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到退婚前—— by榶酥
榶酥  发于:2023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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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只?是略有耳闻。”裴行昭。
看来极风门人?才济济这一点,江钰...不,楚怀钰没有说谎。
“哦。”楚怀钰:“确实是易容术,怎么样,能以假乱真吧?”
沈云商嗯了声:“你门中弟子做的??”
楚怀钰点头?承认:“对啊。”
“你为何?这么做?”
裴行昭很有些不解的?道:“你该不会不是真正的?楚怀钰吧?易容成他?”
楚怀钰面色有一瞬的?凝滞,但很快他就摇头?否认了裴行昭的?猜测:“我就是楚怀钰。”
“跟你说实话吧,五年前我离家出走,其实是因为我现在这张脸。”
沈云商裴行昭听的?莫名,但都?没有打断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这才是我的?真实样子,我顶着这张脸得罪了大人?物,但那人?并不知?道我是谁,我怕他们早晚会查到我身上,虽然父亲母亲会护着我,可我不想连累他们,所以就离家出走了。”
楚怀钰认真的?解释道:“我收到你们的?信,知?道你们也?来了邺京,几?番思索下,就让人?给我易容回?来了。”
沈云商大致听明白了,但是....
“你就不怕穿帮?”
楚怀钰摇头?:“不会的?,我十五岁以前很少出府,连宫宴都?从不参加,邺京几?乎没什么人?见过我,再者已过了五年,容貌上有些变化?也?在情理?之?中,且易容的?那张脸并没有改变我的?伦坤,所以不会有人?怀疑的?。”
沈云商想起裴司洲也?说过这话,裴司洲说曾远远见过年少时的?楚怀钰,但昨日?打了个照面后?,他却也?并没有生疑。
“你得罪了谁?”
裴行昭问。
楚怀钰好像对他们完全不设防似的?,有问必答:“赵承北。”
沈云商裴行昭双双一怔,同时道:“你跟赵承北有仇?”
“我跟他没有,他跟我有。”
楚怀钰想了想,回?答道:“那年,我偷偷出门,不小心把他撞进了池塘,所幸,他虽然见过我这张脸,但并不认识我,周遭也?没人?认识我,所以他才至今没有找到我。”
“不过我想,他可能也?没有看太清,毕竟当时只?是风将帏帽吹起时,让他瞥见了一眼。”
那得有多不小心。
沈云商:“...既你认为他或许没有看清你,你又?何?须离家出走?”
“可就怕万一他瞧清楚了呢?”
楚怀钰道:“那是冬天,他被发现救上来已是小半刻后?了,他因此在床上躺了一个月,要?是我被他找到了,不死也?得脱层皮,我怕疼得很。”
沈云商裴行昭虽然觉得这个真相有些离谱,但却觉得很爽。
只?是,赵承北会武功,眼前这弱不禁风的?人?如何?能将他撞进池塘?
“你们不会告发我吧?”
楚怀钰一脸认真的?看着二人?。
做回?了吏部尚书的?嫡子,这个人?看起来却还是那样的?温软可欺。
沈云商保证道:“绝对不会,我们跟他也?有仇。”
楚怀钰却坦然道;“我知?道啊。”
“不然也?不会告诉你们。”
沈云商:“......”
“你知?道的?还不少。”
合着也?不是纯白的?小白花,还是有点心眼子在的?。
“你们毕竟是我门中的?二门主,三门主,我肯定要?格外关注啊。”楚怀钰理?所当然道:“他是不是想要?你们的?钱?要?不要?我帮忙?”
闻言,沈云商裴行昭对视了一眼,同时勾唇,点头?:“好啊。”
裴行昭倾身,眯起眼沉声道:“我们想弄死他,你帮不帮?”
楚怀钰被他这话吓得许久都?没动弹。
“你,你们,为什么?”
“他死了,以后?你就不用易容了,这不好吗?”
裴行昭不答反问。
楚怀钰闻言果真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半晌后?,他犹豫道:“可是,这会不会不太好啊。”
“他是嫡出皇子,弄死他我们要?株连九族的?。”
“你不说,我们不说,谁知?道是我们干的??”裴行昭继续道。
沈云商也?道:“我们也?不是要?你的?人?直接去刺杀他,而是一起想办法利用旁人?光明正大的?弄死他。”
楚怀钰看看裴行昭,又?看看沈云商。
许久后?,他呆呆的?点了点头?:“那,我们该怎么做?”
他话一落,沈云商和裴行昭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异光。
“现在还没有计划,等想好了就告诉你。”裴行昭慢条斯理?的?端起茶盏浅饮了口,道:“对了,我们若想找你,应该怎么做?”
“外头?那条街的?早市和晚市上都?有我的?人?摆摊,你们想找我,告诉他们即可,我若想找你们,也?会告诉他们。”楚怀钰道:“这是专门为二位门主安排的?。”
沈云商轻笑:“好,大门主费心了。”
随后?几?人?又?简单说了几?句话,楚怀钰便离开了。
待人?走远,沈云商面上的?笑容尽数消散:“他在说谎。”
撞赵承北落水一事漏洞百出,且就算是真的?,他又?何?至于因此对赵承北动杀心。
他既然因为怕牵连家中而离家出走,那如今又?怎会冒着被株连九族的?风险答应与他们合谋杀赵承北。
裴行昭负手而立,淡淡道:“但他确是想弄死赵承北。”
二人?对视一眼,勾了勾唇。
既然目的?一致,那么楚怀钰是如何?跟赵承北结的?仇对他们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
翻出沈宅,回?到马车上,楚怀钰皱眉道:“我觉得编的?不太像,他们会信吗?”
马车上的?青年淡声道:“不会信。”
楚怀钰偏头?看他:“那你还让我这么说。”
“让他们知?道主子跟赵承北有死仇就够了。”
青年道:“他们如今处境危险,需要?盟友,并不会深究主子跟赵承北的?仇怨是什么,只?要?目的?一致即可。”
楚怀钰哦了声,也?觉得有道理?:“那我们回?府吧。”
“是。”
深夜,宫中突有火把亮起,传来一片嘈杂声。
“抓刺客,抓刺客!”
黑暗中,有一道黑影疾驰掠过,似是慌不择路从窗户翻进了一间屋子。
扑面而来的?香气?让黑衣人?立刻察觉到误闯了女子香闺,刚想要?离开便听外间传来宫女的?声音:“公主,公主可醒了?”
黑衣人?一愣。
他闯的?是公主的?寝殿!
“谁?”
这时,公主被外头?的?声音惊醒,同时也?发现了他。
黑衣人?几?乎没什么犹豫的?,他风一般掠向那张被帷幔遮挡的?圆床,将匕首抵在刚刚被惊醒的?公主脖颈上,低声道:“掩护我,不然我杀了你。”
微弱的?烛光中,公主朦胧的?眼神逐渐清亮。
黑衣人?紧紧盯着她?,想着只?要?她?敢发出惊呼声,便立刻点了她?的?穴道。
“公主,是奴婢,宫中潜进了刺客,可是吓着公主了,您别害怕,奴婢进去陪您。”陪寝的?宫女大约是知?道公主胆子小,边点烛火,边往里间走。
黑衣人?的?眼神逐渐暗沉。
然这时,清醒过来的?公主用她?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半晌后?,朝外间道:“我没事,不必进来。”
宫女脚步一滞:“可是公主...”
“我很有些困倦,你将外间的?烛火熄了吧。”
公主打了个哈欠,带着困意道。
宫女闻言这才作罢,恭敬道:“公主若是害怕,唤奴婢一声。”
“好。”
宫女退回?了外间,有一道屏风和纱帐阻挡,她?并没有察觉到里头?的?危险。
外头?侍卫的?脚步声也?渐渐靠近。
黑衣人?的?手上的?匕首仍旧抵在公主脖颈上。
公主怕黑,晚上床外会一直燃着一根烛火,虽然烛光微弱,但二人?隔得近,黑衣人?能清楚的?瞧见公主的?样貌。
肤若凝脂,桃腮粉脸,眼睛圆溜溜黑漆漆的?,格外的?有神,透出的?光清澈无害,似乎因为有些害怕,看着他时睫毛扑闪扑闪的?。
这时,侍卫的?声音自门外响起:“刺客朝这边过来了,六公主可无碍?”
外头?守夜的?宫女回?道:“奴婢并没有听见动静,公主应当无碍。”
侍卫皱眉:“此贼人?闯了御书房,事关重大,还请通报一声,确认公主安危。”
宫女迟疑了片刻,便朝里头?唤道:“菱荇姐姐?”
菱荇正是公主的?陪寝宫女,她?已经听见了外头?的?对话,折身恭敬朝里间请示:“公主,是陛下那边的?殿前将军。”
若来的?是旁人?,她?不用问便会将人?呵斥回?去。
黑衣人?手中的?匕首又?往公主的?脖颈抵了抵,公主被迫扬起下巴,她?抿着唇,微微侧首朝黑衣人?示意。
黑衣人?会意后?,身形一僵。
她?要?他藏在她?的?...床上?
“六公主放心,臣一个人?进来,只?在外间搜查。”殿前将军的?声音又?传来。
生死关头?,黑衣人?没再犹豫,翻身进了床榻里侧,藏在了公主的?被中,但手中的?匕首抵在了公主的?腰间。
公主浅浅呼出一口气?,钻进被中,轻声道:“进来吧。”
公主的?声音软绵,带着浓浓的?困倦,听的?人?能心尖一颤。
冬日?的?被子厚实,她?侧身躺着,倒也?勉强能挡住身后?平躺着的?人?。
女子的?馨香萦绕在鼻尖,黑衣人?闭了闭眼,屏气?凝神,防止因呼吸声暴露。
很快,门被推开,菱荇重新点起了烛火。
殿前将军立在屏风后?,朝里头?望来。
他面色紧绷,眼神凌厉的?扫过四周。
若非因为这刺客太过紧要?,他是不敢搜查公主寝殿的?,但即便进来,他也?不敢闯进里间,只?能在外头?查探。
习武之?人?耳力不同于常人?,这个距离若是里间还有人?,他是能感受到的?。
殿内灯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紧绷的?气?息,过了好半晌,殿前将军才收回?视线,弯腰朝里间拱手:“六公主,得罪了,臣自去领罚。”
即便是因公闯公主寝殿,也?免不了责罚。
若是搜查出什么了到无妨,若没有,那就得按规矩办,饶是陛下身边的?殿前将军,也?一样。
公主软软的?嗯了声,轻轻道:“赵将军搜查刺客,有情可原,责罚便免了。”
殿前将军眸色沉了几?分,恭敬应下:“是。”
殿前将军转身离开,走远后?,朝手下人?道:“继续搜查!”
“是!”
等外间恢复平静,公主朝菱荇道:“你去侧殿睡吧,我明日?要?起的?晚些。”
公主的?睡眠一向浅,轻微的?声响都?能将她?惊醒,菱荇作为贴身宫女每日?自然起的?很早,若有时公主睡的?晚了,为了早起不吵醒公主,便会在侧殿陪寝。
所以菱荇对公主的?吩咐并没有起疑,恭敬应下后?就退下了。
菱荇离开,公主才小声道:“你可以把匕首挪开了吗?有些疼。”
黑衣人?垂眸看了眼手中匕首。
方才怕误伤她?,他是用刀柄抵在她?腰间的?。
黑衣人?无声的?将匕首收回?去。
他正要?起身,却听公主道:“你现在出去会被抓的?。”
黑衣人?停止动作,静静地看着她?。
公主也?没转身,背对着他道:“赵将军敢闯进来搜查,就是对这里起了疑心,按照他的?性子,此时肯定还在外头?蹲守。”
黑衣人?沉默了片刻,躺了回?去,鬼使神差的?说了句:“你很了解他。”
公主:“嗯,他是殿前大将军,经常打交道。”
之?后?很久都?没人?再出声。
一片寂静中,公主突然轻声道:“你为什么要?闯御书房,是想偷什么东西吗?”
黑衣人?坦诚的?嗯了声。
“那你偷到了吗?”
黑衣人?淡声道:“没有。”
公主喔了声,寝殿内又?陷入了沉静。
“那你还会再来吗?”
黑衣人?顿了顿,答:“不会了。”
他便是来,又?怎会告知?她?。
“你下次要?是还来被发现了,别往我这里跑了。”
公主道:“你打扰我睡觉了。”
公主的?声音虽软,但不难听出里头?的?怨念。
黑衣人?:“.......”
良久后?,他嗤笑了声,倒是心大,命比睡觉重要??
“你不怕我杀了你。”
公主沉默了会儿?道:“我觉得你不会杀我。”
“哦?”
“直觉,解释不清的?。”公主:“但我的?直觉一向都?很准,我虽没看见你的?全貌,但能从你的?眼睛里看出,你不是坏人?。”
黑衣人?盯着公主单薄的?肩背,眼神微暗。
这位公主,倒好像与那些有些不同。
又?过了一会儿?,公主轻声道:“你可以走了。”
黑衣人?闻言也?没做犹豫,起身从床尾绕过去,临走时,顺手拉过软被盖住了公主。
他依旧从窗户翻出去,只?是这一次动静要?小很多。
从方才公主和那宫女的?对话中,他隐约察觉到这位公主的?身体似乎不是很好,像是不能受到惊吓。
六公主,那她?的?名字应叫做赵晗玥。
御书房进了贼人?,且还没有抓到,自是引起了极大的?轰动,皇帝震怒,下令全宫搜查,但一夜过去,始终没有刺客的?半点踪迹,很快就要?上早朝,未免引起慌乱,皇帝这才下令暗中寻找。
赵将军彻夜未眠,疲倦的?揉了揉眉心。
他底下的?人?提醒道:“将军,您走错地了,这不是回?房的?路。”
赵将军淡淡道:“我去领罚。”
底下人?愣了愣,才明白他的?意思,忙道:“可是六公主已经免了将军的?责罚。”
“公主金枝玉叶,冲撞了必要?领罚。”赵将军沉声道:“若我开了先例,以后?岂不是都?不将此当回?事。”
底下人?遂垂首不敢再吭声了。
昨夜,东宫也?来了人?搜查,自然惊动了太子。
一早起来,太子就到了幕僚的?房间:“唐卿啊,昨夜宫中进了刺客你可知?晓?”
白衣男子在太子闯进来前就戴好了面具,闻言恭敬道:“回?殿下,听到了些动静。”
“我听说是闯了御书房,这事你怎么看?”
太子皱眉道:“这贼人?可真是有本事啊,闯了御书房都?还能全身而退,那东宫对他来说,岂不也?是来去自由?”
被唤作唐卿的?男子眼眸微闪,恭声道:“既然他闯了御书房,应不会来东宫,殿下若是担忧,不如近日?多加布防。”
太子想了想,点头?:“你说的?对。”
“哦对了,我记得你好像会武功?”
男子忙道:“只?会花拳绣腿,远不及殿下身边的?侍卫。”
太子曾经让侍卫试探过他的?武功,此时也?不过是随口一问。
“殿下,昨夜小人?留宿东宫已是逾矩,今日?小人?便早些出宫。”男子道。
太子摆摆手:“那也?怪不得你,是孤非拉着你多喝了几?杯将你灌醉了,宫门又?落了钥才不得已留下,昨夜受了惊,今日?无事,你便早些回?去歇着吧。”
“谢殿下|体恤。”
男子恭敬道。

次日, 沈云商用完早饭就去寻了裴行昭。
前世她在崔家,崔九珩并?不清楚赵承北那些阴私,她自然也?就无从得知, 但她想,裴行昭应该知道。
裴行昭也?刚用完饭, 得知她的来意, 道:“我也正要跟你说这事。”
沈云商遂坐直身子认真听着。
“前世他以裴沈几家威胁于我, 让我暗中替他做了不少事。”裴行昭缓缓道:“按照前世的时?间点,眼下他已经着手设计太子?母族。”
前世,太子?就是?因受母族牵连而被废黜。
但沈云商想,这应该是?对外?的说法?,若太子?是?清白的, 就算皇帝动了易储的心思, 老臣, 言官和宗人府必然会反驳。
“太子?本身也?牵扯进?去了?”
裴行昭点头勾唇:“商商聪明?。”
“薛家的家主智谋远虑皆不如?先祖, 家世也?远比不上?几大世家, 以赵承北的心计很容易就能从薛家入手,将太子?拉下水。”
“他如?何做的?”
沈云商皱眉问。
裴行昭徐徐道:“赵承北知道嫡长之位轻易不可撼动, 所以他选择了慢慢地筹谋, 就在这几日, 薛家一位子?弟就会因害死舞女惊动邺京,虽然此事伤不了太子?筋骨,但本就不显的薛家因此染上?了污点,紧接着, 薛家女因与贵女相争之下, 将对方推入池塘,活活淹死, 年后薛家又?屡出类似丑闻,再之后就是?薛家被查出贪污,然后...”
沈云商:“然后什么?”
裴行昭眯起眼,低声道:“然后在薛家搜出龙袍,东宫此时?有人告发太子?私自豢养兵马,意欲造反。”
沈云商面上?一惊。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从薛家获罪到太子?被废除守皇陵,前后不过才两?日,且朝堂上?没有任何反对的声音。
牵扯到谋反,谁沾都是?一身腥。
“可东宫嫡长顺位,根本没必要造反,难道就没人起疑?”
裴行昭顿了顿,道:“可那时?候的太子?式微,薛家又?在几年内频出丑闻,太子?的名声也?跟着一落千丈,而赵承北羽翼渐丰,呼声也?越来越高,眼看?东宫位置不保,太子?和薛家选择谋反说的过去。”
沈云商眉头微锁:“倒也?是?。”
“不过,依赵承北的这些手段,竟拖了三年?”
她前世刚嫁进?崔家那会儿,两?耳不闻窗外?事,外?界什么也?不曾关心,她只要知道裴行昭活着即可,后来学了规矩,她的状态也?勉强好了些,崔夫人就开始频繁带她出门参加宴会,也?是?那时?她才知道薛家屡屡出事,不过这些事与她无关,她也?并?没有去深究,龙袍之事更是?被遮掩了下去,眼下猜想,这应当是?皇帝想要保护长子?才按了下来。
否则,太子?不可能活得下来。
“薛家自封家嫡女死后,就低调谨慎了起来,将府中小姐陆续嫁了出去,府里的公子?也?都谨小慎微,那会儿,赵承北忙于暗中拉拢朝臣,经营名声,一时?没能得手又?怕人起疑就安静了一段时?间,到次年才又?开始出手。”
沈云商沉思片刻:“所以这些都是?二皇子?栽赃的?”
裴行昭短暂的停顿后,摇摇头:“我是?明?年开始才正经给他做事,在那之前他对我防备之心甚重,先前这几次没有让我参与,且就算后来他也?不敢让我掌握什么把柄,给我的差事都是?抓人真正犯下的罪责,所以其实我也?不太清楚眼下将要的发生的事件中,到底哪一桩是?赵承北构陷,哪一桩是?薛家当真犯下的事。”
他顿了顿后,又?道:“不过...舞女之死,和薛家小姐推贵女落水致死,极有可能是?构陷。”
沈云商忙道:“为何?”
“过几日薛家有一场宴会,请了城北一个杂技团表演,中途有一位舞女换衣裳走错了房间,被在房间内醒酒的薛家二子?撞见,欲行不轨,舞女为保清白撞柱而亡,但事发后查那个舞女的身份时?,发现她是?前几日才来的杂技团,且身份不明?。”
裴行昭:“可次日她的家人却突然冒了出来,状告薛二逼死女儿。”
沈云商听出来了他的意思:“这一切太过巧合了。”
先不说薛二为何在那间房醒酒,就说杂技团本身就设有换衣裳的地方,为何那舞女会偏偏去了薛二醒酒的房间。
“那被推入池塘淹死的贵女事件呢?”
“那是?半月后,在邺京裴家主母的生辰宴上?发生的事。”裴行昭沉声道。
他后来想想,可能也?是?因此事赵承北开始怀疑他和邺京裴家的关系。
沈云商惊道:“裴家?”
“难道死的那位贵女是?裴家小姐?”
裴行昭摇头:“不是?。”
“她的身份更贵重些。”
沈云商想也?是?,若那位贵女分量不够,在东宫的势力下,不足以引起轰动。
沈云商遂问:“是?谁?”
“封将军三女,封如?鸢。”裴行昭低声道。
沈云商瞪大眼,失声道:“是?涣城封磬封大将军?”
“正是?。”裴行昭道。
沈云商倒吸一口凉气,半晌后,她道:“我相信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陷害了。”
“经了此事,不管后头怎么处置,封磬都不可能再支持东宫。”
荣家退出庙堂后,邺京后来的镇国大将军,正是?封磬。
赵承北这招属实是?又?稳又?狠。
“嗯,我也?是?因此怀疑封如?鸢的死另有蹊跷。”
裴行昭道:“他们打?捞封如?鸢时?我也?在场,听周遭有人小声质疑裴家这池塘挖的太深太过危险,封如?鸢会水,可落下去后只扑腾了一两?下就沉下去再没有动静,但我后来去看?了那池塘,远没到他们想象的那么深不见底。”
沈云商也?察觉到疑点:“是?啊,而且就算她不会水,也?会凭着本能求生,不会这么快沉下去毫无动静。”
裴行昭嗯了声,道:“后来仵作说是?落水太急腿抽筋才没法?挣扎。”
只是?他也?不知道赵承北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会泅水的封家小姐失去了挣扎求救的机会。
“那薛家小姐呢?”沈云商又?问。
裴行昭道:“正是?战事紧要之时?,戍边大将军的嫡女,薛家保不住,一命偿一命。”
沈云商深吸一口气:“赵承北可真够狠的!”
好好的两?个姑娘,一个被活活淹死,一个蒙冤死的不明?不白!
“薛家小姐与封将军嫡女是?因何起的冲突?”
裴行昭沉默片刻,道:“为情。”
沈云商不明?白:“嗯?”
“都喜欢裴司洲。”
他当时?就是?怕裴司洲牵连进?来,为他说了几句话,因此叫赵承北生了疑。
沈云商一愣。
原来竟是?这样。
“那裴司洲可有因此被牵连?”
裴行昭摇头:“没有。”
赵承北意不在裴家,他求了情,他便给了他一个顺水人情,将裴司洲摘了出去。
不过现在想来,他当时?错的离谱。
即便他不求请,裴司洲因不知情也?不会受到多重的责罚,反倒因为他开口,叫赵承北起了疑心,最后害了裴家。
不过就算没有这桩事,以赵承北的心计,早晚也?会查跟他一个姓的邺京裴家。
沈云商并?不知晓此事还?有那般内情,她沉默半晌后,看?向裴行昭:“若这两?件事都是?赵承北所为,那我们是?可以阻止的。”
裴行昭沉思片刻,点头:“薛家宴会就在几日后,但皇帝的人还?在监视我们,我们的人最好不要动手。”
“找极风门?”沈云商。
裴行昭:“嗯。”
“想要化解此事也?简单,只需要在舞女进?那间屋子?前将她拦住,或者不让薛二到那间屋子?醒酒。”
沈云商眼中闪过一丝微光:“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曾想过让崔九珩与赵承北离心?”
那时?候他们没想到会这么快来邺京,所以寄希望于赵承北自己将崔九珩推开,但眼下,不正是?一个机会么?
裴行昭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倾身:“你有什么好主意?”
沈云商靠近他,轻声将自己的想法?道来,之后二人又?商议了些小细节,绿杨便来禀报,裴司洲和慕淮衣到了。
二人的商谈也?就告一段落,双双迎了出去。
“公子?,公子?。”
崔九珩今日休沐,用了早饭便一头扎进?了书房,近午时?,管家脚步匆忙而来,西?烛上?前将人拦下:“管家何事?”
管家神情急切的看?了眼书房,低声道:“二皇子?今晨打?猎不慎受了伤,眼下人还?昏迷不醒。”
西?烛一怔,皱眉回头看?了眼书房。
自姑苏回来,公子?与二皇子?就不如?往日那般亲近了,除非必要,公子?都不往二皇子?府去了。
二皇子?对公子?下那种药,要不是?裴公子?拿出了解药,公子?这辈子?都毁了,别说公子?,便是?他心中都还?有气。
若论私心,他很不想进?去禀报。
“西?烛,怎么了?”
崔九珩听见外?头的动静,出声问道。
西?烛黑着脸看?了眼管事,才不甘不愿的进?来书房,禀报道:“公子?,二皇子?府派人过来,说二皇子?今日打?猎受了伤,昏迷不醒。”
崔九珩捏着书本的手颤了颤,眉头紧紧蹙着,似乎在迟疑着什么,但这点迟疑并?没有维持太久,很快他就放下书起身:“备马车。”
于公于私,他都该走一趟。
西?烛只能应下:“是?。”
崔九珩到二皇子?府时?,太医还?没出来,他便问乌轩:“殿下如?何?”
“还?未醒。”
乌轩面露担忧回道。
“这是?怎么回事,打?猎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崔九珩皱眉又?问。
乌轩颔首回道:“我伤刚愈,殿下|体恤今日没让我跟着,据回来的侍卫说是?遇到了黑瞎子?。”
“皇家猎场怎会有黑瞎子??”崔九珩道。
“殿下没有去皇家猎场。”乌轩顿了顿,才继续道:“殿下听说城外?三百里外?的一座山上?有白虎,想去猎来给崔公子?做斗篷。”
崔九珩身形一滞,面色顿时?有些复杂。
乌轩见此,砰地跪下道:“崔公子?,先前在姑苏裴家庄,是?我向殿下提议设局,殿下本也?不愿意,是?我...”
“行了。”
崔九珩冷声打?断他:“你起来吧,此事不必再提。”
这段时?日这件事就像是?搁在他和赵承北中间的一道鸿沟,他无法?说服自己跨过去。
可里头昏迷不醒的人不仅是?主,还?是?他自幼相伴长大的挚友,于公于私,他都没办法?就此跟他划清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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