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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茵茵也感叹了起来：“这么大的单子，要是从我家走就好了。”
陶然撑着头：“是啊，阿姨你人这么好，就该多赚点钱。这钱给您赚，总比便宜我家那个坏女人要强。”
母女俩都看了过来。
尤其陈母，她想到刚刚肖长林那巴巴的口气。如果肖霄跟他提出，这个品牌的东西以后从自己这条线来拿，肖长林没准也会答应？哪怕不全从她这儿走，只三分之一，那也有十多万块的销售额呢。
陶然：“也不是没有办法。”
陈母：“那要麻烦你跟你爸提一下了。如果你家这个牌子从阿姨这里走，阿姨给你们申请一个最低折扣，另外给你发红包？”
“我才不要红包。我只想恶心那女人。”陶然挑着眉：“其实想要做成这事，最好不用经过我爸。采购人那里写我的名字。然后您直接安排车子将货品送我家去！生米煮成熟饭，不愁他不付钱。”
陈母摇头：“你是个孩子，你的订购如果监护人有疑义，是不成立的。”
“阿姨您多虑了。”陶然伸了个懒腰：“第一，我爸现在着急想要把我哄回家去，只要是我买的东西，他绝不会不付钱。第二，我爸是个好面子的，我，董芸和茵茵都是一个班的，这么点东西他要是不认，不嫌丢人吗？他可是大老板！第三，我会为您说话，这批货，他不付钱也得付钱。”
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呢？
陈母觉得，可行。
陶然：“您如果想挣这笔轻松的钱，就只管把担心吞肚子里去！”
第304章 青春变奏曲14
陶然是顺利拿着借到的一万块，带着一张价值八万块的采购单离开的陈家。
陈妈知道，这种先斩后奏的挣钱办法，多半是一锤子买卖，与其小心翼翼挣个九牛一毛，不如放手一搏。
然而她胆子在那儿，怎么也只敢投这么多。这批货要垫钱，这几乎是她手上现在能用的所有存款了。
为了让她放心，陶然更表示，如果她爸到时候闹腾，即便她个人来买单，一样有能力消化这几万块钱的货。有了这样的应承，几乎也是打消了陈妈最后的疑虑。
毕竟，两个孩子是多年闺蜜。这肖霄，一定不会害她家……
陶然没急着回家，而是找了家私人诊所。
给了两百块钱，值班医生便按着她的要求，给她指定位置好好上药并包扎了一下。
又在便利店买了彩妆，给脸上画了几处破损和青紫后，她这才回了家。
老房子里，肖长林果然还等在那儿。
他如热锅蚁，正来来回回走动，生怕警局会来电。
看见肖霄回来，肖长林的心终于放下一半。
“肖霄，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
“不是很明显？”陶然还提了一袋子的药。“医院，看伤，验伤，处理伤。”
“你……你没报警吧？”
“还没。”
“那就好。”肖长林呼了口气。这才注意到肖霄的伤。
她的腿一瘸一拐，伤得不轻。她鼻青脸肿，可怜兮兮。她身上全是消毒水气味，显然伤处有不少。
瞥了眼她的药，全是消炎药，止痛药，活血化瘀的药膏。
“这些伤……全是那张红那女人打的？”
“您不信我？”
“不是不是。爸爸只是不敢置信，她居然会对你下这么狠的手。”这一点，肖长林没撒谎。他确实惊到了。他虽不喜欢这个女儿，但也没想过要这么伤害她。
“你要是看过监控，就不该这么问我。这些伤总不会是我自残的吧？”
“爸爸看过监控了。”
肖长林面色一沉。
监控里，他看到张红对女儿说了什么之后，就将女儿推倒在架子上；他也看到女儿进了书房后，张红凶神恶煞在书房外拍门撞门和打电话……
张红虽口口声声不承认她有打过肖霄，可肖霄现在这一身的伤又怎么说？当时的家里可只有她们两人！女儿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下人而自找苦吃？
想他一直觉得张红挺老实，可肖霄发给他的那段张红辱骂的录音却明明白白告诉他，这下人在不为人知的背后，完全就是两幅面孔！恶毒，猖狂，嚣张，过分……
肖长林赶来老房子，发现余明确实重感冒躺在床上，更可见肖霄没撒谎。不过是两盒营养品而已，张红根本没必要拦。
他确实生气了。
张红是董萍介绍来的家里，这究竟是什么样的烂人？
而董萍怎么能让这样的人来家里？
妻子平日里究竟又是给她灌输的什么样的思想，才让她对自己的女儿都下手这么狠？为此，他不久前已经和董萍大吵了一架……
“放心，爸爸给你做主。张阿姨已经被辞退了。以后家里的阿姨，一定会好好选，爸爸亲自选。你董萍阿姨爸爸也教训过她了，这次你就先大度些，等你回家后，咱们一家人再好好坐下来聊。来，手机。”
肖长林拿走陶然的手机，亲自将一张高额信用卡也给绑到了肖霄账号上。“别再说爸爸偏心了，以后你也可以刷卡。爸爸一视同仁，绝对不会偏心。”
绑好卡片，肖长林便在女儿手机上一顿翻找和操作。
他删除了陶然拍下的那些照片，又开始寻找陶然转存的监控……
“别折腾了。我都备份了。删掉手机里的也没用。”
陶然抢过了手机。“就连医院的病历我也没带回来。你如果想要，就一个个医院去调查。但你放心，我既然收了你的钱，便暂时不会报警。我困了，睡觉去了。”
随后陶然便回了房间。
肖长林只能悻悻离开……
半决赛还有三天就要开打。
只要赢下，就能保全省前二。
如此荣誉，即便没有单项奖，也有很大几率可以被目标高中破格录取。所以接下来的这场比赛不容有失。
因此这两天，陶然但凡有时间都用在了踢球上。
肖霄踢了好几年足球，球技很不错。陶然要做的就是把肖霄的球感找回来。而这个并不难，是需要耐心和时间就能做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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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经过这两天的训练，陶然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感觉，她再将自己的身手融入后，队内其他球员基本上在一对一时已经很难断她的球。
这两天陈茵茵没来训练，她妈一口气订了八万块钱的货，她在帮她妈调货取货。
陶然刚好光明正大建议方明亮为守门员找替补。
由于球队成绩破了学校记录，所以球队得到了学校的大力支持，还拿到了本市两家企业的赞助。这不，往日不入眼的球队这几天成了香饽饽，不少人都来报名想要参加了。
方明亮对自己带的这支队伍很上心，吸取了上场比赛三位主力意外没上的教训，这次他一口气吸纳了八个体育成绩优异的新队员，每天进行魔鬼训练。
虽说是临时抱佛脚，总比无人可上场要强……
比赛前一天，陈妈也备好货了，想要给肖家送货。
陶然拒绝，表示她要准备比赛，暂时没空处理这事。两人便说好，等比赛结束之后再送货。
比赛日终于到了。
一大早，足球队所有人便坐上了学校准备的大巴，前往省城迎接下午的比赛。
一如往常，陈茵茵从上车开始就坐在了陶然的身边。
她整个人都很紧绷，那种肉眼可见的紧张，陶然想忽视都不行。
陶然清楚，陈茵茵如果要帮董芸做事，要么是阻止她上场，要么就是让她输。但鉴于上场比赛那种想输都输不了的结果，陈茵茵大概率只能选择前一种。
只要肖霄这个绝对主力和射手上不了场，这场比赛便是铁定输。就算赢了，肖霄的名字也不在半决赛人员名单里。肖霄的努力，很可能还是会泡汤。
于是陶然在做好心理预设后，就这么等着陈茵茵对自己下手了。
陶然问她：“汤好喝吗？”
为了让陶然快速喝汤，她端起自己的那碗，昂起脖子喝了个精光：“味道特别好。真的，你尝尝！”
“既然你这么喜欢，把我这碗也喝了吧。”陶然把自己的汤推了出去。
可陈茵茵又推说喝不下了。
“可你还没吃饭啊！怎么这就喝不下了？”
“我可能是零食吃多了。”
“那你可注意点，下午要比赛了。别吃坏了肚子。”
被陶然这么一说，陈茵茵没敢再劝，可她的注意力却从始至终都没从那碗汤上离开……
下午热身训练，她也几次三番要给陶然递水。
陶然不敢喝她给的水，但也不打算揭穿她，每次都恰到好处湖弄了过去。比赛开始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陈茵茵电话响了。
她一脸心虚，跑去更衣室接电话了。
陶然猜想，十有八九是董芸的电话。
陶然对此并不好奇，但她对陈茵茵刚放在自己手边的功能型饮料效果如何她倒是想知道。于是陶然把这瓶水倒出一部分，持平于陈茵茵包里的那瓶水后，塞进了她的书包。
没过多久，陈茵茵便开始上吐下泻。
“什么情况？”陶然不明所以。“你吃错东西了？”
陈茵茵苦不堪言，意识到自己可能喝错了水也不敢说什么，最终她被送去了酒店休息，而陶然她们则准备开始足球赛。
如此，陈茵茵已完全干涉不到这场球赛的最终结果，她连帮助球队进球都做不到，她的计划彻底失败，她害怕痛苦，却还不敢让董芸知晓，只能暗暗求祷输了比赛……
她却不知，其实哪怕她现在身体健康，陶然也没打算让她这个隐患上。
比赛开始。
这次她们的对手实力明显比上次要强。
但陶然她们二中的水平也不差。
陶然已经找到了她的进攻拍档。
正是那天跟她打了配合的短发妹。
这姑娘名许琦，和肖霄一样，学习成绩不太好，但运动能力非常突出，打算上体育专业。她为人直爽，没有太多弯弯绕绕。
陶然这几天与她设计和熟练了多个配合。陶然更将一些控制身形的技巧教给了她。
两人在前场不但走位灵活多变，速度也是非同凡响。
当这俩百米跑全校前十的家伙将速度拉起再加上配合后，就是方明亮亲自下场带着防守队员组织拦防，也很难阻挡两人的进攻。
所以即便其他队员不少都很拉跨，但二中的进攻实力也相当突出。
这也是陶然要的。
她可不打算像肖霄一样前场后场飞奔，磨死其他人的同时更耗死了自己。她将七成精力都放在进攻上了。
只要拿下最佳射手，其他问题自然可以迎刃而解。
她做到了。
开场五分钟，陶然就和许琦在配合下打入一球。
但她们的防守也差，很快就被对方扳平了比分。
不过不要紧。
她们的进攻如把锐利的长刀，一次次撕开了对方的防守。
对方的守门员面对陶然时根本如同虚设。
她不明白，这个叫肖霄的4号，是怎么做到真假动作令人眼花缭乱，一次次骗过她的。
负责盯防陶然两人的防守人员对此也是无奈不已。面对4号，她们追不上，也拉不动，更断不到球，只有跟在后面追的份……
上半场结束时，比分便定格在了6：4，二中领先。这六个球，陶然就进了四个。
而半场就有如此之大的比分，简直闻所未闻，一下把主办方的几位领导也都吸引了来观赛。
下半场，对方孤注一掷，几乎是全员压上进攻。
如此，陶然更不打算辛辛苦苦跑全场了。她更专注于进攻和……捡漏。
对方防守缺失，给了她更多的机会。
她简直成了中场噩梦。
她一次次断球，一次次输送。
许琦在她的喂球下，很快也又收获了两颗进球。
一下子，赛况成了一边倒，对方队伍阵脚大乱，开始了疲于奔命。
几波反击后，对方彻底懵了。
比分已经来到了9：5。
而距离比赛结束已经只剩了二十分钟。
对方做了最后的挣扎。
她们用了三名球员来防守陶然，并做出了违规动作。
她们的思路很简单：让二中这个灵魂人物4号下场，哪怕她们罚掉一人也划算……
于是她们伸手加飞铲，行动了起来。
可陶然对于保护自己，那是本能反应。
她索性利用速度，令得她们徒有动作却次次落空。
她更是假动作连连，将三人牢牢吸引在了身边。她一个人就能拖住对方三人，挺好的。至少队友的机会又大了。
确实如此。
陶然帮着拉空档后，许琦再次进了一球。
时间只剩下了十分钟。
对方知道大势已去，攻防疲软，积极性缺失了大半。
而现在这已经是省赛历史以来总进球数最高的一次记录。
陶然她们作为各项记录的开创者，愈加亢奋投入在最后的比赛里。
肖霄的体力很好，配合了陶然独有的调息之后，现在还有不少余力。
最后的这几分钟，陶然开始扩大战果。
利用对方体力见底，态度松懈，哨响之前，她又进了两球。
最终的比分定格在了12：6。
她们赢了，有了争夺全省冠军的资格。
全队欢呼雀跃。这场绝对胜利，意味了太多东西，也打破了多个记录。
首先，她们创造了学校足球赛记录，她们将获得学校嘉奖，成为学校荣誉人物。
其次，这也是本市从小学到初高中各学校足球队取得的最好成绩，不但今后可以获得市里的支持，更将拿到市里的奖金和电视台的专题报道。
再来，如此巨大的比分，破了省里举办的所有足球赛的记录。这势必在省里也将引起一波关注。
最后就是陶然个人了。这场比赛她个人进了六个球，还贡献了4次助攻。作为这场比赛的绝对明星和这次比赛基本已经定下的最佳射手，她觉得她基本已经可以保进一中了。
是省里体育局的领导。
一个是管青少年体育的，一个是管球类运动的，还有一个是省足球队的总领队。他们想要认识下肖霄，其次便是许琦……
虽然没有过多谈及什么实际性的内容，但拿蒋校长的话，她二人应该已经入了领导们的眼，前途一片光明。比赛全部结束后，省里可能就会来人到学校进一步了解她们……
回家的路上，陶然将她和领导们的照片，以及今天比赛的新闻报道发送给了肖长林。
肖长林发了一段非常兴奋的语音过来祝贺。越是他这样自诩上等阶层的人，越是要面子要名气。女儿虽是用另一种形式获得荣誉，但也成了他显摆的资本之一。他还是受用的。
于是肖霄踢球第一次得到了肖长林的祝福和鼓励，并得到了一万块的奖励。肖长林更是表示，她要成为省冠军队的队长加最佳射手的话，会给她一个更大的红包。
陶然要的自然不是这点小钱，而是让肖长林看到她的价值，再舍不得将她送出国去……
第二天是周日。
下午一点，陈妈带着送货的车来到肖家。陶然告诉她已经知会了肖长林，让她只管送去的。怕她担心，陶然还把肖长林电话号码给了陈妈。
然而到地方之后陈妈才发现，一切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首先，肖长林根本就不在家。他的手机也打不通，处于关机状态。
其次，女主人董萍压根没让她进门，一看到订购单上的名字是肖霄后，不仅没有核实，更不管左邻右里的目光和肖家颜面，二话不说就炸了，一蹦三尺高地一边威胁要报警，一边咒骂她是骗子。
再来，便是女儿的同班同学董芸居然比她妈还要激动。听到是自己是陈茵茵的妈妈，货品的订购人是肖霄后，直接开口就骂，还打电话到物业摇人……
怎么会这样？
陈妈赶紧给陶然打电话，然而对方电话却显示关机。
物业的人很快就到了。
他们不让她走，还扣住了她，说是要让警察来抓走她。
陈妈彻底懵了。
她不明白，因为不至于啊！……
是不至于！
可董萍和董芸恨啊！
肖霄昨天那场比赛赢了啊！还是大比分的赢，打破纪录的赢，被市电视台和市里各大网站都报道的赢。
连学校都发了一篇肖霄的报道。
甚至肖长林也对她大为改观，昨晚酒桌上对这个女儿大嘉赞赏。
一夜之间，肖霄在整个市里都有名气了，在各大学校间都响当当了。
这对母女意识到，一切好像突然变了。她们想要轻而易举处理掉这个碍眼精的想法，似乎明着来已经行不通了。
母女俩正在气头上，想着该如何处理肖霄，这边就有人上门了。
董萍看到这个继女仗着赢球之势，不但染指家里采购，还想从自己手里抠钱，自是火冒三丈。而且这还不是小数目，八万多？她疯了吗？一个初中生，随便就签了这么多钱的账，这不仅仅是败家，这还是在挑战自己啊！她是冤大头吗？这钱，她肯定是不会付的。她也不会让肖长林付！
董芸更是恼火。陈茵茵真是狗胆包天！收了自己的钱，办砸了事，还敢上门来讹诈？死胖妹，看着胆小如鼠，原来这么能耐呢？这是教训还没吃够！自己不发飙，真当自己软柿子了？别说她爸不在，就算她爸要给这笔钱，她也会挡在最前面！
陈妈可不知昨天一场足球赛，还会让肖家人产生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她只能口口声声是肖长林答应订的货。
她本以为周日下午，肖长林肯定在家。
可她却并不知道，每周这个时候都是肖长林出去打高尔夫的时间，他完全不会看手机……
所以这个先斩后奏来逼肖长林付钱的办法压根行不通。
陈妈着急了。
这批货，可是她近乎所有的积蓄！肖家这边要是处理不掉这批货，就凭她现在的能力，根本卖不掉。
于是她想到前几天晚上肖霄来家时提到的，肖家人注重面子那事，索性撒开闹了起来。她尖叫怒骂，撒泼打滚，她确实成功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可就是这样，那对母女也无动于衷，一口一个诈骗犯，让保安处理了她和她的货。否则就报警！
陈妈尽力了。
可她和她的货还是被丢出了小区。
她被列上了小区黑名单。
董萍扬言，她如若再出现，就直接报警之余，再以教唆和诈骗罪起诉她！
陈妈着急，却不会死心。她决定先找到肖霄。
电话打不通，她找女儿要了肖霄家老房子的地址赶过去了。
然而肖霄不在家，她表舅说孩子训练去了。
陈妈决定，就在家里等着那丫头。实在不行，她就只能跟那丫头要钱了。反正那丫头有钱……
陈妈左等右等，一直到天都黑了，却接到了医院来的电话，说她女儿受伤急救了。是被好心人送去医院的。
陈妈吓坏了，匆匆赶到医院。
陈茵茵受伤得住院，问她出了什么事，她却支支吾吾不肯说。
“不肯说，所以不是意外，是人为？对不对？”
陈茵茵再绷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陈妈心疼极了，连哄带抱，五分钟后，陈茵茵终于开了口。
“是董芸。”她虽然没看见人，但她很肯定。
原来今天她从课外班回家的路上，有麻袋从天而降。
可除了董芸还会有谁？
只有她！
自己没办成事，得罪了她！自己还没钱还她，她肯定生气！妈妈去她家要钱，肯定更会惹毛了她，其实陈茵茵昨天一晚上没睡，唯恐被清算。
怕什么来什么。
果然今天，她到底没能躲过。
可怜她还欠了董芸钱啊，她还得天天见董芸，她根本逃不开。
所以这会儿在陈妈的逼问下，陈茵茵觉得自己瞒不过去了。
于是她还拿出了手机，清晰可见今天下午，董芸给她打的十几个电话。
“我怕她，所以我没敢接。可躲得了初一还是躲不开十五。我根本躲不过去。”
可陈茵茵心虚啊，在那一瞬，她已经认定干这事的就是董芸了。
加上陶然还有刻意的栽赃之心……
她提前录了一段警告，加了变声器后拿手机播放。那陌生的恐吓女声，言语里提到的“任务和钱”，更让陈茵茵自动对号了董芸的跟班。
再有今天她拒接了董芸的电话，更让她认定，现在自己面对的人就是董芸。
她太害怕了。
对方还在恐吓，她却只想逃跑。
黑暗中逃跑，方向不辨，一脚一绊，另一脚一滑，整个人摔了出去，还掉进了水沟里。这一下，直接磕掉了一颗牙，还摔断了一条腿。
看不见的漆黑一片里，被冰冷的水包围，浑身上下剧痛无比，这些都让她恐惧万分。
她一边惊叫一边求，隐约还听到另一个陌生女声在警告她不许胡说八道，并说这是给她的惩罚……
陈茵茵很快被人救起，她瑟瑟发抖打量人群，根本不敢说出前因后果。
掉在水沟里的几十秒，她觉得自己要死了。她体会到了人们常提到的“死亡阴影”，这简直成了她不堪回首的噩梦，以致于在到了医院很久之后她都回不过神来。
她好后悔。她不该为了点钱就沾染上这群人的！她好害怕。这些人这么坏，以后是不是只要肖霄越来越好，她们就会越来越变态？
陈茵茵有些崩溃。
陈妈心疼。
因为孩子不但受了很多伤，医生还说，孩子精神上受了大刺激，需要开导和引导。
她决定报警。
可女儿差点从床上翻下来也要阻止她打报警电话。
一番追问陈茵茵才道出，她之所以被董芸算账，是因为她之前收了董芸的钱为其做了点不太光明的事。要是报警之后，容易牵扯出来，到时候会很麻烦。
陈妈听得胆战心惊。女儿……竟然在球队做那种事？对好朋友下过手？还踢假球？假球也就算了，前者可是犯罪！她怎么这么大的胆子？就为了三千块？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
“三千块呢！对我来说是巨款！我一个月的零用钱只有三百！说起来，还不是怪你和爸都挣不到钱，我的零花钱从来都不够用吗？要是有了这笔钱，我就没必要用你们淘汰的手机，我也可以每天一杯二十块的奶茶，我可以买新手机，我还可以加入董芸她们的团队，以后不会成为小透明，也没人敢取笑和欺负我了！”
陈茵茵大喊大叫，带上了几分歇斯底里，陈妈这才发现女儿有几分偏执……
不能报警……那……也只能找董芸父母了。
陈妈再次拨打肖长林电话，这次倒是打通了，可肖长林见是陌生号码直接挂断了。
“我打给肖霄……”
结果，肖霄的电话还是打不通。
“我得去找肖霄！让她带我去肖家算账！”
“你疯了！”陈茵茵再次拖住了她妈。
“肖霄如果知道了我害她的事，那我就真的一个朋友都没有了。到时候我两面不是人，那就真的没法活了！不行，绝对不行！肖霄讨厌董芸，知道我和董芸有接触一定会生疑，不能让她知道……”
陈妈只觉焦头烂额。
所以按着女儿的意思，这事就得认栽？
然而这事到现在的地步，已经不是女儿能控制的了。
自己和肖家不得不撕破脸皮了。
她手上还有八万多块钱货呢！总得跟肖家把钱结算了。
而且女儿得要住院，医生说了，最少一周。这一个星期下来，少则几千，多则上万。营养费，误工费，这得多少钱了？之后女儿还得休养，到时候自己不能不管她，又得损失一大笔钱。
这前前后后加起来，岂不是至少得十万块了？
这可是她的血汗钱！
这个亏，她绝对不能吃！
于是陈妈面上装作平静，找了自己妈来照顾陈茵茵后，借口回家收拾衣服，再次杀去了肖家。
路上她还去了一趟文印店后又捎上了亲妹子。
赶到别墅区，陈妈果然因为上了黑名单再次被拦在了外面。
“不让我进？那我就不进去！谁说我一定要进去了？这里更好！”别墅区的大门外，就是一条大马路。
“我站在这里，马路你们总管不着了吧？”陈妈站在了马路边，找了个监控，就站在了那儿。
保安都囔两句，也不好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了。
而陈妈则从包里拿出了刚从文印店做好的横幅，和妹子一人一头拉了起来，横幅上也没多写就八个字：肖氏集团，还我公道。
拉了横幅还不止，她还将刚买的喇叭挂在了脖子上。
已经录好音了。
录音一开，那掷地有声的八字警告也开始循环播放了起来。
又是横幅又是喇叭，经过的路人和车辆很难不注意到这里，纷纷投来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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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氏集团在本市还有极有名气的。这一瞧，显然是摊上事了。
有人已经开始摸出了手机想要拍摄。
保安再次冲了过来，想要驱赶陈妈她们离开。
可陈妈手指头顶监控：“你要敢碰我一下，我现在就报警，并连你们物业一起告了！”
保安缩回手，只能赶紧去给肖长林打电话。
一分钟后，保安示意，肖总请陈妈进去说话。
“不，我不进去了！”陈妈改变主意了。
她凭什么进去？而且她突然意识到，进去之后就到了人家的地盘，那帮人有恃无恐，自己恐怕会吃亏。这些保安大概会和下午一样，全听业主的话！自己怎么讨公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