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竹马竟成我道侣—— by冼清秋
冼清秋  发于:2023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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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从伤口的位置不断滴落,在地面汇聚成了一汪小小水潭,永不干涸。
丑奴也并不在这处密室之中。司云落奔过去,晃了晃岑如默的肩膀,又担心牵动他的伤口,仔细地收了力道。
“岑如默?你醒醒?”
可他并没有回应,只是无力地垂着头,没有一丝声息。
司云落探了探他的鼻息,人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办法救!
她正要想办法劈开这碍事的铁链,身后却突然传来丑奴的声音。
“没想到你们现在才发现,是我高估你们了。”
司云落猛然转身,烛光的影子跃动在幽暗的密室内,衬得丑奴的脸也晦暗不明。
“我也没想到你才是真正的魄罗。”
“魄罗?”他摊开手,笑了,“我不是魄罗,亦不叫丑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一个普通的……疯子。”
司云落没料到他会这样说,质问道:“不对,你若不是魄罗,桩桩件件奇诡之事又该如何解释?”
他亦从容解释:“你难道不知,人心之险,深于虞渊。魄罗对我有所帮助是不假,但一切谋划却出自我手。更直白点说,连死法都是我安排好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一般亲自动手。”
但……不可能啊,魄罗精魄出逃后虚弱不堪,急于吸食宿主魂魄,又怎会放过近在眼前的食物,舍近求远呢?
像是看穿了她的疑虑,丑奴补充道:“与其直接吞噬掉我,魄罗若是选择与我合作,便会得到更多的魂魄。它虽是上古凶兽,却等同人智,自然知道该如何抉择。”
司云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果魄罗并没有在丑奴身上,那会是在……
“至于魄罗,自然是……”
她重新转身面向岑如默的瞬间,便被一只极为有力的手干脆利落地扼住了脖颈。
“在你身后啊。”
岑如默一手掌控着她,另一只手则毫无顾忌地扯断了周身束缚的铁链。伤口被撕扯得更大,他似乎也毫无所觉,注意力只集中在面前的猎物身上。
司云落只觉得颈间的手越收越紧,没有给她留下一丝挣扎的余地。
手中的烛台落在地上,尚未燃尽的蜡烛滚了几圈,终于熄灭,室内再无一丝火光,让她足以看清岑如默眼底不带感情的冷漠。
她勉力从喉间吐出几个字:“醒醒……我是……司云落……”
可岑如默歪头看了看她,轻蔑一笑,随即手上越发用力,让她几乎不得喘息。
她这才想起,自己用的是慕星衍的身体,即使她再解释,岑如默也是不会相信的。
话说他到底是有多讨厌慕星衍啊?!
眼前一阵阵发黑,到了最后的时刻,司云落已经开始止不住地胡思乱想。
如果慕星衍的这具身体死了,那她的魂魄回到自己的身体里,算不算一种变相的夺舍啊?
可濒死的窒息感并没有持续太久,自身后突然激射出一缕凤火,径直从岑如默的手臂处擦过,逼迫他不得不放开了手。
司云落软绵绵地落在地上,一边猛烈咳嗽,一边抬眼去看门后那个从天而降的身影。
慕星衍的指尖把玩着凤火,漫不经心地冲她一笑。
“你是在原地等着我救,还是自救?选一个吧。”
【??作者有话说】
1.今天是在老婆面前装逼的龙龙
2.下一章有糖,预警!
3.可恶,师兄终于出现了,但这件事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4.入v的剧情已经构思好了,非常劲爆哎嘿嘿嘿,1v3谁不看谁亏了
5.阿衍:马上要和老婆联手揍情敌了,内心还有点激动
6.落落:事实上师兄修为在你之上……没我帮忙你也打不过他
7.师兄:。原来我出场是来挨揍的
8.我懂你们想看谈恋爱,下一章开始我每章都谈好了吧?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趁慕星衍短暂地拦住了岑如默的攻势,司云落迅速起身,退到了慕星衍身边。
“不要你管。”
她像往常一样掐诀召火,却并未得到回应,这才想起她用的还是慕星衍的身体。
但为什么慕星衍会召唤凤火,难不成是无师自通?
听她这样问,慕星衍的唇角不明显地翘了翘,连带着揶揄她这件事都变得愉悦起来。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笨。”
司云落大怒:“你才是猪呢!”
不就是使用对方的技能吗?说得好像谁不会似的!
话虽如此,可当她尝试去召唤慕星衍的本命仙剑时,却依然心有顾虑。
抛开她曾经掰断了沧澜剑的事实不提,此剑只认慕星衍为主,怕是不会回应她。
她伸出手去,心念合一,试图自虚空中拔出那柄断剑。
……果然无事发生。
她忽然明白了,魄罗为什么要将她和慕星衍的身体互换。
魄罗是料定了他们二人矛盾重重,毫无默契,一旦交换了身体,无法使用对方的灵力,便会如废人一般任人宰割,无法对它造成威胁。
如今看来,似乎还真被它料中一二。但没道理慕星衍能够使用凤火,她却不能用沧澜剑吧?
这不科学,这不合理。
慕星衍已经冲上前去和岑如默缠斗,凤火自他指尖逸出,化为不计其数振翅欲飞的火蝶,将岑如默层层包裹,让他难以向前踏出半步。
司云落望着慕星衍的背影,想着他反正无暇顾及她,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决定偷偷再试一次。
只是她伸出的手,却忽然被人握住。
不知何时,慕星衍已经回到她的身边,与她并肩面对,十指交握。
或许是沾过凤火的缘故,他的掌心干燥而温暖,驱散了她周身的湿冷和寒意。
“怎么,连剑都拔不出?”
她下意识便想要反驳,又实在是理不直气不壮,讷讷着没有出声。
慕星衍捏了捏她的手,叹了口气。
“就知道你心里一点也没我。我教你。”
“从现在开始,你要把你自己当成我……”
在司云落无奈的眼神中,他迅速改口:“算了,知道你做不到。心里想着要保护我也行,只要沧澜剑感受到你对我的回护之意,自然会与你产生共鸣。”
她闭上眼睛,努力说服自己,仅仅在此时此刻,将慕星衍当作心中最重要的人。
原本空落落的掌心忽然一沉,出现了慕星衍的断剑,剑身铮然长鸣,是在回应她的心念。
岑如默已经挣脱火蝶的束缚,手中祭出通体漆黑的长剑,便向二人一剑劈了过来。
慕星衍仍紧牵着司云落,将她往怀里一拉,向右撤了两步,避开了岑如默这一剑,又以左手带动她挥剑格挡。
“我所修剑道,既可为杀,亦可为护。势若游龙,比起岑如默所练刚猛霸道的剑意,又不失轻灵飘逸之姿。”
“今日事出有因,教你几招,算是便宜你了。”
司云落被他带着强接了几剑,终于寻到个机会将他甩开。
“谁稀罕学你的剑招!”
慕星衍轻巧地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又被荡开的剑气向后逼退。
岑如默面上表情从冷硬变得不耐,终于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本座在此,怎容你二人如此轻视?!”
哟呵,还自称“本座”,魄罗的偶像包袱真够重的。
司云落向慕星衍努了努嘴:“比你这家伙还要中二。”
慕星衍表示拒绝:“我可比他帅多了。”
嘴炮归嘴炮,打起架来还是不能含糊。
岑如默毕竟是自己人,伤了他不好对玄灵宗交代,只能利用凤火侵入他的神识,将魄罗焚烧殆尽,才有机会唤醒岑如默原本的意识。
断剑沾染了凤火,霎时间变作一把火剑,迎上前去抵挡岑如默的剑势。
双剑相击,震得司云落虎口发麻,被极重的力道压得单膝跪地,无法起身。而岑如默的剑锋缓缓下压,锋锐的剑气几乎割开了她的肩头,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
两人僵持片刻,司云落膝下的地面都开始寸寸皲裂。她忽然开始怀念自己的神力,若是她的身体,接这一剑自然不在话下,又怎会平白受伤?
她咬牙道:“慕星衍!你快点!”
趁司云落牵制住岑如默,凤火自慕星衍指尖激射而出,融入了岑如默的额间,暗红色的印记一闪,随即消隐无踪。
岑如默神情痛苦,头痛欲裂,颓然地倒在地上。
司云落终于有机会得以喘息,拄着断剑站了起来,埋怨身后的慕星衍。
“你平时是不是缺乏锻炼!怎么接岑如默一剑这么费劲?”
慕星衍难以置信:“我缺乏锻炼?做人讲话要凭良心,你看看我身上,哪个位置没有肌肉?明明是你使力太小,没能发挥出我的真实水平。”
见她不以为然,他反倒不依不饶起来,走过来抓起她的手。
“来来来,让你摸,叫你红口白牙地诬陷人,今日我非要为自己正名不可!”
司云落有些脸热,并不想在这种情景下跟他胡闹,挣扎着别过脸去,却发现一旁的岑如默踉跄着站起了身,对慕星衍举起了剑。
“小心!”
她立刻收剑格挡,却依然被剑气划破了肌肤,但她毫不退却,执着地挡在慕星衍身前,是极具保护的姿态。
开玩笑,不这样的话,受伤的不就是她自己的身体了?至于会伤到慕星衍,没关系,反正他是龙族,恢复能力极强。
只是这伤口的疼痛暂时要她代为承受,这件事就显得不是那么美好了。
岑如默还要挥剑再砍,慕星衍的眼中闪过杀气,正要动手的同时,却有暖黄色的光点飞了过来,没入了岑如默的身体。
这下岑如默终于昏倒在地,不再动弹了。
这小小一间密室,已经被透明结界所包裹,慕星衍不用想,就知道是闻既白赶到了。
若是在平时,他肯定要责怪闻既白多管闲事,但眼下他实在是没那个心情。
司云落受了剑伤,被慕星衍接在怀里。
她还是喜欢自己的身体,把下巴靠在他的肩上蹭了蹭,难得地放松下来。
“你怎么样?”
她看不见慕星衍脸上的表情,摇了摇头。
“抱歉,还活着,让你失望了。”
少年的呼吸温热,拂过她颊侧的发丝,有些微微的痒。
司云落想避开,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嘶”了一声才诚实地答道:“……有点疼。”
“没事了。”
司云落能够听见他的笑音,引起了胸膛的细微振动,环着她的双臂却越收越紧。
大概不是在幸灾乐祸,就是要暗下毒手!
可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又重复了一遍。
“没事了。”
【??作者有话说】
1.今天是心疼老婆受伤误以为老婆舍身相救的龙龙
2.大师兄愤怒的原因其实在于被情意绵绵剑伤害了
3.落落:。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的身体受伤,并没有你想的那个意思
4.阿衍:不,你有(找个机会问问看)
5.虽然是死对头但有青梅竹马的默契,只是相对而言,落落是个没有心的女人
6.落落:。(发出没有心的声音)
7.入v前压字数好艰难,不是我不支愣!

◎“我来嫁你了”◎
说话间,闻既白已然到了两人身边,在发现司云落身上的剑伤后,一边像上次那样为她治伤,一边却蹙起眉摇了摇头。
完了,她不至于伤重不治了吧!
虽说是慕星衍的身体,她也不想这么轻易就死掉,紧张之余下意识拉扯着慕星衍的衣袖。
慕星衍似乎将她受伤这件事怪到了岑如默头上,连带着对闻既白也没什么好脸色,半点没把人家当成未来的师兄弟看待。
不愧是小少爷,还是一样爱惜自己,受不得半点损伤。
闻既白自然也能感受到他不甚友善的目光,耷拉着眉眼解释道:“师兄的凛夜剑并非寻常的神兵利器,造成的伤口较难复原,我也只能尽力而为。”
司云落再次感到庆幸,还好她的身体毫发无损,既然魄罗已经诛灭,想必她和慕星衍不日便可换回各自的身体。
鲜血的流速渐渐止住,却没能长出新生的皮肉,染血的衣料下,凹陷的几道伤痕相当明显。
司云落瘪了瘪嘴,试图嘲笑慕星衍,来缓解自己的疼痛。
“丑。”
没想到慕星衍完全不受她的精神攻击影响,只是更用力地抱紧了她,安慰道:“没关系,我有办法。”
但司云落完全不需要他所谓的安慰,她能够听见这具身体的骨头被勒得咯咯直响,而她此刻毫无反抗之力,就像一团任人搓圆揉扁的毛线球。
或许慕星衍永远也学不会,“温柔”两个字应该怎么写。
奇怪,她怎么会对他产生这样的期待?
司云落摇了摇头,将杂念从脑海中清除出去,不再说话了。
闻既白则去查看晕倒的岑如默,见他仅是昏迷,并未受伤,这才堪堪放下心来。
不过魄罗的影响是否消除,还是要等岑如默苏醒后再行判断。
无言的沉默忽然被乐声打破,角落处突兀地响起了拨弄三弦的声音。
丑奴倚靠在石室的一角,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不知为何,司云落竟然从他身上看出了点释然的意味。
如今众人均已知晓,他便是魄罗的同谋,造成这一系列惨案的罪魁祸首。
昏暗之中,慕星衍的瞳眸再次亮起幽幽碧绿颜色。司云落猜到他想要动手,及时拦住了他,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音符七零八落,不成曲调,丑奴轻拢慢捻,徐徐唱道:“霜雪天涯客,故人音容已远。”
“当年对我有救命之恩的一十八位姑娘,早已尽数枉死在这楼中。都说商女无情,可在我看来,却比这些人面兽心的家伙要强上百倍!”
“可惜世道不会站在她们这一边,即使事实明明白白地摆在眼前,也不会有人费心去追查。说到底,都是觉得不值得罢了。”
既是寻仇,也就很好地解释了,为何那些受到魄罗控制、暴毙而亡的人,死状会与当初他们害死的姑娘一模一样,正是应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慧卿既已识破他的身份,他更要加快报仇的速度,便借由魄罗的力量,让玉姐得以看见花云楼中遍布的冤魂,引诱其逐渐疯魔,自行了断,看上去像是意外,与他毫无干系。
魄罗的最终目标是岑如默,他与魄罗便能达成合作,只要为魄罗提供足量的生魂供其吸食,魄罗就会帮助他完成这场精心策划的报复。
若是司云落等人敢来阻挠,已经与岑如默融合的魄罗自然会帮他解决麻烦。
“我既然活了下来,便不会平白活着。只是我自幼通读圣贤书,却因一念之差抛弃良知,成为了双手沾满血腥的罪人。”
“如今大仇已报,这罪恶的销金窟即将付之一炬,我便该回归到最初的地方去。”
丑奴既是从火海中获救,便也为自己选择了相同的结局,仿佛他不过是重回世间的游魂,只是来经历一遭,总是要回到九幽黄泉之下的。
闻既白点了点头:“花云楼的确已经陷入一片火海,我们也要快些离开了。”
他扫了丑奴一眼,露出不解的神色,小声道:“我进来这里的时候,虽然火势猛烈,瞬间便燎了起来,可楼里的姑娘却都及时逃了出去。”
若说丑奴没有留给她们脱逃的时间,司云落是不信的。
现下被困在这里的,也就只有这石室中的几人了。
不对……还有一人!
有个人影踉踉跄跄地闯了进来,也不管一身的狼狈,就这样奔了过来,大红色的喜服比外侧的火光还要明艳。
慧卿呛了几口烟,仍在止不住地咳嗽着,没了凤冠的束缚,青丝披泻而下,配上眼眸中氤氲的潮湿雾气,比平时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动人风姿。
慕星衍没想到慧卿竟真的来了。他问她是否会骑马,原是抱着让她知难而退的用意,也可少些无谓的牺牲。
但既然她执意如此,那所有人都应该尊重她的决定。
三弦突兀地响了一声,余音嗡鸣,不绝于耳。
丑奴按住丝弦,抬眼看她。
这还是数年以来,他第一次以自己的身份直视着她,即使他依然觉得面貌丑陋,无颜面对,却也想在生命最后的时刻,将她的样子刻在心里。
恍然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天大地大,你已是自由之身,为何还要回来呢?”
慧卿在他面前蹲下身子,握过他的手,紧紧贴在自己的颊上,破涕为笑。
“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自由。”
“我本就是来寻你的,如今终于被我寻到,心愿已了,从此再无遗憾了。”
她面上难得浮现出娇羞而喜悦的神情,声音极轻而坚定。
“我来嫁你了。”
而在那皮囊之后,却是一位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小南,今日的你,必定是这世上最好看的新嫁娘。”
他终是回答了她的那个问题。
慧卿靠在他的肩上,听三弦再次奏响,乐音顷刻流泻而出,终成曲调。
这曲子并不是花云楼惯常弹奏的靡靡之音,却是一首名为《望乡台》的小调。
恍惚间,司云落又看到了那些枉死的姑娘们。
只是她们又恢复了生前的音容笑貌,停留在年华正好的时刻,尽态极妍,莲步轻移,在阿香的领头之下,一同唱了起来。
“霜雪天涯客,故人音容已远。”
“红颜弹指老,算来半生离索。”
“近乡情更怯,不敢高声语。”
“天际雁字回时,聊寄相思。”
“明夕何夕,情短恨长。归去来兮!”
娇声吟哦婉转,不绝如缕,而那些或有名或无名的灵位,尽皆被大火吞没,化为一抔灰烬。
或许,这便是对所有人而言,最好的归宿。
司云落这样想着,不知何时便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说】
1.修完了!其实作者是卡在了评弹词上,就这点文学功底,尽力了……
2.这个副本名叫“望乡台”,其实还挺唏嘘的,所有人无论生前死后,最大的心愿其实是魂归故里
3.副本结束了,恋爱脑们要上线了!明天有甜甜的恋爱!要躺床!要逛街!要泡在一起(物理上的)
4.不要再养肥了!第一时间冲过来看,不然1v3真的很容易被锁,嘎!今天被锁了6个小时!人间惨剧!太可怕了!
5.该死……错过了疯狂星期四,v我50女人(暗示)
6.阿衍:谁说我不够温柔的?
7.落落:被你勒得好像在做泰式按摩,骨头卡巴卡巴响

“都一天一夜了,她怎么还不醒?”
“慕公子,你不必过于担心,司姑娘太久没有休息,又受了剑伤,苏醒得晚些是正常的。”
“……谁担心她了?我没有担心她!我是怕她死在这里,麻烦。”
司云落是被两个人的说话声吵醒的。
真的好吵……
她迷迷糊糊的,下意识抬起手,正要一巴掌挥向声音的来源,却被不轻的力道箍住了手腕。
于一片蒙昧之中,她勉力睁开了眼,就看见了慕星衍,哦不还是她自己的面容。
看了这张脸好几天,她甚至有点习惯了,如果不是此刻他与她距离极近,让她几乎可以数清他根根分明的羽睫。
可她记得,魄罗明明已经被消灭了,她和慕星衍应该换回来了才是……
肯定是还没睡醒,在做梦。
她这样想着,眼皮又开始打架,正在昏昏欲睡之际,脸颊上忽然被人掐了一把,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慕星衍毫不客气地捏着她的脸蛋不松手,对闻既白挑了挑眉,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看,这不醒了?”
司云落并不想理他,一巴掌拍开他的手,这才发现自己与慕星衍是躺在一张床上的。
她正要把他推开,却发觉他背靠墙壁,已经退无可退。
难不成是她挤占了慕星衍的位置?可她明明感觉到,另一边也有东西……那这床未免也太小了些?
她翻了个身,眼帘中映入的是岑如默沉睡的面容。
他睡颜安详恬静,又变回了先前温和俊逸的样子,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只是锁骨处及手腕均留下了被铁链捆缚的伤痕,昭示着他曾遭受过数日的折磨。
司云落的大脑放空了一瞬,等等……所以,现在是他们三个人躺在一张床上?!
慕星衍已经扣住了她的腰,把她往他的方向拉了过来。
“离岑如默远点,万一这家伙还发疯呢?”
……真要发起疯来,大家躺在一处,谁也吃不了兜着走好吗?
因着顾及岑如默还未苏醒,司云落只能压低声音喊道:“小白!闻既白!”
闻既白这才磨磨蹭蹭上前来,重新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一派笑容可掬的样子。
“司姑娘,你终于醒了!你都不知道,慕公子和我都急死了……”
慕星衍及时制止了他:“打住,我没有急死……哎哟!”
话音未落,司云落已经将慕星衍的枕头抽了出来,向闻既白丢了过去。而慕星衍的头磕在床板上,发出“咚”的一声脆响。
她有些恼怒,低声喝道:“都到客栈了,你就不能多开几间房?三个人躺在一起成何体统?”
慕星衍揉着脑袋,一同帮腔:“就是!再不济,也应该是把我放在中间,怎么能让她躺在我和岑如默之间?不像话!”
司云落正在气头上,一个肘击把他敲了下去,等着看闻既白如何解释。
闻既白摸了摸鼻子,嗫嚅道:“这不是伤患太多,我一个人顾不过来么……大家都在一处,我还省事一点……”
“说实话。”
“好吧,在下囊中羞涩,身上的银钱只够开这一间房了。虽然只是五两银子,也和要了我的命一样难受……”
看着闻既白视死如归的目光,司云落明白他这次说的是真话。想要到腰间去解聚灵袋,却忆起自己所有的钱财,已经全部押在花云楼,付诸东流了。
这就是心痛的感觉吗?早知如此,哪怕凿两朵金莲下来也好……
穷光蛋司云落内心唏嘘不已,理直气壮地向慕星衍伸出了手。
“拿钱。”
慕星衍不情不愿:“凭什么又是我?”
司云落就算了,另外两人吃他的用他的,真把他当作冤大头了?
司云落了然地点了点头:“那如果你想和岑如默睡一间的话……”
“我拒绝!”
一阵沉默的兵荒马乱后,司云落和慕星衍终于成功转移,进了各自的房间。
岑如默依然没有苏醒的迹象,闻既白去厨房转了一圈,兴冲冲地拎了只烧鸡回来。
他都想好了,落落最爱吃鸡,鸡腿一只给落落,一只给大师兄!至于他自己和慕公子,就吃鸡翅膀好了。
如果慕公子强烈要求的话,他也不介意将鸡屁股让出来。
结果——
司云落的房间没有人。
慕星衍的房间也没人。
他心下奇怪,又回到了最初的房间,推开门一看,床上哪里还有师兄的影子!
闻既白第一反应:师兄丢了!!!
闻既白第二反应:。
闻既白第三反应:罢了,我只是一只被全世界路过的狗狗。
司云落坐在檐下乘凉,看着人来人往的长街。
春日正好,微风不燥,扑在她的脸上,暖洋洋的。
即使昨夜发生了那样可怖的大火,人们也还是要沿着正常的轨迹生活下去。至于花云楼昔日的辉煌,不过是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你听说了吗?花云楼走水,直到今晨才被扑灭,据说整栋楼都被烧平了,只在地底发现了两具烧焦的尸体,紧紧相拥在一起,分都分不开!”
旁人听了都啧啧称奇:“还有这种事?这样大的火,为何不及时逃出来?”
自然是因为不想逃了。
司云落对那两人是谁心知肚明,幽幽地叹了口气。
她又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群,依然没有发现慕星衍的身影。
可恶,这家伙约她出来,说午时在约定地点见面。看这日头,大概还有一炷香的时间,结果连人影都没见到。
她该不是被慕星衍耍了吧!
司云落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正要负气离开,没走两步却不小心撞到一个人的怀里。
她连忙道歉,抬起头来,眼前的男子身量颇高,戴着一个饕餮面具,完全遮挡了面容。
“姑娘没事吧?”
司云落摇了摇头,却总觉得这人给她的感觉有些熟悉,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只是时下面具多做成瑞兽款式,取其祥瑞之意,饕餮这等凶兽可不多见。
她便问道:“公子的面具,是在何处买的?”
那人一指附近一个小摊,热心补充道:“他家还有许多,只是可惜,没有我最想要的那一款。”
他似是颇为遗憾,司云落到了那摊位前,正要回头再问,却发现那人已隐没入人群之中,再无踪迹。
真是个奇怪的人。
摊主见司云落有些兴趣,便主动道:“咱们即墨的习俗与中原不同,上古凶兽也是可以驱灾辟邪,镇宅保平安的,姑娘看上哪个,可以随意试试。”
司云落挑挑拣拣,忽然问他:“刚才有位公子,买了饕餮面具的,他本来想要的是哪一款?”
摊主回忆了片刻,才肯定道:“穷奇!是穷奇!”
与此同时,慕星衍打量着府衙,轻蔑嗤笑了一声,径直翻墙进了大门。
此刻已近正午,府衙内不见人影,想必都是偷懒午休去了。
他绕到后院去,用手指在窗纸上戳了个小洞,在确认了目标所在的位置后,毫无预兆地一脚踹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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