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忙中出错雪中加霜。
魏雨出事了,明天还要面对高利贷的人,她不能乱,她要是乱了,就什么都解决不了了。
你可以。
魏雨不在,你可以解决好一切,等他醒来。
哭也要等他醒来再哭。
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部带走,高盼开车把孩子送到妈妈家里。
转头没去医院,而是直接给自己的同学打电话,联系律师,又马不停蹄请了私家侦探,去查那家高利贷公司。
做高利贷的,她就不相信能有多干净。
多拿一点对方的把柄,有益无害。
医院有大夫,大夫会全力以赴。
丧葬店。
电话挂断,吴警官看向杜之若,“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杜之若万万没想到魏雨这王八犊子竟然还录音,不过——
“我怎么就教唆杀人了?我充其量算是宣传封建迷信,我充其量就是欺骗消费者,我怎么就教唆杀人了?你们哪只眼能证明魏雨的死和我有关!”
“他是他爸推倒的,是他爸不联系医院救他,我不过就是趁机推销我的冥币而已。”
“我有什么错。”
魏雨被抬走,魏雨爸爸都愣愣怔怔浑浑噩噩靠在墙上一动不动,此时杜之若这么说,他忽然一骨碌从上爬起来,冲着杜之若就一头撞过去。
“欺骗消费者?你骗我?我大哥不会投胎成富贵人家?你骗我?”
第290章 柳仙唐慧
“投胎归地府管又不归我管,我要是能控制别人投胎,我怎么不自己投胎去首富家里,我还开什么丧葬店!”
教唆杀人和卖假货可不是一回事。
杜之若当然知道哪个轻哪个重。
魏雨那个录音实锤他,他只能说自己卖假货。
【这丧葬店老板确实不是个东西,为了卖货不顾人死活,但真正该死的是这老头。】
【没错,火是老头自己点,选择是他自己做的。】
【但这丧葬店老板卖三合板棺材充当柏木,一张冥币卖三千,坑钱坑到鬼身上,也得抓!】
【别忘了还有蛇皮!】
魏雨爸爸一头撞向杜之若,被旁边警察一把摁住,他狰狞着青筋怒吼,“你骗我!你竟然骗我!”
说着,他忽然想到什么,又看向姜宁宁,“你说我哥魂飞魄散,也是骗我,对不对,对不对?”
姜宁宁哼了一声,没理他,只朝杜之若说:“你想避重就轻?那对不住,在我这里,要么不砸,要么进去!”
姜宁宁手腕一转。
吴警官就十分有经验的朝着他同事喊,“后退!”
警员往后一退的瞬间,姜宁宁一拳砸向旁边的墙。
一声巨响。
墙壁被砸出一个窟窿。
一个笔挺的尸体,直挺挺从墙里栽出来,直接倒地。
一切出现的太过猝不及防。
直播间水友叫疯了。
【卧槽!】
【挖槽!】
【啊!!!!!!!!!!!】
【这是什么阴间直播!妈妈救命啊!】
【原来这就是宁宁说的带我们来捉鬼!沃日!】
现场警察哪怕见惯了尸体,也被这尸体出现的方式吓一跳。
吴警官皱眉上前,将倒地的尸体扒拉一下,面朝上。
尸体的脸上身上贴满了符纸。
警察不懂符文这些封建迷信,但也没有轻易揭开。
有警员立刻打电话联系图侦技侦那边过来,外面拉起警戒线。
姜宁宁站在后面,冷飕飕的说:“杜老板这是想要养尸?”
尸体被姜宁宁一拳砸出来,杜之若瞬间怒火直窜天灵盖。
“你特么的有病吗,我把自己的爱人藏在墙里有什么问题,我爱他,你瞧不起同性恋吗?不接受请尊重,他死了,我舍不得和他分开,把他藏在自己身边有错吗?”
他怒吼着抛出一个令人哗然的借口,想要趁机摸出那法器召唤小鬼。
姜宁宁匪夷所思,“你怎么不去写剧本呢?就这水平,去写剧本,不比那些烂剧强?你开什么丧葬店。”
无语的翻个大白眼,“警察不是傻子,人家会查,OK?”
一面说,一面在杜之若拿出法器那一瞬,取下自己的玉玲珑就怼过去。
然后——
杜之若眼睁睁看着自己辛辛苦苦修炼了那么久的法器,消失了!
它就消失了!
带着他好不容易积攒来的阴气,嗖的就进了姜宁宁的那个玉玲珑里。
他努力了个寂寞吗!
杜之若嗷的一嗓子叫出来,“我的罗盘!”
姜宁宁翻个白眼戴好自己的玉玲珑,“你个煞笔!”
吴警官没看到之前那一幕,正在检查尸体,闻言呵斥,“别说脏话。”
姜宁宁:……
杜之若气的脸都绿了,不顾一切疯狂扭动身体就要和姜宁宁拼命,然后——
就喜提一副命运的枷锁。
之前魏雨的死,他能狡辩,可现在,尸体就在他家墙里,直接一副手铐铐住,押了就走。
杀人,诈骗,教唆杀人,售卖假货,真够刑,有判头。
押走之前,姜宁宁不落痕迹一道符拍过去,收了他所有灵力。
作为现场参与者,姜宁宁自己自然也要被拉走做笔录。
直播间一关,她和魏雨的爸爸被带入同一辆警车。
水友:……
有什么是我们不配看的吗?
警察还没上车,姜宁宁坏嘛,朝着魏雨的爸爸吹个口哨,小声问:“想看点别人不配看的吗?比如。你大哥魂飞魄散?”
魏雨的爸爸刷的抬头看姜宁宁。
姜宁宁弹个响指,他眼前顿时出现画面。
黄泉路上,他大哥全身上下血肉模糊,是临死前被打的惨状。
双手被勾魂索困缚,他跟着阴差走,搭拉着脑袋,仿佛对外界毫无知觉。
走着走着,他忽然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
姜宁宁这人,坏起来冒水儿。
不光给他看画面,还十分耐心的给他眼前的画面做了个分屏。
一边是他大哥被阴差带着走,一边是他在灵堂烧带朱砂的冥币。
那冥币烧下去的瞬间,他大哥喷嚏打完就开始疯狂的咳嗽。
旁边阴差大呼一声,“不好,又有人烧朱砂冥币。”
这话音还没落下,魏雨的爸爸眼睁睁就看到他大哥的魂魄,砰的炸了。
什么都没了。
他亲手烧的朱砂冥币,亲自炸了他大哥的魂魄。
“哥!”
魏雨爸爸歇斯底里一声喊,朝着那画面就扑,哭的快要死过去。
“哥,我的哥啊,我对不起你,哥!“
“怎么了?”外面一个警察探头进来问。
姜宁宁神通一收,老神在在靠在椅背上,“想他哥了。”
那警察厌恶的看了老头一眼,“老实坐好。”
姜宁宁来的时候,带了四小只和灵水草。
她去做笔录的时候,四小只和灵水草就守在这星星丧葬店。
等姜宁宁做完笔录,吴警官正忙着审讯,没空和她交流有关乌鸦的事,姜宁宁马不停蹄立刻回来。
现场,警方外勤图侦技侦那些已经做完勘查,警戒线还没撤,但警员已经都撤走了。
店门大锁。
姜宁宁捏一个诀,隐身,穿门而入。
“宁宁,你走之后这里没有异常。”姜宁宁一来,大锤立刻现身迎上去。
店里的监控已经被遮盖。
姜宁宁进门,直接走到那一堆蛇皮处。
“这是喜马拉雅白头蛇。”蛇蛇游到姜宁宁跟前,看着那蛇蜕说:“白头蛇天生通灵,很多修炼者都喜欢养这种蛇,但这蛇认主,不是谁都能养的了,这么大一堆蛇蜕,这蛇,起码上千年了。”
姜宁宁冷笑,“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白六都死了,也该轮到这位。”
当时白六死前交待,他师傅跟前四个徒弟。
游涛是个人。
白六是个乌龟王八蛋。
另外还有黄仙宋云七,柳仙唐慧。
就是这位吧。
火苗直接舔舐符纸,悬在那蛇蜕上空。
姜宁宁原本是想要启动一个短促的追溯,从这蛇蜕来看一下这蛇的先前。
结果符纸燃烧的刹那,瘫在地上的蛇蜕忽然如利箭一样蹿起。
它活过来了。
喜马拉雅白头蛇,蛇头是淡黄白色,背面为黑褐色,十几对朱红色横斑交错排列。
一般这蛇,充其量也就80厘米长左右。
可眼前这蛇却庞然如柱,一下从地上蹿起,带起一阵猎猎疾风,跃起的刹那脑袋几乎就要抵到房梁,立刻就在底下遮挡一片阴影。
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姜宁宁俯冲着就咬过来。
电光火石间,蛇蛇黄黄大锤刺团,几乎嚎叫一声“宁宁小心!”冲着姜宁宁这边就扑过来。
灵水草张嘴,啊呜就要去吃那腾空而起的大蛇,姜宁宁一把拉住它。
手腕一转,朝着那蛇急速俯冲来的大嘴一拳就砸过去。
姜宁宁拳头力气伴着喜马拉雅白头蛇俯冲下来的惯性——
一声响。
姜宁宁的拳头直接贯穿了这蛇的脑袋,手从它嘴里进入,从它脑袋顶伸出。
如喷泉一样的血瞬间就从这蛇脑袋顶喷射出来。
撕裂的疼让这庞然大蛇惨叫,全身扭动,尾巴啪啪的在丧葬店来回抽打。
姜宁宁趁着它惨叫,要它狗命。
一跃而起,抄起拳头继续砸。
蛇蛇菊花一紧:万幸我当初在三娘娘山没有作恶啊。
“宁宁!”
就在姜宁宁那拳头马上落向大蛇脑袋的时候,大锤忽然跳起来,撕心裂肺一嗓子吼。
吼声没落下。
一阵阴风卷起丧葬店无数元宝纸币。
一个穿着玄色衣袍的男人凭空出现。
那元宝和纸币就在他脚下旋转,他凌空而立,带一个银质面具,幽红的眼睛透过面具,看向姜宁宁。
姜宁宁没有因为他的出现而愣怔或者错愕或者什么。
出去的拳头就没有停下的道理。
冲着那喜马拉雅白头蛇喷泉一样喷血的脑袋,一拳砸落。
大蛇脑袋差点来个套叠脖子。
大蛇本来就疼的混身扭曲,这一砸,更是疼的快要蛇身爆裂。
这一拳砸完,姜宁宁才看向这个面具男,“总算见面了,怎么?以前不都是暗戳戳的出现一个瞬间?这次怎么现形了?难道白六和游涛不值得你露脸相救?”
面具男约莫一米九的身高,玄色的衣袍穿在他身上,宽肩窄腰被勾勒的很好。
银质面具下的脸,带着病态的苍白。
嘴唇却是艳红。
他泛着幽红光泽的眼睛看着姜宁宁,“把它还给我。”
姜宁宁挑眉,“凭什么?”
“我可以告诉你一件有关你身世的秘密。”
“啊呸!”姜宁宁直接呸一口,手腕一转,朝着那大蛇脑袋又是一拳砸过去,“就凭你现身谈判这一点,我就知道,这玩意儿,我今儿就算弄死了,你也没辙。”
姜宁宁做事向来心狠手辣。
嘴上说着话,一点不耽误手里的动作,手腕转动,又是一拳。
玄衣男子咬牙切齿,声音阴沉狠辣,“还给我,我再说一遍!”
但这狠辣中,带着急促。
他急了?
姜宁宁又是一拳,“当初我家蛇蛇黄黄大锤刺团被你的傅深恪屠杀,你怎么没想过要把他们还给我!”
男人咬牙,原本下垂的手,凌空变出一把剑。
那剑在月光下,泛着寒光,他提剑就杀。
姜宁宁扯了那喜马拉雅白头蛇就往前一挡,“有本事你杀!”
明明凶悍无比的毒蛇,硬是被姜宁宁揍得全身发软,挣扎不得,像是一团软肉一样,任由姜宁宁拖动。
玄衣男子手里的剑,就没刺下来。
他阴沉沉的看着姜宁宁,“把它还给我,不然我让九天玄雷劈死你。”
姜宁宁挑眉,“九天玄雷?那你劈!”
说完,吹了个口哨,活像个无赖。
“既然要劈死我,那我死之前,拉个垫背的。”
男人眼神一慌,“放开它!”
姜宁宁手中一把短剑凌空出现,她二话没说,连半分犹豫没有,提剑割破自己的手指中指。
血珠染过剑身,带着朱红,姜宁宁反手,一剑刺入那喜马拉雅白头蛇七寸。
“你找死!”
姜宁宁这动作俨然彻底激怒了对面的男人,他低吼一声,嘴角翕合。
一道九天玄雷,直降下来。
被雷劈中那一瞬,姜宁宁只觉得自己脑袋像是进了一口钟,那钟被人剧烈的撞击。
她满脑子嗡嗡的像是要炸。
眼前一黑,一股血腥从喉头涌上,血直接从嗓子眼喷出。
九天玄雷乃是天道对正义最大的审判。
现在却被这么个王八蛋召唤了?
为什么?
凭什么!
可她全身无力,根本不由人,一口血喷出,直接跌在地上。
“宁宁!”
“宁宁!”
四小只急切的喊声越来越缥缈。
隐隐约约,姜宁宁强撑着眼皮看到四小只前仆后继冲向那男人,想要拼命,却又被轻而易举的丢开。
叫的那么惨,被丢开的时候一定很疼很疼吧。
小傻子。
男人上前,像是踢一条死狗,一脚踢向姜宁宁。
“说了你在找死……”
姜宁宁瘫在地上,被他用脚踢,一动不动。
却攒着最后一点力气,悄无声息摸出一支笔。
判官笔。
一笔定生死。
姜宁宁卯足了全身那点微弱的力气,朝着男人就一笔戳过去。
男人眼皮一跳,震愕质问,“你怎么有这个!”
躲开判官笔,他俯身就去抢,“你怎么有这个,从哪来的?谁给你的?还是你偷得?”
姜宁宁全身绵软,根本使不出力气。
原想着趁他不注意直接一笔弄死他,结果暴露了。
可这笔如果落到这男人手里,自己怕是今夜直接凉凉。
戳不中男人,没有时间了,姜宁宁猛吸一口气,用尽力气一个转身。
那支判官笔,直接戳向旁边的喜马拉雅白头蛇。
“不要!”
男人飞扑上前,想要拦下,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性冷淡的要死不活气息的人,却慌得气息都乱了。
晚了一步。
被姜宁宁斩杀七寸都没死的喜马拉雅白头蛇,在判官笔落下的刹那,整条蛇分崩离析成一把齑粉。
也就是俗话说的:挫骨扬灰碎成渣,渣到它妈都认不出她。
自己这么弄死这条蛇,姜宁宁端的是孤注一掷杀一个赚一个,原以为自己也会被男人疯狂报复。
大概今儿这条小命就这么交待了。
却没想到,在大蛇消失的同时,带着银质面具的男人,也突然消失。
“宁宁!”
“宁宁!”
大锤蛇蛇刺团黄黄,拖着残破的身躯,扑上前。
灵水草——
灵水草没有扑上前,整个丧葬店都在飘飘扬扬往下落喜马拉雅白头蛇的齑粉,灵水草简直狂欢。
张开血盆大口一个吸气。
宛若一个吸尘器,那些落下的齑粉,全都被它吸进肚子里。
吃饱饱了。
一蹦一跳,带着水蓝色花盆蹦到姜宁宁跟前。
被九天玄雷劈,没被直接劈死都是命大,姜宁宁仰面瘫在地上,气若游丝。
知道男人消失,她大松一口气。
却也仅仅能大松一口气。
别的,莫说起身,就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脑袋还像是处在钟里,嗡嗡的恶心难受。
“宁宁。”黄黄看姜宁宁一张脸惨白的像是一张纸,害怕的直哭。
大锤推他一下,“哭什么,咱们先给宁宁点灵气,让她缓缓。”
上次大锤黄黄刺团被傅深恪弄死,蛇蛇都拼了修为给它们救活。
这次宁宁肯定没问题。
大锤猛吸一口气,“来!”
蛇蛇昂着脑袋就应,“我先来。”
刺团趴在旁边,尽管没开口,但也做好准备。
“等!”
就在蛇蛇准备送出修为的时候,灵水草忽然蹦出一个字。
蛇蛇转头,灵水草就一蹦一跳直接蹦到姜宁宁胸口。
然后,在所有人眼睁睁注视下——
它左左右右摇晃的太阳花,晃了三五下,当头就冒出一个金光。
“我靠!”
“这是什么!”
“你长出一个太阳?离大谱!”
黄黄大锤蛇蛇齐刷刷一嗓子惊叫。
就见那冒出来的金光直接飞向姜宁宁嘴巴。
金光飞入之后,不过片刻,姜宁宁原本惨白没有血色的脸,渐渐恢复生气,她身上的力气也一点点恢复。
“好神奇!”蛇蛇一双竖瞳都快瞪圆了。
不消三分钟,姜宁宁已经没有大碍,坐起来疑惑的看向灵水草:“你给我吃了什么?”
灵水草晃着小脑袋,左左右右,左左右右。
“丹。”
姜宁宁坐在地上,挑一下眉,“丹?什么丹?丹药?”
灵水草摇头,“你。”
跟着,又蹦字,“丹。”
大锤忽然想到什么,震惊的问:“你的意思是,刚刚给宁宁吃的,是她自己的元丹?”
大锤这么一问,蛇蛇刺团黄黄全都屏气凝神看向灵水草。
连姜宁宁自己都呼吸一紧。
她自己的元丹?
她只知道自己上辈子是天师,这辈子穿越而来,替人活命。
还是讨债的过程中慢慢知道,自己其实是北海小公主,龙族被屠族。
她的元丹不在了吗?
姜宁宁看着灵水草。
灵水草点头。
不等姜宁宁开口,大锤先蹦起来,“宁宁之前没有元丹?一直都没有?她的元丹怎么会落到那条喜马拉雅白头蛇身上?宁宁可是龙族!”
灵水草摇头。
姜宁宁问:“我之前,不会飞,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元丹?”
灵水草摇头,“封。”
蛇蛇嘶嘶吐信子,“现在宁宁的元丹,完整了吗?”
灵水草点头。
黄黄跟着就说:“那岂不是宁宁更厉害了。”
灵水草嘚瑟的晃晃太阳花,“昂。”
管他怎么回事。
更厉害了就行了。
原本姜宁宁再次回到星星丧葬店,是为了追溯查寻一下有关这喜马拉雅白头蛇的过往,寻找一点杜之若和这蛇的机缘。
结果什么没寻到,倒是找到了自己的元丹。
虽然是非因果一概不知,但也算是一大收获。
休息的差不多,姜宁宁带着她的几小只离开。
这一夜,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很难受很难受的梦。
她被锁龙链困在浅滩。
头顶是九天玄雷一道接一道的劈。
身旁,有个匠人,拿着铁锤,在她身上一下一下的凿。
她身上的龙鳞,一片一片的掉。
全身血肉模糊。
姜宁宁在梦里疼的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他们凿完她的龙鳞,开始剥她的皮。
姜宁宁好疼啊。
好疼好疼,从来没有这么疼过。
“小九。”
忽然一道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姜宁宁转头去看。
她看不到男人的脸,却能感觉到男人的难过。
他说:“是我来晚了。”
明明说话那么温柔,可转瞬大开杀戒,手段那么血腥。
那些围在她身边凿她龙鳞,剥她龙皮的人,全被杀了。
最后一道九天玄雷劈下。
姜宁宁忽然大吼一声,“师傅!”
她蹭的从床上坐起来,气喘吁吁,急的冒火。
但清清楚楚记着梦里。
七七四十九道九天玄雷,她没有完全接到,最后一道,是师傅替她接了。
“师傅。”
姜宁宁呢喃一句,抬手摸脖子上挂的玉玲珑。
“师傅,宁宁想你了。”
姜宁宁抱膝,脸埋在膝盖间,眼泪直落,一如当年在那供桌底下。
明黄的桌布遮盖一方尺寸,小小的女娃子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腿,那么无助。
那时候,师傅来了,给了她眼睛,带她离开。
现在,师傅来吗?
姜宁宁坐到天亮,师傅都没来。
摸摸玉玲珑,姜宁宁抹一把泪。
“师傅放心,宁宁有好好活,我饱饱吃饭,积攒功德,宁宁不让师傅担心,师傅……会来找宁宁吗?”
宣城第二分局。
魏雨的爸爸做了几乎一夜的笔录。
他只是烧了冥币,这无法判定为他杀死魏雨,尽管有那录音,但也无法求证。
毕竟阳间警方不能去阴间问个死因。
至于魏雨家的房本,他一口咬定是魏雨让他去抵押的,他不算偷,魏雨还在医院昏迷不醒,警方没有切实证据证明他偷窃。
最终杜之若被抓,他被释放。
魏雨爸爸最惦记的就是他大哥的灵堂。
从警局出来就立刻回家。
站在警局门口,魏雨爸爸拿出手机给魏雨打电话。
电话响到自动挂断都无人接听,他才蓦的想起,魏雨昨天夜里被120拉走了。
要是魏雨在,现在魏雨就会开车来接他。
魏雨不在,他只能自己用手机打车,可手机里只有30块不到了,从宣城分局到他家,起码半个小时路程,30块钱根本不够车费。
他怎么回去?
他晚回去一分钟,大哥的灵堂就晚一分钟没人守着。
心急如焚,没打通魏雨的电话,他只能给魏雨他妈打。
“老魏!”
电话响了不过三声就接通,接通的一刹那,电话里就传来魏雨妈妈杀猪一样的叫声。
魏雨爸爸心里格登一下,“出啥事了?”
“你快回来,家里来了好多人,逼着我要钱呢,现在正在砸你哥灵堂……”
魏雨爸爸差点腿软一头栽过去,“啥?”
“魏德山?”
电话里,忽然传来一道男声。
这声音魏雨爸爸听起来有点熟悉,但又一时间想不起是谁。
“你是谁?”他语气不善。
对方语气更不善,“限你一个小时之内回来,把二百万还给我,不然……”
他话没说完,那边一下传出魏雨妈妈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魏雨爸爸急道:“你不许动我大哥灵堂。”
可惜,对方早把电话挂断了。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人是那个借高利贷的。
他不是抵押了高盼的房本吗?怎么这借高利贷的去了他家?什么情况?
可对方现在确确实实就在他家,担心大哥的灵堂被破坏,魏雨爸爸来不及想那么多,拿着手机拨了高盼的电话。
快点接快点接快点接。
他要让高盼开车来接他。
再怎么说也是他魏家儿媳妇。
可一连打了三个电话,那边都无人接听。
魏雨爸爸急的冒火,耽搁不起时间,没办法,六十多岁的人只能骂骂咧咧扫一辆旁边共享单车。
只是人倒霉的时候,仿佛老天爷也跟着凑热闹,他才骑了没有三分钟,咔嚓一道雷当头响起,跟着瓢泼大雨就倾盆而下。
魏雨爸爸让雨冲的睁不开眼,上坡蹬不上去,只能下来推着自行车走,偏偏旁边路过的车一辆一辆嗖嗖的过,溅起的水泼他一身。
自从魏雨工作了,有钱了,他什么时候受过这个罪。
他去哪不是坐车。
要么魏雨接送,要么自己打车。
魏雨虽然跟他没有那么亲,但是该给家里拿钱还是拿。
享了这么多年福,现在一把年纪忽然要遭这个罪,魏雨爸爸一边蹬车一边怒骂魏雨不孝顺。
狼狈不堪,等到了家,已经两腿发软全身发抖。
可一进门——
瞬间软的更厉害了。
他大哥灵堂,让抄了。
那牌位就被砸在地上,被人踩断了。
“啊!”
魏雨爸爸一声咆哮冲进屋,直接抱起大哥的牌位,朝屋里怒吼,“谁干的?”
吼完,看清楚沙发上坐着的人。
一共十来个小伙子。
穿着窄腿儿牛仔裤,大花短袖,一人身上一个大纹身,毛寸光头染发各式各样,朝他笑。
为首的坐在沙发上中间,手里盘着两只核桃,“回来了?二百万,还钱。”
魏雨爸爸一个哆嗦,认出来这人就是借高利贷那个,他一梗脖子,“我还什么钱,你手里扣押的是我儿媳妇的房本,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找她要去,我没钱。”
他不提高盼还好。
一提高盼,对方登时怒火直窜,手里盘着的核桃朝着魏雨爸爸就砸过去。
直接击中魏雨爸爸的嘴。
那力道砸的他牙齿瞬间流血。
魏雨爸爸疼的倒吸冷气,对方没好气的说:“那个臭婊子竟然找我把柄,艹!”
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竟然被一个女人拿捏了短处。
借出高利贷一分钱没要回来不说,还得客客气气把房本还给人家。
这辈子没受过这么憋屈的气。
在高盼那里吃了亏,他只能来找魏雨他爸。
一脚踹飞跟前茶几,他起来就说:“少几把废话,二百万,还钱。”
魏雨爸爸敢在魏雨跟前吹胡子瞪眼,却不敢在这里嚣张,半句硬话不敢说,“我一把老骨头能有什么钱,我这房子也不值钱,你要钱就去找高盼,我儿媳妇,她有钱,她有钱的很,她爸妈也有钱,她刚生了孩子,你们去闹,她不敢不给的。”
对方两步上前,直接朝他一脚踹过去。
魏雨爸爸骑了那么久的自行车,腿软脚软的本来就站不住,被这么一踹,登时让踹飞。
怀里抱着他大哥的牌位,咣当,哥俩相继撞到墙上。
对方凶悍的笑,“没钱?没钱就滚,这房子,以后就是老子的了,至于剩下的,你们老两口每个月还老子一万块钱,还到死为止,要是敢跑?老子剁了你喂鱼。”
他一嗓子吩咐,沙发上坐着的那十几个小伙子立刻起身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