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不定参加拍卖会的人一个上头,五十万两一台都有人买。
胡阁老听完萧景曜的主意后都沉默了一瞬,而后十分庆幸地拍拍胸口,“还好你没去做买卖。”
就萧景曜这手段,要不了多久就能赚个盆满钵满,然后成为别人眼里的大肥羊。
萧景曜觉得自己这办法非常好,胡阁老觉得萧景曜说得对,当即抓着萧景曜进了宫,让萧景曜将这法子在正宁帝面前再说一遍。
先前萧景曜一直坚持要彻查那几兄妹之事,正宁帝不得已处罚了太子。眼下瞧着没什么事,胡阁老就担心正宁帝心中对萧景曜起了芥蒂,特地让萧景曜再在正宁帝面前露一回脸。
正宁帝听了萧景曜的主意后果然十分高兴,谁会嫌自己的钱多呢?皇帝也缺钱啊!
正宁帝很是遗憾,“只可惜户部侍郎刚上任不久,没有空缺。不然,朕该让你当户部侍郎的。”
瞧瞧这生财的本事,一眨眼就是一个妙计,多么适合户部的好苗子。
胡阁老故意叹气,“陛下这是嫌臣无用了?”
正宁帝哈哈大笑,“胡卿宝刀未老,一心为公,景曜还得多向你学一学,哪里就无用了?”
胡阁老听到正宁帝对萧景曜的称呼后,心中大定,又开始同正宁帝说起银钱的事。
正宁帝的私库是赚了个盆满钵满,但国库还是缺钱啊!
虽然先前抄家为国库添了许多存银,但大齐这么大,需要用钱的地方也多。不说别的,单就这么多官员的俸禄,户部每年都得出一大笔血。
萧景曜看着胡阁老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想到自己在闵州的见闻,到底没忍住,提了一嘴海上走私的事情。
当胡阁老听说大齐境内的一个小碗,往海上走一圈就能卖到一百两银子后,差点直接对正宁帝大喊,“陛下,这个银子,与其让走私的贼子们挣,不如让朝廷来挣!”
但这涉及到海禁一事,胡阁老本身就是闵州系官员,自然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倒不是胡阁老私心作祟,而是他知晓这其中有多么一股庞大的力量。若是强制开海禁,那闵州豪强必然又得被血洗一次。朝中还有那么多闵州系官员呢。
更何况,吃了海禁福利的,也并非只有闵州豪强。
萧景曜也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不提海禁,却将话头引到了倭匪身上。
正宁帝和胡阁老脸上顿时都露出了厌恶的神情,“弹丸之地,蛮夷之人,粗鲁无礼!”
正宁帝突然想起来,“倭国今年年底应该又会派使臣团进京,那地方穷得很,每回来京城,使臣都一直哭穷,带来的贡品也没什么好东西。”
“那可未必。”萧景曜微微一笑,吊足了正宁帝和胡阁老的胃口后,萧景曜这才缓缓开口道,“他们那里有很多金银矿,非常多。”
正宁帝和胡阁老:“!”
那里有很多什么?你再说一遍!
第078章
看着正宁帝和胡阁老瞬间变得火热的眼神, 萧景曜不由往后退了一步,总觉得他们的热情有些过于高涨了。
胡阁老三步并作两步,一把冲到萧景曜面前, 几乎想要揪着萧景曜的衣襟呐喊,“你说什么?那个岛上有很多什么东西?到底有多少?”
倭岛离大齐不算远,但要开战的话, 也很麻烦。战争就是个烧钱的活,胡阁老这个户部尚书成天都在脑海里打算盘, 就指望着能从哪里省点银子。
当然,节流永远比不过开源。要是萧景曜所言不假, 那岛上真的有非常非常多的金矿和银矿, 守财奴胡阁老拨了拨脑海里的算盘, 觉得这笔买卖能干。
重点来了, 那岛上的金银矿到底有多少?
若是还不够大齐军费的, 那就没必要再提。
胡阁老这么精明的人, 怎么会做亏本买卖?
萧景曜抿了抿嘴,客观地说了一句, “比如某个金银矿, 一年能开采八十万两白银。”
胡阁老有些失落,“才八十万两啊。”
都金银矿了,不得百万两白银起步?
萧景曜就知道胡阁老会这么说,慢悠悠补充了一句,“可以采四百年。”
胡阁老和正宁帝一起瞳孔地震。
胡阁老脑袋里的算盘都差点算不过来了,一年八十万两,四百年, 那就是三亿两千多两白银,这个可以有!
萧景曜继续, “还有黄金,一年也能开采上万两。”
“这只是其中一座大金银矿的产量,还有其他同样蕴藏着巨大金银的矿山。大大小小,有近六百处。”
胡阁老倒吸一口冷气,六百多处金银矿!那岂不是遍地是黄金?
万万没想到,倭国看起来是个穷算的小岛,实际上竟遍地是金银矿!
胡阁老顿时警惕起来,正宁帝想到每年倭国使臣一来大齐必哭穷的做派,疑心病也发作了,不悦道:“那他们还总说他们穷得很?”
胡阁老义愤填膺,“陛下,倭国蓄意欺骗陛下,怀有不臣之心,一面对大齐称臣,一面又任由倭人犯我大齐边境,如此狼子野心,大齐不得不防!不如让武将们一起商议商议,如何攻打倭岛,扬我大齐国威!”
萧景曜给了胡阁老一个诧异的眼神。怪不得人家能当阁老呢,瞧这话说的,多漂亮。这是扬大齐国威的要事,绝对不是自己馋他们的金银矿!
正宁帝拧眉深思,并未立即点头答应。
胡阁老急了,“陛下!”
正宁帝抬抬手,示意胡阁老稍安勿躁,又转过头去看向萧景曜,认真询问道:“你既然知晓倭岛上的金银矿有多少,是否知道岛上金银矿的具体位置?”
胡阁老眼神一亮,嘿呀,忘记这茬了!对啊,萧景曜都把倭岛上的金银矿到底能开采出多少金银都说了个明明白白,那说个金银矿的具体位置,岂不是手到擒来?
这个萧景曜还真会。上辈子记下的世界各地的矿产地图,这会儿还牢牢印在萧景曜脑子里呢。就算因为时代的原因,会出现一点小误差,但整体范围基本能确定。范围一缩小,想去挖金银矿就简单太多。
萧景曜也觉得这事儿挺有趣,不知道倭岛现在有没有在开采他们的金银矿。或者说,他们知不知道他们那个岛上有那么多的金银矿。
要是不知道,嘿嘿,萧景曜脑子里全都有哇。
虽然有点缺德,但萧景曜心里确实在暗爽。
良心是什么?资本家没有良心!
前资本家萧景曜冷酷无情地想到。
正宁帝一看萧景曜这表情就知道萧景曜心中有数,顿时心下大定,有了成算。
“此事事关重大,需要从长再议。金银矿的消息从何得来……”
正宁帝说着,习惯性地用手指敲打着桌面,深深看着萧景曜,沉吟了片刻,终于说道:“你不是拉拢了一个在海上占岛为王的逃犯?那人有几分侠气,就说这消息是你让他去打听的,他费了许多功夫才打探到具体密报。如此一来,主要功劳还是你的。至于那个逃犯……也是个可怜人,便将功赎罪,赦免了他身上的重罪,让他回归自由身,日后可以随意回乡,官府不得缉拿他。”
萧景曜能够想一出是一出,把问题往上面抛。胡阁老也能一个激动之下就催正宁帝做决定。但正宁帝作为最后做出决策的人,必然不能这么草率。
简单来说就是,萧景曜现在的做派就是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他只管提对策不管调度。正宁帝作为那个要顶天的高个子,必然要顾虑周全一些。岛上有很多金银矿这很好,但怎么去,大齐境内的情况如何,兵马和粮草能不能顶得住,后勤能否跟得上,其他部分能否齐心协力促成这事……
问题太多了,一个国家的大事都堆在正宁帝这儿,等着正宁帝做决策呢。哪能是一下子拍拍头就能决定的。
正宁帝先给萧景曜编了个靠谱的信息来源,也是保护萧景曜的一种方式。胡阁老反应也不慢,立即接话道:“陛下,依臣之见,不如让其他阁老都来政事堂商议此事。商议了个确切的章程后,再放去早朝上商议,群策群力,总能想出个万全之策。”
就是时间有点长。
胡阁老之所以想让正宁帝先召集阁老们把这事儿给定下来,也是因为这事儿一旦放在早朝上去商议,那扯皮的地方就多了去了。
出兵理由,调哪里的兵,谁领军,从哪儿出发,粮草拨多少等一系列的问题就能让朝堂上吵翻天。
更有甚者,光是为了发兵不发兵的问题,朝堂上都能吵个一两个月。
倒也不是其他人对大齐不忠心,实则是他们觉得倭岛蛮夷之地,怎么能同天/朝上国相比?发兵都是太看得起他们。
这是来自天/朝上国的傲慢。
还有些官员就是纯粹的主和派,不喜战争。战事一起,不管输赢,都不知有多少人家要面临失去至亲之痛。他们也是别人的儿子、丈夫和父亲。
若是没有足够的理由,他们是不会同意朝廷出兵的。
萧景曜觉得这件事大家都没有对错,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但萧景曜因为上辈子某些原因,实在是对倭国没有什么好感。要是能坑一把他们,萧景曜指定不带眨眼的。
李首辅几人来得很快。
除了刚提拔上来的新任刑部尚书秦致远之外,李首辅等人一听到正宁帝说的,倭岛上有那么多的金银矿,还能说出准确的数目后,都把眼神往萧景曜身上扫。
这小子离开京城一年多,大家都有些忘记了他那些神异的本事了。
生而知之还能用在这个上面吗?那岂不是真的通晓天下之事?
李首辅深深地看了萧景曜一眼,含笑不语。
倒是秦致远,震惊过后就是怀疑,不太相信地看着萧景曜,皱眉问道:“萧大人这消息真的可靠吗?那庄明真的有这样的本事,连倭岛上的各种金银矿都探听清楚了?”
“他这个外人都能知晓,那倭人想必已经派了重兵把守,正在采矿,不知道现在还能剩多少。”
可以接连挖四百多年的金银矿属实有些令人震惊了,秦致远的怀疑十分合理。又没人能活这么久,谁知道这话是真是假?
正宁帝和李首辅含笑看着萧景曜,好以整暇地等着萧景曜回答这个问题。
萧景曜心下叹气,头一回怀念了一下前任刑部尚书。好歹对方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等等,他不会把自己的底细透露给了太子吧?
萧景曜猛然警觉。不过转念一想,太子地位特殊,估计正宁帝先前也对太子透露过一点口风。哪怕太子不知道萧景曜的具体情况,但也能猜出来,他身上有点子神奇。
这年头儿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迷信。皇家也不例外。正宁帝一锤定音,将萧景曜看作是上天赐给他的祥瑞,这对萧景曜来说是好事。有了祥瑞这层身份,太子也不好动萧景曜。
谁知道对祥瑞动手会出现什么可怕的后果呢?
怪不得他们上回给萧景曜做局,都没敢伤到萧景曜一根汗毛。
大概太子也是知道,萧景曜毫发无伤,正宁帝才会轻轻将这事儿揭过。父子之情战胜正宁帝的爱才之心。要是萧景曜受伤了,那事情的性质就变了。正宁帝脑海里的权势雷达瞬间就得报警:敢伤朕的祥瑞,你是对朕有多不满?
想明白这一点,萧景曜顿时无语。只能说,太子不愧是正宁帝的好儿子,揣摩正宁帝心思的水平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
但这货就不能将这份心思用在正道上吗?哪怕你学学废柴福王呢,人家福王都知道,正宁帝对官员动手时会采取什么手段,知道当皇帝要有识人之明和容人之量。合着你就只想着争宠去了是吧?
萧景曜头疼,觉得太子是不是长期没有后宫嫔妃替他说话,这块短板成了他的心病,因此自己不自觉地对争宠之事上倾注了太多心血。
这些念头也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萧景曜很快就收敛心神,认认真真回答秦致远,“庄明在海上经营多年,同倭匪有不共戴天之仇,底下人也都对倭匪愤恨不已。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们便派了几个身形瘦小的人学了倭国话,混进了倭国中,卧薪尝胆,终于将这些重要的消息传了出来。”
秦致远还要再说些什么,正宁帝已经一脸高深莫测地接过了话茬,淡淡道:“秦卿不必忧心,朕可以保证,此事绝非虚言。”
秦致远瞬间就放下心来,恍然大悟,原来是锦衣卫出手了!那确实没问题!
李首辅和胡阁老几人看着秦致远自以为聪明地猜到了真相的神情,纷纷低头忍笑。
正宁帝也很是无奈,忍不住瞪了萧景曜一眼:从来都是臣子给皇帝背锅的。你倒好,让朕给你背锅!
萧景曜满脸无辜:我说什么了我?千古奇冤啊陛下!
李首辅轻咳几声,压下嘴边的笑意,冷静道:“这事儿确实可行。我大齐兵强马壮,边疆又没了胡人之忧,正好可以继续厉兵秣马,再次扬我大齐国威。”
华夏确实这块大陆的中心。当了周围这一圈上千年的爹,因为文化兼容并包,华夏对周围的附属国都不错。其实华夏和周围这一圈,也算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当然,华夏是那个荣和损。
华夏式微之时,周围一圈的日子也不好过。
不过现在来看的话,到底还是华夏武德充沛,周围一圈都被揍得心甘情愿叫爹,现在提到出兵一事,就没人觉得自己会输。
用兵之事,兵部尚书王阁老最有发言权。兵部虽然不能直接管军队,也没有兵权。但兵部管军械啊。兵器战马等物资,全都是兵部安排。再加上户部拨款运粮,前线将士才没有粮草之忧。
王阁老见正宁帝出兵意愿十分强烈,也觉得这事儿可行。略微算了算兵部账面上的家底,王阁老沉吟片刻,恭敬道:“武库清吏司那边,大概能有供八万人的兵器。只是职方清吏司那边,没有倭国的舆图,不知道庄明派过去的人可曾带了舆图过来? ”
打仗看地图是基本素养,对地形都不熟悉,那不是等着送菜吗?
正宁帝等人的目光齐刷刷放在了萧景曜身上。
萧景曜眨了眨眼,镇定道:“大地图有,但没有更详细的。”
正宁帝好奇心上来,问萧景曜,“你还记得?”
萧景曜点头。
正宁帝便让人备上笔墨,等着萧景曜动笔。
萧景曜也不含糊,画了个大致的地图。但萧景曜也不知道现在倭国和后世的行政区划分有什么不同,自然不符合现在的倭国情况。但矿山又不会跑路,大致位置定下来了,就一定能挖到。
萧景曜留了个心眼,没把金银矿全都标出来,就拿了某个著名银矿为例,标上了位置。
这年头儿的舆图也没精准到哪儿去,萧景曜画出来的这份地图,并没有让王阁老等人觉得太潦草,反而觉得这地图很是不错。
王阁老点点头后,继续说道:“兵马都没问题,就是倭国是个岛,若是要走水路,我们的水师兵力不足,战船也不够。”
萧景曜眼巴巴地看着正宁帝,没错,我们的战船不够多,造大船,加强水师啊!未来可是海权的天下,谁先开着战船开辟航线,谁就能获得先机。
萧景曜想想上辈子那段成为殖民地的屈辱历史就觉得心塞。
正宁帝感受到了萧景曜的怨念,虽然不知道萧景曜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正宁帝还是选择相信他的祥瑞,就当是上天示警。
于是,正宁帝思忖片刻后,又问王阁老,“依爱卿之见,该多添多少艘战船更合适?”
本朝定乾坤那一战就是水战,留下好些战船,只是都有些破旧,但气势恢宏,长18丈,宽6丈8尺,可容纳上千人。
只是大齐建国后,鲜少再打水仗,现在只有闵州那些临海的地方,因为要抵挡倭匪,才保留着水师和战船。却也因为海禁的原因,不能任意出海。
也正是因为如此,闵州的造船技术十分发达。不仅将战船造得坚固庞大,还将战船和火炮的结合更上一层楼,比开国那一战中,火炮威力更大。
咳……那什么,本朝太/祖打天下那会儿,手里就没什么战船,比不过对手财大气粗,战船一艘接一艘。太/祖能胜,也算是天意。
对手那些大船,都成了太/祖的战利品。大部分都给了水师,有些损坏特别严重的,也只能放弃。水师那边的大船也并非完好无损,正好闵州本地原来就有个技术不错的造船工坊,闵州水师将战船交由他们修补,再次锻炼了他们的技术。两相增益之下,造船工坊的技术越来越好,现在改成造船厂,水师也能得到战力更好的战船。
现在研究院蹲着的那位姓段的研究员,就是段氏造船厂的嫡支子弟,对方来京城,研究的就是有没有能让大船动力变得更强大的办法。刨去传统帆船的船桨舵橹等人力以及风力水力等自然因素,能否由人类自己创造一个新的动力,让大船无惧海上的大风大浪,依然能稳稳前行。
萧景曜听到他的设想后,简直控制不住要给他鼓个掌。再次感谢自己向正宁帝提议建研究院,不然的话,大齐会流失多少人才!
这就是天才啊!
现在王阁老一提到战船,萧景曜就忍不住想起来那位出自段氏造船厂的研究员。
真要让他实现了设想,指不定这一次发现新大陆的就是大齐,海上霸主也是大齐,还有其他人什么事?
到时候,大齐人乘着船绕地球一圈,让全世界都知晓大齐的威风和君子气度,这才叫排面!
只要大齐一直保持这个优势,指不定后来的世界霸主是谁。
没准有一天,全世界统一学汉语呢。
萧景曜一不留神就膨胀了。
先定个小目标,努力把蒸汽机搞出来。一开始蒸汽机也没用上橡胶,密封材料可以别的代替。现在大齐已经有成熟的高炉炼钢的技术,钢铁材料不是什么大问题。要是萧景曜自己一个人在家瞎倒腾,那绝对是掉脑袋的大事——盐铁官营,你一个老百姓在家炼钢,想干嘛?
谋反大罪妥妥的。
更何况,花销也是个大问题。
科研烧钱,这种大项目,更烧钱。要不是萧景曜背靠朝廷,又知道正宁帝的私库现在肥得很,也不好跟正宁帝提蒸汽机的事情。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就是这么悲催。
现在嘛,正宁帝有钱,国库也算充裕,就算胡阁老不乐意,咳……那不是还有某岛的金银矿吗?到时候萧景曜总能为研究院争取一笔巨大的研究资金的。
到时候,战船变成蒸汽船,领先别人一大截,海上霸主,舍大齐其谁?
想到那样的盛况,萧景曜恨不得现在就飞奔回家,将还没编写完的《物理》《化学》等教材一口气全部写完,然后扔给公孙覃,让他带着研究院的研究员们好好学习学习。
正宁帝眼瞅着萧景曜的神情逐渐放空,很是无奈,怎么这小子大了两岁后,还没有以前沉稳了?
李首辅见状,轻咳一声。萧景曜迅速回神,期待地看着正宁帝,“陛下,造战船十分必要!倭岛就是一个海岛,只要我们的水师足够强,围都能将他们给围得半死不活。到时候,我们慢慢将他们蚕食,也能减少许多兵卒伤亡。”
“我们有了如此强大的水师,历朝历代从未有人征服过的海域,也可以去闯一闯,看看这世间还有多少国家不知道我大齐的威名。到时候,陛下功盖三皇,实乃千古一帝!”
萧景曜对军事方面没有太大的研究,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但后世时不时在某岛附近搞军演什么的,都是岛,都怕被围,理论上还是可行的。就看大齐的水师给不给力了。
王阁老眼睛一亮,“倭岛附近也有岛,水师可以盘踞在倭岛附近的岛上,补充供给。倭匪祸害了我们大齐临海边境那么多年,我们也该让他们尝尝这等苦楚了!”
胡阁老跳脚,“金银矿!金银矿!”
怎么说着说着都要带长久仗了?胡阁老想立马就看到白花花的银子。
但军事上的事,王阁老显然比胡阁老更懂一点点,根本不理睬胡阁老的跳脚。至于更懂的,那就得问问武将们的意思了。朝中几位勋贵,祖上当年也是领过水师的,看看他们怎么说。实在不行,再把闵州总兵召进京来仔细询问,总能想出办法。
再怎么不济,也能一举清理掉倭匪之患,还临海百姓一片安宁!
这些细节,朝中有得吵了。萧景曜没有心思同人扯皮,知道正宁帝下定决心要拿下那些金银矿之后,萧景曜就放下了心。别的不说,那些现在还在闵州附近的岛屿上藏身的倭匪们,这次一个都别想逃。
祸害了那么多大齐百姓,宰了他们都不解恨。
萧景曜放心地滚去继续默写数理化教材了。
这么多大佬齐聚研究院,正确的科学理论十分重要,说不定就让他们突然茅塞顿开,找到了正确的方向呢?
萧景曜对此信心满满。
不过,让萧景曜没想到的是,研究院的研究,最先影响的,并非工业,还是医学的发展。
刘白芨在正宁帝收着的那台芥子镜中看到了细菌的存在,觉得这些很有可能就是中医理论中的“风邪”。肉眼不可见,但确实会对人的身体造成影响,让人生病。
刘白芨认为,这些“风邪”的多少,是影响人健康的重要因素。如果一个人长期待在“风邪”多的地方,那绝对容易被风邪入体,体弱多病。
现在芥子镜能让人看到“风邪”的存在,刘白芨觉得,日后给病人诊断时,或许可以借助芥子镜观察病人身上的“风邪”数量。
最让萧景曜震惊的是,刘白芨觉得,病人的体/液中的“风邪”或许和常人不同。所以刘白芨突发奇想,想让公孙覃借他一台芥子镜,让他好好研究各类病人的“风邪”情况。
公孙覃崩溃地对着萧景曜说道:“不是我不肯借给他,但他想用我磨出来的芥子镜去观察病人的腌臜物,这是不是过分了点!”
萧景曜:“……”
虽然这事儿听起来有些魔幻,但你还别说,刘白芨的思考方向还真就是正确的啊。
现代医学的萌芽要来了吗?
萧景曜有些期待。
第079章
在萧景曜的劝说之下, 公孙覃还是借给了刘白芨一台芥子镜。做出这个决定,公孙覃简直要掉下眼泪来,委屈巴巴地看着萧景曜, 抽噎道:“我这都是看在萧大人你的面子上啊。我的芥子镜,是我对不住你!”
萧景曜:“……”
你这技术宅,感情还挺丰沛。
但公孙覃现在这副模样着实可怜, 饶是萧景曜铁石心肠,这会儿也不由有些心软, 温声安慰了公孙覃几句,“若是芥子镜确实能让刘院判的医术大增, 揭开风邪的神秘面纱。日后不知能救活多少人。这样的大功德, 芥子镜的功劳该排在第一。如此看来, 那些腌臜物, 该腌臜吗?”
萧景曜叹了口气, 对刘白芨是发自内心地佩服。到了刘白芨这个地位, 名望钱财都不缺,还愿意接受新事物, 甚至静下心来研究病人的腌臜物, 这才是真正的医者仁心啊。
萧景曜心中感慨万千,反问了公孙覃一句,“你连提一句,都觉得难以启齿,甚至觉得这是脏了芥子镜。但刘院判可是要亲自去观察那些腌臜物的,其中的脏乱臭,岂是我们能想象出来的?以刘院判今时今日的地位, 若不是真的一心扑在医术上,想要让自己的医术变得更精湛, 将风邪搞明白。刘院判一大把年纪,又何必受这份罪?”
刘白芨那可是太医院院判,专为正宁帝看病的太医。一般官员都请不到他。说他是杏林中的泰山北斗,这话一点都不夸张。这样地位尊崇的人,名望钱财都得到了,再选择做这样的事情,还会面临一些人的不屑与嘲讽,甚至是让自己大半辈子积攒下来的声望都没了一半,成为他人嘴里的笑柄。
即便是这样,刘白芨还是选择坚定地前行,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大道直行,学无止境,研究医学数十载,他依然初心不改,一直在攀登医学更高峰的路上。
这样的人,本身就令人敬重。
公孙覃先前还在为自己磨出来的芥子镜被刘白芨用来观察腌臜物而别扭,听了萧景曜这话后,公孙覃登时羞愧难当,对着萧景曜连连拱手,满脸通红,“是我托大了。芥子镜不过是死物,做出来之后,本来就是为了方便人们观察事物的。是我矫情,这些日子被人捧得飘飘然,竟拿起乔来。这件事中,刘院判才是该委屈的那个。”
萧景曜欣慰不已,脸上浮现出真切的笑意,“刘院判听了你这话,肯定会说,他辛苦钻研医术几十载,从不觉得委屈。”
公孙覃脸色更红,几乎不敢抬头看萧景曜,“我这就亲自将芥子镜送去刘院判府上!”
萧景曜失笑,也没拦着满心愧疚的公孙覃。按照刘白芨的心思,他才不会在意别人理不理解他对医学的追求,只要公孙覃愿意借一台芥子镜给他,他就满意至极了。
这可是公孙覃自己磨出来的东西,想借就借,不想借,刘白芨也没辙。
谁做出来的东西谁爱惜,刘白芨很能理解公孙覃对芥子镜的宝贝。
谁让刘白芨是拿芥子镜来观察腌臜物的呢?
正宁帝对这事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实在的,正宁帝在听到刘白芨的打算后,脑海里也空白了几个呼吸的时间。
就……一般人听到这消息,真的很难不被刘白芨给震惊。
萧景曜没被刘白芨给震撼到,那是因为萧景曜本来就知道显微镜会对医学造成什么样的发展。在萧景曜上辈子,用显微镜观察各种病菌,早就是必定的步骤,大家都习以为常,谁还会为此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