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反派小可怜—— by无溃
无溃  发于:2023年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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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瑶光似乎并未直接回答,她的手微微颤抖,然后伸出,指向了宫行云。她摇了摇头,声音嘶哑:“师尊,哥哥,哥哥他想要杀我。”
听到秦瑶光的声音,长渊的气势瞬间降至冰点,他转过身,步履沉稳地向宫行云走来。
视线中,黑靴走近,渡劫中期的威压铺天盖地而来,压得宫行云喘不过气,他肋骨已断,一阵剧烈的疼痛之后,“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他抬眼看向长渊,喉咙像是被磨砂纸磨过一般,发出沙哑的声音:“长,长渊仙尊,不要被她迷惑了,她,她不是我妹妹。”
长渊皱了皱眉,他看着宫行云,冷声道:“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想要杀瑶光?”
月色下,白衣仙人眸中杀机必现。
宫行云的身体僵硬得挺直,声音苍白无力:“我洞府内有禁制,你若是在这里杀了我,便是与我藏珏宫上下为敌。”
长渊微微侧头,显得无动于衷,他的眸光从宫行云的脸上悠然移过,嘴角似乎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藏珏宫?”他缓步走近,声音低沉而平静,“你觉得,吾怕你藏珏宫?”
他的声音还未落下,手中的长剑已如闪电般向宫行云劈去。宫行云勉力抬起手中的剑,迎向长渊的攻击。
两剑相交,宫行云的剑被震飞,他身体后仰,口中鲜血四溅,丹田之力更是一阵涌动,似乎有什么东西破裂。
正当长渊准备再次挥剑的一刹那,天边突然亮起数道流星,剑光如同划破夜空的矛,直冲他们所在。紧随其后,几道人影在月色下几乎同时降落,数个身披藏珏宫服饰的人围住了长渊。
无相老祖率领着宫北杉和陆慎,稳步向前,来到长渊的面前。
“长渊仙尊,你何故伤我儿!”宫北杉严厉地质问。
长渊淡然地看着他,声音沉稳:“宫行云想要杀害自己的妹妹,自取灭亡。”
宫北杉听到这句话,全身一僵,脸上的愤怒瞬间转为愕然。他的视线从长渊身前滑过,看到了躲在长渊身后的秦瑶光。
一阵寂静,紧接着,宫北杉把视线转向秦瑶光,他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愕:“瑶光,这是怎么回事?”
秦瑶光身子微微颤抖,她的脸色如纸,声音细微得几乎要消散在月色之中:“哥哥,哥哥他想要杀我。”
话落,空气仿佛凝固。
无相老祖轮流看向宫行云和秦瑶光,声音低沉,问:“行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宫行云的气息奄奄,他的目光穿过无相老祖,冷冷地注视着秦瑶光:“她不是我妹妹,她今晚来找我,不知想要对我做些什么,镯子,镯子里的光出来,我的,我的万和玉便碎掉了。”
话落,无相老祖和宫北杉相视一眼,都愣住了。
宫行云的万和玉乃是无相老祖亲自赠予,传说中是上古护身法器,堪称天下无敌。他们跟随着宫行云颤抖的手指,看向地面上那碎成数片的万和玉和那只普通的镯子。
宫行云声音嘶哑地道:“就是,那就是,证据。”
秦瑶光的脸色在月色下一阵发白,她的眼睛落在那只银镯上,忽然闭上了嘴。
身旁的弟子谨慎地上前拾起银镯,递到宫北杉的手中。宫北杉接过,双眼紧紧盯着那一道道银色的纹路,然后忽然眉头紧锁,将镯子转交给无相老祖。
无相老祖仔细地研究着这枚银镯,他看了好一会儿,将目光移向宫行云,口中发出一声叹息:“这镯子,并非一件法器,上面丝毫灵力残留也无,只是一只普通镯子。”
“不,不可能。”宫行云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双目欲裂,将狂怒的目光投向秦瑶光,“她明明用那镯子……”
“哥哥……”秦瑶光突然哭喊出声,声音在夜色中泛起阵阵涟漪,“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明明,明明是你今晚让我来的,我的镯子,也是你亲手捏碎的,你为什么要撒谎。”
“闭嘴,你不,你不是我妹妹!”宫行云的嘶吼震荡在空气中,他对着宫北杉狂呼,“我,我宫家血脉,若是同出一脉,相互之间,必有感召,我在她身上,什么,什么都察觉不出来。她绝不可能是我妹妹!”
宫北杉目光移回宫行云,再转向秦瑶光。月光洒在女孩的面庞上,那张与她母亲一模一样的脸庞,手腕上的胎记更是做不得假。
在这个关键的时刻,长渊忽然开口:“瑶光在一百年前,曾经受过重伤,从焜烨山回来之后,我为她重新炼体塑魄,她如今身上流转的血脉,有一半都是我的血,你感召不出来,很正常。”
此话一出,众人恍然大悟,却只有宫行云眉头死皱,喃喃道:“不可能,她,她不是我妹妹。”
“你糊涂啊,”宫北杉语气中透出无奈,摇了摇头,皱起眉头说道,“她分明就是你妹妹,你怎么就不承认呢?”
秦瑶光再次开口,她深吸一口气,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道:“哥哥,我不会和你争藏珏宫的,不管现在,还是未来,你都是藏珏宫唯一的继承人,我不会,不会和你争的。”
“你!”这一声怒吼从宫行云的喉咙里破出。
秦瑶光的话使他又惊又怒,脸庞充血变得通红,咳嗽了几声后,口中溅出一口血,眼皮一合,倒在地上,彻底昏厥过去。
此刻的场面,再次陷入了一片混乱。
无相老祖皱眉看了一眼眼前的局势,转头朝着陆慎道:“让沧澜君看笑话了。”
陆慎淡淡回道:“老祖言重了。”
“既然如此,就都散了吧。”无相老祖望着眼前的众人,缓缓发话。
宫北杉疾步走到宫行云身边,低头看了一眼瘫倒在地上的他,将他扶起后,带着秦瑶光离开了现场。
众人散去,洞府中,只剩下无相老祖,陆慎,以及长渊,静默无声。
长渊脸色稍缓,朝着无相老祖抱拳一礼,正要告辞离去,然而就在此时,无相老祖的声音忽然响起。
“长渊道友,且等一等。”
长渊转身,见无相老祖从长袍的袖子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握在手中,递了过来。
瓶子是一个精致的小玉瓶,上面满布复杂而细微的纹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老祖说道:“这是一瓶天品清心丹,我观你的模样,像是要突破境界,雷劫将至。然而,看你眉心沾墨,又似乎被心魔所困扰,不如服下清心丹,可助你理清心绪,免得在渡劫之时走火入魔。”
迈入渡劫境之后,突破每一个小境界都会有雷劫降下,十分凶险,丝毫大意不得。
听到这话,长渊的手在瓶子上稍微一顿,然后抬头看向老祖。他朝老祖躬身一礼,道:“多谢老祖关心,只是这段时间我确实总是被一些梦魇所困扰,但是每当我在第二日醒来,前一日的梦境又会烟消云散,记忆一片空白。”
老祖闻言,点了点头,道:“修炼一事,需得谨慎,也不可操之过急,我闻此番九宗大选,万象宗的莫宗主也来了,若是长渊道友一直被梦魇所扰,不妨请莫宗主为你织梦,雷劫将至,长渊道友还是尽快解除心魔为妙。”
万象宗的莫三娘修炼敏心决,以两样本事闻名修真界,一为织梦,可使忘却前尘之人忆起往事;二位搜魂,可以探得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语罢,无相老祖不再多言,带着陆慎离开了。长渊则手持玉瓶,神色平静地站在原地,月光从他背后洒下,给他的身影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谪仙似的脸上,神色复杂。

第15章
第二日,无双一早起床,推开屋门走出,径直走向院中的石桌,那里已经泡好的一壶茶,水汽从壶嘴升腾出来,混在清晨的空气中,泛着淡淡的清香。
无双伸了个懒腰,拉出椅子,坐了下来,把茶壶移到面前,倒出一杯碧绿的茶水,看着它在杯中蔓延开来。
院中的小弟子们也开始忙碌起来。打扫庭院,搬运物资,做着各种琐碎的事情,嘴里不断地交换着藏珏宫最新的八卦。
无双这几日听了不少,都没往心里去,直到听到其中一人的话,手中茶杯顿住了。
“你听说了吗?昨天晚上,少宫主被长渊仙尊打废了,说是因为大小姐的事情,少宫主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两个扫洒的小弟子站在树下交头接耳,聊得激动,无双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她暼正在说话的小弟子,却什么也没说,目光又回到茶杯上,手中的茶杯又开始慢慢提起,倾倒到嘴边,淡淡的茶香在口中回荡。
她问009:“秦瑶光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009回应道:“正在查证,现在的信息还不够确切,你静观其变,不要冒进。”
无双微微点头,翻转茶杯,看着杯中茶水缓缓流淌。
就在此时,木门吱呀一声,陆慎走出房间。他身材高大,穿着一袭湖蓝的袍子,径直坐在无双对面,笑问她:“师妹,准备好了吗?”
无双将目光从茶杯上移开,朝他看去。她皱眉问道:“什么准备?”
陆慎微微一笑,“今日的比赛。”
无双一愣,昨晚秦瑶光的事情一打岔,直至此刻才恍然大悟。她看了一眼还未高升的太阳,九宗大选的比赛,时间还未到。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随着陆慎下山走向了广场。
广场人声鼎沸,喧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无双皱了皱眉,扫视一圈,却未见到宫行云的身影,秦瑶光和长渊也不在场。
不禁让她想起早上那两个小弟子的议论,看来昨晚的事情绝非小事。
两人刚找到空位坐下,藏珏宫的小弟子就将签筒递了过来。
无双的手从签筒中取出一根签,紧握在掌心,清晰地映入眼帘的是“大自在殿,悟玉”这几个字。
无双微微一愣,周遭忽然涌动起一股议论的热浪。似乎在这乱哄哄的声音之中,“悟玉”这两个字频频出现。
无双转过头,将签条晃在陆慎的面前,眼中的疑惑清晰可见:“这悟玉,是什么人?”
陆慎略显诧异地眨了眨眼,然后缓缓地道:“前些日子我听苍空长老提起过,这悟玉是大自在殿三代佛子,是如今大自在殿最年轻,也被誉为最有天赋的佛子。”
“佛子?”
无双的眉梢微微一挑,她回头,望向擂台之上一袭袈裟的青年,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她将签扔在桌子上,转身上了擂台。
擂台之上,两个身影成为了人群焦点。悟玉朝着无双鞠了一躬,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他的声音清晰洪亮,激起一道音波,直逼九天。周围的空气都震动起来,悟玉身上元婴巅峰的威压随着他的声音,如同洪流般疾速席卷而出——
顿时,台下众人如同炸开了锅。互相对望,脸上俱是震惊之情。
“悟玉竟然是元婴巅峰!”一人低呼道。
“才两百岁就修炼到元婴巅峰,这种天赋,除了封孤寒,还有谁能比得上?”另一人补充。
又有人插嘴道:“等等,你们难道忘了昆仑峰的沧澜君了吗?”
“别胡说,沧澜君那可是神人。我听说他此次出关,已经达到渡劫前的地步,区区六百年,悟玉和封孤寒加在一起,天赋也比不过他。”
言罢,又有人换了一个话题:“说起来,那个叶无双怎么回事?我记得她不是被废了修为了吗?怎么上一场还打赢了林恩?林恩合体巅峰的修为,即便是在我们九宗中,也是难逢对手啊。”
“谁知道呢?可能就是运气好吧。但这回,叶无双应该倒霉了。元婴巅峰的悟玉,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台下观众的疑虑和议论声此起彼伏,然而台上,无双仿佛并未听见这些喧闹,她的看着悟玉,忽然之间,她周身灵力澎湃而出,元婴巅峰的气息犹如巨浪般从她身上翻滚而出——
强烈的气息与悟玉的威压对冲,形成一股剧烈的旋风,疾风急转在他们两人之间,带起尘土和衣角的舞动。
在台下,方才的惊叹声和低语声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
他们瞪大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擂台上的情景,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寂静,“我,我没看错吧……”
“叶无双,叶无双也是元婴巅峰?”
“这怎么可能,她一百多年前被废了修为,二十年前才从雾霭崖底被放出来,怎么可能!?”
另一人颤声说道,“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
在擂台之上,大自在殿的弟子虽然多为体修,但悟玉却违背常规,选择了剑修。他的身形矫健,剑术攻防犀利而精妙。
他手握的巨剑呼啸而出,一股强大的金光瞬间爆发,似佛门之威,万佛朝宗,层层叠叠的金色光芒如日光耀眼。隐约之间似乎能听到十方诸佛诵经之声,自天边而来。
无双站在金光的对面,她闭上眼睛,闪烁的光芒在眼皮下形成奇特的色彩。她冷笑,随即展开动作,手指在空中疾速挥动,宛如巧手编织,创造出一张张复杂而密集的阵法。
这些阵法宛如一张张细密的大网,缓缓卷向悟玉的剑锋。
金光渐渐消减,无双的身影再次显露,已经直面悟玉,一掌猛然打向他。
悟玉身形敏捷,眼见无双出手,立即做出规避动作,他的长剑随身旋转,瞬间割破无双的阵法网,继续对无双发动攻击。
短短几个瞬息,两人已过了数十招,无双凭借她那独特而诡异的身法,逐渐占了上风。
她在擂台之上,身形犹如游龙穿云,飘忽不定,一瞬间消失在悟玉的视线里,下一刻又会在最不可能的角度出现,每一次的攻击都令悟玉防不及防。
悟玉奋力防御,巨剑在手,横扫而出,金光泼洒,将无双的阵法一一击碎。然而这仅仅是片刻的喘息,无双的攻势如同潮水般,一波接一波,没有片刻停息。
紧张的战况中,无双的手中忽然闪烁出璀璨的灵光。
只见她飞快地从袖子中抽出一枚符箓,这枚符箓在她指间轻巧地游走,如同疾风般飞转。瞬间,她轻轻一指,符箓点燃,化作一道墨色流星,如同从夜空中划落的流星,瞬间冲向悟玉。
悟玉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惊得慌忙挥剑防御,但那符箓的爆发力量却猛烈无比,让他猝不及防,终究被无双一招击中,重重地摔倒在地。
全场一片寂静。
“逍遥宗,叶无双胜!”

无双身形纵跃,落回擂台中央,瞥见台下观众纷纷站起,议论声喧嚣尘上。
她原以为众人都在议论自己和悟玉的战局,然而台下人,耳边的叫喊声却让她忽然愣住了。
“封孤寒!封孤寒!轮到封孤寒了!”
这个名字在观众席上传开来。台下众人纷纷让出一条通道,不远处,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少年正在抽签。
视线回转,无双轻捷地走下擂台,青裙划过石砖地,留下一道残影。
她回到陆慎身边,面前陆慎早已为她准备好了茶水。
“辛苦了,润润嗓子。”他道。
无双结果茶杯,瞥了一眼嘈杂的人群,问道:“那个封孤寒到底是谁?”
陆慎正准备开口,这时候,一个捧着茶水托盘的小弟子忍不住冲前一步,跃跃欲试地插话。
“封孤寒您都不知道,他可是上乾宗的剑道天才,年仅一百五十岁,前不久才荣登千秋剑道榜的前五,可是古今第一人,你说他厉不厉害?”
小弟子神情激动,眼神中充满了崇拜。
无双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茶杯,她瞥了一眼陆慎,问:“那封孤寒一百五十岁登千秋剑道榜首前五,师兄是多少岁才榜上有名?”
陆慎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淡笑道:“三百岁。”
闻言,无双笑出声来,声音戏谑,“三百岁,我这些天经常听人说逍遥宗的沧澜君乃是千年不遇的剑道天才,看来,也不过如此。”
陆慎微微垂眸,又道:“我开悟尚晚,两百岁才入昆仑峰开始修炼,自然不能同这些年轻人同日而语。”
那小弟子显然是听出了无双的话里有些讽刺的味道,他急忙开口辩解:“叶道友,这话可不能乱说,封孤寒是天才没错,可沧澜君两百岁入昆仑峰拜师,三百岁就一剑单挑了千秋榜上前八,一跃成为榜首,直到现在,榜首位置都未变过。”
说这话的时候,那小弟子看向陆慎,眼中的崇拜之情十分浓厚。
无双瞳孔微微收紧,半响,嗤笑一声道:“那又怎么样,一把年纪了,哪能比得上后来者风流。”
她的视线此时已经不在陆慎身上,而是望向了不远处的封孤寒,那少年的剑眉飞扬,五官俊朗,陆慎随着她的视线望去,也见封孤寒一袭玄衣,眉梢眼角都带着少年独有的意气风发。
陆慎微微垂眸,淡声问道:“师妹觉得我,年纪,太大了吗?”
周围的喧闹声笼罩着两人,无双并未听清楚他的话,回头疑惑地问他:“你说什么?”
陆慎微微摇了摇头,然后将视线重新投向了擂台,他指了指,道:“封孤寒抽签了。”
不远处,封孤寒拿起签筒,似乎是抽中了一个藏珏宫的弟子,也在千秋榜上保有排名。
擂台之上,封孤寒垂首吊眸,稳握剑柄,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剑气。空气中仿佛静止了一般。
剑身瞬间引出一道银线,向着对手卷去——
擂台的木质地面在他的脚下微微颤抖,粗糙的纹理在剑光的照射下浮现出曲折的阴影。封孤寒的剑招优雅而流畅,无比协调,宛如流水般细腻,将对手的剑气逐渐消磨。
无双坐在看台上,定定地注视着擂台上的封孤寒,十分细腻的剑法,动作优雅克制,一招一式密不透风地将对手逼近死路。
她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惊艳,不管威力如何,封孤寒这剑法倒是极具观赏性。
旁边的陆慎目光微侧,捕捉到她眸中惊艳,抿了抿唇,轻声问她:“师妹,你觉得封孤寒的剑法如何?”
无双眼神没有从擂台上移开,口中却平静地回答:“剑意流畅,剑法漂亮,倒是和人很相称。”
说完,她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似乎带着赞赏的意味,瞥了陆慎一眼,而陆慎只是微垂下眸子,没有回话。
擂台上,封孤寒手里的剑仿若他的影子,随着他的身影舞动。剑光翻飞,一招一式间逐渐将对手压制。
突然之间,他猛然停步,剑尖微抬,随即狠狠劈下,如同撕裂天地,那剑气瞬间席卷了整个擂台——
一瞬间,剑光如龙,破空而出,直接穿过对手的剑气,震飞了他的剑。
短短数招,便将对手擒服。
随着他剑下落,对手败退,擂台之上一片死寂,而后,如山的欢呼声沸腾而起。
一片欢呼声中,封孤寒只是淡淡地冲着台下点头一礼,旋即离开。
人群的目光如同海浪般随着他的移动。而在无双和陆慎面前,一个提着签筒的弟子恭敬地走了过来。
他恭敬道:“沧澜君,该您抽签了。”
陆慎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抽出一支签。无双好奇地凑上前去看,发现陆慎的对手竟然也是上乾宫的一位剑修。
无双站在擂台边,似嘲非嘲地扫过场中的一众剑修,手指轻轻弹了弹空中的尘埃,道:“今天真是捅了你们剑修的老窝了。”
剑修比起其他的职业更具有攻击性,因此,像是九宗大选这样的比赛,大多是剑修的天下。
身旁的剑修听了,皱起眉头,回头望去,只见无双轻轻撇撇嘴,不屑地笑了笑,然后翻身,倒坐回椅子上,双腿随意地跷起,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陆慎看了无双一眼,不做声响。他缓缓地提起手边的沧澜剑,冷光流转,上了擂台。
对面的对手立刻握紧剑柄,剑气凝聚。陆慎不慌不忙,轻轻地将沧澜剑从鞘中拔出,那一刹那,剑光如夜空银河盖过了整个擂台。
随着他剑的挥动,剑气变得更为澎湃,似一条泱泱大河自天而下。每一道剑气撞击到对方,都仿佛有万马奔腾之势,每一次碰撞都引起台下众人震撼的叹息。
“沧澜君的剑法……今日好像有所不同。”
台下有人低语,他们熟知的沧澜君的剑法迅疾如风,今日却似乎与平日不尽相同。
与此同时,高台上,苍空长老的眼睛透过斑驳的光芒紧紧地盯着擂台。他疑惑地看向旁边的无相老祖,问:“老祖,沧澜君的剑法似乎有些不同,是忽然改换剑法了不成?”
无相老祖微微一笑,轻轻摇头,他也觉得今天的陆慎与往常大不相同。
沧澜十八剑素来以简洁快速闻名,若换了以往,陆慎不会让对手在自己手下过完五招,可今日却不同以往,明明可以干脆利落地解决对手,他却好像极有闲情逸致,在看台上以剑气起舞。
只不过,无相老祖下意识地觉得,陆慎改换剑法,似乎是临时起意,至于原因吗……
无相老祖目光漫过擂台,落在不远处的无双身上,唇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无双斜倚在竹椅上,一手捏着瓜子,一手轻轻敲打着椅背,眼光投向擂台中央的陆慎。
009的声音突然在她脑海中响起:“刚才不是还取笑人家吗?怎么现在看得如此津津有味?”
无双没有移开视线,只是轻轻地回应:“他的确年纪大,但是剑法……倒也真是有两把刷子。”
若是真的和他交起手来,自己现在绝不会是他的对手。
想到这里,无双眼中划过一丝可惜之色。
00沉默片刻,又开口:“情报已确认,秦瑶光体内潜伏的,正是那个从实验室逃逸的万人迷系统020。主脑命令,必须在此地将其消灭。”
无双的手微微一顿,拿起茶杯,轻轻地啜了一口:“除掉万人迷系统?对我有什么好处?”
“如果你能完成这次任务,主脑可以承诺,在这世界的最后时刻,为你实现一个心愿。”009的声音中透着冷静,“但若你拒绝,主脑将立刻对你执行终结命令。”
无双轻轻笑出声,语调中透露出一丝戏谑:“胡萝卜加大棒,你们那主脑,真是会驱使手下。”
擂台之上,陆慎与对手缠斗得火热,剑气如波,层层叠叠。
无双的目光虽然仍看向擂台,但注意力都在009身上。忽然,她面前出现了两把泛着绿光的短剑。
009又道:“主脑已经测得,长渊是万人迷系统在这个世界攻略的第一个对象,也是它绝大部分能量的来源。这是能量阻隔器,你将这两把剑分别插在秦瑶光和长渊的心口处,就能阻绝万人迷系统的能量,它虚弱现身的时候,我会将它吞并。”
无双闻言,嘲笑似的勾了勾唇,道:“你是说,要我,杀了这个世界的男女主?”
009道:“不会,这两把剑只起到能量阻隔的作用,进入身体后便会消失,长渊和秦瑶光不会因此而死。”
既然如此……
无双思忖片刻。
“趁人病,要人命。昨天晚上秦瑶光似乎是出事了,我先去看看情况。”
擂台上,陆慎仍未结束战局,无双将手中的瓜子壳随意地扔在桌子上,转身出了会场,往秦瑶光的洞府而去。

无双掐诀结印,脚下金色图腾一闪,不过转眼之间,她已经来到了秦瑶光的洞府之内。
认回秦瑶光的第二日,宫北杉就将凌云山百花谷旁边的洞府给了秦瑶光。
洞府碧树繁花,侍奉和洒扫的弟子来来往往,无双走在阴影之处,悄然避开了往来众人,来到了秦瑶光卧房之外。
窗外夕阳如血,投下微弱的余晖。无双的目光透过木窗的缝隙,看到屋内的景象。
一缕微光从门缝中溢出,屋内,秦瑶光睡意安然。
“好机会。”无双心中暗忖。
她闪身便要往秦瑶光卧房去,然而就在她即将越过门槛的片刻,寒气瞬间裹住了她的双足,仿佛是某种强大的禁制被触碰。
背后的气流突然凝滞,冷风猛地卷起。无双几乎下意识地转身,与长渊那似剑般锐利的双眼相对。
“你在这里干什么?”长渊问她。
语气虽轻,但是仙人目如鹰隼盯着自己,仿佛下一刻就能将自己撕裂。
她微微垂眉,灵机一动 ,抬首之时,已经换了一副模样,似愁似怨道:“为了五师妹,得罪藏珏宫上下,师尊觉得值得吗?”
长渊皱了皱眉:“与你无关。”
“是,的确与我无关。”
无双低头,回想着自己曾经在戏台上看过的那些痴男怨女,也回想着记忆里叶无双的模样。
片刻后,她带着一丝哭腔说道:“师尊的事情,很久以前,就与我无缘了。”
在说这话的时候,她隐忍地撕扯着自己的大腿,让眼眶中闪烁的泪光更为真切。
“弟子在无捱崖底的时候,曾经发过誓,如果有朝一日能逃出此地,绝不会再与师尊和五师妹有任何纠葛……可是……”
“可是什么?”长渊眉头皱得更紧,然而身上的危险之气却散了两分。
“您是我师尊呐!”无双的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痛苦,她抿了抿嘴唇,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您也曾经待我如父如兄,我看着您为五师妹痴魔,不惜得罪藏珏宫上下,便忍不住前来问问,您这样,真的值得吗?”
在夕阳斜照,她的水痕显得如此清澈,那种又痛又恨的深情直视着长渊,似乎是真的想要向他讨一个答案。
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如同一场精心编排戏,成功地转移了长渊的注意。
长渊的脸上露出几分疑惑,他的眉头深深地锁着,正欲开口,突然,远方传来一阵脚步声——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无双的瞳孔微微收缩,她转头,眼神与陆慎那带有几分紧张的目光交汇。
“见过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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