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我的前夫真香了/不装了,霍总每天都想复婚—— by乌苏泡仙贝
乌苏泡仙贝  发于:2023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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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泠伸手把玩具拿过来,凑近了看了两眼,再放回。
白落安在厨房,预热了烤箱之后,将早上腌制好的牛肉分出一份往里加了些黑胡椒和青椒圈,再将两份对半均匀平铺在披萨饼胚上,放进烤箱。
做完这些后她取下手上的塑料手套扔进垃圾桶里,回到客厅。
她先上楼换了条宽松的裤子,膝盖上有些淤青,敏敏找出药箱,她拿出一瓶喷雾简单喷了喷。
小邱的衣服都大了两个码,洗了之后挂在衣柜里,白落安领着霍泠,把那排新的衣服指给他看,让他自己选。
霍泠拿了一套黑色的家居服和一盒新的贴身的衣物。
他洗完澡之后,三人一起分了8寸的披萨。
窗外的雪下得更密集了,视线里隐隐透出白色,白落安拉上窗帘,互道了晚安,各自回房休息。
半夜,白落安睡得并不安稳,意识昏沉,大脑一直知道自己是清醒着的。
喉咙有些干疼,
强迫无果自己忽视,无果,她掀开被子起身。
屋主有些书留在了书房里还没有搬走,都是些晦涩的机械类专业书籍,拿来催眠再合适不过。
卧室门打开,客厅的吊灯却是开着的。
房子是复式的两层,白落安卧室前是一个阳台。从这里看下去,正好能看见客厅的全貌。
背对着这里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白落安刚要出声,下面的人一把将上衣脱掉。
当先入眼的是后背一片青紫交错的痕迹。
白落安噤声。
客厅里还留存着喷雾的味道,霍泠拿起瓶子,对着自己面前喷了几下,又向前倾身,反手在背后喷药。
那个拦路的巡警下手重,他顾及着他手上的枪,小腹和后背被狠狠攻击了两下才夺走警察手里的配枪反击,把人撂倒之后进入11大道寻人。
还好他到得快,只遇上一个警察,他能搞定,要是晚一点,那就不是一分钟就能解决的事情了。
这药味太冲,经久不散,他不敢在房间用。
白落安眯着眼睛,晚上视力受限,她看得不太分明。
举起手机,打开相机对准楼下,白落安双手拖动屏幕放大,拍下一张照片。
图片里她看看得清楚,霍泠后背肩胛骨上,有一个不规则的圆形伤痕。
那是……

霍泠套好衣服,放回喷雾,将药箱放回原处,转身回房。
白落安先他一步退回到自己房内,坐在床边垂着头思考。
那明显是奔着取他性命来的。可宁城谁敢对霍泠动枪?
她的心里天人交战。
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不要多管闲事,暗处期盼霍家这根独苗出事好吞了君越的人不要太多,在泼天富贵之前有一两个昏了头的人把内心的想法付诸实践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还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她要知道。
霍家早年间也有涉黑的背景,霍老爷子花了半辈子洗白那些产业,但明面上没了,不代表私下也没有。
能做到那个份上的家族,有哪个真的清白,没有些狠厉的手段?
谁真敢打霍泠的注意,君越命运如何尚未可知,但动手的人一定讨不了好。
所以,做这件事的人,和霍家是生死仇敌,再或者,他被霍泠逼上了绝路。
狗急跳墙,毫无理智可言。
白落安心里浮现出一个名字。
垂下眼,视线落在睡衣上的紫色小花上,颜色像极了霍泠身上的淤青。
那个名字浮现出来的时候白落安心里几乎已经确定了,但昏沉的大脑活跃地运作着,要抽丝剥茧,要一个真实的答案。
白落安关了灯躺回床上,眸光比夜色更深沉,她慢慢回想。
以结婚为起点。
婚后第一年,她见过霍泠换衣服,那时候没有。
第二年冬天,傅晚佩带他们一起泡温泉,那时候也没有。
之后,霍家也没有传出过任何风声。
傅晚佩不是太能隐藏情绪的人,如果霍泠受伤,即便她有意克制,白落安也能察觉到什么,但是她确定,没有一丝破绽。
这就说明霍泠刻意隐瞒,成功瞒过了所有人。
暂时没想到突破口,白落安也不着急,慢慢串着这三年的时间线。
很多细节她已经记不清,她以半年为节点,不疾不徐拆分,直到……两年前的夏天。
那一阵君越刚收购一个国外的酒店,霍泠看上了人家在当地的分销渠道,对这个项目很是看重,忙前忙后跟进了很久,本国另一家公司也同样虎视眈眈,就在收购案前夕,霍泠突然把案子交给她主持,自己跑到沿海去了。
她接了这趟差事出国,赶鸭子上架有惊无险把这个项目拿下了。
在此之前两人一直是各管各的,那是霍泠第一次把自己直接负责的项目交给她。
白落安仔细回忆着,这件事是章书转交给她的,她那时候还在疑惑为什么章书不跟她一块去。
现在看来,霍泠应该没有时间做细致的安排,只紧急交代了重要的事项。
她也随之想起来,似乎也是从那之后不久,霍泠的贴身保镖就换了一批人。
比之前她见过的更高更壮,身上也多了普通保镖有的嗜血气息。
确定了时间节点之后,白落安在黑暗里重重地叹了口气。
现在还缺乏最后一个论据。
手机淡淡的光亮起,白落安没有开灯,拥着被子坐起身,国内现在是中午,白落安拨通陈闻时的电话。
“小白?还没休息?出什么事了吗?”
白落安:“没发生什么事情,师兄,你现在有空吗?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听她有几分犹豫的语气,陈闻时轻笑道:“有空,什么事你问就是了,我知道的话一定告诉你。”
“师兄,你还记的前年8月上旬,你在哪儿吗?”
陈闻时回忆道:“我想想啊……前年……8月……”
他愣住,沉默片刻后低声问道:“你知道那件事了?”
白落安如实说道:“不知道,猜的。”
过了片刻,他问道“你知道阿泠受过伤了?”
“嗯。”
白落安知道霍泠受伤了,猜到和自己有关,也猜到是由哪件事引起的,只是来他这里确认而已。
陈闻时摇摇头,语气里都是无可奈何:“果然,瞒不住你。”
陈闻时没有探究为什么白落安在国外,却得知了这件事。
半晌后,他说:“我听我爸讲,局势不明,过早站队并非明智之举,我们不是混那个圈子的人,图的不过是个安稳,向来都是等局势稳定了,出来表个态度就是了。”
“阿泠是个走一步看三步的人,我爸那阵很奇怪,那位才刚显颓势,霍家就压了宝,这么冒进完全不像是他的行事风格,他还私下找阿泠谈过话,提醒了几句,叫他不要站出来当靶子。”
“没过多久,阿泠去城郊看地,行踪被他的司机泄露了,耿焜的人埋伏在那里,不过幸好他那天带的保镖有一个在特种部队干过,当时察觉到不对推了他一把,第一枪没打中,第二枪的位置不致命……他的手术是我做的。”
陈闻时不太能理解霍泠的矛盾:“说来好笑,一个人能心甘情愿替你挡枪,不像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样子,我以为他是看清了自己的感情,但是你们的关系却越来越僵,后来我也看不明白了。”
这件事之后,他想要成全白落安,所以常常会劝着霍泠,但事与愿违。
人走了,他才认清了自己。
虽然他和霍泠是朋友,但两人成长的环境截然不同,霍泠也不爱说自己的事,所以他其实并不是那么了解自己这个朋友。
白落安冷静地道谢:“谢谢师兄告诉我这些。”
陈闻时玩笑般问:“感动吗?”
白落安勾了勾唇:“有点吧。”
“那……”
白落安轻轻一笑:“师兄,你看,其实是个多简单的局,我和他之间换了任何一个人,或许这几年彼此都会过得轻松很多。”
“同样的,这也证明我们其实并不合适。”
陈闻时问:“你觉得他那是喜欢吗?”
“他自己都确定不了的事情,我又怎么去定义。”
陈闻时似有无奈:“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你真的太清醒了。”
白落安没说话。
楼下的人不知道自己的老底被人揭光,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才找到一个不拉扯伤势的姿势入睡。

陈闻时在心里叹息。
挂断电话之前,陈闻时没忍住问出口:“小白,你是已经不喜欢了,还是不想再喜欢了?”
白落安淡淡道:“这两者对我而言没什么分别,师兄。”
陈闻时又是一声无奈的笑:“有区别的,小白。”
电话挂断之后,白落安开了灯,掀开窗帘一角。雪花密密麻麻,窗边已经积起两厘米厚的积雪。
这个电话的初衷是她要答案,也得到了一个答案。
夜晚悄无声息过去。
霍泠起床的时候撩开衣摆,腹部的淤青已经变成紫黑色,他淡淡扫了一眼后起身。
屋内飘散着玫瑰花的香气,白落安坐在那扇小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上看雪,身旁的小几上煮着一壶花茶。
安静又温暖,霍泠眼底露出几分柔和。
大雪皑皑。
霍泠走过去在另一侧坐下,白落安转过头,视线在他的腰上停顿了一秒,接着给他倒了杯茶。
“昨晚睡得好吗?”
霍泠端起茶杯,热气将视线模糊了一瞬。
“很好。”
白落安点点头,满院耀眼的白,道上扫雪车刚开始作业,两人只看见一个车顶缓缓在院墙外移动。
玫瑰花茶里有一股陌生的味道,不难喝,只是霍泠喝了大半也没喝出来那是什么。
“小邱的手术顺利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霍泠问完了就暗骂道。
白落安露出一个轻松的笑:“还算顺利。”
霍泠装模作样,放下茶杯:“那就好,你现在可以放心了。”
白落安温声道谢:“要谢谢你的帮忙。”
霍泠缓声说:“没关系,刚好在和GILEND集团谈合作,顺便问了问他们,不费什么功夫。”
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刚好?
白落安只是笑了一下,“小邱出院之后,自己来和你道谢,你帮了他,我的谢谢代替不了他的。”
霍泠慢慢蜷起手指:“我下午去看看他,可以吗?”
白落安:“今天下午应该不行,他要做检查。”
霍泠微微点头:“好,那……下次吧。”
下次是什么时候,白落安没有继续说,他也没有问。
午饭后,白落安从杂物间取出防滑链,和霍泠两人配合着装好。
“霍泠哥,注意安全,拜拜。”
“拜拜。”
霍泠说完,偏头看向敏敏身旁的白落安。
“到机场之后发个微信给我。”
“好。”霍泠说。
他迟迟不走,敏敏圆眼睛一转,眼底都是兴致盎然。
“新年快乐。”
很久,霍泠才找到这句合适的话。
现在距离春节还有一天半的时间,国内的时间只有一天。
所以可以说新年快乐,不越界,不突兀,不会让人有任何负担。
白落安:“新年快乐。”
霍泠挥了挥手,驱车离开他,是晚上的航班。
车开出去一段路后,敏敏八卦天性大爆发。
但是她也不敢直接开白落安的玩笑,于是扭扭捏捏道:“霍泠哥看起来挺舍不得的哈。”
白落安收回视线:“知道君越的总裁姓什么吗?”
敏敏一怔:“不知道。”
她很纳闷,怎么突然说起这个问题来了?
“姓霍。”
“啊——”
白落安转身:“知道我五年前我是和谁结的婚吗?”
敏敏还没回答,白落安继续道:“君越总裁。”
敏敏嘴巴张得能塞下一颗鸡蛋:“啊——”
六年前白落安突然说她要结婚,她才刚满二十岁,院长伯伯听后脸都黑了,不同意,白落安冷静地说了八个字:“工作需要,到期就离。”
于是谁也没劝住,也因为这样,她的婚礼大家都没有去参加。
虽然她真的很想看白落安穿婚纱的样子。
前不久,白落安来接她和小邱,随口一说自己离婚了。
原来,霍泠就是那个“前夫”?
白落安微微一笑。
敏敏小跑着到她身边,“你们就是小说里写的那种?协议结婚吗?”
白落安:“你可以这么理解。”
敏敏蹙眉道:“有钱人的世界真的好离谱。”
“是啊。”
敏敏又问:“那……那他是不是……是不是喜欢你啊?”
白落安在门口站定:“他喜欢谁,你要去问他,问我做什么?”
敏敏也停下来,目光里透着认真:“可是我觉得,他喜欢……你啊……他去爆炸现场救你诶,如果不是喜欢,那他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事啊?”
白落安垂眸看了她一眼,用她刚刚的话堵她:“有钱人就是这么离谱。”
说完,她走进屋。
敏敏不满意这个回答,在身后大喊:“小白姐,你这是逃避问题!”
白落安没理敏敏的话,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从茶几上拿起一叠装订好的资料。
Robin教授发来的资料她还有一小部分没看完。
敏敏本来想继续磨,直到把白落安磨到不耐烦了开口为止,但见她拿起资料在手上,只好作罢,嘀嘀咕咕地上楼。
几人的沟通全是英文,敏敏完全听不懂,所以这些相关的东西白落安都会简单翻译出来,选择的部分交给小邱自己考虑,也让敏敏可以彻底放下心。
霍泠回到酒店后就给她发了微信。
【HL:我到酒店了。】
白落安回了一个字:“好。”
又过了一个小时,霍泠又发来信息。
【HL:我到机场了。】
白落安回了四个字:“一路平安。”
过了十五个小时,霍泠发来第三条信息。
【HL:我平安到家了。】
白落安思索片刻,又回了四个字:“新年快乐。”
霍泠垂眸看着屏幕上的四个字,久久没有动作。
他无不避免地想到元旦那晚白落安说“新年快乐”之后接的四个字。
向前看吧。
所以这次,她的未尽之意也是这四个字吗?
在M国没有说出口的拒绝,她用这几个字替代了吗?
“霍泠!霍泠!”傅晚佩加大音量。
霍泠回过神来:“怎么了?”
傅晚佩拿出一个塞得快爆炸的红包:“新年快乐!平安健康!”
霍泠放下手机,双手接过:“谢谢妈。”
傅晚佩又给张叔和赵姨分别发了一份。
“新年快乐,辛苦了!”
发完,傅晚佩拿起手机给身侧加大一号的两个红包拍照。
其中一个红包上还画着一只憨态可掬的老虎。
【新年快乐小白,这是我给你和七胖留的红包,回国了记得来拿哦。】

第116章 爸爸
阳春四月,远处积雪覆盖了数月之久的巍峨大山现在只有山顶还看得见一个小小的白尖,绿意来势凶猛,温柔将纯白和寒冷绞杀。
小邱的康复疗程暂告一段落,他的状态远超Murphy和Robin的预期,在征得两方同意之后,白落安定了春城作为小邱第二阶段的疗养场地。
春城地处西南边陲,气候条件极好,全年无酷暑寒冬,四季如春,是在宁城倒春寒肆虐的时节,旅游休闲疗养的最佳选择。
这里虽比不上宁城经济发达,但风光旖旎,景色宜人,白落安在年末的时候就在这里为小邱预约了一个名额。
霍家和陈家都经营着疗养中心,但霍泠几番暗示和陈闻时的明示都没有派上用场,白落安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搭上飞机,直接把敏敏和小邱安顿到了春城。
傅晚佩知道这件事在她回国的第四天——
敏敏和小邱是早早就独立起来的孩子,尽管是陌生的城市,但两人很快就适应下来。
白落安见了小邱的康复医生和理疗师,再和国外的团队商量看有无遗漏,三天后,春城事尽,白落安没有耽误,立马赶回宁城。
风尘仆仆回到锦澜苑已经是晚上,家里两个多月没住人,家里的空气有些沉闷,并不脏,白落安打开新风,将行李收拾好之后给傅晚佩发了条信息,说自己明天去老宅接小胖子。
收到信息的傅晚佩当即拨了个电话回来,在电话里好一通埋怨,说她见外,不把小邱送到霍家自己的地盘,却送到人生地不熟的春城去。
白落安等她说完,才慢慢解释道:“佩姨,小邱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这边是早就定好的,我只是过去现场确认一下实际情况,事情不多,所以就没有告诉你。”
傅晚佩不依不饶,“那么远多不方便啊,有什么急事过去都要很久了,还是家门口的更合适。”
她就是担心白落安为了避嫌才特意去春城。
白落安知道傅晚佩的顾虑,解释道:“小邱的手术动了骨头,宁城的现在气候不适合休养,春城呆着更舒服些,不是别的原因,佩姨,你别多想。”
霍泠抱着七月半,眼见着傅晚佩莫名甩了个白眼过来。
一人一猫一头雾水。
霍泠捏捏七月半柔软的后颈安抚:不是因为你。
傅晚佩:“那你回国总该告诉我一声啊,我好来接你啊。”
白落安打哈哈:“这次行程很急,没来得及说,一定不会再忘了。”
半月前有一架民航坠机,搜救现场惨烈无比,一百名乘客遇难,这个新闻之后,只要家里人坐飞机,傅晚佩就提心吊胆,非要听到平安落地的消息才行。
从M国到春城加上转机需要近20个小时,白落安怎么会让傅晚佩提心吊胆等一整天。
傅晚佩心里门儿清,嗔怒到:“下次再这样故意瞒着我,我就真的生气了。”
“不会了,”
“哼。”傅晚佩轻哼一声,这才问道:“明天要在家里吃饭吧?”
白落安哪里敢说不:“要的,我真的很想念赵姨的厨艺。”
傅晚佩心疼道:“我让她给你做佛跳墙。”
白落安失笑。
又聊了几句挂断电话,傅晚佩看着眼七月半:“小胖砸儿,你妈妈明天来接你咯。”
“喵呜~”
七月半听不懂,但它知道傅晚佩在对它说话,于是施施然从霍泠怀里起身,软垫踩着沙发,一步一陷,挪到傅晚佩身边卖萌。
傅晚佩笑了一声:“真乖。”
揉了两把,傅晚佩看向霍泠,才注意到他脸色有些差:“你怎么了?生病了啊脸色这么差?”
霍泠:“昨晚有事,没休息好。”
事实上,他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前两个星期M国那边说白落安在和团队商议让小邱回国修养,她很快定好了回程的时间,自知道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没能真正睡踏实过。
一闭眼就是坠机的新闻,偶尔短暂地睡眠,梦里是飞机的残骸,摩天大楼外看见低空飞机清晰可见的飞机,他总会下意识惊出来一身冷汗,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害怕飞机突然掉落下来。
白落安跨越大洋的二十个小时航程,他一刻钟都不敢闭眼,眼睛看着app上飞机的航线图半分都不敢松懈,直到航班安全落地,他才从巨大的恐慌中恢复过来。
回过神来的时候,外面晨光熹微,他坐在床上冷汗淋漓。
那束光好像是救命的良药,他的身体里重新被注入氧气。
那天上班的时候章书发觉他的不对劲私下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需不需要帮他预约一个身体检查。
他说不用。
他只是知道了,人的力量在意外降临的时候有多么渺小。
如果他的亲属在那架失事的飞机上,他也什么都做不了。
除了绝望,还是绝望,光是假设就令人难以承受的无力感折磨了他很久很久。
他更不敢让傅晚佩知道这个消息,以免她跟着一起担忧。
傅晚佩不疑有他,“注意身体,不要觉得自己年轻就可劲儿造,你今年28了,再过两年就奔三了,你以为你还和十七八岁的小年轻一样熬得动吗?”
霍泠:“嗯。”
“嗯嗯嗯。”傅晚佩看他不以为意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嫌弃道:“我那些朋友的儿子,和你差不多大的基本都当爸了,你落后别人好大一截不说,还真觉着自己是年轻人啊,还敢这么熬夜,呵呵。”
霍泠:我只是太累不想说话而已。
傅晚佩嘲讽完就去与院子里和赵姨商量明天准备给白落安的菜单了,留霍泠一个人在客厅里和七月半大眼瞪小眼。
霍泠招招手,七月半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满脸写着不情愿,但还是起身朝他走过去。
霍泠一手拎起七月半的后脖颈,但感受到巨大的重量,霍泠又用另一只手托着它的屁股,让它和自己平视。
想到傅晚佩的话,霍泠眯了眯眼,淡淡开口。
“叫爸爸。”

清晨的八点。
七月半每天由霍泠定时定点投喂,白落安到的时候,它正哼哧哼哧享受着自己的美味早餐。
霍泠这段时间的爱好之一就是看七月半进食,他觉得七月半胡子一翘一翘啃着小鱼干的样子很是有趣。
大门方向响起敲门声,一人一猫同步抬头望过去,下一秒,蹲着的人站起身,趴着的猫吐出嘴里的半截鱼尾巴。
四条腿的那个占了基因优势,跑得飞快,边跑边哼唧。
白落安嘴角噙着笑,弯下腰,双手从它前爪下穿过,将小胖子抱进怀里。
七月半叫得一声比一声软,蹭着白落安的下巴,四个爪子都在用力,抱着她不放。
白落安轻声地哄:“宝宝乖。”
霍泠三步并作两步过来,白落安像哄小孩一样抱着七月半,分出几分注意力来和他问好:“早。”
“早。”霍泠问道:“什么时候到的?”
白落安拍着七月半的背,“昨天到的宁城。佩姨呢?”
霍泠落下视线,看向拼命往白落安怀里钻的七月半,而后才说:“我妈她们在后院晨练。”
白落安挑了下眉,霍泠便主动问道:“要去看看吗?”
白落安笑了下,点了点头。
穿行在枝繁叶茂的蔷薇花圃,两人肩并肩走着,晨间的雨露凝结在叶片上晃荡,蔷薇还没有打花苞,鼻尖闻到的都是清新的草木香。
霍泠和白落安聊着小邱的手术情况,眼角的余光在她脸上流连。
距上次一见,转瞬又是一个多月的光景。
这次再见到她,霍泠发现,白落安明显比一个月前松弛了许多。
Murphy医生和他汇报手术病情的时候向他感叹,白落安心细如发,严谨认真,对小邱的病情了如指掌,一看就是背后做过大量功课。
大量专业冗长的词汇,本专业的native speaker也不一定能听懂全部,但她不仅都听得懂,连病理都了解得七七八八。
教授开夸张的玩笑说自己带的研究生要是有这一半的水准,哪怕叫他现在去死他都可以瞑目了。
说了一会儿话,白落安没有疲惫的神色,也没有再咳,霍泠才放下心来。
傅晚佩和张叔赵姨刚做完伸展运动,白落安一出现,傅晚佩高兴得声音都比平时高了两分:“小白到了啊!”
“佩姨。”白落安笑着和锻炼之后红光满面的三人问好,“赵姨,张叔。”
赵姨问道:“吃早餐了吗?”
白落安:“吃过了,赵姨。”
“再吃点吧,厨房还有早餐,我给你热点吧。”
张叔也说:“你六点钟就出门了吧,那么早哪有时间好好吃饭。”
白落安笑道:“那就麻烦赵姨了。”
张叔自荐:“醪糟小汤圆要不要吃点,我给你做,我的手艺也不差的。”
“好啊,谢谢张叔。”白落安失笑。
赵姨摆摆手:“这有什么麻烦的,等下一下就好。”
赵姨和张叔回房后,傅晚佩取下护膝护腕,走到白落安身前道:“我重新把院子装了一遍,带你转转吧?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地儿不好看,我再叫人改。”
白落安当然不可能真的提什么意见,但还是依言道:“好。”
老宅是三进三出的中式宅院,后面的院落平时不用,都封着,傅晚佩折腾的只是前院。
她精心养护的蔷薇花半分没动,花园里铺地的石板换成了雨花石小路,花圃的木栅栏重新上了漆,院子里加了两个小亭子……
傅晚佩事无巨细一一指给白落安看,连假山下面的水池里又放了两只丹顶锦鲤都找来了渔网捞起来在白落安面前混了个脸熟。
七月半闻到鱼腥味,终于舍得从白落安怀里抬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肥美的锦鲤流口水,前爪已经按捺不住跃跃欲试。
白落安轻轻拍它的头,轻声警告:“不能吃。”
三个字,浇熄了小胖子一半的热情,它踩着白落安的手臂转了九十度,看向霍泠——
它的临时饲养员。
霍泠垂眸和七月半对视,傅晚哼笑道:“还会找帮手了。”
七月半歪着头眨眼:“喵呜~”
霍泠正色道:“不能吃。”
啪——另一半热情也被浇熄。
七月半恹恹地垂下头,把脸埋在白落安怀里生闷气,白落安唇边勾起一丝笑。
傅晚佩忍俊不禁,抬手摸摸它的大头:“好啦,中午给你蒸鱼。”
说话间,张叔已经煮好小汤圆,白落安抱了七月半一阵手酸,进屋前霍泠准备把七月半接过来抱着。
小胖子背过身去不给抱,明显是记仇的样子。
傅晚佩见状,也伸出手。
白落安松开手,七月半自动往傅晚佩的方向挪。
傅晚佩得意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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