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氏动物园园长:【@沉野,对了,我送你的书看没看啊?你别看名字雷人,真的很实用的!】
沉野:【妈,我刚才已经把您儿媳妇拉进来了。】
沉氏动物园园长:【……我是不是不能撤回了?】
沉野:【是。】
沉氏动物园园长:【你不是搞这玩意儿的吗?不能那什么,入侵一下系统什么的,帮我撤一条?】
沉野:【行,我今天入侵,明天入狱。】
沉氏动物园园长:【这点事都完不成,我生你不如生个哆啦A梦,起码猜拳我还能一直赢。】
【沉氏动物园园长把[狗]移出了群聊。】
“……”
舒杳笑得瞌睡都没了。
发现微信上有沉野母亲发来的好友申请,舒杳的心被提了起来,正思考着通过之后怎么打招呼,房门突然被敲响。
舒杳下床披了件薄外套,走过去开门。
看到她脸上的笑,沉野问:“大清早的,笑什么?”
“我看到群聊里的消息了。”说完,舒杳却紧张起来,“你妈妈还加了我好友,我怎么打招呼比较好啊?”
“你先通过。”
“哦。”舒杳照做,又抬头,“然后呢?”
“然后等着。”
“不用我先打个招呼吗?不太礼——”
舒杳话还没说完,手机屏幕上跳出好几条消息:
沉氏动物园园长:【杳杳!群里的消息你别在意啊,妈妈我平日里是个很正经的人。】
舒杳为了契合这个氛围,把群昵称改成了一个兔子的emoji,然后才回复:【没关系的阿姨。】
沉氏动物园园长发起了一笔转账:
初次见面意思一下,转账52000.00元。
新婚快乐永结同心,转账52000.00元。
记忆消除术,转账52000.00元。
舒杳懵了,抬头看向沉野寻求帮助。
沉野唰唰唰几下,帮她把转账都收了,并帮她发了条语音,语调有点欠揍:“谢谢妈,钱我收了,当被踢出群的精神损失费。”
舒杳忍俊不禁。
这钱,她收了,怕让沉野母亲觉得她不得体,不收,又怕驳了阿姨的面子。
怎么做都不太好,而沉野这举动,完完全全帮她解了围。
“那我转给你吧。”舒杳说着就要动手,却被一手按住了屏幕。
“舒杳,虽然有协议,但我希望,在一些小钱上,你别和我分太清,不然以后出去吃顿饭,是不是也要AA?”
舒杳犹豫片刻,最终妥协,心想那她就先存着吧,等以后要是离婚了,再一起还给他。
但点进余额一看:260018.23元。
……小、小钱?
相比于沉野平日里懒洋洋,但工作起来卷死所有人的样子,沉炀是真懒,舒杳觉得,他每天的微信步数,应该都不超过两百步,但这或许也跟他虚弱的身体脱不开关系。
午后,太阳微微从云层后冒出个脑袋,沙滩上的躺椅又开始准时晃了起来。
即便昨天被分手,但沉炀的心情,一如既往的愉快,应该说,除了在她面前演凶恶哥哥那会儿,她就没见过他不高兴的样子。
他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右手轻轻揉捏着脖子里一个吊坠。
职业使然,舒杳对这种精致的手工艺品格外有兴趣,她定睛看了一眼,是一条木雕的小锦鲤,尾巴微微上翘,虽然迷你,却活灵活现。
一看就是纯手工雕刻的。
没想到沉炀居然还喜欢这种小玩意儿。
沉炀很显然并没有注意到她的注视,他正半眯着眼睛,聚精会神地和电话那头的女生语音聊天。
不过一晚上,对象已经不一样。
但这个,好像又和以前的不一样,因为言语之间,听不出任何调情的意味,更像是朋友。
“等你回国请你吃饭呗。”女生热情地说。
“行啊,但你不是刚交了男朋友?他不介意?”
“他出差了,说是要跟他们系的教授出去考察,半个月才回来,而且就算知道怎么了,我还不能有朋友了?”
“不对啊,你男朋友不是演员吗?什么时候换男大了?”
“弟弟身强力壮,还是搞艺术的,有文化有品位多了好吧,哦对,带他们出去那老教授好像叫什么李家寰?你认识吗?听说很有名。”
舒杳本来正在看远处的沉野玩冲浪,闻言视线却收回来,本能地朝沉炀看了过去。
这一次,沉炀发现了,他称不上和善地回视:“看我干嘛?”
舒杳欲言又止,本来掺和别人的感□□,对于舒杳来讲,就是一种很没必要的行为。
更何况是一个陌生人。
但同为女生,舒杳还是不希望有人被谎言蒙蔽。
她淡淡道:“李家寰教授已经很多年没有带过学生去考察了,她身体不太好,近几年一直在修养。”
“你的意思是?”
“你朋友的男朋友在撒谎。”
“我靠。”沉炀没有心疼,反而带着一点激动,“你听到没?你她妈被绿了啊。”
舒杳:“……”
她只是说对方在撒谎。
那边女生挂断语音,大概十分钟过后又回拨过来,向她表示了感谢,然后不带重复词汇地骂了前男友十分钟。
好不容易把对方安抚好了,沉炀挂断电话,掏了掏耳朵。
看向若无其事躺在躺椅上喝饮料的舒杳,他有些好奇:“你真认识这李……李什么的教授?”
“嗯。”
“哦对,我差点忘了,你也是辅川大学的是吧?”沉炀揶揄问,“你这智商,都能考上辅大了,当初怎么会看得上周北川那种货色?”
舒杳的动作停顿了下,吸管被她咬出了明显的印记:“你怎么会知道周北川?”
“废话。”沉炀理所当然道,“没看过霸道总裁小说,偶像剧总看过吧?你突然嫁给我弟,我当然得调查你。”
也,有一定道理。
舒杳沉默片刻,最终只是一语带过:“那时候眼神不太好。”
她的声音很轻,就像湖面泛起淡淡涟漪,很快又消失于无形。
沉炀倒是也没多说,继续摆弄手机。
舒杳则又把注意力移回到了远处。
海水前后推涌,塑出了一个个巨浪,巨浪滚滚而来,而沉野就在这高耸的浪花中,踩着冲浪板,向利剑一样,冲刺而下。
雪白浪花卷起,几乎将他的身影覆盖,然而一转头,他又从浪管中腾跃而出,意气风发,一览无遗。
舒杳暗自在心里惊叹,见他提着冲浪板上了岸,她赶紧拿过旁边的毛巾朝他跑了过去。
站在沉炀身边的管家帮他倒了杯温水,看着远处的沉野,笑眯眯的,满脸欣慰:“二少爷这次来,倒是比以前活跃了不少。”
沉炀轻呵一声,闭上眼睛,一脸不稀得看的表情。
“老孔雀开屏呢。”
在小岛待的这几天, 可以说,是舒杳近几年来,过得最悠闲的一段时光。
唯一放心不下的, 只有家里的小饼干。
虽然赵恬恬有空的时候, 会抱着小饼干和她视频,但远水救不了近渴,所以回国的飞机一落地, 司机就载着俩人直奔舒杳家里。
推开车门, 见沉野也跟着下了车, 舒杳客套了一句:“不用送了。”
沉野说:“我接狗。”
舒杳的心里像是掉进了块石头, “咚”一下, 心潮混乱。
她忘了!
沉野回来了,小饼干就要走了。
舒杳“哦”了一声,有点不舍,但毕竟是他的狗, 又不好说什么。
他们上楼的时候, 赵恬恬不在家。
但她把小饼干照顾得很好, 生龙活虎的, 一看到主人就飞奔而来。
舒杳默不作声地把小饼干的玩具收拾好。
毕竟是她家,而且住的是两个女生,沉野也不好过多插手, 就只能在背后这么看着她走来走去。
小饼干微微仰着头, 看舒杳来来回回, 便冲到她脚边绕, 跟个显眼包似的, 活跃得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就要离开。
把东西都整理好,沉野提着走到了门口。
舒杳抱着小饼干, 小脸绷着,迟迟没有伸出手。
沉野靠在门框上,轻轻笑出了声。
舒杳疑惑:“你笑什么?”
“知道我现在像什么?”
“什么?”
“像抛妻弃子多年,一回来就舔着脸争夺抚养权的无良父亲。”
舒杳低头,不好意思:“那也不是,本来就是你的狗。”
沉野从她手里接过了小饼干。
小饼干似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被交接,脑袋摇来摇去,一会儿看舒杳,一会儿看沉野,像极了担心父母离婚,不知道跟谁的小可怜。
沉野挠挠它脑袋,突然听到空气里“咕噜”一声。
“饿了?”
“没有。”舒杳一脸淡定地说,“小饼干饿了吧。”
“咕噜”
“……”
沉野笑,想起她确实在飞机上也没吃什么东西,便提议道:“一起去吃个饭?”
“去哪吃?”
“我家。”
舒杳不是第一次来沉野家。
但却是第一次,有了自己的专属拖鞋。
白色的夏季凉拖,脚背上还有一只黑色的小狗。
是在小岛的时候,奶奶特意帮她买的,和沉野白色小狗凉拖是一套。
没想到他居然带回来了。
小饼干一落地,视线就被舒杳拖鞋上的小狗吸引。
它的身体微微弓起,用下巴顶着,姿态霸道,仿佛在说:只有我才是主人的小狗!你是哪来的野狗!
舒杳俯身把它抱进怀里安抚,好奇地环顾四周:“好多天不在,你冰箱里还有能做的吗?”
“有。”沉野打开冰箱,里面果然放着不少食材,牛肉海鲜、蔬菜瓜果,样样都有。
舒杳想起来,在小岛上的时候,家里冰箱里的食材,是会有人固定时间来更换补充的。
想来他这儿,应该也是如此。
“那你要做什么啊?”
“你想吃什么?”
“你都会做?”舒杳不信,根据看到的食材点单,“青椒牛柳?糖醋排骨?”
“可以。”沉野拿过一旁的黑色围裙系上,看上去很熟练的样子。
舒杳看着他动作流利地清洗、热锅、下油,是真感到惊讶了。
她突然想起,故事的最初,她和李成伟相亲的时候,随口胡诌说自己喜欢的男人类型——
长得帅、有钱、还爱做饭的。
这么一想,除了彼此之间没有感情,她提的这些要求,居然都成真了。
“想什么呢?”沉野瞟她一眼。
“没。”舒杳摇摇头,指了指他背后,“你围裙松了。”
沉野正切着青椒,手上沾着籽。
他低着头,理所当然地说:“帮我系一下。”
“好。”舒杳没在意,把小饼干放地上,走上前帮他系围裙。
他的身上,清清爽爽的薄荷味很好闻,舒杳双手拉着围裙带子,系的时候,食指关节不经意滑过他的后腰。
黑色T恤很轻薄,舒杳清楚地感受到,那略显坚硬的触感,仿佛带着灼人的热度。
她悄悄把手往后挪了挪。
“汪。”屋外突然传来一声狗叫。
小饼干像是听到了同伴的召唤,突然撒丫子往外跑。
“哎……”舒杳连围裙都顾不得系了,扔下带子就追了出去。
围裙又松松垮垮地垂了下来。
后腰仿佛还残存着一阵痒意,沉野挺了挺脊背,回头一看,早没了舒杳的身影。
“……”
可真行。
屋外阳光正好。
庭院里的洋桔梗上次来还没开,今天就已经绽放,白花花的一小片,泛起淡淡幽香。
也就是在那白色后,舒杳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条令小饼干陷入爱河的博美。
看到女神,小饼干亢奋得猛摇尾巴,博美似乎也没忘记它,但稍显矜持,被小饼干蹭来蹭去不怎么回应,但也不拒绝。
小美的主人还是那个小姑娘,但不一样的是,比起上次素面朝天的样子,她今天很显然精心打扮了。
小雏菊在白色长裙上绽放,搭配浅淡的夏日妆容,让她看着越发青春洋溢。
舒杳笑了笑,主动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你也住这儿吗?”
“我……”小姑娘顿了顿,“我阿姨家住在这儿。”
“啊。”舒杳没有在意,见小饼干实在太热情,怕吓到对方,于是伸手挡了一下。
小姑娘蹲下身,好奇地问:“姐姐,你今天又来帮哥哥遛狗啦?”
她怎么知道小饼干的主人是男的?
唯一的可能只有,他们之前见过面。
精心的装扮、这么巧正好经过家门口……
舒杳脑子里涌起一个大胆的揣测,而这揣测,让就在嘴边的那句“我们结婚了”变得难以启齿。
小姑娘看着可可爱爱的,舒杳不想看她难过。
但不说也不好,只能让她心存幻想。
舒杳斟酌着语气:“我们……现在不是帮遛狗的关系了。”
小姑娘明显地愣了一下,低头时,看到了她无名指上的戒指,以及那双一看就是情侣款的拖鞋。
她瞬间了然,开口时,倒不是难过,更多的是惊讶。
“原来哥哥没有开玩笑啊。”
舒杳偏过头:“什么开玩笑?”
“其实,之前哥哥遛狗的时候,我们偶然见过。”小姑娘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慕,连眼神都是闪闪发亮的,“那时候我就觉得,妈呀,怎么会有这么帅的男的。”
“正好小饼干和小美玩的好,我就趁势提出加个微信,方便以后联系,但是哥哥拒绝了,他说他结婚了,不能加别人的好友,我看他那么年轻,手上也没戒指,就想着应该是为了拒绝我找的借口吧。”
“居然是真的……”小姑娘遗憾叹了口气,双手捧着脸蛋,羡慕地说,“姐姐,你俩谁先求的婚啊?”
“我先求的。”
“果然主动才会有故事。”小姑娘又问,“那你是怎么求的啊?”
“……”舒杳嘴角一抽,不知从何说起。
说他答应她的求婚,是因为觉得她骂人高级吗?
“就……随便那么一求。”
“也可以理解。”小姑娘鼓着嘴,低声嘟囔,“你长那么好看,确实和哥哥很配。”
她像是卸下了一个包袱,认真说:“没事儿,我也就是觉得哥哥挺帅的,既然有主就算了,我可以再去寻找下一个帅哥!姐姐你也别放在心上啊,我以后不会再假装路过了。”
舒杳被逗笑。
随着年纪渐长,大家都渐渐习惯于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舒杳反而觉得,这种敢于表达、又拿得起放得下的性格,格外讨人喜欢。
她本来想说,没事,她不介意,何况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就离婚了,但这种话,在不知真相的人听来,如果不信,会觉得她在凡尔赛【看小说:玖橘推文】如果信了,又只会给人不确定的希望。
所以舒杳只是笑笑,祝她尽快找到。
“其实我们学校帅哥也不少的。”小姑娘感慨道,“但是好多都是一些花心男,一边交往,一边在外面沾花惹草,像哥……额,姐姐的老公这样守男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守男德?”
“是啊,我虽然不算天仙,但也算年轻貌美吧。”小姑娘撩了撩头发,“面对我这样的美女主动搭讪,他居然一开口就是他结婚了,不加微信,他一定很爱你。”
爱……她?
沉野,怎么可能爱她呢?
明明觉得不可能,但因为小姑娘的话,舒杳吃饭的时候,总忍不住偷偷往沉野那边看。
“怎么?”沉野夹了根牛柳,不咸不淡地问,“我有这么下饭?”
“……”舒杳欲言又止,“我刚才遇到小美的主人了。”
“小饼干那女神狗?”
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
“嗯。”舒杳说,“那小姑娘,之前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她说她和你要过联系方式,但是被你拒绝了。”
“好像是吧。”
舒杳喝了口汤,装作不经意地问:“你为什么不加啊?那小姑娘挺好看的。”
沉野放下碗,把筷子往上一搁。
双手手肘搭在桌上,沉野认真看着她:“你觉得为什么?”
两人的目光直直撞上,舒杳不自觉攥紧了筷子:“我……”
她不想往那方面去想的,但人在不确定的时候,多多少少容易被外界的声音影响心态。
可是她更不敢想,如果沉野喜欢她,他们之后要怎么继续相处。
她知道自己不排斥沉野作为朋友,甚至以比朋友更好一点的关系存在在自己的生活里,但她目前并没有和一个男人成为真夫妻的打算。
沉野突然轻声笑了,右手食指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漫不经心道:“知道那小姑娘几岁吗?”
“几岁?”
“十六。”
“……”
“我这人吧,道德底线不高,但还不至于完全没有。”
“……哦。”
舒杳尴尬地埋头喝汤。
果然是她想多了。
蹭饭这种事情,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三次过后,舒杳已经能熟门熟路地从厨房柜子里找到筷子和勺,并在冰箱里准确翻出他需要的番茄酱。
把番茄酱淋在油炸过的鱼肉上, 一道松鼠桂鱼正式完成。
酸甜可口, 香气四溢。
舒杳把它端上桌,又帮沉野盛饭:“之前说回国之后去拜访阿姨和叔叔的,他们旅行还没有回来吗?”
“嗯。”沉野解下围裙, 接过舒杳手里的饭碗, “等下个月吧, 估计下月中旬回来。”
“好。”
“最近我妈找你聊天了?”
“嗯。”舒杳坐下, 第一口就瞅准了那道松鼠桂鱼, “阿姨很热情,在国外看到好玩的景点和东西都会拍照发我,还老说要帮我带礼物。”
沉野倒了杯水,推给她:“我等会儿和她说让她注意点。”
舒杳不解:“什么注意点?”
“不要总是打扰你。”
“没有打扰啊。”舒杳笑了笑, 说, “生活中会经常找我聊天的人很少, 和阿姨聊天挺有意思的, 说实话我一点都感觉不到她是长辈,总觉得像同龄人。”
“那就好。”
安静地吃了几口,客厅里响起门铃声。
舒杳一怔, 她来这么几次, 从来没在沉野家看到过别人, 难道是叔叔阿姨提前回来了?她这还一点准备都没有啊。
就像脑回路对接上, 沉野起身道:“我爸妈不会突然过来。”
舒杳暗暗松了口气, 眼见着他走过去开了门,一张熟悉又不记得在哪见过的脸孔映入眼帘。
男人穿着干净的休闲白衬衫和黑色西装裤, 鼻梁高挺,眉目温和,就像山间一抹静谧流淌的清泉。
舒杳肯定,这人在大学里,一定成为过无数女生心目中可望而不可及的白月光。
对方似乎并没有注意她,一边换拖鞋,一边自顾自地埋怨着:“你这多少天的悠闲,是我用命换来的,我不管啊,接下去轮到我休假,公司你管。”
话音刚落,他抬眸,看到舒杳的同时,愣了下,随即微笑着和她挥了挥手。
舒杳这才想起来,居然是他——
正式离职那天,在咖啡厅里见过、走在林瑞阳前面的那个帅哥。
他居然是沉野的朋友?
沉野不知道和他说了句什么,过会儿才让开道,这功夫,舒杳已经去厨房里帮他拿了干净的碗筷。
男人顺势坐在舒杳斜对面的位置,接过她手里的碗筷:“初次见面,我叫周景淮。”
周景淮。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舒杳惊讶地微微睁大了眼睛:“骤雨科技那个周景淮?”
“是。”周景淮笑了笑,“你叫舒杳吧?之前博文艺术网那个舒杳?”
“嗯。”
“你给宝物记写过好几篇文章,我都有看到,写的特别好,本来之前去贵公司,想着正好去感谢你,没想到听说你离职了。”
“客气了。”舒杳想起刚才周景淮的埋怨,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沉野,“所以你也是骤雨科技的人?”
沉野本就没有想过隐瞒,只是她从来没问过他的工作,他也就没有特意提起,怕她察觉到蛛丝马迹。
见他点头,舒杳心里更惊讶了。
刚才周景淮说的是管理公司,这么说起来沉野肯定不可能是普通员工,她不由想起李艳秋之前提过,骤雨科技的大老板有两个,周景淮只是其中之一。
难怪平时也没见沉野玩宝物记,但他帮她做任务的时候,却那么顺手……
见她一脸严肃,沉野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生气了?”
“啊?”舒杳回神,“没有啊,只是有点惊讶,我听人说,骤雨科技创立的时候,老板还是大学生,所以你们是大学同学吗?”
周景淮:“没想到你连这都听过啊?差不多吧。”
“我有点好奇。”舒杳斟酌片刻,“前两年文博还不是一个热门的领域,你们怎么会想到做宝物记这种游戏的?”
“其实这个想法,早在大学的时候就有了,只是做这种游戏,需要很深的文化底蕴,所以当初只是有个框架,却迟迟不敢下手去做。”
“没有找一些专业人士帮忙吗?”
“你别说,当时——”周景淮顿了顿,拿过一旁的杯子,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水,才接着说,“当时我确实在网上找了一个老师,那老师教得特别好,只可惜后来她说临近毕业太忙了,就辞职了。”
果然是周景淮……
“原来如此。”舒杳莞尔一笑,没有戳破她就是那个老师的事实。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人也几年没联系了,对她来讲,好像也没什么可提的,不然真给人一种想抱大腿的感觉。
舒杳今天是开赵恬恬的车来的,吃完饭后,她和之前几次一样,依依不舍地和小饼干道别。
沉野送她出了小区,一回来,就被周景淮拉进了书房。
周景淮丝毫不给他面子,一进门就跟主人似的坐在了书桌后的办公椅上,神色悠哉。
他俯身摸了摸小腿:“所以你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刚腿都快被你踢肿了。”
“什么什么情况?”
“她那相亲对象在局子里都踩了个把月缝纫机了,结果你呢,把人送进去之后,自己没动静了?”
“没有。”
周景淮轻啧一声:“我说啊,你还记不记得咱创业初期,谁都不敢保证会不会打水漂,但几千万你说投就投了,怎么到了这些情情爱爱的事儿,倒这么胆小了。”
沉野的手臂搭在椅背上,吊儿郎当地笑:“那不是我爸妈的钱么。”
“……”周景淮无语,“你就没想过直接大胆点,捅破这层窗户纸?不同意再慢慢追呗。”
沉野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了:“你怎么知道我没想过?”
除了沉野自己,谁都不知道,他高中的时候,其实想过告白这件事,甚至不止一次。
第一次,是学校里刚刚开始传言,舒杳和周北川在一起,但那时候的他,并没有觉得这是真的,以为只是同学们一贯的添油加醋。
放学,班级里已经没人了。
沉野拿着两张周末的展览门票,去了一趟舒杳的班级,却在走廊上,隔着窗户看到了并肩而坐的舒杳和周北川。
他们背对着他,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周北川侧头看她,嗓音幽幽:“我听说最近你和八班的两个男生走得挺近的?”
“他们一个是恬恬喜欢的男生,另一个和我一样,是被拉去当助攻的。”
“他们喜欢的不是你吗?”
“当然不是。”舒杳低头写着作业,听不出情绪,“大家都知道我是你女朋友,如果他们之中有人喜欢的是我,我当然就不会再去了。”
沉野往后退了一步,靠在走廊墙壁上,垂眸看着手里的两张门票。
过了会儿,他转身下楼,顺手把门票扔进了转角的垃圾桶。
那时候他想,比起彻底断了联系,做朋友,那就做朋友吧。
现在也是如此。
“我不确定那时候的她有多喜欢周北川,但我能确定的是,她现在还称不上喜欢我。”
最起码,那天提起博美的主人时,他试探着问她,觉得他为什么拒绝加好友,她当时的眼神里,没有期待,更多的是惶恐。
沉野扯了扯嘴角,苦笑道:“你相不相信,如果我今天告白,明天她就能拉着我去离婚。”
“那你是准备等她主动追你?”
“那倒也舍不得。”沉野说,“她只要给我一点信号,我就会上。”
“我懂了。”周景淮手搭着下巴,点点头,“就跟那狗哨似的,吹一声,哎,你立马就屁颠屁颠跑过去了。”
沉野:“……”
“等等。”周景淮的重点突然偏移,“你刚说她前男友叫什么?”
“周北川。”
“也姓周啊?”周景淮微微蹙了下眉头,简短地扔下两个字,“晦气。”
“确实——”沉野往后一靠,又切换回了刚才那股漫不经心的调调,“那时候因为你这姓,我一度不想跟你做朋友。”
周景淮笑意未变,轻飘飘怼了回去:“我那时候以为你是嫉妒我的颜值。”
“要点脸。”
插科打诨了好一会儿,周景淮才想起这趟来的真正目的:“对了,差点忘了正事儿,这晚宴,你代我去吧。”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份邀请函,右手抵着推到了沉野面前。
沉野的视线微微往下一扫,桌上是一份博文艺术家晚宴的邀请函。
“博文那个林瑞阳送来的,我想你应该感兴趣?”
沉野手里拿着只钢笔,转了转,“你怎么知道我俩打过交道?”
“他在我办公室看到你照片,很惶恐的样子,我就猜,他应该得罪过你?”
“你办公室放我照片?我怎么没见过?”沉野轻啧一声,“周景淮,我可是有老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