别人怎么样她管不着,可她儿子的病还要陈大夫治。
“巧巧,快把陈大夫推进来。”
不等陈安安拒绝,已经有人不由分说从背后推了陈安安一把。
“得嘞!”
没有任何阴谋论,纯粹的就是热心肠。
一个女人硬是用强壮的体格把陈安安从后面给挤了进去。
“小陈!我帮你!”
陈安安觉得骨头都快要挤碎。
心说她不用你帮!
可惜根本说不出来,气都快挤没了。
这辈子才知道这个年代买东西全靠抢是啥意思。
父辈说过的话,她完全不理解,这会儿才明白在这个供应短缺的年代,不挤根本买不到东西。
一个小时之后,陈安安是被两个嫂子硬是一个拽,一个推,才把她从人堆里给扯出来,要不然挤在里面出都出不来。
好在怀里抱了一堆的东西,一颗大白菜,还有一小袋土豆,那个土豆大概有十来颗。
还有两颗白萝卜,两个红萝卜,外加一块豆腐和一扎粉条。
这些都是按量供应,想多买也不行。
看着已经被挤碎的豆腐,陈安安一脸无奈。
看来以后她的日子可真的有点水深火热。
翠芬嫂子看了一眼她手里碎掉的豆腐,再看了看陈安安被挤得披头散发的样子,一绺头发耀武扬威的竖在头顶上,辫子松松散散。
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陈医生从第一眼见到的时候就给人一种冷静理智又气势强大的感觉,这会儿才终于有点儿接地气。
真正像是他们这里的家属。
陈安安看着几个嫂子笑的前仰后合,再看看嫂子们的模样,他们一群人活像是被打劫了一样,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当嘴角扯开发出那第一声爽朗笑声的时候,忽然觉得内心对于这个世界不认可的旁观者态度总算是彻底粉碎。
陈安安经过这一次的买东西,反而真的算是融入了这个集体。
回到家里,又请教了翠芬嫂子怎么蒸馒头,翠芬嫂子特意给陈安安送来了一块儿老面。
这年头蒸馒头离不了老面和碱面。
发酵粉是不存在的。
陈安安有点儿想念现代生活的那些便利。
可是想也白搭,陈安安发觉从一开始到现在,无论想啥都没有出现过金手指。
也就证明没有金手指。
人家都有个空间系统什么的,咱这里什么都没有。
大概唯一的金手指就是她已经是经验丰富,学有所成的顶尖外科医生。
老面发面真是个技术活。
先把老面用温水泡上,水不能太多。
最好放在灶台附近,给加加温。
经过一晚上的发酵,散发出一股酸味,就可以掺和面粉进去,揉成面团进行二次发酵。
时间不能太长,不然发酵过头馒头味道就会变味。
一般半天时间就能够再次掺和面粉,还需要掺和一些碱面,碱面要控制好量。
需要大力揉搓,陈安安在揉面的过程才知道,发面馒头居然复杂到让她怀疑人生。
比她做一台复杂的外科手术都复杂。
还需要体力脑力的结合,缺一个不可。
揉面的动作让翠芬嫂子笑了不止一次。
陈安安在翠芬嫂子的教授之下终于发上了面。
中午蒸了一锅二和面儿的馒头。
掀开锅盖的那一瞬间,陈安安都怀疑人生,那个又黄又硬,散发着一股说不出味道的东西是馒头?
咬了一口,陈安安都想哭。
这明明就是石头,还是一股怪味的石头。
翠芬嫂子看到的时候差一点没笑弯腰。
还体贴的把那些石头带走,给她送过来同等数量的馒头。
而那些硬的像石头一样的馒头全都进了金大军的肚子。
金大军因为吃了硬的像石头一样的馒头,引起了消化不良。
等到第二锅石头一样的馒头又送到他家的时候,金大军都已经开始怀疑人生。
等到他中午去队里吃饭的时候,带了满满的五个饭盒。
笑眯眯的给和自己坐在一块儿的支队的几个老朋友,一人面前塞了一个。
“我今天可是特意来送礼的。
队长出门儿去做任务了,不过队长媳妇儿小陈同志你们都知道来了,人家太客气。
给咱们还送点儿吃的,这是给大家的。
你们都分分。”
“哎呦队长的媳妇儿不是听说娇里娇气,连洗手都要洗出花样儿的人。估计这吃的东西肯定做的有模有样。”
“那我可得尝一尝。”
几个人你争我抢,每个人怀里也抱了一个饭盒。
金大军默默的拿起打好饭的饭盒脚不沾地,快步离开。
身后传来了一阵惊呼。
“哎呦,这是啥玩意儿?”
“我怎么瞅着这黑不拉几的样子有点儿像石头。”
“得了吧,这是没蒸好的碱面馒头。”
金大军儿脚下的步伐更快了。
“哎呦,我的娘呀,金大军,你别跑,你个死小子。”
“这个混帐东西在坑我们。”
金大军已经撒丫子跑的没影儿。
第二天,陈安安出门倒脏水的时候就看到门外一个妇女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
“陈医生,你自己不会蒸馒头,能不能别去祸害别人家的男人?”
“什么?”
陈安安蒙了,自己做什么了?
“我告诉你蒸的那馒头又浪费粮食,还费人,你看看我家男人,因为吃你昨天蒸的那馒头。
直接消化不良,胃疼了一晚上。”
这时候远处气势汹汹,又走来了四个大嫂。
“陈医生,我家男人从昨天难受到今天,你说怎么办?”
“都是吃你馒头吃的,你总得给我们个说法吧?”
陈安安默默地回屋里倒腾出一瓶消食丸。
那是她和翠芬嫂子去队里养鸡场。
求爷爷告奶奶问人家买回来鸡内金制作的。
“小陈啊,我觉得要不然这蒸馒头的事情还是算了。咱还是别学了,你真不是这块料。”
翠芬嫂子一言难尽的劝说陈安安。
小沈陈在队里的名声都不知道被传成啥。
现在说啥的都有。
翠芬虽然知道陈安安是个啥人,可光她一张嘴,哪里说得过几百张嘴。
陈安安看了看自己浪费了大半袋儿面粉干出来的成果也偃旗息鼓。
还真是术业有专攻。
这馒头她玩儿不转。
陈安安默默的偃旗息鼓。
好在翠芬嫂子人不错,平常只要她家蒸包子,蒸馒头,就会给陈安安送两个。
从这1点上来说,陈安安对于翠芬嫂子特别感激。
要是没有翠芬嫂子,她大概天天都是挂面。
擀面不会,蒸馒头不会,炒菜就不用说了,能炒熟就不错了,但是咸是淡那就是听天由命。
翠芬嫂子看着用一个锅盖儿挡着自己脸,另一个手里拎着铁铲的陈安安不由的苦笑。
傅队长真是辛苦,娶回来这么一个媳妇儿,那真的是娶回来个活祖宗。
要不是知道小陈儿医术很好,估计自己都看不上陈安安。
除了长了一张好脸。
简直就是农场里所有人所说的一无是处。
陈安安看着手上的粮本儿有点儿发愁。
每个月是定量的粮食。
买白面,大米回来自己不会做,买挂面的话,她没有票。
傅淮安留给她的钱和粮票,才一个多月都被她给花完了。
主要是家里缺的东西太多,有很多东西都需要重新置办。
再加上吃饭方面,傅淮安准备的粮食倒是挺多,但是陈安安不会做。
现在陈安安唯一学会的就是煮挂面,荷包鸡蛋。
最多挂面汤里煮两颗青菜。
别的就自求多福。
他们家的挂面消耗量是最大的,所以手头的这点儿钱肯定支撑不住。
陈安安有点发愁的盯着粮本决定想想办法,得赚点钱。
自己没有收入。
傅淮安又不回来,难不成让眼巴巴的等着饿死?
她可不是那种伸手问别人要钱的人。
这一天给大勇扎完针,大勇提前回去了,留下翠芬嫂子和她聊天。
“嫂子,咱们这里的家属你能不能找到什么干的来钱的工作?临时工也行。”
除了翠芬她还真不知道找谁。
你呀,我早就劝你别那么大手大脚。
每一次去合作社买东西的时候,属你买的多,你知不知道咱队上都传遍,说傅队长的媳妇儿好吃懒做。”
陈安安听了这话有点儿无奈,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会儿这个锅不背也得背。
但凡这里有个外卖或者有个饭馆儿,自己都不会这么惨。
她也想去食堂吃饭,可是去了食堂好几次才知道没有傅淮安领的饭票,她去了食堂都买不下饭。
除了往供销社跑,她真是没有别的办法,可是一旦去供销社这里可不是后世电梯房,可能大家彼此还不关心邻居的生活方式。
在这里你哪怕院子里说个话,隔壁都能听到。
去供销社大包小包的买回来东西,周围街坊邻居眼睛都瞪的大着呢。
基本上陈安安已经把这个败家娘们儿的名声做实。
因为谁家娘们儿也没见过这么买东西的。
鸡蛋挂面,槽子糕桃,酥统统往家里搬。
最重要的是是陈安安一个人在这里过日子,傅队长没有回来。
一个女人家吃的全是好的,买的全是现成的。
不是好吃懒做是啥?
看着陈安安那略微有些不自在的表情,翠芬嫂子有点苦口婆心。
其实她知道陈安安是啥人,陈安安主要在做饭上面的确是有点儿手生。
就冲她蒸的那个碱面儿馒头,把食堂好几个人吃的胃病犯了以后。
其实她们也明白,陈安安不是不想做饭,就她做的这饭菜能把自己送医院去。
可是不会也得学呀,这年头儿可没有不会这一说。
“嫂子,其实你也知道我这双手,也不知道为啥干点儿别的还行,一做饭就出问题。
我但凡有点儿办法,也不能这么从穷折腾,其实我也不想去供销社买那些东西。老吃鸡蛋挂面,吃的我自己都不舒服,可是我也不会做其他的。
嫂子,您就帮帮我吧。”
陈安安反正现在已经摸准了翠芬嫂子的脾气,翠芬嫂子两口子那是好人。
所以什么事情也能说。
翠芬嫂子虽然没文化,但是绝对是个热心肠,嗓门大,心肠软,嘴又硬。
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不然不能隔三差五给自己送馒头,送包子,送花卷。
但凡他们家吃点儿好东西,自己总能蹭上。
陈安安觉得自己都可以改名叫蹭安安。
“副傅队长没回来,如果傅队长回来的话,按照傅队长的级别给你安排个工作没啥问题。
可是他现在没回来,咱也不知道傅队长到底给你安排了啥。
这样吧,我给你打听打听。
咱们这里大多数女人要不然就是去火柴厂糊火柴盒子,要不然就是去罐头加工厂去负责给人家削皮什么的。
糊信封也行。
不过这些挣钱都不多,也有挣钱多的,不过那活儿你干不了。运输队倒是要扛大包的,但是没几个女人能受了那个罪,下地干活儿的话,我看你也干不出来。”
这么一说,连陈安安都觉得自己成了废物。
“嫂子那糊信封,糊纸盒子和削皮这三个工作哪个挣得多一点儿?”
人穷志短,他这双手只能去改行,现在她说她是医生,能直接上手给人家治病,谁信啊?
翠芬嫂子犹豫了一下,她也知道陈安安这双手肯定不是干这些活儿的,可是到了这里要想活下去,女人们总得自己想招。
傅队长没回来,陈安安手头儿没钱,只能自己想办法。
“临时工的话,这三个里面只有削水果那个挣得多,不过削水果必须去加工厂干。
不能带回家。
糊纸盒子和糊信封能带回家里来干,就是挣得少。”
“翠芬嫂子,那去加工厂削水果的活儿,您能不能帮我介绍介绍?我这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找谁去说这件事。”
翠芬嫂子叹了口气,
“不用说啥了,这削水果的活儿我就在干,我去跟我们组长说一下,这削水果的活儿都是临时工,人家正式工也看不上这工作。
介绍个临时工进来还是不算啥的。”
“你在家等我的信儿,我先去跟我们组长说一声儿,如果行的话,我就来找你一块儿上工。”
陈安安立刻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不得不承认,到了这会儿,哪怕一个削水果的工作都让她感觉有点儿如释重负。
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嫂子,真的是谢谢你。这些日子要没有你帮忙,我在这里估计都得饿死。”
陈安安是真心实意的感激,如果不是来了这里机缘巧合认识的翠芬嫂子,她这会儿恐怕连火都生不着。
“你看你说的活人还能被尿憋死啊。我才要谢谢你,老天爷把你送到这里来我们家大勇现在好了很多。
连孩子自己都能感觉到,说不光没犯病不说,最近感觉身子轻松了很多。”
“嫂子,还得是您信任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个土大夫,这是家传的手艺。”
作为一个大夫,应该让病人有知情权,这一点她还是提前跟翠芬嫂子说清楚的。
毕竟原主本身可没有医学资质。
说起来这叫非法行医。
好在这年头儿医生的资格没有那么严格。
甚至一个卫校毕业生都能直接去当大夫。
相对来说管制比较宽松,很多乡村原来的赤脚大夫后来都转正成为了医生。
“管他是啥家传不家传的,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反正是你治好了我家大勇,这一点我还是认的。”
陈安安有些感激翠芬嫂子,翠芬嫂子这个人那是一腔赤诚,就因为自己救过她儿子对自己的信任简直是让人感动。
“嫂子,您放心,大勇的病我可以治好。”
作为一个医生,一般不能说这种百分之百的话,但是作为她来说还是有这个信心的。
好歹咱也曾经是国家知名大夫,而且她的陈氏十三针曾经非常有名,治好过不少疑难杂症。
陈十三的名号也是她闯出来的。
曾经被人当做一个神话,毕竟国药中医的神奇和西医的结合让很多人惊叹。
不少外国领导以及高官都把她奉为上宾,就是因为她的医术可以算是化腐朽为神奇。
“嫂子,我也拿你当我亲嫂子一样。”
陈安安上辈子家族亲缘比较薄,再加上也没有什么丈夫儿女,基本上孤家寡人一个人。
这辈子没想到反而能感觉到一种被人关照的亲情。
尤其是她一个人人生地不熟,来到这里第一个对她非常友好,伸出手愿意帮她的就是翠芬嫂子他们两口子。
无论开始的源头是什么,人家的目的是什么,的确是帮了她不少忙。
陈安安很感激,也很享受这种被人照顾的滋味儿。
毕竟对于原来的陈安安来说,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很陌生。
第二天翠芬嫂子晚上就带来话,让她第二天收拾收拾,和她一块儿去加工厂上班儿。
已经和上面的领导说好了。
临时工倒是无所谓,毕竟临时工来的快,走的也快,因为他们这是应季需要加工的水果多,就会多招几个临时工。
水果加工结束任务结束之后,那么这些临时工就得回家。
所以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对于他们这种加工厂来说基本都一样。
陈安安收拾好,第二天跟着翠芬嫂子去了加工厂。
他们可没自行车,两个人是走上去的。
走路去陈安安才知道这个罐头加工厂的位置可够偏的,他们从家属区走到加工厂,足足走了有40多分钟。
来到加工厂,看着加工厂这脏乱差的环境。
陈安安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哪里是什么加工厂啊?
这不明显就是一个脏乱差的小作坊。
陈安安的眉头都能夹死苍蝇。
脸上挂着明晃晃的嫌弃。
跟在翠芬嫂子走进院子,站在这个院子里她都不知道该说啥。
加工厂是平房没关系,但是食品加工一定要注意卫生,可是现在的人没有科学管理,也没有先进的流水线车间。
大多数都是人工制造。
把它叫做加罐头加工厂,的确是有点儿恭维。
这就是一个小作坊。
而且面向的是他们本地的供销社,就这样他们加工厂的生意那是供不应求。
跟大型的罐头厂根本没法儿比,一共有三排平房。
后面两排应该是罐头罐装车间,当然那里是不是这个情况陈安安看不到,但是在这个加工车间很明显都是露天。
加工主要制作的是苹果梨这一类的罐头,而这些进回来的水果就这样随意的堆在地上,一麻袋一麻袋的靠墙放着。
没有做任何的保护措施,更没有任何的卫生措施。
而这个院子里所有加工水果的临时工!
就那样一人面前两个大铁桶,身后堆着几麻袋的水果。
加工水果就直接把麻袋拖过来,然后坐在小马扎上把水果的皮削掉,直接扔进了面前的桶里。
如果桶满了,就拎着这满满当当的水果送到屋里的清洗车间。
明显能够看出来有很多水果的表皮时间长了都会氧化的黑掉。
而削皮的工人手上甚至没有戴一次性的手套,没有任何卫生措施。
就那样拿着一个简陋的削皮器在那里工作。
所有的工人倒是并不松散。
每个人都埋头做自己的事情,没人互相聊天儿。
而加工厂的工人们只是简单的穿了一件白大褂的工作衣,头上戴了一顶帽子,没戴口罩,也没有其他的措施。
因为是露天,只要刮起风沙尘就能吹进来。
陈安安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就在这时,只看到一个梳着利落的短发的中年妇女走了过来。
审视的目光打量了一下陈安安,眼神落在陈安安那紧皱的眉头上,立刻有些不悦。
“张组长,这就是我说的小陈。”
“小陈儿快来,这就是负责咱们临时工的张组长,咱们都属于张组长管。”
翠芬热情的招呼陈安安。
陈安安这会儿还被这个现场震惊的没缓过来,只能是有些略微冷淡地回应道。
“张组长,我是陈安安。”
不过她这个态度显然是给人一种特别冷淡,孤傲的感觉。
“大勇娘,你带着新来的小陈儿去挑一个位置,给她交代清楚咱们工作的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