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道:“杜将军,你要打要骂都随你,总之是我的不是,我背弃了誓言,我喜欢上了皇上。”
“这么说,让我去外地当大员也是你的意思。”杜维岳道,“你巴不得我远远离开,对不对?若兰,只要你说一句,我就远远离开,再也不出现在你跟前。”
玉容再次叹气:“杜将军,我根本不在意你是否离开。”
杜维岳坐在竹林的青石上,沉默了许久许久。
玉容陪他站着,心里一次次向贤妃说对不起,心里也一遍遍骂李成,这个狗东西,怎么还不来,早知道让梁松过来。
足足一炷香功夫,杜维岳才道:“若兰,若你没有失忆,若你失忆后第一眼看到的是我,是不是结局会不同?”
玉容点点头,算是安慰。
杜维岳道:“若是下辈子,你还会给我机会吗?”
玉容终于忍不住哭出来:“下一辈子,你们肯定会在一起的。”
我用尽所有力量都会让你们如愿。
杜维岳起身,拍了拍玉容的肩膀,带着苦涩的笑容:“我成全你,我愿意等你下一辈子,我过几日便去江浙。”
玉容掏出杜维岳给的玉兔:“这是从前林若兰给你的,再给你吧。竹青宫还有一些东西,我过几日收拾出来,给你带走。”
杜维岳握着玉兔,珍重放在胸口:“过些日子,我再来向娘娘辞行。”
玉容叹息:“彼此珍重吧。”
李成这个狗东西,到如今还没来。
杜维岳大步离开后,玉容站了一回正要离开,突然听到竹林有笑声:“若兰,你既然不肯和杜将军在一起,不如和我在一起,我去向太后讨你。”
朱成熙摇着扇子出来,脸上笑意盈盈。
玉容心里一跳,他听了多少,前头自己说算计朱府,不知他听到没有。
“你何时来的,本宫居然一点没留意。”
朱成熙笑道:“你和杜维岳定下辈子的时候,我就过来了。”
还好没听到算计朱府,但是也听了杜维岳的隐秘。
玉容道:“你打算告发本宫吗?”
朱成熙忙摆手道:“你是我的心上人,我怎会告发你。”
玉容无奈道:“朱公子,本宫是皇上的嫔妃。”
朱成熙笑眯眯凑上前:“你不愿意和杜维岳走,愿不愿意和我走?”
玉容气得笑了:“我和你姐妹们都情同姐妹,你少捣乱。”
“我没有捣乱,我是认真的。”朱成熙道,“我可以不要爵位,咱们去南洋,可以做香料养活自己。”
玉容笑道:“本宫没兴趣。”
朱成熙叹气道:“我就知道结果会如此,若兰,刚才你同意下辈子和杜维岳在一起,那么下下辈子,总会轮到我了吧?”
玉容:?
这玩意还带排队的?
你当绝版限购呢。
正当这个时候,李成才过来,见到朱成熙,他眼中一阵迷茫。
怎么回事?
说好的杜维岳呢?
怎么变成了朱公子?
看朱公子这样子,就是被咱家妹子迷得五迷三道的模样。
咱家妹子真是抢手呀。
按照前头说好的,李成上前笑道:“贤妃娘娘,皇上在紫宸殿等您赏画。”
朱成熙疑惑道:“我刚从昭阳宫来,皇上在昭阳宫,不在紫宸殿呀。”
李成:……
玉容笑道:“或许方才在昭阳宫,如今在紫宸殿。本宫去瞧瞧。”
朱成熙忙问道:“方才说的下下辈子?”
拉倒吧。
玉容啐道:“听说穆姑娘才德兼备,本宫稍后和贵妃商议,这辈子让你们在一起。”
朱成熙忙求饶:“好姐姐饶了我,我再也不说了。”
玉容抿嘴一笑离开。
李成连忙跟上,轻声问道:“妹子,麻烦可解决了?”
玉容边走边问:“你干什么去了,等你来黄花菜都凉了。”
李成道:“梁松这个狗东西,拉着我问东问西的,耽误了时间。”
玉容:哼,果然两个狗东西。
解决了杜维岳的问题,玉容觉得浑身轻松,午后听说朱惜月进宫,便去了昭阳宫。
朱贵妃笑道:“正想让人叫你,你便来了。”
“娘娘和我心有灵犀。”朱惜月靠上前亲热道,“我在宫外日日想娘娘呢。”
玉容拉着她的手笑道:“似乎胖了些。”
“兰寿姑姑天天让我多吃些,我都胖了。”朱惜月道,“许多衣裳都穿不上了。”
朱贵妃笑道:“胖些好。”
玉容笑道:“我们身材相仿,过几日我找几件衣裳给你。”
朱贵妃装出吃醋:“你们好得如同亲姐妹,本宫倒靠后了。”
朱惜月忙抱着朱贵妃撒娇。
玉容亲自上茶:“嫔妾总羡慕贵妃娘娘姐妹呢。”
朱贵妃笑道:“咱们便是最好的姐妹。”
三人说话吃点心。
朱惜月抱着靠枕道:“刚过了几天舒心日子,林正召来信了。”
玉容道:“他说什么?”
“他说母亲没了,他要回来丁忧。”朱惜月气道,“说得好听,其实他就是不想受苦。”
玉容道:“让御史台查查天水的账目,若是有贪墨,贬他为县丞,永不得回京。”
刘氏的儿子,身边还有两个坏心思的妾,他不贪才怪。
朱贵妃道:“难道贤妃妹妹不顾惜自己的声誉,毕竟是你的弟弟。”
“本宫和林府恩断义绝。”玉容道,“只是心疼惜月,还有林夫人的名分。”
朱惜月道:“姐姐竟然这么说,那么我便去信函要求和离。”
没想到朱惜月如此有主见,玉容笑道:“本宫支持你。”
朱惜月才十六岁,有无穷的前程。
朱惜月道:“贤妃姐姐和我们开的铺子,如今日进斗金,哥哥也越发奋发图强了,我有哥哥姐姐,还有贤妃姐姐,什么也不怕。”
看着蓬勃的妹妹,朱贵妃叹了口气:“有时候,本宫真的羡慕你。”
玉容忙笑道:“娘娘有家世有地位,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朱贵妃低低叹了口气:“身为女子,还是希望夫君对自己一心一意才是。”
朱惜月忙道:“娘娘有二皇子呢。”
朱贵妃这才露出笑意:“二皇子聪明可爱,和本宫关系极好。”
玉容有些发愁,二皇子是假的,这个隐患还没有解决呢。
正说着二皇子,宫女便禀告安嫔前来探望,朱贵妃让安嫔进来。
玉容眯着眼睛,盯着宫门的方向。
安嫔蝎蝎赫赫进来,和从前一样拘谨:“臣妾见过贵妃娘娘、贤妃娘娘、四姑娘。”
玉容不客气道:“你来做什么?”
“贵妃娘娘允许嫔妾每隔半月探望二皇子。”安嫔道,“嫔妾每逢初一十五过来,今日正好是初一。”
玉容嫌弃道:“你脸上的伤疤,也不怕吓着二皇子?”
安嫔摸着脸上蜈蚣般的伤疤,低声道:“子不嫌母丑……”
“大胆。”玉容厉声道,“二皇子的母亲如今是贵妃娘娘,你也敢自称母亲?”
安嫔忙跪下:“嫔妾失言。”
朱贵妃低声道:“妹妹算了,她毕竟是皇儿的生母。”
玉容挥手道:“去吧。”
安嫔忍气吞声下去。
朱贵妃道:“贤妃妹妹好像不喜欢安嫔。”
朱惜月道:“安嫔这个样子,就让人看着心烦。”
“背着宫里私自有孕,差点害得贵妃娘娘背了黑锅。二皇子送给娘娘,自己投靠皇后。”玉容不屑道,“安嫔的心性,实在是让人不齿。”
朱贵妃点头道:“妹妹说的是。”
玉容道:“贵妃姐姐盯紧她些,当心她对二皇子不利。”
朱贵妃笑道:“这是她亲生孩子,应当不至于的。”
玉容吩咐绿绮道:“你去瞧瞧,别让安嫔呆太久,二皇子如今是贵妃的孩子。”
绿绮应了去。
朱惜月道:“贤妃姐姐从心眼对咱们好,将咱们当成了亲姐妹,不然换了别人,谁会出这个头。”
朱贵妃深以为是。
偏殿内,安嫔逗二皇子:“好孩子,你乖乖的长大,将来当王爷当太子,母妃也好跟着你享福。”
素馨忙道:“娘娘噤声。”
二皇子抱着安嫔要糖果,安嫔喂了他一颗,温声道:“好孩子,可不能告诉贵妃娘娘,本宫给你了糖果。”
小小的孩子连连点头。
绿绮进来:“安嫔娘娘,晚膳时辰就要到了,贵妃娘娘和二皇子要用膳呢,您呆久了,怕是影响皇子用膳。”
安嫔道:“你不是贤妃的宫女吗?还管昭阳宫的事吗?”
绿绮不卑不亢:“既然奴婢能来,必定是能管的。”
安嫔听主殿的笑声道:“贤妃也没走,她不怕影响贵妃用膳吗?”
绿绮笑道:“我们娘娘留在昭阳宫用膳。”
素馨忙劝道:“娘娘,时辰不早了,咱们走吧。”
安嫔眼中带着怒火,离开昭阳宫:“本宫和贤妃无冤无仇,她为何处处针对本宫?”
素馨道:“贤妃脾性如此,并非针对娘娘。”
“脾气和针对,本宫还是分辨得出的。”安嫔道,“贤妃自己和杜维岳不干净,还敢对本宫指手画脚吗?”
素馨劝道:“如今贤妃是太后的红人,娘娘忍了这口气吧。”
安嫔冷笑道:“本宫不急,本宫有的是时间和精力。”
不等安嫔找玉容算账,二皇子生病了,不停的腹泻让小小的孩子浑身抽搐。
朱贵妃大哭。
安嫔哭得泪人一般:“昨日臣妾还探望过,二皇子好好的,不知为何今天便重病至此。”
俞太医等太医束手无策:“从未见腹泻抽搐的,只能徐徐先饮水。”
安嫔大骂道:“喝水管什么用,你们这帮草包,连孩子都看不好。”
朱贵妃哭着骂太医:“赶紧熬汤药,赶紧扎针,若是皇儿有不测,本宫让你们跟着陪葬。”
俞太医等愁眉苦脸。
玉容上前道:“皇子抽搐确实是因为缺水,想法子补水便是。”
安嫔哭道:“贤妃娘娘说的好听,到底没生养过孩子,这病哪里是喝水能好的。”
说罢又哭天喊地起来。
玉容懒得和她计较,吩咐梁松:“弄一盏水来,记得放糖盐一样一半。”
梁松挺胸道:“是。”
“算了,让小团子去。”玉容担心梁松为了一样一半的糖盐,耽误时辰。
二皇子的症状是脱水造成的电解质不足,糖盐水是最好的。
小团子奉水上来,太后也过来探望。
见二皇子缩成一团的样子,不由得念佛:“怎会这样?”
玉容亲自拿水喂二皇子。
安嫔还在唧唧歪歪:“一些糖盐水怎能治好皇儿,这不是病急乱投医吗?”
片刻后,二皇子的抽搐停止了,小小的脸上满是泪花,玉容又喂了几口,他都顺从地喝了。
太后欣慰走上前,想要摸二皇子的脸:“好孩子,你觉得如何?”
玉容见二皇子脸上有几点红色,不由得大惊失色,连忙扑上前将太后护住。
太后被撞,有些恼怒:“贤妃,你好大胆子,竟然敢阻拦哀家。”
安嫔道:“贤妃这是恃宠而骄。”
太后约发不高兴。
玉容高声道:“太后退后,贵妃娘娘退后,二皇子似乎得了天花。”
太后大惊失色道:“俞太医,赶紧瞧瞧。”
俞太医小心翼翼上前,仔细看了二皇子的脸,又看了看舌苔,跪下道:“二皇子……感染了天花。”
朱贵妃大哭起来。
安嫔哭成泪人:“怎么得天花的不是我啊,我的儿呀,心疼死我了,我巴不得自己得天花替你。”
玉容道:“请太后和贵妃等出昭阳宫,将宫内仔细消毒。”
众人扶着太后和朱贵妃出宫。
太后赞许道:“贤妃对哀家一片忠心,方才哀家错怪了你。”
玉容忙道:“臣妾何德何能,只是忧心太后和皇子罢了。”
朱贵妃哭道:“本宫要陪着澄儿。”
太后道:“天花何等厉害,你怎能陪着孩子,让太医和宫女陪着便是。”
朱贵妃道:“皇儿醒来见不到最亲近的人,必定会哭,本宫舍不得。”
玉容瞥了一眼安嫔道:“安嫔是生母,方才哭得不能自持,想必愿意贴身照顾澄儿。”
安嫔退后半步,搪塞道:“嫔妾愿意是愿意,只不过半年前落胎伤了身子,恐怕不能照顾好皇子。”
朱贵妃啐道:“说的比唱的好听,方才你还说愿意以身相替呢。”
玉容冷笑:“安嫔若做不到,今后便少说。”
安嫔悻悻不语。
太后道:“邀月和哀家住,俞太医带几个老嬷嬷伺候,若要什么时刻来报。”
朱贵妃不放心,眼巴巴看着昭阳宫。
玉容跪下道:“既然贵妃姐姐不放心,臣妾愿意替姐姐看守澄儿。”
朱贵妃大惊道:“那怎么行。”
玉容道:“臣妾从前学过些医术,或许能用得上。”
太后眯着眼睛道:“既然贤妃愿意,那么哀家成全你,若皇子好了,哀家必定重重封赏。”
玉容谢恩。
第三百七十七章 贤妃被附体了
回到慈宁宫,朱贵妃不停恳求太后:“贤妃若是感染了,臣妾于心何忍,请太后收回成命。”
太后的表情不可测:“她自己请命的,并非哀家强迫。”
朱贵妃含泪:“可是她是为了皇儿。”
“贤妃的智谋心计远在后宫嫔妃之上,这种人不可留。”太后道,“若是此次她感染上天花,便无须哀家动手了。”
太后灭杀玉容的心思一直没变。
朱贵妃大惊失色:“太后明鉴,贤妃对太后、对臣妾极为忠心。就在方才,她还阻拦太后,担心太后染上天花。她若是想对我们不利,只需不动声色。”
太后目光中难得出现犹豫:“若不是她忠心,她的性命早不保了,留着她一直没杀,也是因为她的忠心。”
朱贵妃跪下:“请太后三思。”
太后道:“等她过了这关,哀家再瞧瞧。”
若是沽名钓誉呢?若是治不好二皇子呢?变数太多。
小允子得知玉容要照顾二皇子,坚决不准:“这是天花,不是感冒风寒,你若是感染了如何是好?”
玉容笑道:“我打过疫苗。”
小允子低声道:“那个世界的疫苗,这世界若不管用呢?”
玉容道:“只要加以预防,天花是可以治疗的。”
小允子犹豫道:“这二皇子是假的,乘着天花没了,也不算是咱们的罪孽。”
玉容摇头道:“毕竟是个孩子,他是无辜的。”
小允子叹道:“也罢,真假皇子的事后头再计较。”
玉容道:“给俞太医留下一份医案,也算是咱们为这个世界做了些事。”
小允子终于应了道:“好。”
玉容嗤笑:“可笑安嫔,听闻要照顾二皇子便退缩了,可见都是装的。”
小允子怒道:“传朕的旨意,降安嫔为贵人,让她日日为二皇子祈福。”
安嫔接到旨意并不意外,她冷笑对素馨道:“那贱人自以为是,天花也敢碰,真以为自己是天命之人?一并得了天花,让老天收了她才好呢。”
素馨道:“娘娘何必逞口舌之快。”
安嫔低声诅咒道:“本宫的皇儿只能袭沈府的爵位,当个臣子,索性这孩子也别活了,让朱府一拍两散。”
素馨道:“娘娘说什么?”
安嫔继续自言自语:“即使她侥幸活下来,本宫也不会让她好受。”
素馨以为她伤心,不再问了。
昭阳宫内,玉容带着青萝、绿绮几个将白纱煮了,缝成口罩面纱,又配置了浓盐水,浓酒精,喷洒在昭阳宫周围。
俞太医见了问:“娘娘为何如此?”
玉容道:“天花容易过人,无非是唾沫、触摸几种方式,咱们阻断这几种,便能大大减低感染率。”
俞太医连忙执笔记下。
玉容吩咐:“皇子脱下的衣裳、用过的帕子一概烧掉,用过的银针茶具等用沸水煮半个时辰,伺候的人进出均要带面纱,要仔细净手,不许触摸口鼻。”
俞太医执笔记下。
青萝问道:“这些可保证咱们不被染上,可是二皇子自身呢?”
前世的药方安排得明明白白。
玉容道:“加减升麻葛根汤,或许可以压制。再用艾草、五味子等熬成汁,为二皇子擦身。”
好不好的,就在七日间。
俞太医一一记下。
医女们将药汤按时端上,玉容亲自喂,二皇子身上的水泡破了,玉容亲自给他擦身子,医女们在旁边带着崇拜的目光学着。
七日后,二皇子神奇般好转起来,身上的水泡逐渐散了,只不过头上身上全是大小的麻子。
样子虽然难看,但性命保下来了。
俞太医激动得拔胡子道:“天花十不存一,皇子居然好了,真是……”
梁松高声道:“真是贤妃娘娘的莫大功德。”
玉容:……你特么低调点。
太后听闻,亲自过来探望,玉容拦着让她远远看:“恐怕还有残余,请太后远看便是。”
见澄儿破相,太后低声叹息:“这样子恐怕是无法继承大统了。”
皇帝是天之子,怎能面目苍夷。
澄儿道:“太后,母妃。”
朱贵妃激动得大哭:“我的儿,丑点便丑点,留着这条命便好,多亏了贤妃妹妹。”
小允子吩咐:“既然这是验方,便广告天下吧,让大梁子民不因天花而死,让朕这一代,天花绝灭。”
太后点头:“皇上说的是。”
俞太医感动得老泪纵横,低声对医女们说:“我听说痘神娘娘慈悲为怀,常常显化民间救拔苦难,贤妃是宫妃,咱们都治疗不好的,她能治好,必定是痘神娘娘附体了。”
医女们纷纷称是:“本以为此次必定染上天花,我们都做好必死的准备了。”
“贤妃的口罩,面纱,汤药,真是太对路子了。”
“不是痘神娘娘才怪。”
自此,太医医女们远远见到玉容,总会鞠躬行礼才走,态度虔诚。
玉容觉得自己似乎被当成了……考试必过佛。
好吧,能救下人便是好的。
太后和朱贵妃的赏赐,如流水般送来,小允子也连连嘉奖玉容。
竹青宫半个偏殿都是赏赐。
连安嫔都不得不拜谢,当然被玉容拒之门外。
刚休息了两日,淑妃过来跪下,玉容连忙扶起她:“姐姐位份在我之上,为何行此大礼?”
淑妃哭着恳求:“都说贤妃是痘神娘娘,求娘娘救救大皇子。”
玉容:……
大皇子被皇后下药,一直痴傻,这一世玉容还没来得及替他解毒。
梁松在身后道:“痘神娘娘只管天花,并不管解毒,淑妃娘娘请回吧。”
玉容:……你妹。
淑妃苦苦哀求:“贤妃妹妹,求你出手试一试,即使不成也没有关系。”
梁松心软了:“娘娘是否和解毒的神仙认识?都是神仙同僚,不然行个方便?”
玉容:我认识你个大头鬼。
淑妃道:“妹妹……”
反正要救的,玉容只好应下来:“回头让俞太医给你送药过去。”
梁松大喜:“娘娘果然和解毒娘娘熟。”
玉容面无表情:“本宫要喝茶,每根长短都要一样,要浓茶。”
不过几日,大皇子的病好了。
宫中人人都传说,贤妃是药神娘娘附体,俞太医等见了恨不得跪下。
玉容郁闷坐在宫中。
李成说自己是妹子附体。兰寿说自己是菩萨附体。朱惜月说自己是亲娘附体。还有痘神附体,药神附体……
哪里附体得过来。
第三百七十八章 安嫔的下场
不觉过了中秋,小允子赐下节礼,也赐杜维岳等功名,杜维岳任江浙总督,可谓是一方大员。
玉容抽空将贤妃的东西收拾了,又让青萝约了杜维岳在竹林减免。
夜色苍茫,似乎有雾气上来。
杜维岳深深看着玉容:“这恐怕是我们最后一面了。”
玉容道:“从今日起,你是权臣,我是宠妃,天上人间再难相见。”
杜维岳叹息道:“这权利我要了有什么用处?”
玉容将包裹递给他:“这里头咱们从前的衣裳信物,你留着当个念想吧。”
杜维岳接过,感叹万千。
两人相顾无言,片刻后杜维岳道:“若兰,我能不能最后再抱抱你?”
玉容上前,抱着杜维岳道:“下辈子,我保证,有情人必定能成眷属。”
下辈子一投胎,就让小允子赐亲,一秒钟都不耽搁。
杜维岳虎目含泪道:“我会记得的。”
玉容道:“山水迢迢,你保重。”
两人正惜别,突见火把大明,安嫔带着太后站在火光中,朱贵妃满脸担心站在后头。
安嫔得意道:“嫔妾说了,杜统领和贤妃有关系,果然两人在此苟且。”
朱贵妃道:“贤妃不是这种人,必定是有原因的。”
杜维岳忙跪下道:“微臣和贤妃是故交,微臣即将赴任,特来向贤妃告辞。”
安嫔冷笑道:“强词夺理,后宫嫔妃和朝臣见面,就是僭越,何况还搂搂抱抱。”
玉容矢口否认:“雾气大,想必安贵人看错了。”
安嫔道:“太后和贵妃都瞧见了,你还想瞒着。”
朱贵妃别过头:“雾气大,本宫没看见。”
太后不置可否看着玉容的眼睛。
安嫔抢过杜维岳手中的包:“物证也有,你还想狡辩?”
太后道:“打开。”
包袱里头是女子的衣裳和首饰,安嫔冷笑道:“请太后过目。”
太后道:“贤妃,这可是你的?”
玉容不说话。
朱贵妃道:“贤妃和杜统领是相识,临别赠些东西又何妨?”
“岂有将自己贴身衣物相赠的。”安嫔冷笑道,“这是大丑闻,请太后惩罚贤妃。”
等了许久,安嫔就等今日。
太后沉吟道:“既然如此,将贤妃关押起来。”
“太后且慢。”朱惜月跌跌撞撞过来,跪下道,“太后娘娘,这些东西不是贤妃的,是惜月的。”
安嫔道:“四姑娘和贤妃即使有交情,何苦将这种事情揽在身上呢?”
太后目光锐利:“惜月,不可造次。”
“惜月没有胡说,惜月……”朱惜月看了一眼玉容道,“惜月心悦杜统领,央求贤妃娘娘找他,将自己的衣物相赠。”
朱贵妃道:“你心悦杜统领?”
“是的。”朱惜月道,“在林府,惜月多次得到杜统领庇护,早已心有所属。”
安嫔道:“可是这些衣裳的款式,并不是你的,而是贤妃的。”
朱惜月道:“我在林府被苛待,贤妃娘娘将自己的衣物相赠。”
总之,朱惜月将所有的罪过都往自己身上揽。
太后温言道:“你真的看上了杜统领?”
朱惜月坚定道:“是。”
“你与林正召已经和离,这也算美事一件。”太后的眼睛在两人之间穿梭,“杜维岳……”
杜维岳跪下道:“臣有话要说。”
太后道:“你说。”
“臣自幼习武,不喜女色,一心想要报效朝廷。此次得皇上太后恩赐,得知要去人间天堂的江浙,为断绝邪念,微臣已经发誓遁入空门。”
杜维岳坚定道,“请太后恩典。”
竟然是遁入空门,玉容摇摇头又是一阵叹息。
太后听了,叹息一声道:“你既然有此志向,也罢。”
朱惜月本是为玉容解围,乘机下台阶:“小女无福,唯愿杜将军平安喜乐。”
安嫔着急道:“贤妃私通……”
朱贵妃大怒道:“惜月都说了,是她央求贤妃来的,太后都不计较了,你还计较什么。”
太后拂袖而去。
玉容低低道:“其实,你和朱惜月很配。”
杜维岳坚持道:“弱水三千,我只取一飘饮。”
没有算计到玉容,安嫔充满了怨怒,回宫便喝了一盅茶水。
冷静下来后,安嫔问道:“这茶具看起来很新,是新领的?”
素馨道:“秋季内务府刚配发的。”
安嫔又喝了一口:“在二皇子宫殿,似乎也是这样的茶具。”
素馨笑道:“这是最普通的,宫里都一样呢。”
安嫔盘算着怎么对付玉容,谁料夜间开始便突然高烧,脸上也起了红点子。
人人都道这是得罪了痘神娘娘。
俞太医还是尽心尽力,按照二皇子的法子医治。
竹青宫内,梁松道:“安嫔的痘,是娘娘弄的法力?”
玉容抿茶微笑:“本宫没这么闲。”
梁松叹气:“必定是。”
到了第二日,安嫔的烧更厉害了,满嘴说起胡话来,朱贵妃远远听了几句,回宫愤愤道:“这安嫔怕真是鬼上身了。”
太后问道:“她说什么?”
朱贵妃道:“她说咱们府上换了皇子,还说太后杀了先帝,还说冷宫里有太妃,有密诏,还说贤妃用二皇子的茶具害她,零零总总没有一句能听的。”
太后脸色铁青。
当夜,安嫔宫中走水,火势大得如天边晚霞,等扑灭了火,安嫔早已化成了灰烬。
玉容道:“怎么好好的起火了?”
小允子道:“起火了也好,免得她再为祸人间。”
宫中总算是消停了,可玉容总觉得太后在探究看着她。
太后对自己的疑虑一直未消。
也怪不得,一切因为贤妃变化太大,让太后觉得玉容所作所为都是有目的的。
玉容不想和太后兵戎相见。
想来想去,唯有一个法子能从跟上解决这一切。
这日,小允子过来商议:“太后今日说起册立皇后,朕略略迟疑了些,太后便心有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