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到退婚前—— by榶酥
榶酥  发于:2023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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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答案在沈云商和裴行昭意料之中。
这人裴行昭都认得,崔九珩西烛又怎会不?认识。
不?过?他否认也?在情理之中。
一旦他承认,二皇子处境危矣,崔家也?就与二皇子为敌了。
虽然赵承北不?是个好东西,但毕竟有情谊在,就比如,若有朝一日有人突然告诉他,慕淮衣不?是个好的,他和沈商商也?会第一时间选择维护他。
这是人之常情。
但哪怕再深厚的情谊,也?经不?起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沈云商与崔九珩擦肩而过?时,她微微驻足:“若我?是崔公?子,既然选择隐瞒,就也?不?会去质问赵承北,有些东西,在暗处才看的更?清楚。”
说罢,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之后发生?的事都在他们意料之中。
只是这一次将?事情捅破的换成了薛夫人暗中安排的人。
这也?就导致赵承北的人根本还没有确认屋里的情形,席间的人就已经得到风声往过?来赶了。
一堆人边往这边走,边议论着:“听说这里出事了,不?知?发生?了什么。”
“好像说是不?见了一个舞女,也?不?知?是不?是这事。”
“一个舞女怎么会引起这么大的轰动?我?怎么听人说是薛二公?子出事了?”
“是吗?我?倒没有听见。”
“....”
随着议论声,年轻的公?子们好奇心重,率先推开了门?。
其中一人大呼道:“这不?是薛二公?子吗?天哪,这舞女怎么死?了,薛二将?这舞女逼死?了?”
另外几位公?子踏进去看了眼被?门?挡住的黑衣人,面色怪异的回头看向大呼的那?人:“这...好像不?是薛二公?子?”
惊呼那?人的声音蓦地止住,他眼神一闪,飞快走进来看了眼,而后脸色大变。
怎会不?是薛二公?子!
似乎感觉到其他人怪异的视线,他忙敛下神色道:“我?...我?方才听人说薛二公?子在这里,我?还以为是薛二公?子,这人是谁啊,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人是谁,张公?子不?认识吗?”
突然,薛夫人自人群中走出来,冷眼看着那?公?子。
张公?子身形一颤,忙扯出笑脸:“薛夫人说笑了,我?怎会认得这人?”
“是吗?”
薛夫人看着他道:“那?你是怎么一眼就认出这是我?们府中的公?子?”
不?待张公?子再找借口,薛夫人便厉声道:“来人,张家公?子诬陷二公?子的名声,将?他给我?抓起来!”
张家乃二皇子一党。
薛夫人岂会放过?这个机会。
沈云商裴行昭隐在人群后,静静看着这一出闹剧。
此事伤不?了太子筋骨,自然也?伤不?了二皇子筋骨,闹到最后多是这张家公?子顶罪了事。
但...
沈云商瞥了眼脸色阴郁的崔九珩,唇角轻弯。
这回,赵承北失去的可不?止是一个张家。
即便崔九珩不?会因此事彻底看清赵承北,那?么接下来裴家主母寿宴上,贵女落水一事,也?足矣叫他们离了心。
没了崔家的支撑,失了挚友的心,赵承北接下来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张家?公子涉嫌在薛家?宴会上构陷薛二公子一事很快就传开了。
张公子当场就被带走, 东宫迅速介入此事,将人看的密不透风,就连张家人都不能探视。
“唐卿, 即便如此做,姓张的也不可能指认幕后之人。”太子赵承佑皱眉道?。
此事并非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姓张的一力担责也要不了命, 可一旦将背后的人牵扯出来, 张家?就没有活路了。
赵承北不会留一条会咬主人的狗。
带着面具的男子微微颔首,道?:“无妨,张家?既然做这桩事,那就说明暗中?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们?可以借此除掉张家?, 这对殿下有利无害。”
“再者, 事怕再三, 这种事发生的多了, 二皇子便不可能独善其身了。”
太子闻言颇觉有理, 赞道?:“得亏唐卿反应快,否则人到了二皇弟手中?, 怕就不了了之了。”
男子诚恳的恭维了几句。
面具下的唇角却轻轻弯起, 他正愁没有突破口, 张家?的事就送上门来了。
赵承北的人慢了一步,导致人落到了东宫手中?,赵承北气的砸了一个茶盏:“赵承佑什么时候长脑子了!”
底下的人慌忙跪下请罪。
他们?哪里知道?太子什么时候长脑子了,但细细想来, 好像从年前那笔赈灾银后, 太子就没有落过?下风了。
乌轩沉默片刻,上前道?:“殿下, 事已至此,怕是只能舍弃张家?了。”
落到东宫手里,张家?就绝不可能只有构陷薛二这一桩罪。
张家?保不住了。
赵承北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张家?本就是他的人,出了这种事他若要光明正大的去保人,不就等于承认构陷薛二一事是他指使?。
许久后,赵承北才勉强压下火气,咬牙道?:“想办法将人处理了,以防后患,再查一查东宫近日是不是新添了什么幕僚。”
以东宫薛家?那帮人的头脑,不可能有这样的手段。
乌轩恭敬应下:“是。”
“等等。”
赵承北突然问道?:“九珩昨日也在薛家??”
乌轩知道?赵承北担心的是什么,遂回道?:“是,崔公子昨日也在薛家?,不过?事发之时崔公子并不在,是后头听?了消息才赶过?去的,那时人已经押下去了。”
昨日派去的人恰好是崔九珩和?西烛都认识的,若他们?见过?,必然就会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赵承北嗯了声,后似又不放心道?:“下次有九珩在的场合,换没在他跟前露过?面的。”
这次是个很大的疏漏!
只因?他没有想过?计划会失败。
乌轩:“是。”
乌轩离开后,赵承北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以薛家?的头脑,不可能躲过?才对,可偏偏他们?躲过?了,还做了如此完美的反击,就好像早已预料到他的动作。
若东宫那边没有幕僚,那就是...
赵承北心中?一沉。
莫非,他身边有赵承佑的内线?
心头生了疑,赵承北也没多耽搁,当夜就大肆整顿了一番。
这一查还真查出了几个探子,连夜就处置了。
东宫得到消息,气的砸了两个茶盏。
面具男子嘴上劝着,心中?却对此很是满意。
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这两个争得越厉害,对他越有利。
没过?几日,张家?就被查出贪污,张大人与张公子于刑部牢中?畏罪自尽,家?眷流放。
沈云商并不意外这个结果。
若赵承北连这点手段都没有,他前世也不可能登上皇位。
薛二一事,她?和?裴昭昭跟薛夫人打过?招呼,将他们?二人摘了出来。
当时在场的除了他们?只有崔九珩,只要崔九珩不说,就没人知道?她?和?裴昭昭参与了那日之事。
一想到崔九珩那日的反应,沈云商的心情就很好。
前世,赵承北利用崔九珩对他的信任给她?下毒,这一次,她?就要让崔九珩看清赵承北的真面目,与之决裂。
赵承北此人无心无情,对谁都狠辣,他仅剩的那点良心和?善意都留给了崔九珩。
杀人,不过?诛心。
赵承北作的孽终将会反噬到自身。
“小姐,裴家?送了帖子过?来。”
玉薇打帘而?入,将帖子递给沈云商道?。
沈云商翻开看了眼,便又交给了玉薇。
“还有五日就是裴伯母的生辰宴了,你同管事说一声,准备好礼物。”
玉薇:“是。”
玉薇离开,沈云商又陷入了沉思。
前几日,裴司洲已经开始上朝,她?也就不必每日为了皇命出去闲逛。
只是门口的侍卫还在,做起事来还是有些束手束脚。
就比如,她?很想去趟白鹤当铺,倒不是想着去打探什么消息,只想亲自去看一看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但皇帝的人跟着,她?不能去。
如今她?能做的,也只能是先暗中?让人寻找小舅舅。
荣春几人是她?隐在暗处的护卫,这些日子他们?一直在做这件事。
不过?沈云商也有心理准备,找一个生死不明的人犹如大海捞针,且很可能那根针并不在大海里,所以她?几乎是没有报什么希望的。
她?想过?若是找不到人,暗中?帮着太子扳倒赵承北,她?就可以高枕无忧的回姑苏了,只是她?的身份始终是个隐患,一旦赵承北选择告诉皇帝,那他们?就处于被动了。
所以总得来说,他们?随时都有危险。
不过?这次东宫出手之敏捷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以她?以前对太子的了解,他应该没有这样敏锐。
不过?此事想也想不通,她?也就没再去深究了。
而?就在裴家?主母生辰宴的头一天,荣夏回禀时在她?跟前走了神。
沈云商怕她?遇着了什么难处,便随口问了句。
荣夏紧皱着眉头,好半晌才回道?:“属下今日远远看到一个人,不知是不是错觉,竟觉得他像阿弟。”
沈云商先是一愣,而?后面色微喜:“你是说,荣冬?”
她?不知道?他们?几人的真实?名?字,便都冠以荣姓唤了。
荣夏迟疑着点头。
毕竟已经过?了十九年,哪怕是面对面,她?也无法确定那人是不是她?的弟弟,更何况,她?今日只是远远瞧见了一眼。
若是旁人说这话,沈云商或许不会在意,但由荣夏出来,她?的心中?就掀起了惊涛骇浪。
荣夏和?荣冬是双胞胎,有人说,双胞胎之间冥冥之中?自有感应。
且以荣夏的性子,若非那人像极,她?不会开这个口。
“他是谁,如今在何处?”
荣夏摇头:“属下追上去后,就不见了他的踪影。”
沈云商眼底的光略微消散,但很快又重?新聚拢。
若那个人真的是荣冬,那么也就证明小舅舅真的有可能活着。
“你近日再去那处守着,看还能不能碰见他。”
如今他们?什么线索都没有,但凡有一点点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荣夏本也有这个打算,闻言自是点头:“是。”
不过?之后很多日,荣夏再也没有看见那人。
次日一早,裴家?的马车就停在了门口,裴行昭亲自进来接沈云商。
沈云商刚清点完寿礼,因?着裴行昭这层关系,她?今日的礼不能太轻了。
“沈商商,走了。”
裴行昭远远看见她?,便喊了声。
沈云商抬头看了眼,让管家?将礼物放好,抬脚迎了出去,道?:“这么早过?去?”
裴行昭道?:“嗯,昨日那边送了信过?来,我们?早些去,中?午一家?人先吃顿饭。”
不是自家?的宾客大多都是去用晚宴的。
沈云商点头:“行,走吧。”
二人并肩出了宅子,上了马车后,沈云商靠近他,小声道?:“你打算如何跟裴家?说?”
这些日子身边都有皇帝的眼线在,有些话只能打哑谜,而?今日他们?是去参加裴家?主母的生辰宴,侍卫自然不能跟进去,就算进去了,也不可能站在一旁听?他们?说话。
裴行昭对此早有打算,轻声回道?:“说的越严重?越好。”
以他过?往在外人眼里的形象,裴家?应该不会尽信他,隐晦的提点显然是不合适的,他得将后果说的严重?些,裴家?或许就能多几分重?视。
况且如今他们?的处境,和?二皇子在姑苏所为,裴家?已是知晓。
只是现在,他们?的隐患不止是二皇子,还有皇帝。
“你说,如果将赵承北暗杀了,这个秘密是不是就不会捅到皇帝跟前?”
沈云商这话并非突发奇想,而?是昨夜她?思考了半夜的结果。
赵承北知道?她?的身份是他们?眼下最?大的威胁。
皇帝觊觎的不过?是钱财,到最?后实?在不行,还能消财免灾,可一旦身份暴露,他们?就出不了邺京城了。
裴行昭确实?没料到她?会突然生出这个想法,沉默了几息后道?:“他身边高手众多,想杀他没那么容易,不过?...”
沈云商:“不过?什么?”
“若是有合适的时机,也不是不可一试。”
裴行昭若有所思道?。
只是这个合适的时机太难了。
首先得等赵承北出宫。
如今赵承北还未出宫立府,去皇宫里杀人,胜算太小不说,还有可能将自己人折在里头。
且就算赵承北出宫,先不说他身边的侍卫,他隐藏在暗中?的暗卫更是棘手,且这是在邺京城,巡城侍卫一听?到动静就能赶来,可想而?知极难得手。
沈云商也想到了这些,皱眉道?:“如今,我们?太被动了。”
不仅要应付皇帝还要对付赵承北,又要担心将他逼急了会捅出她?的身份。
“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裴行昭道?:“至少?今日,不能叫他得逞。”
沈云商闻言,别有深意的看着他:“封家?的小姐,这是个很大的人情。”
裴行昭笑了笑:“所以我想,不如我们?自己握在手里。”
沈云商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是如此,赵承北就会开始对付我们?了。”
“不破不立。”
裴行昭沉声道?:“我们?如果想要将对付赵承北,那么这一天早晚会到来。”
“不如让那一天在我们?计划中?到来?”
沈云商道?出了他心底所想。
裴行昭一把?揽住她?,笑着道?:“知我者莫若商商。”
沈云商挑眉:“你有计划了?”
“嗯。”
裴行昭:“待今日回来,我夜里翻墙过?来跟你细说。”
半夜翻墙,沈云商有理由怀疑他别有用心。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好久都没跟你亲近过?了。”裴行昭坦然道?。
沈云商:“......”
她?别过?脸,眼里才露出几丝笑意。
“我们?要是成婚了该多好啊。”
裴行昭叹了口气:“这样我们?就可以睡一张床,我也不用每次都忍得那么辛苦,看得到吃不...”
沈云商见他越说越偏,气的拍了他一下:“你怎么越来越像流氓了。”
“我跟自己未婚妻耍耍流氓怎么了?”
裴行昭边说边往他跟前凑。
“你别动,别把?我唇脂弄花了,等会儿出去叫人看笑话。”沈云商使?劲的去推他。
裴行昭扬眉:“不是带了妆匣子?下马车前补补就行了。”
但话虽这么说,毕竟是在外头,裴行昭只浅浅吻了会儿就放过?了她?。
最?后又意犹未尽的说了句应该成了婚再来邺京。
沈云商没理他。
马车停下后,裴行昭给她?补了点唇脂,二人才先后下了马车。
裴司洲裴思瑜兄妹二人已经候在门外,见他们?下了马车,便一同迎了过?来。
几人都已经算是熟稔,便都没有太多的客套话,寒暄了几句就进了裴家?。
此时宾客都还未至,二人随着裴司洲兄妹去拜见了府中?长辈后,就各自分开了。
裴行昭被裴大人请到书房去了,裴思瑜带着沈云商逛园子。
沈云商透露出想看看池塘的想法后,裴思瑜想也没想就带着她?去了。
沈云商自然不是真的想看池塘,而?是想去弄清楚赵承北让封小姐落水后失去挣扎能力的原因?。

第54章
沈云商随裴思瑜到池塘附近走了一圈, 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但还?是确认了一遍:“这片池塘不通活水?”
裴思瑜点头:“嗯,不通。”
不通活水, 就代表着可以排除在水底做手脚。
这片池塘虽不小,却也?能一眼忘穿, 若无?暗渠, 那么想在水中做手脚必然只能提前?藏进水中, 事发?后,还?要等所有人散去才能出来,这前?后怕是得一两多时?辰,应当没有人能那么长时间内藏匿在水中。
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外力能悄无?声息的让一个?会泅水的姑娘在众目睽睽下快速沉入水中呢?
沈云山立在拱桥上, 望着这片池塘陷入沉思。
裴思瑜虽然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但见她很是专注, 或许是在思索旁的事, 便一时?没有出声打扰。
大约过了小半刻, 沈云商的视线落在了池塘右侧。
池塘两边是花园小道?,有比人高的灌木丛。
事发?后, 在这周围的所有人都?会朝这边围拢, 那么此时?, 若有人悄无?声息藏在了最?远的那处草木后。
且那个?角度若是有什么动作,怕是除了落水的封如鸢外,不会被其他?人察觉。
沈云商摸了摸袖中的银针,眼眸一亮。
她似乎明白了。
“我们回前?院吧。”
午宴之后, 便有宾客陆续而至。
裴司洲裴思瑜都?往前?院迎客去了, 裴行?昭沈云商便趁着人还?不多去池塘边走了一趟,简单议定了救封如鸢的计划。
过了申时?二刻, 宾客差不多就来齐了,还?未开席,便都?分散在池塘东西侧的花园中赏景闲谈。
男客在东侧,女客则在西侧。
两边隔着一片池塘,互相瞧不真切。
沈云商与白芷萱坐在石桌旁闲聊,她坐的方位刚好能将拱桥旁的情境一览无?余。
裴行?昭说,事发?时?间在申时?左右,人是从拱桥上落的水。
她一边与白芷萱说话,一边注意着那边的动静。
直到看见薛家小姐领着丫鬟朝已经在拱桥上的封如鸢走去,才朝白芷萱提议道?:“我们去池塘边走走?”
白芷萱自然同意。
二人领着丫鬟徐徐往那边行?着。
路过拱桥时?,沈云商状似随意的往上看了眼,以她的角度正好能看见封如鸢微蹙的眉头?和薛小姐满眼的怒气。
白芷萱察觉到她的视线,随之望去,见到那一幕脸上却并没有波澜,似乎已经司空见惯。
沈云商注意到了,便问:“她们像是在吵架。”
此时?,二人已经走过了拱桥。
白芷萱被问起,似乎有些不好言语,最?终只是轻声道?:“两位小姐爱慕同一个?人。”
沈云商恍然点头?,没再继续追问。
然就在这时?,变故突发?。
余光中,有身影从桥上落下。
与此同时?,拱桥上传来一阵惊呼声,封如鸢的丫鬟吓的脸色发?白,扑在围栏上失声唤道?:“小姐!”
这样的动静惊动了两侧的宾客,纷纷有人望了过来。
沈云商与白芷萱也?同时?回头?看去,沈云商反应极快,急忙道?:“玉薇救人!”
话落,玉薇纵身一跃,足尖点过水面朝那道?绯红色身影掠去。
可就在玉薇即将碰到封如鸢时?,一道?只有玉薇能看见的银光已经逼近,玉薇对此早有准备,一手揽住封如鸢的腰身,借力转了个?身。
本该扎在封如鸢穴位上的银针扎到了玉薇的肩背上。
她身形微微一晃,忍着痛足尖点过水面,往拱桥上跃去。
但因受了伤,又没有借力点且怀里还?抱着一个?姑娘,她几乎无?法维持住身形。
就在众人屏气凝神捏了把汗时?,东侧有一身影掠过水面而来,在玉薇坚持不住要落水时?,他?将手掌垫在玉薇足底:“玉薇!”
玉薇没往下看,听声音知道?是绿杨,便迅速反应过来,踏着他?的手心飞身而上,稳稳落在拱桥之上。
而绿杨则踏过水面上了西侧的岸边。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见总算是有惊无?险,众人提着的那口气才总算松了下来,可还?不待有人开口,拱桥之上的玉薇朝一个?方向十指一抬,喊了声:“那边有人放了暗器!”
说完这话,她便晕了过去。
身边的姑娘们忙将她扶住。
刚上岸的绿杨闻言毫不犹豫的往她手指的方向提气而去,那里的人来不及撤走,很快二人就交上了手。
被救上来的封如鸢这才回神,半抱着玉薇急声唤道?:“姑娘!”
此时?,沈云商与白芷萱已经提裙疾步走上了拱桥:“玉薇。”
封如鸢抬头?看向神情紧张的沈云商,方才自己在失重后隐约听到有姑娘喊救人,想来,是她出手相救。
“多谢沈小姐。”
沈云商一边检查玉薇的伤势,一边客气道?:“封小姐可无?碍?”
封如鸢忙摇头?,担忧的看向昏迷中的玉薇:“我无?事,只是你的丫鬟...”
“商商。”
封如鸢话还?未落,便听一道?明朗的声音传来,众女纷纷回头?,见是一位锦衣华服生的极其好看的公子,忙都?往后退了一步,让开路。
沈云商见裴行?昭过来,忙道?:“你快看看玉薇,她可能中了暗器。”
裴行?昭嗯了声,很快就在玉薇肩上发?现了没入大半的银针。
他?伸手将银针取出来,仔细检查了片刻后,道?:“是麻沸散。”
原来如此。
怪不得前?世仵作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至于这根银针,赵承北自然也?有手段悄无?声息的让人取走。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薛小姐的脸色顿时?就白了。
若非沈云商的丫鬟会武功出手救人,那么中麻沸散的就是封如鸢,中了麻沸散落入池塘,可想而知会发?生什么。
周围许多贵女的眼神都?有意无?意落在了薛小姐的身上,她感知到神情慌乱脸色苍白的摇头?:“我不知道?,不是我。”
她方才不知为何情绪失控,失手将封如鸢推入了池塘。
但她知道?封如鸢会泅水,也?明白这片池塘还?奈何不了她,她没真想害人性命。
确认玉薇没其他?伤后,沈云商才彻底放下心来。
她心里早就有过推算,要想将封如鸢的死?推在溺水上,赵承北不会使什么要人性命的东西,否则一旦被仵作查出来,薛小姐就有可能会撇清干系。
赵承北不会出这种纰漏。
这样大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府中的主子,裴司洲最?先过来,他?看了眼与人缠斗的绿杨,连问都?没问发?生了何事就叫了护卫去帮忙。
绿杨的功夫与那人不相上下,有了护卫的加入更是占了上风,很快就将人擒了,熟练的点了穴道?卸了下巴,防止他?自尽。
崔九珩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特意绕了一圈过来看了眼别擒获的小厮装扮的人,见是生面孔,他?不由松了口气。
但下一刻,裴家的护卫却从那人身上搜出了一块腰牌。
旁人或许不认得,但崔九珩却再熟悉不过。
那是赵承北暗卫的腰牌。
那一瞬间,他?浑身僵硬,头?脑中一片空白。
他?不愿意相信,可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不信。
甚至他?很快就能理清赵承北的动机。
他?想对付薛家,将太子拉下东宫之位。
裴家庄下药,对沈云商的丫鬟下杀手,构陷薛二,如今,他?竟还?要枉害两个?女子性命。
一旦封小姐死?在这里,薛小姐也?难逃一死?。
封小姐...
对了,封如鸢是封将军的掌上明珠,她死?在薛家手上,封将军与东宫便永远都?隔着血仇。
真是好一个?一箭双雕。
崔九珩痛苦的闭了闭眼,折身悄然离去。
为达目的如此不择手段,赵承北终究不是他?认识的赵承北了。
绿杨瞥了眼崔九珩离开的身影,唇角轻轻扬起。
赵承北哪里会蠢到让暗卫带上腰牌来执行?这种任务,那腰牌是极风门?的人给的,他?点他?穴道?时?趁乱塞到他?怀里的,当然,他?也?不知道?楚怀钰是从哪里弄来的。
不过看崔九珩的反应,楚怀钰弄的这块必定是真的了。
人交给了裴司洲,绿杨便去复命了。
这边,裴思瑜也?叫来了婆子将玉薇背去了客房,白芷萱裴思瑜的让贴身丫鬟都?跟了过去。
虽事发?在裴家,裴夫人却也?做不了薛小姐的主,只吩咐晚宴提前?开,请宾客们入席后,便去请了薛封两家长辈,将薛小姐带到了他?们跟前?。
沈云商裴行?昭作为封如鸢的恩人,也?被请去了侧厅。
二人到时?,薛小姐跪在薛家长辈跟前?,大哭不止:“父亲母亲,真的不是我,我是与封如鸢起了争执,一时?失手推了她,但那个?人真的不是我安排的。”
沈云商看了眼薛小姐,默默地落座。
前?世封如鸢被活活淹死?,捞起来时?人早就落了气,根本没有发?现暗中有人动了手脚,赵承北的人没有被揪出来,更没有搜出腰牌,薛小姐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送进了府衙。
不过那时?就连她自己也?以为是自己害死?了封如鸢,也?没有喊冤。
几日后边关起了战事,为了安抚封家,皇帝亲自下令赐毒酒一命抵一命。
“母亲,女儿知道?错了,女儿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时?情绪失控下竟失了手,女儿真的不是故意的。”薛小姐此时?还?很有些后怕。
若是那沈云商的丫鬟不会武功,封如鸢中了麻沸散落进水里淹死?了,她就得背上一条人命了。
“母亲,母亲一定是有人要借我的手害封如鸢!”
听得这话,沈云商又朝他?看去。
这她倒是说反了,不是有人要借她的手害封如鸢,而是要以封如鸢的命害薛家,太子。
无?需薛小姐说,在座的也?都?知道?今日的事有蹊跷,只是薛小姐推封小姐落水是事实,亦难逃罪责。

第55章
薛夫人硬着心肠冷着脸训斥女儿:“所幸有沈小姐出手相救, 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你便是遭人利用,也难辞其?咎!”
这?话?看似在训斥, 实则也是在维护女儿,落实女儿并非想害封如鸢性命。
“不管那人到底是哪方势力, 你失手推了人, 就要担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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