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我的前夫真香了/不装了,霍总每天都想复婚—— by乌苏泡仙贝
乌苏泡仙贝  发于:2023年12月12日

关灯
护眼

这不是很好吗?
霍泠,你到底在不高兴什么?
是不高兴她明明为自己做了那么多,却三言两语把自己的付出摘得干净?
不高兴她连普通朋友的位置都没有留给自己?
不高兴她上午才离婚下午和陈闻时聊得风生水起?
可是摘得干净是为了日后不再有任何交集,这分明是他的夙愿。
他们这几年除了工作没有任何交集,那谈何做朋友?
他们的婚姻并非事实婚姻,名义上的分开就意味着结束,如果她道德观不那么强,甚至都不用等到今天,那么遇到喜欢她的人,她回应又有什么错呢?
这个世界上再找不出第二个比她做得更好的前任。
甚至她还不算前任。
自己这个“前任,也该像她一样默不作声从她的世界淡去。
这才是他该做的事情。
离婚证和作废的结婚证被一起扔到了最底层的抽屉里锁住。
眼不见心不烦。
听了半夜的雨声,霍泠起身的时候,身体已经被夜间的寒气浸透,西装之下的躯体僵硬的冷。
第二日起床的时候,霍泠感觉自己头重脚轻,像是感冒了。
他从药箱里找出感冒药随便吞了两粒。
到了下午,他的精神愈发不济,浑身上下都疼,尤其是头,更是疼得厉害,喉咙也干得发痒,止不住咳嗽,报表上的数字模糊成长短不一的墨块,他深吸了一口气,按下内线,让章书备车去医院。
图遇接到章书的电话便在诊室等着,霍泠咳了一路,到医院的时候胸腹都咳得发疼,图遇问了霍泠症状,再测量了体温,诊断出他得了病毒性感冒。
图遇给他开了药,留他在这里打点滴。
霍泠在来的路上就开始发烧,这样的状态明显不能再回公司工作,他对章书交代了一番,让他回去处理一份紧急的文件。
幸好这段时间除了这件事之外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他正好给自己放几天假,趁此机会歇一歇。
七点左右挂完水,章书送他回了青山,房子里空荡荡的,他才知道赵姨已经不在这里了。
章书见此有些为难,图遇说要关注着他的体温,可他马上要回公司,这一来一回就得耽误很长的功夫,留霍泠一个人在这里他实在不能放心。
他扶着霍泠进卧室躺下,霍泠便开口让他回去,章书担忧地看着他,霍泠却说自己好很多了,他心里有数。
那份文件明早就要送给市政部门,实在是耽误不起,想了想,章书只好离开,下楼以后,他给傅晚佩打了个电话,说霍泠病了,需要人照顾。
白落安接到傅晚佩电话的时候正在给七月半搭猫爬架。
傅晚佩今天一大早就带家里几口人去临市香火鼎盛的寺庙祈福去了,这趟行程还有一半她的原因在。
前一天看店的时候,店里的一位顾客说这座寺庙特别灵,傅晚佩当即动了心思,定了今天一早的机票。
赵姨和张叔也时常去拜佛,于是就跟着一起去了,家里现在一个人都没有,傅晚佩说霍泠不喜欢不熟的人进他的卧室,闵言又笨手笨脚不会照顾人,陈闻时医院有两台重要的手术脱不开身,只好请她帮忙去一趟。
傅晚佩这么说,白落安只好答应下来,把手里的活计放一边,给七月半的喂食机里加了粮,设置好时间,换了水盆里的水,又巡视一圈,关好了所有的门窗。
做好一切之后,她蹲在七月半面前,不管它听不听得懂,都耐心地解释了一番。
七月半蹭蹭她的手,喵喵两声撒娇,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多讨两口猫粮。
减肥的猫猫毫无尊严可讲。
白落安抵达青山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她站在大门前,本来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足这里。

第42章 曲奇
规律的敲门声响了好一阵无人应答,白落安站在霍泠卧室的门前,犹豫了一会儿,轻轻按下门把手,推开了紧闭的房门。
屋内亮着灯,屋内的布置简洁明快,透着浓烈的霍泠风格,中央的大床上隆起一个人形的起伏,霍泠的半张脸露在烟灰色的被子外。
白落安走到床边,将霍泠苍白的面色收入眼里,他眉头难受地蹙起,双眼紧闭,睡得并不安稳,唇上却泛着病态的红。
床头上放着体温枪,药和水,白落安先给霍泠量了体温,发现他仍在发热,她转身到楼下拿了干净的毛巾浸湿之后放到他额头上给他物理降温。
章书留了言注明了药品的用量和上一次服药的时间, 刚过了不到两个小时,白落安看了眼现在的时间默默记在心里。
白落安拿了个垫子守在床前,每隔二十分钟就给霍泠换一次毛巾,临近十二点,霍泠的体温终于降下来了。
难耐的热度消下去之后,霍泠从一片混沌中醒来,他眯着眼睛缓了很久。
视线一转,他看到门半开着,屋里的光线变得暗了些,他记得他睡前开的是大灯而不是夜灯,章书从公司过来了?
正想着,门口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接着走进来一个他意料之外的人。
白落安刚刚把毛巾放回原处,再和图遇通了个电话,进门的时候没注意,走近了才发现床上的人已经醒了。
视线交汇,白落安收起脚步站定,解释道:“佩姨他们去H市进香去了,她说你生病了没人在身边,让我帮她过来看看。”
是在解释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霍泠过了很久才轻声“嗯”了一声,他睡得太久,浑身乏力,手撑在身侧却半晌都没起得来,白落安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动,霍泠喘了口气,闷闷地说:“可以扶我一下吗?”
他喉咙生疼,说这几个字的时候像在砂纸里滚过一圈,落在耳朵里哑得厉害。
白落安在他背后塞了一个枕头扶他躺下,几缕头发落在霍泠的肩膀,霍泠鼻尖隐隐嗅到几分奶油的香气。
白落安下午在实验新的食谱,出门的时候忘了换衣服,在厨房泡了一下午奶油的气味到现在仍然浓郁。
她把水递给霍泠,霍泠接过小口小口的喝着,喉咙的干疼缓解了不少。
“你还要吃一次药,我给你拿点吃的上来,吃了饭再吃药。”
白落安说完转身下楼,端上来一碗煮得软烂香甜的白粥,粥的温度正适合入口。
霍泠从下午就没有进食过,现在胃口空空的,他从白落安手里接过粥,勺子搅动白粥,却没有吃。
白落安居高临下看着他的动作,也没有出言询问,探究霍泠不喜欢粥或是不喜欢她做的粥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正想着,床上的人突然抬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我不想喝粥。”
如果不是霍泠语气里的委屈之意太明显,白落安会以为他在故意找茬以示不满。
“你想吃什么?”白落安轻声问,白粥是最适合他现在吃的,不过生病的人口味叼,总要多费些心思些,冰箱里有什么他想吃的吗?
“想吃曲奇。”
莹润的灯光之下,霍泠浅棕色的眼睛显现出透亮的水光,像琥珀浸在月光之下。他看白落安不回答,轻轻眨了眨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翻飞,像一个渴求糖果的小孩。
白落安愣了一瞬,尽管不太明白霍泠的口味怎么突然变了,但下意识把语气放得更柔和:“今天太晚了,来不及做了,你先吃这个吧,明天你还想吃的话再告诉我。”
“你亲手做吗?”
“你不想的话……”
“没有不想。”霍泠垂下头,藏住自己黯然的神情。
他的声音有些小,白落安没听清:“什么?”
“没有不想。”霍泠又清楚地重复一遍。
他在心里也重复了一遍:没有不想。
“好吧,嗯……那我明早给你做好吗?你先把粥喝了,把药吃了睡一觉,明天醒来就有了。”白落安说。
得了肯定的答复,霍泠总算开始吃饭了,一碗粥见底,白落安把药数好拿给他,这药有很强的催眠功效,很快霍泠就在药效的作用下昏昏欲睡。
霍泠躺下,自己把被子裹得严实。白落安把灯调到最暗一档,拿了空碗下楼。
“你的房间没有动过,有人定期清扫……你也早点休息吧。”
白落安收拾好厨房,上楼测体温的时候,原本闭着眼睛的霍泠突然出声。她看数值的动作一顿,垂头看着不知何时睁开眼睛的人。
灯下看美人别有一番韵味。
昏黄的光模糊了霍泠冷峻的面部线条,让他显出几分难得的柔软,那层高不可攀的气势收敛之后,俊朗便无所遁形,眼睛的轮廓十足的漂亮,鼻梁到唇唇峰有着完美性感的起伏。
病气更是让他多了几分柔弱的美感。
白落安不动声色地答应了一声。
不知道霍泠是不是记挂着这件事,听到她的回答之后点点头,才放心地任由自己沉睡过去。
谨记图遇的叮嘱,白落安一直关注着霍泠的体温,好在这一晚上霍泠没有再发热。
远处的天幕逐渐有了亮色,白落安站起身,关了房间的灯,转身下了楼。
霍泠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的痛感已经消了大半,疲乏的精神得到了足够的休憩之后,昨夜睡前的一幕幕鱼贯而入。
他又闭上眼睛,把头埋进柔软的枕头里,默默消化了许久他意识不清时露出的蠢态。
房间里空寂却不显得寂寥,他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之后深吸一口气,从柔软的床铺中起身,进浴室简单地洗漱。
身上黏腻的感觉被水流冲走,出来之后他仍感到有几分不适,病气未退,但比起前一天已经好上许多。
至少现在是清醒着的。
出来的时候他瞥了眼卧室另一侧的方向,不知道白落安是不是已经起床了。
空气里隐隐约约有食物的香气浮动,霍泠想着可能是上门做饭的家政来了,心里不禁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
果然,餐桌上已经放了早餐,照顾到病人的口味,做了一碗菌汤素面,旁边放了一碟五颜六色的蔬菜丝,还有……
还有一盘刚烤出来的曲奇饼干。
霍泠愣在那里。
白落安拿了杯水,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霍泠站在那里也没有别的反应:“醒了,过来吃饭吧。”
水也是给他倒的,水杯和大理石餐桌桌面碰撞发出一声小小的颤音。
吃饭的时候放一杯白水在旁边是霍泠一直以来吃饭的习惯,他收回视线,默默走到位置上坐下。
“你呢?”
桌上的东西全部都是一人份的,霍泠抬头问道。
白落安正把霍泠这顿要吃的药一粒粒倒进盖子里分好,闻言也没有分心:“我等会和老师一起吃。”
药分好,她从一旁拿过体温枪,霍泠见状撩起额发让她测体温。
他穿着家居服,配合的动作显得乖顺。体温数值正常,白落安彻底放下心来:“已经退热了,饭后再吃一次药,中午图医生说要过来给你复诊。你好好吃饭,这边没什么事了,我走了。”
霍泠站起身,许久才憋出一句话来:“这里不好打车,我叫人送你。”
白落安轻轻摇头,举起手机示意:“不用了,我叫好车了。”
“早日康复,霍总。”
说完,白落安没有任何留恋,转身离开。
霍泠沉默地跟在她身后,看她一步步走出大门,上了一辆车。

点成线线成面,那些逃窜的,自我否定的,逃避的感受都在这一刻凝成了滞涩的疼。
霍泠回到屋内,只剩下他一个人,家里就显得过于安静了一些。
机械地吃着面,霍泠脑子里全部都是白落安从厨房里走出来的那一幕。
这去的几年,她也是这样,为他做了一餐又一餐。
曲奇放凉之后变得酥松,入口清甜,又有一丝微苦中和了甜腻,香而不烈的咖啡味道弥漫舌尖。
霍泠不爱吃甜食,所以她做的是咖啡味曲奇。
不难理解为什么傅晚佩和顾惜,家里的人都那么喜欢她,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里,藏着她的温柔和体贴。
可惜的是过去的五年里,他统统错过了,等到他抓住线头,想要理清这团乱麻的时候,这个人已经快刀斩乱麻,离开他很远了。
他的手中抓着半截线头,清醒地看着她越走越远。
中午图遇过来给霍泠上了吊瓶,带了新的药过来。他并不知道两人现下的关系,挂完水之后准备离开的时候,他拿出两只棕色玻璃瓶对霍泠道:“霍总,我看白总不在,麻烦您把这两只补剂转交给她,让她二十四小时内喝掉。通宵伤身,喝点这个,能补救一点是一点吧。”
霍泠怔住:“她一晚上没睡?”
听了这话,图遇反而愣住了:“是啊,白总昨晚上给我打电话说您又发热了,我跟她说晚上每隔半小时得测一次体温……”
“谢谢你,我会转告她的。”
图遇走后,霍泠盯着两支棕色小瓶发了一会呆。
他没有白落安的联系方式,想了想给陈叔打了电话。
“陈叔,你有小白的联系方式吗?”
“……有?……是新的吗?……好。”
“你来我这里拿个东西送给她一下。对,现在。越快越好。”
“对……把她的电话发给我一下。”
很快陈叔就发过来一串数字,霍泠保存到通讯录。填备注的时候,霍泠在那一栏留了一个曲奇的emoji。
接到陈叔电话的时候白落安刚和殷栖分开不久。
甜品店刚营业,本金回笼需要时间,她全款买的房子,正准备买一辆代步车,手里的积蓄剩的不多,和殷栖吃饭也是为了这件事。
殷栖名下有投资公司,她不用挂名,每月接两个项目过来,至少能保证七月半的小罐头是足够的。
谈完之后她又陪殷栖逛了会街,给她选了一件称心的旗袍。
和陈叔说了地址之后,白落安算了下时间,先去了一趟店里之后才回的家。
她没有进小区,就站在门口的位置等陈叔过来。
拿到图遇给的东西,白落安向陈叔道谢,老大叔看到她很欣喜,白落安把专门去店里取的一个淡奶油蛋糕给陈叔。
她记得那陈叔家的小姑娘好像很喜欢这种口味的蛋糕。
陈叔没和她客气,叫她空了去他家里吃饭,白落安应了下来。
不能在门口长时间停车,陈叔很快就开车走了。
白落安给图遇发了消息道谢后转到小区背后的生鲜超市,给留守在家的七月半小朋友买新鲜的食材。
傅晚佩在临市呆了三天,回来的时候到青山一看霍泠无精打采模样便把他拖回了老宅养病。
霍泠身体底子好,几乎不常生病,但这一病就断断续续拖了将近半月的时间才彻底转好,让傅晚佩也跟着忧心了很久。
她把带回来的开过光平安符塞到霍泠钱包里里侧的夹层放好,叮嘱道:“听说这个很灵的,我给你和小白惜惜都求了一个,你好好带着啊,你敢拿出来别怪我大义灭亲。”
霍泠看着傅晚佩麻利的动作没有阻拦,听了她的话,他眼里闪过一丝期待:“你给了吗?我去送?”
“什么?”这没头没脑的话傅晚佩完全没听懂。
霍泠轻咳一声:“平安符,她们两人的,没给她们的话我去送。”
傅晚佩把钱包丢给霍泠,没有注意到他莫名要当跑腿小哥的反常行为:“早给了啊,我回来当天就叫了同城快递,她们早就用上了。”
霍泠:“哦。”
下班之后霍泠没让陈叔来接,自己开着车漫无目的地瞎逛。
路上拥堵的交通逐渐疏散,车轮压过路旁的银杏落叶,发出簌簌的细小清脆的声音。
不知不觉他开到了清大附近了,秋日满天的金黄,是清大独有的风景,整齐排列的银杏树染上落日余晖,美得像一幅绚丽的油画。
三五成行的路人在拍照,拍风景,霍泠将车速降下来,准备靠边停车时候,两个熟悉的人从校门走出,霍泠下意识踩下刹车。
白落安手上抱着一束向日葵,陈闻时微微低着头给她讲着什么,哪怕隔了一条街的距离,霍泠也能看清白落安在陈闻时说完之后露出的笑意。
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愉悦轻松的笑。
霍泠慢慢握紧方向盘,盯着对面的人看。
有落叶旋转而下,掉在白落安头上,陈闻时顺手拿走,两人亲密自然的姿势和街边的情侣没有分别。
陈闻时举着落叶,笑道:“记不记得有段时间,有一部韩剧很火,里面有个片段是男女主在银杏树下,男主说接住了银杏落叶,你的愿望……”
他忍笑道:“愿望就会实现,所以那段时间这条街上多了很多专门来接树叶的人。”
白落安想起这件事也笑了,那年这部韩剧爆火,这个梗连她这个两眼不闻窗外事的人都听过,不仅是银杏树,那阵子大家已经魔怔到看到落叶就要伸手抓一把的地步。
她笑:“其实要抓到也挺难的。”她松开一只手,向前随手一抓,然后一片黄灿灿的叶子稳稳落在她掌心。
陈闻时忍俊不禁:“许个愿吧,小学妹。”
白落安把叶子放进花里,叹了口气道:“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七月半不要再长胖了。”
“我觉得它长胖不是自己的原因,或许是你的名字没有取好,你换成七月瘦试试。”
“不了吧,师兄,这名字不太好听……”
“不要嫌弃难听,你要相信神秘的力量……”
两人说笑着走远。
霍泠敛着眉头,手指关节因为用力微微泛白。
他们相携而去的画面几乎看得霍泠心头一凛。

夕阳霞光下并携而立,相谈甚欢的两人并未发觉一辆黑色的奔驰跟了他们一路。
从正门绕到南门,银杏树的黄逐渐被绿意替代,白落安的店就在下个路口的位置。
其实从校区横穿过来要近很多,是陈闻时提议到这条街看银杏两人才舍近求远,绕了这么一大圈。
白落安在校的时候的确没有好好看过这个地方,陈闻时这么一说,她立刻就答应了。
霍泠看着两人走进一家招牌上写着七月半的店,过了一会儿陈闻时手里拎着一个素白的盒子出来,坐上自己的车离开。
霍泠记得每个周五是陈闻时值班的时间,看样子是给同事带吃的回去了。
虽然是第一次过来,但霍泠对白落安的店已经不陌生。
傅晚佩,顾惜,陈闻时都在朋友圈转发过,还有吃过一次就彻底被味道俘获的闵言,也当过她的自来水。
他知道包装盒上印的那只简笔画小猫画的是七月半,出自白落安之手。
他知道试营业效果不理想,因为附近甜品店和奶茶店很多,同行竞争很激烈,七月半因为用料好,价格在这一条街上偏高一些,与其他店里低廉的价格相比没有任何优势。
还是白落安特意推出了一款定制水杯,消费达到相应数额之后就免费送杯子,购买饮品的时候自带杯子每单会有相应的折扣以此来培养七月半顾客的消费习惯。
不到一个星期,店就有了人气,而白落安在校内被人偷拍之后挂在表白墙,更是让七月半在清大被熟知。
白落安那张照片火到什么程度呢?就连外校的顾惜都看到了,知道清大新开的那家甜品店老板是个大美人,回家把这件事当趣事讲给傅晚佩听。
那张照片霍泠看过,白落安是个吝啬笑意的人,注意到偷拍的镜头,她看过来的眼神凌厉淡漠,整个人像一尊没有感情的冰雕,还是顷刻间就能把人冻死的那种。
其实远不如她笑起来的样子好看,但这样凌人的冷反倒吸引了一众正值青春的男男女女,误打误撞给七月半打出了响亮的名头。
霍泠停下车,熄了火,松了安全带,就这样盯着人来人往的地方看,看到华灯初上,看到店里从人满为患到零星几个客人走掉。
玻璃墙后有店员打扫的身影,然后灯关了一半,这时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走了出来。
霍泠注意到男孩的脚是跛的,走路左右摇晃,另一个女孩挽着他的手,配合着他的步调,走得很慢。
像是一对情侣。
两人转过身,这时白落安走了出来,两人向她挥手,动作幅度很大,像两只快乐的鸟儿扑棱着翅膀。
白落安笑了一下,挥手和两人道别。
女孩骑上一辆粉色的小电驴,把同样粉色的头盔递给男孩,趁着他戴头盔的时候,女孩再次向白落安挥手,才载着男孩离开。
白落安站在店门看着两人的身影远去,重新回到店里,不一会儿,店里的灯全熄灭,她抱拿着下午抱回来的那束向日葵和另外三人走出来。
锁好门之后,几人分开。
白落安踩着路灯的光,慢慢走着。
霍泠一愣,赶紧发动车,压低车速,隔着很远的一段距离跟着。
不知不觉又跟了一路,直到白落安走入小区,看到门口的道闸霍泠才仿若回过神来一样,紧急调了个头离开。
过了一小会儿,白落安从小区保安的值班亭背后走出来,盯着霍泠离开的方向面露不解。
不过很快她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一开始察觉到有人跟她的时候她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几乎以为是以前得罪过的什么人,不过她从路边反光的玻璃观察出来跟着的车是霍泠的时候,悬着的心了地。
虽然霍泠尾随她这件事让她觉得荒诞无比,但以他的人格品行,应该做不出什么别的事了。
再者,她和他已经两清了,难道霍泠是突然想起来五年前两人睡过一觉,要她弥补他的精神损失吗?
可这件事她也不好过,他再有不满,自己也还不了,只能当作两清。
到家的时候七月半热情地在门口迎接,嗲声嗲气地叫,但白落安摸了它两把之后就在房间里就走来走去忙自己的事情了,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它空荡荡的食盒。
它耷拉着脑袋默默爬到猫爬架上,看着窗外的灯火阑珊思考猫生。白落安看着故意背对着自己的七月半无奈笑了。
这猫是她七月中旬的时候,刚回镇上的第一天捡到的,那时候它小小一团,正在被其他野猫撕咬,被咬得浑身是血,伤痕累累。
她抱起它的时候它已经快喘不上气了,送到宠物医院的时候医生都说伤得太重没几天可活了。
白落安在安置它的小床前沉默了很久,摸着它没受伤的前脚说如果它能活下来,以后就和她在一起,不会再有猫欺负它,不必再让它受伤,它今后的每一天都不会挨饿受冻。
她会一直保护它,把它当作家人。
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她的话,还是她口中的话对它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七月半硬生生挺过来了,有几晚上伤口感染发炎,在鬼门关走了几圈,但到底还是撑下来了。
也是因为救它的时候小家伙太可怜了,所以前一阵白落安对它格外纵容,它只要撒娇卖萌讨吃的,她就会给它吃的,结果让一个才不到半岁的小橘早早觉醒了血脉基因,尝到了减肥的痛。
收回视线,白落安把注意力集中到手中的资料上。过了一阵,她察觉到大腿边靠了一个热源,她垂眸看去,生闷气的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过来了,窝在她身边睡得正香。
咕噜咕噜打着呼噜。
白落安轻轻碰了碰七月半柔软的毛,触及到一手的暖。
当白日的热度散尽,草尖上开始凝结露水,风不是刺骨的寒,但带了湿意拂过脸颊,仍让人感到不适。
灯下的有迟暮的小虫子还前赴后继地扑往光源,霍泠盯着这一幕,陡然生出无边的寂寥。
他不是迟钝的人,这段时间以来的种种反常已经让他证实一个事实。

寒气入侵, 刚痊愈的身体不适应这样的冷,霍泠狠狠咳嗽了两声。
在心里的猜测终于浮出水面那刻,他没来得及体会心脏饱胀的情绪,脑海里瞬间想起闵言说过的那句话。
他说:“你这好不容易才回归单身结果刚离婚就发现自己根本不想离婚的话那也太惨了。”
还想起他回答陈闻时的那句“不介意。”
他真的能像说的那样不介意吗?
陈闻时从小就活得规矩板正,私生活干净没有风流债,人品好,温柔体贴,家世优越,长得并不比自己差多少。
一直以来好像前赴后继扑在自己身上的人居多,可单论喜欢,陈闻时这样的才是女孩们真正理想的另一半。
他总是不说这些年单身的原因,现在看来就是在等白落安。直到他和白落安彻底分开,他才吐露自己的感情。
这样周到妥帖的人,和白落安真的很相配……
回答的时候他的迟疑今天有了解答,他介意,他介意得要死,他不想看到两人那么亲密地走在一起,不想看到白落安和他说笑,不想周围的人用惊艳的眼神看着他们……
霍泠双手交叠,头垂着,脑子里无数个画面回溯。
一会儿是白落安离开前几次交锋,她看着自己面无表情的脸和淡漠的眼神,一会儿是旁人口中谈及的她。
最后想起来的是五年前,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掷地有声的那句“喜欢。”
是了,她喜欢自己。
霍泠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里重新聚起了光。
白落安不是妄言的人,她说喜欢那就一定是喜欢,更何况这五年里,处处都是她喜欢自己证据。
他们之间的开始并不愉快,他不是为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找借口开脱,他只是觉得自己情有可原,罪不至死,还有征得原谅的资格。
未来他会用尽全力弥补蹉跎了她喜欢的这五年。
他会全力回应她的喜欢,做一个合格的丈夫,爱护她,疼惜她。
离婚不是结束,而是他们之间新的开始。
他很明白自己有多沦陷于她的温柔,又有多么不舍,窥见了那样坚韧的灵魂之下的柔软,他怎么甘心放手。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