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飞升请勿扰—— by洛大王
洛大王  发于:2023年12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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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将证书收好,把剑往外抽。
“注意安全,别划到手。”司元洲叮嘱一声。
严启航又把剑收回去,古剑自然不可能像新剑那样光洁,些许残损的痕迹反而让它多了沧桑的历史感。
“好酷啊,要不咱们抽空去学剑法吧?”
严启航向来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
“我可以教你一些基础的剑招。”司若尘本来还在想养身功法教完之后,再教他们什么,现在有了。
“行行行。”严启航已经开始期待了,“等我学会了就去毕业汇演上表演,让学校永远留下属于我的传说。”
“司哥,我可以跟着学吗?”钱都来也有一个侠客梦,他已经发现,司若尘教他的那些是真有用。
“一起学。”司若尘点头。
“想学练剑,我会为你们请专业的剑道高手,至少要让他在边上看着,等小航高考结束之后再学。”司元洲对此没有意见,只担心他们乱练伤到身体。
“好。”司若尘也想和专业人士探讨一番。
三人的暑假日程就这样定下来。
不远处有人路过,花园里茂盛的植物只能阻挡视线,无法隔绝声音。
“你是不是之前和司若尘比过了?”
“你知道他厉害,还不和我说?”
赵明端正在训儿子。
“我都说了实力差距很大,没必要比嘛。”
赵行野因为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一杆炸球,心满意足。
“你不知道说清楚?”赵明端还在训。
“我要比你怎么不知道拦着点?”
“我看你实在想比嘛……”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是个意外,之前你打斯洛克的时候技术挺好,大家都懂的。”赵行野安慰道。
“让你懂!懂你个头!”
赵明端见他说得头头是道,鬼火直冒,将荣誉证书卷起来,敲打赵行野的狗头。
感情社死的不是你!但凡那个时候赵行野把话说清楚,他也不会把杆扎进台布了。
“让你坑我!让你坑我!”赵明端边说边敲赵行野的头。
“爸,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又不知道你会打成那样……”赵行野极力辩解,加快脚步。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赵明端更生气了。
“你就是故意坑我,没憋着好!”
“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人!”
“二十年前输给司元洲就算了,过了二十年,居然还输给他儿子!”赵明端一边说,一边追打。
“爸!我真不是故意坑你的,我就想让你看看他是怎么开球的……”
“你不是喜欢立杆尾炸球吗?我感觉他打的特别好,你要是不亲眼看一场,实在太可惜了!”赵行野一边跑,一边解释。
“让你看,看你个头!”
“你自己想看,让我当添头!”
“混账东西!连你爸都坑!”
赵明端几步追上,揪住他衣领,对着赵行野的脑袋就是一顿敲,像在打地鼠。
“噗——”
严启航实在没忍住。
赵行野的野,是真的野。
不顾亲爹社会性死亡的野。
“咳——”赵明端将荣誉证书收好,环视一圈,与坐在那里的司元洲对视。草!
赵明端狰狞的面部表情迅速变得平静,他重新露出微笑:“管教不肖子,让你见笑了。”
“你儿子很优秀。”司元洲真诚道。
从任何一个方面看,都很优秀。
“你家若尘才是真优秀,我甘拜下风。”赵明端心中酸苦。至少司若尘不坑爹。
“有个优秀的儿子,真是太值得骄傲了。”司元洲深以为然。
赵明端:……
这话好熟悉啊,像在哪里听过。
啊,原来是我对司元洲说过的话啊。
那没事了:)
“我急着回去了,咱们下周见。”赵明端看似完好无损,实则内心已经千疮百孔。
他转身离开时,又把荣誉证书卷了起来,像提着一个棒子,显然,赵行野还有一顿好果子。
赵行野不急着走,他听到“下周”,脑子里的雷达突然响了。桌球打完,高尔夫还会远吗?
“司少,你高尔夫打得怎么样?”
赵行野很需要这个答案,这决定了下周他和他爸会不会被创死。
“比桌球更好。”司若尘认真学过高尔夫,还有人指点,自然比桌球学得更好。
“……”赵行野懂了。
还好我问了,哈哈:)
到时候哪怕有人被创死,那也绝不会是我!
“谢了,”赵行野很感动,“加个好友,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绝不二话。”
“之前加过。”司若尘早在赵明端和司元洲打招呼时,就认出了赵行野。
为了方便一起打游戏,他们不止加了游戏好友,还交换了社交账号。
“……”赵行野猝不及防掉了马,一脸茫然。
“组队叫我。”司若尘不需要赵行野做什么,偶尔一起开局游戏就够了。
“噢噢,你是野哥啊。”严启航顿时恍然大悟。
“对上了对上了,游戏里听你说通过了自主招生考试,提前被录取,原来是京大,真的很厉害。”钱都来一脸敬佩,真诚极了。
“也没有很厉害……我爸估计等久了,我得去看看。”赵行野话都不敢多说,匆匆跑路。
救命啊,他的马甲怎么在这个时候掉了,准确来说,可能根本就没有瞒过司若尘。现在就是尴尬,非常尴尬。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他好有精神。”严启航称赞。
“可能这就是被提前录取的快乐吧。”钱都来赞叹。
两人同时瘫在椅子上,闭上眼睛。
为什么不睁开呢?
因为司若尘又开始刷题了。
没多久,钱家夫妻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过来,都是送给他们的礼物。
“我们也不知道送什么,就买了些实用的。”
“痒痒挠是新开出的玉雕的,虽然没什么年头,不过这玩意好用就行了,不追求历史。”
“还有这个墨锭,练书法的时候能用得上!”
“两把折扇,可以扇风,上面的画也好看。”
“……”
钱家夫妻就是有种很热情、很多话,但不惹人反感的特殊本领,即使冷淡如司元洲,也没有推辞他们送的礼物。
一起六件,送完钱家夫妻就一道走了。
还没走多远,就听到钱夫人惊喜的声音:“天呐你要学剑法,太酷了宝贝!妈妈为你骄傲……”
一家三口,热热闹闹。
“我们也该回家了。”司元洲起身。
“走吧走吧。”严启航起身,拎起几件礼物,剩下几件被司若尘提走。
司元洲看着前方两个少年的身影,还能听见严启航絮絮叨叨说着什么,司若尘听得认真,偶尔回应。
他眼中浮起温和的笑意,相较而言,工作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祁练顶着一个大包回家,忧心忡忡。
“怎么头上弄出这么大个包!”
“像长了角。”
祁夫人迎上来,十分心疼。
“望望在干什么?”祁练顾不上处理他的包。
“这个点……应该在练箭吧。”祁夫人想了想,“最近他有空就在和严家那个小子在一起练箭,就为了参加比赛,还挺辛苦,我炖了汤晚上给他补补。”
“这个比赛,是非要参加不可吗?”祁练想到赵明端灰溜溜离开的样子,十分担心。
“不是你建议他参加的吗?”祁夫人不解。
“望望还挺重视这件事的,很少看他这么认真、这么努力去对待一件事。”
“我是怕他太重视了。”祁练心情复杂。
他想到司元洲与司若尘共射出的那一箭,70m十环,控制方向的究竟是司元洲,还是司若尘?
“重视还不好吗?”祁夫人诧异。
“不好说,”祁练只好将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司若尘也报名了,到时候要怎么办?”
“射箭和桌球不一样,他桌球厉害,射箭不一定行。”祁夫人倒没那么担心。
“你不懂。”祁练叹息,如果真正看到司若尘打桌球,就会发现这个少年身上有种势不可挡的锐意,不动则已,一击必杀。
“你不是要去和司元洲他们一起打高尔夫吗?到时候再看看。”祁夫人对祁望充满信心,“就算他真那么厉害,咱们望望也不会输。”
“下周再看看。”祁练也只能这样了。
至少能确定一点,在祁望训练的时候,司若尘还跟着司元洲到处玩。
他桌球打得好,高尔夫大概差不到哪里去,总会分散一些精力,不如祁望专精一道。
很快到了约定的那一天,天气很好,但热。
严启航要加训,没法溜出来,颇为遗憾,只让钱都来替他多看两眼,要是能录视频就更好了。
为此,钱都来带上了他妈妈塞来的相机,下定决心,一定要拍下最燃、最高能的时刻。
实质上,他们看了一会儿,就回了休息室。
这里有空调,还提供饮料、果盘、小零食。
司若尘有些失望,他没有看到技术特别好的对手,反而看到一群人互相奉承。
谢知闻还没来,说有急事要处理,可能稍晚些才能到。
谢大爷先到了,在球场看了一会,四处寻找司若尘的身影,然后给他打消息。
“若尘,你们过来了吗?”
“我带了一个年轻人过来,孩子想当职业选手,我说他水平还不够,非要和我犟,你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职业水平。”
“在休息室,很快过来。”司若尘问钱都来要不要过去,钱都来立刻举着相机跟上。
司若尘穿着宽松的白色防晒服,头上还戴了同色系空顶遮阳帽,从休息室走到球场,花了近十分钟。
“司少,这里!”赵行野率先发现了司若尘的身影,他可不是来和司若尘比赛的,单纯想看名场面。
回家之后,经过一番友好的沟通,他爸也决定不去挑衅司元洲了。
输球事小,丢人事大。
万一击出去的球又把谁打了,赵明端一辈子都要顶着“职.业.打.手”的名头过活。
“野哥。”钱都来和他打招呼。
“还带了相机啊,够专业。”赵行野对钱都来还挺有好感的,因为这是一个正常的普通人,不用担心和他在一起会突然被创。
“就是不太会用,可能拍不太好。”钱都来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我教你啊,我学过摄影。”赵行野很快和钱都来聊到一起。
司若尘遇到了司元洲,他身后还跟着一群散发着商业气息的同龄朋友,其中一个神色颇为不善,看着三十左右,眼神有些阴鸷。
等司若尘看到那人身边坐轮椅的绍修明,顿时了然,应该是绍修明的亲戚。他看向绍修明的双腿,拐没拄稳,终于摔断了?
“没断,就是换了电动轮椅。”绍修明冷冷丢下一句话,虽然不想和司若尘说话,但不想被误会摔断腿,实在太蠢了。
司若尘:“祝你早日康复。”
绍修明握紧轮椅扶手:“呵。”
也不看看是谁打的,还早日康复。
妈的,什么人啊这是!司若尘明明比他坏多了,为什么其他人从来不觉得,是没发现吗?
司元洲身侧那几人兴致勃勃看着这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一幕,又对司若尘一阵夸:
“司总,这就是你儿子啊,百闻不如一见,令公子真是一表人才,气质出众。”
“而且还关爱受伤的朋友,品德也好。”
“听说司公子台球打得很好,是未来的世界冠军,可惜当时我不在场,实在太遗憾了……”
他们夸完司若尘,又勉强夸一下绍修明。
对脸色阴沉的绍旸道:
“绍总,你外甥也不错。”
“轮椅很高级,人也精神。”
绍旸冷笑一声:“司少台球都打得那么好,高尔夫肯定不会差,要不要过去打两杆,让大家开开眼?”
绍旸是绍修明的舅舅,最近因为公司被司元洲挤兑到破产,心气不顺,看到司若尘更是心态爆.炸,说话时戾气很重。
“你不会不敢吧?”绍旸挑眉,虽然在笑,眼中满是恶意。
担心冲突升级,又想继续看戏,与司元洲同行的几位总裁向司若尘露出温和友善的笑容,安慰道:“不会也没事,打两杆吧,叔叔们教你。”
说到要教司若尘,绍旸自然当仁不让,又看向一旁始终沉静的司元洲,笑了笑:
“我打过职业赛,拿过亚军,让我教也行。”
“就看司总放不放心了。”
“我已经有老师了。”司若尘已经看到了正在靠近的谢大爷,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
“谁啊,说出来我听听,看看是什么高手,也配当我们司公子的老师。”绍旸失笑。
“是我,怎么,你有意见?”谢大爷发现绍家人真是一套一套的,没挨打前,欠揍的样子如出一辙,挨过打后就会顺眼很多,比如坐着轮椅的小黄毛。
“这老登谁啊?”绍旸从来没在与高尔夫相关的地方遇到过这老头,一看就是业余水平。
“或许我可以告诉你。”谢知闻露出和善的微笑,亲和力满级。
他刚来不久,见这边人多,又看到了他父亲,就过来了,一来就听到一个惊喜。

“谢书记, 您认识他?”绍旸诧异。
谢知闻年轻有为,背景深厚,怎么会认识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老头?
比他直觉更加敏锐的绍修明, 已经意识到了情况有些不妙。
这可能不是什么普通老头,绍修明怀疑自己不得不在学校检讨,除了因为司元洲, 还和这老头有点关系。
“当然认识。”谢知闻笑得更和善了,镜框下的眼睛微弯, 竟显出几分友善来。
“那他是谁,怎么进来的?”绍旸的确疑惑, 这老头看起来与其他非富即贵的人格格不入。
穿着中老年人标配条纹上衣, 手里拎着保温杯, 脚上是足力健老人鞋, 就像公园里最普通的遛弯老大爷。
“正是家父……至于他是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用腿走进来的。”谢知闻笑道。
之前还觉得司元洲出手太凌厉, 一下就端掉了绍旸的公司,现在只觉得惋惜, 因为绍旸已经没公司能再破产一次了。
“……”绍旸沉默如鸡,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努力组织语言。
谢知闻也是京城人,大院子弟,他的父亲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穿得这样潦草……
他思索着如何才能挽回一二,但“老登”已经说出口, 谢知闻也听到了。
常有人在背后骂谢知闻是“笑面虎”,绍旸之前不以为然, 现在看着谢知闻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只觉一阵寒意涌上心头。
绍修明反而十分平静,竟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这次是舅舅闯的祸,他妈怎么也不至于怪到他头上来。
上回他差点把老头推倒在地,这次舅舅又骂人家老登,他们真是把谢家父子得罪死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舅舅没骂“老逼登”。
“实在抱歉,是我说的太快了……”
“我的意思是,这位一看技术就登峰造极的老先生是谁。”绍旸很快理清思路,彬彬有礼,仿佛一切没有发生过。
老登 = 一看技术就登峰造极的老先生
这很合理。
“……”
众人都看出来他在强行挽尊,顾及到谢知闻在场,便把一生中最悲伤的事全想了一遍,以免笑出声。
“那你看我现在配吗?”谢大爷没多生气,只觉得挺好笑的。
“您配,您当然配。”绍旸敢和司元洲对着干,是因为现在他已经破产了,无所畏惧。
不敢去杠谢知闻,是因为他姐姐的公司还开着,最近好不容易才挺过了一轮又一轮的检查。
“你打过职业的,肯定比我有实力。我只是一个业余爱好者,以前忙着工作,没有走职业道路,现在年纪大了,不能上场,看不上我也很正常。”谢大爷叹息一声。
“您这么说就让我汗颜了,您比我年长,经验比我丰富,如果能下场,您肯定比我打的好。”绍旸礼貌且恭敬,身体力行为大家示范什么叫做两副面孔,什么叫变色龙。
至少绍修明就没想到,他舅舅还有这幅面孔,真够卑微的。
“我虽然不能下场,但我的学生可以。”
“小绍,要不要比两杆?”
“你要是赢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我不追究。要是输了,就大喊三声‘我是老登’,怎么样?”谢大爷也不是什么斤斤计较的人,以牙还牙,不过分吧?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绍旸笑了,只要谢老头不追究,谢知闻应该不会再为难他们家。至于赢司若尘,以他职业选手的实力,不是轻轻松松?
虽然都说司若尘桌球打得好,但也不看看他的对手是谁。赵明端一杆刺穿台布,球还打中了祁练的头,菜成这样,赢他很难吗?
为了迎合司元洲,还把他吹成未来的世界冠军,真是够好笑的。
“比杆赛?”绍旸问司若尘。
“好。”司若尘点头。
比杆赛是高尔夫常用的比赛形式。
以最少的杆数,打完规定一轮即为胜者。
“打完一局十八洞时间太长了,不如咱们三洞定胜负?”绍旸提议道,“短洞,中洞,长洞,各一个。”
正规高尔夫比赛共有十八洞,累积打完十八个球洞的杆数,少的那方赢。
常规比赛可能会打出一两百杆,比赛时间漫长,场地又大,不如三洞定胜负,技术优劣一目了然。
“可以。”司若尘也想尽快打完。
这里并没有他所期待的对手,不如速战速决。
“谢书记,你觉得这样可以吗?”绍旸看向谢知闻,征询他的意见。
“到时候记得履行你的承诺。”谢知闻微笑,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
绍旸面色有些难看,司元洲的儿子搭上了谢家,还真有些麻烦。
即使谢知闻这样说,他也不会故意放水,让司若尘获得胜利。
司若尘与绍旸一同走向第一洞所在的位置。
太阳很大,绍旸穿着黑色西装,堪称移动热源,额上已经冒出汗珠,司若尘周身自有一种清净无尘的气息,丝毫没有燥热之感。
谢大爷跟在后面,笑眯眯的,颇为和气,像是来郊游的。
他带来的年轻人看起来十八九岁,清秀俊朗,眼神清澈,但有些傲气,比司若尘要大一些,因此在看到司若尘之后,非常不以为然。
谢大爷一边走一边介绍:“云澈,看见没有?这是你师兄,虽然比你小,实力强的很,等看到他挥杆,你就明白了。”
“若尘非常有天分,绝对不输职业选手,要不是他对打职业赛兴趣不大,国际赛场上绝对有他一席之地。”
谢大爷介绍司若尘时,毫不吝惜溢美之辞。
轮到凌云澈,没有一个字是多余的:“这是凌云澈,朋友家的小辈,打得还行,真去打职业还是有点不够。”
凌云澈心中不忿,脸上便表现出几分。
他倒要看看谢老夸了又夸的这个“小师兄”有多厉害,水平不够就给自己当师弟吧,他才不认年纪比他小的人当师兄。
第一洞之前。
二人在发球台上,各自选球。
开球第一杆非常关键,球的位置很重要。
绍旸以专业眼光挑选位置,对此稍有了解的人都能看出来,他选的是最有优势的球。
司若尘十分随意,仿佛只是随便挑了个球,根本就没考虑到地理因素。
第一局还没开打,司若尘似乎已经落了下风。不管在场的人心里怎么想,面上绝对是站司若尘这边的。
“绍旸虽然人不怎么样,打高尔夫的水平还是不错的。”
“毕竟以前是职业选手嘛,水平还是在那。”
“只有三洞,玩玩而已,输赢也不必太当真。”
绍修明坐在电动轮椅上,心中舒适。
只要舅舅能赢这一局,让司若尘吃瘪,回家之后妈妈发火,他一定会给舅舅多说好话。
司元洲始终沉静,泰山崩而不改其色,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他那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儿子。
让人不由有些期待,等司若尘输了之后,他会不会露出其他的表情。
在场众多人中,真正看到司若尘打桌球的人不多,并不清楚他究竟是什么水平,即使旁人夸得再厉害,也只觉得是以讹传讹。
祁练见过,赵明端也见过。
两人站在一处,都处于一种薛定谔的状态。
既觉得司若尘可能表现的不太好,输给绍旸,又觉得他会像之前一样突然爆发,将绍旸秒成渣。
谢大爷和谢知闻见过司若尘打高尔夫,完全不担心,只等着听绍旸大喊“我是老登”。
钱都来和赵行野更是离谱,架好相机,调整镜头,准备拍摄。
“还好你带了长镜头出来,等会调整焦距,就能拍到球滚进洞的画面了……”
赵行野教得很投入,钱都来不时点头。
绍旸不屑冷笑,不愧是司家的少爷,打个球都还有人在旁边录像。
可惜,这一局他注定要赢了,就算要录,也只会将他堪称专业示范的动作录进去。
绍旸双手握杆,胯带上半身发力,肩膀手臂一动发力,一杆击出——
非常标准的左曲球!
白球飞出漂亮的曲线,落到他预想的位置,只要再打一杆,他就能打进球了。
第一局是低洞,也就是三杆洞。
两杆打进,堪称优秀。
压力落到司若尘这边。
他单手调整了一下帽子,防止遮挡视线。
双手握杆,膝部微弯,脊背挺直,动作标准但不僵硬,有种说不出的轻松写意。
视线从球上落至远处的球洞,一杆落下,宽松的白色防晒服跟着他的动作飞起,衣角飞扬,有种独属于少年人的肆意。
那颗球飞向天际,像一只白色飞鸟,轻盈落地,准确无误落在球洞之中。
一杆进洞!
“好!拍到了!”赵行野欢呼一声,他举起手,钱都来与他击掌,啪的一声,默契至极。
他们的快乐无人能及。
谢知闻率先鼓掌。
看着周围一些老球友脸上震惊且不可置信的眼神,他心中畅快至极。
等着吧,三杆洞算什么,还有更绝的。
“这一杆真的绝了!”
“三杆洞,一杆就能进,这老鹰球真漂亮。”
“突然感觉自己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了。”
“年轻人技术好很正常,我年纪到了,体力不行,打得不好很正常。”
“绍旸虽然不错,比起司公子还是差得远啊。”
绍旸听着风凉话,情绪还算稳定,不过一个老鹰球而已,有些新手只要运气好,也能打进老鹰球,瞎猫抓住死耗子而已。
绍修明陷入一种熟悉的恐惧,他感觉舅舅好像要gg了。如果司若尘能做到某件事,那一定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谢老,您是怎么教的?”
“名师出高徒啊。”
“谢老您还收弟子吗?不然开班授课也行。”
“司少这么厉害,学了多久啊?”
“这一杆真的太绝了,有什么特殊技巧吗?”
谢大爷十分淡定:“常规操作而已。”
“年纪大了精力有限,不开班,学生数量也够了。”
一旁的凌云澈忽然有些庆幸,再看谢大爷,竟然从那张有点和蔼的脸上看出几分高深莫测。
司元洲也在随着旁人一起鼓掌,比起那些关注球技的人,他更关注司若尘本身。
看他握着球杆,走向下一个球洞。视线始终追逐,就好像在陪同他走那么远的路。
大概是天气有些热,人也晒得懒洋洋的,他不急不缓,姿态闲适,看不出一点紧张情绪。明明是在比赛,竟有种闲庭信步的感觉。
第二场比的是中洞,也就是四杆洞。
标准杆数是四,低于四杆便算优秀。
绍旸仍然留在第一洞的场地,他要将球打进,再开始第二洞的比赛。
他尽量调整心态,司若尘能一杆进,不代表第二次可以!他曾经是职业选手,稳定才是长久之道。
绍旸第二杆仍然标准,有种千锤百炼的熟练感,挥杆之后,他握紧了球杆,下意识有些紧张。
好在,那颗球按照他的预想滚进了球洞。
三杆洞,两杆进。
不得不说他打得不错。
绍旸走向中洞所在的场地,司若尘不会等他,已经再次架杆,默默计算轨迹,在绍旸走到之前,一杆挥出。
这次球飞得更远了,迅疾轻盈,仿佛生出双翼,有了自我意识,下落之际,准确无误坠进球洞里。
四杆洞,仍然一杆进!
“漂亮!”
“信天翁!”
“我没有看错吧,那么远的距离,真的进洞了!”
“简直不可思议!”
球场一片哗然。
比标准杆数少一杆叫“小鸟球”。
绍旸第一洞便是一个小鸟球,搁在平时要有一片欢呼,但放在此刻,无人理会。
比标准杆数少两杆,叫“老鹰球”。
司若尘第一杆就是老鹰球,已经足够漂亮,但也不及此时的第二次挥杆。
四杆洞,他仍然一杆进。
这样比标准杆数少三杆的球,叫“信天翁”。
信天翁是一种白色长翼、体型较大的海鸟,用来形容球场上那瞬间的不可思议。
如同海鸟在天际翱翔,划过如流星般的轨迹,不可复制,惊为天人。
“小赵,拍到了吗?”赵行野的肩膀被人拍了拍。
“拍到了。”赵行野点头,视线仍然在追逐镜头里璀璨迅疾如流星的轨迹。
“到时候视频发我一份。”
“也发我一份。”
“前面的也发给我,我回去了多看看。”
绍修明听着那些议论声,忽然庆幸自己是坐着电动轮椅来的。不然他可能也会下场去挑衅司若尘,沦为对照组的就变成他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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