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影道:“就是你跟我说的那件事嘛……”
“跟他商量?”徐玄玉皱起眉,有些不理解:“你跟他商量有什么用?”
“不想嫁给赵苏叶,你去找爹娘哭闹一番更为直接有用。”
“我知道……”徐若影笑了笑:“但是这事儿也得跟他说一下啊……毕竟是我和他的事。再说了,大哥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嘛。”
徐玄玉蹙眉,厉声道:“我知道你喜欢他,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大半夜溜进王府、跑到你房间里来!这事要是传出去对你名声可不好!”
“你们两个有没有……”
“没有!”徐若影毫不犹豫回答:“真的没有,我发誓!”
赵子修抬起双臂抱在身前,眼睛直直注视着徐若影,他倒是想有点什么,可惜什么都没有。
徐若影不愿意的事,他可不会做。
徐玄玉闭眸缓息,将情绪稍稍稳了稳。然后又开口:“那你们的事情说完了吗?”
徐若影抿了下唇:“勉强算是说完了吧。”
徐玄玉立即指向赵子修:“那你怎么还不走?”
“……”赵子修看向徐若影,眉头皱了皱,眼神示意着。
徐若影朝他轻摇了下头,挤眉弄眼了下,似是在回应他眼神示意的话语。
赵子修撇了撇嘴:“好吧,这就走了。”
他转身,看动作像是要从院墙上翻出去。
徐玄玉及时阻止:“从正门出去!不许翻--墙!”
赵子修脚步顿住,犹豫了下,然后转了个方向。
徐玄玉看向徐若影,叮嘱道:“回房间吃饭,我送他出去。”
徐若影下意识看向赵子修,看见赵子修朝她笑了下,她才点了点头:“好。那就有劳大哥了。”
徐玄玉往院门走去,赵子修走在他身边。
他脸色显然不太好,赵子修小心着往他那边瞥去一眼,眼珠微动,似在想着要不要开口说点什么打破这有些尴尬的气氛时,徐玄玉却先开口了。
徐玄玉嗓音凌厉:“赵子修,你有没有对若影做什么?”
赵子修坦然:“没有。我最多是和她牵了个手,和拥抱一下,别的都没有。”
徐玄玉眯了下眼:“是吗?”
“当然!”赵子修十分肯定:“虽然我经常打架,但我也不是那种登徒子啊!”
“……”徐玄玉抿着唇,神情凝重,最好是这样。
再往前走,他握成拳的双手缓缓松开了些,情绪稍稍缓和后再开口问道:“你和若影商量出的结果是什么?”
赵子修抬起双臂抱在脑后,姿态悠闲:“她说,她已经及笄了,可以婚配了。只要赶在陛下和宣王之前,把我和她的亲事定下来就行。”
“她会劝说她爹娘,而我回去负责让我爹同意这件事。”
徐玄玉眼眸微垂,认真想了想,然后点了下头:“也是个办法。”
赵子修看向徐玄玉:“那陛下那边……”
徐玄玉道:“陛下答应过,要问问若影的意思,既然若影不同意,自然是将这拒绝的回答回禀给陛下。那之后,你劝动了你爹,就准备上门提亲的东西吧。”
赵子修点了点头。
准备提亲的东西啊……那可得回去后跟爹好好商量商量。
徐玄玉把赵子修送到王府门口。
赵子修笑着转身朝他挥了下手:“未来大舅哥,我先走了。”
“……”徐玄玉嘴角抽了两下:“快滚!”
赵子修笑出声来,往外蹦跶了几步,脚步轻快的离开。
徐玄玉站在府门前,略无奈的摇了下头,又觉得有点头疼的按了按眉心。然后他抬手招来两个侍卫:“你们两个暗中跟着赵子修,确保他平安回到英王府。”
侍卫拱手:“是!”
回到居院,徐玄玉顿感疲惫,这一天天的都是什么事啊。
进门看见时锦心抱着小猫在玩儿,他愣了下,继而大步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她。
时锦心知道是他,没有闪躲,依旧保持着抱小猫的姿势,她往后看去一眼,柔声问道:“给若影送的东西,她吃了吗?她心情有没有好点?”
徐玄玉低下头抵在她颈肩,忽然左右晃了晃脑袋在她颈肩后蹭了蹭。
时锦心不解,无奈失笑:“你这是做什么?”
徐玄玉道:“若影是心情好了,我倒是觉得心情有点郁闷了。”
时锦心不太明白:“为何?”
徐玄玉双臂搂着时锦心,带着她往前去。他在软榻坐下,时锦心顺势坐在他腿上,小猫仰起头,乖乖的靠在时锦心怀里。
他将徐若影那边的事告知了时锦心。
时锦心诧异而震惊,她转过头看向徐玄玉,眼神仍有些不可置信:“若影喜欢的是赵子修?”
徐玄玉点头:“嗯。”
时锦心依旧觉得惊讶。
所以,今日早些时候若影跟自己学着要绣的香囊是要送给赵子修的,赵子修就是若影的心仪之人?
不过,没看出来啊。
时锦心眨了下眼。若影看起来都和赵子修不认识,也从未提起过他,而赵子修也没提起过若影,从他的言行来看他都不像是有喜欢之人的模样,他们两个瞧着就像是不相干的两人。
是藏的太好了吗?
看出了时锦心的疑惑,徐玄玉解释道:“赵子修不是爹娘考虑的合适女婿人选,而若影也不是英王为赵子修择选儿媳的适宜人选。所以,他们两个商量着演一出戏,好让双方家中的长辈能在合适的时候答应他们两人的事。”
“不过,宣王和陛下那边的事有些意外,所以,赵子修才跑来找若影商量接下来的事。”
时锦心眼中有些尚未褪去的诧异,似有点感慨:“原来如此。”
说完徐玄玉和赵子修的事,徐玄玉闭上眼,长叹了口气。
他低头埋在时锦心颈肩,声音闷闷着:“好累。”
时锦心笑:“累了就去休息吧。”
徐玄玉没睁眼:“你和我一起。”
时锦心挑眉:“可我现在还不困。”
徐玄玉声音轻下来,抱着她没撒手:“那你今晚早点睡,早睡早起身体好。”
时锦心摸了摸小猫毛茸茸的脑袋:“说的是有那么点道理。”
她将小猫放在软榻上:“自己去玩儿吧。”
小猫甩了甩身体,“喵”了一声后跳下软榻,蹦跶着去找它的小伙伴了。
时锦心说:“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徐玄玉愣了下,也突然想起来自己今天在宫里被陛下赏赐的物件,稍稍松开抱着她的手:“我也有东西要给你,不过放书房了。”
“懒得去拿怎么办?”
时锦心笑:“那就明天拿。”
趁着徐玄玉松力的时候,她起身,走去卧房,又很快出来,手里还着一个长形的锦盒。
她将锦盒递给徐玄玉:“这是之前和若影、芙然上街逛首饰铺的时候看见的,觉得适合你。不过回来就不记得立刻拿给你了,现在应该也不算迟。”
徐玄玉坐直身体,眼神瞬时欢喜,从时锦心手中接过锦盒后直接将其打开,里面垫着的软布上安静躺着一支乌木发簪。
他眼神微微闪烁着,眸中颤动着些许惊喜。
时锦心笑:“要不要戴上试试看?”
徐玄玉点头:“好啊。”
时锦心伸手将乌木发簪取出,徐玄玉自觉将头往前伸了伸。她嘴角上扬些,眼神温柔,而后将乌木发簪簪入他头上发冠中。
徐玄玉立即起身去卧房的梳妆镜前看。
他对着镜子,左看了看,右瞧了瞧,眉角上挑,似乎很是满意。
时锦心凑过去看,镜中随即显映出他们两人的面容。
徐玄玉转头看向时锦心,眼里浮动着笑意:“我很喜欢,谢谢。”
时锦心眼睛弯弯的:“不客气。”
她仔细打量了发簪和他身上所穿的搭配,然后又道:“我下次再给你买个银色或者玉的吧,可以搭配浅色衣服。”
徐玄玉挑眉:“我没什么浅色衣服。”
时锦心笑:“上次婆婆给我买了好多布匹,我没用完,剩下的可以让府里人拿去给你做几件衣裳。”
徐玄玉问她:“我适合穿浅色衣服吗?”
时锦心认真想了想,在脑海中设想了下他穿浅色衣裳的画面,但想象毕竟是想象,和真正穿着衣服站在自己面前还是有差别的。
于是她看着他:“要不,你试一试你现有的浅色衣服?”
徐玄玉点头。
打开他的衣柜,里面陈列着多件衣裳,可一眼看过去,都是深色的,例如黑色、还有他穿的比较多的深蓝,以及黑灰相间的,还有暗红色的。
徐玄玉从里翻找了一圈,才拎出来一身浅蓝色的衣裳,然后展示给时锦心看。
时锦心眨了眨眼:“只有这一身?”
徐玄玉道:“我记得之前是有好几身的,不知道何时不见了。不过我猜,应该是之前我娘想要给我添置新衣裳的时候,就把那些旧的给丢了。”
时锦心笑:“没关系,之后会有的。”
徐玄玉笑了下,然后问她:“那还用试这身吗?”
时锦心想了想:“现在还是先睡觉吧。等之后新衣裳做好了,再一起试。”
徐玄玉点头表示赞同:“这样也好。”
他将衣裳放回衣柜中,然后转身面带微笑的看向时锦心。
时锦心忽然意识到有点不对,眼眸轻眯了下后,自觉往后退出去两步,拉开和他之间的距离。
徐玄玉看着她的动作,不由轻笑了一声:“你干嘛后退?怕我吃了你?”
时锦心眨眼,然后很认真的点头:“的确是有这个顾虑。”
徐玄玉一愣,眉头轻挑了下,又没忍住笑出声来。
他往前走去,时锦心往后挪动两下脚步,然后脚跟碰到了身后梳妆台,侧转身往后看去,只一刹那,徐玄玉大步逼近而来,双手撑在梳妆台上,将时锦心束缚在他双臂间。
时锦心仰头看向他,脑袋稍偏,有种对他无可奈何的感觉。
徐玄玉低眸注视着她,眼里的笑意逐渐明显。
他一只手揽过她腰身,轻而易举将她抬起,然后让她坐在了梳妆台上。
时锦心双脚悬空,轻晃了下。
徐玄玉一手撑着梳妆台,另只手抬起抚上她面颊,低头后在她脸上亲了下,又在她唇角碰了碰,继而吻住她的唇。
细细碎碎、缠绵温柔的吻一个接着一个落在她脸上。
时锦心双手撑住他胸口,将他微微往后推了些。
徐玄玉望着她,轻声询问:“今天不想?”
时锦心捧住他的脸,手指在他脸上用力按了按,提醒道:“不许咬我。”
徐玄玉笑:“这个嘛……情不自禁的时候控制不住。”
“这样啊……”时锦心笑吟吟注视着他,又顺带揉了揉他的脸:“那你今天要是再咬我的话,我们就分房睡。”
徐玄玉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僵硬。
时锦心又笑着补充:“一个月。”
徐玄玉:“……”
徐玄玉笑容消失不见,眉头微蹙后抿了下唇。他看着时锦心,眼神忽显露出些许委屈之意:“一个月是不是太久了点?”
时锦心毫不犹豫摇头:“我不觉得啊。”
她手上用了些力气揉着他的脸,笑着:“反正你最近很忙,睡在书房那边更好,更有利于你的休息。”
徐玄玉眉头往上挑起,眼睛睁大,抬手抓住时锦心胡乱揉着自己脸的手,将其稍稍扯开了些。
他道:“我可不觉得睡在书房更有利于我的休息,我现在不想一个人睡了。你要是不在,我可能会失眠,这样就更休息不好,第二天要做的事就会做不完,然后压力就会变大,晚上就得熬夜做事,然后就更不能好好休息了。”
“和你分房睡,对我而言百害而无一利,我不要!”
时锦心挑眉:“你这话说的倒是条条有理的。”
徐玄玉道:“因为这是实话。”
他往前凑近了些:“不分房睡。”
时锦心笑:“那你控制住你自己,别咬我。”
徐玄玉眼珠微转,半凝神着想了想,然后点了下头:“好吧,我尽量控制我自己。”
说着,徐玄玉将她从梳妆台上抱起,转身走向床。
房内烛火摇曳,模糊的暖光映衬着床铺上相拥缠绵的两人。
时锦心睡眼惺忪坐起身,抬手顺了下有些凌乱的头发。身边的徐玄玉不知何时已经起床,只留着些许属于他的温度。
她慢悠悠舒展了个懒腰,然后起床穿衣。
坐在梳妆镜前时,她一手撑头,另只手拿起桌上的桃木梳给自己慢慢梳理着长发。
低头放下梳子时,看见了旁边的锦盒。锦盒下方压着一张小字条。
时锦心愣了下,眨眼后醒了些瞌睡,伸手将字条拿过去,上面写着一行字:给你的礼物。
她想起昨晚徐玄玉跟自己说的要给她、但忘在书房的东西。应该就是这个了。
她眉头轻轻往上挑了下,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笑意。她放下字条,将锦盒打开。
里面是一副长短玉簪,圆白玉簪头,银制其身,素雅精致。
时锦心轻轻眨了下眼,从某种程度而言,她和徐玄玉也算是心有灵犀,送对方的东西都是发簪。
片刻后,敲门声响起:“叩叩叩——”
思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姐,我是思思,您起了吗?”
时锦心缓回些神,应声:“进来吧。”
思思走进房间,走向时锦心时瞧见了她手里的发簪,笑道:“小姐,这是世子送您的发簪啊?”
时锦心点了下头,然后道:“今天就戴这个吧。”
思思笑着:“好。”
早膳前,时锦心在院中小亭中喂鱼,她看着池中游鱼,眼神温和,心情似是不错。
有侍女走来,于她神情站定,然后双手奉上一封信,恭敬道:“世子妃,方才府前有人送来这封信,说要转交给您。”
时锦心心里闪过一丝疑惑,接过去时看见信封中有些眼熟的字迹。
她眨了下眼,拆开信封后将信纸倒出,将其上内容看了一遍,眼神微微诧异,又有点意外。
思思端着茶过来,见时锦心微诧模样,不解:“小姐,怎么了?”
时锦心将信纸放回桌上:“婉娘到国都了,说今日想见我。”
“婉娘?”思思也有点意外:“婉娘不是在雲州吗?怎么会来国都?她要来这儿,怎么都没提前告诉我们一声?”
时锦心摇头:“不知。”
思思将手里的茶放到时锦心面前,又问:“小姐,那您要去见她吗?”
时锦心道:“她毕竟是照顾了我多年的奶娘,既然她来了国都,自是要去见她的。思思,早膳之后,你帮我准备马车,和我一起去见她吧。”
思思点头:“是!”
长安王府外僻静巷道中。
穿着暗棕粗布衣裳的中年女人姿态恭敬着弯腰,她身前是个面无表情的女子。
女子冷声问:“信送到了?”
中年女人点头回复:“是的,按姑娘的意思,已送到长安王府。”
“很好。”女子将一个钱袋递给她:“拿着钱,离开这里吧。”
“是。”中年女人将钱袋接住:“多谢姑娘。”
中年女人转身要走的刹那,背后剑光一闪,冰冷的长剑刺入她胸膛,鲜血瞬间染红她衣裳。
她来不及呼救,就重重倒在了地上。
女子将剑拔出,将上边的血迹甩开后,收回剑鞘中。她往前走去,将掉在地上的钱袋捡起来,倒出几颗碎银洒在尸体身边,然后从另一个方向快步离去。
早膳后,时锦心准备出门去见婉娘。
长安王府前,她抬头看了眼明媚的天,不由眯了下眼,交握在身前的双手不自觉握紧了些,衣袖袖口捏在指腹间,微微用力。
思思察觉到她面上情绪的变化,走近些轻声询问:“小姐,怎么了?”
时锦心眨了下眼,敛回视线后看向府门前停着等她的马车,轻声回答道:“不知为何,好像有种不安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思思看着她,眼神不由紧张了些:“那我们还要去见婉娘吗?”
时锦心深吸口气,又轻轻呼出。她道:“婉娘当然是要去见的,她年纪大了,来国都一趟不容易。”
“但以防万一,还是带上王府的侍卫吧。”
虽然不知道她心中忽然生出的不安感觉是否属实,但身边多带些人防备着总是没错的。
之前徐玄玉也说过,出门要小心。带上侍卫,总是没错的。
时锦心说:“思思,去把曲侍卫叫来。”
思思点头:“是,我马上就去!”
第三十九章
城中防卫巡逻侍卫在长安王府附近的僻静巷道中发现一具尸体, 转告府衙后,也派人将此事告知长安王府。
徐继烽听完侍卫禀告,蹙眉而不解:“王府附近的巷道中发现了一具尸体?是王府的人?”
“不是。”侍卫道:“是一个老妇。根据府衙查到的消息, 她是在城隍庙那边卖豆腐的,在那儿已经待了二十多年。”
城隍庙?
徐继烽眯了下眼。城隍庙在城西,离这儿可远得很, 一个卖豆腐的老妇跑来这里做什么?
他问:“还有别的吗?”
侍卫又道:“府衙的人检查过附近,说在老妇身边发现了几颗碎银,钱袋不在身上,猜测是有人打劫,老妇不肯交出自己的钱,所以被杀。”
“不过因为事发地就在王府附近,所以还是派人来告知一声。”
徐继烽道:“知道了, 退下吧。”
“是。”侍卫朝他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待侍卫离开书房后,坐在一旁的文习琴伸手取过茶杯,递到唇边慢慢饮下一口, 话语悠悠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徐继烽走到她身边坐下:“是啊, 一个在城西卖豆腐的老妇突然跑来这儿,还被人打劫夺财后灭口,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徐继烽也拿起一盏茶,似有些感慨道:“看来咱们王府附近最近也不会太安宁,这段时间还是得加强守卫。”
本以为之前城中已加强戒备, 应不会有事, 没想到真是有胆大不怕死的人,这种时候敢在城里惹事。
文习琴道:“这事, 交代给管家和府里的侍卫去办吧。”
她放下手中茶杯,转头看向身边的徐继烽:“若影的事如何了?”
徐继烽喝过一口茶,道:“若影不想嫁给宣王府小公子,我自然是按她的意思去陛下那边回禀了。陛下看起来有些遗憾,但也没有勉强。”
“不过今日早些时候,玄玉突然跟我说,若影有喜欢的人,这段时间可能会上门提亲,让我做好心理准备,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
文习琴一惊,眼神忽诧异:“什么?若影有心仪之人了?还可能会上门提亲?是谁?那个人是谁!”
徐继烽笑了笑:“玄玉也没跟我说那是谁,他就说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真是的!”文习琴站起身来,略有些气愤的拂了拂衣袖:“玄玉这小子有这种消息都不直接告诉我们,还做什么心理准备啊!”
徐继烽笑道:“这个也正常。毕竟这是若影的事,大概他是想让若影来和我们说吧。”
文习琴抿了下唇,情绪稍微稳了稳后,又坐回去。她松了口气:“若是这样,那勉强说得过去。”
而后她又有些急迫意味的扭头再看向徐继烽:“可若影从没跟我们说过她有喜欢的人啊,她喜欢的会是什么样的人?要不,咱们去问问?”
徐继烽想了想,点头:“这个可以有。”
他又补充:“不过咱们要旁敲侧击一些,不要直接问,免得她生出抗拒之意,不愿意告诉我们。”
文习琴一副了然模样点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她一把抓起徐继烽的手,又笑道:“走!”
另一边。
时锦心坐马车到信中婉娘相邀的地点。那是婉娘的旧居,位于城西城隍庙附近,当初她还在国都时便是住在这儿,以替人缝补衣裳为生。
后来被来城隍庙上香的时锦心祖母顾紫竹相中,做了时锦心的奶娘。成为时锦心的奶娘后,她大部分时间都住在时府,不过她这旧院子也留了下来,时府无事时便会回来见见这边的老朋友。
再之后,时锦心长大,婉娘离开国都,回了老家雲州。她这小院子也没卖,就留在这儿,已经好几年无人居住。
院子陈旧显然,院中有杂草横生,处处可见灰尘,还有些蜘蛛网挂在角落。
进院门后,思思不由皱起眉,眼神四下打量时露出些疑惑:“小姐,您确定婉娘真的是约您在这里见?这院子看起来好多年没人住了吧……都有蜘蛛网……”
时锦心也疑惑,视线环顾四周去,这里半点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若是婉娘回来,以她勤快心细的性子,不可能放任这地方如此而不管。
时锦心眨了下眼,出门前那股不安的感觉愈明显了些,似乎那种不安就是因为这件事而起。
似乎有诈。
时锦心道:“看起来婉娘不在这儿,我们先离开。”
思思毫不犹豫点头:“好!”
两人刚转身,屋内就有脚步声响起,同时有人出声:“世子妃,您刚来,怎么就要走啊。”
时锦心脚步顿住一瞬,心下一惊,原先那种不安的感觉猛然间强烈,她定了下神,没有转身去看,而是抓着思思的手立即往外大步跑去。
思思倒是回头看了眼,瞧见突然从屋子里冲出来的刺客,眼神一瞬间震惊,慌乱而惊讶。
藏在屋子里的人往时锦心和思思那边冲过去,眼看就要追上时锦心,院门外等候的曲华带着一队侍卫出现,提着刀剑将那些人挡下。
时锦心这才转身。
她抿着唇,气息有些乱,眼底有些许慌乱紧张之意浮现,却又被她压制得很好,没有明显的显露而出。
院中两波人对峙,一方是王府侍卫,而另一方,是穿着相同的黑衣人,他们将自己的脸遮挡得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他们人数不少,各个手里握着武器,显然是提前在这儿埋伏着。
时锦心眉心紧蹙,看来那封送到王府给她的信是假的,并不是婉娘所写。
对方显然没料到时锦心带了如此多的侍卫前来,有些意外。但事已至此,他们的任务还得继续。
“上!”黑衣人之首一声令下,周围的黑衣人立即冲上前。
王府侍卫对抗而上,院中很快响起刀剑碰撞的冰冷声响。
曲华护在时锦心身前,神色凝重着:“世子妃,您和思思姑娘先离开这里,以免混乱之时伤及到你们两位。”
时锦心点头:“好。”
思思连连点头,然后扶着时锦心走出院门,往外边的马车去。
上马车后,车夫立即挥动手里的鞭子,驾驶马车往前去,另外有两个侍卫护在马车左右,策马随行而去。
曲华确认她们乘坐的马车远去后,拔出佩剑,加入院中混战。
回王府的路上,时锦心双手紧握在身前,衣袖袖口紧紧捏在手指间,心跳如鼓锤般,重重的敲击着她胸膛。
她有些慌,但更多的却是疑惑与不解。
有人……要杀她?!
可是,为何?尚未出嫁时,她基本上都在时府待着,出嫁后,她也不曾与人结怨,不该有仇人才是。
思思瞧见她的慌张,伸出手去按住她手背,柔声安慰着:“小姐,没事了,我们离那里已经很远了。”
时锦心眨了下眼,抬眼看向思思。
思思朝她露出个笑来,想以笑容安抚她的情绪。
时锦心也笑了下,反过来轻拍了下思思的手背,让她不用担心自己。
但实际上,时锦心心里还是在想婉娘院中那些黑衣人的事。她已经肯定,那封信绝不是婉娘写的,而是有人模仿了婉娘的字迹把她骗到这里来,埋伏着刺客要她的性命。
真是令人费解。
平白无故的,为何有人要杀她?
马车回到长安王府,时锦心从仍未得出结果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然后在思思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思思见她不说话,想着她可能是被惊到了,连忙带她回居院去休息。
曲华一行人随后回到王府,立刻安排人去城西的那处小院子守着,同时即刻去往书房,将此事一五一十的告知在府里的徐继烽。
徐继烽错愕,连忙跟着曲华过去查看。
院子里是被王府侍卫击杀的刺客,侍卫们已将他们摆好,同时检查过他们身上的物件。但可惜的是,他们是有备而来,身上并没有任何能够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
徐继烽看着地上的刺客,眉头紧锁,心情沉重又很是不解。
若说派刺客刺杀他或者是徐玄玉,倒是有些道理,可费那么大劲把时锦心骗到这里来,还找了一群来历不明的刺客要刺杀她,当真是奇怪得很!
她只是世子妃,平日里不曾与人为难,本身温和,待人更是友善,哪会有这么大的仇怨?!
徐继烽抬手:“曲华,关于这些刺客,还有别的线索吗?”
曲华道:“回王爷,这些刺客应是死士,原本有两个是被活抓的,可转眼就咬舌自尽了。”
“还有,世子妃身边的思思姑娘说,世子妃是收到她奶娘的信才来这里,这处院子就是她奶娘的旧居。”
徐继烽问:“那世子妃的奶娘在何处?”
曲华答:“听说几年前回雲州了,她儿子在雲州,她回家养老去了。”
徐继烽凝神思索着。
这里是时锦心奶娘的旧居……而那位奶娘根本不在国都城中。
他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这里离城隍庙是不是不远?”
曲华道:“不太远,往前走两条街就能到。”
徐继烽紧皱着眉:“曲华,你现在回王府,带上思思去府衙,让他们把今日早些时候在王府附近巷道的老妇尸体找出来,让思思去认,看看她认不认得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