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竹马竟成我道侣—— by冼清秋
冼清秋  发于:2023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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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既白将蒸笼合上, 将剩下的小半罐桂花蜜塞到司云落的手里。
“剩余不多,都给你吧,若是有一日用完了, 我再差人送过来。”
司云落没有反驳,眼下为了避嫌, 她和慕容既白还是尽量少接触为妙。
但这不妨碍她心下觉得可惜, 为了不引起慕容星衍的猜疑,她就必须失去为数不多的朋友么?
“我以后……还会见到你吗?”
没头没脑的一个问题, 慕容既白却听懂了。
他看上去亦有几分怅然,终究还是压下心底泛出的苦涩, 缓慢地摇了摇头。
“也许不会。”
没了制作桂花糕的需要, 他就不再拥有充分的理由出入御膳房。
为了活络气氛,他半开玩笑道:“当然, 也没那么夸张, 各种年岁节庆之时, 我还是要进宫来向皇兄请安, 你大概能在那时见到我。”
不过在那样的场合下见到的, 便只是晟王殿下, 而非慕容既白了。
司云落没有应声,仅仅是抱着膝盖坐在角落, 慕容既白迟疑了片刻, 终究也坐了下来, 同她靠在一处。
桂花的香甜渐渐渗入空气之中,无处不在却又捉摸不定。
慕容既白垂眸看着她散乱铺开的裙裾, 与他的锦袍下摆纠缠在一处, 像极了他们曾短暂交汇、却注定再度分离的命运。
“其实, 皇兄也不是自幼便爱吃桂花糕的。只因他生母过世后, 他在宫中生活越发艰难,忍饥挨饿也是常有的事。”
“我那时还小,不懂事,就爱钻进御膳房瞎捣鼓一些东西。恰好遇见了偷溜到御膳房的皇兄,就请他赏脸,尝了我第一次做的桂花糕。”
“现在想来,那碟残次品应该是不能吃的,可皇兄还是狼吞虎咽地吃完了。说起来,初遇皇兄和初遇你的时候还真是有些相像。”
司云落不明白他为何忽然回忆起了陈年旧事,还要一一说与她听。
虽然多了解慕容星衍一些,对于她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她莫名感觉,慕容既白好像在进行无声的告别。
就像是……他已经预感到了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慕容既白回过头,突然道:“我将皇兄托付于你,亦是相信他会善待你。”
“但若是有一天,你想离开了,便遣人将我的令牌送至此处,一切我会安排。”
原来他依然记得要带她离开的承诺……
但她夹在慕容星衍和司空如默中间身不由己,为了维持君臣间一派和平的表象,不得不留在这深宫之中,警惕他们时刻准备刺向对方的刀锋。
不过最重要的是,她发觉,在慕容星衍身边,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她既承诺过“不会走”,那便会言出必行,直到最后一刻为止。
但她不愿婉拒慕容既白的好意,便只是点了点头。
桂花糕做好了,司云落来不及自己先尝,便将它全部装进食盒,与慕容既白匆匆告别。
慕容既白倚在御膳房门口的那棵绿树下冲她挥手。寒来暑往,光秃秃的枝干已经长出了浓密的绿叶,尽显枝繁叶茂。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数月便倏忽而过,难寻踪迹。
慕容既白回过身,转而向来时路走去。
笔直而宽阔的直道上,他抬起手遮住天边旭日,看着细碎的阳光从指缝间漏下。
母妃被迫殉葬之前,曾经对他说过,慕容星衍的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是以知道内情的皇室中人皆被斩草除根,只有他是个例外。
而一时开恩并不代表能保一世无虞。
母妃告诉他,在慕容星衍的一半胡人血脉中,潜藏着世代相传的疯病。
她曾亲眼见过,那位胡姬到了最后,犯病犯得厉害的时候,竟会在大雪纷飞的冬日里,仅着单衣在冰面上起舞,直至冻成了一尊冰雕。
暴虐的因子潜藏在慕容星衍的骨子里,而欲望的恶魔不知何时便会苏醒,控制他的神志和行为。
故而每次进宫之前,慕容既白都会做上一份桂花糕,在其中加入安神的药物,从而让慕容星衍在见到他时,能够维持精神状态的稳定。
只是,药物虽能安神,也会上瘾。
若是他仅仅想平安顺遂地度过一世,维持现状也就罢了。慕容星衍离不开他,更离不开他的桂花糕。
但如果……他有了别的心思,办法也很简单,只需要将药停掉。
没了药物的抑制,他会显现出最本真的面目,既是暴君,亦是野兽。
呵,兄弟情深……
皇室哪有什么兄弟情深?
如果司空云落见到了慕容星衍原本的模样,是会选择留在他的身边,面对着不知何时就会降临的死亡威胁,还是像他所预料的那样,抓住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只为了逃离这深宫?
他拭目以待。
司云落提着食盒到了玄德殿门口,内侍正想为她通传,却被她伸手拦下。
如果通传的话,慕容星衍未必会见她,毕竟她也不知道,他的气究竟消了没有。
但来都来了,她也不是坐等吃闭门羹的人,索性决定直接进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内侍劝不住她,只好温声提醒道:“皇后娘娘,陛下近日来心绪时有波动,您可要千万注意,不要触怒龙颜啊。”
司云落敷衍应下,把手压在殿门上,刚刚推开一道缝隙,便有本奏折飞了过来,不偏不倚砸在她脚下。
“滚!”
内侍露出一副“您看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看向神情一言难尽的司云落,犹疑着劝她。
“皇后娘娘,若无要事,您看……要不要改日再来?”
怎么可能没有要事?她的亲哥哥可还被羁押在府中禁足呢!
况且,慕容星衍怎么敢凶她!是又皮痒了吗?
若果真如此的话,那她也不介意再赏他几个巴掌,把人打到清醒为止!
司云落气性上来,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就见奏折乱糟糟地丢了一地,年轻的帝王坐在一片狼藉之中,一只手撑在额头上,看上去烦躁不已。
而她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而寂静的大殿中,分外突兀和明显。
慕容星衍抬头看了一眼,又漫不经心地垂下眼帘,因为强行抑制住怒气,连薄唇都在不受控制地抖动着。
“……你来做什么?”
司云落提起裙摆,小心地跨过遍地都是的障碍物,一步步走到他的身边去。
等到了近前,慕容星衍终于不能再装作对她视而不见,眼看她打开了食盒,端出了一盘桂花糕,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听说有人心情不好,连着几日没有好好用膳了呀?”她故意深吸了一口气,“好香的桂花糕,新鲜现蒸的呢,也不知道是谁爱吃。”
慕容星衍撇了撇嘴,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少来哄朕。真当朕是三岁小孩了?”
他的视线越过桂花糕,始终紧紧地钉在她身上。
“你可知司空如默结党营私,拉拢朝中旧臣,每逢重大决策,必然要鼓动半数臣子,专为和朕唱反调?”
“现在朝中风言风语甚嚣尘上,皆言朕能坐稳皇位,是靠镇北侯府一力扶持,是他司空如默看在你的面子上!”
司云落十分平静:“不知道。我成日在宫里待着,见不到哥哥。但就我对他的了解,若他确实有意与你为敌,那大概不会心甘情愿被你困在府中。”
说到这里,她不禁叹了口气。
“慕容星衍,我兄妹二人从未抗旨不遵,哪怕是你要给哥哥指婚,他也欣然接受了。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多信任我们一些呢?”
慕容星衍只是冷笑。
“你当朕不明白吗?若不是你还在宫里,他只怕早就纠集兵马,攻打宫城了!”
司云落却道:“那我就在宫里。”
面对疑惑不解的帝王,她只是用指尖轻柔地拂过他鬓边的碎发,双手捧起他的脸颊。
“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
那句誓约一般的话又在耳边回响。
“我不会走,也不会不要你。”
慕容星衍的心稍稍定了些,仿佛体内灼烧着他心肺的怒火,就在这顷刻间平息下来。
他别扭地拂开她的手,却又立刻反手握住她。
“谁稀罕。”
司云落被他不轻不重地捏了几下,知道他的气消了一些,起码不会再针对于她。
“那现在可以吃桂花糕了吗?”
她捻起一块递到他唇边,慕容星衍看上去虽不情愿,却也很给面子地张口吃了。
司云落紧张而期待地观察他的反应,就见他的眉头暗暗蹙了起来。
“怎么了?是味道不对吗?”
【??作者有话说】
1.今天是没吃药精神狂躁的暴走龙龙
2.但可以被老婆很简单地用桂花糕哄好!
3.其实桂花糕的味道变了,也是一种无声的挑衅,小白就是要让慕容知道,落落与他有私
4.即使接下来会怎么样他也无所谓略略略
5.无论停不停药,慕容应该都活不到三十岁
6.所以你们到底站哪个男主?

慕容星衍将口中的桂花糕咽了下去, 舔了舔唇边的碎屑。
司云落心中忐忑,生怕自己第一次尝试就失败了。
可慕容既白是手把手教她做的,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啊?
可恶, 早知道就提前尝一下味道了。
她懊恼不已,又捻起一块准备试一下, 甜蜜芬芳的味道刚刚在舌尖绽开, 腰际就被人牢牢箍住。
距离骤然拉近,她仍处在来不及反应的惊讶之中, 慕容星衍已经贴了上来,咬住了另外一半桂花糕。
唇瓣一触即离, 一个轻浅得像是幻觉的吻。
相比之下, 连桂花糕都显得索然无味了。
两人默不作声地吃完,还是慕容星衍先发表了中肯的评价。
“比之前的甜一点。”
原来是放多了糖吗?那她下次控制一下用量好了……
不过她没有太多反思的时间, 因为慕容星衍再次俯身下来, 带着十足的耐心和把握, 与她唇齿相接。
“唔……还是你的味道, 更甜一点……”
就是说接吻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发表这种虎狼之词的言论?
司云落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睛, 不去看他, 心里默默碎碎念。
反正这种事嘛……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她也拦不住的。
但失去了视觉以后, 其他感官反而变得极其敏锐, 连舔吮的声音都格外清晰起来。
当氧气变得越来越稀薄,她还没来得及伸手推他, 他便自觉松开了, 给她一点喘息的时间。
在休息的间隙里, 他捏住她的下颌, 细细地吻她,从眉梢眼角,到泛着红的鼻尖,再一路向下,一次又一次印在靡艳而水润的唇瓣之上。
司云落分不清,他究竟是需要这样的一个吻抚平心绪,还是想让他受过的委屈在她的身上加倍偿还。
抑或许二者都不是。
因为恍惚之间,她于一片蒙昧之中,仿佛听见了他的喃喃呓语,就从她耳边传来。
“喜欢你……”
他从唇角开始吻起,一寸复一寸地厮磨,在即将分开唇瓣的瞬间,将尚未说出口的话语尽数淹没其中。
“好喜欢你……”
真的……有这么喜欢吗?
从暴君口中说出这两个字,总是令人难以置信,偏偏他神色认真,不似作假,让人说不出质疑的话。
她彻底放松下来,仿佛沉浸在暖洋洋的水流之中。
桌案上为数不多的奏折被猛然扫到一边,七零八落地掉在地上,镇纸和笔洗摔得东倒西歪。
司云落被他掐住腰托举起来,坐在铺了明黄色锦缎的桌案上。
他身量很高,双手撑在她身侧,还是要低下头来吻她。
她揪紧了他胸前的衣襟,开口说话时,声音已经变成了她自己也没想到的甜。
“慕容星衍,你这样别人会说我们是昏君妖后哎,要不要……换个地方?”
“随他们怎么说。”
他才不会在意旁人的眼光。
“等等!”
慕容星衍略略松开她,贴着她的唇瓣说话,神情微有不耐。
“又怎么了?”
司云落有些心虚,不敢看他,眼神转来转去,重新落回他身上的时候,也很有几分局促。
“你那里……伤好了吗?”
这一次,慕容星衍不会再容许她再说出什么多余的话。
“试试就知道了。”
等到画晴被从凤仪宫召过来,已经是许久之后的事。
她甫一进门,便被这一地糟乱吓了一跳。
而小皇后散着长发,乖巧地坐在少年帝王的怀里,满含春色的脸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见她进来,慕容星衍冲她抬了抬下巴。
“来给你们娘娘收拾一下,头发散了,没法出去见人。”
声音虽仍是冷的,却没了平日里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反倒透出慵懒来。
司云落咬着水光潋滟的唇,不服气地瞪着他,又捶了他一拳。
他也知道见不得人是吧!
慕容星衍趁势捉住她的手,发现她仍咬着下唇,便伸出手指去抚过,反被她恨恨地咬了一口。
“怎么,还想咬人是吧?看来是方才不够尽情尽兴……”
他说着便又要靠过来,旁若无人地和她调.情。
画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张脸都被蒸得发红,不知是因为室内袅袅的暖香,还是其他什么缘故。
司云落努力向他使眼色,提醒他这里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慕容星衍这才不太乐意地松手,看着她从他的身上跳下来,与画晴进了一旁的暖阁束发去了。
他心情好了许多,手中转着一支未沾墨迹的笔,笔尖已然一片濡湿,亦有小片的水色自他的龙袍之上晕染开来,藏在阴影中看不分明。
等下要随皇后回凤仪宫用膳,那么有些事情,还是现在就交代下去比较好。
他眸中神色渐渐冷凝,唤了内侍进来。
“去查一下,自去岁以来,晟王入宫和离宫的时辰。”
若真如司空云落所言,今日的桂花糕才是她亲手所做,那他先前吃的那几份味道熟悉的桂花糕,便是只能出自他这位皇弟之手了。
究竟是谁给了慕容既白这个胆子,竟敢与他的女人走得这么近?
看来是他太过纵容,让慕容既白都不知天高地厚了。
他出神想着,很快便有了主意。
第二日被召至玄德殿时,慕容既白对此并不意外。
他那据说疯魔了几日的皇兄,却不知怎么恢复了正常,这倒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而现在,慕容星衍可算得上满面春风,一看就是刚与皇后和好的缘故。
慕容既白始终恭顺地低垂着头,直到慕容星衍取出一件物什,着内侍递到他的手边。
是……龙骧军的虎符。
“皇兄这是何意?您明知臣弟性本爱丘山,实在对这些领兵的事情不感兴趣。”
龙骧军负责燕都内大小防务,关系到大燕国脉运势及帝王身家性命,可谓是重中之重,只得交给心腹之人。
慕容星衍却只是道:“朕身边无人可用,只得你这一个皇弟尚可信赖。与其将龙骧军交给外姓之人,不如就交在你手中。”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对慕容既白起了疑心。
手握兵权是把双刃剑,若是慕容既白行差踏错,便会被有心之人认为是起了反心,届时便可借由翦除他的机会,彻底肃清皇室血脉。
但……在关键的时候,龙骧军或可派上用场。虽然比不得禁军,但也仍有一战之力,起码可以护他拼死杀出重围。
何况,这一切本来就在计划之中。
可虎符来得太过顺利,慕容既白很想问问,难道陛下就从不怀疑臣弟之心?
倘若……他果真生了反心呢?
几经犹豫,却还是没问出口。
而慕容星衍只是微微一笑,看起来仍和从前一般,愿意给予他充分的信任。
“朕既属意你,你便是最适合接掌龙骧军之人。龙骧军刚刚换帅,你必定会军务繁忙,从今往后除了汇报军情外,就不必常来宫中请安了。”
慕容既白听懂了这话的弦外之音——
无召不得入宫。
还真是心胸狭隘得很呢。
他明知此事定与司云落那盘桂花糕有关,却依然因为做到了无声的挑衅,而隐隐有些自得。
怀疑的种子只要生根发芽,终有一日将会破土而出。
“臣弟领旨。”
夏日天气炎热,司云落胃口不好,连带着食量也变小了,整个人看着清减了些。
可即使如此,讨厌的慕容星衍依然会在抱着她的时候,硬说她就是圆润了,从而肆无忌惮捏她的脸。
司云落一脸生无可恋,直到他发现她兴致不高,特意提起了一桩事来。
“秋猎的时候就要到了,要不要随朕一同去?”
司云落愣了一下,随即猛猛点头。
天知道她有多想跨出这宫门,在里面待了大半年,真的是要闷死了!
不过她随即又想起些什么,拽着他衣袖的样子,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哥哥……也会去吗?”
自从上次她主动求和以来,慕容星衍不再和她冷战,过了几日终于寻了个由头,把司空如默放了出来。
可即使如此,司云落还是不敢主动提起和哥哥见面的请求,怕会给他招致没有必要的祸患。
算算日子,她和司空如默也有三月未见了。
慕容星衍本不想答应的,但看着她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眼神中有抑制不住的渴望,终究没狠下心来,亲了一下她的发顶。
“如果你希望的话。”
她正暗自高兴着,身后的人却又不乐意了,像八爪鱼一般将她缠得更紧。
夏日的衣着本就清凉,他以这样的姿势贴着她,身体的任何反应都无所遁形,只余热烫的肌肤紧紧贴着她。
“当然,这也是需要等价交换的……”
他贴近她耳畔,往里面轻轻吹气,在发现她绷紧了身体后,又恶劣而放肆地笑了出来,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话。
司云落的脸顿时烧起来,堵住了他即将落下来的一个吻。
“慕星衍……你变态!你混蛋!你不要脸!”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越发大胆,即使手无缚鸡之力,也敢像从前一样骂他。
而慕容星衍竟然也甘之如饴,可见这家伙骨子里就有什么奇怪的倾向吧!
他拿下她抵在唇上的指尖,放在唇边细细吻过。
“皇后想骂的话,不如移步去床上再骂。只是……你方才,叫朕什么?”
司云落这才意识到,坏了,说漏嘴了……
所幸差异不大,她连忙理直气壮地否认。
“我叫的就是慕容星衍,你听错了。”
“是吗?”慕容星衍耸了耸肩,似乎并不相信。
“皇后连朕的名字都能叫错,显然是平时叫得太少的缘故。”
犯错误的结果就是,她被按在床榻之上,叫了一百遍的“慕容星衍”,将近天明时,叫得嗓子都要哑了。
【??作者有话说】
1.今天是和老婆玩毛笔play的龙龙
2.具体省略三千字,请自行脑补玩法
3.关于龙龙的疯病,前面还是有挺多伏笔暗示的,可以回去翻一翻
4.但是真的还没有那什么!因为哥哥还在的情况下,皇后是不能生下嫡子的!他可舍不得给老婆灌避子汤啊喂!

◎“多爱我一些吧,落落”(一更)◎
是日秋高气爽, 微风和畅,草色亦已由青转黄,正是适合出猎的好时机。
司云落着一身正红色骑装, 从皇后鸾驾中探出头来,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北燕以弓马立国, 各氏族女眷也勤习马术, 未曾懈怠。
司云落原本想骑马前去,奈何慕容星衍不许, 只准她到了猎场方可策马驰骋。
从前与他纵马出行也有多回,没见他有这么多拘束, 如今反倒是把她当个瓷娃娃似的供起来, 不许做这不许做那了。
她深深叹口气,正要将垂帘放下, 忽有一人自后方打马而来, 在她的鸾驾旁放缓速度, 随着一路向前。
“哥哥?”
司空如默坐在马上, 看上去比以往越发消瘦, 但精神还算不错, 见她仰起脸望过来,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
“想要什么?哥哥给你猎过来。你还小一些的时候, 最喜欢野兔这样的小玩意儿。”
司云落故意逗他, 双手向他比划着。
“我现在长大了, 想要……吊睛白额大老虎!威风凛凛的那种!”
司空如默当然知道她在说笑,却有意露出犯难的表情。
“唉, 这猎场哪里会有老虎?我看不如碰碰运气, 猎两只狐狸回来, 做身新的狐裘给你。”
兄妹二人正说着话, 便有慕容星衍身边的近卫过来,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侯爷,陛下请您过去叙话。”
显然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话可以叙,慕容星衍不过是寻个由头,把司空如默支走罢了。
可她才和哥哥说了两句话啊……真没见过比慕容星衍心眼更小的人!
司云落无奈地嘟起了嘴,冲司空如默眨了眨眼,表面还要装作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
“既是陛下传召,或有要事,哥哥还是快去吧。”
司空如默亦暗暗蹙起眉头,只是皇命难违,在她的连声催促下,终究还是向前去了。
司云落重新靠回鸾驾的软垫上闭目养神。以她的本事,骑射都不在话下,只是一个侯府出身的贵女,也有如此好的身手,难免会让帝王起疑,招致不必要的猜忌,还是一如既往藏拙的好。
听闻本次秋猎乃是由龙骧军负责一应防务事宜,不知为何,她心里总不安定,希望不要发生什么事才好。
一应人等到了猎场大营,司云落迫不及待便要溜出去玩耍,被慕容星衍拎了回来。
他慢条斯理地扣上箭袖外的护腕,口中道:“皇后着急什么,莫不是约好了去见什么人?”
瞧瞧,又犯病了。
司云落也不怕触怒他,索性回道:“是啊。”
然后在慕容星衍发作之前,果断补上一句:“这山林里的山鸡野兔,早就与我相约多时,迫不及待了。”
他心情又好起来,刮一下她的鼻尖,携着她的手向营帐外走去。
“不急。虽不是在宫里,却也少不了你的吃穿用度。打下来的山鸡经过烤制,也别有一番风味。”
不过……一提到山鸡,她便想起一些往事,没忍住偷偷笑了起来。
慕容星衍扶她上了马,打了一声唿哨。
“跑两圈来看看!”
这当然难不倒她,何况她的马是慕容星衍亲自挑的,性子温顺亲人,极易驯服。
虽然比不上踏火那等神骏,却也的确是千里挑一的良驹,可见是用了心的。
司云落俯在马背上,摸了摸马脖子,向它耳边说了几句话,才一鞭子抽了下去。
马儿得了她的安抚,倒也不受惊,只是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奔而出。
她也不喜用马鞭,多数时候都是依靠缰绳控制方向和速度,甚至到了后来,将双臂高高举起,在空中挥舞着马鞭的样子,比任何人都更像得胜归来的将军。
慕容星衍眯起眼,迎着日光去看那一袭猎猎红衣,不同于深宫之中的惫懒,此刻的司空云落才仿佛真正活了过来,在他面前舒展开自己的一枝一叶。
听闻她自幼长在西北荒原,与燕都那些温室里豢养的美人不同。可朔风和黄沙并没有折损她半分美丽,反倒养出了吹弹可破的娇嫩肌肤,不知是如何做到的……
慕容星衍越想越歪,直到司云落纵马奔来,向他伸出一只手。
他便借力上了马,稳稳地坐在她背后,难得夸赞她一句。
“骑术不错。”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司云落听不太清,大声问他。
“什么?”
慕容星衍抿了抿唇,却不肯说第二遍了,从飞鱼袋中抽出弓箭,同时握紧了她的手。
“朕教你射箭。”
司云落心里直翻白眼,她的箭术比之慕星衍也不遑多让,轮得到他来教?
可面上却分毫不敢表现出来,仍然是一副懵懂样子,连她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演技了。
慕容星衍执着她的手张弓搭箭,然后将箭镞的方向对准了——
她的哥哥,司空如默。
司云落只感到周身的血冷了下来,只要她或者慕容星衍有意无意地松手,便可顷刻夺去司空如默的性命。
原来他信守诺言,将司空如默带来此处,竟还是为了要杀他么?
慕容星衍仿佛意识不到怀中的人正在轻颤着,还在自顾自地出言指导。
“手要稳,肩要平,瞄准的时刻切忌动摇,就像这样……”
他忽然带着她转了个方向,迅速松了手,箭矢如流星一般迅疾,飒沓而过,正中靶心。
箭镞深入其中寸许,足可见力道之大,偏偏身后之人并无半分纠结,看上去只不过是在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只是这玩笑并不好笑就是了。
司云落有些恼了,拂开他的手跳下马去,就独自一人往营帐里走。
慕容星衍敛去嬉笑神色,一路追着她进去,到了只有帝后单独相处的时刻,司云落便开门见山地提醒他。
“慕容星衍,我不管你究竟是何居心,但我只有一点要求:别动我哥哥。”
既然把话摊开在明面上说,慕容星衍也不与她装傻,而是反问了一句。
“倘若……是你哥哥,想要朕的性命呢?你还会像现在一般,去劝阻你哥哥吗?”
司云落定定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你不会的,慕容星衍。”她轻声道,“你做事万全,不会甘冒奇险,仅仅为了试探我的态度。”
理智上的判断便是如此,但情感的偏向却不是她自己可以控制的。
“但无论你们是哪一方落于陷阱之中,于我而言,唯有奋不顾身地搭救。我爱重兄长,亦不会抛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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