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八卦立足后宫—— by饱格格
饱格格  发于:2023年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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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端上来,李成亲手端了给玉容:“顾姑娘喝水。”
玉容更加戒备。
自己还不算安嫔的大宫女,即使是,撑死也不过是九品,大内副总管是四品。
非奸即盗,这老小子对自己这么好?怕不是真对自己有意思?
小允子可是你的干儿子人选。
老小子居然要扒灰。
你干儿子尸骨未寒!
回到紫宸殿内。
小允子和李成均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李成心道:方才顾娘娘看着咱家,眼神复杂,想必是被咱家感动了。
小允子欣慰道:“情深意重的女子,朕不能辜负。”
拿着包裹的李成,连连点头赞同道:“顾娘娘真是很特别。”
小允子接过包裹,亲手翻看里头的东西:“两百两银子,纸钱,还有亲手绣的衣裳……唉,你说玉容一介弱女子,哪里去弄这么多银子?”
李成心道:两百两算什么?
顾娘娘拿两万两,老奴都不觉得稀奇。
“既然她吩咐了,你便悄悄让人给小允子厚葬了。”
“奴才遵旨。”
小允子若有所思:“你说,玉容到底有什么不得已?”
李成道:“或许是她觉得皇上玉树临风,必不是凡人,为一生一世一双人所困惑?”
小允子点头:“有几分道理。”
可是身为君王,怎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紫宸宫的沉水香厚重延绵,阳光洒进帷幕,洒在小允子微蹙的眉头。
沉默了片刻,李成道:“皇后今日过来,让安嫔住进明泰宫,皇上当时同意了。可荣妃看不惯顾娘娘久矣,老奴担心……。”
“从前觉得皇后被皇贵妃压制,可怜见的,若不是朕有头疼的毛病,真以为皇后柔弱。”
想到今日皇后平静面容,满口为后宫计,加上自己巨疼的头,小允子脸色不好看。
“都是假的!但朕不得不忍着。”
小允子叹气道:“太后皇贵妃那边,朕要忍着,因为朱府大权在握,朋党满天下。皇后这边朕也要忍着,因为朕要用沈府。”
皇后的娘家沈府,握有部分兵权。
李成道:“皇上忍辱负重,必能一飞冲天。”
“朕只能委屈玉容了,你着人好生盯着明泰宫,一有不对,立即来报。”
李成道:“是。”
明泰宫位于皇宫东侧,一直是宠妃居住的宫殿,花木草石都极为精致。主殿是荣妃住着,西配殿如今腾出来给了安嫔居住,玉容和素馨住在旁边的厢房。
一早,安嫔按规矩给荣妃请安,玉容陪着。
荣妃已有4个月余的身孕,肚子微微大了一圈,脸上粉润,加上有几颗孕斑,整个人懒洋洋的。
麦冬轻轻给她捶肩。
“你这丫头,力道总是不对。”
荣妃半合着双眼,似笑非笑,“从前在府上,本宫曾给姐姐捶肩,那力度便恰好,劳烦姐姐过来替本宫捶捶。”
麦冬让出位置。
安嫔看玉容,玉容垂下双目。
看我干啥,我又不能阻止荣妃。
主位有命,安嫔没奈何,只能不情愿地上前给荣妃捶肩。
荣妃不停指挥:“用些力气,上面一点,对对对,就是这里,好舒服啊,不要停,啊啊啊。”
玉容八卦:荣妃,我严重怀疑你在开车。
折腾了安嫔半个时辰,荣妃才叫停。
“这些日子,本宫老睡不安稳,劳烦安嫔明日替本宫抄录十遍金刚经诵读诵读。”
安嫔急了,声音高了八度:“昨日你让我给孩儿绣三套衣裳,今日又让我抄录十遍金刚经,别说明日,我三日都做不完。”
麦冬道:“安嫔娘娘应当自称嫔妾才是。”
安嫔气道:“嫔妾三日都做不完。”
荣妃轻笑道:“既然三日做不完,那么宽限到五日便是。”
“五日也不够呀!”
“那就六日。”
“起码要八日。”
玉容心道:大姐,醒醒。按照你的速度,三个月都做不完。
伺候荣妃用早膳,安嫔满肚子气出了主殿。
“不过一个妃子,每日要给她请安陪着用膳,比皇后的架子还大。”
玉容出主意:“若是主子受不了,不如装病?”
“极好。”安嫔眼睛一亮,“今日午后本宫便装病。”
回宫后,安嫔开始呻吟,躺着大呼小叫。
玉容配合她的表演:“素馨,去荣妃娘娘处告假,就说主子积食了。”
除了这个毛病,安嫔身上也找不出其他病。
素馨放下水盆去主殿。
片刻后,麦冬跟着过来道:“娘娘恰好有一味积食良药,赐给安嫔。”
素馨满脸为难,端上一碗黑黝黝的汤药。
药散发着难闻的味道,麦冬笑道:“安嫔娘娘,良药苦口利于病,请吧。”
安嫔闭眼一仰头喝下去。
哇地一声,几乎全部吐出来,其中一大口吐在了麦冬的裙子上。
麦冬连连后退。
安嫔苦着脸:“这里头莫非是黄连?”
见裙角被弄脏了,麦冬极为不快道:“我们娘娘说安嫔一日不好,便让奴婢送药一日,还让奴婢看着安嫔喝下去。”
安嫔气道:“不用喝药,三两日本宫也能好。”
麦冬道:“绣花写经能静心养气,娘娘说即使安嫔告假,也要每日绣花写经,这是为娘娘好。”
安嫔赌气道:“不过是绣花写经罢了,本宫轻轻松松便能完成。”
玉容:……
麦冬道:“娘娘吩咐,既然安嫔轻松能完成,那么请安嫔娘娘每日再打几个络子。”
安嫔气得眼睛发直,嘴上依旧强硬:“打络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玉容:……
麦冬又道:“娘娘说了,花生,瓜子仁有皮儿,吃起来味道不好,劳烦娘娘每日各剥两斤。回头奴婢给送过来。”
安嫔道:“这也不难!”
玉容:我的好主子,别吹牛了,这些加起来,你半年都干不完。
安嫔还挺有自知之明。
麦冬走后,安嫔摔帕子踢被子。
“这些加起来,本宫一年都干不完。荣妃这个贱人故意害我。”
玉容婉转劝道:“有时候,主子不妨低低头。”
安嫔声音又高了八度:“我为什么要低头?我是嫡女,她是庶女。”
玉容:你高兴就好。
安嫔摔帕子:“本宫做不完,你帮本宫做完。”
进度条开始闪烁。
玉容:我去……
缝三套小儿的衣裳,抄写十部金刚经,二斤瓜子花生剥皮、每日三五个络子。
玉容将目光看向素馨。
素馨搓手:“我能剥瓜子花生,其他真不能。”
素馨的手颇为粗糙,想来也干不了细活,玉容叹了一口气:“算了,你好好服侍主子,瓜子花生的也不用你了。”
素馨满脸歉意:“对不起。”
真正需要道歉的安嫔,却大喇喇道:“饿了,你去取早膳吧。”
吃吃吃。
比猪都能吃。
玉容一肚子火气去了御膳房。
要了火腿鸡肉羹、冬笋包、小银鱼鸡蛋、咸菜八碟等出来,只见顺昭容正从凤仪宫出来。
云裳几个宫女跟在后头。
袁贵人是玉容谋算的,顺昭容是袁贵人的姐姐。
玉容:真是冤家路窄。
躲是躲不过去了,路边疏疏的一树夹竹桃,刚刚长出几片叶子,玉容在树下行礼:“见过昭容娘娘。”
顺昭容身着淡紫落花裙,四周是浅金的四合如意云纹缀边,妆容精致,脸上依旧平和亲切,笑道:“是玉容姑娘,快起来,许久不见了。”
玉容请安:“娘娘身子大好了?”
顺昭容的目光打量着玉容,最后落在玉容腕上的红玛瑙串上。
“春日容易发病,倒让你们见笑了,如今本宫大好了。”
“恭喜娘娘。”
“你这是刚取了膳食?赶紧回宫伺候安嫔吧。”顺昭容的态度,似乎丝毫不知袁贵人的死与玉容相关。
玉容告退。
顺昭容看着玉容窈窕的背影,目光渐渐冷下来,恨意慢慢浮上眼底。
“妹妹死了,柳枝没了,秋芬伤了,画眉送出宫了。”顺昭容缓缓道,“和小允子死相关的人,都非死即伤,这宫女不简单。”
云裳道:“是。”
“本宫不能贸然出击,必须一击即中,而且要假手他人,以免得罪李总管。”
云裳道:“是。”

第九十五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
用了早膳,荣妃身边的宫女似锦过来,拿了一堆笔墨纸砚,又拿了绣线,瓜子花生。
似锦笑道:“今日开始由奴婢陪着安嫔娘娘,若娘娘缺了什么,只管吩咐奴婢。”
本来歇下的安嫔跳起来:“你监视本宫?”
“奴婢不敢。”似锦虽然口中说不敢,但实际是监督。
只要安嫔起身,似锦便端着笔墨、绣线、花生跟着:“请娘娘取用。”
安嫔坐立不安。
“本宫要更衣,你不用跟随。”安嫔总算得了片刻清净。
乘着清净,安嫔吩咐玉容:“将这个瘟神想法子打发了,整日在眼前,如同苍蝇一般让人头疼。”
进度条又闪烁起来。
玉容精神抖索,出了内室。
此刻,似锦放了笔墨,正在逗青花瓷缸里头的两条红鱼。
见四周无人,玉容上前笑道:“似锦姑娘。”
似锦的脸圆圆的,年画里头的大阿福似的。
“顾姑娘,安嫔可更衣完毕了?”
“她吃得多,慢着呢。”玉容笑拉着大阿福坐下,“咱们聊聊天。”
似锦有些警惕:“麦冬姐姐嘱咐过……”
“什么麦冬姐姐不麦冬姐姐的。”玉容笑意盈盈,“这两个月,明泰宫换了三个大宫女。”
似锦睁大眼睛,不明白玉容的意思。
“听雪,糊里糊涂出了一身疹子,被送出宫廷。后来,毓秀和太监对食也被送出了宫廷,所以呀,什么大宫女不大宫女的,管好自己的事,只要资历够久,总有一日能当上大宫女。”
玉容开始八卦听雪和毓秀的故事。
似锦更不明白了:“顾姑娘的意思是?”
“都是办事的,主子的吩咐差不多能交差就行了,何必特特为难别人。”
玉容笑眯眯,“如果自己干净,秉公也就罢了,如果自己尚且不干不净……迟早一日,会如同听雪和毓秀的下场。”
似锦还是不明白道:“顾姑娘的意思是?”
玉容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对安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也不将你和你干哥哥的事情捅出来,你好我好。”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似锦脸一红,更像年画娃娃了。
“姑娘说的我听不明白。”
“你认了钱婆子当干妈,她儿子是东门侍卫钱慕平,你和干哥哥眉来眼去,有时候还绣个袜子裤衩传递出去……”
似锦忙拉着玉容:“好姐姐别说了。”
玉容笑道:“我保证,只要你对安嫔不闻不问,这话我烂在肚子里。”
似锦急且羞道:“姐姐怎么知道的?可有别人知道?”
玉容笑道:“无意见到的,绝无别人知道。”
似锦放心了些,松口道:“我可以放松些,但荣妃吩咐的任务可不能少。”
玉容拍胸:“保证完成,绝不让你为难。”
“我的事情,姐姐可不能到处说……”
“祝你和钱大哥百年好合,早成眷属,早生贵子。”
两人成交。
夜里,玉容提着银子来到玉粹宫找青萝。
玉粹宫里头非常热闹,三四十个宫女围着青萝,好在玉粹宫地处偏远,无人留意。
“我会绣花,绣一件衣裳五百钱。”
“我懂文字,二十铜板一张字。”
“我会洗衣,一件布衣裳十个铜板,丝绸的五十个铜板。”
玉容笑眯眯,果然有钱能让磨推鬼。
宫女们让出一条通道,用炙热的目光迎接玉容,仿佛高位嫔妃驾临。
青萝过来迎接,低声道:“顾姐姐,适合的太多了,价格也不错,要不您亲自掌掌眼?”
玉容坐下仪态万方:“难得大家赏脸,咱们第一次做生意,不能拒之门外。”
和气生财嘛!
上回丹鹊给了八百两,为小允子换棺材用了两百两,玉容还有六百两。
足够了。
玉容财大气粗:“咱们格局大些,孩子的衣裳绣三套哪够?从刚出生开始绣,绣到十岁,男女款都要,也别衣裳了,帽子鞋子袜子肚兜都绣上,各种花样每样三套。”
青萝道:“有理。”
玉容又道:“抄书也不用局限金刚经,什么无量寿经、阿弥陀佛经、药师菩萨经都抄上,还有什么宫女守则、孝敬啥的书,各样来十份,有备无患嘛。”
青萝道:“有理。”
“抄书的也不用完全楷书,篆书、小楷都写上,也不用拘泥黑色,红色的字,金色的字都来些。”
青萝道:“有理。”
“剥瓜子花生的,也可以多弄些其他品种,杏仁、龙眼都剥点。”
青萝道:“有理。”
人人都有事做,是为天下大同。
何况,这天下大同只花了三百多两银子不到,玉容觉得值。
四月春日,玉粹宫的柳树万条垂下绿丝绦,
十日后,玉容躺在柳树下的摇椅上检查功课。
青萝身边放着春藤箩筐,她一样样拿起给玉容瞧。
“赤石榴红线杏子黄的底色,百子百福花样,吉祥如意得很。”
“这小篆字体工整,颇有大家风范。”
“瓜子花生也剥得干净利索。”
不错,这届宫女素质很高。
青萝笑道:“顾姐姐一手交银一手交货,宫女们都很满意,说下回有活让姐姐留给她们。”
“好说好说。”玉容拿起剩下的两百两,“告诉她们,宫中若有新鲜事只管跟你说,一两银子一条消息。”
青萝直咂舌:“顾姐姐好大方。”
银钱是王八蛋,用了才算是自己的。
第二日,安嫔给荣妃请安,玉容和素馨捧着托盘跟着。
荣妃懒洋洋在美人靠上:“姐姐可有完成本宫的托付。”
安嫔懒洋洋在锦椅上:“幸不辱命。”
玉容无语:大姐,你好歹精神些,哪怕你气愤不已,荣妃也会开心,说不定高抬贵手。
你这白白胖胖,春困刚醒的模样……真是一言难尽。
果然,荣妃的火气被挑起来:“拿孩子的衣裳给本宫瞧瞧。”
似锦心虚地捧上衣裳。
荣妃挑不出错来,笑道:“百子百福寓意不错,只是太平常了,劳烦姐姐明儿绣一个乳燕投林。”
安嫔懒洋洋拿糕点:“没问题。”
荣妃忍着气道:“衣裳不够,还要劳烦姐姐绣些孩儿的鞋袜肚兜。”
玉容:一切尽在掌握中。
安嫔抿茶水道:“好。”
荣妃深吸一口气:“有劳姐姐,三日内给本宫。”
“好。”
待安嫔告退,荣妃气道:“安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快了?似锦,你可曾守着?”
似锦道:“奴婢守着的,只是夜里不曾跟随。”
“必定是顾玉容这丫头帮她的。”荣妃咬牙,“既然顾玉容这么闲,下回本宫也饶不过她。”
似锦心虚道:“是。”

三日后,安嫔再次上门,带着绣工精美的乳燕投林全套孩儿服饰。
荣妃这回看也不看,笑道:“本宫打算在明泰宫里张贴宫女守则,借姐姐的宫女用用。”
安嫔懒洋洋道:“玉容和素馨,随便荣妃娘娘挑选。”
荣妃笑道:“本宫急着要十份宫女守则,便让玉容帮着三日抄出来吧。”
安嫔抿茶水道:“好。”
“为了警醒宫女们,必须用红色的小篆抄写,若是抄不出来,本宫可是要责罚的。”
“好。”
玉容:一切尽在掌握中。
“姐姐的金刚经果然管用。”荣妃笑笑,“劳烦姐姐再给抄三篇药师经,要大篆写的。”
安嫔来者不拒:“好。”
等主仆两走后,荣妃亲自吩咐麦冬:“你看好她们,不许外头的人帮她们。”
麦冬保证:“奴婢一定死死盯着安嫔,不让任何人进出明泰宫。”
回到偏殿,安嫔笑问玉容:“还是你深谋远虑,早早准备了这些,不过……这花不少银子吧?银子从何而来?”
玉容只能顾左右言它:“是小允子给的。”
安嫔看着玉容的腕上的红玛瑙道:“本宫便知道是他,皇上的奴才就是比别的奴才富裕。”
腕上的红玛瑙光泽盈盈。
三日后,安嫔又完成了任务,大篆,药师经。
玉容也交了十份宫女守则,红色,小篆。
荣妃眼中有震惊。
麦冬轻轻摇头,表示两人不曾出宫,也不曾有人来过,一切都是安嫔亲自完成的。
进度条变成了34.4%。
安嫔得意洋洋道:“妹妹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姐姐别的帮不了,这些小事还是可以搭把手的。”
荣妃气不过,用了午膳后到御花园散心,恰遇顺昭容带宫女也在赏花。
顺昭容行礼道:“嫔妾见过荣妃娘娘。”
“昭容也在。”荣妃兴致不高,打算敷衍两句便离开。
顺昭容笑道:“听闻安嫔在明泰宫住下了,荣妃娘娘赏花,怎不见她陪出来?”
“她能耐着呢,本宫指使不动她。”荣妃气冲冲道,“还有那个宫女顾玉容,也能耐得很,若不是……。”
若不是从前帝后训斥,自己非得打死这个贱婢。
顺昭容抿嘴笑道:“嫔妾见过几次那宫女,别的倒是没印象,只是腕上的红玛瑙非同凡品,寻常宫女一辈子都挣不到。”
“本宫好像也有印象。”荣妃眸光一闪,“她从哪里得的?”
顺昭容淡然笑道:“听说是她的对食小允子给的,或许是偷的也不一定,谁知道呢?毕竟小允子已死,任由她说罢了。”
荣妃折了一支桃花:“是啊,空口无凭。”
“有凭证她也不敢说。”顺昭容也折了一支桃花,含笑道,“宫中对食是大罪呢。”
不是偷的就是对食所得,横竖是罪过。
荣妃点头道:“顺姐姐说得不错。”
四月桃花盛开,风吹过后片片掉落在地,零落成泥香如故。
又过了几日,和煦的春风吹得人暖融融的,宫女们换上了深绿浅绿的薄春装,头上粉色的宫制绢花和春日辉映。
午间伺候安嫔睡下后,玉容在廊下似睡非睡,直到主殿一阵嘈杂声将她吵醒。
玉容问道:“荣妃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正倒水的素馨道:“似乎丢了要紧东西,荣妃娘娘亲自带人找呢。”
玉容哦了一声,没往心里去。
两炷香过后,只听麦冬在外头道:“荣妃娘娘到。”
素馨连忙去请安嫔,安嫔睡眼惺忪出来,只见荣妃杀气腾腾捧着肚子站在殿外。
安嫔不解道:“大中午的,怎么了?”
“本宫省亲时,姨娘给了一串手镯,特特保佑本宫孩儿平安,本宫平日放在主殿花瓶前头供奉,今日突然发现不见了。”
玉容八卦:小丫鬟眼皮子浅,偷拿了呗。
安嫔撇嘴道:“不见了东西便四处找找,指不定是丢在角落里呢?”
荣妃嘴角有淡淡笑意:“这不是过来找吗?”
刚反应过来的安嫔气道:“我岂能要你的东西?”
“四处找找去去疑。”荣妃扶着麦冬的手,走进殿里坐下,气势非凡。
十几个嬷嬷、宫女、太监开始翻找。
安嫔冷笑:“自己不当心丢了东西,反倒怪别人,平日明泰宫里还有嫔妃来往走动,有本事你去她们宫里也搜搜去。”
荣妃慢悠悠道:“本宫自有主意,不劳你费心。”
片刻后,宫女们回禀:“不见东西踪迹。”
玉容心道:幸亏我足智多谋,将抄好的经书啦,绣好的衣裳啦,嗑好的瓜子啦,全都放在了玉粹宫。
安嫔得意道:“我便说了没有。”
放下茶盏,荣妃起身道:“若没有,那别处瞧瞧去。”
安嫔甩帕子:“恭送荣妃娘娘。”
全场没有台词的玉容跟着甩帕子:“恭送荣妃娘娘。”
“是你。”麦冬冲上前抓住玉容的腕子,“你偷了娘娘的手串,还敢堂而皇之地戴着?怪不得搜不到呢?”
玉容:蛤……
我足智多谋个屁。
荣妃目光如炬:“你居然敢偷本宫的手串?这可是本宫保平安的,你可知罪?”
事到如今,玉容哪里不知道,这是荣妃故意栽赃陷害。
玉容跪下口齿利落道:“奴婢的手串,带了足足有大半个月,期间御膳房阮妈妈、玉粹宫青萝、素馨,就连安嫔娘娘也是见到的。”
你丢了几日的东西,就别冤枉我了。
安嫔忙道:“是的,本宫见玉容带了许久。”
荣妃冷笑道:“本宫的手串,放在花瓶旁镇着,丢了应当也有大半个月了。”
玉容:丢了大半个月你才知道,那还保个屁的平安。
麦冬道:“怪不得娘娘近些日子睡不安稳,顾玉容,你可知罪?”
官大一级压死人,玉容只能解释:“这是友人送的,并非娘娘的那串,请娘娘明察。”
荣妃居高临下走到玉容跟前,冷笑道:“你的友人?你能有什么有身份的友人?你可知这红玛瑙价值几何?你的友人从何得来?”
玉容道:“友人已经故去,奴婢并不知底细。”
当时小允子说,似乎是皇帝赐的?
记不真切了。
总之,不能将罪过推给小允子。
玉容三缄其口:“奴婢没有偷娘娘之物,也不知友人从何而来的手串。”
荣妃大怒:“麦冬,先取走她的手串。”
麦冬上前便抢夺,玉容护着不肯放手,这是小允子留下的遗物,岂能让别人拿走?
“你们都是死人吗?”荣妃含怒吩咐小太监,“架住她,取走手串。”
安嫔劝说:“一串手串而已,给她便给她吧。”
“友人留下的最后念想,岂能拱手送人?”
玉容护住手串。
两个小太监制住玉容,荣妃亲自从她腕子上薅下手串,冷冷道:“果然是本宫的那串,还不承认吗?”
玉容俯首道:“请娘娘仔细辨别,若真是姨娘给娘娘保平安的,奴婢万死。可若不是,毕竟是保皇嗣平安的物件,弄错了恐怕对皇嗣不利。”
“还敢嘴硬?”
荣妃大怒:“拖出去狠狠打……”
想了想帝后曾经的告诫,荣妃改口道:“你们几个轮流守着,她若不招供,便让她跪着。什么时候招供什么时候让起来,最后再请皇贵妃娘娘定罪。”
安嫔道:“玉容,你就招了吧。”
玉容直直跪着:“奴婢没有偷盗,宁死不招。”

第九十七章 李成肯定对我有意思
从午后到太阳落山,玉容一直跪着,酸麻从脚趾开始向大腿蔓延。
明泰宫宫女们端着水盆,膳食,从玉容身边走过,总要鄙夷哼一声,更有甚者,将水盆的脏水泼出来,溅了玉容一身。
一股不服输的气撑着玉容。
那手串,是小允子给的,自己决不能让它成为赃物。
这是小允子给自己的遗物。
最后的念想。
荣妃吩咐宫女摆了晚膳在廊前,看着玉容跪在廊下,非常解气。
“眼皮子浅的倔东西,以为不说话就能蒙混过去吗?明日照旧送你去皇贵妃跟前,治你一个偷盗的罪。
偷盗罪可是要剁手的,你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没了双手,可真是煞风景。不知道本宫的乳母见了,是什么心情?”
玉容朗声道:“娘娘心中比任何人都明白,奴婢没有偷盗。”
荣妃抿了口果子酒,走到玉容跟前,低声道:“本宫明白,手串是你的对食给你的,可是本宫偏要冤枉你,你能如何?”
玉容道:“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
“神明?”荣妃冷笑道,“让你的神明来救你呀!宫里谁地位高谁说了算,你这种蝼蚁,给本宫提鞋都不配。”
正说着,梁松不急不慢进了明泰宫:“参见荣妃娘娘。”
荣妃美目抬起:“梁公公?”
“李总管让奴才传旨,皇上稍后来明泰宫探望娘娘,请娘娘屏退无关人等。”
荣妃大喜:“多谢公公。”
瞧了眼跪在地上的玉容,梁松又道:“李总管让奴才带话,娘娘那日去给皇上请安,红玛瑙手串遗失在紫宸殿了。”
梁松奉上一串红玛瑙手串。
似乎不够,梁松还补了一句:“娘娘今后做事仔细些。”
别毛手毛脚的。
荣妃尴尬道:“这……”
自己分明是栽赃顾玉容,什么手串完全子虚乌有。
怎么突然出了一串红玛瑙手串?
而且是李成捎来的。
李成是皇帝身边第一人,不能得罪。
荣妃只能顺坡下驴笑道:“本宫正到处找呢,没想到在紫宸殿。”
梁松板着脸:“既然荣妃娘娘得了自己的,便将原本的手串还给顾玉容吧。”
荣妃道:“普通宫女,哪里来的这么珍贵的手串,这不得不问清楚。”
不能便宜这丫头。
梁松没有表情:“皇上得了几串红玛瑙手串,赐给李总管了,李总管想收几个干儿子,看上了小允子,转给小允子,小允子和这宫女是同乡,帮着保管财物。”
安嫔喜道:“本宫就知道,玉容不是偷盗之人。”
有李成做保,荣妃只能将手串还给玉容。
玉容颤抖接过,失而复得的感觉如同小允子又回来了,她忍不住泪流满面。
安嫔吩咐素馨:“赶紧扶玉容回房,跪了一下午,腿都要废掉了。”
素馨搀着玉容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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