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发家从七零开始—— by走月牙
走月牙  发于:2023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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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宋满冬应着,没时间跟他们聊天,匆匆跟着凶悍婶子去她家帮忙了。
进了院子鸡鸭叫声不停,还有猪哼哼的声音。
左右两侧皆是房间,一间连着一间,挨着墙放的农具、杂物,还有一张石桌、几个木墩子做的凳子。
瞧着就是寻常的人家。
听见动静,屋里走出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头发花白,脚步迟缓,“谁啊?”
宋满冬跟她目光对上,才发现这位似乎眼睛不太好了。
“娘,是我。”凶悍婶子在厨房里高声应答,“我带宋知青来帮忙腌点儿豆角。”
“好好。”老太太点着头,自己摸索着坐了下来,“那你们忙。”
宋满冬心下叹了一声,先教起凶悍婶子腌豆角。
换的菜基本上都是野菜,瞧着倒是挺大一篮子。
凶悍婶子拿出来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又往里塞了一把。
“没事儿,菊兰婶儿,这些够了。”宋满冬拦了她一下。
菊兰婶儿送她往外走,正巧撞见邻居拎着午饭往家回。
一瞧见那股怯懦的样,宋满冬就知道这是谁了。
陈老二媳妇瞧见她拎着菜,嘴巴动了下,刚要开口,菊兰婶儿直接一个转身挡住了她,推着宋满冬走,“满冬你赶紧回知青点儿吧,可别叫不要脸的给缠上了。”
“菊兰姐,你咋这么说我?”陈老二媳妇一脸委屈相。
宋满冬可不掺和,脚下飞快溜了。
她回知青点,刚把菜放下,便有人来敲门。
还不是一个两个,要不是来换酸豆角的,要不就是来找她上门教腌酸菜的。
拿的菜五花八门,居多的还是野菜。
宋满冬全都收下了,忙的脚不沾地。
连回来休息的赵胜男他们,也不得不出面帮忙。
不过他们也就只能在家里按着宋满冬说的比例,给大队上的人捞豆角、萝卜,腌豆角她们还不会呢。
忙到下午上工,人才少了些。
宋满冬赶紧把换回来的菜分门别类放开。
青绿的叶子菜今天都要给收拾好,放久就蔫了。
她从中挑出了些准备晚上做了吃,余下的挑拣了嫩点的切了喂鸡。
嫩的菜喂鸡喂猪正好,老点儿的却只能给人吃,猪可不愿吃老了的野菜。
陈敬之提着东西过来,还想给她个惊喜,刚露头就被宋满冬抓着择菜洗菜了。
他生疏的择着菜,疑惑问,“从哪儿弄这么多菜?”
“拿腌豆角换的。”宋满冬把洗过的菜晾在绳子上,趁着还有太阳晒一下。
菜是一定要晒,阴干的味道差远了。
干菜比腌菜储存时间更久,这些晒干的菜回头处理一下正好冬天没菜了吃。
“就换这些?”陈敬之挑着都觉得麻烦,“你做的菜拿去卖应该能换更多。”
他想到这里去公社也不方便,提议道,“要不然我带去大院问问?那些嫂子们也常常到公社买菜的。”
菜地开了许多,但总是不够吃。而且宋满冬做的腌豆角和泡菜别有风味,大家应该也都愿意买。
宋满冬回头看他一眼,认真道,“你可别去问。”
“这菜我宁愿麻烦些跟大队上的人换,也不能拿去卖给你战友家属。”
“怎么了?”陈敬之不解,“他们不会亏你钱的。”
宋满冬边晾着菜边道,“我担心的可不是这个。”
“她们瞧着你是爱人战友,少不了给面子买,是不是真的需要可不好说。更何况我若是卖,肯定是想赚钱的,赚她们钱,我可不好意思。”
她说着不见陈敬之回应,才回头。
陈敬之正笑的灿烂,“原来是顾忌我。”
“哪儿有?”宋满冬反驳了句,又说他,“你别一根一根的掰菜。”
陈敬之立马改了过来,也不跟她纠缠这问题。
不是为他,有什么不好意思卖的?赚谁的钱不是赚?
他帮宋满冬弄了半个小时菜,见宋满冬忙碌,也没叫她分心,忙完便走了。
宋满冬也无暇顾及他。
菜还没收拾完,又有找上门了。
赵胜男回来,推开门都不敢认,“这么多菜啊!”
院子里扯了两根绳子,上面挂着的都是青菜,地上还堆了不少。
宋满冬刚忙完回来,“差不多了。”
“不过我晚饭还没做,你们得等会儿。”
“没事儿,也不着急吃。”赵胜男说着,挽起袖子,先帮忙择菜。
姚娉婷瘫在椅子上,手臂两侧垂着,“我是不行了。”
“我明天再收拾一下就行了。”宋满冬也没叫他们帮忙。
主要是也帮不上太多,她自己一个人做起来也更快。
“宋知青!”王喜娟穿过院子。
赵胜男热情的招待她,“我来我来,换腌豆角还是泡萝卜?”
“我换泡菜!”王喜娟巴巴的蹲在坛子旁边,“炸红薯也给我来几块。”
赵胜男犹豫两秒。
王喜娟又感慨,“我还没吃过这么甜的红薯!真好吃!要是我们这儿也能种就好了。”
赵胜男一咬牙,给她夹了两块。
她也知道不种不是因为种不出来,是因为这红薯个头小不抗饿,肚子填不饱,哪儿还关心红薯甜不甜?
眼下她也不说这些都知道的事儿,只安慰王喜娟,“将来肯定能种上的。到时候红薯不甜,咱不吃!”
王喜娟重重点头。
她一走,姚娉婷便拖着两条手臂过来,关心问起来,“炸红薯还剩几块?”
旁的东西还好说,但炸红薯是真的吃一块少一块。
赵胜男叫她自己看,坛子里的泡菜都换的差不多了,余下的清晰可见。
“今晚都吃了吧,明天我再泡一坛子新的。”宋满冬听着她们的动静,冲外面喊了声。
“怎么一块儿也没了?”姚娉婷正难以置信的扒着坛子,“满冬!”
宋满冬把肉丸舀出来,才走过来,看了眼赵胜男,“他们都说没吃过,想尝尝。”
她哪里狠得下心拒绝?
赵胜男一边心痛一边点头,“实在不行我找我哥,叫他再想办法弄点儿。”
河东大队穷,其他几个大队也不富裕,公社就没卖黄心红薯的。
这几个还是上回叫她哥弄肉时的搭头。
姚娉婷抱着摊子,呜呜假哭。
赵胜男只好提起别的转移她注意力,“咱们也不是没收获,你看那边儿还有个向日葵呢!”
“晚上上面的籽弄下来就有瓜子吃了。”
宋满冬看了眼,方想起来,“那是陈敬之送的。”
向日葵可不是随处可见的东西,哪儿舍得用它来换腌豆角。
“咦?”赵胜男狐疑的摸着头发,“我哥最近这是怎么了?”
宋满冬不便提,转而把早上的钱递给她,“张兴旺给的,说是买东西剩下的。”
“你叫他买了鸡苗鸭苗?”
“啊对对!”赵胜男点着头,“我让他留意一下,你不是说想养么?”
姚娉婷诧异看她,“你哪儿来的钱?找你哥借了这么多?”
而后忧心起来,“咱们干活这工分可还不起啊!”
她今天已经确认了,河西大队满工只有三毛二!
六个工分不到两毛钱!她今晚这顿都不止吃了两毛。
赵胜男得意的拨了拨头发,昂起头,“这可不是借的,我哥主动给的!”
姚娉婷惊讶的问她,“怎么回事?”
宋满冬也投去好奇的目光。
“他贿赂我的,叫我多讲点儿他的凄惨故事。”赵胜男说着,提醒大家,“对了,万一他问你们,你们就说我说了啊。”
“这钱买的东西你们可都吃了!别说错话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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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满冬沉默了好一会儿, “吃饭吧。”
要说赵胜男拿钱不办事儿吧,谈不上,毕竟陈敬之想传达的东西也传达到了, 她还多占了一份便宜,这钱不能说花的亏,就是比较冤枉。
听到吃饭, 赵胜男立马把陈敬之的事抛在脑后了。
新鲜的菜, 当然要立马吃上。
今天晚饭宋满冬做了芥菜肉丸汤、野菜大馄饨。
鲜而清口, 完全不见肉腥, 肉在这里面反倒成了配角。
赵胜男舀了一个放进嘴里,烫的嘴巴张着也不肯吐出来。
陆许山更是跟不怕烫似的, 眨眼就吃进去几个。
额头冒汗, 掌心发烫,但却只觉得十分畅爽。
赵胜男捧着碗,连汤也喝的一干二净, “要是天天都能这样,也还不错。”
姚娉婷幽幽道,“工分三毛二。”
“我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便宜。”
她以为自己毕业能像她妈一样做个老师,工资说不上多高, 但每个月三十块是有的, 还能分到房子。
能买书买笔、看电影逛百货商店, 闲钱可以资助女学生, 再攒攒能买的上梅花牌手表。
现如今上工一天两毛,那些是一个也甭想了。
赵胜男站了起来,心虚的逃走, “我去择菜。”
宋满冬没继续打击她们, 慢吞吞的将自己的馄饨吃完。
这还算是好的, 她们有家里人帮扶,又有安置费,还能撑一段时间。
若是没人寄钱过来,单凭她们自己,肯定是过不下去的。
显然他们都没想过这事儿,陆许山还十分积极的写信回家要钱呢。
宋满冬眼睛扫过吃饱便开始闲散神游的几人,心底有些无奈。
他们不考虑往后的日子,她却不能不想。
万一有人拿不出钱来,他们可未必能狠下心来把那人赶走。
还是得早日实现自给自足。
宋满冬先把瓜子从向日葵上掰了下来。
生瓜子也能吃,味道有些甜,咬着是嫩的。
但炒熟的瓜子能放的时间更久。
炒瓜子可以生炒,也可以先调味儿再炒。
宋满冬打算炒一半五香、一半焦糖的。
虽有些费时费力,但她不用下地,只做了一顿午饭,这会儿多的是力气。
瓜子煮好,捞出来放进锅里开炒。
正指挥陆许山洗碗的姚娉婷听见动静,探头朝厨房看了眼,有些吃惊,“满冬你还会炒瓜子啊!”
宋满冬手下翻炒,“跟炒菜差不多,没什么难度。”
叫个会做饭的人来都能上手炒,无非是炒的味道有差别。
“哪里不难!炒菜都那么难了!”她至今仍没学会。
姚娉婷哀嚎过后,又望着宋满冬,“我感觉你什么都会。”
“你以后也会这样的。”宋满冬给了她个眼神。
在大队上想要什么东西,自己动手远比跑到公社买快。
久而久之,就会了。
“我也会这么厉害么?”姚娉婷沾沾自喜了两秒,瞧见陆许山的动作,又板起脸来,“陆许山!你别趁我不注意就偷偷放过去!说了要洗三遍,每个碗都不能少,你别只洗你自己的,糊弄我们!”
陆许山不明白,“你怎么知道那是我的碗?”
姚娉婷翻了个白眼,“你那个碗那么大,当我是瞎子啊!重新洗。”
他们七个人的碗不成套,东拼西凑弄出来的,陆许山饭量大,碗也最大,余下的男生两只蓝色印花碗,一浅一淡。
她们四个女生的也各不相同,两只粉碗,一大一小,大的是赵胜男的,小的是方宛的。她跟宋满冬是两只红牡丹碗,不过她那个碗沿是红色的。
这里头的碗,一瞧就知道是谁的了。
宋满冬看了眼他们,继续炒瓜子。
洗碗原本是姚娉婷做的,只是她现在手软使不上劲儿,怕她一个手滑,把碗给砸了,那可叫雪上加霜。
瓜子炒好,一人抓了几颗尝了味儿,余下的先收起来了。
毕竟现在七个人只有三个能动手。
宋满冬帮方宛揉完药油,一起身,发现她已经趴着睡着了。
再看姚娉婷,也闭着眼睛,嘴里还在念叨着,“再坚持两天。”
过两天红薯收完了,就用不上她们弄高粱了。
宋满冬跟赵胜男相视一笑,轻手轻脚下床吹了灯。
转天,宋满冬照旧跟她们一块儿起床。
今天要忙的事情也不少。
她煮上粥,把今天要晒的菜在院子里摆好,又把换到的辣椒穿到辣椒串里,挂在屋檐下。
萝卜切了细条,豆角焯过水,晾在细绳上。
太阳刚升起来,院子里已经填的满满当当了。
宋满冬这才盛饭去给赵胜男他们送饭。
这饭菜是跟大队上的人一起吃的,不便太丰盛。
尽管他们现在也没那个条件丰盛。
早饭稀米汤和鸡蛋饼,没有炒菜,腌了萝卜丝。
鲜萝卜切的细丝,用盐杀过水,依着赵胜男的想法,加了一点点红辣椒,配上鸡蛋饼吃辣度适中,十分爽口。
赵胜男拿着筷子吃了会儿,觉得不过瘾,直接卷在饼里,一咬一大口。
陆许山跟她速度差不多,三两口一个饼,活像是饿了许多年。
宋满冬在一旁等他们吃饭,看着都觉得噎得慌,顺手递了碗过去,“慢点儿吃。”
“太好吃了,忍不住。”赵胜男含含糊糊的说着。
鸡蛋饼又软又香,里面还撒了肉沫葱花,一口咬下去,嘴巴里尽是美妙的香味儿。
肚子闻着味儿也想品尝,催着人往下咽。
张兴旺瞧着,也忍不住凑了过来,“跟我换一块儿饼?”
他家这饼抹了猪油,也放了鸡蛋,从前吃起来也是停不下来,如今却觉得有点儿不够香了。
陆许山才不理他,还是赵胜男摇摆半天后,拽下来一块儿鸡蛋饼跟他换了。
一入口,张兴旺就发现了差别,松软弹牙,恰到好处的油香勾着人,反而比他那油汪汪的饼味道更好。
若是嚼到葱花和肉,那口感便更上一层,加上清爽的萝卜丝,微微的辛辣感叫人直接上头。
他往嘴里送着,还没吃过瘾,手就已经空了。
张兴旺还想吃,但赵胜男手中也空空如也,只捧着碗,眯着眼睛喝汤。
他仔细一看,米油凝结成膜,封住了一层温度,应当是不烫也不凉,正正好合适。
张兴旺忍不住舔了舔嘴巴,再看他那粥,觉得有点儿太稠了。
宋满冬把装萝卜丝的盘子往他的方向递了些,“配点儿清爽的菜更解腻。”
“那我就不客气了。”张兴旺说着,筷子已经伸了出去。
泡萝卜酸甜可口,但这腌的萝卜丝又是另一种味道。
丝状的萝卜没块状那么硬,也没那么水灵,但依然爽脆,空口吃有些咸,可卷饼吃正好,消解掉了过多的油,放粥里连粥都便的更适口了。
张兴旺吃罢饭,坐在田垄上,迎面清风吹拂,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调侃着赵胜男和陆许山,“怪不得你们干劲儿这么足,原来有满冬这么强的后备。”
“那是!”赵胜男得意道,“我最幸运的事就是遇上了满冬!要不然现在不知道过的多糟糕呢。”
她们六个全都不会做饭,要是没宋满冬,岂不是天天靠着饮水饱?
宋满冬愣了下。
赵胜男已经拍了拍裤腿,站起身来,豪气道,“吃完这顿饭,我还能再干一天。”
“我只能干半天。”陆许山说着,疯狂暗示宋满冬,“是不是该去做午饭了?”
“不会缺了你的饭。”宋满冬无语白他一眼,唇角翘着。
她拎着篮子起身,心情也轻快起来。
她知道自己厨艺不错,毕竟这是她吃饭的本事,但实在谈不上喜欢做菜,做饭仅仅是为了自己吃好。
如今却有些喜欢上了。
许是因为大队上其他人的喜爱,许是赵胜男她们毫不吝啬的夸赞,也应该有张兴旺的惊叹和他们吃过的满足……
原来厨艺的回馈指的是这个啊。
她一直以为是叫她拿下宋家做饭的活,是让她顿顿吃饱,是让她跟拖拉机厂的人打好关系……
这次竟是她错了。
但她喜欢这样。
宋满冬一手提着篮子,手指拂过路边的野草,脑海里想的全是菜谱。
不为任何目的,只单纯的想做出来给大家吃。
“宋知青……”犹犹豫豫的声音响起。
宋满冬这会儿心情正好,便随口问了句,“婶子,怎么了?”
陈老二媳妇嘴巴嚅嗫着,小声说,“你现在有没有时间?”
宋满冬心下叹着,不知她家里纠葛,但对着她的行事作风实在喜欢不起来。
她想了想,“我家里一堆菜还没收拾,得赶着去食堂前弄好。不过婶子你要是有要紧事儿,我先帮您也行。”
“我想让你上俺家……腌豆角。”陈老二媳妇吞吞吐吐。
宋满冬问她,“腌豆角要现在只能拿萝卜和青豆角换,腌一斤给一两,婶子你准备好没?要是弄好了,我带着秤过去。”
“准备好了。”陈老二媳妇忙说。
宋满冬心底却怀疑了一下,上次陈老二媳妇可还想跟她讨价还价呢,又有菊兰婶儿的例子在先,她便仔细问了,“那婶子您腌多少豆角?又准备了多少菜?”
“腌、腌五斤,准备了五两。”陈老二媳妇回话有些磕绊。
“五斤不重啊。”宋满冬想了下,“要不你送知青点儿吧,我待会儿顺手腌一下。”
“不行!”陈老二媳妇先反对,而后声音又弱下来,“你给别人都是上他们家里,怎么俺家要送到你哪儿?”
还不是信不过你。
宋满冬心想着,面上为难,“我这也是昨个儿刚发现的,一家一家跑慢了点儿。”
“要不婶子你等中午,我叫知青点的人帮你拿过来,你跟着就行,不费事也不费力。”
“不行,你必须得上俺家!”陈老二媳妇却坚持。
宋满冬叹气,“婶子你非要这么为难我么?”
陈老二媳妇目光闪烁着,嘴硬道,“我哪儿为难你了,是你、你瞧不起我,总故意折腾我。”
“行。”话说到这份儿上,宋满冬索性点了头,“那我就跟您上您家。”
“不过我得先回去放东西再取个秤。”
她应下来,陈老二媳妇态度也软和了,只说,“我家里有秤。”
宋满冬便改口,“要不还是算了,我家里一堆菜……”
“你拿你拿!”陈老二媳妇忙说。
宋满冬定定的瞧她一眼,才抬脚往知青点儿回。
陈老二媳妇就跟在她身后,路上遇到人问,宋满冬都一一回了,要上她家帮忙腌豆角呢。
“你快点儿。”陈老二媳妇心里慌的不行,只好催起来她。
宋满冬不改步调,“婶子你急什么,腌豆角得三天往上,不差这一会儿功夫。”
陈老二媳妇否认,“没急啊。”
宋满冬到家不慌不忙的把碗筷泡进水盆里,又检查了一下晾晒的菜,才拿了东西跟着她往陈家去。
宋满冬回头看她一眼,“婶子,你得走我前面带路啊。”
陈老二媳妇犹豫着,走到前面,只是一步三回头,总看她有没有偷偷离开,到家门口才松了口气。
领着宋满冬走到一间屋子外,“坛子和豆角都放里面了,我去拿盐,你先进屋坐一会儿。”
“不用,我在外面等着就行。”宋满冬先拒绝她。
陈老二媳妇却催促起来,“你进去等就行。”
“婶子,”宋满冬看了眼光线极暗的室内,又看向她,“要不然拿出来在院子里腌吧。”
“不行。”陈老二媳妇摇着头,“就在屋里。”
宋满冬拧起眉,“这屋我是一定得进?”
陈老二媳妇没瞧出她的变化,还在催促,“进去就行了。”
像是在跟宋满冬说,也像是在跟她自己说。
宋满冬盯着她看了数秒,才拎着篮子进屋。
脚刚踏进去站定,门就被关上了。
陈老二媳妇抖着手从外拴上了门。
听见里面的动静吓的闭上了眼,捂着脑袋蹲在门边,一个劲儿的流泪,“对不起宋知青,对不起……”
她也不想的。
但是她婆婆非要她这么做,还说都怪她,家柱才娶不上媳妇。
哪里能怪她?分明陈家明的错!
要不是他三五天一闹,叫家里鸡犬不宁,媒婆来两个打走一双,家柱跟哪个姑娘走的近,他便去恐吓一番,搅和了四五次,现在媒婆不上门,好人家的女儿也不愿嫁进来。
家柱好好一个高中生,硬是拖到了十八还没结婚。
陈家明闹完他是痛快了,苦楚尽要她来受着。
她怎么生下来一个处处同她作对的孽障!
至于宋知青,她实在是对不住,大不了等宋知青进门,她多照顾点儿就行了。
陈老二媳妇一面想着照顾宋满冬,又期待起来宋满冬进门能给她搭把手。
婆婆跟妯娌商量的时候都是当着她的面,她可都听见了,也觉得宋知青不错。
大队上的闺女他们是不敢骗回来的,不然人家打上门来,他们可要遭罪了。
这些知青正正好,听说她们从陕南来的,离这儿老远了,家里人找不过来,又没人给她们撑腰,等生米做成熟饭,还不是只能乖乖嫁进来!
赵知青太刺头,把控不住,方知青太矮,不好生养,姚知青干活太差劲儿了点儿,娶回来就是个花瓶。
一番挑拣下来,就宋知青最合适!
干活麻利,人瞧着也本分安静好拿捏,最主要的是有一手好厨艺,等食堂关了,大队上八成会叫她去喂猪。
既能挣工分养家,又能做饭干活,简直就是为他们家量身定做的好儿媳!
怕秋收之后,媒婆都找上宋知青,陈婆子赶紧叫陈老二媳妇办事儿。
趁着现在大伙上工忙,大队上没多少人,宋知青就是求救也无门。
至于宋知青愿不愿意,就不在她们的考虑范围内了。
毕竟家柱娶媳妇传家重要。
宋满冬不知道她们背后的盘算,但瞧着扑过来的人,能猜到几分。
她听着外面陈老二媳妇念叨对不起,眉头死死皱着。
嘴里说着对不起,但她一路上问了那么多回,也没一回反悔的。
这种伥鬼更叫人讨厌。
宋满冬想着,抬眼对上陈家柱,冷静的先用篮子挡住他,而后抬脚踹到了他的裆下。
丢开篮子用他的裤腰带捆住他的手,折身从里面栓上了门。
陈家柱原本还在叫嚣,“我二婶锁了门,你走不出去的!而且这会儿左右邻居都在上工,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过来。”
“反正你今儿肯定是我媳妇,跑不了了。你要是老实点儿,我还能让你少受点儿罪。”他说着使劲儿挣着。
正说着,见宋满冬栓起门顿时一愣。
也没听说这宋知青是个傻子啊?
宋满冬随手抓了他的褂子堵住他的嘴,从篮子里掏出了自己带的东西。
除了秤之外,篮子里还有一把刀刃发亮的菜刀。
“呜呜!”陈家柱瞪大了眼睛,惊恐的冲门外喊着,可嘴巴被堵着,只能发出模糊的音节。
陈老二媳妇心有犹豫,却不敢打开,怕坏了他的好事。
宋满冬踩着他的腿,菜刀在掌心转了一圈,“打我的主意……”
“你不是第一个。”
陈家柱瞪着眼睛,注意力全在她掌心的菜刀上,根本无暇去听她的话,就怕她一个手滑,菜刀落下来。
“我刀工很好的。”宋满冬朝他□□看了眼,慢慢蹲了下来。
陈家柱拼命的往后蹭,却被宋满冬按住了腿,挪动不了。
宋满冬脚踩着他的左腿,一手按着陈家柱右腿,另一手转着菜刀,悬在他的腹部之上。
见他挣扎只是叹了声气,不动如山。
她可是从记事起就在干活,挑过水杀过猪,炒菜单手举的是十几斤的铁锅,对上张兴旺那种一看就很能干的或许得费点儿功夫,但陈家柱这种,真的不用太费心。
虚的不行。
宋满冬更想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叫别人做不愿意的事情?”
她低头看了眼陈家旺,菜刀又往下落了点儿。
“唔唔——”陈家旺连声求饶,双目恳求。
他后悔了,他不要什么能干的媳妇了。
“你还会找其他人吧?要是没了这二两肉应该就好了吧?”宋满冬说着,收起刀落。
“啊!”陈家柱粗着脖子,双眼落泪。
“偏了。”宋满冬看着他被划破的裤子,又把刀拔了起来。
但陈家柱下半身很快湿了一滩,竟是被吓尿了。
宋满冬捏着手里的菜刀犹豫了一下,还是重新落下,只不过这次是先划破了他的裤子,贴着肉。
菜刀能感觉到明显的阻力。
“唔——唔唔!”陈家旺奋力求饶,却不敢乱动,生怕自己撞到刀刃上。
“你干什么?”陈老二媳妇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跟着门“嘭”的一声,被人踹开了。
陈家明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跟举着菜刀的宋满冬四目相对,先愣了下,而后察觉到怎么回事,回头去看他娘,“你干了什么?”
“我、我……”陈老二媳妇也满目惊恐。
“宋知青,你干什么啊!你怎么、你快把菜刀拿下来!”
宋满冬收起菜刀,放进篮子里,“婶子,这豆角看来是腌不成了。”
“您要是还想找我腌,再来知青点儿叫我。”
她和和气气的说完,擦着陈老二媳妇的身子,穿过门框,走了出去。
陈老二媳妇看看陈家柱的情况,下意识的想追宋满冬。
这叫她如何跟婆婆交代?
陈家明却拽住了她,咬牙切齿道,“你还想干什么?”
陈老二媳妇见拦不住宋满冬,转过头捶打着他,哭泣道,“要不是你,我用做这种事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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