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倒是看清楚了。
龚婶模样很是干瘦苍老,颧骨突出,两颊凹陷,不笑的时候就给人一种刻薄阴狠的感觉,再加上她眼尾耷拉下来,感觉就更甚。
龚婶刚送走两个客人,把到手的票小心翼翼递给一旁的儿子,让他收进挎包里。
看见季怀安和阮娇娇过来,龚婶立刻笑了起来招呼,“小季知青!哎呀!这就是你对象吧!真真……”
龚婶震惊并词穷了。
一向只喜欢埋头干活的她不是没听过村里人谈起季怀安的对象,见过的都说跟仙女似的,包括他儿子回来也是这么说。
可龚婶没见过仙女,也根本想象不出来是什么模样,只知道季怀安这么捧在心尖尖的对待,肯定是个很优秀的姑娘。
可没想到,这人长得还真跟仙女似的。
是她做梦都想不出来的模样。
“龚婶好,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你的手艺真的很出色。”
阮娇娇的声音拉回了龚婶飘忽的神志,她赶忙道:“哎哎,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定胜糕吃过没?拿两个尝尝!”
说着,龚婶就一手捏油纸,一手掀蒸盖准备装糕点。
她的生意很不错,一大早过来,定胜糕也只剩最后一屉,还有五六个了。
“拿就不拿了,剩下的我都买了。龚婶你别客气,按照原本的价格就行。”
季怀安什么也没说,直接掏出了一张粮票塞进王佑康手里。
刚才他注意到龚婶报出的价格,这一张粮票的面额足够了。
“哎,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吃着好吃,我回村再给你做。那时候,可就千万不要推辞了啊。”
告别了龚婶母子俩,阮娇娇提着六包油纸包,先拆开一个放在季怀安空出的那只手上,然后自己也拆了一个吃。
定胜糕还是温的,软糯不粘口,里面的豆沙也非常丝滑,不是很甜,口感刚刚好,阮娇娇很喜欢。
剩下的其实没什么可逛了,两人回到宋根花的摊位上。
把剩下的糕点塞给珍宝,买来的食材放进宋根花空出来的背篓托她帮忙带回去,然后又骑车去了公社。
之前来公社打电话时,阮娇娇让和平饭店的女同志帮忙给许秋绾带话,尽管现在不是约好的时间,也不知道那个女同志有没有把话带到,可公社和村子一来一回也不方便,阮娇娇想去碰碰运气。
上午的邮局,人比那天还要少,只有一个人在写信。
今天窗口里的工作人员不是那天的胖大姐了,而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他在帮阮娇娇拨号码时格外热情,要不是被阮娇娇身后的季怀安冷冷看了一眼,他甚至都要开始介绍自己了。
电话拨通后对面依旧是上次的女同志,不过很巧,许秋绾这时恰好就在和平饭店,那头让她过五分钟后再打过去,然后挂了电话。
许秋绾确实早早就来了。
早上跟陈平去领了个离婚证,然后又一起回了和平饭店,离职的手续在领导那已经办好,今天一来为了等阮娇娇电话,二来也是跟饭店里的员工道个别,好好再看看这个自己工作了那么多年的地方。
女同志挂了电话匆匆赶去一楼大堂,许秋绾此时就在大堂接待处跟人聊天,不远处的陈平看着许秋绾跟人谈笑,眼里尽是复杂。
有不舍,有愧疚,有遗憾,有难过,也有一丝解脱。
许秋绾收到消息,匆匆赶去二楼。
经过陈平身边时,两人都没有开口,而是点头打了个招呼。
岁月无情,把两人间的爱意消耗一空。
但尽管没了爱意,几十年的陪伴却不是假的,结束时双方都很体面。
许秋绾进入电梯,眼底还是泄露出了自己的难过。
陈平是寡母带大,结婚前就看不上许秋绾。
他们当初靠着坚定不移的感情,最后才让陈平母亲松了口,修成了正果。
婚后的生活没有什么改变,两人忙工作,早出晚归,即便婆婆再怎么不喜欢许秋绾,但两人碰面的时间不多。
摩擦是有的,一旦发生,陈平总能调解好其中的关系,既维护了许秋绾,又能哄的自己母亲开心。
结婚两年,两人没有孩子。
胡同里流言蜚语传出,陈平母亲对许秋绾更是横眉竖眼百般挑刺,闹着让陈平带许秋绾去检查,话里话外都在暗讽。
检查可以,但要检查必须两个人都检查,许秋绾非常坚持。
陈平不是个特别大男子主义的人,当然同意了许秋绾的提议。
检查结果出来,陈平有问题,且按目前的医疗水准,不一定能治好。
许秋绾也有问题,年轻时没有照顾好自己导致的宫寒,能调理,但不能保证一定有孕。
陈平愣了,许秋绾倒是暗松一口气。
孩子,可以生。
但不能生,更好。
检查结果拿回家,陈平隐瞒了许秋绾的事,直接说了自己的结果。
陈平母亲傻眼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一晚上。
再出来时,她对许秋绾的态度就变了,每日嘘寒问暖不说,在外面也天天夸起自己儿媳妇多好多好。
如此过了还算舒心的十来年,可当陈平母亲打扫房间时发现了许秋绾宫寒的诊断单,态度又开始不一样了……
许秋绾原以为相处了十几年,就算是陌生人,也不会没有一点感情。
可陈平母亲不一般,在她看来以往的和善都是在委屈自己,两人之间的融洽也不过是自己在伏低做小。
发现这件事情后,陈家直接爆开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争吵。
她不管儿子陈平怎么解释,就认定许秋绾是个不下蛋的母鸡,撺掇自己的儿子欺骗她这个娘。
她心里明明清楚自己儿子不能生,可当两人身体都出现问题时,哪怕许秋绾已经被调理好,她也觉得这个女人必须低自己儿子一头。
也许她心里也笃定许秋绾对自己儿子的感情,另一方面还觉得她年纪大了不可能离开,于是就放开了自己使劲作。
以前陈平能调和,是因为她母亲愿意给儿子台阶下,可现在上了头,他越调和老太太心里就越恨。
如此一来,除了老太太心里畅快,夫妻俩皆是身心疲惫。
为了躲开不讲理的老太太,许秋绾宁愿天天睡在饭店休息室也不愿回家。
再后来,老太太因为年纪大骨头脆,在家滑了一脚摔断了腿,于是指名道姓要许秋绾去照顾她。
许秋绾去了。
被各种嫌弃讥讽搓磨都忍了,毕竟老太太年纪大了。
可没照顾两天,就听见老太太对陈平说,要许秋绾把工作卖了,就在家专心伺候她。
卖惨人家家里怎么怎么热闹,儿媳如何如何贴心,可到了自己这却什么都没有。
老太太哭的好不凄惨,还追忆起曾经自己拉扯陈平多么多么不容易。
陈平年轻的时候确实是个很体贴很有担当的丈夫,每次有什么都挡在许秋绾前面。
可能是现在的爱意没有以前多了,也可能是母亲无理取闹让他身心俱疲,在妻子和母亲中最后选择了母亲。
他试探着让许秋绾专心留下陪护,工作那先办理停职,等母亲态度软化再回去。
这不过是一个大饼。
许秋绾很清醒。
只要她退了一步,之后就是从停职变成离职,最后一步步失去自我。
她在工作上花费的时间和精力不比陈平少,既然是他的母亲,为什么不是他停职呢?
许秋绾不可能妥协,为此两人冷战了好一段时间,直到饭店迎来了阮娇娇这位客人。
许秋绾掩去了眼底的难过,无声笑了。
或许,他们当初自以为坚定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喂,娇娇小姐,我是许秋绾。嗯嗯,房子内部大致都换好了,外部的一些损毁还在修缮中。季家夫妇那边还回来一些书籍和摆件,我们都安置好了……
沪市高中吗?我之前正好听人谈过这事。有两种办法,第一,可以花钱买一个商品粮户口。有了这个户口,大人可以带孩子迁过来就可以去沪市高中。第二是买一份正式工的工作,估计三千,户口可以直接迁到沪市,不过得去上班或者找人替自己上班。”
阮娇娇听着许秋绾的介绍,心里当然是要选第一种,她只要那个户口能让王佑康上学就好了。
“第一种,有人卖吗?”
“有。我有一个认识的人正好就在打听这事。不过,因为沪市现在很多知青并不是通过正规途径回城的,把户口的价格抬起来了,估计要一千多到两千。”
“嗯,那你直接跟那人谈,能拿就直接拿下,要是钱不够就等我回来,应该就这几天了。”
跟许秋绾又聊了些别的后,阮娇娇挂了电话。
站在她不远处的季怀安见她挂了电话,赶忙上前付钱。
窗口里的小伙子最后还是没忍住,探出头看向阮娇娇,“同志,你是来探亲的吗?我之前都没见过你,我……”
这个人见过季怀安来邮局打电话,知道他是知青。
在他看来,缘分来了就该抓住,万一两人不是对象呢?
阮娇娇没等他说完后面的话,就笑着开口:“我是来找我对象的,所以你看我眼生。麻烦刚才帮忙拨电话了。”说着她又看向季怀安道:“怀安,我们走吧~”
怀安……
季怀安的脸色刚冷下来,就被阮娇娇的话暖化了,心里泛上数不尽的甜意。
他没去看那个失落的男同志,笑着回应:“好。”
邮局的对面就是供销社,之前阮娇娇逛过,兴致缺缺。
但今天,还是上午,供销社里却挤了很多人,像是在抢什么时兴货。
供销社里传来售货员扯着嗓子的大喊:“没了没了,都卖完了!”
阮娇娇正好奇他们到底在抢什么,就听见季怀安解释说:“是大白兔奶糖。”
他个子高,视野广,看见了他们抢的东西。
大白兔奶糖在沪市并不稀奇,百货大楼都有的卖。
可放在这个小公社,那就成了抢手货。
一个瘦小的中年男人嘴角噙着笑意从人群里挤出来,他的手上拎了三网兜的大白兔奶糖,还有许许多多别的东西,可谓是收获满满。
他刚挤出供销社,就看见了外面极为显眼的季怀安,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小季兄弟!你来公社买东西吗?”
他话音刚落就发现了季怀安身边带着编织遮阳帽的阮娇娇。
刚才阮娇娇低着头,他没注意,等阮娇娇抬起头看过来,他直接瞪直了眼睛,结巴道:“这这这,这是?”
阮娇娇刚才在邮局的话一遍遍回荡在季怀安耳中,他脸上带着甜蜜的笑意和隐秘的羞涩,“是……我对象,阮娇娇同志。”
“娇娇,这是我的一个朋友,黄琼大哥。”
阮娇娇跟中年男人点点头打了个招呼,脑子里把黄琼这个名字过了一遍,确认小说里没这号人。
“你带弟妹来公社买东西是吧?见面就是缘,来,我正好给我家小子买了不少大白兔,这网兜弟妹拿回去吃。”
季怀安没有推辞,直接接过网兜,“谢谢黄大哥,我正愁来晚了。”
“客气什么,都说了是缘分!好了好了,咱们回头见,我还得赶紧把百雀羚给你嫂子带回去,回晚了她又要念我。”
黄琼离开后,季怀安并没有立刻跟阮娇娇详细介绍他,而是带着阮娇娇去买了肉,然后骑车准备回村。
阮娇娇心里有疑惑,但也没问。
季怀安现在不说,肯定是外面人多眼杂不适合讲罢了。
回去的路上,躲在云后的太阳又悄悄冒出了头。
不少卖完东西的人背着背篓走在道路两旁,比他们早上去公社的时候还要更热闹。
阮娇娇规规矩矩的双手握在车座上,因为周围的说笑嘈杂声,她也没跟季怀安聊天。
因为阳光照射,阮娇娇整个人缩在季怀安的身后,压低帽檐连头都不抬。
季怀安今天穿的是自己最好的衣服,一件白色的衬衫。
也因为阳光的照射,本身就很薄的衬衫竟然透光了。
阮娇娇眯着眼睛整个人往后仰了仰,看着衬衫映出的背部肌肉纹理和劲瘦的公狗腰,眼神暗了暗。
在月色和雪色之间的第三种绝色是什么?
是男色啊!
当季怀安骑车拐进进入桃花村的路,经过路口那几个造纸坑后,阮娇娇松开了屏气的鼻子,问道:“你上次说的话还算数吗?”
拐进前往桃花村的路后,两旁几乎就没了行人,即便阮娇娇说话并不响,季怀安还是很快就捕捉到了她的声音。
“上次?我对你说的都算数。”
季怀安有些困惑,他实在不知道阮娇娇说得是哪次,不过他能保证,自己要是对阮娇娇说过,那一定会算数。
“就是上次你带我去公社的时候,你说你怕摔了,等回去……”就给我摸。
阮娇娇一说到上次去公社,季怀安就立刻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等阮娇娇说完,季怀安的身上又开始不受控制的发烫。
随着车子的速度越来越快,吹拂在阮娇娇发间的暖风送来了前面的一声回答。
“好。”
阮娇娇和季怀安回到村长家时,宋根花和珍宝他们都没回来,村长王大旺也不在家,把自行车停在院子里后,他们跟屋檐下绣花的珍宝妈妈打了声招呼就回去了。
乡下的雨后容易滋生蚊虫。
两人进屋后,季怀安让阮娇娇先在堂屋休息一下,自己从柜子里拿出一把晒干的艾草熏屋子。
房间里里外外,包括窗口处全部熏了一遍。
熏好房间的季怀安拿着抹布把地上的凉席擦了擦,然后去屋后小溪简单洗了个澡才回去。
堂屋里,阮娇娇正把早上梳好的鱼骨辫拆了,扎成了一个丸子头。
看见季怀安一身水汽回来,她站起来迎了上去,面上是毫不掩饰的期待。
“熏好了吗?”
季怀安的脸上还有水珠,因为太过匆忙,新换上去的衣服裤子被身上的水痕打湿,留下一道道深色的印记。
得到季怀安的肯定后,阮娇娇牵起他的手就走向隔壁房间。
心里还不停哼哼:一块两块三四块,五块六块……
阮娇娇力气很小,可却一把就将紧跟在她身后的季怀安拽进房间里了,丝毫不费力。
关上房门,插上门闩。
原本就昏暗的房间,在门关上后,还未锁紧的窗户就成了光线的唯一来源。
阮娇娇松开手,率先脱掉鞋子踩着竹席坐在了床沿边。
窗户洒进来的一束阳光投在了竹席上,将空气里飞舞的尘埃照的清晰可见,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季怀安慢慢走到阮娇娇身前,依照她现在的高度,眼睛正好直视到小腹的位置。
因为光线的问题,阮娇娇仰起头,根本看不真切季怀安的表情,只能依稀看清他不断滚动的喉结。
她知道季怀安在紧张,但她何尝又不是呢?
阮娇娇不是退堂鼓达人,毕竟都到这地步了。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完气后,低下头咽了咽口水,微颤着小手放在了季怀安的小腹上。
季怀安穿的是一件乡下常见的短袖褂子,盘扣棉布。
上下盘扣之间的间距挺大,阮娇娇毫不费力就溜进去了一根手指。
然后是两根…三根…直至一整只手掌都伸了进去,紧紧贴在季怀安的小腹上。
她掌心微微滑动,然后曲起指尖摩挲描绘着掌下紧绷起的漂亮纹路,一点点往下。
季怀安此时可不好受,呼吸越来越重,热意涌向四肢百骸,像是一座濒临喷发的火山。
感觉到阮娇娇的手还有越来越往下的趋势,他闷哼一声,快速抬起一只手按在自己小腹上,按住了那只作乱的手。
“……娇娇。”
季怀安声音哑到不行,语气里透着隐隐的恳求。
阮娇娇心里也不平静。
是八块腹肌,终于摸到了!
她忽略了自己脸上的热意,用另一只手抓住季怀安的手臂,微微用力。
季怀安顺着她小猫似的力道坐在了床边,脊背绷得很直。
阮娇娇松开结实的手臂,沿着他的脊背向上攀升。
昏暗的房间里,借着微弱的亮光,阮娇娇看见季怀安睫毛上还未擦干的小水珠,还有他略显绯红的眼尾。
宛若无骨的小手越攀越高,擦过滚烫的脖颈,然后用力往下压。
阮娇娇倾身过去,另一只手揽住季怀安的肩膀,仰头落唇。
跟上回短暂的碰触不同,阮娇娇在滚烫又微微发颤的唇瓣上贴了很久,随后才撤开一点点距离。
季怀安双手无处安放,只能死死握住床沿,青筋绷起手背发白。
正当他以为就要结束,轻喘一口气时,阮娇娇再度贴了上来,微湿的双唇含/住了他的唇瓣。
几度温柔的吮/吸过后,季怀安死死克制的理智近乎崩坏,可坏心的阮娇娇还觉得不够,探出舌/尖细细描绘起他滚烫/的唇,然后沿着他的唇隙慢慢抵进去,撬开牙关,直达柔软的内里。
闭着眼睛的阮娇娇紧紧攀着季怀安的肩膀,她也在微微发抖。
但不是害羞,而是兴奋的。
原来真正的亲吻,真的会有酥酥麻麻的感觉,特别奇妙。
似乎觉得够了,阮娇娇撤开喘了几口气,抬起头想看看季怀安的反应,然后,就撞进了一双隐隐发红的眼眸。
“唔……”
下一秒,阮娇娇还没喘匀的呼吸瞬间就被掠夺……
季怀安是个很出色的学生。
他学着阮娇娇之前的方式,一手托住她后脑勺,一手按在她的后腰,以极其霸道的方式把她罩在怀里。
吮/吸,舔/舐。
他不仅学习以致用,而且青出于蓝,从笨拙生涩慢慢就变得极尽缠绵。
阮娇娇迷蒙着眼睛,不自觉地配合张开了嘴。
她这一细微的举动,让季怀安眼睛更红了。
他直接长驱/直/入,急切地搅动着/她红嫩的舌/尖,贪婪搜刮她口中/的津/液。
季怀安滚烫的呼吸急促地打在阮娇娇脸上,按在她后腰的手也慢慢收紧,让两人之间贴得更近。
如果说刚才的亲/吻让阮娇娇微微颤栗,浑身酥麻,那么现在的她则是感觉魂都要被吸走了。
阮娇娇无力地趴在季怀安怀里,仰头接受他贪婪的索取。
季怀安吻/得太猛烈,舌尖都有些发疼。
“……唔,松……”
当窒息感袭来,被吻/得晕乎乎的阮娇娇只能努力摇头,用自己绵软无力的手去捶打推拒季怀安。
娇软的声音和微弱的抗拒让季怀安拉回了自己的理智,急忙松开了对阮娇娇的桎梏。
已经没有一丝力气的阮娇娇趴在季怀安滚烫的胸口,听着他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大口大口喘着气。
“你要……憋死我呀……”
阮娇娇边说边拍了一下季怀安的大腿。
季怀安一下一下抚着阮娇娇后背为她顺气,哑着声音慌忙道:“对不起娇娇……我再也……”不会了。
“再也不能这么久了知道吗?……要是我憋死了,你去哪里找我这么好看的对象?还有……下次轻一点,我舌尖都麻了……”
阮娇娇打断了季怀安的话,没让他说完。
毕竟不用猜都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就是不会了,没有下次了,不敢了之类的。
这可不行。
A起来的小季知青她超爱好嘛!
纯情小季很好,但在这事情上,侵略性满满的小季更好!
毕竟总不能老是她来主动呀……
阮娇娇在心里为刚才的体验打了90分,扣掉的十分还是因为季怀安太莽。
看来以后还是要多多练习,增长经验!
听着小对象又娇又软的回话,季怀安一颗忐忑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
他害怕因为自己的荒唐无理,让阮娇娇对自己心生怯意,从而远离自己。
可是她却没有怪自己……
她真好呀…
季怀安打水浸湿毛巾,给阮娇娇擦了擦额头,然后又换了块毛巾给她擦拭因为出汗有些粘腻的手心。
季怀安自己也洗了把脸降了降温后,在阮娇娇的示意下,两人并排横躺在床上,他拿着折扇给她扇风。
“今天我打电话的时候,你听到了吗?”
阮娇娇声音软糯,带着些许慵懒,听得季怀安耳朵酥酥麻麻,不由加快了扇风的动作。
“嗯。是龚婶和佑康吗?”
今天邮局几乎没人,加上私心作祟,他盯着那个不轨的男同志离得近了些,所以阮娇娇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对。龚婶做的菜很好吃,我想请她去沪市家里工作,你觉得怎么样?”
不管是从别人那听到的,还是自己所观察的,阮娇娇对龚婶都很满意。
她为人谨慎低调,聪明又很勤恳。
而且从今天的近距离观察,阮娇娇还发现龚婶特别爱干净。
这里的人因为时常干农活,指甲缝里多多少少会带一些很难洗去的泥垢,即便是宋大娘也不例外。
可龚婶没有。
她的手很粗糙,关节粗大,可指甲缝却非常清爽。
就像她穿的衣服一样,满是缝缝补补的伤痕,但洗的很干净。
阮娇娇挺喜欢龚婶,不过也想听听男朋友的看法,毕竟他跟龚婶母子相处的时间更长。
“龚婶不碎嘴,本分勤快,他们母子都是知恩图报的人。”
季怀安原本是想回了沪市后找人把王佑康弄到自己户口上,再想办法联系那边的高中。
不过听阮娇娇那时打电话,她好像有了别的办法。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阮娇娇挪了挪身子,把脑袋靠在季怀安肩头,拉过他的大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上面的茧,又道:“今天我打电话联系的是秋绾姐,是我到沪市后找的管家。刚好她认识一个人要卖商品粮户口,没有意外应该能拿下。待会……我想去问问龚婶的意愿。”
“没人会不愿意的。”
这个年代,人人都想拼了命的往城里钻。
阮娇娇这个条件要是摆在郑俏莲面前,她不止可以为阮娇娇做牛做马,杀人放火都不在话下。
况且不为了自己,就算为了儿子的未来,龚婶也一定会答应。
思及小对象的后半句话,季怀安似是不经意问了一嘴:“商品粮户口……卖多少钱?”
“秋绾姐说要一千到两千,还挺便宜的。有了这个户口,龚婶母子就是沪市人了。”
阮娇娇真心觉得很便宜,毕竟这可是沪市的户口。
等以后开放有了商品房,龚婶母子买上几套,下半辈子都衣食无忧了。
阮娇娇虽然大方,但这买户口的钱肯定是要从龚婶工资里扣的,只不过她会开出一个很可观的工资就是了。
季怀安心底有些发涩。
仅听阮娇娇的语气,他就知道自己所赚的还远远不够。
想要永远拥有宝贝,他还需要更努力。
就在季怀安思索着以后的出路时,阮娇娇听他没了动静,玩手玩着玩着心里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一回生二回熟。
再次探进季怀安的衣摆里,阮娇娇已经不会紧张了。
季怀安下意识按住了她的手,还没开口,就被翻身而上的阮娇娇堵住了嘴。
屋外阳光明媚,悦耳的蝉鸣和鸟叫声遮住了昏暗小屋里的亲吻声。
半晌后,小屋的房门从里面打开。
季怀安满脸通红弓着身走了出来,慌慌张张跑向屋后小溪。
随后,眼尾泛红,眉目含春的阮娇娇也走出了房门。
她拿着湿毛巾一下一下按着自己红肿的唇,企图给自己降温消肿。
还是得多练啊……
两个小时内洗了两次澡的季怀安刚回到院子,院外就传来了小孩子的声音。
是宋根花的几个蛋孙孙把他们之前买的东西送来了。
除了他们自己买的东西,宋根花还特意让大孙子福蛋送来一盆已经处理好立刻能下锅的小杂鱼。
这是为了表达对他们的感谢,感谢他们照顾珍宝。
福蛋临回去前还特意说了为什么珍宝没跟着一起过来。
原因是她去找爷爷了,据说有热闹看。
珍宝让自己的大哥哥给阮娇娇带话,说自己看完了热闹,下午就来告诉她。
季怀安一手提着小公鸡,一手抱着装杂鱼的木盆,跟阮娇娇一起去龚婶家。
一路上,季怀安看都不敢看阮娇娇一眼。
阮娇娇平常就很好看,可现在的她,雪腮粉红,红唇娇艳,双瞳剪水,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说不清的娇媚。
季怀安光是站在她身边就觉得口干舌燥,热气直涌。
不过想起自己刚才的窘态,他还是羞赧的没敢抬头。
沿着小道一直往里再走大约五分钟就到了龚婶母子的住处,他们家应该算是整个桃花村最偏的一户房子。
房子和院子要比季怀安住的地方大一些,但却是同样的破旧,最边上的一间房还塌了。
他们两个进入小院时,龚婶正在淘米,而王佑康则是坐在一旁洗菜。
看见两人过来,龚婶忙站起来打招呼。
季怀安知道阮娇娇跟龚婶有话说,打了招呼后就拉着王佑康去厨房烧水杀鸡。
龚婶虽然有些莫名,疑惑小季知青的对象为什么要找自己,但还是招呼她去堂屋坐下。
两人关起门来说事,而另一边厨房里,王佑康看见季怀安手起刀落抹了鸡脖子,赶忙往装鸡血的碗里加盐搅合搅合。
“怀安哥,嫂子找我娘什么事啊?”
王佑康是抓心挠肝的想知道,可惜堂屋跟厨房之间隔了两间屋子,他是什么也听不见。
“好事。”
王佑康:……
他默默从季怀安手上接过了死透的小公鸡,把鸡放进木盆,浇上热水准备开始拔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