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进入游戏到现在,除了珩耀拿出来的那把和覆寒山的花纹完全相反的短剑之外,就没有别的关于剑的线索了。
白茶感觉,还是应该去找一下关于剑的线索,也许就能把这一切串起来了。
秋歌被白茶的一番话问的愣了好久。
“可是……我应该怎么撒谎呢?”
撒谎这种事情,白茶是手到擒来的。
“你先和我详细讲讲,关于神灵献祭的一系列事情,我来帮你想办法,编一个完美的理由。”
秋歌对于她的这番话,也并没有表示任何的怀疑,直接就开始讲了。
“据说,在几百年前,我们这个县曾经发生过一场屠虐。当时是战争的时候,为了逃命的居民,跑到了山上的寺庙里,请求神佛庇佑。”
“然后,神佛显灵了,外面的那些烧杀劫掠的士兵都被杀死,县里的所有人都得救了。于是大家自发的决定感谢神明的庇佑。”
“但是当时,县里刚刚遭遇过劫掠,基本上没有什么东西了,好不容易东拼西凑出来了一些蔬果和鸡鸭鱼肉,用来祭神。但是这场祭神不仅没有感谢神明,反而好像触怒了神明,战争又一次席卷而来。”
白茶眉头一皱,想吐槽有没有可能那些士兵是人杀的不是神佛显灵,但是也没打断她。
“这一次有人提起了人祭,说在以前的时候,人祭才是最高规格的纪律,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够抚平神明的怒火,让战争远离晴县。”
于是就有了寻找最纯净的少女献祭的习俗,那场献祭过后,晴县真的得到了平静。
一晃就是十八年。
这一年,县里遭遇了土匪袭击。
人们的第一反应是,是不是应该再继续献祭了?
然后也那么做了。
之后据说又平静了十八年,然后遭遇了一场火灾,烧了半个县城。
于是人们又开始献祭。
“然后这个献祭就固定了下来,每隔十八年要献祭一次,每次献祭的时候都会把整个县里所有十八岁以下的少女全部记录在册,由巫师占卜,选中谁就是谁,不能反抗,否则就会遭到报应。”
秋歌脸上浮现出痛楚。
“如果我拒绝的话,我不知道我会遭遇什么……珩耀,你说,这个世上都有你的存在,那是不是神佛也的确存在,就算那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如果我拒绝……我的下场会比烧死更好吗?”
这确实是个好问题。
假设这里存在奇异的力量,那么反抗,可能确实会遭遇更大的痛苦。
白茶看着她挣扎的样子,叹了口气。
“那你就心甘情愿被烧死吗?没有做过又怎么知道下场是什么呢?”
秋歌闻言,下意识道:“可我听说以前也有被选中的少女反抗,全家都被烧死在了火里。”
“那你到底是想要反抗还是不想反抗呢?”白茶反问。
“我……”秋歌语塞。
她不知道。
她觉得自己好过分,一边又想反抗,一边又害怕反抗,一边渴望自由,一边又抗拒去做。
“对不起珩耀,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
她又一次崩溃的哭了起来。
白茶看着她的样子,忽然福至心灵的知道了,为什么珩耀会很讨厌自己装可怜流眼泪的样子。
你看他对肖晓就没感觉,他应该也能认出来肖晓。但也不会特意给对方什么负的好感度。
长达三个月几乎没几天睡过整觉。尤其这个月,总被频繁吓醒,昨晚上又一夜没睡,心脏特别特别疼,请一天假
第332章 332:「连枝共冢」反复纠结(感谢白银大盟正经的牟利者加更)
秋歌接连哭了几回,每回都真情实意,眼睛都肿了起来,精神状态也变得更加的疲惫恍惚。
白茶这才慢悠悠开口:“我觉得你或许需要想清楚你到底想要什么。”
秋歌动了动嘴唇,最终闭上了眼睛,有些疲惫的趴在了桌子上。
白茶见状也不再多管她,开始尝试着在镜子里面看看能不能动。
怎么说呢,她现在的这种状态很特殊。
动反正是动不了的。
大概就像是附身在了镜子上,镜子是死物,镜子不能动,所以她也不能动。
而刚刚她附身在秋歌身上,秋歌动的时候她才能动。但也只是跟着秋歌,自己同样是无法控制。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只有一个意识一样。
倒也不至于因为不能动感觉到难受,就是有点无趣。
她的视线也只能够是镜子所面对的范围。
不……她的眼球动了动。
那个右眼球,又开始想要到处乱转了。
偏偏白茶现在也确实是动不了。
她强行闭上眼睛,在心底发狠道:“你但凡敢作妖,只要我能动了,我一定第一时间把你捅瞎。哪怕我这辈子都只能当个瞎子!”
右眼球不甘心的晃了晃,最终老实了下来。
但很显然,这颗眼珠子不会这么轻易的就低头的。
白茶被搞的心情不是很好,睁开眼看着趴在桌子上的秋歌,开口了。
“秋歌,你想好了吗?”
她想要快点推进剧情了。
秋歌茫然的抬起头来,因为精神上的疲惫才刚刚睡着了,但是被白茶这一声惊醒,半天还没反应过来。
而白茶表情肃穆的盯着她。
“你的时间不多了,你想好了吗?”
秋歌感受到了一股压迫的气息。
而白茶还在逼问。
“你到底在拖延什么呢?要么认命,要么改命,你只有两条路必须选一个,现在就选。”
秋歌被问的手心冒汗,甚至咽了咽口水。
“我……”
她脑子现在已经逐渐清醒了起来,但随之而来的是恐慌和犹豫,她实在很难做出一个抉择。
因为这两条路对于她来说都意味着极大的危险和挑战。
无论是认命还是改命,她都觉得那太难了,难道没有折中的办法吗?
从秋歌的表情不难判断出来她在犹豫,白茶冷笑了一声。
“你如果选不出来的话,为什么要叫我呢?你喊我不就是因为你不想认命吗?那你到底在犹豫什么?你在害怕什么?失败了,结局会比你被烧死更惨吗?就算会,难道烧死就是好的结局吗?”
比怎样的死亡是好一点,简直就是可笑。
秋歌眼眶发红,又一次哭了起来。
白茶:“……”
坏了,她真成珩耀了。
在对方哭的那一瞬间,她脑子里面第一反应就是珩耀的好感度下降。
“哭什么?哭
有用吗?”白茶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
“你现在就给我起来,去把这件事情解决了。既然结局都有可能是不得好死,那为什么不能选择自己的心意?”
秋歌被说的终于露出了一丝坚定的神情。
她站起来,深吸一口气。
“好,你说的对,反正都有可能不得好死,那我为什么不试一试,你说的对,我应该试一试……”
她说着说着明显又露出了软弱的样子,像是在给自己洗脑,说服自己。
白茶叹了口气。
“什么叫应该?你父母觉得你应该去献祭,让你去死,你为什么不去?那难道不是你应该的吗?”
秋歌愣住,讷讷的半晌说不出话。
“所以没有什么应不应该的,只有你想和不想!”
“你想活着吗?”
“我当然想!”秋歌下意识脱口而出。
“那就去做,想这些有的没的有什么意义呢?”
秋歌深吸一口气,点头,这次,她表情看起来,比刚刚坚定认真多了。
“好!”
“那请你告诉我,我应该用什么样的方法呢?”
白茶沉默。
“我不清楚你说的那个神明究竟是否存在。在祭祀开始之前,你是否拥有自由?”
秋歌摇头,脸上又露出哀伤。
“他们不许我出门。”
“去烧香也不行吗?”白茶问道。
秋歌迟疑了下,道:“这个好像是可以的。”
“那就去,带上我。”
秋歌点点头,翻出来了一面小小的铜镜。
“那你来这面镜子上?”
白茶看了一眼那个镜子,心念微微一动,意识就换到了小镜子上。
但是她如果想要换到别的物体上就不行。
白茶看了一眼秋歌,是需要秋歌的许可?还是必须是镜子呢?
这两者可是有很大的区别。
秋歌叫来了碧云,重新洗漱了一番,然后去见了自己的父母。
她表示自己想要去上香,父母对于她这个要求,确实不会拒绝。
她能去上香提前和祂沟通,这是大家再看好不过的事。
母亲其实有些欲言又止。
毕竟自己的女儿,马上要面临的是要被火活活烧死。
她也不想。
但是她无法反抗。
她很清楚,反抗是没有未来的,只会遭到无情的镇压和恐怖的结局。
她最后不忍的低下了头,擦了一下眼泪。
“要不娘亲陪你一起去吧?”母亲开口。
秋歌摇头。
“不了,我想自己一个人。”
如果让母亲跟着去,发现珩耀怎么办?
虽然这些年来并没有人发现过珩耀的存在,但是以防万一。
秋歌怕母亲还是想跟着自己,于是又慌忙的解释。
“我总是惴惴不安又很难过,我想自己一个人先去看看,让自己快点接受这个现实,母亲你还是不要去了,让我自己去吧,我总要面对的。”
母亲顿时鼻头一酸,不忍的转过头去,闭上了眼睛。
父亲也有一些沉默,最后摆了摆手。
“去吧。”
秋歌看到自己的母亲伤心,心里的难过又被勾了起来。
她不想死,可也不想连累自己的母亲。
如果她反抗的话,母亲怎么办呢?
带着这样的想法上了马车,秋歌也将心事吐露给了白茶。
白茶:“……”
白茶:“如果你想认命的话也来得及。反正你现在什么都没做,毕竟你想的也没错,这事儿也会祸及家人。”
秋歌眼泪啪嗒一下就掉了下来。
“那我该怎么办?我实在不想那么自私,他们生我养我,我又怎么能让他们因我而遭受这样的祸事……”
想了想还是更新一章吧,一夜一天没有睡着,感觉我的脑子都不能要了,睡觉去了,另外既然请了假,这张就当加更了,叉腰
我好像真的该存稿了,但是我真的拖延症没救……只要写完了更新,我就没有动力了,多一个字我都不想写_
白茶感觉到了,自己现在被眼珠子影响到心情确实不好。
如果是以前的耐心,应该还是比较足的,会用比较温婉的方式来循循善诱。
但是现在……
珩耀竟是我自己。
“秋歌。”白茶声音冷了下来。
“我还是那句话,你想要什么呢?”
秋歌茫然无措的看她。
“不考虑你的父母,不考虑任何人,只考虑你自己,你想要什么呢?”
秋歌声音干涩的说道:“我……”
在她看起来又想说我不知道的时候,白茶迅速打断了她。
“不要说你不知道,你什么都知道,这里只有你和我,你完全可以坦然的面对我,你在顾虑什么呢?有什么好顾虑的?没有人看得到我,只有你能,我也不可能将这些事情告诉别人。”
秋歌紧紧的攥着衣角,马车的颠簸,就如同她内心的起伏。
“我想活着。”
秋歌又一次陷入到了痛苦中。
马车外面传来碧云的声音。
“小姐,你是哭了吗?”
秋歌一惊,连忙擦了擦眼泪,用带着明显的哭腔说:“我没事,你别管我。”
碧云在外面沉默片刻,道:“小姐,你要是觉得不舒服的话,可以跟我说的。”
白茶挑眉,碧云又开始说「我」了。
这个碧云……
秋歌含含糊糊的应付了过去。
被这么一打岔,她那些情绪被打断,没有再继续失声痛哭。
“我是想活着,可我也不能够让我的家人因我而连累啊……”
“嗯……如果你和你的家人说你想活着,他们会救你吗?”
秋歌一愣,下意识的想到刚刚母亲擦眼泪的样子。
她想说会,但是又很清楚,不会。
无论母亲再怎么心疼,她或许会劝父亲一两句,让父亲想办法,但父亲是绝对不会救她的。
因为救她的后果,就是他们一家人都会死掉。
而牺牲她一个,就可以保全全家的性命,所以父亲是不会同意的。
父亲不同意,母亲也没有办法。
“你看,你很清楚,他们不会救你。因为他们不想死,哪怕你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又怎么样呢?”
作为唯一的孩子,在这种传统背景里,这怎么也应该是唯一能有可能给自己养老的对象。
家里面也不是很穷,可以找一个上门女婿,这样就可以防止自己老了动不了,没有人照顾。
虽然风险仍然很大,比如说会被吃绝户之类的,但这是另说。
只是说作为唯一的子嗣,既然他们决定牺牲了,那就是他们更在乎自己。
“所以你也想活着,你和他们有什么分别呢?”
秋歌咬着唇,心痛如刀割,却又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不是这样的。
她也这么说了。
“可我是他们的孩子,我的命是他们给的,还给他们不是也是应该的吗?”
她眉头紧蹙,看着镜子,道:“若
因为我一己之私把他们害死了,那我就是不孝。”
“但是你都死了,还管什么孝不孝顺的呢?”
秋歌一愣,随后又摇头。
“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是你会背负的名声不一样,还是他们选择自救看着你死,和你自己自救但可能会害死他们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不等她回答,白茶直接说了。
她冷漠的看着秋歌。
“他们看着你死,他们一定可以活。但你选择自救却不一定能活,他们也不一定会死。”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你杞人忧天,你并不知道具体的后果是什么,你只知道有可能会发生不好的事。但这个有可能,到底是有多大的可能,又真正会发生什么事,你根本不知道。”
“在你自己现在这种当口下,关注有可能会发生的未来,是很多余的,懂吗?”
秋歌愣愣的点头。
“所以,你想要什么那就去做,不要管任何人,你连你自己都管不了,你还想管别人?”
秋歌深吸一口气,终于打起了精神,也不再陷入无尽的纠结里。
尽管她仍然十分的恐惧。
在这样忐忑不安的氛围里,马车停了下来。
寺庙在山上,他们要徒步上山。
秋歌提着裙子,开始朝着山上走。
白茶被她挂在了腰上和荷包在一起,视线有时候会受阻。
外面天色有点阴,不过等到他们一行人上了山之后,天忽然就晴了。
阳光一下子撒下来,看起来格外美好。
尤其是面前的寺庙前是有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上种的是白藤萝。
那藤萝花开的很好。
白茶也看到了,她微微皱眉。
等会……
这个位置是不是不对?
她记得自己被拉进画里面的时候是在一个林子里的,那应该不是山上,因为地势是平缓的。
后来走着走着看到了一条长廊,长廊上爬着白藤萝,过了长廊是水,水后面才是山。
但现在这条走廊是在山上的。
湖泊的位置倒是没有变,刚刚上来的时候,她在山脚下看到了。
寺庙的人还不少,很多人都在烧香。
白茶看不到殿内的神像是不是熟悉的佛像。毕竟她视线范围比较低,只能看见台子。
直到秋歌跪下,镜子斜躺在她的腿上,照到了斜上方。
哦,熟悉的佛像。
一点也不意外。
更不意外的是,那低垂的眉眼,明显是看向了她。
白茶感觉到了久违的压迫感。
也不能叫久违吧,其实也没多久。
她听见了佛像那仿佛从遥远的地方飘来的声音。
“你想要害死你的家人吗?”
白茶微微眯眼。
这明显是对秋歌说的,但是自己也听得到,最重要的是,这话问的……她前面做的心理建设八成全没了。
秋歌则猛的睁开眼,额头冷汗涔涔,抬头愕然的看着佛像。
她生出了一种莫大的恐惧,瘫软在了地上,一个字音都发不出来。
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完了。
碧云上前去扶秋歌,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秋歌仍然沉浸在恐惧里,血液仿佛都在加速流动,然后,她昏了过去。
“小姐!”
碧云惊呼,连忙叫人。
好在山上的寺庙也有能休息的地方,秋歌很快被抬进了房间休息。
负责祭祀的住持过来看了看,确定秋歌只是因为身体比较弱,可能是上山太累,才会昏过去,也就不再多管。
“您不再多看看吗?我家小姐刚刚看起来……”
“没事,都是被羸弱的身躯拖累的罢了,等到祭祀结束她就解脱了。”
说完,住持就走了。
碧云看向床上的秋歌,走了过去,伸出手,拿起了她腰上的镜子。
佛像:一句话,让那个女人十八句话通通白费!
有一群人冲进了她的家里,手里高高举着火把。
每一个人长得都像石膏像似的,那张脸面无表情,又带着一种极致的兴奋。
天空是黑色的,火把上的火焰跳动着红色的光,将这个世界映出一片红光。
人们的影子投影到地上,也在跳动着,雀跃着,抽象的。
这些人的最前方,是秋歌的父母,他们两个已经被五花大绑,头发披散。
“秋歌!出来!”
“你不出来的话,我们就烧死你的父母!”
“你怎么敢逃?”
“秋歌!”
“秋歌!!”
每个人的嘴巴都在一张一合的喊着秋歌的名字。
白茶能感觉到秋歌躲在了柜子里。
她试图控制秋歌的身体,还是控制不了。
“秋歌,听得到我说话吗?”白茶试着呼唤她的名字,虽然自己是无法开口,只能够通过意识传达。
秋歌因为恐惧而颤抖的身体停顿了一下。
“珩耀?”
“是我。”白茶松了口气,能对话就好。
“把你的身体交给我,我带你跑出去。”
秋歌眼泪夺眶而出。
“可是我跑了,我父母怎么办?”
“那我去救他们,把你身体给我。”白茶也懒得跟她理论。
自己能不能跑得掉还是回事儿呢?有啥功夫担心别的?
总这么担心没有发生的事,真的很没有必要,只会不断的陷入到内耗,然后白白浪费了生机。
可是秋歌的情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白茶也不想多费口舌,光靠嘴巴说也没有什么用,她自己不愿意,谁都救不了她。
按理说这只是一个梦而已,白茶也可以不管。
但一来她也有点担心这个梦,有佛像在背后操控。
秋歌应该不至于会因为一场梦而死掉,她却不一定。
二来,看看能不能救了秋歌,能的话起码也能够给秋歌一点信心。
秋歌同意了。
然后白茶就可以控制这具身体了。
果然是需要秋歌的同意。
无论是镜子还是她的身体,又或者也许是别的东西。
为什么呢?
秋歌和珩耀的关系,到底算什么?
某种主仆契约关系?
只要主人那边不同意,仆人那边就不能够拥有自己的行动能力?
来不及探讨这个,白茶掌控了身体之后就从柜子里面出去了。
她直接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那些叫嚷着的人的嘴巴一下子就闭上了。
看得出来这里的确是梦,否则她刚刚不可能躲在柜子里,还能看见外面的景象,也不可能一出来就已经到了大门口,周围的房子也是扭曲而抽象。
秋歌的父母见到她出来,开始哭。
“你好狠的心啊,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把你
生下来,把你养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吗?”
“孽女,还不赶紧跪下赎罪,你竟然敢逃,你知道献祭这样的事是多大的殊荣吗?你献祭以后我和你母亲以后才有未来可以保障,你逃跑了,让我和你母亲怎么办?!”
“不孝女,还不快点跪下!”
周围举着火把的人也齐齐开口:“跪下!”
“跪下!”
他们身后的影子逐渐的拔高,在空中扭曲着,也带来着压抑恐怖的氛围。
秋歌有些崩溃的和白茶哭诉。
“我不是……我不想逃了,我不逃了,珩耀,不要管我了,让我去死吧,我该死……”
白茶不管她,她平静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把视线落在了秋歌的父母身上。
“我死了,你们就可以安享晚年是吗?”白茶开口。
“当然!”秋歌的父亲迫不及待的开口。
“你去献祭,整个县上的人都会给我们养老,这不比你靠得住吗?你只是一个女子,就算你活着你也要嫁人,你也要离开我们!”
秋歌的母亲则哭着说:“我的孩子,娘亲也心疼你。可是这都是命啊,逃是逃不掉的,没有意义的,反而祸及家人,我和你父亲把你养大,你被献祭我们也心如刀割。可是你不能逃啊,你逃了我们怎么办呢?”
“可是我不想被烧死。”白茶说。
“胡闹!”秋歌的父亲呵斥。
“秋歌,这都是命,这都是命啊!”秋歌的母亲哭得更厉害了。
白茶在心底冷笑,对着还在哭的秋歌说:“你听见了吗?你对于他们来说,意义并不大。”
“你总是说,逃掉了会让你的父母出事,担心他们以后的生活。但他们却不会担心你被烧死的痛苦,他们跟你说你被烧死都是命,那难道他们因你而出事就不是命了吗?”
“你们是一家人,本就应该同甘共苦,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是吗?哪有什么牺牲孩子保全自己的道理?”
秋歌喃喃道:“可是我是他们的孩子啊,我的命是他们给的……”
白茶有些心累。
这种话题讨论起来没有意义。
她只看向面前这群人。
“我不想被烧死,如果你们觉得这样很愤怒,那就怪我父母没把我养好吧,子女不教,父母之过。”
白茶说着,转身就跑。
那些愤怒的拿着火,把的人立马就把火扔到了秋歌的父母身上。
秋歌有些崩溃的喊出声。
“不!你不是答应了我会救他们吗?!爹!娘!”
她在极致的恐惧和痛苦中,一下就脱离了梦境。
白茶的意识也随着梦境的瞬间坍塌而回来。
秋歌从床上坐起,脸上还残留着惊惧。
白茶开口:“那只是一个梦,不用那种方式,你又怎么能醒来呢?”
秋歌听到了她的声音,愣了一下,逐渐的回神。
梦境已经醒来,恐惧也在慢慢的消散。但不安和焦虑仍然笼罩着她。
“可是……你说的那些话……”
“你觉得很难听是吗?”白茶打断她。
“秋歌,他们是你的父母,不是我的,我只知道我非常的清楚,你想活下去,这是你的念头,这是你想做的,你父母怎样与我无关。”
“我还是那句话,你想做什么你可以去做。无论你想做什么,哪怕你现在想去死也行。”
“但是人要做一件事,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应不应该,你明白吗?”
“无论外人怎么说你,他们说你应该孝顺,应该听从父母的话,应该顺应你的命运,那都是别人想要你做的。而在我这里,我只会帮你做你想做的。”
白茶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你为什么要道歉?你又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你是想要逃跑。但你现在还没有逃,所以你也还没有对不起你的父母,你在怪你自己什么呢?”
秋歌彻底说不出话。
她重新倒回床上。
好半晌,秋歌开了口。
“我是不是很没用啊……我知道你说的都对,我也想按照我的心意活着,可是我做不到。”
秋歌抬起手臂,遮住了眼睛,也挡住了眼泪。
“我真的做不到,母亲对我很好,她总会关心我吃的好不好,哪里不舒服,会不会冷,有没有想吃的……”
“父亲也很好,他总会从外面带回来一些小玩意儿给我,也会带着我和母亲一起出去……”
“我真的无法做到,让他们被我连累,就算我也知道,是他们舍弃了我,可是我仍然做不到。”
白茶无声的叹了口气。
这当然是很正常的。
换成是她,她也未必做得到。
可是这就要被烧死吗?
剧情总不能就这么点儿吧?
“做不到就做不到吧。”白茶开口。
秋歌一愣。
“我说了,我的存在只是因为你。”
白茶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一下。
是啊,珩耀,是不是专门为了秋歌而诞生的,或者说是因她而诞生的?
因为她内心深处仍然渴望的一些改变,渴望的做到自己「做不到」的事。
这个做不到,之所以打引号,是因为不是她做不到。而是她不愿意去做,她的身上有无数的枷锁束缚着她,让她觉得这些东西不应该做,所以不愿意做。
“你想做什么,我会帮你去做。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也不会去做。”
白茶说完了剩下的话。
如果,珩耀确实是因为秋歌而诞生,那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又属于什么呢?
秋歌很感动,也更加愧疚。
“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我总是这样摇摆不定,总是这样拖延一切,就算我知道,我将要面临什么,我也总想着再拖一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