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八卦立足后宫—— by饱格格
饱格格  发于:2023年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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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嫔吹着茶水,若有所思。
神态颇似皇后。
“若是能和李总管沾上些干系,咱们在后宫就能横着走了。”安嫔骂玉容道,“糊涂东西,两次这么好的机会能搭上李总管,都让你白白浪费了,蠢。”
玉容:蛤?
什么情况?
“李总管救了你,你不会上门去感谢?你不会准备几个小菜去磕头?蠢东西!”
安嫔痛心疾首的模样,让袁才人握着帕子笑。
顺嫔放下茶盏,笑道:“有这么忠心耿耿的丫鬟,你还抱怨?本宫听说这丫鬟为了救妹妹,自己站出来与荣妃对峙,这份胆识和忠义,宫中宫女无人能及。”
玉容忙笑道:“顺嫔娘娘过奖了,不过是当时情急,奴婢嘴笨心拙,只能硬着头皮冒犯荣妃。”
“极好。”
顺嫔虽然笑着满口称赞,但眼中带着怀疑和防备。
袁才人身后的柳枝撇撇嘴。
顺嫔防备着玉容,玉容也在防备着顺嫔。
每次有事,顺嫔都是第一个上门,名为探望实则打探消息,这种人不得不防。
顺嫔拉着玉容的手,笑道:“真是个美貌的丫鬟,把你主子都比下去了。”
玉容心中咯噔一声。
破相,是安嫔心中最大的一根刺。
虽然安嫔绝口不提脸上的疤痕,但安宁宫上上下下只有一面铜镜,还摆在角落里头。
每日出门,安嫔必定用厚厚的脂粉遮瑕。
这些都说明,她心里对容貌是在意的。
果然,安嫔的脸色阴沉了,带着几分妒意看着花容月貌的玉容。
玉容忙笑道:“腹有诗书气自华,我们主子通身的气度哪里是奴婢一副皮囊能比的。”
顺嫔越发面善。
“好丫鬟,人美又会说话。你主子是个菩萨心刀子嘴,昨儿审讯时将你推出去顶罪,那也是不得已的,你可千万不能心生罅隙。”
昨儿审讯,安嫔说自己不曾出宫,唯独玉容出过宫,要杀汪有德也是玉容杀的。
这句话,如今被顺嫔拿来做文章。
见顺嫔两次说话,两次挑拨安嫔和自己的关系,玉容心里更是警惕。
“顺嫔娘娘说笑了,奴婢替主子去死都是应当的。正因为奴婢心里雪亮,我们娘娘绝没杀人,故而奴婢敢主动站出来。”
划重点:我是自己主动顶罪的。我对安嫔没有嫌隙。
安嫔哼了一声道:“若不是皇上密旨处死的汪有德,就冲你在冷宫天天出去闲逛,连本宫都认为你有嫌疑。”
玉容:……
你高兴就好。
顺嫔被主仆两个一文一武弄得无话可说,只能笑着移开话题。
“这红缎子是准备绣荷包的?妹妹手真巧。”
安嫔自己对自己捅刀子也不手软:“姐姐说笑了,我绣花只是个样子货,连针脚都绣不全,又最没有耐心,我的贴身荷包香囊都是玉容绣的。”
安嫔腰间有一个紫色西番莲荷包,针脚细密,样子活泼。
“这可下了功夫。”顺嫔欢喜道,“我身边的云裳,连带袁才人身边的柳枝几个,针线都不擅长,妹妹借这丫鬟替我绣一个香囊,如何?”
云裳面色如常,柳枝却一脸不服气。
玉容八卦:顺嫔你在搞笑吗?云裳有个姨娘是绣房的,云裳的针线极好,听说技艺比绣娘还强。
这是本尊从前听绣娘说的。
安嫔笑道:“小事罢了,姐姐不必客气,让玉容明日绣个香囊给姐姐。”
玉容:妈的,又要加班,
“不知顺嫔娘娘喜欢什么样式,什么颜色。”玉容表面恭恭敬敬。
顺嫔笑道:“本宫喜欢菊花,颜色你瞧着配便是。”
玉容应下道:“是。”

当然是先绣小允子的。
玉容拿了宝蓝色的绸缎,打了一个白鹤起舞的底子,又选了石青、杏色、乳白等丝线。
小允子的话突然闪现:“要死,咱们一起死。”
玉容不由得脸一红,将白鹤的底子擦了,改画鸳鸯戏水的图案,又换了五彩丝线。
小允子清隽的面容,火热的怀抱,温暖的手,在烛光下不断闪现。
一直觉得鸳鸯俗气,直到今日,玉容觉得鸳鸯交颈是最美最和谐的图。
针线如飞。
玉容绣得出神,连秋芬进来都浑然不觉。
秋芬笑道:“哟,好鲜亮的活儿,这是在绣荷包?”
玉容连忙收起针线,随口笑道:“安嫔和顺嫔都让我绣荷包,我这不正赶工吗?”
“我记得顺嫔要的是菊花图,安嫔要的是大红鲤鱼荷包,这鸳鸯的你是给谁的?”
秋芬眼睛尖,看到了鸳鸯戏水。
玉容笑道:“许久没绣了,我活动活动手腕,熟了再为主子绣,毕竟是给主子的,不能怠慢。”
秋芬将信将疑:“你这荷包的颜色,倒像是给男子的。”
玉容笑道:“荷包有了,姐姐赶紧去给我找个男子,我好送荷包。”
秋芬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过了一日,安嫔和顺嫔的荷包都绣好了。
安嫔的是红色鲤鱼图案荷包,顺嫔的是五朵大小不同的菊花,花蕊是杏黄,花瓣是金线绣成,衬着天青色绸缎,别有一番冷清的气质。
玉容拿了,去延春宫献给顺嫔。
延春宫在皇后的凤仪宫西侧,主殿顺嫔住着,左边的配殿住着袁才人,还有一位不得宠的冯美人住在西边配殿。
见玉容过来,云裳在宫门口笑道:“这荷包十分精美,娘娘必定喜欢。”
玉容探头瞧了一眼延春宫,里头门户紧闭,不由得问了一句道:“顺嫔娘娘今日不在?”
云裳笑道:“顺嫔娘娘去给皇后请安了,荷包回头我献给娘娘。”
“有劳姐姐。”
云裳从袖中取了一把银瓜子给玉容道:“娘娘不在,劳你空跑一趟。”
玉容连忙推辞:“娘娘不嫌弃便是我的福分,这个不能收。”
“这是丝线银子,你们安宁宫过得不易,总不能让你填银子吧。”云裳一定要给。
来回推拉间,玉容瞥见云裳的荷包,淡绿色上头绣着蒲公英,蒲公英半透明,显然要极高的技艺。
再瞧云裳扣子上的帕子,一群蝴蝶飞翔,蝴蝶个个样子不同,振翅欲飞。
玉容心下怀疑。
分明顺嫔的宫女有一手绝活,为何顺嫔偏偏要自己绣。
横竖已完成了安嫔的绣荷包任务,玉容懒得深究,进度条变成了31%。
夜里,小允子如约而至。
见到他的温润的笑容,玉容瞬间觉得深冬的深夜明朗起来。
似乎一切都在他进来的那刻放慢了速度,似乎周围的一切都是因他而来。
玉容笑问道:“今日来得倒早,皇上那头不用伺候了吗?”
“皇上有奏折要批阅。”小允子笑道,“再说端茶送水贴身伺候,有李总管呢,哪里轮得到我们。”
玉容撑着下巴道:“当皇上这么忙,也没什么意思。”
小允子坐下道:“你当皇上日日笙歌吗?”
“除了日日笙歌,还左拥右抱。”玉容笑道,“宫里到处溜达,累了便就近找一个嫔妃宫里歇着。”
小允子笑道:“皇上若是知道,必定叫屈,皇上可比咱们累多了。”
玉容笑道:“能累过我?白天我要伺候安嫔,夜里还要给安嫔、顺嫔做荷包,你瞧瞧我的眼睛,都起了血丝了。”
小允子忙道:“安嫔的还罢了,怎的顺嫔也让你做?”
“还不是皇上那糊涂蛋,让我一个人伺候安嫔,后来皇后加了一个秋芬,不但不能帮忙,我还得盯着她别使绊子。”
“我瞧瞧你的眼睛,可疼?”小允子大为心疼,扳过玉容的身子,手捧着她的脸,仔细瞧着她的眼睛。
两人从未这么近过,玉容觉得小允子的呼吸就在脸畔,炙热的呼吸清晰可闻。
他的眼睛,鼻子,唇无限放大。
整个世界似乎只有他的存在。
清冽的香味从他身上传来,或许在皇上身边伺候久了,他身上也染上了名贵的香味。
小允子的手抚摸过玉容的眼:“果然熬夜了。”
手抚过的专注和深情令玉容身子一颤。
深恐沉溺于这种情感,玉容离开了小允子的手,窘迫之下拿出荷包道:“也有你的一份呢。”
小允子有些舍不得与玉容肌肤相亲的机会,怅然若失接过荷包,随即眼睛一亮。
蓝天白云下,两只色彩鲜艳的鸳鸯在湖畔草丛,似乎喃喃细语。
小允子抬头道:“鸳鸯是什么意思?”
玉容更加窘了,扭头要走:“你看错了,这不是鸳鸯,不过是两个鸭子。”
“别走。”小允子从后头抱住玉容,“鸳鸯成双成对,正如我心中所想,我心悦你。”
我心悦你。
这几个字,让玉容的心砰砰直跳,被小允子抱住的身子略有些发软。
靠在小允子肩膀上,似乎便是整个世界的倚靠。
小允子柔声道:“玉容,你是否和我一样?”
温柔的声音,宽阔温暖的怀抱,无处不在凌冽的清香,全面占据了玉容的心。
“你告诉我,是否和我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不在挂念你,只要你出现便觉得其他一切失色?”
这种感觉,便是刚才小允子一进门,自己的感觉吗?
玉容含羞道:“我们……”
“玉容。”秋芬的声音传来,“娘娘肚子饿了,让你去取些宵夜来。”
玉容连忙和小允子分开。
小允子捏了捏玉容的手道:“过两日便是除夕,除夕前夜我晚些过来陪你。”
玉容点点头:“好,我等你。”
帝后贵妃忙,伺候茶水的太监们也少不得忙,小允子能抽空过来已是不易。
小允子含笑道:“到时候,我要亲口听你说你的心意。”
玉容连忙跺脚:“有人来了,还不快走。”
秋芬的脚步声过来:“玉容,在做什么?”
将玉容送的荷包别在腰间,小允子拢上黑色面罩快步离开。
玉容麻利地收拾炭盆:“我感觉有些寒意,点了一个炭盆。这回送的炭烟头多,我拿到偏殿生火。”
秋芬怀疑瞧着:“是吗?”
玉容道:“不然呢?”
秋芬瞧了一眼四周,远处似乎有个黑影一闪而过,越发心生怀疑。
细细闻了闻,只闻一阵男子的凌冽熏香。
秋芬抿了抿嘴,眼神闪烁。

小允子离开安宁宫,同样蒙着黑面纱的李成接了回御书房。
“昨夜朕在贵妃宫里醉酒,贵妃可有怨言?”小允子似乎随口问话。
李成实话实说:“昭阳宫今日更换了两套瓷器,想必是贵妃出气砸的……”
小允子道:“皇后给贵妃没脸,让小太监跪在安宁宫门口两个时辰,昨儿夜里朕又醉酒,贵妃有怨言也是应当的。”
“是。”
李成表面平静,内心却在琢磨,皇帝从不酗酒,昨日这是怎么了?
“皇后这些日子频繁动作,也该敲打敲打了。”小允子道,“太后走了三个月,她莫非以为太后不回了?朕若是不敲打她,等太后出手,那便不好收场。毕竟是结发夫妻,父皇赐的,她也不容易……”
“是。”
李成越发疑惑,皇上今日又是同情贵妃,又是怜悯皇后,这是怎么了?
糊涂了?
小允子吩咐道:“你拟一道折子,送西山请太后定夺,圣旨的内容是册封朱贵妃为皇贵妃,顺嫔为顺昭容,袁才人为袁贵人,其余嫔妃皆有厚赏。”
“是。”
李成困惑不已,提升贵妃的位份,又提升皇后心腹顺嫔和袁才人,还大赏六宫,皇上这是干什么?
糊涂了?
只听皇帝最后道:“圣旨里头记得带一句安宁宫,赐安嫔解除禁足。”
李成:懂了!
呵!什么顺带提一句安宁宫!
找了这么多理由!又是贵妃不容易,又是皇后不容易!
原来贵妃、顺嫔,六宫嫔妃才是顺带的,皇上只不过是想让顾娘娘解除禁足。
李成道:“奴才今夜便命将圣旨送西山,请太后定夺。”
册封才人贵人这些低等嫔妃,皇上可以做主,但是贵妃昭仪是高位嫔妃,需要太后点头。
小允子点点头,突然问了道:“宗翔可向刘御使府上提亲了?”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李成一愣,皇帝的思维好跳跃!
老奴真是老了!
“听说前几日提了,宗将军和刘姑娘打算节后成亲。”
小允子满意点点头。
“朕听说朱成熙不愿意成亲,和京兆尹府上悔亲了?”
李成道:“朱公子是贵妃的亲弟弟,朱府的独苗苗,朱夫人宠爱异常。朱府似乎也对京兆尹府并不是太在意,倒是对定国公府姑娘颇为中意。”
小允子笑了笑:“恐怕只有公主郡主才能和朱府门当户对吧。”
笑容中没有太多笑意。
李成不敢接话。
小允子摸了摸腰间的荷包,心中温暖如春:“真正的感情,是没有门户的。”
李成:皇上,你让老奴怎么说?
老奴一句也接不上。
夜里,玉容睡不着,痴痴看着天上的月亮发愣。小允子亲口表白了,他心悦我。
自己呢?
自从穿越到大梁,不到两个月的时光可谓惊心动魄,救安嫔,驱听雪、毓秀,杀张四喜、汪有德,被荣妃、贵妃陷害。
深冬的半夜,玉容觉得似乎过了半生。
在这短暂又漫长的日子中,一直是小允子陪伴,从冷宫到安宁宫,从不曾停止。
冷宫的时候,他为自己送米面茶叶炭火。
安宁宫的时候,张四喜为难,安嫔省亲,贵妃问罪,都是他出面恳求李公公,让自己全身而退。
他将银子给自己买衣裳头饰,他和自己一起夜探老妇人,一起深夜埋汪有德,一起篝火说笑。
他说过,要死一起死。
玉容的脸上飞起一阵绯红,每一个瞬间从自己脑海经过,情根便深种一分。
穿越到大梁,和小允子相知相识一场,也算是人生幸事了。
最要紧的是,小允子是太监,两人不会出宫成家,不会生儿育女。
今后即使自己回前世,也不会留下太多羁绊牵挂。
玉容拿着帕子对床沉思傻笑。
正进门的秋芬瞧见这一幕,她不着声色,取了一件披风便离开了。
第二日,因皇后晚睡了些,吩咐各宫白天不必请安,等晚膳之后再来。
安嫔索性也倒头大睡。
玉容伺候安嫔睡下,自己坐在廊下看两只灰不溜秋的鸟儿在抢虫子。
想起从前的鸟儿玲珑,玉容不由得笑了起来。
正在出神,只见青萝进来低声:“玉容姐姐。”
玉容忙招手道:“快进来。”
安嫔的寝宫是内外两间,外头是宫女值守的。
玉容低声笑问道:“你怎么来了?手可好些,让我瞧瞧。”
青萝伸手,只见双手只有浅红色的几个疙瘩,紫色深红的全都不见了。
青萝笑道:“姐姐的神药可帮了我的大忙,我如今的手一点也不痒不痛了。”
“那就好。”玉容笑道,“我给你的方子,你可按照上头熬了药膏?”
上回玉容将冻疮膏秘方,连带几十个瓷瓶送了青萝。
因被贵妃审讯等事缠绕,玉容将此抛在脑后。
“按照姐姐的方子我先做了十瓶,谁料过了两日人人都要,我又做了五十瓶,如今足足挣了五十两银子。”
青萝眼里散发着崇拜的光芒。
“如今宫女们络绎不绝上门,我忙得脚不点地,今日得了空闲,赶紧将银子送来给姐姐。”
当时两人订的是三七分。
玉容接过三十五两银票,又拿了十两银子递给青萝:“给你的。”
青萝连连摆手道:“我不过熬了几日药,便得了十五两,全是托姐姐的福,哪里还能再收姐姐的银子。”
玉容塞到她怀里,笑道:“过两日便是除夕,这是我给你的压岁银子。”
青萝含泪磕头:“有了银子后,哥哥请了好大夫,病情已然见好。我这条命今后都是姐姐的。”
玉容笑道:“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快起来,可别磕坏了,离开春变暖还有好些日子,咱们这药膏还能卖一波,我还要靠你呢。”
青萝破涕为笑道:“姐姐好风趣。”
“这东西不难做,你哥哥既然已经好了,索性你将方子给他,让他在民间开个药铺,售卖冻疮膏。”玉容笑道,“民间人多,比咱们宫里生意更好。”
青萝欢喜道:“姐姐说得是。”
玉容提点她道:“奇货可居,让你哥哥不要露出方子,或者直接说是游医留下的货物。”
青萝笑道:“哥哥从前就是做生意的,这些难不倒他。”

两人正说着,突然听到门口一个声音道:“医女徐闻檀求见顾姑娘。”
青萝咦了一声:“是徐医女。”
玉容有些印象,徐医女是给宫女看病的医女,医术谈不上多高明,但心肠甚好,有时下等宫女没有银子,她也给治病。
玉容探头道:“徐医女,我们安宁宫并没有病人。”
徐医女道:“我是来求见顾姑娘的。”
玉容心下疑惑,面上笑道:“今日贵客盈门,一早上便来了两拨,徐医女请进来说话。”
徐医女一身青衣,圆底软缎鞋,眉目开朗,颇有些高人的感觉。
见了玉容,她急切道:“顾姑娘,那冻疮药膏可是姑娘制成的?”
哦……原来为这个而来。
玉容笑道:“徐医女,药方是我的不假,可我已经传授给了青萝,如今是青萝的了。”
“不不,顾姑娘误会我的意思了。”徐医女道,“我绝没有觊觎姑娘秘方的意思。”
玉容笑道:“那么徐医女此来为何?”
徐医女道:“听说冻疮膏之事后,我打听到安嫔入冷宫前被杖责后高烧,也是顾姑娘治好的?”
玉容谦逊笑道:“家传了针灸保养法子,让医女见笑了。”
“果然是顾姑娘治好的。”徐医女惊叹道,“设身处地想想,若是我在冷宫,遇到皮外伤高热,绝对是治疗不好患者的。”
徐医女补了一句,“即使丁太医和我师父俞太医,也只有一半的胜算。”
丁太医是太医令。
俞太医是徐医女的授业师傅,也在太医院供职,技艺不在丁太医之下。
玉容:和医术无关,主要还是安嫔皮糙肉厚。
青萝笑道:“玉容姐姐家学渊源,自然厉害。”
徐医女恭敬跪拜道:“闻檀想拜顾姑娘为师,学习针灸医术,望姑娘收下我。”
玉容:蛤?
拜师的?
徐医女恳求道:“我一心学医,不为升官发财不为扬名立万,只为救助普通百姓,求师傅收我为徒,我必定终身跟随师傅。”
玉容心道:我又不是科班出身,我爷爷只让我背了黄帝内经、神农本草经、伤寒杂病论几本书,还有几个祖传的方子,你让我咋教?
青萝低声道:“女子学医本就不易,正经的大夫都不愿意收女子为徒呢,俞太医虽然和徐医女有师徒名分,但毕竟男女有别,徐医女是很好的人,顾姐姐收了她吧,”
玉容八卦:徐医女入宫八年,一直救助宫女,没有收取过不义之财,多有贤名。
大长今啊!
见玉容一脸为难,徐医女跪下:“请师傅收下我。”
“我医术只懂皮毛,实在不会教人。”玉容道,“若是教错了你,岂不是罪过。”
徐医女欢喜道:“师傅这是同意了?徒儿给师傅磕头。”
砰砰便是九个响头。
这……玉容只能勉为其难:“起来吧,你这么诚心,我便收下你吧。”
来都来了。
徐医女极为欢喜起身道:“徒儿聆听师傅教诲。”
玉容一本正经道:“当年我师傅教我先背书,我且不教你医术,你先背书,背完了我再指点你。”
别教诲了,先背书吧,把我会的几本书先背下来。
等你背会了,我差不多也离开这个世界了。
背诵经典,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徐医女恭敬道:“医论,草木小记,针灸录,徒儿都背下来了。”
“这如何够?”玉容为人师表,“你将黄帝内经背下来,要达到倒背如流的状态。”
徐医女一脸迷惑:“什么是黄帝内经?”
玉容:!!!
黄帝内经都不知道?
学的鸡毛啊?
徐医女道:“徒儿愚笨,请师父指点。”
玉容:我去,忘了这是平行世界,没有黄帝。
“你将医论拿来我瞧瞧。”先看看这个世界的医学水平。
徐医女勤奋好学,随身携带医书,从袖中掏出递给玉容:“请师父过目。”
玉容打开瞧了两行,这个世界的医学还很粗浅,虽然已经有了五行八卦,有了针灸,但都不精深,更别提伤寒杂病论这种奇书。
自己在这里,还真是医学大家……
无意成了大梁名医,玉容哭笑不得道:“这么着,你得空了来安宁宫,我读你抄录。”
“徒儿先抄录两卷回去背诵。”徐医女向学之心很甚。
青萝抿嘴笑道:“你们师徒传道授业,我便先告辞了。”
顾姐姐的医术,必定是不传之秘。
只剩徐医女一人,玉容一字一句背诵,徐医女飞快抄录。
“昔在黄帝,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幼而徇齐,长而敦敏,成而登天。……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饮食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故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
徐医女听得心驰神往。
“这书写得真好。”
玉容八卦:能不好吗?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精粹。
“师傅,按照书上头,人真能活到一百岁吗?”徐医女痴痴入迷。
玉容笑道:“你若是好好照书里的做,不说一百岁,至少七八十岁是不成问题的。”
大梁人均寿命四十来岁。
徐医女捧着抄录的纸页喃喃读着:“一字一句都是经典,闻所未闻,如同新世界。”
玉容道:“先背这些罢。”
徐医女忙鞠躬退下:“徒儿先回去背诵,空闲了再来找师父。”
玉容笑问道:“你还有功夫背书?”
宫中大小宫女不下三千,几个医女不够用,常常忙得陀螺一般。
“宫中新招了一批太医和医女,人手多了,徒儿便有了空闲。”徐医女笑道,“昨日整整一天,只有贵妃宫中的画眉拿了白果粉。”
玉容笑道:“白果敛肺气,定喘嗽。”
画眉想必是那日没有立功,气到了。
徐医女道:“画眉姑娘说有些咳嗽,要了白果粉熬粥。”
玉容点点头。
寝宫里头,安嫔有气无力的声音传出来:“玉容,是否到了午膳的时辰?”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是吃!
玉容应道:“来了。”
徐医女低声告退道:“徒儿先走,师傅多多保重。”
“你我师徒之事,须得保密。”玉容叮嘱。
徐医女忙道:“徒儿领命。”
玉容笑眯眯的,今日多了一个徒儿,多了一个卖冻疮膏的宫女,等于多了两个外挂。
得好好打造这两个外挂。

大梁后宫陡然忙了起来,因为新年,也因为太后和皇帝的册封圣旨。
朱贵妃册封为皇贵妃,顺嫔册封为顺昭容,袁才人册封为袁贵人,其余嫔妃各有封赏厚赐。
一时间,宫女和太监们捧着礼盒和大典专用的仪仗,来往穿梭着。
宫里张灯结彩,处处喜气洋洋。
即使是心里不服气的嫔妃,也不得不强颜欢笑说一句大梁盛世景象。
别人还罢了,最得意的居然是安嫔。
册封文书上头,最不起眼的地方写着一句:赐安嫔解除禁足。
得了圣旨的安嫔,一扫平日懒怠,抖索精神来回使唤玉容和秋芬。
“秋芬,将安宁宫仔细打扫了,多用几桶水冲冲晦气。”
“玉容,将本宫前几日剪的福字和喜庆图案挂上去,树上也挂些彩带图个吉利。”
“你们准备些果子,点心,说不准后头还有旨意。”
在安嫔的布置下,十几个大红灯笼挂在宫殿各处,红红绿绿的喜字,福字,连年有鱼,福寿连绵贴满窗棱。树上挂着粉粉紫紫的各种彩带,树干上绑着橙青各色绸缎。
桌上的花生,瓜子,苹果梨子……
仿佛误入乡村爱情剧组。
阮妈妈恰好过来送衣裳,见此情形张大嘴。
“安宁宫……这……比昭阳宫还热闹呢。”
玉容笑道:“我们主子喜欢吉祥,遇了喜事布置布置宫殿。”
“解除禁足罢了。”阮妈妈看了眼安宁宫的布置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安嫔晋了皇贵妃。”
玉容捂着帕子笑:“妈妈去过昭阳宫了?”
朱贵妃晋为皇贵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阮妈妈啧啧赞叹。
“别提皇上和太后的赏赐,朱府公子亲自送朱府贺礼过来,那孔雀绿翡翠珠帘,金丝香木嵌蝉玉数珠、鸳鸯万金锦、龙香握鱼、不夜珠……老婆子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姑娘真应该去开开眼界,那才是人间仙境。”
说完,嫌弃地看了一眼安宁宫。
什么玩意。
玉容心道:不必了,自己啥没见过啊。
昭阳宫再如何,还能比得过故宫博物院?
从阮妈妈手中拿了衣裳,玉容笑道:“昭阳宫可有给妈妈赏赐?”
“我去的时候,恰好遇上朱公子。”阮妈妈赞不绝口,“朱公子长得真好,和姑娘一般唇红齿白……”
玉容:你确定这是在夸他?
阮妈妈继续道,“长得好,还对女孩子们耐心,对我们这种老婆子也相当体恤,出手就赏赐了我五两银子,还冲我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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