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没有在群里面说罢了，毕竟也只是自己的怀疑。
但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考量。
张民磊：我也不打算出去。
鲁珩：嗯……如果你们来的话我会开门，但是我不会出去。
肖晓：那就统计一下有谁要出去，反正头像就是大家的照片，也能认得出来。
吴妄：我。
秦鸢：我也出去看一眼吧。
赵鑫艺：我可以给你们开门。
那其实想要再出去的就只有三个人。
王启豪看向白茶，道：“我们还要出去吗？”
“等会儿吧，等一会儿看一下群里的情况。”
白茶看向了床头的白藤萝。
她走过去，伸出手摸了一下。
花枝冰凉，花瓣也是。
再抬眼看画的时候，白茶顿了一下。
王启豪也随着她的视线看向了画。
画里原本有一个模糊的人影的身旁，又多了一个人影。
现在有两个人影了。
“可能是跟着我过来的。”
白茶现在换了个房间，有可能她屋里面画里的人也跑来了这个房内。
“就是他在看着咱们吗？”
白茶抬手，将画给取了下来。
这画还不小，分量不轻。
王启豪一边凑过来，一边拿出了道具。
“看起来倒是很正常……”
那个模糊的人影，凑近了看，瞧着倒像是发霉了，长出来的两个霉菌。
白茶拿出针，试着扎了过去。
一只赤红的手骤然从画里伸了出来，直接扣住了白茶的手腕。
在旁边的王启豪愕然的目光下，白茶被直接拉进了画里。
王启豪下意识伸出手碰了一下画。但是并没有再有第二只手伸出来。
而且他也并不敢像白茶那样拿着道具去试探。
有一说一，他关注白茶，就是因为白茶胆子大，什么事都敢很莽的去试探。
一般来讲，这种类型的玩家死的是很快的。但当然了，能活下来的大多数都会更厉害一些。
可惜他不行，他还是惜命的。
沉默半晌，他倒是没有把这件事情发在群里。
还是先看看白茶能不能回来吧。
不过……画里的人影好像近了一点。
王启豪也在思考自己要不要离开这个房间了。
而白茶，只觉得整个人天旋地转之后，就直接从半空中跌了下来。
要不是身上的菟丝花也跟着一起进来做了缓冲，她可能能把胳膊腿摔断。
饶是如此，在撞击之下，尤其是腹部遭受撞击，她半天都发不出声音来。
她躺在地上，一边缓着身上的疼痛，一边观察了一下周围。
这是一片树林。
此时是夜晚，头顶是上弦月。
月光不算明亮，有个别稀疏的星子。
有风，不大，吹动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白茶已经慢慢缓过来了，她从地上爬起来。
手机没有跟着一起来，所以没有别的照明工具了。
想了想，她拿出了小金童。
这小孩也好久没被拿出来放风了，一出来就想跑，被白茶一把揪住了脖子。
“回去！”
小金童不满的撇嘴，苍白的脸，血红的脸颊，在夜晚阴气森森的，他甚至张口想哭。
“你不回去，我就让上次那个姐姐打你。”
小金童：“……”
文星的大嘴巴子，他现在还记得很清楚。
他只好回到了人皮灯笼里，灯笼一下子变得明亮了起来。
欠债-1，剩余

一张人脸猝不及防的映入眼前。
那人脸只一瞬就消失了，没太看清长什么样，只能在那一瞬间判断是个女的，大红的灯笼映着红光，照在她发青的脸上，就光看见颜色了。
风吹过,吹的人感觉有点凉。
白茶稍微紧了一下衣服，先感应了一下菟丝花。
除了有一个在沈轻尘那里比较遥远，另外还有一个，和自己就处在同一片空间里，在林子的某个方向。
白茶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林子里，除了树叶沙沙声，和她走路时踩在地面草地的声音,再没有别的声音了。
林子很大,好像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
风似乎越来越大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香味并不浓郁,也不怎么真切。
又是一阵风吹来，卷起尘沙和落叶，让人睁不开眼。
等视线重新凝聚，前面已经多了一大片白藤萝。
这里似乎是一个走廊，藤萝攀在走廊上方，开出一串串白色的花，从上方垂落，看起来颇有几分凄美的意味。
场景是好看的，花香味儿也是好闻的。
白茶踏上了走廊。
这条走廊很深，尤其是光线又比较暗淡,手里的灯笼映出来红光打在花上,让花也染上了不祥的血色。
突兀的，前方似乎出现了一个人影。
白茶顿足,微微眯起眼睛。
那个人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怎么看得清。
而就在她眨眼的功夫,人影变得近了。
一看这种熟悉又百试不厌的套路，白茶干脆好整以暇的站在那。
她甚至故意闭上了眼睛。
然后睁眼,人影果然更近了。
周围的光线变得更加暗淡了，头顶的月光不知何时被黑云笼罩，只有白茶手里的大红灯笼还散发着微微的光。
但这点光也在颤抖，小金童在害怕。
闪烁的灯火，忽明忽暗的，让场中的气氛更加的诡异。
黑暗笼罩的那个人影，让人始终看不真切。
白茶又闭了一次眼睛。
睁眼，这次人影已经离自己只有五步之遥。
那是一个通体赤红的身影，他身体是弯曲着的，因为走廊要比他低。
【检测到赤魔出现，系统已为您自动佩戴猎魔者头衔】
硕大的红字，瞬间出现在了白茶的头顶。
那个身影盯着她的头顶看了看，上面有三个附属标签。
其中蛊惑者的标签，让他多看了好几眼。
白茶沉默片刻，打了个招呼。
“前台先生，这么晚了，在遛弯儿啊？”
珩耀咧了咧嘴，露出狰狞的獠牙。
“这会儿倒是不害怕了？”
白茶顿时夸张的捂住嘴,满脸惊恐。
“啊，救命,好可怕……”
说归说，她周围的菟丝花，早已经将她紧紧的护了起来。
珩耀：“……”
珩耀嗤笑，身影逐渐
恢复了正常，但又不完全恢复。
他的脸上布满了红色的花纹，样子也有些狰狞。
“跟我来。”
他重新拿出了那盏灯，朝着走廊深处走去。
白茶跟了上去。
“去哪？”
“我给你看个东西，你把剑给我。”珩耀扫了她一眼，在她周围菟丝花的几处看了看，那里隐藏着容嬷嬷的针。
“剑我拿不出来，能拿出来我早拿出来了。”
这个副本和这把剑的连接如此之深，将剑拿出来当然能够作为关键道具触发更多的东西。
都不说别的，光是眼前的珩耀，应该就能给一些更多的反应。
可惜确实是拿不出来。
整把剑都被封在背包里了。
珩耀眼神阴冷。
“等会儿到了你就知道了，把剑给我，我让你通关。”
白茶挑眉。
她好奇的打量了一下他。
“你和剑里的那个女鬼什么关系？情人？是没能修成正果，然后苦苦追寻，甚至化成执念，四处寻找丢失的爱人？”
珩耀奇异的看她一眼。
“你应该去写故事。”他嗤笑。
“那是什么？你知道你在副本里吧？你知道这个副本的名字吗？如果和爱情没有关系，为什么要叫连枝共冢？”
白茶一副虚心讨教的样子。
珩耀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白藤萝花。
“我当然知道我在副本里，我本来都出去了，多亏了你，害我功亏一篑。”
白茶羞涩道：“是嘛？那多不好意思，一不小心成罪人了呢！”
【珩耀对您的好感度下降了100%】
“不过你是怎么出去的？像你这样的鬼怪，有没有可能有朝一日脱离游戏呢？”
珩耀斜睨了她一眼。
“连你们这些玩家都脱离不了游戏，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可以？”
“更何况，我为什么要脱离游戏？这里好歹有我一席之地，我出去了，去哪儿？”
白茶点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
可惜她问的很多真正重要的问题，对方都没有回答。
比如是谁帮他脱离这个副本进入到的另外一个副本，白茶觉得很有可能和佛像有关。
但对方没有说，白茶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提起。
因为这个副本有一个寺庙。
不排除佛像也在这里。
再说副本的剧情核心，对方也只字不提。
“到了。”
珩耀停了下来。
走廊的尽头，是一处湖水，这场景确实和在公寓里看到的有些像。
“下来。”
珩耀说着，人已经进了水里。
白茶沉默。
她不会游泳哎。
而且保不准会被淹死。
她想要打开系统商城，但是根本打不开。
在这里，只有系统背包还能从里面拿东西。
大概是白茶太久没有动静，水里直接伸出一只赤红的手，猝不及防的抓住她身边的菟丝花，直接向水里一扯。
白茶掉进冰冷的湖水，被珩耀拉着向下坠落。
她在水下睁不开眼，手胡乱的挣扎着。但也有意识的朝着珩耀的手抓去。
终于触碰到对方的时候，白茶迅速的寄生了新的菟丝花。
然后她才关注自己快要缺氧的事。
珩耀速度很快，白茶艰难的憋着气。
在她已经憋不住，开始呛水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开始被向上带。
可是仍然太漫长了。
白茶真的感觉自己要死在水里了。
终于，她被扔了出去，直接砸在了地上。
白茶终于得以呼吸，一边不断的咳嗽，一边艰难的呼吸。
也就得益于身体里的力量，在不断的缓和她的身体。
否则如果在现实中，她可能已经没了。
“废物。”珩耀俯视着她，脸上带着嘲讽。

白茶轻轻翻了个白眼，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说你早说是要来湖对面，我自己又不是不能过来，需要你把我往水里拉吗？”
她完全可以先让菟丝花搭个桥。
珩耀冷笑。
他就是故意的,怎么了？
一直没有动手杀人，已经是他非常的克制了。
“跟上。”
懒得多说，珩耀朝着山中走去。
白茶一边跟上，一边观察了一下地形。
“哥哥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要那把剑干什么？你出副本就是为了找那个剑吗，可是当初你就见到过呀,是认不出来吗？”
珩耀皱了下眉。
“你当初用的那把剑就是？”
“对啊！”
珩耀似乎陷入了某种思考当中。
半晌，他眼底杀意更甚的看了一眼白茶。
白茶：“……”
就真的很神经病。
如果是在现实中碰见这种人,她真的立马远走高飞。
珩耀什么也没说,仍然在前面带路。
说起来，白茶的菟丝花的感应位置，也在他们前进的方向。
山中树木形状颇为诡异。
树干上有一张张的人脸。
不知道为什么，白茶忽然联想到了喜羊羊与灰太狼里，去往狼堡路上的树。
嗯……只不过这个更真实一点。
以及前面当然不会有狼堡，坟包倒是有一个。
珩耀提着灯，停在了一处坟前。
白茶浑身湿漉漉的靠近，被珩耀嫌弃的伸出狰狞的爪子，拽住了她的菟丝花，将她往后拉。
“你不要离得太近,会侮辱先人。”
白茶：“……”
不要真的觉得她打不过他。
珩耀已经将手里的灯放在了墓碑上。
墓碑上刻的字,写的是无名氏之墓。
“这是你的墓吗？你对象的墓呢？”白茶顺手拧了一下衣服上的水，问道。
她不出意外的又收到了来自对方嫌弃甚至厌恶的眼神。
珩耀根本懒得跟她说话。
他走到坟头处，直接把坟给刨了，露出了里面一口黑色的棺材。
棺材被掀开，里头有一句枯骨。
穿的是女装,应该是女尸,衣服也破破烂烂的了，不过还是能辨认得出来，身上的罗裙和白茶进入游戏时穿的差不多。
女尸的手臂上缠着一截藤蔓，也是枯藤，应该就是白藤萝。
“躺进去。”
白茶凑近了看了一眼。
尸骨散发着腐朽沉重的味道，倒是还算干净，没有什么尸水之类的玩意儿。但是一看也是有些不明物质的。
这人刚刚还嫌弃自己身上的水侮辱尸体，现在又要自己躺进去。
“我不要。”
白茶再怎么埋汰，也
接受不了躺在棺材里头。
虽然菟丝花的气息也确实是从这句尸身上传来的。
“那你就去死。”
珩耀的耐心仿佛耗尽了，直接毫不留情的动手。
白茶一个狼狈翻身，主动跳进了棺材里。
珩耀脸部表情狰狞了一下，强忍住想将她撕碎的念头，收了手。
他把那盏灯踢进了棺材里。
“拿好了。”
白茶刚抓住那盏灯，意识就被拉进了黑暗里。
等她回神，发现自己也确实置身在黑暗的空间里，脚下有一条蜿蜒的小路。
那条路直接指向前方未知处。
她手里提着那盏西洋灯。
白茶将灯提起来仔细看了看，灯油不知道是什么,散发着一股让人有些头晕的味道。
她不再多看,朝着这条蜿蜒的小路前进。
走了几步，回头再看,身后的路已经被黑暗吞噬。
突兀的，白茶感觉右眼珠子有点疼。
上一个副本里，她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天空中的眼球。
也不能算莫名其妙吧，主要是不清楚那个和自己母亲长相一样的人是什么情况。
当时，对方掏出来的眼球融进了她的眼珠子里，出了游戏就再没有任何异常。
但是现在，眼睛开始痛了。
右眼球甚至不受控制的，在自己的眼眶里面乱转。
那种奇异的感觉实在难以形容。
随着眼球的转动，她另一只眼的视线也发生了变化，不断的随着眼球的转动而转动。
人体在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看到自己眼球后面是什么样的。
很离奇，白茶现在看到了。
虽然黑乎乎的不怎么看得清。
可是那种体验感实在是……
整个右眼都痛的开始流血，她还听见了自己的眼球在眼眶里转动时，发出的咕叽咕叽的以及仿佛扯动了肌肉的声音。
白茶想伸出手去捂住自己的眼睛，按住它，让它不要再动了，可那个眼球好像有自己的意识。
它突兀的盯住了白茶抬起的手。
那种奇异的视角，让白茶停住动作。
眼球像是很满意她的识趣，又开始了转动，它好像想向后看。
白茶转了个身，眼球果然也转到了正常的角度，疼痛减缓了许多。
她表情顿时冷了下来。
如果身体中的某一个器官忽然有了自我意识，并且不愿意配合大脑工作怎么办？
白茶脸上闪过一丝狠厉，一根针直接朝着自己的右眼球刺了过去。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软弱的性格。尤其是对自己，她能对自己更狠。因为这是自己的身体，她无所顾忌。
当然，考虑到后续副本问题，针停留在了眼球不到一毫米的位置。
冰冷的寒意传达到眼球处。
明明这个眼珠子莫名的已经和她的身体关联不大，甚至也许它能直接从自己的眼眶里面跳出去，但是痛感仍然是相连的。
所以那股寒意也传到了她的身上，刺痛感让她的另外一只眼睛开始流泪。
可她死死睁着眼睛，眼睛一眨也不眨。
“我警告你，你是我的眼睛，如果不听我的话，我宁愿不要！”
眼珠子左右微微转动了一下，然后老实了下来。
白茶重新转身。
这次，眼球不再乱动。
白茶表情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下。
可是这眼球仍然是个事儿，出去之后还得问问。
她重新踏上了这条蜿蜒的小路，朝着未知的方向前进。
不多时，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影。

人影站在小路上，看着黑暗中的某一个方向，好像在看什么。
白茶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漆黑一片，人影忽然晃动了一下，散开了,化作白烟，席卷住白茶。
等白烟散开，白茶已经坐在了房间里。
她正对着梳妆镜，脸不是她的，是一张更加古典，带着一丝愁怨的面容。
这应该是「秋歌」的脸。
这又是角色扮演吗？
在白茶思索的时候，秋歌动了。
她忽然抓起桌子上的发钗,狠狠的扔到了地上。
白茶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虽然在秋歌的身体里或者说是以秋歌的视角去看，但她不是秋歌。
她只能去看。
碧云听到动静，走了进来。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碧云连忙扶着秋歌，想让她坐下来。
“别碰我！”
秋歌心底似乎充斥着绝望。
“小姐……”碧云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又看了一眼外面，她压低了声音。
“小姐，要不然你跑吧？”
“跑？”秋歌苦笑，低头看向自己纤细的双手。
“我能跑到哪儿去呢，晴县那么大,我能跑多远？”
碧云沉默了。
“可是……总不能真的嫁给……”
秋歌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让我再想想吧……”
碧云一边点头,一边像是想到了什么，犹豫着，忽然又一次压低了声音。
“小姐……如果您能找到一个郎君,和他私奔。虽然名声不好,但起码可以避免这场灾祸,起码还能活着。”
秋歌眼神微闪，似乎是真的有所意动，可很快她又苦笑一声。
“如今我要献祭的事情早就已经传出去了，谁会冒这份大不韪呢？”
碧云也无言了。
秋歌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让她自己静一静。
白茶听着她们的对话，敏锐的捕捉到了那个献祭。
她就说，如果只是被逼着嫁给不愿意嫁的人，那丫鬟提的那个提议未免也太离谱了。
随便选一个人私奔和被嫁给不愿意嫁的人的区别没太大。
但是不愿意嫁的那个不是人，就不一样了。
那么是献祭给谁？
然后发现是真爱，但是女的死了，男的于是一直苦苦寻找。
白茶想起这个念头的时候，都被自己搞沉默了。
她感觉，自己是不应该满脑子情爱剧本。
还是有被外界影响的，都说这些副本和爱情有关，可是上一个副本的时候，就不是那么回事，明显变了味儿。
所以隐藏在爱情故事之下的一定还有别的东西。
不过表象剧本也挺重要的。
目前来看，珩耀，作为男主角，要么是和秋歌私奔的对象,要么就是献祭的那个存在。
秋歌似乎有些崩溃的哭了一会儿。
“你在吗？”
她忽然对着镜子开口了。
白茶一愣，因为就在秋歌开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到自己被吸进了镜子里。
很好，原来在镜子里是这种感觉？
不过对方是知道自己的存在，还是说自己现在在扮演什么存在？
白茶从镜子里面看秋歌，看到对方的脸上明显露出了欣喜。
“珩耀，你在就好，我真的好害怕啊。”
白茶沉默。
原来她变成了珩耀。
有点离谱。
“我不想嫁过去，他们都说那是为了整个县上所有人的平安，为了往后十八年的风调雨顺，这是必要的牺牲，这是嫁给神灵，是一件好事。”
秋歌又开始了哭泣。
“可是……那他们为什么不去牺牲呢？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我？”
白茶张了张口，道：“所以你不想。”
“我当然不想，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嫁给神像，是要被火生生烧死的，说只有这样才能将身上的污垢烧得干干净净，只有干净的灵魂才能嫁给神灵。”
“珩耀，你不知道，这听起来实在是荒唐！”
“那就不嫁。”白茶道，她也没有刻意的去学珩耀会说什么样的话，会不会崩人设，对方直接把她扔过来，大约是不担心她会捣乱。
秋歌愣了一下。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反抗，从小到大，如果没有你，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又是一个挺重要的信息了。
“而且我还是担心，如果我真的跑掉了，到时候神灵真的生气，让整个县的人都死掉怎么办？”
白茶听着她左一句神灵，右一句神灵，忽然嗤笑。
“什么神灵，需要活人献祭？那算什么神灵，不过是吃人的恶鬼罢了。”
秋歌抿唇。
“但确实只是十八年，才会献祭一次，一次可以保证十八年的风调雨顺。”
白茶微微歪头，有些奇怪的看着她。
“这十八年来真的风调雨顺吗？没有什么大风大浪吗？”
秋歌闻言，恍惚了一下。
她摇头。
“不，前年还闹了蝗灾，颗粒无收，当时大家就想提前献祭……只是占卜没有选出来合适的人，因而拖到了今年。”
“我小的时候还有过大旱，也发过水……”
“所以祂庇护了你们什么呢？”
什么都没有。
秋歌再一次崩溃的哭了出来。
“那怎么办啊？我也不想，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做。”
白茶看着她，莫名的觉得有点奇怪。
说不上来哪种奇怪，就是感觉秋歌和珩耀的相处，本身也是这样的吗？
“珩耀，你一定要帮我，以前都是你帮我，这次你也一定要帮我好不好？”
白茶沉吟道：“刚刚你的丫鬟说的那个提议似乎不是不行，你不如直接告诉你的父母，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了。”
她在试探两个人的关系。
珩耀看起来只是一只鬼，但是鬼会随着人的长大而长大吗？还是说秋歌小的时候珩耀就是这样？
但如果是从小就是一个样子的话，她觉得秋歌不应该喊的是珩耀，而是应该带个哥哥。
因为对于小孩子来说，见到了一个大哥哥，聊天的时候总是会带着点称呼的。
直接喊名字，就更像是平辈。
“不行啊，你根本没有实体，就算我去说了，他们只会把我关起来。”
秋歌第一时间就否决了这个提议。
“如果你有实体就好了……”她有些悲伤的注视着镜子。

“你想我拥有实体吗？”
秋歌道：“我当然想……可我知道，你只是存在于镜子中的存在罢了。”
她有些难过的看向窗外。
“或许对于我来说，认命才是最好的。”
白茶从秋歌一开始开口就感觉得出来，这姑娘，属于自怨自艾的类型。
当然了，她的命运也确实不好,她所处的时代背景，也不允许她做出什么反抗的举动。
哦，不对……等会……
这个时代背景是有原型的吗？
鉴于上一个所谓恋爱三部曲的游戏里，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原型背景，更多的像是类似于人工创造出来的剧本杀背景。
那这个本呢？
如果是没有真实的历史背景作为原型，一切都只是虚构的,那这些NPC的存在，和以往她过的那些副本的NPC的存在似乎就不一样了。
对于这些NPC来说,这是一份职业吗？来副本里面扮演角色,陪玩家们玩沉浸式剧本杀？
可是关键的NPC总得有点关系吧？
白茶感觉自己像是要抓到什么，但是还差一层。
想了想，她看着秋歌，学着珩耀，眼底带着讥诮。
“那什么是命呢？把你献祭给那种东西，是你的命吗？还是别人在左右你的命运呢？这你也要认吗？”
“我的确没有实体，但那不代表你就不能和你的家人说，世间的办法从来不是只有一种。”
“你完全可以编造一个谎言，不是吗？”
从丫鬟给的提议里不难看得出来，被献祭的少女怎么也得是干净的,起码不能够和其他的异性有任何的不好的事情传出,无论是否存在。
那又何必执着于一定要找一个真实存在的人呢？
等会……
白茶心底微微一动。
真实存在的人……
所以，珩耀，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呢？
她见到的珩耀,和此刻秋歌所认知里的珩耀,是一个人吗？
抛开所谓的爱情之外，重新构析两个人的关系。
珩耀,一个在秋歌所面临一些问题时,会给予帮助的，只存在于镜子里的存在，没有实体。
那不就是虚幻的吗？
就像他们需要通过游戏进入到游戏世界，去做所谓的恋爱攻略，攻略NPC的好感度。
恋爱游戏就是虚幻的。
再说白藤萝。
白藤萝应该是没有香味的，至少在公寓里面的藤萝是没有味道的。
但是被拉进画里又或者说在游戏里的时候，白藤萝是有香味的。
不存在花香的花，出现了香味，总不能是品种变异，内里内外，应该是同一个品种才对。
或许这本就隐喻着一切都是虚假的。
但是珩耀也的确离开过副本去往过别的副本，他也是存在的……
不过当初民宿副本里，珩耀就像是被封印在一个
石膏像里。
未必就是拥有实体，只是确实是真实存在？
白茶有点理不通，决定暂时搁置。
珩耀要找的是覆寒山，目前来看，覆寒山里面住着的怨魂应该是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