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四个前任后我死遁失败了—— byfakir
fakir  发于:2023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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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想着事情,也根本没?料到她突然?会动手,就这么被她得了手。
他被她扇得一懵,耳朵嗡鸣,侧脸火辣辣的疼。
“打?你?这条脏狗,我都怕得病。”
牧晏搓了搓发红的掌心,看他站在?原地发愣,不耐烦地又踹了他一脚。
“你?能不能快点?。”
谢幸川捂着脸的脸松开,紧握成拳,美得雌雄莫辨的脸骤然?多了红通通的掌印,不仅不丑陋,反倒为他增添了几分破碎感。
他漆黑的眼瞳直勾勾地盯着她,殷红的唇像是抹了血,一张一合:“牧晏,你?是不是找死。”
牧晏却笑了:“原来我不是你?小?情人?啊,这是真认出我了,那?你?还记得在?死牢里是怎么被我打?的么?”
谢幸川自然?是记得的,那?次她将他打?得几个月下不了床。
卧床的那?段时间,他每天都在?想再遇到牧晏时,该怎么让她生?不如死。
谢幸川垂下眼帘看她,她皮肤比从前黑了一些,发髻凌乱几乎没?什么美感,像她这样平凡到不起眼的人?,根本不配站在?他身边,也不配让他记住她。
可是谢幸川却被她逼得往后退了一步,腰间的玉佩碰撞作响。
方才被她打?的地方,疼得发烫,
牧晏朝着他走了一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香混杂着淡淡的海棠香,她毫不犹疑揪住他散落在?肩头的墨发,见他再度疼得拧眉:“谢幸川,既然?打?不过我那?就乖乖听话,不然?我就……打?死你?”
她这话说完,由衷觉得爽快,原来武力值碾压是这种感觉。
完全可以为所欲为,不用看人?脸色。
谢幸川太脏了,她嫌弃他恶心他,也不想和他谈感情。
她又知?道他是个贱骨头,对待这种人?也不能谈感情,拳脚相加才是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恶狗驯不服,那?就打?服。
“谢幸川,不听话的狗需要找条狗链捆起来,明日我去街上买条狗链如何?”
牧晏掐着他的下颔,盯着他这张风华绝代的侧脸的指印,不由得轻笑道。

第115章 疯病
“你别太过分。”谢幸川唇线抿直, 眼?眸森然,神色愈发冷峻,嗓音中?压抑着隐隐怒火。
牧晏不以为然,反而凑近他, 清亮的眼?眸弯了弯:“怎么了?这就生气了?”
谢幸川阴恻恻地盯着她:“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牧晏长时间踮着脚有些累了, 便松开?了她, 转身走进里屋去寻身干净的衣服。
“你可以试试, 只是你该清楚惹怒我的下场,到时候我下手可就不留情了,你生得?这么好看就该藏起来只留我一人欣赏,不如我就将你双腿折断,锁上链子, 一辈子做我的禁/脔如何?”
牧晏表情十分自然地放起狠话,即便她现在弱得?连只鸡都杀不掉,但她就是能装出胸有成竹的模样, 让谢幸川根本不敢有歪心思?。
谢幸川靠在窗边,夜晚的冷风急促地涌进来, 令他火辣滚烫的脸颊舒适了许多, 可心脏却因为她的胡言乱语不合时宜地急促跳动。
他脸色顿时比方才还难看,身体里的谢瑜见到牧晏又开?始躁动起来,想?要抢夺身体的控制权。
谢幸川紧紧握拳,骨节咯吱作响,痛恨起谢瑜的倒贴不要脸,不愿意让谢瑜得?逞,可也?因此脑袋开?始剧烈地疼痛, 眼?前一片血色朦胧,他好像又回到了孩童时期的那场噩梦。
牧晏推开?了衣柜, 却见衣柜里居然还有几件女人的衣服,随意往梳妆台一瞥看到了胭脂水粉这类物件,不由得?对谢幸川愈发鄙夷。
他这种常年待在花楼里的浪荡公子,谢府里没有几个相好的反倒是不正?常。
牧晏只觉得?多看谢幸川一眼?都恶心,连忙找了件外袍披在了身上,挡住了她的狼狈,转身就要离开?。
她在他的房间多待一秒都不想?,指不定这人身上染了什么脏病。
“明日你替我找个妇科大夫,还有你若是再敢背着我胡搞祸害别人,我就将你那脏东西?给阉了。”
牧晏身上披着外袍,慢慢走到谢幸川面前,她见他额头冒冷汗,神情挣扎痛苦,也?不知道在犯什么病,不由得?又踢了他一下。
谢幸川冷戾的目光扫过?来,吓了牧晏一跳,只觉得?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在此刻凝滞结冰,冻得?她汗毛直冒。
“谢幸川,你发什么疯病?”牧晏警惕地看着他,身体慢慢往门口退,凭着一丝直觉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果然,下一刻谢幸川已经抬手掐住了她的脖颈,毫不费力将她抵在了窗边,牧晏甚至能听到他愈来愈急促的喘息,夹杂着沙哑的笑意,隐隐透露着癫狂:“你也?就这些本领。”
牧晏被他掐得?脸色涨红,喘不过?来气,想?挣扎又没有力气挣扎,只能拼命地呼叫系统。
但系统久久不回应她。
牧晏只能拼命地掐他拧他,可这些都无济于事,她看着谢幸川的眼?瞳愈发猩红可怖,也?渐渐开?始害怕起来。
这人明显精神不太正?常。
说不定……说不定她今晚就要命丧于此了。
“谢幸川你做什么,谢幸川,你快把我放开?。”牧晏凶不过?他,又开?始装可怜,嗓音带着哭腔,眼?泪如豆粒般一滴滴往他手背上落。
牧晏并没有期待她的眼?泪能惹得?他放开?她,毕竟这种理智全无的疯子有什么怜悯心可言。
可是出乎预料的,她的眼?泪好像烫手,谢幸川猛得?就将她松开?,怔怔地看着她,无声唤她“晏晏。”
牧晏捂着胸口直咳嗽,哪里听得?见他在唤她什么,趁着这个机会,迅速拿起架子上的玉如意,朝他脑袋就砸了下去。
玉如意碎成了两半,谢幸川也?昏了过?去。
闹出这么大动静,牧晏本还怕有仆从过?来,但好在并没有人过?来,也?没人敢过?来。
谢府的每个人都知道。
谢幸川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牧晏翻箱倒柜了半晌,在柜子里找到女子缠腰的绦纱,将他五花大绑。
谢幸川被她这么一顿折腾,居然还没有醒,牧晏心虚地探了探他的鼻息,好在人还活着,她陡然松了一口气。
可她看到他额头还在流血的伤口,不免又开?始焦虑,生怕再这么流血流下去,人就真的死?了。
她暗暗咒骂一声“晦气”,用帕子将他伤口捂住。
牧晏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等?到明天一早就去找大夫。
她垂头看着胸前的乱七八糟,不由得?头疼,只等?着明早顺便去找个妇科大夫,开?些退奶的药方。
她不知不觉也?累了,早春尚且寒冷,牧晏裹紧了身上的衣袍,闻着衣服上淡雅的花香,不由自主又想?起谢瑜,这个味道与谢瑜身上的香囊味道很像很像。
牧晏渐渐眼?皮子打架,靠着身旁的谢幸川,竟然就这样沉沉地睡了。
一夜好梦。
天还没亮,牧晏就被冻醒了,她做贼心虚,第一件事就是看看谢幸川醒没醒。
庆幸的是,人没有醒,牧晏不必怕他与她算账。
昨夜她说话那么横,无非是仗着系统,可眼?下系统无故失踪,牧晏没了大力丸瞬间失去了横的资格。
昨晚披在上的衣服又脏了,那玩意淅淅沥沥分泌个不停,让牧晏烦不胜烦,尤其?又痛又堵,她简直难受至极。
牧晏连忙又将衣服给换了,不得?不说谢幸川的小情人应该个头挺高的,她穿着这衣服裙摆全部拖在了地上,每走一步都好像在扫地,可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只想?赶紧去找大夫。
她鬼鬼祟祟推开?门,院子里也?没什么人,于是一路弯弯绕绕,居然顺利走到了大门前。
看守大门的胖管家显然是认识她的,见到她连忙作了个揖:“阿晏姑娘这是要去哪?哎哟,瞧我这个记性,姑娘昨夜可是被夫人赏给了公子,凭着姑娘的本事,只怕今夜之后就该成为姨娘了。”
牧晏故作羞涩地垂头:“您说笑了,烦请您开?门,我替公子出去办点事情。”
她这样说着,将手中?的玉牌晃了晃。
这个玉牌自然是从谢幸川那里“借”的,她顺便还在卧房里找到了不少银票金叶子。
管家自然是识得?的,连忙为牧晏开?了门。
说来也?真巧,牧晏刚出门,就正?好看见门前有个摆摊卖药的道士。
按理来说,达官贵人门前是不允许摆摊的,可这道士竟然堂而皇之在这,无一人前来驱赶。
管家悄悄对牧晏说:“这可是京城最近新来的神医,夫人的头病就是他给治好的,夫人本求着他给咱们少爷治治疯病来着,可无论允了神医多少好处,神医都不给少爷治。只要能给少爷治病,别说神医在谢府门前摆摊,就是在谢府里面摆摊,夫人都是同?意的。”
牧晏当然是认识这道士的,化成灰都认识。
她当宋晏时,这死?道士卖假药骗她,将她给毒哑了。
她当陈晏时,他不仅掳走她,导致她瞎了那么久,他养的那条大蟒蛇,差点没把她活生生给吓死?。
牧晏知道他是骗子,看都没多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反倒是祁韫率先喊住了她:“小娘子,你不认识我了吗?”
牧晏停住脚步,转头看向?他,神情淡漠:“不认识,你喊我有什么事情?”
早晨空气里弥散着浓重的雾气,祁韫一身道袍,站在雾霭沉沉中?,尤其?那一头白发,还真就有了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
“小娘子,我能帮你治好你家公子的疯病。”
牧晏冷哼一声,她才不管谢幸川的疯病能不能好,她转头又要走。
“伤药我这里也?有。”祁韫连忙道。
牧晏打量了他几眼?:“这次是真药?”
“自然是真药。”祁韫答。
牧晏拧眉想?起管家说的神医之名,环顾了一下四周没人,小声道:“退奶药也?有吗?”
祁韫紫色的眸子还未扫向?她,就被牧晏恶狠狠瞪了一眼?。
“不许乱看,你要是敢乱看,我将你眼?珠子挖掉。”
祁韫有些为难:“小娘子,这产子分泌乳水,是天经地义之理,等?孩子长大自然消退,如若不然你不如让人帮帮你,再辅以针灸。”
“针灸?”牧晏想?了想?,好像却是有这种法子。
她不信任地瞅了瞅祁韫,这人看起来就十分的不靠谱。
“小娘子,你别这么看我,我若是真想?害你,你还能活到今日吗?”祁韫不禁笑起来,如沐春风的模样,让牧晏这种见惯美?色的,也?不由得?被迷住,完全移不开?眼?。
她僵硬地咳了咳,不自然地问?:“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祁韫习以为常地对她道:“小娘子,你怎么又忘了我的姓名,我叫祁韫啊。”
牧晏点了点头,觉得?这名字耳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那你先去府中?给他看看伤口,我出去一趟等?一会就回来。”牧晏漫不经心地回道。
“小娘子,你要去哪里?”祁韫下意识问?她。
牧晏理了理衣襟,面无表情:“家里恶犬伤人,我出去买条狗链。”
祁韫故作了然,不由得?想?起从前几世,每回见到谢幸川,他都是一身的伤,不由得?幸灾乐祸。
他上回被她那样对待,本下定决心留在漠北,不再多管闲事。
哪成想?谢幸川那个阴魂不散的。
从前在京城时就派人追杀他,在漠北也?不消停,月族本就被周予知杀了个底朝天,可安生日子还没过?几天,谢家的军队几乎荡平了王城,祁韫不堪其?扰,带着他的宠物去了苗疆。
可谢幸川还是不肯放过?他。
那就别怪他了。
祁韫想?到此不免笑了笑。
从前那几个人里,谢幸川就是最惨的,直接从高楼跳了下来,粉身碎骨,牧晏连回头看他一眼?都不曾。
如今他再从中?掺上一脚。
只怕谢幸川更得?恨毒了他。

第116章 挑拨
谢幸川醒的时候, 浑身都是痛的,尤其是额头,他很不适地闷哼一声,下意识去寻找罪魁祸首。可他不过稍稍动作, 便听到了金属碰撞的清脆声, 脖颈被?勒紧, 勒得他喘不过气。
他不由得垂眸去看, 只见脖颈上套着一圈金锁链,而链子的另一端被随意地扣在床头,好像他真的是一只被圈养起来的狗。
牧晏听到里屋的动静,放下手中的碗,匆忙扣上衣带, 快步走过去。
她鼻尖密布着点点的汗液,只着了一身单衣,长发尽数披散开, 神?情却分外冰凉,眼眸里遍布着阴郁和不耐烦。
“能不能安分点。”
她方才刚刚才将淤积的乳液挤出一些, 疼得她又烦又躁, 脾气几?乎在失控的边缘。
至于祁韫说的针灸,牧晏想了想还是怕疼,她直接将他身上的药搜□□净,仗着受宠通房的身份狐假虎威,让人?将祁韫关?进了柴房。
“牧晏你?现在把?我放开,我还能给你?留个全尸,不然我便将你?碎尸万段。”他眼底乌青, 面色如纸,神?情也是怏怏, 接可说出的话却不减阴毒。
牧晏有些可惜他生了这么一张好看的脸,却不会讲人?话,他若是哭一哭求个饶,她说不定被?美色所惑,心一软也就将他放了。
谢幸川昨日被?她抽得那一巴掌不轻,但今日脸颊上的红肿已经消了干净,额角的伤口?上了药凝结成了一块暗红的血痂,看起来像是她给他打上的烙印。
牧晏暗嗤他皮糙肉厚,就是天生挨打的贱命。
卧房里烧了火炉,房门紧闭,窗户只留了一点透气的缝隙,但牧晏还是不免觉得燥热心烦。
“谢幸川,你?又讨打是不是?”牧晏随手拿起桌面上的茶杯,毫不留情砸到了谢幸川身上,茶水冰冷,泼了他一身,茶杯滚落于地,瞬间破碎。
谢幸川被?她砸得一愣,随即怒不可遏,阴森森的眼神?直勾勾地缠着牧晏。
那种被?毒蛇爬上脊背的感?觉太过熟悉,让牧晏有一瞬间的害怕,但她转眼看到他脖颈紧紧缠着的链子,叫他难以动弹,如同折颈的白?鹤,她又毫不留情嘲笑他:“你?也就这点本事。”
“你?快放开我,我该上朝了。”谢幸川手掌按压在碎瓷片上,掌心瞬间血肉模糊,可他却无知无觉,反而幽声道。
“你?上朝关?我什么事情。”牧晏眼眸弯弯,是她惯常的表情,看起来天真又恶劣。
“我不去上朝,你?猜我的仆人?下属会不会来寻我,你?猜圣上会不会召我进宫问话……你?应该不想让沈照寒找到你?吧。”谢幸川咳嗽几?声,提及沈照寒时,陡然又诡异地开始低笑,笑得牧晏头皮发麻,恨不得上去再踹他一脚。
“不就是上朝,我放你?去便是。”牧晏凑近他,将他项圈上的链子给摘去,可用两根细细的链子捆成的项圈还紧紧地勒在他脖子上,甚至还坠着吊牌上面写着“阿晏”两个字。
她凑近些看见谢幸川不明显的喉结还有一颗淡淡的红痣。他被?勒了许久,皮肤已经泛起淡淡的潮红,尤其是头发尽数散乱肩部,与谢瑜根本没什么区别,就是个被?折辱的绝色美人?,看起来又涩又欲。
谢幸川没料到牧晏这么轻松就放开他,刚要对她再说些什么,就听到牧晏调笑的声音:“你?最好乖一点,别动什么歪心思。方才我出门遇到了祁韫,他不仅给了我治疗伤口?的药,可还给我了一瓶毒药,若是今天晌午时分不回来,你?就去死吧。”
“你?和祁韫……”
他蓦然思起当?初谢瑜正好撞见祁韫提亲的事,自那以后谢瑜就派了无数死士去追杀祁韫。原来这两人?的勾缠竟现在也没断,他不由得眉心直跳,只觉得浑身发疼,恨不得立即杀了牧晏这个祸害。
谢幸川掌心布满的碎瓷片扎进血肉他毫无知觉,但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紧疼得他脸色骤变,鼻腔不收控制发酸。
他知道这不是他的反应,而是谢瑜的反应。两个人?共用一具身体,思想是割裂开的,情绪却是共通的,这让谢幸川又开始怨恨起谢瑜。
如果不是谢瑜这个喜欢犯贱的,他哪里会有这么多事情。
牧晏明显感?受到方才还戾气横生的男人?,此刻气势瞬间弱了下去,眼尾甚至泛起了红,这转变太过突兀,让她忍不住骂了一句:“神?经病,要上朝现在就赶紧滚。”
谢幸川困难地站起来,也没让她把?脖颈的项圈摘下去。
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重新束起发冠,头也不回地走了。
牧晏还不忘提醒他:“你?要是敢动歪心思,尽管试试看。”
谢幸川脚步一顿,藏在袖子里的手又攥越紧,鲜血直流。
茯苓驱着马车早已等候多时,她一见谢幸川瞬间大骇,但碍于他阴沉的脸色,根本不敢多问,直能埋头赶路。
谢幸川理了理衣襟将锁链尽数藏住,心中却盘算着到宫中去找个太医看看他到底中没中毒,若是牧晏说谎……他盯着掌心的伤痕,露出古怪的笑容。
他是个独来独往性格古怪的人?,家?世尊贵,又是位高权重的大理寺卿,在外素有活阎王夜止小儿啼的恶名,平时朝中重臣根本无人?敢近他身,即便是上朝也都尽量离得他远远的,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敢,又怎么可能会注意到他脖子上拴着的链子。
可偏偏有人?是个例外。
“谢大人?怎么伤了?”周予知语气中的幸灾乐祸毫不掩饰。
金銮殿内臣子不多,他完全没有压低语气,存心让谢幸川难堪。
此刻沈照寒还未来,只有宋成玉在场,宋成玉为人?随和儒雅,没有那么多规矩,臣子们都在小声寒暄,他们一听周予知的话,纷纷将目光投到了谢幸川身上。
谢幸川神?情都未变,懒懒地抬眸去看周予知:“周将军昨日刚刚回京,不照顾家?中幼女,反倒有空关?心起谢某。”
周予知本就憎恨谢幸川,若不是谢幸川从中作梗,倒打一耙,导致他被?牧晏各种误会指责不能好好在一起,如今这贱人?居然还敢主动提起牧璟。
他分不清是怒还是妒,脑海里全是这贱人?装扮成女人?在牧晏身边装可怜的样子,偏偏这时候谢幸川火上浇油:“也不知你?这么疏忽幼女,你?那九泉之下的妻子会不会心寒。”
周予知一听他提及牧晏,瞬间脑袋里的弦尽数崩断,如墨的眼瞳早已失去了平时的亮光,此刻燃起了熊熊怒火,黯淡又压抑,他消瘦了许多,宽大的衣袍裹着身体,好像风一吹都能吹瘪他苦苦支撑的皮囊,可即便如此揍谢幸川的力气还是有的。
他如同一头凶悍的狼,抬起一拳就往谢幸川脸上挥去。
谢幸川本就是文臣,根本避不开周予知的突然袭击,就这样硬生生挨了一拳,可他也不是吃素的,舔了舔口?腔的伤口?,阴恻恻地笑了:“她若是得知只怕会心疼我而憎恨你?,周予知,给别人?养孩子的滋味如何。”
“你?个畜生。”周予知本被?人?按住,一听谢幸川的话,瞬间挥开了侍卫,再次扑了上去,誓要把?谢幸川打死。
金銮殿内瞬间乱作一团,谁也没有料到,朝中的两个重臣说着说着竟然打了起来,两个人?来头都不小,无人?敢上去拉架。
两人?扭打着,谢幸川的衣襟散开,露出脖颈上的锁链,周予知见状毫不客气讥讽:“谢幸川你?平时高高在上,原来私底下喜欢给人?当?狗。”
周予知这话说完,周围的臣子又退得更远一些,生怕无意得知谢幸川的秘密,被?杀人?灭口?。
谢幸川却是悠哉悠哉地笑,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而是将脸转向?冷眼旁观的宋成玉,不急不缓道:“周予知,你?的亡妻叫什么来着?是不是叫……晏晏,你?妻子明明姓陈,怎么你?的女儿姓牧?”
谢幸川这话说完,宋成玉瞬间变了脸色,再看向?周予知和谢幸川的表情也逐渐变得晦暗不明。
他无声瞥了眼金銮殿中的侍卫,侍卫瞬间上前将缠斗在一起的两人?分开。
谢幸川抹去唇角的鲜血,脖颈上缠着的金链子让他愈发冶艳,可这份艳色落在在场的男人?眼中就成了狐媚。
周予知只恨方才没多砸几?拳在他脸上,将他脸挠花了,看他再如何勾引牧晏。
宋成玉神?情漠然,但心中却翻起巨浪滔天,不停地咀嚼着谢幸川方才短短的几?句话。
他沉吟着,缓声道:“圣上近日身体不适,勿要将此事传到紫宸宫。谢大人?,周将军你?二人?身为重臣,不作百官表率,却在金銮殿大打出手,按理该杖责五十,但念你?二人?初犯,就扣去一年俸禄罢”
宫中四处都是沈照寒的眼线,此事只怕早已传到了沈照寒那里,可宋成玉并非要瞒着沈照寒,而是尽量拖延一点时间,而是去弄清楚一些事情。
话音刚落,宋福子已经进来,三言两语宣布今日沈照寒身体不适,早朝取消,但却点名道姓让谢幸川,周予知留下。
众臣子皆长舒一口?气,冲着三人?拜了拜,连忙退下。
宋成玉毫不意外,慢慢走近周予知,眼睫微垂:“小周将军,若是圣上要与你?争,小周将军又有几?成胜算。”
周予知瞬间抬头,没料到宋成玉说出这种话,不可置信地望向?他,嘴唇隐隐颤抖:“这又关?你?何事……”
谢幸川不禁嗤笑,暗嘲宋成玉的虚伪。
宋成玉面若冠玉,淡然如风,不过几?瞬他已经拼凑出一些东西,他轻轻拍了下周予知的肩膀,努力压住眼底的妒意,柔声道:“小将军,以圣上的不择手段,若是知晓她有个女儿在你?身边,你?还能留得住吗?本官同情你?的遭遇,这才好心提醒你?。”
周予知打量了片刻宋成玉,见他平和淡雅的神?情,不由得心中稍稍安定。
在他的梦中,从未出现过宋成玉的身影,只有沈照寒对牧晏的纠缠不休。
即便宋成玉与牧晏有那么一些事情,但以宋成玉的品行,绝对不可能做出抢他女儿的事情,这样想着周予知脸色好了不少,转而恶狠狠地盯着谢幸川,恨不得将这见不得他好的贱人?大卸八块。
周予知常年不在京中,自然不知道宋成玉为他那位“庶妹”做的疯魔事情,但谢幸川却是知道的,可谢幸川此刻倒是一言不发。他本就看不惯宋成玉,今□□堂上这一番话自然也是故意的,为的就是让周予知和宋成玉都不好过。
周予知这种傻子,哪里能玩得过宋成玉。
谢幸川和周予知又一同去了趟紫宸宫,沈照寒厉声呵斥两人?一顿,但话锋一转开始询问起谢幸川朝堂上的一番话。
周予知做过那梦后,再看待从前敬仰的表兄如今只剩下满腔厌恶,自然是不可能说实?话的。
谢幸川也难得配合,毕竟牧晏在他家?中,若是让沈照寒盯上他那便不好了,他勉强将此事敷衍过去,两人?甚至在紫宸宫里就要大打出手,沈照寒看着就觉得烦躁,让他们两人?退了下去。
这一个来回折腾,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晌午。
谢幸川本还担忧牧晏口?中的毒药发作,可如今他安然无恙,只怕是牧晏在骗他。
这般想着,谢幸川伸手碰了碰脖颈的金链,眼眸流露出可怖的暗芒,他向?来是记仇的人?,牧晏给他的十分痛苦,他必然要百倍奉还。
可不过脑海里刚刚浮现出不好的想法,他骤然不适地扶住红墙,冷白?的皮肤如火烧般迅速滚烫,谢幸川眼前慢慢蒙上了一股雾气,某处开始不受控制,愈演愈烈。
他纵使对此事毫无经验,但他是大理寺卿,处理的案件不计其数,见过的下三滥手段层出不穷。
谢幸川咬着牙,缓缓喊出牧晏的名字,似是这样切齿地唤她,便能泄去他积在心头的愤恨。
她竟……给他下那种药。
周予知骑着马经过谢幸川身边,看他满脸苦痛,扶着墙几?乎连路都走不了,直叹老天爷有眼,恶人?有恶报。
“谢幸川,你?常常流连青楼,莫不是患了花柳病,这病是绝症,可得早治。”
周予知说完觉得心里痛快,一甩马鞭,扬长而去。
谢幸川好不容易走到马车处,浑身已经像是在水中淌过,他唇色惨白?,身体不断地轻颤,神?情恍惚,厉声道:“速速回府。”
度日如年,莫不如此。
谢幸川中间几?乎难受得昏死过去,但又被?马车颠簸着醒来,马车在谢府门前停下,他几?乎是被?茯苓搀扶着回了院中。
牧晏远远的就看到了主仆两人?,不免觉得奇怪,这茯苓分明是谢瑜的女侍卫,怎么陪在了谢幸川的身边。
按照谢幸川的行事作风,她瞬间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东西,认为碰到谢幸川这只到处发/情的脏狗晦气得很。
她转身坐回了床上,手中把?玩着被?她解下来的锁链。
谢幸川一把?推开了茯苓,阴郁的神?情覆着一层阴霾:“将你?的剑给我。”
茯苓不敢违背,连忙解开了剑,担忧地看了一眼屋内。
谢幸川利落抽剑,将剑鞘扔下,提着剑就这样推开了房门,又将其重重阖上。
牧晏刚掰开一瓣橘子,就看到谢幸川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将剑抵在她脖颈。
“牧晏,解药呢?”
牧晏完全没被?他吓到,将橘子咬入唇中:“没有解药,你?慢慢忍着呗,再说了你?这种天天发情的脏狗,只怕这种药平时没少吃吧,你?在这装什么呢。”
谢幸川眼前也成了一团模糊的红,这让他几?乎站不稳,只能将剑抵在地面,艰难地扶着剑柄,可听到牧晏这句话,他猛然抬起头,毫不掩饰他对她的杀意。
牧晏被?他这疯癫的一眼给吓住了,手中的橘子掉落在衣服上,她抿了抿唇,又将橘子捡起来。
“要杀我是吧,别以为我怕你?,你?这种脏东西烂黄瓜祸害那么多女人?,谢幸川你?就该去死,你?还活着做什么。”
谢幸川一口?一口?疼痛地喘着气,牧晏的每一句话都直直戳中他心中最隐秘的事情,他松开了剑,慢慢地朝着牧晏走去,嗓音又低又哑:“既如此,我你?便陪我一起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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