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反派小可怜—— by无溃
无溃  发于:2023年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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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在余晖的洒落下,陆慎的脸上披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彩,如同金色细纱般的光线给他增添了几分圣洁的气质。
无双站在他的身旁,一阵微风轻轻地拂过,让他们的衣袍轻轻飘动。
会馆内犹如热闹的市场,议论声此起彼伏。
人们都在谈论着沧澜君的昔日荣光和现在的声望,他的沧澜十八剑,他与无相老祖那场震动九宗的较量。
这些私语在空气中回荡,宛如潮水般翻涌。然而,无双却难以把身旁的这人与众人口中的沧澜君联系在一起。
陆慎对周围的议论似乎并未放在心上,他微微转身,目光落在无双身上。
他的眼神平静而明亮,他轻声问无双:“苍空长老的提议,师妹觉得如何?”
他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在周围的喧嚣中显得尤为清晰。
听到这句话,无双稍稍停顿,转头看向他。她看见苍空长老正笑眯眯地看着她,眼神充满了期待。
她微微皱起眉头,看了一眼月长仪,又看向苍空长老,心中权衡了片刻。
说实话,如果不是陆慎出现,她刚才真的会一把火烧了这个地方。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陆慎,见他神色温柔,心中不免生疑——每次她动了杀意,这个男人总是在旁边搅局,难道他真的是有意这么做的?
她眯起眼,打量着陆慎,他却依旧清晰地看着她,微微抬起眉头,再次问道:“苍空长老的提议,师妹觉得如何?”
她四下打量,她现在的状态,如果真的动手,她定然不是这苍空和陆慎的对手。
想到这,她挥了挥手,不耐地说:“你觉得怎样就怎样吧。”
看到她答应,苍空长老的笑意更甚,眼神闪烁,露出了更加和蔼的笑容。他走到他们面前,亲切地说:“那就请二位跟我来。”
夕阳斜照,白采皱眉,大眼睛瞪圆,纤细的手指紧紧抓着衣摆,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月长仪却轻轻抬手阻止了她,无言地摇了摇头。
白采顿时感到一阵愤怒,她紧咬双唇,尖锐地反问:“长仪姐姐为什么拦我?逍遥宗厉害的不是只有长渊仙尊吗?那个什么沧澜君,他有什么了不起的?”
月长仪轻叹一声,抿了抿嘴,低声回答:“你年纪还小,可能没有听说过当年沧澜君的事迹——他的沧澜十八剑,四剑,破气如雷,七剑,碎丹成霜,十剑,婴魂震颤,十三剑,斩神裂天,十六剑,破合如纸。十八剑,仙道封绝。三百年前,陆慎练至十六剑,跨越两个境界大败了渡劫前期的无相老祖,一战成名。”
听到这些,白采露出了震惊和不可置信的神色,她看向窗户中的人,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月长仪看出了她的惊疑,伸手轻轻地按在她的肩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要去招惹他,沧澜君并不喜欢轻易动手,但如果真的惹怒了他,即便我,甚至宫主也保不住你。”
她的眼神中满是警告和严肃,似乎在提醒白采,这不是儿戏。
夕阳垂靠在天边,天幕被漆成一幅霞彩画卷,无双与陆慎在苍空长老的引领下,来到了山巅的府邸。
府邸矗立于山巅,群山环抱,云雾缠绵,尽显世外桃源之感。从山顶俯瞰,藏珏宫三千宫室一览无余,光华绚丽。
府邸深处,经过一道宽阔影背墙,一片铺满石板的庭院映入眼帘。
庭院中央,一棵古老的松树宏伟挺立,蓊郁翠绿的叶影洒满庭院,青石板上光影斑驳。
松树之下,摆着一张石桌和几张石凳,无双安顿下来,坐在石凳上休息,陆慎不知从哪儿取来了一碟切好的蜜瓜。
他将蜜瓜递给无双,微笑道:“你喜欢的。”
无双看了眼蜜瓜,没有接下,反而问:“刚才,为什么要帮我出头?”
陆慎随意在她身边坐下,道:“我是师兄,你是师妹,师妹受了欺负,我自然要为你出头。”
无双斜睨他一眼,忽然笑了,问:“当真如此?”
“自然。”陆慎转头看她,神情如常,仿佛一点假话都没说。
无双微微垂眸,又问:“那这么说,两个月前在剑道教室,师兄拦住赫连羽,也仅仅是爱护师妹咯?”
“自然。”
无双忽然凑了过去,脸凑得离陆慎极近,她道:“师兄,你知道我最擅长什么吗?”
无双忽然放大的脸似乎是让陆慎有些不适应,微微朝后退了一些,却被无双从后抓着头,硬生生拦下了。
两人离得极近,近到陆慎能闻到她身上那股带着血气的幽香味。
无双笑:“师妹我,最擅长的,就是揣摩一个人是否在对我说谎……”
陆慎微微收紧嘴唇,喉咙不自觉地动了动。
“那么师妹,觉得我在对你说谎吗?”
无双垂眸,桃花眼放肆地扫过他的眉头,鼻梁,薄唇,忽然退了回去。
她笑:“这才是师兄让我觉得有意思的地方。”
他明明撒了谎,可又没完全撒谎。
夕阳西下,陆慎正襟危坐地看着她,落日余晖照在陆慎的脸上,映出他耳边血红。
无双微微垂眸,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青衣的侍童急步而来。他恭敬地行了个礼,提醒道:“请二位尽快前往无相殿,接风宴即将开始。”
当两人稍晚踏入无相殿,宴会已经热闹地进行到了一半。
赤金的壁画贯穿四壁,上古时期的传说被生动地描绘出来。大殿穹顶上,巨大的鲛人珠闪烁着莹润之光,光辉洒满每个角落,使得殿内如同在白昼。
两人入场的时候,大殿中似乎安静得有些异样。在中央的位置,一位身披绛紫道袍的男子正与一位秀丽的女子手牵着手,脸上的激动之情无法掩饰。
“阿瑶,你真的是阿瑶。”
男子是藏珏宫的宫主宫北杉,他紧握着女子的手,视线紧紧地盯着她手腕上的朱红色蝴蝶胎记。
那个胎记的主人,正是秦瑶光。
“这个胎记,我记得。阿瑶,你真的是我失散多年的女儿!”宫北杉声音因激动而颤抖,紧紧地盯着秦瑶光,好像害怕她会消失似的。
面对这样的场景,秦瑶光看起来有些错愕。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仿佛想要在那个胎记中找出一些线索。然而,她眼中瞬间掠过的得意狂喜却被无双敏锐地捕捉到。
无双皱起了眉,感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在不远处,长渊的视线紧紧锁定着大殿中央的秦瑶光,目光复杂。他手里紧握的酒杯,力道大得骨节发白。
在场的人们开始纷纷窃窃私语,脸上流露出各种各样的神情,有惊奇的,有疑惑的。
无双的视线从秦瑶光和宫北杉身上滑过,然后落到了他们身后的一位玄衣剑修身上。剑修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冷冷看着正在认亲的两人,眼神中满含怀疑。
无双反应过来,他就是原著小说里的男配角之一,秦瑶光的同父异母的哥哥,宫行云。
原著小说中,宫行云是个十足的妹控,从他们初见起,就十分宠爱这个失而复得的妹妹秦瑶光。
然而,看他的模样,无双挑了挑眉,他似乎并没有原著中描述的那般欢喜。
宫行云似乎感觉到了无双的视线,他冷冷地朝她扫了一眼,然后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这时,宫北杉再次激动地把秦瑶光的手举起来,声音洪亮:“诸位,这就是我藏珏宫的大小姐,宫瑶光!”
宫北杉的话语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无相殿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九宗的掌门纷纷起身道贺,一时间,整个大殿变得格外热闹。
然而,在这片热闹的欢笑声中,长渊却显得格格不入。
他孤独地端坐在角落,既无道贺的祝辞,也无笑意。他的目光紧盯着秦瑶光,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的双手紧紧地握在桌面上,指甲深深地刺入木桌,然而他的脸色却始终保持着冷静和沉稳。
无双双臂交叉在胸前,目光锁定这一幕,眉头微微挑起。在她看来,长渊内心大概是不希望秦瑶光恢复身份的。
根据原著的描述,长渊虽然看着清风朗月,但实则极其偏执,占有欲强烈,完全是那种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个性。
也只有秦瑶光这种小太阳一样的性格,才能让他克制住内心的阴暗暴虐。
然而……无双的目光再次落在焦点人物秦瑶光的身上。
她在心里向009道:“为何我总感觉,这女主的设定和原著里描述的不太一样?”
009回应道:“的确,秦瑶光的表现和原著的设定有些出入。不过,这个世界原本就是为了实现叶无双的梦想而打造的副本世界,和原世界有出入也属正常。”
“师妹,你在看什么?”陆慎走了过来,沿着无双的视线看到了大殿中央的秦瑶光。
无双回头,挑了挑眉,“和你无关,少管闲事。”
陆慎皱了皱眉,低声道:“师尊对五师妹十分看重,如今她又被藏珏宫宫主认回,师妹莫要轻举妄动,若是真的出了事,我也保不住你。”
陆慎话落,无双忽然想起什么,眼中浮现些许似嘲非讽的笑意——她之所以会死,正是因为她杀掉了她原世界里的天命男主,导致整个世界,在她渡劫飞升之际崩塌。
尽管现在的这个世界是个所谓的镜像世界,男女主对世界的影响力变小了许多,但009曾向她说明过,杀了男女主,世界也会变得无法控制,十分麻烦。
她虽然性格偏激,但绝非无脑之徒。她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快提升修为,顺利渡劫飞升。
这么想着,她转头看向陆慎,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你放心,除非万不得已……”她边说边一下下戳着他的胸口,“我是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对她出手的。”

九宗大选,即将开始。
在中央山谷的广场上,九宗的掌门和长老们坐在观战台上,而藏珏宫的宫主宫北杉,在大选开始之前,亲自请出了星象门的门主杜然。
杜然步上台,声音坚定:“各位同道,近百年前,我在观天象时,发现邪星照映,妖神已降世。”
气氛瞬间凝固,九宗修士的表情从惊愕转为深思。片刻之后,议论声突然爆发。
人群之中,无双微微垂眸,遮住了眸中思绪。片刻之后,她转身看向陆慎:“师兄,妖神……是何物?”
陆慎正淡定地饮茶,仿佛心思全在茶中。他啜了一口茶,手指在精致的茶杯边缘滑过,而后平静开口。
“相传……妖神是人与上古九尾狐交|媾所生,既非人,也非妖,是只天道难容的丑陋怪物。上古预言,妖神降世,天下必将大乱,但是,若有人能猎杀妖神,服食妖丹,便可跨越天劫,飞升成仙。”
无双轻嗤一声:“这杜若发现妖神已近百年,想来最开始是想自己找到妖神,猎而杀之,只是迟迟找不到妖神下落,这才将事情抖了出来,想要发动九宗共同寻找。”
“或许吧。”
陆慎神色平静,但在无人看见的桌子下,他的手指却在悄悄地攥紧,微微发颤,因用力过猛,指节上泛起一抹冰凉的苍白。
无双若有所思道:“不过,吃了妖丹,真的就能渡劫入圣吗?”
阳光落在她浓密的睫羽之上,照出她眼底兴味盎然。
陆慎心跳一顿,随即岔开话题:“九宗大选,师妹,准备好了吗?”九宗大选第一部分是三轮的两两对决,只有胜者方能进入下一阶段。
无双略一愣神,托着下巴笑道:“抽签这事,谁能说得准?若我抽到沧澜君你,说不定就一轮游结束了。”说完,她戏谑地瞥了他一眼。
陆慎闻言微愣,随后摸了摸鼻子,柔和地笑道:“若真抽到了,师兄便让你赢。”
明媚的阳光下,陆慎的笑容温暖,无双却觉得刺眼,不由偏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九宗大选的规则人尽皆知:在第一部分的抽签环节,抽到同宗的对手是不可能的事情。
轮到无双抽签时,她在筒内随意地摸索了一会,拉出一根签。阳光撒在签上,上面鲜艳的名字显得格外醒目——藏珏宫的林恩。
白日如炬,滚滚热浪在擂台上空翻腾。
无双与林恩稳立在高擂台之上,风卷旗扬。擂台的旗帜在风中呼啸,发出了噼啪的声响。
无双几乎是一眼便认出了林恩,那位曾在会馆被陆慎一掌击飞的合丹境修士。
坐在擂台下方的月长仪眼光透过层层人群,凝视着擂台上的无双与林恩,目光中流露出难以捉摸的意味。
她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唇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笑意。
白采坐在她身旁,也露出几分冷漠的笑意。她审视着擂台上的两人,眼神中充满讥诮,轻声笑道:“抽中林恩,可真是倒霉。沧澜君护着又如何,待会儿你就看林恩怎么教训她。”
月长仪只是微微点点头,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她垂下眼,长睫微动,语声缓缓道:“也不知她是什么胆子,被废了灵根和修为,竟敢来参加九宗大选,真是不自量力。”
说完,她转过头来,看向身边的宫行云。剑修面容如玉,眼神深沉,仿佛一池寒潭。
月长仪轻声解释道:“宫哥哥,那就是前几天在大闹会馆的叶无双,仗着沧澜君的怜爱,无法无天,还真是现世报。”
玄衣剑修没有回答,只是默然地看向看台上的两人,目光落在一身青衣的无双身上,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林恩身体高大魁梧,犹如铁塔屹立在擂台上,紧绷的肌肉犹如雕塑,身上所散发的合丹境的气息犹如滔滔洪流,荡漾开来。
无双身材纤细,在他面前却丝毫不显得弱小。她手中翻掌掐诀,战斗即将开始——
“藏珏宫林恩,对逍遥宗叶无双!”
裁判话落,比试开始的刹那,林恩的身形灵动如豹,瞬间向前窜出,发出一击重击。
无双丝毫不惧,轻盈地闪过林恩的重击,身形翩跹。每当林恩的攻击就要击中她时,她总能以一种诡秘的身法轻松闪躲,令林恩一次又一次地进攻都未能得手。
高台之上,九宗的长老们低声讨论着擂台上的对决,而坐在逍遥宗掌门旁边的长渊,却皱着眉头,眼神如炬,全神贯注地盯着无双。
他的手指微微敲击着扶手,严肃脸庞上难以掩藏深深的怀疑。他的眼神微缩,似乎在那熟悉的身影中寻找着什么。
逍遥宗的掌门风纵挪动了一下身子,随意地靠在看台的扶手上。他靠近长渊,低声问:“师弟,那叶无双的身法,是你所教?”
那种带着些许诧异的口吻,流露出好奇,目光落在无双身上,漆黑的眸子中光芒流转,“你那弟子的身法,可不是我们逍遥宗的本家身法。”
对于风纵的质问,长渊冷漠地摇了摇头,“不是。”
他的视线始终紧盯擂台,目光深沉。
一轮又一轮的攻击下来,林恩的气息开始动荡,内息明显变得紊乱。他再次向无双发动攻击,但还未等靠近,无双的手已经缓缓升起——在阳光的照耀下,一纸明黄的符箓在她手中若隐若现。
无双身影一闪,林恩的重拳打了个空,失去平衡的他几乎摔倒。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恩身体忽然僵硬,仿佛被一根傀儡线牵引着——
他的身后,无双的手正轻轻拍在他的后颈处。一张定身符箓静静地附在他的脖颈上。
全世界在那一瞬间都陷入了寂静。
擂台之上,尘埃落定。
“逍遥宗,叶无双,胜!”
月长仪与白采坐于擂台下方,台上的突变让他们的目光中泛起一丝惊疑。
白采轻轻地扯了扯月长仪的衣袖,焦急地问:“叶无双不是被废了修为吗?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月长仪瞥了她一眼,低声回答道:“一百年前,她因暗害自己师妹之事,被长渊仙尊废了灵根,毁了修为,罚入密林悔过。这件事早已成为修真界的公知。她如何可能打得过林恩?莫非,她作弊了?”
“就是,一定是她作弊了!”白采的眼中闪过一抹确信,似乎对月长仪的解释深信不疑。
然而,身旁一直沉默的宫行云此刻忽然开口,驳回了两人的猜测。
“作弊?叶无双的修为,至少已经达到元婴境,林恩怎可能是她的对手?”宫行云的声音沉稳而确凿。
这番话语让月长仪大吃一惊,她急忙转过头,双眼瞪大,震惊地看向宫行云,“宫哥哥,你说什么?”
宫行云没有转身,目光冷凝着高台之上的无双,缓缓道:“我说的是,那个叶无双的修为,至少已经是元婴境。纵观这九宗大选,能与她一争高下的,也寥寥无几。”

宫行云话落,众人的气氛明显凝重了几分。
月长仪与白采互相看了一眼,随后同步地垂下了头,沉默了。
无双回到座位上的时候,陆慎刚巧也抽完签,她端坐下来,手里的枯骨扇轻轻摆动。那是她用枯骨剑新炼的兵器,在人群之中格外引人注目。
陆慎走上了擂台,沧澜剑的剑身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他的剑法干净利落,不过两招,就已经战胜对手,折返回来。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惊呼声,无双望着陆慎的身影,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月色如水,凌云山顶被铺上一层朦胧的银色。无双身着青色长裙,像是翠竹倚天,她站在山巅,吞吐天地灵气。她的身影与山峰融为一体,灵气环绕,绕过她的身躯,一股股轻纱般的气流环绕在她的周围,流转不息。
月光照在她的身上,她的身影在月光的折射下似虚似实,如幻似真。
流转完一个大周天,她收起了周身灵气,月光映出她眉宇轻蹙。那道若有似无的屏障始终阻挡在那里,让她在元婴巅峰停滞不前,十分别扭。仿佛这天道已经察觉她的存在,在故意为之。
她深吸一口气,朝山下走去。
不远处,天边的云层在月光下仿佛染上了一层银边。云层间,阵阵星光如粒粒沙砾般撒落在青色的山峰上,灿烂的星光与山间的青苔交相辉映。
从山顶步入山腰,静谧的夜色中,她正好在一处幽暗的角落里,瞥见了一对熟悉的身影。
秦瑶光身着淡黄的长裙,长渊则一袭白衣如雪,两人的身形近在咫尺,月色笼罩下,他们的影子连成一片。
在静谧的夜色中,只见长渊将秦瑶光拢入怀中,双唇在月光下紧紧相贴。
然而就在此刻,长渊忽然掐住了秦瑶光的脖颈。
“你……放开我!”他眼神半是清明,半是混沌,似乎是被什么所困,钳住秦瑶光的动作冷酷而迅速,脸上表情却异常痛苦。
相爱相杀?
无双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勾起了好奇心,屏气凝息又往前靠了两步,躲在树荫背后,注视着阴影处两人的一举一动。
秦瑶光被长渊掐住脖子,似乎是有些喘不过气来。可是她表情却丝毫不带慌张,十分镇定地抬起了自己手腕上的银镯。
月光的照射下,手镯闪耀出几分诡谲的光芒。
随着秦瑶光手镯的一抬,长渊的身体就如同被强大的力量牵引,无法抗拒地陷入了一种混沌的状态。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骇,但很快便被混沌所覆盖。动作顿时停止,全身就像是被困在了一种无法挣脱的网中,动弹不得。
片刻之后,他眼中最后一丝清明也无,终于陷入了彻底的混沌之中。
手一松,秦瑶光便跌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
她仰头看向雕塑似的长渊,道:“师尊今晚太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太累了,回去,休息。”
长渊低声喃喃,像是一只听话的偶人,离开了阴影处,朝着两人住的宅子走去。
长渊离开之后,秦瑶光却没动,阴影处却忽然传来她自言自语声。
“最近为什么老是出岔子。”
话语无人应答,只有山风作回应。秦瑶光伸手抚过额前碎发,风吹动了她的裙角,卷起枯枝碎石继续问:“外挂怎么会出问题?”
她语气带着些许疑惑,抚摸着左手腕上的银镯。
仍旧无人应答,她却接着道:“不行,我等不及了,宫行云要快点解决。”
“你已经推托好几次了,说好了,就今晚,我一会儿就去找他。”
黄裙边的银线在月华下泛着冷光。秦瑶光大半身影却隐匿在黑暗之中让人看不清楚。
无双静静地躲在暗处,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树干,想要再靠近些,脑海中的009忽然发出警告。
“我在秦瑶光身上感觉到了外界系统的存在,你不要靠近,会有危险。”
无双拧了拧眉:“外界系统?”
“是的,你不要贸然靠近,此事有些蹊跷,让我先上报。”
无双闻言,动作一滞,目光变得有些凝重,旋即化作一阵清风消失在原地。
夜色朦胧,无双的身影消失,山谷里一片寂静,只有风声瑟瑟,拂过山间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深邃的夜空下,冷银色的月光照亮了山谷。
秦瑶光似乎是得到了应答,心情愉快,她步履轻盈,朝着宫行云的洞府走去。
宫行云的洞府位于山谷深处,竹林包围之间,是两扇巨大的石门。
秦瑶光推开石门,只听“咯吱”的一声,门随风而开,宽阔的院落里,一排排各式各样的剑静静插在剑架上,犹如一群沉睡的兽。
月光从门口|射进来,洒在剑身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宫行云身着玄衣,正立在洞府的中央,手持行云剑,剑光流转,犹如游龙一般在空中舞动。
剑气如龙,风声骤起,掀起地面尘土,青砖因剑气的震动而轻轻颤抖。
突然,宫行云的剑舞戛然而止,剑尖直指秦瑶光。
月色生辉,行云剑的剑尖折射出一点寒光。
秦瑶光的嘴角扬起,声音缓缓,“哥哥”,她唤。
声音很轻,转瞬即逝。
宫行云站得笔直,深邃的眼睛仿佛要穿透黑暗,瞪向她,浓眉紧皱,“我不是你哥哥。”
他声音寒凉,秦瑶光似乎是有些伤心,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她抬起头,用无助的眼神看着他,口中轻声道:“我是瑶光啊,哥哥,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我呢?”
宫行云手中的剑,突然朝着秦瑶光近了三寸。剑尖几乎触到她的脸颊,他凝视着她,一字一句道:“你,不可能是我妹妹。”
他话落,秦瑶光没有说话,脸上伤心神色逐渐消失,嘴角勾起一丝明媚却诡异的微笑。
她看着他,语气轻浮,道:“或许现在不是,但是今晚之后,就是了。”
宫行云眉头紧锁,“你什么意思?”他质问。
秦瑶光却不再言语,她缓缓抬起手中的银镯,道:“020,就是现在。”
话音刚落,银镯突然发出一道刺眼的蓝芒,那道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直冲向宫行云。
宫行云避无可避,只能看着蓝芒接近。
然而,就在蓝芒即将落到他身上的那一刻,他腰间的玉佩突然发出一道强烈的红光,如白日流星朝着蓝芒的方向冲去。
同一时间,秦瑶光的手腕上的银镯仿佛是被鬼火点燃,热度几乎要烧穿她的皮肤。
她手指颤抖着,试图将热得通红的镯子褪下,但是银镯的温度却一度高升,像是要把她的手腕烧成灰烬。
在镯子的热度不断升高的同时,一个声音在秦瑶光的耳边骤然响起:“过载,过载,系统过载——”
宫行云腰间的玉佩发出“啪”的一声,像是脆弱的玻璃碎裂,四散飞溅的碎片在月光下璀璨闪耀,似乎是一簇簇火光。秦瑶光的手已经被银镯的热力烫伤。
下一刻,银镯掉落在地,散发出热气,把石地烫出一个深深的印痕。
秦瑶光抬起了头,灼痛使得她面容扭曲,一抬头,宫行云的剑已经到了她的喉咙,剑尖寒冷的金属在她皮肤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他的眼神冷冷地盯着她,声音如冰如霜:“你究竟想做什么?”

第14章
残月高悬,清冷的光芒照在秦瑶光身上,月色下,她肩膀微微抖动,像是秋风落叶,瑟瑟可怜。
宫行云站在她面前,月光照在他的剑尖上,剑尖移动,刺破秦瑶光的颈脖。
一滴血珠滑下,落在地上。旋即,鲜血沿着皮肤滑落,如小溪涓涓淌下。
宫行云嗓音低沉,怒火暗藏,“我再问最后一遍,你究竟是什么人?”
秦瑶光咽下一口唾沫,她的脸色因为失血而发白,手腕上的灼痛让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然而她似乎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朝着宫行云重复道:“哥哥,我是你妹妹瑶光啊。”
说完,她轻轻抚过头上的簪子。簪子隐藏在头发中,只露出一小部分,簪子的末端微微发出一缕光,朝着远处飘去,但在月光下,宫行云并未发现。
月光潋滟,普照下的秦瑶光身影孤独且脆弱。听她唤自己“哥哥”,宫行云的怒火瞬间攀升。
他紧皱眉头,挥剑砍向秦瑶光,剑光在月色中闪烁。
“你找死!”
话音刚落,他的剑已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轨迹,朝着秦瑶光砍下——可在剑即将接触秦瑶光时,一股强大的气势犹如浪潮般将他推开。
宫行云被那股巨大的力量推到了石壁之上,只听“咔嚓”一声,而后重重地摔落在地。石灰粉尘飘扬起来,短暂的迷雾在洞府内升起。
烟尘渐散,宫行云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双一双银线黑靴,他努力地将视线往上移,看到长渊的身影站在秦瑶光身前,面无表情,但气势冷硬。
长渊并没有看向他,而是转过身,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瑶光,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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