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驰这下开心了,连忙接下了任务:“微臣遵旨。”
这次跟心上人一起出公差,没有碍事的大舅哥在旁边阻拦,他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早日拿下心上人的芳心,这样回京就能成亲了,免得他爹总是骂他没本事,连媳妇都娶不到。
喻星月也很兴奋,能够受到重用,亲自见证火器在战场上的使用,还能去看看南海的风情,于她而言是一场极为稀奇的体验。
天衡帝很满意两人的态度,又道:“此外,还有一件事需要喻星月你去做。朝廷要招安白阿嫂,你出面会更有说服力,只要白阿嫂愿意归顺朝廷,为朝廷效力,朕可封她做将军。至于她麾下的海盗,既往不咎,只是归顺后必须遵从大雍律法,不可再行烧杀抢掠之事,否则按律处置。”
女子当官历来很少。
朝廷的招降白阿嫂未必会信,但若是有喻星月这个活生生的例子,想要说服她将变得容易很多。
唐诗啧啧:【瓜瓜,狗皇帝好狡诈啊。把喻星月小姐姐一个人当两个人用,还只发一份薪水,奸商。】
瓜瓜赞同:【皇帝确实心眼子贼多。】
但他们还是低估了天衡帝的下限。
喻星月接旨后,天衡帝又严肃地说道:“还有一事,朕要交给你二人。若启州玉真郡主来信求助,邵驰你当义不容辞,星夜兼程,立马前去支援!”
邵驰很震惊:“皇上,东越国又要来进犯我朝边境了吗?微臣请求出战,不灭东越誓不归!”
唐诗也很意外,难道又要打仗了?没听说啊。她赶紧翻八卦,等看完后,她非常无语。
【吓死我了,还以为启州又打起来了呢。】
【邵驰想多了,现在鸿胪寺卿国兴贤可是东越国的座上宾。他送的几名道士非常受东越国皇帝信赖,那老皇帝如今天□□都不上了,整日跟着道士们修仙问道炼丹求长生,哪有时间开战啊。】
【果然啊,越是有权势的人越怕死。老皇帝把丹药当饭吃,就他那破身体,感觉撑不了多久就要挂掉,他还有那么多儿子,到时候为了皇位争得你死我活,打仗是不可能再打仗了……咦,不对啊,既然启州打不起来,那皇帝让邵驰帮助玉真郡主干什么?】
瓜瓜幽幽提醒唐诗:【宿主,你忘了还有个姚远,那可是狗皇帝的心腹大患。】
唐诗秒懂:【我明白了,皇帝是不是打算趁着东越国无暇他顾的时机,让玉真郡主跟邵驰里应外合,干掉姚远,这样傅家傅太后就不足为惧了?】
邵驰大吃一惊,顿时明白只是招降几千海盗而已,为什么皇帝会让他带四万大军,而且还将军器司几个月打造的火器全部给他带过去了。
原来皇上是准备借着招降海盗的名义在启州附近陈兵。
谓州距启州只有两百多里,日夜兼程,只需两天便能到达启州。
只怕谁都想不到,他这次带兵去谓州招安的最终目标是拿下启州的兵权。
天衡帝确实是这个打算。今天闫凯成说要派兵去谓州后,他就意识到机会来了。玉真郡主虽能吃苦也有胆魄,但到底是个女子,而且去启州的时间太短,哪怕有他安排人暗中相助,如今也只掌握了启州极小一部分势力。
姚远在启州经营二十多年,势力遍布军中,即便玉真郡主能暂时掌握军权,那也要对军中的中上层将领进行一次清洗,所以势必得引入一批效忠朝廷的兵力才能镇住场子。
邵驰带兵去正合适。
他父亲一直是忠于朝廷忠于皇帝的中立派,始终不曾倒下傅家,也不愿与傅家为伍,邵驰的忠诚相对经得起考验。
而且为了保证邵驰的忠诚,他还上了另外一层保险,那就是把喻星月派去跟着他出征。
邵驰对喻星月的心思人尽皆知,喻星月很大程度上能影响邵驰的决定。
而他这个皇帝对喻星晖有恩,还给了他们兄妹施展才华的机会,喻星月必然是希望他的皇位能长长久久地坐稳,如此一来,他们兄妹才可继续在朝为官。
此外,邵、喻两家的亲眷基本都在京城,就是为了京中家人的安危的,喻星月也不可能背叛朝廷,她也不会容许邵驰有别样的心思。
只是这事他本打算等启州之事快要爆发时再告诉邵驰,如今被唐诗点破,也只能先交代了:“两国暂时无战事,但启州过几个月说不定有一场巨变,你一切都听玉真郡主的安排即可。届时,朕会提前命人给你送去兵力调动的旨意。”
邵驰明白了皇帝意思,连忙表忠心:“微臣绝不会负皇上重托!”
该讲的讲完了,天衡帝摆手:“下去吧,最后一件事,你们出宫后谨言慎行,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邵驰和喻星月兄妹连忙点头,心情激动又紧张地出了御书房。
刚走到宫门口,旁边就窜出一道人影拦在了邵驰面前。
邵驰蹙眉:“洪国公,您这是做什么?”
洪国公哭得眼睛鼻子都红通通的:“邵小将军,你一定要帮老头子,老头子的孙子被那海盗抓了,你帮我将他赎回来好不好?”
邵驰公事公办地说:“洪国公,我这次就是奉皇上的命令前往谓州招降这些海盗,自然也会将洪公子以及其他二十七名被海盗掳走的官兵救回来,洪国公您就回去等好消息吧。”
洪国公要是能等几个月也不会特意守在这等他了:“不行,邵小将军,我们家玉民从小就没吃过苦头,如今落到那些穷凶极恶的海盗手中,还不知道会受多少折磨,邵小将军,你就帮帮忙,先救救我孙子吧。”
邵家家风严谨。邵父对邵驰要求一直很严格,时常教导他好男儿当顶天立地,要有所担当。所以他一直看不上洪玉民,现在洪国公还要纠缠,逼着他承诺先救洪玉民,邵驰不耐烦了:“洪国公,我这都还没去谓州呢,那边什么情形要去了才知道。而且这一路过去,恐怕就得花两个月,说不定我还没到谓州,您孙子就被放出来了呢。您放心,要是我去还没放人,我一定跟这些海盗协商,先将朝廷的人放了。”
见洪国公还要纠缠,喻星晖咳了一声道:“洪国公,皇上命邵小将军即可就去点兵,明日出发。这时间紧迫,若是多耽搁一日他就要迟一日到达谓州,将会让洪公子多受罪。”
洪国公讪讪地扯了扯嘴角,这才不拦人了。
唐诗看完这八卦,对洪国公特别无语。
【洪玉民到底给洪国公灌了什么迷魂汤啊?让他为这个孙子如此奔波。】
【天啊,他嫌邵驰太慢了,安排了四个心腹,携带了五万两银子请了个镖队前往谓州,准备自己派人去赎他的大孙子。他可真牛!难怪洪玉民是扶不起的阿斗呢,有他这么无底线的惯着,洪玉民能成器才怪了,这洪国公府是没救了。】
洪国公平时看起来挺狡猾的一个人啊,怎么在遇到他孙子的事上就理智全无了呢?
哎,只能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吃完洪家的瓜,不知不觉又到晚上了,然后唐诗震惊地发现,周才人又来了,还是如昨晚那般打扮得极为朴素低调。
以前唐诗还觉得她跟周才人一样都是小透明,还曾有过交好的意思,但昨晚的事情发生后,唐诗简直不敢直视周才人的眼睛,太尴尬了,发现同事开假车骗人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唐诗又想骂人。
【今晚还要来啊,狗皇帝到底想干什么?】
天衡帝心情倒是颇好,询问唐诗:“这里没有外人,小俞坐下一同用膳吧。”
“谢皇上,小的不饿。”唐诗拒绝,跟他们俩一桌吃饭,她要消化不良。
这饭吃得跟昨晚一样久,足足吃了小半个时辰,两人照旧全程无交流,跟演一出默剧似的,然后便开始重复昨晚的流程。
再次被拉进内室,听着周才人妩媚得腻人的叫声,唐诗又羞又恼,这都什么事啊。
她忍不住问:“皇上,这……这事还要持续多久啊?”
天天晚上都来这一遭,她的脸皮顶不住啊。
也不知这两人为何能如此淡定地面对这尬的要命的假车。
天衡帝坐到床上,露出胸前大片紧实光滑的肌肤,冲唐诗笑了笑:“到周才人怀孕吧。”
唐诗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她使劲儿掏了掏,怀疑地看着天衡帝:“皇上,您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周才人怀孕吗?”
【瓜瓜,狗皇帝不会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吧?他不会觉得周才人一个人嚎几嗓子就能怀孕吧?应该不至于这么白痴吧。】
天衡帝微微挑眉,眼神饱含深意:“朕确实不知,要不爱妃你教教我?”
【瓜瓜, 啊啊啊,狗皇帝好骚,他, 他在撩我吧?】
瓜瓜还没回答, 天衡帝已经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轻轻握住她的肩膀, 垂眸专注地望着她,语气带着蛊惑:“对啊,你不是挺心疼周才人的吗?你教我,就不用辛苦周才人每天晚上过来了。”
唐诗的脸瞬间爆红,不敢看他带着诱惑意味的眸子,下意识地垂头,入目是散发着热气的结实胸肌, 再往下八块腹肌在纯白的布料间若隐若现。
唐诗脑中轰地一下炸开,手忙脚乱地推开他, 疾步退后, 紧紧贴着墙壁, 磕磕绊绊地说:“你……你说什么?我, 我听不懂,我困了,我要睡觉了!”
说完飞快地坐在旁边的桌子上,两臂一圈吗,头埋了进去。
她睡着了,看不见,听不见, 什么都不知道。
天衡帝看着她这掩耳盗铃的举动,哭笑不得, 真不愧是属乌龟的,没壳她都能马上给你造一个壳出来。
罢了,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天衡帝取下挂在木架子上的披风,盖在了唐诗身上,语气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不舒服就到床上睡,你不愿意,朕不会碰你。”
唐诗心里突然感觉酸酸涨涨的,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样,情绪忽地低落了下来。
她还是不敢冒头吱声,维持着趴在桌上的动作一动也不动。
天衡帝看了她几息,轻轻摇头,吹灭了蜡烛,爬上了床。
瓜瓜看完全程,都服了:【宿主,你真怂!】
唐诗心里本来就有些不得劲儿,听到瓜瓜的嘲讽,很不服气:【你不怂,那你刚才为什么装死,一直不理我?咱们俩大哥不说二哥好吧。】
瓜瓜不承认:【宿主,不是我不想理你,是我刚才被屏蔽了。】
唐诗不解:【不对啊,刚才又不是在床上。】
瓜瓜一本正经:【和谐社会,脖子以下都不能出现,刚才系统检测到,狗皇帝想睡你,就把我给屏蔽了。宿主,你明明挺馋狗皇帝的□□,干嘛不顺水推舟睡了他?】
唐诗无语:【瓜瓜,你变成个不正经的瓜了。】
瓜瓜已经很了解唐诗了:【宿主,你转移话题的技巧真烂。】
唐诗被戳破,很是泄气,小声说:【他要只是想跟我来场露水情缘就好了。】
瓜瓜:【狗皇帝不想跟你只是露水情缘,那就是想跟你夜夜笙歌?这睡一次跟睡一百次有区别吗?】
唐诗无言以对,瓜瓜到底是系统,不是人,没有人类的感情,在它看来男女之事就跟动物发情□□没什么两样。
【走肾跟走心的区别,懂吗?】
瓜瓜总算明白了:【宿主,狗皇帝喜欢你!这不很正常吗?有选择的男人要睡肯定也睡自己喜欢的,不喜欢的肯定不愿意睡啊。】
唐诗有些烦躁:【这么简单就好了。】
天衡帝最近太反常了。
最反常的是将他的秘密一点点展示在她面前,很多事情根本就不应该是她这样一个后宫妃子或是小太监该听该看的。
唐诗是怂,而且比较迟钝,但她不傻。这些秘密可是关系着皇帝跟太后斗争的结果,也就是说会关乎他的生死权势,他都半点不避讳地让她知道,这什么意思还不明显吗?
而且都知道他这么多秘密了,他还能放她走吗?这家伙可真阴险狡诈。
瓜瓜搞不懂唐诗的纠结:【你就当谈个恋爱啊,谈不拢最后就拜拜。】
唐诗:【你说得轻松,皇帝可是一句话就能要了人的小命,我跟他谈恋爱轮得到我说分手吗?我怕哪天说拜拜他会把我噶了。但凡他是个什么世子、小将军或者穷书生,我就不怂了。瓜瓜啊,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狗皇帝哪儿都好,就是出身不好。
跟他谈恋爱风险太大了。
谈恋爱吗?谈崩掉脑袋的那种,光想想,唐诗就萎了,什么绮丽的心思都没了。
瓜瓜纠正:【宿主,你说错了,明明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唐诗偷偷翻了个白眼:【那还有一句“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你咋不说。我说瓜瓜,你到底站谁那边的?我有时候都怀疑你是敌人派来的卧底。】
瓜瓜正经地说:【我当然是站宿主你这边的。宿主,你太悲观了,我看文学作品里很多歌颂美好爱情的,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女大学生不应该更憧憬爱情吗?】
唐诗幽幽叹了口气:【你知道我的名字怎么来的吗?我爸姓沈,我妈姓田。】
不等瓜瓜回头,唐诗自己给了答案:【因为恋爱那会儿他们感情特别好,田女士非常喜欢唐诗,几乎把整本唐诗都背下来了,沈先生为了讨她的欢心就给我取名唐诗。你看多么美好的爱情,相爱的时候他们甚至连后代的姓氏都不在乎。】
【很小的时候,每次出去别人问起我为什么不跟爸爸姓也不跟妈妈姓时,田女士总会骄傲地说因为她喜欢唐诗,老公就给孩子取名叫唐诗。】
瓜瓜虽然不懂人类的感情,但它知识储备丰富,一听就知道后面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连忙道:【宿主,你要不想提就别提了,都过去了。】
唐诗苦笑了一下:【没事,反正现在也睡不着。这些事除了你,恐怕也没人愿意听我唠叨。】
瓜瓜:【宿主,我认真听着。】
唐诗的心里忽觉一暖,若是瓜瓜有实体该多好,她这一刻好想摸一摸它。
【其实也没什么,就很俗套的故事。我上小学的时候,他们俩的感情开始变淡,三天两头吵架,田女士嫌沈先生没出息,沈先生嫌田女士不够贤惠,两人都埋怨对方,觉得遇到对方,跟对方组建家庭是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
【吵了一年多,两人总算是放过彼此决定离婚了,划分财产还好,但到了我这个曾经的爱情结晶的归属时,两人又吵了起来。】
【他们谁都不想要我,但又不愿意将我给对方,很矛盾吧。我成了他们俩较量的工具,后来,他们决定共同抚养我,给我找了所寄宿学校,上学的时候就呆在学校里,放学一天呆在父亲那,一天呆在母亲那。】
【刚开始,他们为了显示比对方更疼爱我,每次都带我去吃大餐,给我买各种玩具,陪我去游乐场,然后问我,爸爸还是妈妈对你更好?你更喜欢谁?】
虽然那时候他们给了她很多的东西,但她却感觉他们对她的爱正在这种比较中一点点消失,很快她的预感就成了真。
【第二年,他们各自找了新的对象,先后组建了新的的家庭,有了新的孩子。我便成了他们俩都想甩手的烫手山芋。】
她似乎是他们那段不愉快的婚姻留下的旧物,看见就令他们厌烦。
每逢寒暑假、国庆节这样的节假日,学校里不能再住人时,她就会像皮球一样被他们俩踢来踢去,爸爸家住一星期,那妈妈家也要住一星期,若是多出一天,就就一家半天,谁都不“吃亏”。
她的生活费、学杂费,哪怕是五十块,两人也要平摊。她得跟两人打电话,同样的话说两次,然后才能拿到这笔钱。
这还算好的。
等她上高中的时候,沈先生跟着人做起了宠物用品的生意发了财,一家住上了大别墅,他老婆还生了二胎。
田女士心里不平衡了,便开始有意无意地拖延生活费、学杂费。有次学校要交一百块的资料费,她给田女士打电话,田女士说最近手头紧,让她先找沈先生要,下次再她给。
唐诗只好打给了沈先生。
电话是沈先生的妻子接听的,她温温柔柔地说知道了。等挂断后没多久,沈先生给她转了五十块。
唐诗看着那五十块躲在被窝里哭了一晚上。
五十块对他们双方而言都不过是洒洒水的小钱,不够田女士打两圈麻将,也就沈先生的一包烟钱,可他们都不愿意给她这个所谓的女儿。
那一刻她才终于抛弃了对他们的幻想,真真切切地明白,他们早就开始了新生活,不要她了。在他们的心目中,她只是累赘,包袱,那一段不美好的青春留下的伤疤,如果可以擦掉,他们恐怕都恨不得能将她抹去。
唐诗想起那段寄人篱下的日子,那段在两个家庭辗转奔波,在哪儿都是外人的格格不入生活,苦笑了一下说:【瓜瓜,你看爱情多不可靠啊。】
他们爱的时候是真相爱,谁不说郎才女貌,一对璧人,蜜里调油。可不爱的时候也是真的不爱,甚至视对方为仇人。
瓜瓜:【宿主,你还有我呢,瓜瓜很可靠。要是哪天狗皇帝欺负你,我一定帮你欺负回去,带你跑路。】
唐诗感动地说:【谢谢瓜瓜,爱你。】
“皇上,轻点……皇上……”
周才人销魂的叫声将低迷感动的气氛一下子打破了。
唐诗悄悄抬头往外面瞅了一眼:【周才人还在叫呢,瓜瓜,都多久了?】
瓜瓜:【叫了快半个时辰了吧。】
唐诗佩服:【她嗓子可真好,也真够给皇帝面子的,半个时辰就是一个小时,狗皇帝有这么猛吗?】
瓜瓜一本正经科普:【据统计,男性行房时间一般在五到二十分钟,当然也有例外的,狗皇帝,目前还没搜查到他的数据。】
唐诗懂了:【周才人为了皇帝的面子,可真是太卖力了,工资高点也是应该的。她到底什么时候才消停啊,我有点困了。】
瓜瓜:【昨天她叫了快一个时辰,所以粗略估计还有一刻钟到半个时辰才会停下来。】
唐诗服了:【她嗓子吃得消吗?太敬业了,这个钱也不好赚啊。】
好在周才人也知道可持续发展的道理,叫一阵停一会儿。唐诗靠在桌子上,边听她嚎叫边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本该早就进入梦乡的天衡帝掀开被子起来,抱着唐诗放进了热乎乎的被窝里。
瓜瓜还没忘记白天唐诗的抱怨,连忙疾呼:【宿主,醒醒,宿主,狗皇帝又把你抱上床了。】
“聒噪!”天衡帝冷冽的声音在昏暗的室内响起。
瓜瓜吓了一跳,在说它吗?不会吧,不会吧。
它吓得安静下来。
好在天衡帝放下唐诗后,拉开门对周才人说:“够了,不用这么久,让广全安排人送你回去。”
赶走周才人,他也没回寝宫,而是去了御书房。
瓜瓜见人走了,一直没再回来,舒了口气。
【真是吓死本瓜了,原来是说周才人啊。】
好想找宿主吐槽,可惜宿主现在被屏蔽了,它喊不了。
第二天,唐诗起床后,瓜瓜就疯狂跟她吐槽。
【宿主,昨晚狗皇帝把你抱上床时,我可是叫了你好久的哦,你自己没醒。对了,本瓜可以保证,狗皇帝没占你便宜,他把你放床上就去了御书房。】
一回生二回熟,唐诗打了个哈欠,淡定地说:【知道了。】
瓜瓜:【宿主,还有个瓜吃不吃?】
唐诗揉了揉眼睛:【什么瓜?】
瓜瓜:【昨晚亥时末,皇帝就把周才人赶回去了。广全特意找了一顶轿子,将周才人抬回临华殿的,今天上午宫里都传遍了,昨晚皇上太粗暴,折腾得周才人下不了路。】
唐诗:……
【皇帝散布的流言吧!】
瓜瓜吃惊:【宿主,你还没翻八卦啊,你怎么就知道了?】
唐诗得意地说:【除了皇帝,谁干这种事?要没他推波助澜,这种消息能传这么快?】
也不看看后宫才几个人。
她现在被拘在承乾宫,啥事都干不了,殷书桃身体不好,听说这两日天天请太医过去,哪有那个心力搞事啊,安嫔现在比她还老实,足足有四个月没踏出长秋殿一步。
就剩燕嫔、淑妃、李昭容三个,燕嫔要有这个能力也不会三天两头跑承乾宫来碰壁了。淑妃和李昭容好像佛系了,天天想找妃嫔组局打牌,可惜回回都凑不起人,悲催得哦。
【淑妃、李昭容她们打叶子牌有彩头吧?】
瓜瓜:【宿主,那肯定,这两个主都不缺钱,除了宫里的这份,皇帝和太后的赏赐,娘家还经常补贴她们。】
唐诗:【我还没玩过钱的呢,真想跟她们打打牌,你说我一会儿跟皇帝说,成吗?】
瓜瓜无语:【宿主,你不是说赌博是万恶之首,深恶痛绝的吗?】
唐诗强词夺理:【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就玩一颗珍珠的输赢。】
瓜瓜:【宿主,你飘了,你以前可是一文钱都舍不得的。】
一人一瓜打了好一阵子的嘴炮,最后还是东来过来他们才消停。
东来是请唐诗过去用膳的,天衡帝在等着她。
唐诗看了一眼时间:“皇上现在都还没用膳吗?”
东来笑道:“回娘娘,今日不用早朝,昨晚事情比较多,皇上忙到很晚便在御书房歇下了,今日也起得比较晚,请娘娘一道过去用膳。”
唐诗赶紧起来换好衣服,戴好面具,跟着东来去了膳厅。
天衡帝果然在这等着她了。
当皇帝的就是脸皮厚城府深,昨晚还撩她,今儿见到就跟没事人一样,特别正经:“朕一个人用膳没什么胃口,小俞你陪朕一起用膳吧。”
唐诗看到满桌子的丰盛早餐,很痛快地答应了,过去二十年的经验告诉她,跟什么过去都别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有白食不吃是傻子,而且吃饭就不用想着怎么应付皇帝了。
皇帝看着她坐下来就埋头吃饭,除了谢恩,一个字都没多说,也从头到尾都没敢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又缩回乌龟壳里了。
这只乌龟真是胆小,但凡有丁点风吹草动就缩了起来。
罢了,慢慢来,别操之过急。
他也拿起筷子吃饭。
一顿饭吃完,两人都没有多说话。
饭后,天衡帝对唐诗说:“陪朕走走,消消食。”
散步嘛,这个好,养生,唐诗欣然同意。
五月天,气温比较高,宫里的树木也繁茂了起来,可惜就是不多,太极殿和承乾宫更是一棵树都没有。现在出来走走还行,再过一两个月,这个时间出来闲逛就太晒了。
两人就在承乾宫里走了几圈,眼看唐诗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天衡帝喊了停:“回御书房吧。”
回去照旧是批奏折,当皇帝似乎总有批不完的奏折,见不完的大臣。
这不,天衡帝一本奏折还没批完,广全就来报:“皇上,刑部葛尚书求见。”
天衡帝放下奏折,揉了揉眉心:“让他进来。”
唐诗的注意力也从手上的奏折中转移,悄悄对瓜瓜说:【我感觉葛大人走到哪儿,案子就跟到哪儿,别是又有什么案子吧。】
葛经义进来就听到这句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哪是案子跟着他跑啊,分明是他根据福星姑奶奶和瓜瓜的话追着案子跑。
不过他很快就没心情想这些了。
行完礼后,葛经义神色凝重地说:“皇上,今日京兆府传唤了关潮关尚书。他的侄媳妇毛氏到京兆府告状,堂上,毛氏哭得梨花带雨,说是关尚书趁着她丈夫不在家,强迫她行苟且之事,她不甘受辱,几度想要寻死,又不甘心贼子奸人逃脱,故而豁出颜面到京兆府告状,求官府给她一个公道。”
这事要是落实了,关潮就废了,革除官职不说,还得坐牢。
天衡帝表情也冷了下来,问道:“京兆府的审判结果是怎么样的?”
葛经义如实道:“回皇上,那毛氏说得有模有样的,又哭得惨,围观百姓都觉得她一个弱女子没必要自毁名声来构陷关尚书……”
“证据呢?柴亮总不能凭毛氏一张嘴就判定关潮有罪吧?”天衡帝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葛经义说:“关府一名看院子的家丁出来作证,证实有一次关尚书喝醉之后确实曾对毛氏有不轨的举动,此外关尚书的侄子关兴腾也作证说关尚书一直觊觎毛氏的美色,有次喝多了还曾说以毛氏之姿配关兴腾委屈了。”
“除了人证,毛氏还拿出一副画,是她的半裸画像,上面留有关尚书的印章和题字,字迹经辨认是关尚书的。”
“柴大人觉得此案颇为棘手,因此差人寻刑部的帮忙。微臣已经派了刑部的官员前往关大人家搜集线索,调查关兴腾和毛氏,微臣则先进宫向皇上禀告此事。”
当然最要紧的是葛经义指望从唐诗这儿抄答案,以尽快解决此案,否则时间拖久了,不管关潮是否真的清白,他都很难挽回名誉了。
唐诗惊呆了。
【不会吧,关潮平时看起来蛮正经的一个人,私底下作风这么……这么荒唐的吗?】
葛经义也不大相信,毕竟同朝为官二十多年,彼此也算是了解,关潮这人最爱银子,并不留恋女色。
但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在没有切实的证据之前,他也不能根据自己的亲属偏好去盲信对方。他们得找出证据,不光是证实关潮的罪行,还是还他一个清白。
“皇上,微臣还发现了一个现象。关尚书的事爆发得突然,他都是被叫去京兆府才知道毛氏状告他的,但京城不少百姓已经知道了。上午微臣去京兆府的时候,京兆府衙门外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都是奔着这桩丑闻来的。”
“除此之外,微臣回到刑部时也听一些差役在议论此事。他们是从大街小巷中听来的,听说街上有不少人在传这事。此事发生至今不过半天时间,发酵得太快了,微臣疑心这里面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