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我的前夫真香了/不装了,霍总每天都想复婚—— by乌苏泡仙贝
乌苏泡仙贝  发于:2023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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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闻时笑了,无奈地摇头:“小白,什么时候你的道德阈值能放低一些?”
白落安不明所以。
陈闻时:“你看,我只是说我喜欢你,其实想想我还什么都没有为你做过,你就怕我为你付出,自己不能回报我什么,所以机会都不给了。”
白落安皱了皱眉。
陈闻时轻叹一声:“追女孩子,拿出诚意不是我应该做的吗?并不需要你回应什么。”
“师兄……”
陈闻时垂眸:“我没有让你不舒服,对吗?”
白落安摇头,陈闻时笑着说:“那就好。”
“你的五年,也是我的五年。”陈闻时唇边的笑很温柔,“你不用替我觉得不值,我觉得很值得,我……很开心。”
白落安没有回话,迟疑着组织语言,陈闻时的话让她触动,但处理感情上的事情切忌拖泥带水。
师兄很好,所以她说服自己,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他一个机会。
但是不行。
她没有想过把别人当成自己情感的寄托和另一种宣泄,愿意尝试也仅仅是因为她觉得陈闻时是一个从各个方面来看都很好的另一半人选。
她可以果决地从霍泠身边抽身,清醒理智地走好每一步,但却做不到全心全意回应陈闻时的靠近,这对他来说不公平。
陈闻时看着她为难纠结来回转换的神色募地一笑:“你这个表情,让我想到了大学,你拒绝那个小哭包学弟的时候。”
不知道怎么开口,怕话说重了伤害到别人,又怕说轻了被别人以为是欲拒还迎。
白落安对绝大多数追求者的印象都淡了,但陈闻时说的小学弟她还记得清楚。
学弟在图书馆外面表白,白落安惯例冷脸拒绝,被拒之后学弟哭得凄惨无比,像被渣女无情抛弃的清纯男大学生。
一般情况下白落安冷硬地拒绝就能解决,一般人被拒绝了就会后退,但学弟快要哭昏厥了,边哭边承诺以后一定对她好家务他全包了,一抽一抽的看着实在可怜,白落安硬不下心,冷着脸找旁边的人借了包纸安慰了他十分钟。
好在那时候是图书馆闭馆的时间,看热闹的人不多。
白落安:“……”
“师兄应该没有这么脆弱。”
“是啊。”陈闻时笑道:“所以你不用介意会伤害到我。我也想为自己的感情努力一下,不管结果如何。”
“小白,不需要这么快就考虑接不接受的问题,只要不拒绝就好。不要总是替别人着想,也多想想自己,我不介意你在我身上试错,把我当成你的退路,是我心甘情愿。”
白落安动了动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闻时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如果我让你觉得不舒服了,你随时叫停,我不会干涉,也不强迫你做任何决定。”
白落安语气里满是无奈:“何必呢,师兄。”
她值得吗?
陈闻时豁达一笑:“全力争取之后才会不留遗憾。而且这些都是我需要考虑的问题,你不要有负担。”

白落安心里尽是无奈:“师兄,我说不过你。”
陈闻时谦虚一笑:“我大学是校辩论队的,看来我宝刀未老。”
白落安哽住。
难得被人堵得话都说不出来,她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挑出合作方的方案漏洞,但却不能在陈闻时的请求里口齿伶俐地反驳。
陈闻时再补充道:“得过三次最佳辩手。”
对方辩友的漏洞就是心太软,晓之以理再动之以情,话语权就回到了他手里。
不过陈闻时也知道,这只是短暂的胜利。
一旦触及底线,白落安寸步不让。
但没关系,机会摆在眼前,还有争取的可能就是万幸。
白落安无奈笑了。
见好就收,陈闻时退了一步,从外套里拿出一张半个手掌大的纸条:“抱歉,小邱的手术我帮不上什么忙,这是Robin教授的联系方式,他是国外康复科最好的医生之一,我前几天和他说明了小邱的情况,他很愿意协助Murphy教授团队为小邱做术后康复治疗。”
白落案垂眸看向手中的写着各种联系方式的纸条,没有开口。
看出她的为难,陈闻时主动道:“Robin和陈家关系不错,就当我给他介绍了一个客户,也不费什么功夫。
他接着道:“不过我和Murphy教授不算熟悉,不知道他能否接受Robin全程参与,我的建议是最好前期就介入,以便能为小邱制定最佳的康复方案,不过这个问题需要你和Murphy提前确认一下。”
白落安收好纸条,点点头:“我明白。”
陈闻时:“你到了之后联系他的助理就好,如果Murphy这边不答应,你把小邱的病例给他们也可以。他们会告诉你需要什么的。”
白落安抬眸,黑亮的眼睛干净清透,内敛光华,一如陈闻时初见的样子。
“谢谢师兄。小邱好了之后,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陈闻时笑答:“好啊,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和陈闻时分开后,白落安回到车上,先将Robin相关的联系方式一一保存到手机上。
放下手机,地下车库四周静谧无声,白落安坐了一会儿才发动车离开。
七月半现在寄养在老宅,这次出国的时间长,为了让它能适应分开这么长一段时间,白落安假期之后把小胖子留在了那里,间隔两天的时间去接它。
过两天再送一次,再接回来,让它相信不论多久白落安一定会来接回它。
宠物医院的小妹妹说分开太久对宠物的心理会产生一定程度的父母负面影响,尤其是性格黏人的,影响更大。
很多甚至会和人一样患上抑郁症。
白落安叹气,生怕七月半一不小心也会抑郁。
行驶到霍宅,门岗直接放行,她的车牌信息已经录入了信息库。第一次来的时候被拦住了,她是刷脸进的。
不做他想,白落安继续前行。
大门自动打开,她依然把车停在院子里,大门开着,上了台阶后就见张叔就从房内迎过来。
“张叔。”白落安叫人。
“回来了。”
白落安略一点头,“七月半没惹麻烦吧?”
张叔笑得和蔼:“没有,大家都很喜欢它。”
进了屋,大厅……大厅已经不是白落安熟悉的大厅。
造型各异的猫窝猫爬架,电动不倒翁小蝴蝶鸟儿,满地的小鸭子玩具球小老鼠,沙发上一看就和老宅奢华的风格不搭的小枕玩偶……
这些东西造型精致,所以即便数量庞大,摆在一起也不显得凌乱无序,但是问题是……太多了。
多到白落安担心小胖子由奢入俭难的程度。
见识过这样的繁华,它还愿意跟她回那个九十多个平方的家吗?
白落安的扫了一圈,视线转到肚皮朝天,躺在霍泠腿上的小叛徒。
霍泠的一只手正放在它柔软的肚皮上给它按摩,一只手拿着IPAD在看着什么。
张叔解释道:“夫人这两天高兴,所以买得多了一点,不过都能用上,大部分七月半都很喜欢。”
白落安干巴巴地说:“谢谢佩姨。”
沙发上的人注意到来人,把平板放到一侧,单手捞起七月半抱在怀里站起身。
“堵车了么?”
比她说的时间晚了四十分钟。
“嗯,内环的时候堵了一会儿。”
霍泠听后心里颤了一下,内环,那是陈家医院过来的方向。
白落安把航空箱放下,走上前接七月半,它见到人之后嘴里一直委屈地叫着,显得可怜无比。
白落安面无表情,心里想着:哦,夹子音,装的。
不过小家伙没有不习惯就好。
从一个怀里转移到另一个怀里,七月半咕噜的声音更大了。
霍泠温声道:“傍晚的时候它一直守在门口等你,用零食哄都哄不过来。”
白落安心里一软,“还算有点良心。”
“喵呜~”
霍泠轻笑。
“小白到了啊?”
白落安回过头,傅晚佩从旁边的房间出来,手里还拎着一袋毛线。
“佩姨。”
傅晚佩兴致勃勃,揽着她往沙发走去:“来坐,给你看看我今天的成果。”
霍泠抿了抿唇,坐在了稍远那一侧。
傅晚佩拿出一个绿色的物体,兴奋地展示:“看!我亲手给七胖做的,你猜是什么?”
白落安仔细辨认了两眼:乌龟壳?
给七月半织的乌龟玩具?
她再度确认了一眼造型,五分迟疑六分不确定七分没有把握八分不敢置信回答道:“帽……帽子?”
“猜对了!”
白落安松了口气。
说完傅晚佩白了远处的霍泠一眼,冷哼道:“你看,人家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帽子了,就你说是乌龟壳!有没有眼光啊你!”
白落安咬紧了牙。
霍泠默默忍了不说话。
傅晚佩把绿帽子扣在七月半头上,满意得不行:“真配,真好看!我再给它织个背心和鞋子!”
白落安:“期待你的成品。”
最后,七月半顶着这顶绿帽子回了家。
霍泠送她上车,在傅晚佩视线之外,昏黄的路灯下,两人没忍住,齐齐笑了。

两秒之后,两人脸上的笑收得一干二净。
车门打开,航空箱被霍泠放到副驾,缚在安全带下,七月半安静地盘着,不吵不闹。
白落安向霍泠道了谢,霍泠站在车边,看着她坐进驾驶位,车在院里掉了个头,车窗落下,一只纤长的伸出来挥了挥,带出一道白色的影子。
在夜色里转瞬即逝。
车驶出大门之后,霍泠转身进屋。
张叔和赵姨正在收七月半的玩具,林林总总一堆,专门开辟了一个角落出来收纳,傅晚佩戴着眼镜,跟着小X书的教程一针一针钩着毛线。
霍泠俯身拿过平板,对专心致志的傅晚佩道:“妈,我走了。”
闻言,傅晚佩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他一眼:“这么晚了还走?就歇这儿呗。”
霍泠:“不了,明天上午要去检查项目,从青山过去近些。”
傅晚佩瞥了他一眼,嘱咐道:“开车小心,早点休息,注意身体。”
“知道了。”
灯火通明的住宅区,唯一暗下来的那片区域是霍泠的目的地。
花园里的土翻新了,9月份移植进来的的玫瑰植株在料峭的风中蛰伏,三个月过去,刚刚适应新的水土就迎来凛冬,叶片凋零,不知道能不能活过这个冬天。
霍泠请了宁城最有经验的园艺师帮他养护这一院子多头玫瑰,但园艺师告诉他,玫瑰最好的种植期是3-4月,九月种花太迟。
所以今年的春天,玫瑰不开花。
满院寂寥之中,霍泠缓步走到门前,按下指纹锁,滴——一声大门打开,头顶的灯感应灯应声而亮。
半年过去,屋内的陈设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并非霍泠刻意保持,只是这里的布置实在简单,也无人喜欢给这里添置东西。
以前还有一束花给房里带来些许生气,现在这里住人的生活痕迹少之又少,定时上门的家政把屋子里里外外打扫得光可鉴人。
他回来,像走进一间精致的样板间。
下午回老宅的时候傅晚佩给他说有好几个家族的人想私下里和霍家约个饭,言下之意是什么彼此都懂。
半年过去,他离婚的消息在圈子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哪怕他两次公然站在白落安身后,但是没人相信那里面参杂了感情。
傅晚佩今天提起来的都是底蕴深厚家风清正的家族,他结婚之后声名狼藉,这些家庭也并不需要姻亲助力,应是百般不愿但还是放下身段来主动问询,不过是为了成全家中女孩的心思。
霍泠不好推脱,只让傅晚佩过完年之后以霍家的名义办个私人聚会,他到时候一并将这事说清楚。
傅晚佩对此没有多言,她自己是豪门包办婚姻之下的牺牲品,霍泠的私事,她干涉得并不算多。
时间还早,霍泠进了书房,白落安和楚义一起做的投资体系改进方案放在桌上,初步计划在今天下半年完成体系搭建,自此之前,这个方案需要他最终确认之后提交董事会。
凭借这几年对白落安工作的了解,这个方案哪些部分出自她的手他一目了然。
她给傅晚佩提过自己偶尔会在殷栖那里接项目,白落安没有因为离开君越就舍弃她的专业技能,他还发现她依然保留着翻阅财经杂志和金融期刊的习惯。
清醒又自律。
霍泠知道后彻底放了心,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惆怅。
他听过很多人说她是大学霸,是学神,他们都记得她成绩优秀,但无人看到她背后的努力。
她一直用最苛刻的要求约束自己。
大学开始学习君越的事务之后,她照样能把自己的成绩稳固在专业第一的位置。
他知道那有多难。
他在学业上只用了一半的心思,从高中大学的成绩只要求自己不掉出年级前十,以此保证能将全副身心放在公事之上。
有时候他仍会觉得有些顾不过来。
剥离家族的光环之后,他们这一圈人,其实有几个人及得上她呢?
转眼又过了三日,傅晚佩下楼看到霍泠坐在那儿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她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今天上午白落安要送七月半过来。
司马昭之心。
“小白说她上午有事,送完七胖马上就走,你这大老远折腾一趟,可能连面都碰不上,何必呢?”
霍泠愣了一下神,缓缓道:“没事,我来看看七月半。”
傅晚佩都不想搭理他,他是来看猫的吗?
“儿子啊。”傅晚佩在他身侧坐下,拿出谈心的架势:“我呢,是真的拿不准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说你不喜欢的时候吧,把人往外推,这很好理解,这喜欢了,也不主动追。”
傅晚佩拧眉,脸上都是疑惑的神情:“啧,你这种行为这让为娘真的是看不透啊。”
“当然。”她补充道:“我并不是赞同你去追小白,我只是和你探讨探讨你喜欢一个人的方式。”
霍泠没有说自己早追过并且数次被拒绝的事情,沉默片刻,他在傅晚佩闪动着莫名光芒的视线里憋出一句话:“对她好不就好了吗?”
傅晚佩愣了半晌,反应过来之后乐不可支:“哈哈哈哈哈哈……你……你竟然是个纯情派哈哈哈哈哈。”
她笑了好一会儿才收起笑声,“你随便找个小学,进去看看。”
霍泠面无表情:“看他们什么?”
傅晚佩不客气道:“随便找个小学生学习学习,人家都比你会追女生好不好。”
霍泠:“……”
傅晚佩撇撇嘴,满是嫌弃:“你段位太低了,满打满算,也就是个青铜吧。”
霍泠不知道青铜,但听得出傅晚佩的嘲讽。
被亲妈调侃,他耳根悄悄红了红。
但傅晚佩说的其实也没错,他没有追女孩的经验,从来都是别人追着他。
但他想了想被追的经历,感受都算不上好,对他而言一点参考价值都没有。
身边的朋友里闵言谈过的女朋友最多,但闵言不走心,有喜欢的人了就是送珠宝首饰,陪吃陪喝陪玩。
好像也并不适合他。
霍泠虚心求教:“你觉得应该……”
傅晚佩微笑道:“我也不会,不过有人能给我买爱马仕最新出的那个包,我应该会蛮开心的。”
霍泠:“……”
“我让人帮你定。”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霍泠抬手看了看时间,比预计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了。
可能是堵车了吧?
又过了一会儿,傅晚佩给白落安发了微信,但无人回复,打电话过去也关机了。
两人觉得有些不对劲,霍泠立刻起身道:“我去看看。”
傅晚佩也站起来:“一起。”

第104章 说说
白落安做了个梦,梦里她置身火海,漫天火光之中,她感觉到自己身上最后一丝水份都被炙烤殆尽。
意识沉浮之间,她听到混沌里有朦胧微弱的叫声,凝神一听似有隐隐的雷声。
手上好像有一团柔软的东西在触碰,她垂眸看向自己的双手,手上却是空空如也。
再想细细分辨,但脑子里一片黑暗袭来,她再度坠入无边黑暗。
霍泠开进车库,白落安的车还停在车位上,三人从车里乘直梯上楼,敲了半天门都无人应答。
开锁师傅熟练地拿出开锁工具,傅晚佩和霍泠脸色冻得像冰,背后投过来的两道视线死死盯着他得动作,尽管没人出声催促,但压迫感太强,开锁师傅用了从业以来最快的记录打开了门锁。
霍泠从钱包里拿出一叠钞票,数也没数全部塞给了开锁师傅,“谢谢。”
“诶!多了。”
“不用找了!”两人飞快进屋之后甩出来一句。
开锁师傅没数,从里面取出五百块,把剩下部分的压在一个摆件之下,拎上包包离开。
两人先在客厅和厨房转了一圈,都没见到人影,傅晚佩推开卧室门,霍泠紧随其后。
屋内光线昏暗,开门之时听到一声猫咪的惊叫,还有呼哧呼哧警告的低吼。
灯打开,只见到床上的人毫无知觉地躺着,露出半只手在被子上,七月半守在白落安身前,见到是熟悉人,叫声软了下去,神情仓皇。
“小白。”傅晚佩着急地叫了一声。
霍泠的心一瞬间提起,快步走走到床边,被子开,露出一张布满细汗的脸,霍泠手一探,快被白落安身额头上的热度烫到。
“她在发烧,我现在送她去医院。”
霍泠边说边脱下身上的大衣,把人裹严实之后打横抱起。
傅晚佩点点头,跟在霍泠身后。
“卧室门关上,别让猫出来。”
傅晚佩点点头,两人一路到车库,霍泠把人放到后座,傅晚佩正要上车跟着一起去,霍泠阻拦道:“妈,我去就行了,你留在这帮她看一会儿,喂一下猫,我等下找人来换锁,换好之后你再来过来。”
傅晚佩回过神,意识到现在房门还是开着,七月半也还饿着:“好好好,你快去吧。”
她让过身,看着霍泠把车开走。
霍泠导航到最近的三甲医院,挂了急诊。
白落安的体温已经上了40度,一路上都在昏睡,汗水把头发湿透,脸上是烧出来的不正常的潮红,眉间因为呼吸不畅紧锁着。
护士紧急给她做物理降温,霍泠站在病房外,心跳快得不正常,很久之后才平跳动。
之后医生给她打了退烧针,挂上水,霍泠在一旁看着医护人员有序地动作,心里都是空的。
过了一会儿,他拿出手机,叫章书安排人去换锁,再派一辆车,又给傅晚佩发了消息说了下情况,叫她别担心。
手机亮了一下,是章书发来的回复。
霍泠拿毛巾给她擦了脸之后拉了把椅子坐下,静静看着白落安手臂上缠着的输液针头,她瘦,青灰色的血管很明显。
她侧着头睡着。
总是清泠泠的眼睛合上了,睫毛垂下淡淡的阴影,眉间带着几分疲惫的倦色。
霍泠知道她这几天跟着M国的治疗团队探讨方案,那边的消息会第一时间传到他这里。
两大机构的协作不是简单的拼凑,又是全然陌生的领域和团队,她作为家属要让这个临时组建的团队友好完成协作,花费的心思不比那些医生少。
他又不能告诉她Murphy团队一定会全力配合,让她不要那么担心。
这个人长相冷冰冰的,但骨子里却是个彻头彻尾的老好人,好到让人有些恨铁不成钢。
同理心强,自己受过苦所以不想别人承受一样的苦,在她心里谁都比自己重要。
可是她病得没有意识的时候,如果不是他们今天恰好等着她,如果没有发现,她要怎么办呢?
第一瓶水刚挂到一半,傅晚佩发来消息过来。
【小白醒了吗?我准备过来了。】
霍泠回复:【还没有,把她手机带过来一下,她醒后可能会用。】
【好。】
傅晚佩在卧室床头拿找到手机放进包里,七月半见她要走,跟着它走到门口。
一声声叫着。
傅晚佩把它抱玄关的柜子上,边摸头边叮嘱道:“好好留在家,妈妈等会就回来了。”
霍家的车停靠在路边,傅晚佩上车后报了地址。
公立医院人多还绕,傅晚佩找房间找得晕头转向才终于找到霍泠说的地儿。
推门之前她确认了一眼,见到熟悉的背影才轻声走进房间。
霍泠见她来了站起身。
傅晚佩心疼地看着床上的人,轻声问道:“医生怎么说?烧退了吗?”
霍泠声线压低:“体温在降了。”
“一次都没醒吗?”
“嗯。”
傅晚佩再问:“怎么回事啊,睡了这么久?”
霍泠:“太累了。”
傅晚佩皱眉抿唇,眼里都是不赞同:“等她醒了,我一定得好好说说她!”
霍泠问道;“手机带了么?”
傅晚佩点点头,从包里拿出电话。
霍泠长按开机键没有反应,于是对傅晚佩道:“你在这里坐会儿,我去借个充电器。”
“好。”
白落安在中午的时间才迷迷糊糊醒过来,浑身上下都叫嚣着疼。
傅晚佩见她睁了眼,惊喜道:“小白,你醒了啊?”
白落安眨了眨迷蒙的双眼,半晌才回过神来,视线落在傅晚佩脸上,想开口,但喉咙干得说不出话来。
傅晚佩慢慢把床摇起来,给她倒了杯温水。
一杯水下肚,白落安觉得浑身的细胞都活跃了起来。
不等她问,傅晚佩就絮絮叨叨念叨起来,她才知道自己烧晕了过去,是霍泠送她过来的。
正说着,霍泠从楼下取粥回来。
白落安低声道谢,霍泠什么都没说,只是摇了摇头。
傅晚佩给她喂了粥。
最后一瓶点滴快结束,傅晚佩起身道:“我去叫护士拔针。”
白落安:“不用,我来。”说着,她把固定的胶带撕开,利落无比地拔了针头,再贴上胶布。
傅晚佩:“我去叫医生。”
她走后,霍泠把白落安的手机拿给她,“刚刚骆温打电话过来,我怕她着急,就先接了。”
白落安拿过手机,再看霍泠的脸色就知道骆温可能说了什么。
她的声音还有几分病弱无力,但是却是温和的。
“如果骆温对你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我替她道歉,她对你有些误解,我会解释清楚的。”
骆温的话又回荡在耳边,霍泠垂下眼睫,遮住满目晦涩,“没有,她没说什么。”
白落安自然是不信的,骆温是个大炮仗,一遇到霍泠就要炸。
医生进来了,白落安止了话头。

第105章 电话
一个小时前,霍泠去前台取了手机,拿到手之后开了机,瞬间弹出来一片未接电话和消息。
正准备将手机放好,备注是骆骆的电话打了进来。
迟疑片刻,霍泠接下这个电话。
“喂。”
骆温警惕:“霍泠?小白呢?为什么她一直不接电话?”
“是我。”霍泠说:“小白发烧了,现在在医院,还没有醒。”
骆温着急地问道:“严重吗?烧退了没?”
“温度降下来了,别担心,她醒了之后我叫她给你回电话。”
骆温明显松了口气:“谢谢你照顾小白,给你麻烦了,我马上找人过照顾她,你们现在在哪个医院,哪个病房?”
霍泠道:“不用了,我们在这里守着她就好。”
骆温坚持:“已经麻烦你这么久了,不好再耽误你的时间,还是我找人过来吧,你把地址告诉我就行。”
霍泠顿了顿才说:“你不用对我有敌意,我会照顾好她的。”
这句话之后,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骆温语气未变:“是,我就是对你有敌意,就是不能放心把小白交给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霍总,小白有一次胃出血动手术需要家属签字的时候,我给你打过电话,是你的女秘书接的,她说你在开会,没时间接电话,会后会转告你的。”
“我不知道你收到信息没有,但是那天的字,是小白醒了自己签的。”
“不知道是你的秘书没有告诉你这件事,还是告诉了你没有过来,但这两者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霍泠心一沉。
骆温闭上眼,似乎还能回忆起那天的场景,那时候她们刚毕业不久,白落安才到君越管理层,好像在忙一个大项目。
她提前结束了一个拍摄任务回来,到白落安出来谈事情的地方接她,等了一会儿不见人,她进去找,最后在洗手间找到吐得天昏地暗的人。
她胃里没什么东西,吐出来的都是水,带着血迹的。
送到医院之后她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应该是疼的。
医生说要动手术,术前需要家属签字,她不能签这个字,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好拿了白落安的手机叫人。
她只认识霍泠,电话打了却没有联系到本人,只好再三在电话里拜托那位秘书,说了很多好话,最后垂头丧气地走回房里等。
回到病房后白落安已经醒了,面色平静地对护士说:“我没有家人,这样的小手术自己签字是可以的。”
白落安从来没有提过结婚之后的事情,也不会提霍泠,骆温一直以为就算没有太多感情,但是已经结婚了这么久,至少关系也不会太僵。
至少,这样的忙是愿意帮一下的吧。
从白落安的话里,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偷偷把通话记录删了,也没告诉白落安她找了霍泠这件事。
手术做完之后,她没见到等到那个电话,也没见到霍泠的人影。
白落安说过很多次让她别对霍泠抱有那么大的敌意,可她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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