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八卦立足后宫—— by饱格格
饱格格  发于:2023年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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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玉容今日也是绛红色衣裙,衬得肤色白皙。
两人如同天造地设一对璧人。
小允子取下黑面罩,笑问道:“最近可还忙?”
“安嫔出冷宫后,琐事比平日多了许多,偏生我们主子习惯了我伺候,不肯新添贴身宫女。”玉容笑问道,“你可忙?”
小允子坐下道:“怎会不忙,皇上晋了嫔妃,光是祭拜祖庙册封大典都够头大的。”
玉容忙笑道:“是了,我原本就说过皇上是个糊涂蛋,果然没错。”
又是糊涂蛋。
小允子习惯了,无奈笑道:“此话怎讲?”
“册封朱贵妃还说得过去,可册封顺昭容和袁贵人是怎么想的?”玉容撇嘴道,“没儿没女,没半分功劳,怎能服众?还不如册封有孕的荣妃呢。”
想不通。
小允子解释道:“皇上是为了平衡后宫,朱贵妃家族势大,不得不册封。为了防止朱贵妃独大,皇上不得不抬举顺昭容和袁贵人,让皇后能制衡贵妃。”
这是找老婆,还是找不自在啊?
玉容连连摇头:“都说嫔妃金尊玉贵,其实这嫔妃当得也太没意思了。”
小允子道:“皇帝当得又何尝有意思呢。”
想到朝廷被太后掌控,小允子不由得叹了口气。
“皇帝不急太监急。”玉容笑道,“管他有意思没意思呢,你看看我给你的新年礼物,可还满意?”
鞋袜、鞋垫上密密绣着仙草云鹤,瑞鹿团花吉祥图案。
小允子拿着细细看了,又心疼又赞叹。
“又舒服又好看,你平时要伺候安嫔,又要为我绣这些,又要熬不少夜吧?”
玉容笑道:“夜里安静,干活倒也快。”
没有电影、游戏、网络,古人的夜晚延绵且有诗意。
小允子细心收下,从袖子里头拿出一串玛瑙,道:“这玛瑙手串是我给你的礼物。”
玉容接过手串,放在灯火下瞧,玛瑙珠大小一致,嫣红晶莹的光芒似流波荡漾。
“这不是凡品,你从何得来的?”
“……皇上高兴,赏赐给我们当差的。”
“这么说皇上也不完全是糊涂蛋。”玉容笑靥如花,“跟着皇上倒是个肥差。”
见玉容喜欢,小允子笑道:“你带上瞧瞧。”
玉容褪下银镯子,带上玛瑙手串,如玉的肌肤配着红润的玛瑙,说不出的旖旎,又说不出的端庄。
如寺庙的白玉观音,玉手芊芊,宝相庄严。
小允子看呆了。
玉容笑道:“既是你的心意,那么我便收下了。”
见玉容提起心意,小允子定定注视玉容道:“那日我的心意,你也一并收下吗?”
前几日,小允子对玉容表白,关键时候被秋芬打岔,他今日急切想知道玉容的心意。
柔情而热切的目光,让玉容心头一暖。
“我们本就是对食。”
小允子道:“当日你逼着我对食,那一日的誓言,我内心当时并没有完全认同,玉容,若是你同意和我在一起一生一世,我愿意重新发誓。”
这么说来,如今完全认同誓言?
玉容含羞正要点头。
只听小允子道:“有个秘密,我并不曾告诉你……”
玉容抬起双眸,疑惑看着小允子笑道:“你有什么秘密?”
小允子本想说出自己的身份,担心吓着玉容,想想还是隐瞒下来,道:“我并不是太监。”
玉容吓了一跳:“那你是……?”
“我并没有净身。”小允子道,“我还是男儿身。”
小允子决定一步步慢慢来。
玉容惊呼一声:“居然有此事?”
“阉割的太监临时有急事将我漏了,管事的当时是我远方亲戚,瞒下来了,一直阴差阳错到如今。”
小允子道,“玉容,我还是男儿,你高兴不高兴?我会想法子,让咱们能光明正大在一起的,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玉容踌躇了。
若是太监,在一起便在一起了。
可若小允子是真正的男儿,自己和他在一起就是耽误了他。
将来完成任务,自己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该怎么办?
他应该有更好的前程,有更适合的女子陪着他,幸福走完这一生才是。
小允子灼热的目光看着玉容,道:“等我……等我们可以名正言顺在一起,我们可以生很多孩儿,可以无忧无虑享受生活,玉容,我会给你最好的……”
“不!”
玉容断然拒绝。
小允子越这么说,玉容越觉得两人不能在一起。
“我不愿意。”

第八十三章 小允子死了
小允子本以为玉容会答应下来,脸上带着笑容,想随时揽玉容入怀,听到她的拒绝,整个人都愣住了。
“为什么?你有什么不得已吗?”
玉容硬起心肠:“没有什么不得已,是我自己不愿意罢了。”
“这些香囊鞋垫,都做不得假的。”小允子扶着玉容的肩膀,略略有些用力。
“告诉我为什么?是不是因为安嫔?是不是她不让我们在一起?”
“和安嫔无关。我们在一起,才是安嫔的主意。”玉容心中泣血,面上却依要云淡风轻。
“当时安嫔在冷宫,没有消息来源,我拉你当对食完全是因为要利用你。至于这些香囊鞋袜,方才我说了,并不费多少功夫。”
小允子退后半步:“不可能,从前那些难道都是假的?”
那些夜晚,那些笑语。
甚至那些杀过的人,救过的人。
怎么会是假的?
玉容狠心道:“我们出冷宫后,你分配到了皇上身边,安嫔说你还有利用的价值,让我继续和你交往。至于和你共度一生,我委实没有想过。”
头没有疼。
小允子心中惊愕退后半步,头不疼,玉容确实没有想过和自己共度一生。
仿佛漫天彩色泡泡,在最绚烂的时候破裂。
小允子凄凉笑了笑。
那笑容让玉容心惊胆寒。
小允子咬唇道:“既然顾姑娘看不上我,那么从此咱们便是陌生人。”
玉容的心如同浮木,起起伏伏。
好几次,她要奋不顾身说出真相。
最终玉容忍住了,点点头道:“如此,最好。”
小允子将鞋袜拿出来,放在桌上,不死心问了一句道:“你的心意已定?”
玉容特特回身不看他,落泪道:“是。”
小允子拂袖:“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你的玛瑙手串还给你。”
“送出去的东西我不会收回,你扔了也好,送人也好,与我无关。”
“好。”
小允子特特等了半柱香,玉容再也没有转身,决绝的背影挺拔秀丽。
秋芬的声音再次传来:“玉容。”
小允子蒙了脸,转身离开。
或许是因为心情激荡,他的腰牌被桌角挂住,掉落在地上。
缠着丝线的腰牌落地无声,滚落在桌角。
玉容快速收起鞋袜,擦干泪道:“我在这里。”
“主子叫你。”秋芬进来见玉容眼睛红红的,不由得问道,“这是怎么了?”
“偏殿许久不打扫,灰大迷了眼。”玉容借故搪塞过去,径直去了前殿。
秋芬的鼻子使劲闻了闻,一股清冽男子香味若有若无。
再瞧瞧窗外,似乎人影一闪而过。
秋芬若有所思,低头却见地上有一块腰牌,上头宛然写着紫宸殿小允子的字样。
秋芬一惊,而后露出笑容。
这回总算是抓住安宁宫的秘密了。
凤仪宫。
秋芬求见的时候,袁贵人正在给皇后请安,奉茶说话。
含芳将秋芬带在一旁,静候皇后事毕。
袁贵人面带得色:“接了皇后娘娘的嘱咐,嫔妾安排人在玉粹宫当值,名正言顺日夜盯着安宁宫,总算发现了顾玉容的不妥当。”
皇后抿了一口茶水:“袁贵人思虑周全,办事利落超出本宫所想,竟不下于顺昭容。”
袁贵人越发得意,笑道:“娘娘可知,嫔妾发现了什么?”
皇后微笑:“袁贵人发现了什么?”
袁贵人的声调微微高了些:“柳叶远远看到,一个蒙面太监进了安宁宫,片刻后回了紫宸殿。”
皇后惊道:“这太监是皇上身边的?他进安宁宫找谁?做了什么?”
袁贵人道:“安嫔不添置新宫女,嫔妾的人只能守在外头,安宁宫里头的动静,嫔妾不得而知。”
皇后安慰道:“能探查到紫宸殿和安宁宫有来往,已是莫大功劳,袁贵人辛苦了。”
袁贵人再次请命:“娘娘再给嫔妾几日,嫔妾必定查出端倪。”
含芳猜测道:“难道此人是李成?”
角落里等待的秋芬上前道:“回娘娘,来安宁宫的太监是小允子,他是来找顾玉容的。”
皇后的柳眉微微蹙起:“小允子?”
含芳提醒:“从前朱贵妃身边的梁松的徒弟,如今在御书房伺候。”
“他找顾玉容做什么?”
秋芬奉上腰牌道:“这是小允子今夜落下的腰牌,他从前隔三岔五来找顾玉容,顾玉容也常给他绣荷包鞋袜,两人应当是对食。”
皇后垂眸沉思。
袁贵人道:“怪不得顾玉容出事,三番两次李总管出面,原来是小允子求的情。”
皇后慢慢道:“一个小太监,能让李成出面多次求情?”
含芳低声道:“小允子机灵聪明会奉承,听说李成膝下寂寞,正在找几个机灵孩子当干儿子,今后给他养老送终。小允子是人选之一。”
皇后点点头:“若这么说,还有几分影子。”
袁贵人冷笑道:“怪不得顾玉容嚣张,原来有人撑腰。”
也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来头。
皇后看了看腰牌,吩咐袁贵人:“有件事,得让你出面,不过有些难……”
袁贵人欣然领命:“嫔妾愿为皇后效命。”
一阵风吹过,凤仪宫檐挂着的大红灯笼摇摆不定,与凤仪宫淡雅清丽格格不入。
明日便是除夕,玉容却有些发蔫。
拒绝了小允子后,玉容觉得浑身被抽去了主心骨,魂不守舍。
这日夜里当值,安嫔叫了她几声都没有答应。
安嫔蹙眉道:“你若是身子不爽快就下去歇着。让秋芬过来伺候。”
玉容勉强笑道:“奴婢还撑得住,不过是昨夜睡晚了些。”
安嫔懒洋洋靠着道:“你们并不是真夫妻,你其实不必如此伤心。”
玉容没有明白安嫔的意思:“主子说什么?”
难道安嫔消息这么灵通?
自己和小允子刚分手,安嫔就知道了?
安嫔懒洋洋的:“死了一个小允子,你再找个对食便是,何苦这么伤心?横竖也不是正经夫妻,宫里太监多着呢……”
玉容腾地转向安嫔,声音高了许多:“主子说什么?谁死了?”
“小允子死了!”安嫔姿势都不曾换一下,“听说他得罪了皇贵妃,皇贵妃吩咐杖责小允子,没想到打死了他。”
玉容脑子顿时空白,只觉得雷声轰鸣,眼睛更是模糊起来。
怎么会?
前日夜里两人还见过面,今日就生死相隔了?
不可能?
玉容连连摇头:“主子,是不是弄错人了?”
安嫔拿了海棠果,咬了一口笑道:“你若不信,你自己去打听打听去。”
玉容冲出安宁宫,直接去了紫宸殿茶房。

第八十四章 你说的什么都对
紫宸殿,李成刚出殿送奏折,见玉容冲进来,吓得急忙躲闪在柱子后,偷偷看她的去向,见她去往茶房,连忙跑去禀告皇帝。
玉容径直跑到茶房。
蜡烛昏暗,梁松正坐着发呆,身前放着一个包裹。
玉容一把抓住他的手:“梁公公你告诉我,小允子他还活着对不对?”
梁松摇摇头:“昨日下午,小允子被杖毙。”
“杖毙?”玉容失魂落魄,高声道,“好好的怎么会杖毙?小允子是皇帝身边的,怎么会得罪皇贵妃?皇贵妃又怎能将皇上身边的近侍杖毙?”
说不通。
梁松叹气道:“皇上命小允子给皇贵妃送茶具,他不当心撞了茶具,又打湿了皇贵妃抄写的送子经,皇贵妃大怒下命令杖责。”
玉容道:“杖责并不是杖毙。”
梁松叹道:“行刑的是新太监,下手没有轻重。皇贵妃为此向皇上告罪。”
再如何告罪,小允子也不能活了。
“我不信,活生生的一个人说没有就没有了!”玉容急切道,“小允子的尸首呢?”
或许还能见最后一面。
“如今已送到乱葬岗了。”梁松摇头叹息,“我亲眼见到的,不会有错。”
玉容的泪水扑簌簌落下:“小允子的遗物是否能请梁公公行个方便,给我留个念想?”
梁松这时候才反映过来。
“你是谁?你是小允子的什么人?”
小允子和李成在外头静静听着。
玉容斩钉截铁道:“我是小允子的未过门的妻子,想给小允子立个衣冠冢,请公公行个方便。”
未过门的妻子?
小允子听了,身子一震。
平日古板的梁松没有指责玉容,指着桌上的包袱道:“这是他平日的衣物,随身的物品,我正打算烧了,你既然要便拿去吧。”
玉容取了包裹,离开紫宸殿。
夜色苍茫,小允子和李成远远跟着。
失魂落魄走到御花园拐角假山的无人处,玉容才压抑抽泣起来。
几只鸟儿被惊醒,乌压压冲上天。
玉容哭了一会儿,用石子围成圈,捡了平整的长条木块,用胭脂写了几个字,简单做了个祭台。
李成和小允子在远处看着。
玉容坐在祭台旁边,叹气道:“小允子,没想到前日一别就是永恒,早知如此,我……”
此话未落,又是泪如雨下。
“早知如此,我会答允嫁给你。我本以为日子悠远绵长,谁料生死难料,我不应该拒绝你的,我并非拒绝你,我是真有难言之隐……不过,一切都晚了。”
火光明明灭灭。
玉容喃喃自语:“今后我会给你烧纸,不让你在阴间凄凉,我会陪你说话,但愿你魂归来……”
风儿卷起,一片片树叶如泣如诉。
坐了很久,玉容方才离开。
李成道:“顾娘娘似乎是真伤心。”
小允子神色复杂,声音低沉:“朕知道。”
因为头没有疼。
但是上回玉容提分手,头也没有疼。
这是怎么回事?
李成道:“玉容姑娘这么伤心,皇上可要告诉她真相?”
小允子想想道:“先不必,你密切留意着玉容,大小事情第一时间禀告朕。”
李成心道:皇上还是在意顾娘娘的。方才眼睛就没有挪开过。
小允子来到祭台前头,拿起木块瞧了一眼,脸上又是一阵震惊。
李成偷偷看去,木块上面写着:夫君小允子之墓,未亡人顾玉容。
小允子将木块放入袖中:“走吧。”
李成亦步亦趋跟着。
突然小允子问:“为何真的小允子会突然丧命?朕的行踪可有泄露?”
李成忙道:“回皇上,每次宗将军都会暗中跟随保护,若有人跟踪,绝对瞒不过宗将军。”
小允子自言自语道:“跟踪的无法瞒过,若是本就不必跟随的呢?”
看来下回要更当心才是。
李成问道:“皇上,这次皇贵妃打杀小允子,可要深查?”
小允子摇头:“不必打草惊蛇。”
李成道:“是。”
第二日是大年三十,帝后贵妃大宴,招待命妇百官,安嫔位份不够不能出席,只能泱泱去御花园赏花。
玉容身着粉色宫装,头上别着银簪,人比花娇,眼睛并不见红肿,精神也并不憔悴。
安嫔扑哧笑道:“果然不是正经夫妻,昨夜还失魂落魄,今日便无事了。”
玉容淡淡笑道:“许多正经夫妻都如是,何况对食。”
大过年的,难道还能穿着黑衣裳,带着白花,哭成泪人陪你去赏花?
你能同意?。
安嫔边走边继续取笑:“这才对嘛,人往高处走,过几日找个更好的对食。”
见安嫔不停刺痛自己,玉容毫不客气反击。
“今日请安,皇贵妃娘娘依旧告假,主子许久没有二皇子的消息了,也不知多早晚能见到。”
来啊,互相伤害啊。
果然,安嫔甩着帕子气道:“本宫肚子里头爬出来的,居然不让本宫探视,这是什么道理。”
安嫔转向玉容:“玉容,你主意多,必定能让本宫再次见到皇儿……”
乘着进度条没有闪烁,玉容忙道:“自从上回二皇子跑出来后,皇贵妃吩咐十几个嬷嬷日夜换班守着,主子打死奴婢全家,奴婢也请不出二皇子了。”
我做不到。
安嫔悻悻道:“本宫也不用亲自见到二皇子,你去见二皇子便是,一定要告诉他,他是本宫生的,生母之恩不能忘,今后如果当了皇帝别忘了本宫……”
大姐……
这是咒皇帝死吗?
乘着进度条没有闪烁,玉容断然道:“若让皇上或皇贵妃知道,安宁宫死无葬身之地。”
做不到。
安嫔道:“你想法子给二皇子送些糖果,算是我这个生母尽了几分力。”
玉容:“成交。”
进度条开始闪烁。
这哪是互相伤害,这简直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好在任务还算简单。
接下来任安嫔说什么,玉容都微笑赞同:“主子说得极是。”
别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满园翠绿鹅黄,点点如星灿动。
安嫔摘了一丛迎春花,打算回去插瓶,只见御花园那头,内务府匆匆过来一群小太监,每人手中捧着精致花盆往花房而去。
安嫔道:“似乎是牡丹花苗。”
玉容微笑:“主子说得极是。”
“牡丹四月开花,如今刚二月过,宫里就进了牡丹花苗,倒比平时早些。”
玉容微笑:“主子说得极是。”
安嫔觉得无趣,转身回了安宁宫,将迎春花扔给玉容插瓶,自己埋头睡觉去了。
干啥啥不行,睡觉第一名。

第八十五章 足部有异味
玉容将迎春花插在五彩团花纹瓷瓶里,正要拿去妆台摆着,徐医女过来了。
玉容笑问道:“让你背诵的医书可背了?”
除了黄帝内经,还有伤寒杂病论。
一起背起来。
“徒儿背到第五章 了。”徐医女赞道,“从未见过如此鞭辟入里的医书,从前徒儿读的比起这个,太肤浅了些。师父所写的医书,让人敬佩。”
玉容:那个,不是我写的……
原创叫孙思邈。
不过你也不认识。
“今日你怎过来了?”玉容问道,“可是书里头有不懂的?”
徐医女拱手道:“徒儿昨日出诊遇到难题,请师父解惑。”
玉容道:“咱们坐下说。”
两人对坐,徐医女道:“前几日昭阳宫的丹鹊来求药,说足部散发异味,徒儿无能,开了几日熏洗的药物均无用。”
好一阵,玉容才反应过来足部散发异味,不就是脚臭嘛!
“你开的是什么药物?”
徐医女道:“无外乎蛇床子、艾叶这些。”
“治标不治本。”玉容吩咐道,“今夜我轮休,你让丹鹊来药房,我借着找你看病顺带去瞧瞧。”
徐医女喜道:“师父出手,必定药到病除。”
玉容再次嘱咐:“在别人跟前,不必说咱们的关系,我和她只是今夜偶遇。”
“是。”
当天夜里,丹鹊如约而至。
掀开帘子的一瞬间,有股特殊的味道充斥鼻间,扑鼻的花香中带着一丝臭味。
见到玉容到来,丹鹊有几分吃惊,但也没有离开,只问道:“你身子不爽快吗?”
玉容笑道:“丹鹊姐姐身子也不爽快?”
丹鹊不想让人知道她的短处,只道:“不过有些咳嗽,不妨的。”
玉容刻意道:“我容易出汗,前些日子足部有些潮湿异味,如今好了。特特过来让徐医女瞧瞧是否根治了。”
徐医女会意,点头道:“你已经大好了。”
“那位神医的方子果然不错。”玉容笑道,“比宫里的方子强多了。”
徐医女更加明白,笑道:“姑娘是否能留下方子,让我参详一番。”
玉容迟疑:“这是花了大价钱的秘方。”
徐医女装作惋惜道:“那便算了。”
见玉容要走,丹鹊忙道:“顾玉容,那药……可以给我一份吗?”
这几日,丹鹊闻到自己脚臭,每日洗三次,也去除不了这股淡淡的味道。
丹鹊又惊又怕,强行用花香压着。
即使这样,也有淡淡的味道。
这几日,她刻意站得离朱贵妃远些,即使这样,贵妃每蹙眉一次,她都心惊胆战,生怕贵妃闻到异味。
玉容明知故问道:“丹鹊姐姐要这个有何用?”
丹鹊脸一红,颇难启齿:“宫里有小宫女……足部潮湿,我担心熏到贵妃娘娘。”
玉容笑道:“我手头正有一份草药,够三日的,丹鹊姐姐可以拿回去让小宫女试试。”
一大包草药递过去。
玉容道,“等分为三份,急火熬后文火熬半个时辰,温了之后原汤泡脚。”
丹鹊大喜:“如此多谢你了。”
玉容嘱咐道:“这药虽然是熬了泡脚的,但也有禁忌,韭菜葱蒜等一概不许吃,胀气的也不许吃。”
丹鹊笑道:“这是自然,咱们在嫔妃跟前伺候,怎能吃这些产生异味之物?”
玉容又道:“用此药,每日需换一双特制的鞋垫。”
丹鹊记下道:“我记得了,这药真的有效?”
玉容递过鞋垫:“每日熬了,睡觉前泡一炷香功夫,再将这鞋垫换上。”
三双鞋垫,烟灰紫色团花粗布,内中装满晒干的杭白菊和剪得细碎的桑叶,祛味且味道淡雅。
丹鹊喜道:“多谢妹妹。”
徐医女打辅助:“不知这药方价值几何?”
“若是没有这方子,或许我会被赶出宫去。”玉容道,“八十两银子虽多,比起驱赶出宫,这又算不得什么了。”
“若是真有效,回头我送银子给妹妹,多十倍又何妨?”
玉容笑道:“银钱不必了,若是姐姐有心,我想打听昭阳宫的一件小事。”
丹鹊的脸色重新警惕起来:“你想知道什么?”
“不是什么大事?”玉容风轻云淡,“我有个老乡,前几日打碎了贵妃的茶具,我只是想问问具体经过,可有什么隐情,也算是同乡一场。”
听说只是打听一个小太监,丹鹊放松了。
“你说的是御书房小允子?他毛手毛脚,撞到柳枝身上,将御赐的茶具打了不说,还打湿了皇贵妃的佛经,皇贵妃娘娘也是一时情急,本没想要他的命的。”
怎么会有柳枝?
玉容道:“小允子送茶具之时,袁贵人在昭阳宫?”
丹鹊哼了一声道:“平时都不见影子,谁知被哪阵风吹来的。”
玉容问道:“是不是柳枝故意绊倒的小允子?”
“当时画眉正上茶,柳枝接茶,又有宫女太监上点心,再有小允子进殿,人来人往的,我没有留意。”
玉容点头道:“我心中有数了。”
将药草和鞋垫送过去,玉容道,“四日后的此刻,劳烦丹鹊姐姐再来此处。”
说完,玉容拿起纸笔写下几个字,用蜡封封上。
丹鹊道:“这是做什么?”
玉容笑道:“我先买个关子,四日后咱们再打开瞧瞧。这东西由徐医女先存着。”
丹鹊笑道:“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玉容笑而不答。
等丹鹊走后,徐医女拨弄着药草道:“艾叶,独活,桑枝、透骨草、川穹、丹参、益母草、红花。这些草药与御医院的大同小异。”
“能抑制一段时间,但不能根治。”玉容笑道。
徐医女道:“师父可知丹鹊的病由?”
不吃葱蒜等腥臭物品,又不曾多走动,实在没有理由发出臭味。
玉容笑道:“没有内因便是外力,想必昭阳宫有人害她。”
徐医女一惊:“是谁?这么恶毒的心肠?又是如何害的?师父方才为何不与她明说?”
玉容晃动蜡封,笑道:“因为四日后,我还要见她。”
今日便说出真相,人情不够足。
让丹鹊再担惊受怕几日,自己再出手才显出人情。
收了笑容,玉容的表情沉静下来。
小允子是个细心的人,绝不会毛手毛脚砸碎御赐的茶具,更不至于弄湿皇贵妃的经书。
这里头有玄机。
若真如丹鹊所说,当时袁贵人在,小允子撞到柳枝,那么这个玄机就是袁贵人和柳枝。
当然,昭阳宫少不了接应之人。
玉容打算为小允子报仇。
出了医女房,看着天空发亮的星星如小允子的眼睛,玉容叹了一口气去了冷宫。

紫宸殿。
鎏金异兽纹铜炉内燃着沉木香,氤氲的淡烟若有似无,半透明的纱帷后,年轻的皇帝批阅奏折。
与静谧相反的是皇帝的内心。
“她可还好?”
纱帷外的李成明白,这个她必定是指的玉容。
“顾娘娘这几日照常伺候安嫔。”
皇帝放下奏折:“她是否伤心?是否容颜憔悴?是否魂不守舍?”
李成有些为难:“这……”
皇帝叹气道:“朕知道,难受痛苦是人之常情,何况一弱女子……你只管实话实说。”
李成心一横。
“顾娘娘第二日便恢复如常,陪着安嫔有说有笑,衣裳也穿红着绿,并无悲切神情……”
一份奏折摔在案上。
“以后不必提起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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