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空间超市去种田—— 作者:烧柴煮咖啡
  发于:2023年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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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大郎抱着阿柳,在院子外头的十字路口偷偷烧了纸钱回来,恰恰看到了夏稻花悄悄落泪,又悄悄擦掉的那个瞬间。

一时间,夏大郎的心头滋味万千,复杂无比。
他忍不住想起夏稻花刚出生的时候,那一年北关镇闹了干旱,虽然不太严重,粮食没有绝收,但到底收成比往年欠了不少。
有不少没有什么底子,平日里也不懂得精打细算的人家,已经开始卖儿卖女了。
他们老夏家因为周氏一贯的强势和周密的算计,不但没有像旁人家那么艰苦,还能将将吃饱。
只是老夏家原本打算送他这个长房嫡孙进学堂的事情,却耽搁了下来。
就在那时候,夏稻花降生了。
那会儿四房已经有了梨花和五郎,稻花这孩子,一出生就黑黑瘦瘦的,又是个丫头,哭声像小猫一般细弱,并不怎么讨人喜欢。
娘那时候就说,这丫头是个扫把星。
若不是她这功夫落草了,四婶就不会坐月子。
四婶不坐月子,四房就不会少了个能下地干活儿的人,更不会一下子就突然多了两张白吃饭的嘴。
县太爷派下来的税吏,挨家挨户打狗撵鸡,催税催得正紧呢!家里又偏偏多了两张嘴出来,可不就只能把学堂的事儿耽误了?
娘抱怨得多了,爹就会呵斥娘两句,让她闭嘴。
夏大郎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隐隐约约有几分不平。当年也难免会觉得,稻花这个妹子,来得有些不是时候。
他眼巴巴地盼着上学堂,已经盼了很久了。
可是夏稻花一出生,他这眼巴巴地盼着的事情,又给耽误了。
若是没有这个妹子,是不是会顺利很多?
但不知何时,那些曾经的怨念早已随风而逝,此时此刻,看着夏稻花略显单薄的背影,夏大郎心头涌现的念头却是:老夏家这么多人,人人都满面喜色,笑逐颜开。
也许只有她一个,会在这种全家团圆的日子里,想到自己那些失散了的、永远失去了的家人……
稻花妹妹,是个心软的孩子。
她对自己的家人,嘴上虽然不会说什么好听的,却永远都是默默地关心着的。
夏稻花自然不知道,自己不过是偶尔思乡情切,掉了几滴泪,却在夏大郎心目中,成了十佳好妹妹。
夏大郎甚至把断亲书的事情都扔到了脑后,只一门心思惦记着,若是将来,自己真的能读书有成考出头,一定要尽最大努力回报夏稻花这个好妹妹的情谊。
除夕夜在爆竹声中,平平淡淡地过去了,一直到天亮,都还有零星的爆竹时不时地炸响。夏家人在后半夜就都睡了,除了夏大郎,没有哪个人真正一整夜都在守岁。
其实夏家有丧事,按规矩来说,是不能这样热热闹闹地过年的。
但夏家已经分家了,而且夏老爷子和周氏这两个长辈还在,哪怕就是为了避讳,这个年也不能过得太冷清。
夏大郎心里头虽然难受,却也明白,老两口儿岁数大了,就喜欢这份喜庆热闹,于情于理,都没道理为了爹娘这两个晚辈,不让这老两口儿过年,妨害老两口的寿数。
就在夏大郎望着黑漆漆的夜空,情不自禁地想起朱氏的时候,夏家的大门被人“当当”地敲响了。

夏大郎一边纳闷,一边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刚一打开,就扑进来一个黑黝黝的影子,把夏大郎吓得心里忽悠一下。
那影子扑倒在地上,缓了半晌,直到夏大郎以为他是不是摔没气了,才爬起来半截身子,咧开嘴对着夏大郎一笑,再次把夏大郎吓得心里一哆嗦。
定睛一看,这黑影竟是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叫花子,身上的袄子黑得哟,几乎跟夜色融为一体了。
也不知是本色如此,还是埋汰得大劲儿了,结了黑乎乎的硬壳。
夏大郎忍不住嫌恶地后退了一步,大过年的,也不知这家伙到底是打哪来的叫花子,竟然这么不识趣!
叫花子也有叫花子的规矩,哪有大过年的时候,往人家大门里撞的!
那叫花子却低吼道:“出事了!快去找夏娘子!”
外人叫“夏娘子”,多半指的是夏稻花。
夏大郎见状,倒不好径自把这叫花子赶出去了。他往四周看了看,把大门关上,没管倒在地上的叫花子,皱着眉进屋找夏稻花去了。
夏稻花听了,急匆匆地提着裙角跑出来一看,发现来人竟然是那个常年躺在“稻花香”对面的老乞丐。
对,就是那个毫不敬业,从来都只顾着躺着睡觉的那位。
一见是熟悉的人,夏稻花不禁脱口而出:“大爷,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地上冷,快起来,咱们进屋说话。”
那老叫花动作麻利地站起身来,冲着夏稻花笑了笑,露出一口锋利的牙齿,看着多少有点瘆人:“丫头,老叫花天天沾你的光,吃得饱、穿得暖,今儿个这日子特殊,你也不似一般人那样,嫌弃老叫花晦气,不枉老叫花特意来给你捎信儿!
你那个庄子上出事儿了,有一伙来历不明的家伙跑到那里,抓了不少人。你快去看看吧!”
夏稻花听得,只觉得一颗心直往下沉。
不管是魏公公那边还是王氏那头,都查不到李敢的消息,自己的庄子上,不就是“普济救援”的大本营吗?
那里竟然也出了事……
夏稻花心念电转,已经想到了七八种可能性,但她什么也没说,只邀请老叫花进屋喝口热汤,吃点饺子:“大过年的,你既然来了一趟,总不能让你空手走。”
老叫花哈哈大笑起来,声音震得夏大郎都觉得有几分耳朵疼:“哈哈,好孩子!不过进屋还是算了。大过年的,何必扫了旁人的兴致,让你这丫头在家里挨骂?”
说完,老叫花转身就走了。
夏稻花追了两步,没追上,她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看着外头黑沉沉的夜色,没有说话。
夏大郎有些着急:“这人靠谱吗?不会是骗你的吧?”
夏稻花摇了摇头:“哥,回头他们问起来,你就说我矫情事儿多,偷摸回那边了,我嫌弃这边孩子多,闹吵吵的睡不舒坦。别的话,一点口风也别跟他们露。”
说完,夏稻花就出了门。
夏大郎急得伸手拉住她:“稻花,你别闹!这大半夜的,你若是走丢了,回头我怎么跟四叔四婶交代?什么事儿不能等到天亮了再说?”
夏稻花心知肚明自己不会有危险,但到底跟夏大郎说不清楚,更何况夏大郎也是一番好意。于是她点了点头,跟着夏大郎回了屋。
这一夜,夏大郎和夏稻花都没有睡好。
夏稻花惦记着“普济救援”那边的情况。老叫花大半夜来给她报信,多半是确有其事。在这种事情上,压根儿没必要骗她,不然一眨眼就拆穿了岂不尴尬?
夏大郎却觉得,稻花既然这样着急,甚至想要马上赶过去,说明这事儿在她心目中很重要。自己却阻拦了她,虽然是一番好意,但说不定会误了她的事……
夏大郎辗转反侧,一直到天快亮了才睡着。
他不知道的是,夏稻花并没有乖乖地在家待到天亮了再出门。
而是等到大杂院里每间屋子的窗户里都没有亮光透出来之后,就悄悄地进了空间,用空间瞬移的方式,跑出了大杂院,奔着庄子上去了。
到了大路上,见没有外人,她就戴上了头盔,开着小电驴,用最快的速度往庄子的方向赶了过去,快到的时候进了空间换装,然后悄悄操纵着空间,潜入了自己的庄子。
魏十七等人都回家过年去了,庄子上留下来的,只有那些“普济救援”收留下来的无家可归的女人和孩子。也有一些老人,和极个别的少少几个年轻人。
夏稻花悄悄潜入进了庄子,发现本该热热闹闹的地方,竟然静悄悄的。
各个屋子里,都安静得不得了。
即便是都睡着了,也不至于这样安静吧……
夏稻花挨个屋子巡视了一圈,还没走完每个房间,脸色就已经黑得像锅底了。
庄子上的那些人都不见了。
那些个勤劳的女人,那些个可爱的孩子,那些个养病的年轻人,那些个年纪很大了却还是在努力做活的老人……
全都不见了。
庄子上留下来值班的人,竟然也没了踪影。
夏稻花走到院门口,重新开始,一寸一寸仔细检查起来。
没有打斗的痕迹。
没有留言。
有几家屋里,简易的木桌子上,还留着已经冷掉的茶水。
家家户户屋里的值钱东西几乎都不见了,有翻找的痕迹,有些房间甚至被翻找得很凌乱,但不值钱的木头家具、炊具、厨具、碗筷之类,都留了下来。
可能自己真的是来晚了,没来得及阻止他们被带走……
那老叫花为什么会知道这边的消息呢?
一个想法从心头缓缓浮现,夏稻花不由得捏紧了拳头,指节都有几分发白。
柴房、仓房,里面放着的大部分物资还在,基本上没有被动过。
但各家的人、铜钱、银子,以及那些不怎么值钱的首饰、贵重些的布匹,全都不见了踪影。
很显然,来势汹汹的敌人,只是图财。
那为什么要掳走我的人?
夏稻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她知道,若是绑架,对方一定会派人来告诉她,准备银钱来赎人。
若只是欺负自己势单力薄,看上了这批人,把钱抢了,把人掳走卖了……他们既然能盯上这批人,应该也不会放过自己的店。

夏稻花也不嫌冷,转回到庄子外头,从大门外往里,一寸一寸地仔细检查了一遍。
为了怕遗漏下什么,她还从空间里拿了个红外线热感仪出来,将整个庄子,甚至每一个房间,包括柴房和仓房,都没有放过。
仔细探查过之后,只发现了几只庄子上养的狗的尸体,已经被冻得邦邦硬了。
这狗都是请人专门训练过的,外人给投食,断不会吃。
这么看来,这庄子上,还出了内鬼了?
只是不知这内鬼,到底是哪头出来的。
是“普济救援”收容的那些无家可归的人里面,哪个眼皮子浅的,被人拿钱收买了?还是说,魏十七的手下里,出现了叛徒?又或者,是原本在这里种田的庄户?
夏稻花看了看远处庄户的房子,走了过去。
这庄子上原本的庄户不多,后来又跟着原来的卖主走了一些。剩下的几家庄户,夏稻花都给他们安排了不轻不重的活计,保障了他们的收入。
按理说,这些人应该不至于会对自己这个不怎么露面的新主人,有什么怨怼之情。
但,若是那些被收容来的人会被收买,这些个庄户被人收买,也不稀奇。就连魏十七的那些个手下,也未必就不能被人收买。
夏稻花转了半天心思,还是无法判断到底是哪边的人出了问题。
但,管它是谁,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抓紧把人救出来。
“普济救援”收留的人,大部分是无家可归的女人,还有很多孩子。这些人,恰恰也是人口买卖之中,最主要的货物。
夏稻花救了这些人,让他们免于悲惨的命运,让他们过人的生活,不是为了给谁当货物的!
夏稻花真的有些生气了。
她最不喜欢的一点,就是这个时空,跟历史上很多朝代一样,买卖人口竟然是合法的。
夏稻花从前觉得这一点不好,也只是不买人罢了,她还没想过去动摇这个制度。但此时此刻,看着空荡荡的庄子,她的心思却不由自主地转到了这上面来——若是从根子上废了人口买卖,是不是就能杜绝这种事了?
可是,废除人口买卖,又谈何容易呢?
夏稻花强令自己把跑偏了的想法拉了回来,此时要知道这些人去了何处,也许还得着落在那给自己报信的老叫花子身上。
或者,去几个有嫌疑的人家碰一碰运气。
夏稻花关上了庄子上的门,掏出了很久不用的小电驴,骑着小电驴,翻越了各种沟沟坎坎的泥土路。
好在是冬天,地面冻得硬实,让本来难走的乡间道路也变得好走了不少。
夏稻花最先去找的地方,就是慕容家。
若说哪个是自己明着得罪了,还有能力报复自己的势力,距离自己最近的,应该就是慕容家了。
慕容家有人觊觎自己的铺子,可自己当众收拾了那个门房,也算是打了慕容家的脸。他们若是报复回来,倒也合情合理。
更何况,现在李敢生死未卜,就算他们欺负了自己,霸占了自己的铺子,卖了自己的人,李敢回来了,难道还会为了“手下一个女管事”跟他们玩命?
或者说,他们其实已经从某些渠道,得到了李敢的消息?
夏稻花想到这种可能,顿时觉得心更焦了——若是他们得了李敢的消息,才对自己的人动手,岂不是说明,李敢真的出事了?
夏稻花干脆利落地骑着小电驴跑到慕容家门口,然后连人带小电驴一起,现场表演了个凭空消失。
别说这个时辰太早,四下里根本无人出没。
就算真的不巧,被哪个点子特别背的人目睹了,人家也一准认不出自己来。
夏稻花躲在空间里,穿墙进了慕容家的院子,因为心里着急,力气用得大了些,操纵空间的速度快了些,差点一头撞到大门口的影壁上。
好在她身在空间里的时候,即使真的跟什么东西撞上了,也完全互不影响,根本不可能受伤。
但这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要撞到一堵墙上的突兀感觉,还是把她吓了一跳。
经这一吓,她的怒气也跟着散了一些。
哪怕这下作事儿真的是慕容家干的,自己也不能急着搬空慕容家的府邸了。要不然,结合上回谢县令家的事儿,自己这点本事,可就闹得人尽皆知了。
但是这事儿如果真是他们家干的,也别指望自己能就这么轻轻放过!
夏稻花顺着鹅卵石铺就的甬路走了过去,绕过了影壁,钻过了覆盖着雾凇的花木,穿过了九曲回廊,走着走着,就听到一个有些尖锐的女声,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在教训人:“仗着三太太宽厚,你就敢这般躲懒!被我抓到了还敢狡辩!怎么?仗着小主子好糊弄,就不把三太太放在眼里了?
你若是再这般不用心当差,都不需要回了太太,宋嬷嬷就能撵了你出去!”
夏稻花听了一耳朵,又观察了下,发现是个横眉立目的大丫鬟,正在教训一个一脸圆团团的小丫头。
小丫头咬着嘴唇,委屈得已经掉下泪来了,但大丫鬟的嘴巴还是不停,而她那留了长指甲的手,也一直在小丫头脑门上戳呀、戳呀,已经戳出来好几个红印子了。
夏稻花看着那小丫头,觉得模样和神态,都有几分像是菱花受了委屈的时候,忍不住暂时停留了一瞬,就听到那大丫鬟终于停下来喘了口气,又继续骂道:“你这傻丫头,别以为姐姐是针对你!若不是跟你二姐姐关系好,我才懒得理你!
就你这种分不清里外拐,不知道谁是主子,别人给两句好话就找不着北了的货,要我说,早早发卖了出去才好!
也省得给你二姐姐惹祸!”
小丫头终于再也忍不住了,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大丫鬟烦躁地跺了跺脚,又戳了她两下:
“行了行了,你可别抹那眼泪蒿子了,看再把狼招来!
我今儿个告诉你的话,你也不用找别人,原原本本地从头到尾跟你二姐学一遍,听听她怎么说!”

火气很大的大丫鬟数落完了小丫头,气哼哼地走了。
小丫头抽抽噎噎地哭,呜呜咽咽地,又不敢大声,又停不下来,哭得夏稻花忍不住有点儿心烦意乱的。
她还惦记着自己那些人的下落呢,压根儿就没功夫管这些闲事,但这小丫头偏偏撞到自己面前来了,不管她,又有些不落忍。
小丫头哭了一会儿,就突然不哭了。她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闷着头往里头走,偶尔还会打个哭嗝儿,或者抽两下鼻子。
夏稻花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竟然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跟着小丫头在偌大的院子里穿行,东走西绕,过了好几个月亮门,来到了一处锁着门的园子口,那小丫头嘴里含着哭音儿,对着守门的婆子喊了一声儿:“二伯娘……”
守门的婆子急急地“嘘”了一声,四下张望了两眼,见没人跟着,才拉起小丫头的手,从兜里掏出来个帕子给小丫头擦了擦脸:“三妞啊,你这是在哪受了气了?咋把这张小脸哭得魂儿画的?二姐没给你出头?”
小丫头抽了两下鼻子说道:
“我们三太太身边的大丫鬟,玉簪姐姐,刚刚教训我来着,说我分不清里外拐,不知道谁是主子……可是我又不是我们三太太的丫鬟!玉簪姐姐还说她跟我二姐最好,所以才提点我来着……我就是想不通……”
“玉簪那孩子,跟你二姐是从小在一个锅里搅勺子的情分。她虽然脾气大了点,说话也难听了些,但还真没有什么坏心眼。
你若是听不进去,回头问问你二姐,看你二姐怎么说。
可别这样当着人哭哭啼啼的了!
这要是叫人看见了,再到三太太跟前编排你点什么,别说你讨不了好,就连你二姐和你玉簪姐姐,都得吃瓜落!”
夏稻花见这小丫头很显然亲戚朋友一大堆,犯了错被说了几句,也不是什么大事,这心思一放下,就打算离开。
然而还没等她转过身,就听到那守门的婆子和那小丫头的对话,一下子绊住了她的腿脚,让她简直挪不动步子了。
守门的婆子说道:“这边园子荒废了好久了,平日里也不需要怎么管它,三太太突然说要用,还派了我来看守,你可莫要随随便便就晃悠过来了,万一被三太太的人看见,没你的好处。”
小丫头道:“三太太也太霸道了!为了整治表少爷的人,竟然连人家行善积德的事也要掺一脚,也不怕遭报应!”
守门的婆子吓了一跳,急忙四下张望了好几眼,还抬手狠狠地打在小丫头背上两巴掌,才对小丫头道:“你可真真是被小姐纵得不像话了!这样的话,也是你说得的?
就为了痛快痛快嘴,你竟不要命了么?
今后你可千万管住了你这张嘴,不然有你的苦头吃!
如果只是吃些苦头也还罢了,就怕因为这种不值当的事情,丢了性命不算,还要连累了一大家子人!”
小丫头一双大眼睛里蓄了两包泪,倔强地梗着脖子:“我又没说错!
表少爷家的管事为了给表少爷祈福,天天行善积德,收留了好多无家可归的女人孩子!三太太却把他们诓骗了来,都关进了这园子里……
全家上下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当谁不知道呢!
我听小姐说了,三太太还联络了外头的人,要把他们卖到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去呢!她这不是缺德带冒烟是什么?”
守门的婆子急了,忙忙地抬手去捂小丫头的嘴:“哎呦喂!我的小祖宗喂!
这话也是你说得的?
同样一件事,小姐说了,跟你说了,能一样么?
小姐再怎么说,人家身后站着老爷、老太太,哪怕她无中生有,编造些瞎话来说,那也是无碍的。
LJ 你呢?
你一个奴才秧子,你怎么就学不会闭嘴呢?
哎呦喂,可愁死我了!
早知道就不该给你办这差事,让你进到这大宅门里头来长见识!
就该让你在外头疯跑去!
嘻嘻哈哈地玩上几年,到了岁数出了门子,就是人家的人了,也省得这张嘴口无遮拦,见天儿地给家里招祸!”
这守门的婆子和这小丫头的对话,彻底绊住了夏稻花的脚。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一点点隐隐约约的怀疑,竟然还歪打正着地成了真了!
只是,自己那庄子上那么多人,只靠诓骗,能骗得这样干净?
夏稻花懒得猜测下去了。
她操纵着空间,从园子门外头直接穿了过去。
这园子八成是许久没有拾掇过了,草木茂盛得过头了,看着甚是荒凉。
慕容家在吉祥县是大户人家,慕容家的这套宅子,自然也占地极广。不过,这种荒凉得仿佛废弃了的园子,还是多少有几分违和。
夏稻花皱着眉毛,顺着被荒草淹没的小径往前走,发现里头倒是有几间房子,按着那种竹篱茅舍的风格建的,勉强能住人,但不知是故意这样设计的,还是年久失修,屋顶和墙壁都有些损伤。
夏稻花进去一看,登时就明白了。
里面横七竖八地躺了很多人,炕上地上都有,身上都用绳子捆着,嘴巴也塞着,不分大人孩子,全都一个待遇。
每间房,都有两个叫花子模样的人在看守着。
看来,这位慕容家的三太太,八成是跟吉祥县的丐帮联手了。
这也是为什么,那老叫花子能大半夜地得了消息,跑到大杂院去敲门,给自己报信。
慕容家的三太太这个时机选择的非常好。
若是没有老叫花子给自己报信,就凭自己这散漫的性子,等自己能想起来到庄子上看看,起码得半个月以后的事儿了。
到时候,哪怕是有目击者告诉自己,这些人被慕容家给弄走了,自己恐怕都没机会把他们追回来。
夏稻花的一颗心,落进了肚子里一多半。
若不是自己一时心软,怕那小丫头想不开,提着一颗心跟了她一路,还真没可能这么快就找到这园子里来。
夏稻花把这些人都收进了空间,刚收完第一间屋,就觉得浑身上下直突突,跟过电一样,有点儿像低血糖的体验。
她急急忙忙地补充了好几瓶运动饮料,又吃了不少巧克力和酱牛肉,把自己都吃得有些恶心了,实在咽不下去了才停下,这才减轻了几分晕头晕脑的感觉。

第309章 意外的援手
夏稻花缓了一会儿,把另外几间屋里的人都收进了空间超市储物区。空间超市储物区里的塞了这么多人,顿时变得拥挤起来。
夏稻花的眩晕感也愈发严重了。
她晃晃悠悠地往外走,自己都忘了要躲进空间里,在内部操控。
走到门口,看到那守门的婆子还在和刚刚那个小丫头说话,端的是苦口婆心:“二伯娘能害你吗?婧小姐再怎么厚待你,她也只是个没出阁的小娘子,她能做得了谁的主?再说了,三太太就算动不了她,难道还动不了你?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
小丫头的脸,此时已经皱得跟个包子样,大概是十分后悔今儿个来找了这位二伯娘,她心底倒是厚道,对自己也真诚,可也实在是太能唠叨了!
小丫头的亲娘亲奶奶,都没有这么唠叨!
二伯娘牢牢地抓着小丫头的胳膊,似乎不说尽兴了就不会罢休一般,小丫头挣扎了好几回,怎么也挣扎不开,实在是无奈得紧。
见到夏稻花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了,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抬起胳膊指向夏稻花,打断了二伯娘的絮叨,急急地问道:“二伯娘,有人来了,可我却认不出来,你瞧瞧那人是谁?”
二伯娘还以为这小丫头是在诓骗自己——她之前就用过这一招——一手抓牢了小丫头,一边扭过头看了一眼,就见到夏稻花萎靡不振的脸和摇摇晃晃的脚步。
果然是个不认得的陌生人!
难道是那园子里头跑出来的?她狐疑地看了一眼园门上的锁头——大铁锁依然牢牢地拴在门上,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夏稻花见到这守门的婆子和那小丫头都发现了自己,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矮油,对不住了。”
说完,抬起手来,将两个人迅速收进空间,又迅速放了出来。
两人软软地倒在地上,夏稻花掏出来一根绳子,将两人背对背绑了个结实,制造出两人被打晕之后,又被绑起来的假象。
就算那三太太要迁怒于这守门婆子,看到这一幕,也不至于太过苛责吧。
夏稻花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还是太过于心软了——
夏稻花一边摇头叹息,一边摇摇晃晃地往前走,走出去了不到五分钟的路程,她便眼前一黑,栽倒在了一丛美人蕉后面。
夏稻花不知自己失去意识的时间有多久,但当她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精美的南工拔步床上,身上的衣服也换了的时候,心中真是有一万匹羊驼驼呼啸而过。
而且,自己很饿很饿。
饿得饥火中烧,只要轻轻一撩拨就会立马炸毛那种。
夏稻花抬起胳膊,发现自己的手臂细了不少。
她看着自己平坦得有些过分,甚至略有凹陷的肚皮,数了数旁边的肋骨——虽然穿着宽松的衣裳,但触手可及的肋骨,感觉十分清晰。
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急匆匆地一闪身进了空间,发现之前她强塞进空间超市储物区的人都还在。都处在昏迷不醒的状态,不过鼻息和脉搏大致正常。
她随便找了一袋薯片吃了,那种饥火中烧的感觉轻了一些,但并没有完全消失。
只好匆匆干掉了两包酱牛肉牛肉,一桶炸鸡,一大瓶可乐。
高蛋白高糖分的食物下了肚,那种火烧火燎的饥饿感总算是减轻了不少,夏稻花用湿纸巾简单清理了一下自己,一闪身出了空间。
她刚从空间里出来,回到之前躺着的位置,拔步床的帘子就被掀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是贺兰月那张脸。
贺兰月见夏稻花醒了过来,很是开心:“夏娘子,你醒了!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夏稻花摇摇头,她没敢开口说话,目前情况不明,多说多错。
贺兰月笑道:“近些日子我在学厨呢,今儿个做了芙蓉糕,味道还不错,特意送来给表姐表哥他们尝一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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