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性命担保,娘娘真的有了。”俞太医笑道,“娘娘的困倦,均由此而发。”
满宫的宫女太监跪下:“恭喜皇上,恭喜娘娘。”
小允子大喜:“赏。”
李成喜气洋洋跑前跑后,亲自赏赐宫人。
自己妹妹有孩子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玉容摸着肚子,难道这里头真的有了一个小小的生命?
她喃喃道:“真的有了,真是不可置信。”
小允子放声大笑,抱起玉容道:“咱们有了孩儿了,这是朕的第一子。”
玉容含笑道:“你轻声些,被外人听见成何体统?”
“对对对,别吓着咱们的孩子。”小允子将玉容轻轻放下来,亲自端了红枣羹喂她道,“或者,朕不去西山了,安心陪你。”
玉容忙笑道:“宫里人人都看着,若为了我连太后都不顾了,岂不是让我难做?横竖只有三五日便能回来,你安心去,我和孩子等你。”
小允子抚摸着玉容道:“不知为何,我总有些不安心。”
玉容笑道:“宫中有贵妃、淑妃、荣妃,皇上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除非自己谋反,谁能奈何自己?
自己又怎么会谋反。
“你说得是。”小允子笑道,“不过朕还是不放心,这么着,朕留着李成给你,也有个照应。”
李成忙道:“奴才一定死而后已。”
这次一定不能拖后腿。
李成暗自发誓,只要妹子出事,自己第一时间挺身而出。
小允子笑道:“那也不必,你只记得一点,若是玉容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你去找朱成熙。”
李成:?什么情况?
为啥要找朱成熙?
只听自家妹子笑道:“你对朱成熙倒是有信心。”
小允子摸着玉容的发髻,宠溺笑道:“朱成熙一直喜欢你,有他照应你,我最放心。”
玉容叹息:“他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做。什么时候能让他成亲,我才放心呢。”
小允子道:“他对你好,我才放心走。”
李成:!
这,这……
这是老奴能听的隐秘吗?
玉容笑道:“我被你说得都紧张起来。”
小允子大笑道:“好好,我不说了,你好好养着,等我回来封你为妃。”
玉容道:“孩子还小,不必这么张扬,封妃暂缓吧。”
还不知道嫔妃们知道自己有孕,是个什么反应呢。
玉容有孕的消息传遍六宫,淑妃和荣妃由衷欢喜。
“总算宫里又有孩儿了。”
荣妃更是送了许多孩子的衣裳给玉容:“算是做姨娘的心意。”
玉容一一致谢。
昭阳宫内,朱贵妃抱着二皇子,带了些惆怅道:“本宫注定这辈子没有儿女缘分。”
二皇子乖巧抱着她的脖子,甜甜道:“母妃有儿子呢。”
朱贵妃的一丝惆怅没了,笑道:“可不是,澄儿是最乖的。”
丹鹊道:“二皇子和娘娘不仅和娘娘亲,连长得也有几分娘娘的影子。”
朱贵妃更搂着二皇子不松手。
逗了会孩子后,又好奇道:“半柱香威力这么大?”
半柱香时间居然让时云、玉容都有孕?
丹鹊不解道:“娘娘说的什么?”
朱贵妃笑:“没什么,你去给昭仪送些补品。”
玉容不改对朱贵妃的恭敬,依旧请安如常。
唯有凤仪宫震动最大,皇后铁青脸道:“顾玉容居然也有孕?”
含芳道:“刚诊脉出来,有一个月了。”
时云不屑道:“嫔妾有孕快四个月,顾玉容才一个月,倒也不怕。”
皇后冷冷道:“皇家孩子不看先后,她出生名门,将来子随母贵。听说她出宫省亲,各位诰命都上门拜访,顾家比本宫的凤仪宫还热闹呢。”
时云脸色一红,随后妒忌涌上心,
上回生母的事让她声誉大损,顾玉容的身世却如此增色,连自己孩子都要不如她的孩子吗?
含芳道:“奴婢还听说一事。”
皇后淡然道:“你说。”
含芳道:“顾玉容有孕,皇上大喜,当场说这是朕的第一子。”
时云疑惑:“可是皇上分明有大皇子和二皇子?”
皇后的脸色更凝重:“这说明在皇上心里,顾玉容和孩子分量很重,若她生了男孩,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含芳又道:“奴婢还听说,皇上从西山回来,便要册顾玉容为妃。”
时云惊讶道:“顾玉容一月前还只是贵人,一跃便要成为妃?等她生产,岂不是要封为贤妃、贵妃了?”
含芳道:“大臣们听说顾玉容有孕,欢呼雀跃,纷纷让诰命送补品进宫。”
时云问含芳道:“你这消息可准?”
含芳道:“奴婢买通了玉粹宫的宫女,这消息千真万确。”
时云含着怒气:“娘娘,要不咱们将消息放出去,让贵妃、淑妃对付顾玉容?咱们来个坐山观虎斗。”
皇后正在沉思。
含芳叹道:“淑妃和荣妃毫不妒忌,还送了贺礼去玉粹宫。顾玉容亲自去昭阳宫,也不知说了什么,贵妃和她的关系比从前更为亲密。”
皇后问道:“太后怎么说?”
毕竟顾玉容有孕,对二皇子影响最大。
含芳道:“太后得知也十分欣喜,说裴家有后了,她总算对裴相国有交代了。”
“这么说起来,等孩子成了气候,本宫这个皇后都得让给她。”皇后闭着眼睛道:“这么说,咱们得亲自出手了?”
含芳道:“娘娘不必着急,日子长着呢,谁知道她生出来的是男是女,谁知道这孩子能不能长大?”
皇后闭眼道:“皇上和太后明儿要出宫几日,这是个最好的机会。”
时云也道:“不能再等了,等到顾玉容笼络了朝臣,恐怕为时已晚。”
含芳道:“顾玉容有身孕,又有皇贵妃、淑妃、荣妃撑腰,恐怕寻常罪名打不倒她。”
“寻常罪名打不倒,那么就找个不寻常的罪名。”皇后冷笑道:“本宫这回出手,必定要让她永无翻身的可能。”
次日,小允子陪着太后去西山,临走前特特将后宫托付给皇后和朱贵妃。
“朝廷有孙大人和曾将军,后宫便交给你们。朕去三五日即回,务必齐心合力。”小允子看了一眼玉容,“玉容和时云有孕,免了请安。”
皇后温婉道:“臣妾遵旨。”
小允子特特吩咐朱贵妃:“你和玉容关系亲厚,你多照看她。”
朱贵妃应道:“臣妾遵旨。”
玉容打定主意,借口身子不爽快,连自己带宫女窝在玉粹宫,哪里都不去。
銮驾隆隆而去,皇后的目光从温婉变得阴冷。
第四百五十九章 销毁证据
三月春意萌发,玉容在宫里移栽了茉莉和玉簪花,又看了一回书,觉得困意上来睡了会儿,又看小猫小狗打架过了一日。
这种日子,和疫情管控吧,有异曲同工之妙。
到底憋不住,玉容夜里在宫内稍稍散步了一会,第二日又放宫女们出去打听各种好玩的消息。
“小公主会抬头了,流了德妃娘娘一身口水,德妃娘娘直笑呢。”
“云昭仪日日去皇后宫中,嫔妃们说都快赶上哪只哈巴狗了。”
“李公公擦了十八遍御书房,又和宫女们聊天,宫女们都想和他对食。”
玉容忙笑问道:“李公公什么反应?”
“李公公没有反应,瞧着玉粹宫方向喃喃,怎么还没出事。”
玉容:我可栓Q你。
有了这些八卦,玉容觉得浑身舒泰,午膳喝了一碗火腿笋片粥睡下。
正在朦胧中,听到不远处的周才人宫中熙熙攘攘。
玉容问道:“秋月,这是怎么了?”
秋月打听了回道:“听说是宫里丢失了什么要紧东西,皇后娘娘和皇贵妃娘娘正在逐一搜查。”
玉容忙道:“什么东西值得如此兴师动众?难不成是传国玉玺丢了?”
小团子从外头进来:“娘娘,比传国玉玺丢了还厉害呢,听说是云台先帝的挂像丢了。”
玉容好奇道:“谁会要这个?”
不能卖不能用的,难不成偷回去挂着供奉?
秋月也好奇道:“云台守卫森严,怎会丢东西?”
小莲花道:“皇上太后去西山,调走了大半御林军,再加上云台一直无人问津,御林军也懈怠了。过去御林军还守着,如今变成了巡逻。”
怪不得。
玉容的警惕心很强,别的时候不出幺蛾子偏偏小允子走后出,这可别是冲自己的。
玉容吩咐秋月:“乘着皇后没来,将玉粹宫上下找找,尤其是本宫的正殿和寝宫,仔细看看。”
秋月笑道:“咱们宫里奉娘娘的命令,一直谨慎小心,哪至于偷先帝的画像。”
“还是查查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玉容亲子翻开枕头和褥子,又看了软垫。
见主子这么上心,秋月等也开始细细翻看桌子椅子,花瓶妆台。
突然,秋月低低惊呼一声:“主子,大事不好。”
只见插着玉容写字的卷轴的梅花瓶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副杏黄卷轴。
打开画卷,那端坐在中间的不是先帝是谁。
玉容脸色一变,果然这次的搜宫是针对自己的。
平常的小灾难已经不能威胁自己,这回皇后使出这种招数。
对先帝不敬,这若是坐实了,便是灭门之灾,即使有孕也不能免。
秋月、小团子等都惊呆了。
怎么办?
皇后和朱贵妃已经进玉粹宫大门,千钧一发。
玉容迅速燃起蜡烛,将平时写字的卷轴点了扔在炭盆,又要点燃先帝画像。
秋月惊呼道:“娘娘不可。”
“若不烧掉这画,被皇后发现,玉粹宫上下难逃一死。”玉容决然道,“若烧掉,咱们不承认,谁能栽赃咱们?”
虽然这么说,但是玉容的心却往下沉,能将东西放在寝宫,说明宫里出了内鬼,只怕今日不好蒙混过关。
秋月不再阻止,玉容亲自拿了卷轴,迅速烧掉。
火光将先帝卷轴吞噬,只剩下一些边角还未燃尽。
皇后已然进来:“玉昭仪在做什么?”
含芳将炭盆熄灭,抢出些纸灰,玉容见图画已经烧完,放心了许多。
宫里人人不敢大声。
玉容请安后,笑着解释:“嫔妾在宫里无事可做,写了几张大字觉得不满意,正在烧掉,免得贻笑大方。”
皇后眼风扫过:“是吗?”
玉容大大方方问道:“娘娘驾临玉粹宫,不知为了何事?”
朱贵妃解释道:“今日御林军禀告,早起巡逻发现云台丢失了先帝画像,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我们正在搜寻,一路到了妹妹宫里。”
玉容笑道:“嫔妾身子疲软,不曾出宫,没有见过先帝画像。”
时云看了一眼炭盆道:“这卷轴倒像是御用的。”
杏黄色的卷轴只有皇上太后才能用。
玉容道:“这是上回皇上留的。”
有本事你问小允子去。
皇后道:“皇上留的便是御赐的,也不宜毁掉。”
朱贵妃大事化小道:“玉容是忠臣之后,怎会私藏先帝画卷,咱们赶紧查了去别家。”
皇后坐下吩咐嬷嬷们:“搜宫。”
嬷嬷们如同脱缰的野狗散开。
玉容:找得到算你厉害。
小莲花奉茶,秋月端点心奉上。
皇后突然抓住小莲花的手:“你为什么发抖?”
小莲花战战兢兢跪下,哭道:“奴婢……奴婢怕死。”
玉容:这丫鬟,经不住事,还没打就招供了。
心理素质太差。
皇后眼神闪烁道:“这话不明不白的,什么叫怕死,你好好说清楚。”
小莲花看着玉容哭,躲闪不敢说话。
玉容:这个样子,你还不如直接交代得了。
皇后微笑道:“看来玉昭仪宫中宫规森严,你瞧小丫鬟吓得都不敢说话了。”
时云拉着小莲花起来,和蔼道:“好丫鬟,你只管说,凭谁也不能大过皇后。”
小莲花看着炭盆的卷轴,眼神瑟缩:“那是……那是先帝的画像,被昭仪娘娘烧了。”
秋月几个面如土色。
皇后将茶盏摔在地上,起身震怒:“当真?”
小莲花哭道:“奴婢不敢说假话。”
皇后眼神锐利,转向玉容:“裴玉容,你宫中人自己招认的,你有什么话说?”
玉容:那我开始狡辩了。
“这小宫女是外殿打扫的,看花了眼,也未见过世面,被吓着了。不信娘娘问秋月和小团子,这分明是嫔妾写坏的字纸。”
当众先串个供,反正在场的只有秋月和小团子,只要他们不认,就还有生机。
两个心腹很机灵:“主子思念皇上,写了几个字,墨便晕了纸,吩咐奴婢烧的。”
小团子道:“先帝画像在云台,谁能偷了去?”
时云身后的绣橘道:“奴婢昨夜起夜,见到昭仪娘娘在云台附近徘徊。”
玉容道:“本宫只是夜宵后消食罢了。”
绣橘继续指认道:“奴婢见娘娘神色惊惶,不像是消食。”
玉容冷笑道:“本宫和你主子有嫌隙,你故意报复。”
皇后淡然笑道:“本宫听说你和时云一道进宫,又是一起有孕,你们是最好的朋友,谈何报复?”
玉容道:“不是报复,就是妒忌。”
时云气道:“你也有孕,我也有孕,我嫉妒你什么?”
玉容笑眯眯道:“大抵是嫉妒我家世好吧。”
时云想起张氏进宫,脸色一沉。
玉容:这是要从心理素质最差的开始攻略。
皇后对小莲花道:“偷窃毁坏先帝画像,是要抄家灭族的。若是能立功,本宫做主减轻你的罪过。”
小莲花抽泣道:“昨夜娘娘独自出宫,回宫后宫里就多了这个卷轴。奴婢亲耳听娘娘说……”
皇后追问:“说什么?”
小莲花道:“娘娘说如今正是秋闱之际,要为父亲报十五年前的仇恨。”
秋月大怒:“你胡说。”
玉容:这特么不是心理素质差啊,这是心理素质太好。
原来内鬼是小莲花。
这理由当真绝妙,算算可不是裴相国十五年忌日吗?
当年先帝抄斩了裴家,玉容作为遗孤报仇,合情合理。
皇后冷冷道:“本宫还奇怪,为何别的不偷,偏偏偷先帝的画像,原来因为这个。”
时云道:“先帝杀了裴家正好十五年,正好是三月的事,顾玉容这是蓄谋已久。”
含芳递上卷轴一角,作为证据。
玉容道:“嫔妾不曾偷,这个卷轴是皇上留的,若皇后不信,只管问皇上。”
“皇上离宫前,将后宫交给本宫打理。”皇后道,“本宫先审理出口供,回头供皇上参详。”
时云冷笑道:“裴玉容,这回看朝廷大臣还会为你说情吗?”
皇后吩咐:“将裴玉容带下去严刑拷打。”
朱贵妃拦住道:“玉容有孕在身,岂能用刑?”
“私自偷盗烧毁先帝画像,还管什么有孕不有孕。”皇后眼神严峻。
朱贵妃不肯:“若是无罪呢?若是绣橘和小莲花陷害玉容呢?皇上子嗣本就稀少,岂能如此儿戏,本宫不同意。”
皇后冷笑道:“既然如此,那么将秋月和小团子拉下去严刑拷打。”
得了心腹的口供,也是一样的。
时云微笑,看这次顾玉容还能逃过?
玉容大声道:“秋月,小团子,你们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在本宫身上,免得受皮肉之苦。若是招供还受刑,等皇上回来,本宫再伸冤,说你们是被逼供诱供的。”
阴谋不会,难道阳谋也不会?
严刑逼供这个帽子一下去,口供不但作废,也反告了皇后一状。
皇后冷冷道:“本宫不怕什么罪名,不但你宫中的宫女太监,就是顾家也不能饶,来人,将顾家全部下狱。”
玉容急了:“即使本宫犯事,和顾家何干?”
青萝有孕,怎能下狱。
再有梁松这个硬骨头,指不定和人硬杠起来。
还有陈氏,若和官差打起来,岂不是要吃亏。
皇后终于笑道:“原来也有玉昭仪心疼的,本宫还以为你的心是铁石做的呢?”
时云道:“娘娘不如押顾府女眷进宫,只怕玉昭仪招供得更快。”
皇后深以为然道:“带顾家女眷进宫。”
玉容偷窃先帝画像被焚烧,惊动了后宫,淑妃、荣妃都赶过来。
皇后淡淡道:“平时私下关系好也罢了,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可不能含糊。”
一言堵住淑妃、荣妃的求情。
淑妃对大皇子耳语几句,大皇子偷偷溜出玉粹宫,飞速去找李成。
朱贵妃也对丹鹊耳语,丹鹊借口奉茶出殿,让人火速送信西山。
陈氏、青萝和梁松被带到玉粹宫。
梁松一脸正气。
皇后蹙眉:“本宫说带顾家女眷,你们怎么将梁松也带来了?”
绑人的嬷嬷道:“梁松说府上不是男眷就是女眷,他不是男子,可算做女眷。还威胁奴婢若是不让他进宫,就是违抗娘娘的命令。”
玉容:……
皇后见陈氏和青萝都带着惧意,特意含威道:“顾玉容偷盗先帝画像,意图不轨。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是她家人,也要连带重罪。”
青萝跪下辩解:“皇后娘娘,这是个误会,玉容不是这样的人。”
陈氏大哭道:“冤枉呀,我家对祖宗最好,我家给祖宗造过三次房子,如今正房都给祖宗住着。”
玉容:……
皇后:这什么玩意。
时云上回被张氏弄得灰头土脸,也想让玉容尝试一回,冷笑:“你们姓顾,她姓裴,你们若和她脱离关系便能无罪。”
皇后点头:“说得是。”
陈氏犹豫看着玉容。
梁松高声道:“顾家家训第五条是什么?”
陈氏条件反射,高声道:“全家齐心协力,不放弃一个家人。”
梁松满意道:“夫人说的是。”
青萝也决然道:“玉容不会这么做,若真这么做了,必定有她的道理。我们是一家人,我们共同承担便是,夫君和公爹也是这个意思。”
皇后道:“你们以为共同承担的是银子吗?那是性命!”
青萝高声道:“若只是承担银子,那算什么一家人。”
梁松道:“少夫人说得好。”
玉容:遇事才见人心。
顾家值得。
皇后恼羞成怒道:“将顾家全部打入大牢,顾玉容禁足,玉粹宫上下严刑讯问,有什么差池,本宫担下来。”
一定要让顾玉容没有翻身的余地。
朱贵妃、淑妃和荣妃不知如何是好,正在为难,朱成熙闯入宫中。
李成气喘吁吁跟着。
妹子总算犯事了,自己等得好心焦。
总算没耽误事。
把妹子姘头请来了。
皇后威严道:“朱公子是外男,无诏进宫只怕不妥。”
朱贵妃护犊子冷笑:“太后在的时候,成熙也可自由进宫,那时候皇后娘娘怎不说不妥二字?”
朱成熙人狠话不多,掏出一物:“臣有免死金牌,保顾家和玉粹宫上下。”
玉容抬头,只见巴掌大的黄橙橙的金牌,写着隶书免字。
皇后疑惑道:“你家有免死金牌?”
从前并没听说呀。
朱成熙道:“先帝赐给外祖父的,当时皇后娘娘还没出生呢。”
不仅皇后没出生,连沈府都没进京。
玉容也好奇:前世朱以时叛乱,怎么没见他拿免死金牌出来?
皇后气道:“好好的免死金牌,你就这么用了?”
陈氏好奇:“免死金牌只能用一次?”
梁松没好气道:“当然。”
陈氏再次好奇:“免死金牌一次能免这么多人?”
玉容:……
适合打群架是吧?
陈氏好奇:“免死是个什么意思?万一死罪是免了,但是打断腿割下一个耳朵,这算不算?”
青萝拉着陈氏。
陈氏忙捂嘴,别提醒敌人。
第四百六十一章 皇帝亲审
朱成熙放下金牌道:“金牌免死免牢狱免刑罚,只等皇上回来再做定夺。”
皇后悻悻起身:“让人看住玉粹宫,不许人进出,其他人放了。”
陈氏连连道:“回去我赶紧给祖宗烧香,请祖宗保佑。不过咱们祖宗可能不是皇家祖宗的对手。”
玉容:……
时云凑近玉容道:“别以为有免死金牌就能逃过一死,等皇上回来,你也是死。”
不信皇上连先帝都不顾。
玉容简单回道:“凌迟你。”
时云气冲冲离开。
朱贵妃低声责备朱成熙道:“你的免死金牌哪来的?本宫怎么没听说先帝赐过外祖父免死金牌?”
朱成熙笑呵呵,低声道:“城西戏班子借的。”
玉容:这也行?
义务小商品市场的。
朱贵妃脸色一白:“你这个短命大胆的东西,这也能弄假?”
朱成熙摊手:“弄都弄了,横竖有姐姐和太后呢。”
朱贵妃叹气道:“等太后回来,本宫再细细解释吧。”
朱成熙笑眯眯道:“玉容,得知你出事,我急得不行,直接闯进宫里了,我够朋友吧。”
玉容笑道:“我将来还给你一个真的免死金牌。”
李成:妹子吹牛皮。
凤仪宫内,时云有些焦躁:“皇后娘娘,这回不会又让顾玉容逃脱了吧?”
皇后运筹帷幄:“本朝重孝道,先帝的画像被顾玉容毁了,有人证有物证,本宫不信顾玉容能翻盘。”
时云担心:“小莲花是否可靠?别见了皇上便改口供了。”
皇后道:“小莲花全家都在本宫手中,她不敢改口。更何况,那画像是她亲手放进顾玉容寝宫的,如今她除了跟随我们,别无选择。”
时云恨恨道:“顾玉容也当真是个狠角色,居然真敢烧了先帝画像。”
皇后眯着眼睛道:“她越是这样,本宫越是要杀了她。”
免得留下后患。
时云可惜道:“如不是今日免死金牌,顾玉容便能下大牢了?”
皇后笑了:“朱成熙这个败家子,若是顾玉容被处死的时候拿出来,本宫还真不知如何是好,可是他拿早了。”
用免死金牌免了众人的刑罚,这岂不是杀鸡用牛刀。
时云夸赞道:“娘娘真是女中状元。”
小允子是快马夜行回来的,三更才到宫中,风尘扑扑下马直奔后宫。
皇后、朱贵妃、淑妃、荣妃等全都迎接出来。
时云眼中带着胜利的喜悦,皇上连夜赶来可见重视。越是重视,顾玉容死得越快。
皇后迎上前:“皇上,云台的事情是臣妾失察。”
小允子的口气无比生硬:“可不是你失察。”
皇后以为皇帝怪她没有看好后宫,连忙陈情。
“玉昭仪为了泄家族私愤,偷窃先帝的画像,被臣妾撞破后,她居然烧毁先帝画像,臣妾已将玉粹宫封了,请皇上明察。”
时云也道:“人证物证俱在,只等皇上处置。”
朱贵妃反驳道:“不过一个卷轴的角落,加上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宫女,这也算人证物证俱在?”
淑妃、荣妃也求情:“玉昭仪不像是这种人,其中必定有隐情。”
皇后厉声道:“难道先帝还不比不上一个昭仪吗?你们的诗书白读了?”
众嫔妃都不做声了。
小允子冷着脸:“皇后打算如何惩罚玉昭仪?”
皇后道:“按照律法,玉昭仪应凌迟灭九族。看在她有孕的份上,可赐白绫绞死,顾府灭族。”
“糊涂东西。”小允子大怒道,“不分青红皂白就要灭族凌迟,你是怎么母仪天下的。”
皇后跪下:“臣妾已经问明了真相,请皇上明察。”
小允子脱下身上的披风,大步往玉粹宫走:“那么朕明察给你看。”
皇后愣了,显然皇上是站在玉昭仪这边的。
想到自己的铁证,皇后表情决然跟上。
小允子带人来到玉粹宫的时候,玉容在组织宫女太监们跳刘畊宏。
在宫里憋着不出去,别窝出毛病,都动起来。
左边的肉甩掉,右边的肉甩掉。
只差个屏幕就可以来个火箭打赏了。
秋月劝道:“娘娘坐下看奴婢们跳,您肚子里头还有皇嗣呢。”
小团子愁眉苦脸跳着:“娘娘,咱们还有重罪呢。”
这么活泛好像不合适吧。
“咱们不会有罪的,大家跳起来,精神些。”
玉容笑眯眯看着宫女太监们气喘吁吁,这个活动值得持续。
小允子来到玉粹宫:“大半夜的,这是干什么?”
玉容见小允子回宫,惊喜扑上去:“皇上,您总算回来了,臣妾快吓死了。”
朱贵妃、淑妃、荣妃:没瞧出你受惊吓。
皇后板着脸:“三更了,你们不睡觉在干什么?”
“白天受了惊吓,宫女太监们都唬得睡不着。为了不让他们胡思乱想,臣妾让他们动起来。”
分泌点多巴胺。
小允子来到正殿坐下。
宫女太监们喘着气伺候:再也不跳了,感觉比酷刑也差不了多少了。
小允子赐嫔妃们分位次坐下,玉粹宫燃起蜡烛,如同白昼。
小允子道:“皇后,把你的证据呈上来。”
皇后示意含芳,含芳捧着卷轴上来。
皇后道:“宫中失窃后,臣妾带人四处搜寻,玉粹宫正慌乱烧这卷轴。因卷轴的边缘是特质的,烧毁不掉,才留了下来。皇上请看,这卷轴杏黄色,和云台祖宗们画卷的一样。”
小允子并不看卷轴。
“朕前几日在玉粹宫写字,用的卷轴也是这样的。”小允子道,“当时朕将卷轴赐给玉昭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