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世子妃—— by小蘋罗衣
小蘋罗衣  发于:2023年1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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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菩提质地冰凉,触摸凉爽,正适宜夏日佩戴。”
“世子帮忙打听那翠玉吊坠的事,怎么也得回报一下。”
徐玄玉眼底快速蔓延出惊喜之意。他看着时锦心,眼眸微微颤动。
时锦心将锦盒中的手串拿出来,而后牵起徐玄玉的左手,将手串戴在他手腕上。
白玉菩提圆珠指甲盖大小,三十六颗,正好在徐玄玉手腕上圈两圈。
时锦心道:“我自己磨的,可能有些粗糙,你别嫌弃。”
徐玄玉低头望着已佩戴在自己手腕上的白玉菩提手串,视线稍稍移动,看向时锦心牵着自己尚未放下的手,眼中闪过一抹异样情绪。
他眨了下眼,将其敛回。
而后他道:“不会。”
“我很喜欢。”

午膳后,徐玄玉和时锦心就要回长安王府了。
临走前,时锦心去拜别祖母。顾紫竹拉着她的手说了些话,心中虽有不舍,却也不能久留,交代了句让她照顾好自己便松开了她的手。
时锦心在顾紫竹面前恭敬着行礼后,才转身离去。
院外,瞧见了在那儿等着的时云漓。
早些时候,徐玄玉告知了时锦心那枚翠玉叶子吊坠的事,而时锦心将原话一五一十转告给了时云漓。
时云漓得知她那心心念念的苏公子真实身份的时候,很是震惊,直到现在,她神色也还未完全恢复到寻常模样,看起来还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时锦心走到时云漓身前,柔声唤她:“云漓。”
时云漓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抬头看向时锦心时下意识露出笑容:“姐姐。”
时锦心问:“还在想先前的事?”
时云漓抿了下唇,双手拿着那枚翠玉叶子吊坠,指腹在其上轻轻的摩挲着。她似是有些犹豫,也有点紧张:“姐姐,你说,苏公子真的是宣王府的小公子吗?”
时锦心道:“消息是世子派人打听到的,我想应该不会有错。如若你不完全相信,可以下次与苏公子见面时问问他。”
时云漓眨了下眼,心跳加快,紧张感明显。她拿着吊坠的双手不自觉握紧了些:“姐姐,如果他真的是宣王府的小公子,那我是不是……”
“云漓,”时锦心轻轻打断她的话,伸手将她的手握住:“你想知道的答案,只有苏公子能告诉你。下次见他的时候,把想问的都问了吧,心中疑惑越多,便容易滋生隔阂、产生各种猜疑。”
“你若真喜欢他,就不要让那些猜疑蛊惑你的心神,想问的,就开口,憋在心里,容易闷坏的。”
时云漓看着时锦心,眼神闪烁了下,挤出个笑来。
时锦心抬起一只手摸了摸时云漓的脸:“如果你需要我帮你什么,来长安王府找我就是。”
时云漓笑着点了点头:“嗯,好。”
时云漓和时锦心一道去往时府门前,目送她和徐玄玉先后上了马车,而后渐行渐远去。
她站在府门前,望着只能看见一点模糊模样的马车,慢慢低下头看回自己紧紧握在手中的吊坠,若有所思着。
长安王府。
徐玄玉才将时锦心从马车上扶下来,提前一会儿等着的文习琴和徐若影迈出府门,快步走到他们面前。
文习琴眯起眼,快速将徐玄玉和时锦心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们两人神色皆未有异常,想来是相处得还不错,才卸下紧张感,转而露出微笑。
徐若影走过去挽起时锦心的手臂,却是笑着看向徐玄玉,带着些八卦之意问他:“大哥,你跟嫂嫂回时府,还留宿了一夜,感觉如何?跟在家里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徐玄玉道:“你想知道感觉如何,下次也跟着过去住一夜就知道了。”
徐若影撇了撇嘴,闷哼一声后,看回时锦心:“嫂嫂,我们不理大哥了,我带你去看些好玩儿的。”
说着,也不等时锦心说点什么,徐若影直接将她给拽走了。
徐玄玉轻摇了下头,让人将马车上的东西卸下来,搬回房间去。
文习琴站在徐玄玉身边,问:“说真的,你和锦心回了趟时府,还在那边留宿,感觉如何?”
徐玄玉淡淡答话:“也就那样,没什么感觉。”
文习琴稍稍皱眉:“什么叫做没什么感觉?你第一次跟你的世子妃去她家过夜,难道就没点不一样的感觉?你和她就没有发生点什么值得在意的事?”
“……”
徐玄玉眨了下眼,眼帘微垂。值得在意的事?是有。
但他并不想说。
徐玄玉道:“娘,你现在要是有空的话,去账房那边给时锦心拨一笔银子吧,修缮院子所用。”
文习琴一愣,微诧:“你让她修缮你们住的那个院子?”
徐玄玉点头:“嗯。”
文习琴眯了下眼,意味深长的看了徐玄玉一眼,眉头轻挑后,似是明白了些什么。她笑了下,道:“行。”
徐玄玉似是想到什么,又说:“如若她想出府,不必拦她。”
文习琴笑:“我也不准备拦着她。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徐玄玉道:“没了。”
文习琴却道:“可是我有想和你说的事。你和锦心成婚也有一段日子了,你和她有没有……”
“对了!”徐玄玉像是猜到她要说什么,立即开口打断她的话:“这两日在时府待着,还有好些事没处理,得去处理了。”
而后不等文习琴阻止,他毫不犹豫迈开腿大步带着点跑的进了王府大门。
文习琴望着他很快消失在自己视线中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又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府中下人将几个箱子搬回徐玄玉和时锦心住的房间,他打开箱盖看了下,一箱书籍,一箱零碎的小物件,分装在大小不同的盒子里,还有一箱衣物。
徐玄玉看了眼房中书架处。
那里的书都是他之前放的,自从他接任掌管审刑司后,其实都没怎么看过,即使以前看过其中的几本,也不记得内容是什么了。
他又看向箱子里属于时锦心的一箱书籍,想了想,往外唤了声:“秋容。”
秋容很快走进来,于他身前行礼:“世子有何吩咐?”
徐玄玉道:“让人去搬一个新的书架来。小书房这边的书架挪挪位置,角落的花瓶搬出来,让两个书架并排放。另外,需要打扫的地方打扫一下。”
秋容往那边看了眼,随即点头:“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时锦心从徐若影那儿回来,是大半个时辰后。
进到屋子,很快就发现了不同之处。她转头看向小书房那边,看着那边放置的空书架,先是愣了下,眼神随即亮起,眼中有些许笑意浮现。
那边的摆设有过变更,虽然不大,但原本的物件就不多,一旦更换,就容易注意到。
时锦心不由自主走向那边,看着被搬来这边放着的装书的箱子,眼神中更添上几分惊喜。
秋容准备了茶点来,见时锦心在书架前站着,出声道:“世子妃,喝杯茶歇歇吧。”
时锦心走回小厅,于桌前坐下。
秋容为她斟茶一杯递到她面前,而后道:“世子妃,世子交代,您箱子里的东西,在您回来前都不许动,所以我们尚未为您整理,等您回来后安排。不过箱子的位置有所搬动,装书的箱子放在小书房了,另外两个箱子搬去卧房内了。”
时锦心点了下头,而后端起茶杯,悠悠饮下一口。她问:“世子呢?”
秋容答:“世子应该去他书房处理事情了。世子妃可是有事要找他?”
时锦心笑着摇了下头:“没有,就是问问。”
稍作歇息后,时锦心交代思思把装有衣物的箱子里的衣裳取出来,按照她以前在时府的习惯放入卧房衣柜中。
她自己则去小书房那儿,将箱子里的书籍取出,整齐陈列在书架上。
而另一个箱子里那些零碎的小物件,她将装着它们的盒子一一打开,查看是什么东西后,放在它们该放的位置。
一番整理下来,等到都收拾好,已接近黄昏。
时锦心坐下歇息,倒了杯茶慢慢喝着。
文习琴来时,时锦心正好将手中那杯茶喝完,抬头时就看见了她。
时锦心连忙放下茶杯,起身行礼:“婆婆。”
文习琴笑着:“不必多礼,坐吧。”
“是。”待文习琴坐下后,时锦心才坐回去。
文习琴笑看着时锦心,眼神柔和。
时锦心眨了眨眼,给文习琴斟茶一杯递过去后,见她还是没开口,只是看着自己,有点不解:“婆婆来,可是有什么事?”
文习琴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跟你说一声,府中账房那边我说过了,你若有用钱之处,过去那边拿就是。”
“另外,还有一件事想问你。”
时锦心道:“婆婆请说。”
文习琴笑容温柔注视着时锦心:“你和玄玉成亲有段时间了,你俩圆房了吗?”
时锦心瞬间顿住,身体有短暂的僵硬,随即恢复笑容。倒是没想到文习琴来要问的是这个,真是没有一点点防备。
而文习琴已从她的反应中得知答案。
入夜后,徐玄玉尚在书房看卷宗,文习琴带着一碗汤过去找他。
“玄玉,这么晚了,还在看卷宗啊。”文习琴笑着将汤放在他面前:“来,喝点汤,我亲自给你熬的。”
徐玄玉没有怀疑,端起汤碗直接饮下一口,随后觉得味道有些怪。
他皱了下眉:“娘,这是什么汤?”
他正准备喝第二口尝尝是不是他尝错了时,听文习琴悠悠开口:“鹿茸牛鞭汤。”
徐玄玉猛地睁大双眼,刚入口的汤瞬间吐了出来:“噗——”
徐玄玉用衣袖擦了擦嘴:“娘!”
文习琴坐在桌前,无奈叹了口气:“为娘看你身体好像不太行,特意找来上等的鹿茸给你补补。”
她指着他:“你是不是这几年太忙碌,身体不行了?”
徐玄玉忍着情绪:“不是!”
文习琴一脸怀疑的看着他:“那你怎么还没跟锦心圆过房?她长得漂亮,性子温和,哪里都好。一定是你不行。”
“……”徐玄玉默默握拳:“娘,您能别胡思乱想吗?我身体好的很!”
“是吗?”文习琴一脸不信。
徐玄玉扶额,神色无奈:“娘,时辰不早了,您回去休息吧。”
文习琴眯了下眼,忽然想到什么,睁大些眼睛,震惊道:“你是不是不喜欢女人?”
“……不是!!”徐玄玉叹了口气:“娘啊,您回吧,我还有很多卷宗要看呢。”
文习琴站起身,盯着他打量了一番,然后道:“汤喝完。”
“……我不喝!”徐玄玉扶额,却有点咬牙切齿的说:
“我好得很!”

这夜,徐玄玉是在书房睡的。
只不过他睡的不是很好,看卷宗有些疲累,再加上文习琴和他说的那些话,以及那碗最后被他倒掉的鹿茸牛鞭汤。他脑子思绪有点乱,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多次,才在下半夜睡着。
第二日,在晨光亮起时,身体习惯性睁眼,却又没能抵得住脑子里的疲惫感,没一会儿就再次睡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已是巳时中旬。
他睁开眼,意识还有些恍惚,身体也有点沉重感。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左寒沙的声音随即从门外传来:“世子,您醒了吗?”
徐玄玉抬手,而后在左手手腕上看见了睡前忘取下的白玉菩提手串。他看着那手串,微微出神。
“世子?”左寒沙的声音再次响起:“您醒了吗?”
徐玄玉回过神,坐起身后出声道:“进来吧。”
左寒沙这才推门而入。看见徐玄玉还坐在床上没起来,不由笑了下:“世子,还真是难得见您这么晚才起啊。这都快要到午时了。”
徐玄玉自己也没想到。原本只是准备多睡一会儿的,只是这一会儿有点久了。
他道:“有什么事吗?”
左寒沙笑着:“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看看世子您起来了没有。”
徐玄玉皱了下眉,扶额后心下轻叹了一声,然后下床。
洗漱更衣后,徐玄玉回到书房,再次坐回到书桌前,拿起桌上的卷宗看。
左寒沙跟过去:“世子,您不吃点东西吗?怎么一起来就坐在这儿看卷宗?不过去世子妃那边打个招呼吗?”
徐玄玉低头看着卷宗:“午膳的时候就会见到,现在过去打什么招呼?”
左寒沙想了想,也是。
徐玄玉专注于手中的卷宗,左寒沙也不好意思再打扰,行礼后自觉退出书房,去外面待着。
时锦心所在的居院。
今日天气好,阳光明媚,风清气爽。时锦心让人搬来一张小桌,桌上是铺平的画纸,边上是一副笔墨。
她面向院子而坐,一边望着院中此刻的景致,思索后又低下头用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着什么。
思思站在她身边,微微弯腰替她研着磨。
快到午膳时辰时,秋容走来,行礼后轻声开口:“世子妃,该去食厅用午膳了。”
时锦心应了声:“知道了。”
可她手中的笔却并未停下,依旧在纸上写画着。直到她将所想的都写画下来,才将笔放下。
她站起身,舒展双臂慢悠悠伸了个懒腰,而后道:“走吧,去食厅。”
秋容点头:“是。”
留在此处的思思将时锦心方才停笔的信纸小心着拿回屋内小书房,和另外两张同样写写画画满纸张的纸并排放在一起,用一把镇尺压在边角处,待墨迹干。
去往食厅的路上,时锦心和徐玄玉碰见。
互相示意后,两人走到一起,一同往食厅过去。
徐玄玉微皱着眉,表情有些凝重,加上没怎么休息好,故而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有种阴沉感。
时锦心瞥了他一眼,轻出声询问:“世子看起来不太好,昨夜忙到很晚才休息吗?”
徐玄玉道:“嗯。”
见徐玄玉不怎么想开口说话的样子,时锦心也没再说别的,只安静走在他身边,往前去。
午膳后,时锦心回居院,徐玄玉回书房,各自忙各自的事。
时锦心坐在小书房的书桌前,将自己上午写画的纸张拿起来看了遍。
上午的时候,时锦心已将自己所需更改院子的地方画出来,还附带有标注。
这座院子本身就挺漂亮的,布局很合理,并不需要做太大的更改,就是略显空旷,所以可以在这里增添些花草,以及一些别的东西。
第一步,就先从移植一些睡莲在院中的池子里,再买些锦鲤养着开始吧。
不过买睡莲应该是要去花市中买,顺路还能再看看别的花卉。
时锦心起身:“秋容,我们出趟门吧。去买些花,还有鱼。”
秋容点头:“是。”
秋容准备了马车,与她一起出门。
最先去的,是花市。秋容之前来过这儿,对这里还算熟悉,能为时锦心领路介绍。
时锦心目的明确:“我们先去看睡莲,若是有恰好看见的漂亮花卉,再另外询问店家。”
睡莲是一定要买的,其余的是顺便。
秋容带时锦心去到一家很大的花铺。花铺门前摆着三层的放花花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开的灿烂的花,铺内更是有多种鲜花,入内便觉得眼花缭乱,随后有香气扑鼻而来。
花铺小二笑着迎上前来:“欢迎贵客光临,本店有各种新鲜花卉,都是自家精心培育而成的。请问您需要什么样的花呢?”
时锦心道:“可有睡莲?”
“有!”小二笑着做了个“往里请”的手势:“长在水中的花都在院子里,铺内不太好摆水盆,还请客人随小的入内一看。”
时锦心点头:“有劳。”
花铺的院子很大,分成水中生长与土内生长两大类花卉。正如小二所言,这些花都是他们自家培育的。
时锦心去到水边看睡莲,视线快速扫过,又弯腰伸手去触碰了下花瓣。
花瓣紧实,并未因触碰而有太大晃动。花开后花瓣不易落,还可以。
她问:“这睡莲如何卖?”
小二笑答:“若贵客要的多,则会便宜一点,若是只需要几株,则按株来算价钱。这白花黄蕊睡莲是我家小姐亲自培育而成,五十文一株。”
“若买五十株或以上,则按原价的九成来算。”
时锦心又问:“这些尚未开花的,也是相同的价格吗?”
小二点头:“是的。这边的都是同一类,价格相同。”
时锦心想了想王府居院中的池子,睡莲是花叶相生植物,买五十株种在其中,似乎有些拥挤了,池中还得养些锦鲤呢。
二十株左右,分散在池子各处,应该正合适。
时锦心道:“我要二十株这种白花黄蕊睡莲,要这种尚未开花的,要移植到一处新池中,劳烦选根茎健康的,适宜它于新地方生长。”
小二点头:“好嘞。请问贵客是派人来取,还是我们替您送到府上去呢?”
时锦心看了眼池中的睡莲,道:“劳烦你们帮忙送到府上去吧。”
秋容补充道:“送到长安王府,说是世子妃买的,让府里人找账房给你取银子就是。”
小二一愣,长安王府?世子妃?
眼前这位贵客是那徐玄玉徐世子的世子妃!!
小二瞬间低下头,双手不由紧握在一起,神情慌张而又增添上些许紧张感。
时锦心注意到旁边种在土里的花卉,被其中一小片花卉吸引。她走过去,俯身蹲下去看。
小二从紧张感中缓过来些,连忙跟过去,小心翼翼的看着这位看似温和好相处的世子妃,一时间没了先前那副应付自得的模样。
时锦心问:“这些是铃兰吧,怎么卖?”
小二往前看去两眼:“是的,世子妃。不过这些铃兰尚在培育中,只有这么一小片,不多。”
时锦心道:“那这一小片的铃兰我都要了,和睡莲一并送到长安王府去。”
小二连连点头:“是,一定为您将它们安然无恙的送到王府上。”
时锦心看着小二前后反应的变化,轻挑了下眉,心下有些感慨,却也没有直言。
看来,徐玄玉在外的名声的确不怎么好。之前在布庄时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他们好些都挺害怕徐玄玉的。
她突然有些好奇,徐玄玉在外时是何模样了。
从花铺走出时,时锦心还想着徐玄玉的事,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马车旁的徐玄玉。
她愣了下,连忙走过去,行礼后道:“世子怎会在此?”
听见时锦心所言的小二着急忙慌的往旁边躲,避开徐玄玉的视线范围。
徐玄玉道:“审刑司有新差事,出来抓人的。看见王府的马车,过来看一眼。”
他看了眼花铺:“你在买花?”
时锦心点头:“是的。买了睡莲和铃兰。”
她问:“世子有什么喜欢的花吗?可以一并买回去种在院中。”
徐玄玉挑了下眉,在院中种花啊……她那么快就开始修整院子了,动作挺快。
他道:“我没有喜欢的花,买你喜欢的就好。”
时锦心又问:“那鱼呢?”
徐玄玉答:“也没有。”
时锦心笑:“既如此,那我就随意了。”
徐玄玉点头:“嗯。你随意就好。”
“世子!”有侍卫跑来,在徐玄玉身前行礼,看见时锦心也在,立马恭恭敬敬向时锦心行了个礼:“见过世子妃。”
而后侍卫跟徐玄玉禀告道:“世子,左侍卫在南巷口抓到两人,请您过去。”
徐玄玉“嗯”了一声,而后看向时锦心:“买完东西,早些回府。”
他回头看了眼马车,又道:“下次出门,记得带侍卫。”
时锦心笑着点头:“嗯,记住了。”
与时锦心说完后,徐玄玉便离开了。
时锦心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心中不由感慨:他可真忙,感觉他审刑司的差事总是一件接着一件,怎么都做不完。
真是辛苦。
从那家花铺离开,时锦心还去别的花铺瞧了瞧,买了些别的花卉与样式不同的花盆,让店家一并送去长安王府。
而后去往专卖观赏鱼类的铺面,去挑选了六条锦鲤。锦鲤花色不同,两条浑身赤红的,两条红黑相间,两条红白相间。
东西买完了,该回去了。
花铺买的各种花卉在时锦心回到王府后,陆续送到。
铺子里的花匠小厮跟着一道来,为时锦心将睡莲移植入池中,有些娇嫩的铃兰也小心翼翼的按照时锦心所圈出来的檐下位置将其种入土中。
除此外,绿萝连花盆一并送来,吊绳悬挂在屋檐下,将其高高挂起。绿萝枝叶垂落,一排六数,房门两侧皆同,为檐下之景增添几分新意。
两盆小松树盆栽分别摆在小书房旁的柜子上与小厅桌后的架子上。
文习琴得知时锦心在布置院子,派人送来些精致的花瓶,还有一座新的楠木刻山水的屏风。时锦心按照其大小放在房中合适的位置。
锦鲤送来,先放在缸中,待池中水清些后,才将其放入池中。
那原本用来装鱼的水缸,放了两株鱼店店家附赠的尚未开花苞的莲花小花苗。
一番整顿,已是暮色时分。
时锦心缓了缓气息,这才去休息。
徐玄玉天黑后才回到王府,去到居院,至房前台阶下,一抬头就瞧见了檐下悬挂的绿萝。
他愣了下,眉头轻挑时,眼中浮现出些许诧异。
他不由回头环顾这院子,多出的东西很快入眼,隐约间,还有鱼儿在水中游玩的动静。
池边还多出一个水缸。
不得不承认,时锦心的执行能力很强。午膳后离开时,这儿还是之前的模样,几个时辰后回来,这里已有变化。
按这速度,说不定明日他办完事回来,这院子又会是另外一番新的景象。
徐玄玉突然有些期待。
他低头轻笑了下,迈步往前走上台阶,而后进了房间。只不过此时时锦心并不在房中。
房内陈设有些变动,除去时锦心从时府带来的东西放置其中,还有几盆盆栽与插着花的花瓶摆在各处。
徐玄玉在屋子里走了一圈,而后停留在小书房前。他看见了书桌上时锦心画的东西,他伸手将其拿起,上面仔细标注着她要如何对这个院子进行改造,部分地方还画了样式。
比如檐下的绿萝放置,还有尚未开始动工的槐树下秋千。
院子的整体布局不曾改变,也不需要对此间之地大动工,只是会对院中部分区域已有的东西进行合适的改变。
徐玄玉眉头轻轻往上挑了下,有点意外,也觉着些惊喜。他眼眸微颤了下,眸中是闪烁的笑意。
“世子。”左寒沙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有事和您禀告。”
徐玄玉眨了下眼,此时的情绪几乎瞬间收敛回。他将手里的画纸放下,转身走出房门。
两人一前一后行至院中槐树下。
恰逢时锦心沐浴后从小屋中出来,视线往前的刹那瞧见了院中正说话的徐玄玉和左寒沙。
而后她抬头往上看去。夜空之上,是散发着浅银色皎洁月光的明月,其侧有星辰闪烁。
夜色不错。
时锦心收回目光,往房间走去。她坐到卧房的梳妆镜前,拿起桃木梳梳着长发。
徐玄玉和左寒沙说完事情后,回到房间。
在小书房没看见时锦心,他转而去到卧房,然后看见了正在梳发的时锦心。他稍愣了下,眼中闪过一抹讶异后,随即恢复如常。
他走到时锦心身后,从梳妆镜中能看见她热水沐浴后因热意而尚未褪去粉色红晕的面容。
时锦心亦从镜中看见身后的徐玄玉。她笑了下:“世子可是有事要和我说?”
徐玄玉轻皱着眉,似有些无奈。他看着镜中的时锦心,道:“方才得到旨意,陛下命我三日后与林御史一同去乾州,清剿占山作乱的贼寇。路程来回,再加上清剿贼寇所需时间,可能需要两月左右。”
时锦心梳发的动作一顿,眼珠微动往后看去。今日才带着审刑司的人在城中抓人,三日后又要去乾州那么远的地方清剿贼寇,真是忙。
时锦心心下感慨后,说:“知道了。”
徐玄玉又道:“先前应允你要去凌云山赏花的事……”
时锦心嗓音温和道:“我明白,世子的正事要紧,赏花之事另改他日也无妨。”
徐玄玉却道:“不,我的意思是,赏花之事,明日去吧。”
时锦心一愣,眼神微诧着侧转过身,稍稍抬头后对上徐玄玉看向她的目光。
徐玄玉说:“桃花一年一度,待我两月后回来,早就凋零得一点儿花瓣也不剩了。而等明年,又相隔太久,真到明年,我未必还会记得此事。”
他注视着时锦心微微闪烁的眼眸,坚定道:“这两日无别事,审刑司那边的事有人可以处理。所以,时锦心,我们去凌云山赏花吧。”
时锦心诧异而觉惊喜:“明日?”
徐玄玉很肯定的点头:“嗯,明日。”

晨光亮起时分,徐玄玉便醒了。身侧的时锦心一如既往的抱着一侧被子侧躺,安然睡着。
他蹑手蹑脚起床,下床后弯下腰,伸手去替她掖了掖被角,随后换上衣服走出房间。
望着逐渐明亮的天色,徐玄玉唤来左寒沙,让他去准备去凌云山千秋寺所需的东西。
千秋寺坐落在城郊的凌云山上,路程不算近,若在一日内来回实在是时间太赶。故而,他们会在凌云山上的千秋寺内留宿一夜。
左寒沙得到徐玄玉的授意后,自己在王府这边准备马车和安排随行侍卫,另一边派人提前策马去千秋寺,与寺中主持说会有客人留宿过夜之事,顺带在那边备好客房。
早膳后,徐玄玉知会爹娘,便领着时锦心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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