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铁上和高中同学撞衫后—— by岁岁无恙
岁岁无恙  发于:2023年12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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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骗相亲后,舒杳在地铁上遇到了七年不见的高中同学沉野。
曾经,她的闺蜜和他的兄弟甜甜蜜蜜,他俩这助攻只能尴尬对坐、相顾无言。
而现在,更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撞衫了。
庆幸的是,沉野看着并不记得她。
舒杳心里暗喜,正准备拿包跑路,眼前突然有人经过。
那人踌躇着停下脚步,打量了他们几眼后,惊喜地瞪大了眼睛:
“你俩还在一起呢?!情侣装挺浪漫啊!我又相信爱情了!”
舒杳:“……?”
面对五花八门的相亲,在求助和求饶之间,舒杳选择了求婚。
“我对婚姻没有期待,既然撞衫照已经成了情侣照,而且你也有这需求,不然我们合作一下?”
沉野悠闲地靠着桌,问她:“你看上我什么?”
舒杳胡扯但镇定:“你偶尔变幻莫测的精神状态,挺迷人的。”
“……”
沉野同意了。
理由是他欣赏骂人高级的人。
婚后,俩人相敬如宾。
所以舒杳一直以为,他对她的喜欢是从婚后开始的。
直到许久之后的一次聚会,玩真心话时,沉野的朋友被问到生平最无语的一件事。
他毫无犹豫地指着沉野说:“一年前吧,大半夜的,连发了十条语音跟我炫耀说他要结婚了。”
其他朋友听到后纷纷惊讶地掏出手机质问:“你到底群发了多少人?”
“没多少。”沉野懒洋洋往后一靠,有些遗憾地补了一句,“可惜我家狗没有手机。”
舒杳:“……”
狗怎么用手机?
舒杳看了下旁边欠欠的男人。
哦不,好像也可以。
tips:
1.温柔但冷情x忠诚拽系小狗,先婚后爱x暗恋成真
2.双c双初恋,轻松小甜文,但女主原生家庭不太幸福,雷这个的慎入。
3.撞衫不纯是巧合,七年不见也只是女主视角!
4.修文狂魔,请支持正版,盗文内容不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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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业界精英 甜文 成长 先婚后爱
搜索关键字:主角:舒杳,沉野 ┃ 配角:黎穗,周景淮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狗男人的暗恋,牙尖嘴利
立意:不妥协于现实,勇于追逐热爱

【你怎么还没回来?不是说一起看恐怖片吗?】
收到赵恬恬的消息时,舒杳正在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把桌上这碗红烧肉扣对面的男人头上。
餐厅里觥筹交错,人声鼎沸,唯独靠窗的这一角,寂静得令人窒息。
她想,如果自己犯了罪,应该由法律来惩罚她。
而不是让她被骗来和一个油腻的普信男相亲。
舒杳面无表情地低头回复:【正在拍呢,回去给你首映。】
赵恬恬:【?】
问号跳出来的同时,一道带着调侃笑意的声音,从餐桌对面传来。
“舒小姐怎么一直在看手机?看来是我的吸引力没有手机大?”
“嗑哒”
手机屏幕暗下。
舒杳抬眸看向对面的男人。
男人看起来大概有两百斤,浑身上下,从衣服到鞋,都带着显眼的奢侈品牌logo,打量的目光明晃晃的,丝毫不加隐藏。
舒杳是一个比较相信第一印象的人,而眼前这个男人,从最开始,他的目光看似不经意,却数次聚焦到她胸口的时候,就被她列入了“不必联系第二次”的名单。
所以,她也无意再多浪费时间。
她维持着体面,好声好气地说:“李先生,今天这顿饭,如果知道是相亲,我一开始就会回绝我舅妈,不知道我舅妈是怎么和你介绍我的,但我对相亲没有兴趣,所以也就不浪费您的时间了。”
男人看起来倒是没有生气,拨弄着手上的金戒指:“你是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
“那何必这么排斥相亲呢?我妈说,你以前没有谈过恋爱?那就更应该多认识异性啊。”他一副过来人的姿态,眉头轻挑,语调意味深长,“女人长期没有男人,你知道会怎么样吗?”
舒杳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李成伟话里那呼之欲出的带有颜色的暗示,令她对这个陌生男人的印象跌到谷底。
她一脸真诚地回答:“会更快乐吧。”
舒杳的外表,就像她的姓,看起来舒舒服服的,五官小巧,肌肤胜雪,就像一株淡雅的玉兰,很美,却没什么攻击性。
她的红唇微微扬起,乌黑的长发柔顺地垂在胸前,即便素面朝天,又穿着一身土里土气的灰色运动装,依旧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
李成伟姑且“原谅”了她的冷淡。
他拿起旁边的水壶帮她倒水,倒完后,一副“你别逞强”的表情,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那是你没有尝过有男人的快乐。”
舒杳没来得及闪躲,忍着不悦,在餐桌下用湿巾擦拭那个被他拍过的地方。
“李先生怎么知道我没尝过呢?”
李成伟脸上的笑容有瞬间僵硬,但很快恢复如常:“舒小姐,谈过几个?太多可有点拉低印象分哦。”
舒杳本来觉得,即便是被骗来相亲的,但对方如果并没有什么错,她理应给予适当的尊重,毕竟对方可能并不知道真相。
可李成伟这话,以及之前的种种表现,都让她觉得这份尊重不给也罢。
“李先生不觉得第一次见面问这种问题,太冒犯了吗?”
“抱歉,我这人比较直白。”李成伟喝了口咖啡,眉头一皱,嫌弃地放下了,“你要是对我有什么好奇的,也可以直接问我的,不过男人和女人毕竟不太一样,要是男人活到33,一个前女友都没有,也不正常不是?”
“我对李先生的情史不感兴趣。”舒杳温声问,“李先生会做饭吗?”
“不会。”李成伟理所当然地说,“做饭这种事,一般不都是女的做的嘛。”
“那真是可惜了。”舒杳把手里的湿巾叠好,放在桌角,“我就想找一个长得帅、有钱还爱做饭的,每天等我回家的时候,就有香喷喷的一桌饭等着我,多幸福啊。”
“……”李成伟沉默片刻,“没事,咱家也不差这点钱,到时候雇几个厨师不就行了,别说你,就算以后有五六个孩子,也都顾得过来。哦对,舒小姐喜欢小孩儿吗?”
“不喜欢。”
“没关系,生了之后就会喜欢了,我妈说女人都这样。”
舒杳闭了闭眼,忍无可忍,决定放弃素质:“那李先生喜欢被戴绿帽子吗?”
“你什么意思?”
“不喜欢也没关系,戴了之后说不定就喜欢了,您可以找别人试试。”
李成伟脸上的笑,无影无踪。
再漂亮的脸蛋,也没有办法挽救他此刻对舒杳的负面印象。
他抓着手机,蹭地站了起来,刚被餐桌掩藏的啤酒肚一览无遗:“我妈说你温柔可人,我才愿意抽时间出来见一面,没想到这么自私又没素质,那没必要再聊了。单亲家庭,条件又一般,不就靠着一张脸,装个屁。”
“李先生谦虚了,我的装可装不下……”舒杳的视线从上到下扫过他硕大的啤酒肚,最后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吐出一个字,“您。”
李成伟骂骂咧咧地转身走了。
先不说之后会有什么风暴,起码在这时候,舒杳心里还挺爽的。
她日常的工作没遇到过什么奇葩,今天也算大开眼界,见识了生物的多样性。
一桌子的菜都没怎么动。
舒杳秉持着来都来了的原则,悠闲地吃了个饱,才慢慢悠悠散步到了地铁站。
夜深了,奔波一天的行人都满身疲惫,地铁里人不少,却很是安静,有人玩着手机,有人闭眼休憩。
舒杳找了个空座,刚坐下,就看到手机上有两条舅妈在五分钟前发来的消息。
【杳杳啊,真是对不起,我不该撇下你一个人先走的,但我也是想给你们创造空间,你妈跟我说,你快26了,让我帮忙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男孩子,催了我好几次,这回正好我有个小姐妹她姐姐的朋友的儿子,听说人不错,年纪虽然大了点,但身材高大,家庭条件很好的,人也孝顺。】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不喜欢这种相亲的形式,但是你也要理解你妈,26放辅川没什么,但你妈在镇上,26还没结婚的姑娘,已经是要被人议论的了。你别有太大心理压力,就当交个朋友,行不行?】
舒杳突然有点懂了媒婆们的营销逻辑。
身材高大,不一定高,大概率胖。
孝顺,不一定人品好,大概率是妈宝。
舒杳不知道怎么回复,面对李成伟,她可以毫无顾忌,但有些东西,一旦被套上“我都是为你好”这个帽子,就很难处理了。
她索性放弃。
之前迫于母亲的压力,她加过几个男生的微信,但聊过几次后都礼貌拒绝了,没有见面。
今天起了这头,之后她的生活,只怕就没有这么平静了。
脑子里一团乱,心口更是像被一团棉花压着,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舒杳长呼一口气,余光察觉到,在地铁门关闭的前几秒,有人急匆匆走了进来。
她正沉浸在烦躁的思绪中,一开始根本没在意,直到一截熟悉的灰色裤管出现在目光所及。
灰色运动裤管旁边有两道细细的白边,跟自己今天选的裤子一模一样。
舒杳摆弄手机的动作停下,视线从对方的裤管缓缓往上。
一双大长腿,被崭新的运动裤包裹着,继而是拿着手机的,一只骨节分明、五指修长的右手,肩膀平直,穿着身平平无奇的运动装都像模特街拍。
她本来应该有闲情逸致欣赏一下的,舒杳想,如果俩人没有撞衫的话。
她故作镇定地抬眸,在看清对方的脸的瞬间,更是愣在了当下。
沉、沉野?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有人在看,男生也看了过来。
一低头一仰头,俩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四目相对。
和七年前比起来,沉野的五官变得更有棱角,薄唇高鼻梁,眉眼轮廓像精雕细琢过。
他的左手插在运动裤兜里,一双眼冷冷淡淡,却又透着几分慵懒。
真好啊,舒杳想,也不知道他做什么工作,看着还这么有少年气,不像她,二十几岁的年纪,四十几岁的精神状态。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这场景,是不是有点尴尬?她要不要主动打个招呼?
舒杳正纠结着的时候,他却先一步收回了目光,看起来并不记得她。
这谁能不说一句是i人的“劫后余生”呢?
舒杳瞬间少了一半的心理负担。
车厢里就剩下她旁边的一个空座。
他很快过来坐下。
一旦把他当陌生人,舒杳就没那么在意了,眼神落回手里的手机。
沉默而平和地过了四站,地铁途径人流量最高的市中心,缓缓停下。
“让一下、让一下——”
和舒杳相隔四个座的位置有人起身,拨开过道上的人群,往门口走。
那人寸头、黑框眼镜、一米九左右的身高。
有点眼熟?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当年沉野他们班上的体育委员刘阳。
怎么的,今晚地铁里是在办辅川三中同学会吗?
舒杳无语地想。
不过她和刘阳,当初还没有她和沉野熟,所以刘阳应该更不记得她了吧。
就在她这么理所当然认为的时候,刘阳本来已经经过舒杳面前,却又像突然意识到什么,后退两步,惊喜出声:
“我靠!沉野、舒杳?!”
地铁里不算吵闹,因此他的声音,立刻吸引不少人把目光投了过来。
但刘阳并没有意识到,视线在他俩之间来回打量之后,热情地感慨道:“我天呢,你俩还在一起啊?情侣装够浪漫!我又相信爱情了!”
舒杳:“……?”
哪浪漫了?
你相信什么?
不是,怎么就“还”了?

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过???
“你们高三不就……”刘阳疑惑地挠了挠后脑勺,听到地铁里响起关门提示音,于是顾不得她,急匆匆摆摆手:“我先下了,下次再聊。”
刘阳可是蝉联过高中三年运动会男子50米短跑冠军的人,一下就没影了。
舒杳:“……”
广告牌飞速掠过,外面漆黑一片,倒映出俩人面无表情的脸庞。
沉野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双腿悠闲地微微敞开,兀自摆弄着手机。
怎么说呢,意料之中。
毕竟以前大家就说,沉野不爽的时候,可能会随机创死个别人,但绝大多数心情还行的时候,他会选择平等地无视所有人。
此刻刘阳和她,估计就属于被无视的那批。
只是,刘阳到底为什么会误会?明明俩人那时候,见面次数屈指可数,甚至称不上朋友。
他们只是徐昭礼和赵恬恬play里的一环,两个帮忙把“约会”掩饰成“同学聚会”的工具人。
在舒杳为数不多的记忆里,沉野大多数时候都冷冷淡淡的,要说印象最深的事情,还是和他的最后一次见面,在那个昏沉的、骤雨袭来的夏日傍晚。
那天,是志愿填报的最后一天。
雨水没有解去丝毫闷热,不远处的小吃店里,确定了去向的学子们觥筹交错,好不热闹,而一路之隔,细细的雨丝冲刷着破旧的砖墙,空气里充斥着些微血腥味。
少年身上的黑色T恤湿了肩头,额前碎发抵在睫毛上,挂着水珠,右手手臂上的些微殷红,被雨水冲刷,留下淡淡的擦伤伤口。
他甩了甩手,不以为意。
舒杳撑着伞站在巷口,微眯着眼睛,起初没认清人,只看到一个轮廓。
那时候学校里有些男生爱耍帅,喜欢大冬天穿短袖,下雨天不打伞,所以舒杳第一反应是:这人多少有点毛病。
直到男生越走越近,俩人视线对上,舒杳看到对方漆黑的眸子里,藏着肉眼可见的不爽。
在此之前,舒杳对沉野没什么负面印象,可此刻,她却觉得沉野的眼神,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正如他的名字,沉闷,野性,像隐藏在暗夜里的狼,说不准什么时候把你吃干抹净。
舒杳有些慌乱地移开眼神,向他身后看去,这才发现不远处倒着一个男生,男生脸上布满雨水,表情狰狞。
但毕竟认识太久,这个她倒是立刻就认出来了,是她的竹马以及“男朋友”——周北川。
在前一天,她刚听周北川提起,之前篮球队训练的时候,沉野对他的态度一直不太好,他觉得沉野迟早会找他麻烦,没想到今天就……
舒杳的右手紧紧握着手机,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
也就是在那一刻,沉野从地上捡起早已湿透的黑色书包,拉开拉链,直接把手里一个脏兮兮的黑色礼盒扔了进去,冷漠经过她身边。
随着他一脚踩下,几滴污水溅起,沾上了她的裤管,有一些令人不寒而栗的画面,在她脑海中死灰复燃。
她紧攥着伞柄,本能地后退了两步。
沉野的余光捕捉到她的动作,视线微微往下一扫,落在那手机上,低沉的嗓音被雨水浇透,察觉不到一丝感情。
他说:“想报警就报吧。”
虽然已经过去了七年,但想到当时的画面,舒杳的第一反应还是“危险”二字。
她努力地往一旁挪了点距离,但又不想被人看出很努力,没有丝毫波澜的表情,和肢体形成鲜明对比。
可能因为刚才刘阳跟个显眼包似的,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即便他离开后,舒杳也能感觉到,有个别人好像在打量他们。
她放弃了挣扎,反正只剩下三站,下车之后又是一个美好的明天,还是省点力气吧。
地铁运行的杂音掩盖了沉默。
她低头看着手机。
直到身旁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询问:“你和赵恬恬还有联系吗?”
舒杳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是沉野在说话,她抬头看向他:“有,我们是舍友,怎么了吗?”
“徐昭礼要结婚了,准备给她寄邀请函,但没有地址。”
“他,给恬恬寄邀请函?”舒杳不能理解,“额……新娘不介意吗?”
沉野嗤笑一声:“八百年前的事情,谁还记得。”
赵恬恬男朋友都谈过几个了,估计也不会在意这夭折的初恋。
“他什么时候办婚礼啊?”
“下个月。”
地铁即将到达她的目的地。
舒杳握着杆站了起来,浅浅笑了一下,客套又疏离:“那我回去问问恬恬吧。”
舒杳回到家,赵恬恬正坐在地毯上赶论文。
齐肩的短发被洗脸发箍全部拢起,她脸色凝重,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嘴里念念有词:“没事儿!我精神状态好得很啊!下辈子做只猴子吧别做人,什么恋爱,什么减肥,我不关心,我只关心我的论文!”
“……”
舒杳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没事,都是正常现象。
毕业季的研究生么,哪有不疯的。
赵恬恬抽空瞥了她一眼,终于终止了放飞自我。
“你到底咋了?什么恐怖片啊?你也没和我说清楚。”
舒杳身心俱疲,把包一扔,趴在了沙发上。
“我舅妈不是请我吃饭么,说大女儿要高考,想跟我聊聊经验,结果我到了才发现是相亲。”
赵恬恬瞬间停下了打字的动作,回头:“你舅妈真的诡计多端啊,之前明着给你介绍被拒绝,现在都暗戳戳整上这一出了?”
“她也没办法,我妈催得紧。”说到这儿,舒杳掏出手机,屏幕上有一条母亲舒美如发来的消息,问她到家没有。
倒是没问相亲怎么样,估计是觉得要给他们一点时间,舒杳照常回复:【到了。】
赵恬恬探过头来,看到她和母亲的聊天界面,惊讶道:“你和你妈每天的聊天内容都只有‘到家了?到了’吗?看起来像复制黏贴。”
舒杳无奈苦笑:“我一个人在大城市,她不放心。”
“为什么啊?你又不是小孩子了。”
“在我没结婚前,我在她心里永远都是小孩子。”
看得出她并不太想谈论母亲,赵恬恬把话题带回了相亲上:“那你晚上见的那个男人怎么样啊?”
舒杳简单复述了一遍。
赵恬恬气得论文也写不下去了:“这什么男人啊,我所有前男友的缺点加起来都没他多。”
一晚上了,舒杳第一次被逗笑,她费力捞过茶几上的巧克力,拆了一片,掰下一半,苦涩伴着些微甜意,多巴胺让大脑清醒了不少。
赵恬恬接过了她手里另一半,边吃边吐槽:“说实话,就我交这几个男朋友来看,还是学生时代找的靠谱,年纪越大,遇到奇葩男的几率越大。”
舒杳笑:“学生时代,你说徐昭礼啊啊?”
“其实想想,他虽然二b,但性格确实还行啦。”说着,她转过身,继续奋斗自己的论文。
舒杳想起沉野的话,一根手指点点赵恬恬的后背:“哎,你知道徐昭礼快结婚了吗?”
“嗯?”赵恬恬啪嗒啪嗒地打着字,“不知道啊,你听谁说的?”
“我刚才遇到沉野了,他管我要你的地址,说是徐昭礼想给你寄邀请函。”
“那你给了没?”
“没有。”
“为啥?”
“我这不是怕你不想去么。”舒杳趴在抱枕上,声音有点发闷,“而且好几年没联系了,突然给地址,总觉得不太安全。”
“你的防备心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强!”赵恬恬打趣道,“那可是沉野哎!远扬地产二公子,不差钱不差权的,他能骗咱什么啊?”
“可我是在地铁里遇到他的,而且他穿得也很平价啊。”
“嘶——”赵恬恬若有所思,“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以前就听说他和他哥哥关系不太好,父母又偏心,所以家里的钱轮不到他也有可能。”
“偏心?”
“你没听过吗?高中的时候大家都看不惯,他哥上那么贵的国际学校,还专车接送,但沉野和我们挤一个教室,还总是自己骑车上学,哦对,好像还有人说,他们家出去旅游,基本都是三个人,从来不带沉野。”
舒杳倒是没听说过这些,一时有些五味杂陈。
安静的客厅里,唯有赵恬恬啪啦啪啦的打字声响彻耳畔。
舒杳闭目养神,很快有了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际,一声震动将她吵醒,她微蹙着眉头看了眼手机,是一个名为“Later”的微信好友发来的消息。
内容只有一个句号。
她的微信上经常有人靠群发消息清理单向好友,为了省力群发句号的也遇到过,所以她并没觉得多奇怪,
要是知道对方是谁,她一般会无视,但这位“Later”实在太过陌生,对方好友圈也空空如也,找不到一点有用信息。
舒杳垂着眼皮思索片刻,想着如果是合作方,得修改一下备注防止误删,于是礼貌问了一句:
【请问您是?】

但她朋友圈里不熟悉的人太多了,她并没有放在心上,急匆匆抱着笔记本进了会议室。
博文艺术网记者部在帝都、辅川等几个城市都有分布,所以一周一次的例会,都是视频会议,由位于帝都总部的总编主持。
助理周悦没来几个月,每次临开会,都是一脸战战兢兢,垂头丧气。
她双手捧着一个保温杯,下巴抵在盖子上,嘟嘟囔囔:“杳杳姐,你是怎么做到每次都情绪这么稳定的?”
舒杳将笔记本翻过一页,不甚在意地说:“左耳进右耳出就好。”
周悦:“……”
舒杳扫她一眼,见她只带了笔记本没拿笔,就顺手从包里取了一支给她:“你只是助理,又不会被骂,担心什么?”
“谢谢。”周悦微笑着接过,解释道,“没……担心,就是你们被骂,我看着也挺揪心的。”
“没事儿,总编只是性子直,其实骂过之后,她不会放在心上。”
“那就好。”
“杳杳啊。”对面的林瑞阳突然打断了她们的话,舒杳抬起头,只见他虽一副关心的样子,但眼里的得瑟,却遮掩不住,“我看了你上周的稿子,写得真的很好,有时候我确实是不太理解大众的取向,这么好的稿子阅读量居然就这么点,是不是你的选题太冷门了?”
林瑞阳虽是她的前辈,但看不惯她已久,时常阴阳怪气,舒杳都清楚,只是碍于低头不见抬头见,她基本懒得搭理。
她点点头,姿态非常虚心:“确实冷门。”
“你资历比较浅,等再工作几年,有了人脉,选题上的选择性就更多了,总编应该也能理解。”
她继续点头:“确实资历浅。”
“……”林瑞阳抬手蹭了蹭鼻子,果然觉得没意思,不说了。
寂静的会议室内,只剩下唰唰的写字声。
屏幕刚切换到辅川分布,画面一角的总编低头翻阅着资料,连头都没抬。
“林瑞阳,你觉得你上周的文章怎么样?”
林瑞阳瞬间端正了坐姿:“上周我主要是联系了业内著名的壁画修复师钟老进行专访,文章在网页及推送之后,效果都还不错,阅读量突破3w,网站点击量也突破了2w。”
“不错?”总编嗤笑了一声,突然拍桌。
周悦被吓得浑身一震,手里的笔掉落在地,滚到了林瑞阳那侧,被他捡起。
周悦伸手接过,默不作声地把头埋低。
舒杳瞟了眼,又把视线聚焦到大屏幕上。
“上周撞上我出差,想着你是老记者,经验足,我就没细看你的稿子,结果呢?哎我就不明白了,怎么都这年头了,还能问出‘你怎么平衡工作与家庭’‘会不会想念丈夫’这样的弱智问题,这很重要吗?你觉得她背井离乡十几年,是为了换个地方想男人?”
“因为她为了修复壁画,受地理条件限制,曾和丈夫异地十多年,我觉得读者应该会好奇这些事。”林瑞阳欲言又止,“采访的数据也证明,大众的确是对此感兴趣的。”
“这些问题,我找个初中生都能问得出来,你干了这么多年,面对一个人生经历丰富到可以出本书的大佬,还是只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林瑞阳,那你这几年到底学了什么?”
总编气势如虹,一句句质问,让会议室里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你给我去看看舒杳前几周的采访,人家比你晚进公司,写的专访含金量却是你的不知道多少倍,你给我好好学着点,要是下次的专访还只能问出这种问题,我看分部主编这个位置,也不用斟酌了。”
林瑞阳本以为自己只有被表扬的份,却没想到被骂得狗血淋头,他满脸难堪地低下了头:“好。”
“那你最近有什么想法?”
“除了上周定的选题,这周日,红美术馆的匠心展即将开幕,根据展品目录,其中有江岸的作品,我准备盯一下,看能不能约到他的首个个人专访,虽然这位艺术家还算初出茅庐,但他是李家寰教授的关门弟子,潜力还是比较大的。”
“江岸?我倒是听过。”主编显然对此挺有兴趣,右手的笔转了两圈,往后一靠,似在沉思,“但是我记得这人从来没公开露面过,甚至连江岸都不是他本名,照这趋势,展览应该也不会露面,你能联系上?”
“我和这个展览的策展人关系不错,应该可以拜托帮忙联系到,但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那行,循序渐进吧,这个选题过。”总编翻了翻手里的资料,“舒杳,你的稿子我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有时候啊,选题上可以再那么接地气一点,因为你要知道,我们的很多读者,他不是那么专业的人士。”
“好。”舒杳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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