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发家从七零开始—— by走月牙
走月牙  发于:2023年12月11日

关灯
护眼

“多谢称赞。”宋满冬婉拒了,“只是我现在有更想做的事情,等将来我想开饭店了,一定联系您。”
陆许山抽空道,“满冬可是要开食品厂的人。而且她很厉害的,用不上你帮忙。”
陆爸爸没说宋满冬,但对陆许山可就没那么客气了,“人家可不像你,叫你读个书跟要你命一样。”
陆许山脸上一黑,“本来就是……”
他还想向宋满冬求助,希望自己的朋友能帮自己一把。
可惜宋满冬跟陆爸爸想法一样,陆许山最好还是回去读书。
他不是真的什么也做不了,凭他能把化肥鼓捣出来,就说明他是能动脑子的人。
如此更不能叫他懈怠。
宋满冬甚至发出“恶魔”般的低语,“即使你留在这儿,我也不会做你的饭了。”
这可真叫陆许山眼前一黑。
姚娉婷和徐清的厨艺就跟他的成绩一样,一如既往的烂。
宋满冬又道,“不过你好好读书,下次来,我肯定会烧上一桌好菜待客。”
陆许山为难纠结,最后还是磨磨蹭蹭的跟着他爸走了。
车子里没什么父慈子孝的画面。
陆爸爸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不见,看起来跟陆许山有了几分相似。
在陆许山企图从火车站跑掉的时候,他才叫住了陆许山,“你想跑我可以不拦你。”
“但是,你难道想每次都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才开始努力?”
陆许山脚步迟疑了下,嘴硬道,“我只是去上个厕所。”
也正如他所说,上完厕所,就踏上了回程。
七月底,麦收结束,种上了红薯、玉米。
赵胜男也离开了。
跟着离开的是姚娉婷。
张兴旺之后,河东大队再一次得到了大学生推荐名额。
不过这次不是姚娉婷报的名,而是大队上的人默默地把她投走了。
姚娉婷知道的时候,大学的通知书已经递到了她的手里。
在讲台下坐着打毛衣、纳鞋底的婶子们玩笑道,“姚老师,我们这算不算是毕业了?”
她们如今会的已经不止是自己的名字了,还懂了许多事情,知晓了姚娉婷她们的付出有多伟大,更不愿她留在这里了。
“你总说我们应该多学点儿东西,见见外面的风景,可姚老师你也该去看看。”
“你才十九岁,比我们更应该去看外面的世界。”

直把姚娉婷说的嗷嗷大哭。
她以为自己日复一日的站上讲台, 是为了救河东大队的人,没成想竟是在救自己。
教这些成年人是不能用跟小孩子一样的办法,她需更费心去调动她们的积极性, 还得处处留心大队上的生活需求,化用其中,调动大家的积极性。
这些东西并不容易整理, 她磕磕绊绊的做到今日, 仍觉得不够。
却没想到自己眼里还需要多多学习的众人, 也给自己上了一课。
这些婶子们说完, 又取笑起姚娉婷,说她孩子气、哭鼻子。
姚娉婷带着通红的双眼, 又认认真真告诉她们, 不能这么笑话人。
院子里闹作一团。
在宋满冬身旁等着换泡菜的婶子、姑娘们也积极道,“宋知青,下回我们都投你。”
“可惜咱们大队分的名额少, 要不然都送你们去读书。”
河东大队的名额可称不上少了。
东风公社整个公社今年也才两个,他们大队占一个,公社占一个。
这估摸着是因为河东大队这两年稳步提升,给公社争光, 也带动了周边其他大队。
下一回怎么也得一年两年了, 不过宋满冬还是提前拦了一下, “我比她们年长几岁, 对读书没什么执念了。”
“我现在就想着把咱们大队的食品加工厂做起来,将来自己当家做主,不比她们去读书差。”
要不是赵胜男提前走了, 今年最先被推出去的肯定是她。
不过姚娉婷也确实值得, 这些投票的主力军, 可都是她一手教出来的。
余下的知青里,方宛还是怕她身份有影响,徐清则是有别的秘密要坚持留下。
要她来选,下回不是江志农,便该给王希娜。
至于其他知青——同宋满盈一块儿来的那批,实在倒霉,来的头一年便遇上水灾,几个月没吃饱,到来年才缓过来,但也叫那件事给吓怕了。种地囤粮,自顾不暇。
第二年,东风公社都没分配知青。毕竟河东大队是缓过来了,其他大队还手忙脚乱呢。
直到今年,才分了新知青过来,听说过几日到。
宋满冬思索着,手下没停,继续给大家捞泡菜。
如今粮仓丰裕,手有余钱,河东大队上的人也都舍得在吃上面花心思了。
她回来没多久,就有人馋她做的泡菜,询问其今年做不做。
闲来无事,宋满冬便顺手做了。
这一做就没个停歇的时候。
“喜娟说炸红薯更好吃。”
“是咱们地里种的那种红薯吧?”
“好像是北红六号。”
宋满冬一心二用,把手里的碗递回去,点着头,“对!是北方研究所推出的新品种,在别的县别的地方种过。”
“虽然产量不高,但味道很好。”
几位婶子点着头,“这我们知道,胜男说过,种了有大用处。”
“难不成是做炸红薯?”
宋满冬卖了个关子,“等秋收之后,大家就知道了。”
在如今一众追产量的种子里,北红六号算是十分特立独行的了。
这个品种的红薯远不如河东大队往年种的白色红薯产量高,个头约莫只有成年男性的手掌长,细细的。
但薯如其名,掰开芯是红色的,吃起来黏糯香甜。
直接生吃都没问题。
炸红薯做泡菜,只是其中之一的用法。
宋满冬还想拿它做别用,也就河东大队如今麦子和玉米大获丰收,才会同意种一批北农六号。
这红薯是贺新云找到的,也是她从怀安县食品厂带走的。
今年春天便托赵胜男去搞这个红薯种了。
打了几年交道,粮种站的人对别人是信不过,但对赵胜男可不怀疑。
叫赵胜男和河东大队的代表立下盈亏自负的条子,没几天就把粮种给他们带过来了。
宋县长的吩咐粮种站的人会做,但赵胜男也自有其法。
宋满冬想着便有些出神。
赵胜男走的那日,起了个大早赶火车,是从宋满冬骑自行车送她去县城的。
河东大队上知道的人没几个,过来两日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而后从大队长口中得知她离开的事情,一个个的懊恼的不行。
这回姚娉婷是无论如何躲不过她们的眼睛了。
离开前两日,知青点的人便络绎不绝。
姚娉婷一面奋笔疾书,一面收下大家送来的心意。
而她的行李,已经两大包了。
李婶儿给她煮的鸡蛋,王婶儿给她纳的鞋底,张家送来桃子,陈家送来新麦……
一个个殷切叮嘱,全然忘了姚娉婷这趟是要先回家再去大学报道,都当这是自己亲人远行呢。
姚娉婷则是再理自己的教案。
她还准备了几个月的内容,如今她是没时间教了,但能托付给其他人。
上一批知青和新来的知青都蠢蠢欲动,想接过这“美差”。
不过张大队长早就做好了预防,直接把这差事放给了小学老师。
他们同姚娉婷当初一样,傍晚再抽出一个小时教导大队上的人,相应的,大队也再给这些老师们的待遇提一点儿。
离开的前一夜,姚娉婷还在写,后来也没回床上,眯了一会儿,就提着东西要离开。
徐清他们打着哈欠,一同帮姚娉婷提着行李送出来。
大队上坚持要用拖拉机送姚娉婷离开。
东西放在车斗里,宋满冬坐在拖拉机前面,身侧是河东大队的拖拉机手。
今日开的路比较远,叫这位拖拉机手既害怕又兴奋。
晨光乍泄,投了一缕过来,拖拉机便轰隆隆的启动。
姚娉婷扶着自己的行李,正望着初升的太阳,忽闻后面传来声音。
她转过头去,层层叠叠,竟是站了许多人,远远的冲她挥手,“姚知青!”
王希娜混在其中,看大家说不出什么话,便带头喊道,“一路顺风!”
害的姚娉婷在车上又哭了一回。
不过这次没人笑她了。
送走姚娉婷,知青点上冷清了几日,大队上也好似被阴云笼罩着。
但该做的事情都还在继续进行着。
而今趁着农闲,张大队长又批了大家回家探亲的假。
宋满冬今年也找张大队长开了介绍信,不过不是回家,是去云南。
上次与陈敬之见面已经是去年冬天。
也非过年,他跟别人错开回来,在她宿舍住了几日。
她白日上班,下午回来,两人见面的时间着实不多。
在一起的时间,还没陈敬之来回坐火车的时间长呢。
宋满冬便想着现在同陈敬之见了面,今年过年叫陈敬之回家多陪陪赵奶奶。
赵奶奶虽身体硬朗,但毕竟年岁已高,不知还能跟陈敬之再一同过几次春节。
当然也有另一重原因,要是她真的把河东大队食品加工厂办起来了,那往后只会比在食品厂的时候更忙。
到时候陈敬之千里迢迢回来,还是只能在家里等她忙完。
她并非心软之人,但实在对陈敬之亏欠良多,总觉不安。
宋满冬没带什么重物,只带了这些日子晒的干菜,还有拜托徐清做的药膏。
她没去过云南,这个在地图最为西南的地方,连书上都鲜少描绘。
她只从陈敬之的口中窥见过那一面。
出发时是八月末,河东大队还是艳阳天,晒得人满心焦灼。
可在云南下了火车,宋满冬明显感觉到凉风的气息。
她掏出薄外套披上。
陈敬之同她说过,这里的阳光瞧着不刺眼,暖暖柔柔的,但却是个狠角色,不能不防。
陈敬之正在训练,听见传声说有人来找自己,磨蹭了半天,安排好其他人才不慌不忙的走过来,“谁啊?”
他问话时,心底过了一遍人选。
总不会是赵胜男上门讨债吧?反正绝不会是宋满冬。
正想着,漫不经心抬眼,对上了宋满冬的目光。
愣过之后,陈敬之飞快转身。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11-25 05:45:28~2023-11-25 23:58: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咪兔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陈敬之怪异的动作没逃过宋满冬的眼睛。
她左右看看, 等候在会客室的明明只有她,陈敬之在躲什么?
觉得奇怪,宋满冬便直接问了起来, “怎么了?”
陈敬之懊恼开口,“你怎么突然来了?”
他想躲开宋满冬的注视,转过了头, 但又因许久未见, 实在想念, 眼睛又控制不住的往后瞥。
整个人处在一种拧巴的状态之下。
宋满冬同他简单讲了情况, “张大队长给大家开介绍信回家探亲,我正巧有时间, 也托他帮我开介绍信来看你。”
陈敬之倏地转头, “食品厂出事儿了?”
“食品厂好好的。”宋满冬笑了下。
陈敬之挑明道,“我问的是你。”
若是还在研发车间工作,宋满冬即便有空闲时间也不会是来找他。
“我也好好的。”宋满冬先答道, 而后才说,“我心中有旁的打算,等回头同你细说。”
“总之,离开食品厂是没吃亏的。”
“不过你躲我做什么?”她这会儿才问起来陈敬之。
经她一提醒, 陈敬之又把头转了过去。
数秒之后, 回过头来, “你没觉得我有哪里不太一样?”
宋满冬认认真真, 从上至下扫了一圈,迟疑片刻,还是问他, “哪里不一样了?”
她瞧着同从前也没什么不同。
陈敬之这才正面朝她, 只是神色郁郁。
一副想说, 又不肯说的模样,别扭了一阵儿,才道,“我先带你登记一下身份回宿舍。”
陈敬之的宿舍在家属区,说是宿舍,其实也算是一套房子了。
他们是一个团直接过来的。
团里的人都知晓他有个感情很好的对象,估摸着结婚也就是这两年,当初还要给他分个大点儿的房子,想着往后生了孩子也方便。
以他的职位和数次的立功的表现,足以分到个三室一厅的大房子。
不过陈敬之还是跟隔壁营的营长换了下,那位营长带着妻儿母亲一并住在这里,两室实在住不开。
后来又同其他人换了几次,最后住的是顶楼的单人房。
房子一室一厅极为简洁。
只是宋满冬进门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陈敬之将她的行李放在桌上。
宋满冬想起里面的东西,“我带的除了几件衣裳,都是吃的。”
理应放在厨房。
这么说着,她打开包,从里面拿出干菜朝厨房走去。
陈敬之正给她倒水,闻言指了路,“右边那间……”
说话的时候宋满冬已经推开了门,也终于明白那股异样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这套房子竟与她那间屋子的布局一模一样!尤其是厨房。
一般来说,客厅都是比厨房大的。
但她跟贺新云住的一室一厅都是厨房更大一些,毕竟她们最常待的地方就是厨房了。
做饭的木板有两个,一个专门揉面的大面板,一个则是切菜做旁的东西。
还得有不同大小的灶台和烤炉,另有一个极大的储物柜。
宋满冬朝右一转,就看到了抵着屋顶的柜子。
同她的厨房不一样的是,这柜子里没塞那么满,基本上都是空的。
看完厨房,再看客厅,便差不多都给它们对上了。
陈敬之好笑又无奈,他这是照着宋满冬房间一点一点改的,原以为宋满冬一进门就能认出来的,没想到宋满冬竟是看了厨房才反应过来。
但回忆起去年他在住宋满冬那里的日子,这倒也不意外了。
“你怎么把房子改成这幅模样了?”宋满冬摸着厨房里的东西,神色间带着怀念。
她在食品厂的宿舍住过近三年,算是她难得自在的时候了。
在宋家她是没自己的空间的,后来到知青点,也是跟别人同住,虽然早已习惯,也同赵胜男她们关系亲密,并无争执。
可自己一个人住时,才敢全然放松下来。
陈敬之把水杯递给她,也看向厨房里的陈设,“我也不知道下次再跟你见面是什么时候,所以给自己留个念想。”
那段日子,宋满冬去上班,他就在家里摸索。
不过他能出力的地方实在不多,坏掉的桌角、活了的凳子腿,宋满冬都会修理,灯泡也能换,其他家务更是料理的井井有序。
真要说有什么麻烦的话,他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人,带来的才是麻烦。
陈敬之一直都知道即便没有自己,宋满冬的生活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但偶尔还是会生出挫败感。
甚至还担忧起来分别之后,宋满冬会不会跟其他人在一起。
毕竟他对宋满冬而言,实在没什么作用。
叫宋满冬千里迢迢来看他,那可是给宋满冬添麻烦的事,他更是不敢。
寄过去的信里也只能说他们训练很忙,连写信都是挤时间。
唯一能给他慰藉的,便是这件屋子了,叫他回想着同住的那几日,宋满冬对他还算满意。
宋满冬隐约能猜到他的想法,但经陈敬之的口确定,心底还是有些愧疚的。
她注定做不到像其他军嫂一样,放弃自己的一切,追随在家属身边。
还反过来要陈敬之这种大忙人为此奔波。
但不管心底如何触动,宋满冬都做不出冲动的决定,连哄骗陈敬之的话都说不出。
她如今要做的食品加工厂只能在河东大队,哪怕是河西大队都不行,隔了半个国家的云南更不合适。
河东大队如今的氛围、环境,是赵胜男她们精心花了三年经营出来的。
很难再遇到像她们这样愿意费心费力费时的人了。
宋满冬思索过后,从现实出发,“不然我们结婚算了。”
“嗯。”陈敬之下意识的点着头,等她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慢半拍的发出疑惑的声音,“啊?”
原本倚着门框的肩臂同门分开,他缓缓站直了身体,难以置信的看宋满冬,“满冬,你刚刚说什么?”
“如果咱俩结婚了,你也就不用两头挂念。你休假时,我们一同回去看赵奶奶。”宋满冬越想越觉得合适,“不然你每年的假期哪里够两边跑?”
叫她年年来这里也不大可能,食品厂今年是还没做起来,一旦忙起来,她也很难抽出这么长的空闲时间。
陈敬之沉默了片刻,“回头再说吧。”
“你从那边过来也累了,先洗个澡,休息一下吧。”
宋满冬惊讶的看他,“你不愿意么?”
陈敬之本就心里难受,她一追问,便没忍住,“跟你结婚我当然是愿意的,但我不想是为这种事。”
“连结婚都是为了方便,你同我处对象是不是也因为觉得跟我在一起方便?”
换个人也一样?
陈敬之堪堪止住后面的话,深吐一口气,跟瞪大眼睛的宋满冬对视数秒,“浴室能直接洗澡,你先休息吧,我去食堂看一下有没有午饭。”
他说着转身离开。
生怕跟宋满冬吵起来。
他是觉得难受,但可没想过跟宋满冬分开。
可现在脑袋嗡嗡的,不受控制,还是先冷静一下再聊吧。
宋满冬只走了两步,停在厨房门口,慢吞吞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陈敬之都到门口了,迟疑起来,怕她说出什么自己听不下的话,可又好奇她会怎么说。
宋满冬跟他保持着距离,说出自己的想法,“处对象本就是件麻烦事。”
“原本许多事情自己做决定就行,可有了对象,就不得不考虑他。”
陈敬之低声嘟囔了一句,“你觉得我影响你了?”
“当然。”宋满冬点头。
陈敬之气冲冲的就要走。
宋满冬话音一转,“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没想过跟你分开。”
陈敬之眼睛瞥了过来,“真的?”
宋满冬看他介意的样子,只好多说了几句,“我要是真觉得你烦,就不会提议结婚,而是提议分开了。”
陈敬之的脑袋彻底转了过来,“可这太草率了!”
“我们若是结婚,应当是因为互相喜欢,应当是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走在一起,得吹锣打鼓,叫旁人知道新娘子是你,新郎是我。
而不是轻飘飘的一句结婚,就这么结束了。”
宋满冬想,幸亏自己一时口快说了出来,她知晓陈敬之想办婚礼,但听着陈敬之的样子,可不是简单吃顿饭,恐怕有的折腾。
不过眼下还不敢说自己的想法,先劝着陈敬之,“只是先领证,便宜行事。办酒当然也要,待咱们有了空闲……”
陈敬之,“你哪里有空闲?”
“总会有的。”宋满冬心虚道。
不过也只短暂的虚了两秒,又反过来问陈敬之,“那若是一直等不到,就一直不结婚?”
陈敬之不吭声了。
宋满冬还得哄他,“结婚的人是咱俩,只要咱俩放在心上就行。”
“我肯定会认认真真对待这事儿的,你要是觉得不行,那这次就算了,等你准备好了再说。”
陈敬之较劲儿道,“我比你还认真。”
宋满冬顺势道,“那今天去把结婚证领了?”
陈敬之又不说话了,两条眉毛拧在一起,看得出十分纠结。
宋满冬瞧着觉得好笑,分明在旁的事上都不做犹豫的,就连当初救灾的时候,也脑袋清明,决定下的飞快,怎么这会儿领个证要难为死他了?
但转念一想,这又意味着陈敬之是当真很在乎两人的事情,眼睛里调侃的笑意转为柔情。
“日后再提吧。”她也不再为难陈敬之,抬脚朝桌边走去,打算先洗漱一下。
“不行!”这回陈敬之倒不迟疑了。
他刚反应过来,要是回头宋满冬反悔了怎么办?
于是他只能咬牙,“现在先把证领了。”
宋满冬,“现在?那可不行。”
陈敬之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你后悔了?”
“我得先洗漱一下啊。”宋满冬拍拍自己的包。
她坐了两天的火车,即便是卧铺,如今也是满身憔悴。
“哦。”陈敬之闷声点头,也不提打饭的事情了,在客厅坐下,等她洗漱。
宋满冬也不拖延时间。
一边洗澡一边想着待会儿上哪儿吃饭。
洗完出来,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长发。
陈敬之十分顺手的接过了这个活。
他在宋满冬那里住的时候,也常常帮宋满冬擦头发。
冬日天冷,头发不容易干,用毛巾擦过之后,他还举着在火上烘烤了一会儿。
现在倒是有些怀念那时候了。
不考虑什么时候结婚,也不想分别后的日子,只两人依偎在一起。
头发还未彻底晾干,陈敬之便催促着宋满冬一同出门了。
宋满冬还想等头发干了梳成辫子,陈敬之已经抢先道,“这样也好看。”
他这话不作假。
宋满冬的头发又黑又直,发质偏硬,一半落在身前,一半垂在身后。
没有留时下女同志们喜欢的头帘,而是露出饱满的额头。
不比扎成辫子时干练,多了几分温婉。
配上浅蓝色的斜襟褂子,瞧着像是书上描绘的女学生。
宋满冬心里笑他主意变得快,但也不刻意拖延,带上证件便跟陈敬之一同去办手续。
到了地方,才发现办不下来。
她落户河东大队,得河东大队开证明才能结婚。
陈敬之这边也卡着,须得回到陕南才行。
陈敬之黑着脸进,但出来时脸色更黑了。
宋满冬提议结婚时,他别扭着,可真没结成,更叫他难受。
宋满冬忍了忍笑,还得安慰他,“待过年时,你回去看赵奶奶,我这边也尽量请大队长开介绍信,时间能对上便结婚。”
宋满冬心底是觉得问题不大的。
张大队长同她们关系亲近,也对她们放心,介绍信开的很爽快。
就算县里发公告不许过年时给知青们开探亲的介绍信,她略略错下时间,也能抽出来几日的。
不过在陈敬之这边话不能说太满,可不能再叫他空欢喜一场。
是的,虽然陈敬之来时黑着脸,但宋满冬知道他还是欢喜的,连衣服都偷摸换了。
陈敬之一路都闷闷不乐,却没忘记午饭的事。
不过既然出了门,他也就没带宋满冬回去吃食堂,而是拐到了老乡家里。
同人一通解释,才带着宋满冬等午饭。
农家没那么多讲究,直接在院子里就开始杀鸡了。
宋满冬方才大概听了其中的意思,是要做鸡,便仔细瞧着。
等锅子上炉,她便认出来了,今日这主菜是汽锅鸡。
汽锅的特征十分明显,往往是陶锅,出自云南的陶锅最为出名。
锅底铺姜片、葱段,再放鸡块和盐,将汽锅落在砂锅上。
不必过多的调味,也不加一滴水,等待鸡肉蒸熟就可以。
这个过程较为漫长,汽锅鸡蒸上,老乡才去另一头烧饭。
宋满冬闻着味道就猜出了今日的午饭,是锅巴饭。
锅巴饭的锅底是要抹油的。
她没非要动手,而是坐在葡萄架下,看着院子里汽锅鸡,偶尔也仰头看看垂下来的葡萄。
负责做饭的婶子热情的要给她剪一串儿尝尝,被宋满冬拒绝了。
“我只是瞧瞧,不馋它。我家里也种了许多,今年吃太多了。”
宋满冬隐隐回忆起那几日,嘴里泛酸。
葡萄实在是惊人的水果,一根葡萄藤能爬满一屋顶,其中有会坠下来许多串。
江志农怕葡萄活不过来,当初陆陆续续捡回来了许多根。
没成想都活过来了。
后院的棚子顶上爬的全是葡萄藤。
而这些葡萄还一窝一窝的成熟。
有些今日还是青的,明日再看,已经紫溜溜的了。
吃了几日,都有点儿吃怕了。
宋满冬无奈,挽起袖子酿了两缸酒,才算缓过来。
如今再看见葡萄,都不用尝,嘴巴里已经有味道了。
又酸又甜,味道直冲脑袋深处。
酸的人一个激灵,但过了劲儿,又口齿生津,欲罢不能。
就是牙齿受罪的很。
待婶子回去继续忙碌,陈敬之才从她口中知道了河东大队如今的情况。
也知晓了赵胜男去读书的事情。
陈敬之赞同的点着头,“是该叫她去读点书,沉淀一下。”
河东大队如今势头大好,大队上的人又对赵胜男十分感激,他有些担心赵胜男骄傲起来。
“胜男如今可不一样。”宋满冬笑道,“等下回你见了她,肯定要大吃一惊的。”
这两年赵胜男跟宋瑾接触的多了,也学到了许多东西。
比如有些事坚持可以成功,但还有捷径能走。
聊起天,时间就过的快了许多。
汽锅鸡端上来时,还咕嘟嘟冒着泡。
上面漂着一层油花,但汤底清亮,香气扑鼻。
再尝一口鸡肉,爽嫩弹牙,叫人眼前一亮。
鸡肉脱骨十分顺利,但肉却保持在嫩滑的状态,这是十分难得的事儿。
而关键就在锅上。
吃过饭,一同走回宿舍时,宋满冬又问起来陈敬之这两日的训练任务,得知他是请假出来的,又催他早点儿回去。
“我能在这儿住一周呢,你照常训练,等晚上回来咱们再一同出去走走。”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