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完便剩着吧,我明日还来。”
司云落立刻就牵着他的衣角眼泪汪汪,险些把他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师妹?”
“师兄,我现在觉得你特别像一个人。”
“像谁?”
他看起来很期待这个问题的答案,直到司云落缓慢而坚定地开口。
“我爹……哦不我娘。”
“……”
待到岑如默收拾好残羹冷炙离开,司云落撑得动也动不了,靠在石壁上向他挥手告别。
只是又过了片刻,原本被岑如默封住了豁口再度崩开,传出了慕星衍气急败坏的声音。
“啧,骗子!哪有人给我送饭,连一根菜叶子都没见到!”
司云落不以为意:“你等等,或许是先送我这边,万一你这边的人还在路上呢?”
果不其然,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石壁的另一侧出现了另一个声音,温婉而小心翼翼。
“慕、慕公子,你应当饿了吧?我来给你送饭。”
是个女子!
司云落的耳朵顿时竖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1.今天是被老婆安慰但因为师兄把地洞堵上而气急败坏的龙龙
2.两个人都好好说话真的很难(点烟)
3.猜猜龙龙其实写给老婆的是什么嘿嘿嘿
4.竟然会有女孩子给龙龙送饭!太可怕了!
5.落落表示这瓜我一定要吃到
6.阿衍:老婆在隔壁偷听,我压力很大,你不要过来啊啊啊!
7.今天还是两更,0点后!(对手指)(唯唯诺诺)
◎“但你不是别人”(二更)◎
可司云落几乎都要把耳朵贴在石壁上, 都没能听见慕星衍的说话声。
他是不是太过欢喜,哑巴了?
毕竟这么多年,她还没见过慕星衍身边有其他姑娘, 想也知道,他才不是会讨女孩子喜欢的类型。
慕星衍始终沉默着, 对面的女子显然有些窘迫, 细声细语地同他解释。
“慕公子,你不认得我了?我是卜随云, 今日同你一起入门的。”
她听上去颇有些不安,讷讷道:“慕公子, 或许你不记得了, 但从前我们也见过的,螣蛇与蛟龙本出自同源……”
“你是谁与我没有关系。”慕星衍打断了她, 话语中多了几分不耐烦的意味。
司云落猜想, 他大概是想起了沈不周的话, 心情不太美丽罢了。可怜这位我见犹怜的大姐姐。
她能够想象出, 慕星衍靠在石壁一侧, 怀中抱剑,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样子,而卜随云进也不是, 退也不是, 尴尬地绞着双手。
只是这样也太不给女孩子面子了吧!她觉得不行, 有必要提醒他一下,索性也丢了个石子扔进豁口。
然后她听见慕星衍的声音再度响起, 语气似比之前有所缓和。
“岑如默派你来的?”
哪想到卜随云对此矢口否认:“师兄?不是不是, 师兄没有让我过来, 是、是我自己……我晚上没什么胃口, 这是我的晚膳……”
瞧瞧,慕星衍,人家姑娘多主动啊,为了让你有饭吃,宁可自己饿肚子,现在这种有情饮水饱的人可不多见了。
司云落急得不行,恨不得现在就冲到石壁对面去,敲醒慕星衍这个榆木脑袋。
给我对人家姑娘好一点啊喂!
可听了这番话,慕星衍完全不为所动,又恢复了之前的冷硬姿态。
“我不需要。”像是怕人家听不懂,他重申道,“把它拿走。”
“可是……”
卜随云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不知为何,连尾音都生生断去了。
无论司云落如何贴近石壁,都听不见人声,只有沙沙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听上去无精打采,很有几分颓唐。
而慕星衍得了自由,第一件事便是向司云落伸手讨要。
“喂,还有没有吃的,饿死了。”
理直气壮的样子,仿佛刚才拒绝人家姑娘的不是他。
司云落又有点想骂他了,不过相较于方才,这次她丝毫没有负罪感。
她不满地皱起了眉:“慕星衍,你有病吧?别人好好地给你送饭你不要,偏要来和我抢?”
“别人的东西我不要。”他答道,“但你不是别人。”
司云落本应继续反驳他的,但她忽然福至心灵,自认为想通了其中关窍。
“欸,慕星衍,你是不是不忍心卜随云饿肚子,才装酷拒绝她的?啧啧啧,没成想到了关键时刻,你还挺怜香惜玉啊。”
慕星衍停顿了片刻,似乎是被她气笑了。
“我才不是……”
司云落才懒得听他解释,在手边找了一圈,拾起那根啃得干干净净的鸡腿骨,直接扔进豁口里去。
如果不是岑如默在场,限制了她的发挥,腿骨连接处的筋她都不会放过。
同她所料想的一样,慕星衍听到声响,摸索着伸手进来。
“这是什么……嘶,司云落!你把我当狗了是不是!”
司云落装作没有听见,懒懒地背过身去,将石壁的豁口堵住。
看来再过几个时辰,就可以安然入眠了呢。
只是月上中天之时,又有意想不到的人进入了思过崖之中。
司云落是被脚步声惊醒的。她迷迷糊糊揉着眼,实在想不到有谁会这么闲,这个时间来思过崖。就算是偷鸡摸狗,这地方也没什么值得专程前来的。
来人一袭夜行衣,还煞有介事地用面纱蒙住了脸,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
但司云落还是毫不费力就认出了他:“小白,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闻既白几乎惊掉下巴:“你你你你你怎么认出我的!”
司云落抬手一扯,面纱便如轻云一般落下,露出他仍带着讶异的面容。
她按住他的后颈,将他带得离自己近了些,没有注意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因为你的眼睛。”
开玩笑,这么好认,她怎么可能会认错?
待她松了手,闻既白嘟囔道:“还好是你……若是被别人发现,我肯定要受门规惩戒。”
司云落看他一眼,问道:“你又闯什么祸了,至于躲到这思过崖来?”
不过这里平日也无人会来,的确是个躲藏的好地方。
闻既白扫了一眼四周,从怀里取出油纸包着的两个冷馒头。
“饿了吧?我从后厨灶下偷出来的,有点凉。要不你用凤火热一热?毕竟姑娘家不能吃太凉的东西。”
司云落瞠目结舌:“你还真敢偷……”
闻既白挠了挠头:“白日里不方便操作,只敢夜里偷溜进去,有什么就拿什么了。”
虽说司云落很感谢他以身犯险,但眼下只能辜负他的美意了。
没办法,她实在吃得太饱,一丁点也塞不进去了。
不过她不饿,自然有人会饿。
她灵机一动,拍着闻既白的肩膀道:“好兄弟,我已经吃过了,你要是有心,就绕座山头,送到慕星衍那里去。他饿了整整一天,怕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话音刚落,石壁另一侧就传来慕星衍恼怒但中气十足的声音。
“谁说我说不出来话?我好得很!”
“行了,别废话。”
司云落指尖燃起一簇凤火,稍稍加热了下馒头,又把馒头塞回闻既白手里。
她自认为对慕星衍可是仁至义尽了,只是又要辛苦闻既白跑这一趟。
闻既白走后,司云落也没了睡意,静静等待石壁那边的动静。
直到慕星衍的声音再度响起:“就给我吃这个?”
行了,谁叫小少爷不领情,有馒头吃就相当不错了。
她可没耐心再关注后续,倚靠着石壁就又沉沉睡去。
如此过了数日,半月之期将至,在岑如默的照看下,司云落甚至比之前还圆润可爱了些,也不知道这思过是思到哪里去了。
就是没法躺着睡,有点腰酸背疼。
在思过崖的最后一天,司云落心情很好,哼着小曲仰望着天上星辰。
只要一觉醒来,看到旭日初升,就可以重获自由,一切也将步入正轨。
她心满意足,正要阖上双目,却本能地感受到了身后的危机,在石壁倒塌的前一刻,及时纵身闪避开去。
即使亲眼所见,司云落仍然不敢相信摆在眼前的事实——
慕星衍把石壁凿穿了……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是吧?!
烟尘散尽,露出慕星衍熟悉的身影。
他憔悴不少,似乎被无处不在的烟尘呛到,继而猛烈地咳嗽起来。
司云落与他中间隔着四处散落的巨大石块,遥遥对他喊话。
“你没事吧?为什么要把这石壁凿穿啊?明明马上就可以……”
明日就是解禁之日,结果被他搞得当晚无处下脚,她心里是很有些恼火在的。
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慕星衍已经摇摇晃晃地向她奔了过来,不容分说勾住她的肩膀,将自己埋在她的颈窝里。
少年的身体很烫,温度高得吓人,重量全部挂在她的身上,压得她甚至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她不得不伸出双手环住他,才得以将他整个人接在怀里。离得近了,她可以清晰地听到他越发急促的心跳声。
这样的征兆她再熟悉不过,被他的气息灼烧着,身体瞬间就僵硬起来。
她太清楚他现在想要什么了。
想要凤血。想要她。
“才二十来天啊……”她喃喃道。
自从上次的毫无节制之后,她原本以为,这次时间可以撑得久些。
可能是因为慕星衍近期见不到她,延缓了血瘾的发作,但他既然能将石壁都凿穿,想必是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眼下他们还在思过崖中,无人会来打扰,也意味着无人可以求助。
才刚刚与慕星衍化解心结,她还做不到对他见死不救。
她暗自感叹,原来这段日子里,她被养得又白又胖,就是为了给慕星衍吃……
环住他的手臂又紧了紧,司云落在他耳畔低语,像是温柔而缠绵的呢喃。
“不要在这里,去下面寒潭里,好不好?”
且不说他们二人身上落满了尘土,就是慕星衍化出龙尾,在这满是碎石沙砾的地上,也只会让两个人都不舒服。
慕星衍的意识已经完全不清醒,听了她的话,只顾着去蹭她的侧颈。
细软的发丝掠过锁骨周围的肌肤,真的很痒。
可拥抱的姿势让她无法将他推开,只能听见他鼻音浓重,依稀喊道:“老婆……”
又来了……这胡说八道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司云落故意凶他,捶了一下他的后背。
“不许叫我老婆。”
他这次倒是没有多言,乖乖闭上了嘴,只是身体与她贴得更近,像是意图从她的身上汲取渴望已久的水源。
她叹了口气,正在为怎么把他带下去而发愁,就听他忽然说道:“你身上好香。”
“哎?”
司云落的脸不争气地发起烧来。兽类的嗅觉十分灵敏,会凭借气味判断领地及同类。
而一旦对方这么说了,意味着他同意接纳被认可的兽类,成为他的同类……甚至家人。因此这话通常是用于求偶的。
她还没回过神来,慕星衍的身子突然一重,带着她径直从崖上向下坠去。
被他紧紧束缚在怀中,她甚至无法幻化出原身,第一次体会到了人类的渺小无依。
耳边风声呼啸,慕星衍是她唯一能抓住的依靠。她在心里不停祈祷,希望这家伙准头好一点,不然砸到浅滩之上,他们都得完蛋。
“扑通”一声,是坠入寒潭溅起的巨大水花发出响声。
水面涟漪阵阵,偶尔有零星几个气泡冒出,直到有人破水而出,再度扰乱了这一池宁静。
两人均浑身湿透,司云落依然怕水,先是抑制不住地咳嗽了一阵,才抹了一把面上的水珠。
再次被碧绿色的龙尾缠绕,她已经见怪不怪,就是这粗糙而冰凉的触感,她还是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体验。还好潭水冰凉,消弭了些许她的不适感。
慕星衍双眼紧闭,眉头依然紧紧蹙着,只是凭借着本能向她靠近。
龙尾越缠越紧,电光火石之间,那个荒唐而不切实际的念头适时地涌上了司云落的心头。
反正慕星衍此刻没有意识,要不……趁此机会,就在这里把他给办了吧?
【??作者有话说】
1.今天是失去了意识又饿又馋被老婆随意摆弄的龙龙(馋什么?馋老婆!)
2.我为什么不日万呢!是因为!我觉得断在这里非常好!因为我是个坏女人,我馋死你们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3.来啃我!来啃我!
4.还差三千!我会记得的!如果明天没补就是后天补
5.下一章或许有娇夫龙出没(?)
?? 六欲 ??
办办办……应该怎么办啊?
司云落一头雾水, 这个问题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属于是知识盲区的内容。
毕竟……龙是什么样子的,她还真没见过。
不然就……现在看一看?
可她早已失去了行动的自由, 更别提要重新入水了。
所幸寒潭水深,却清澈见底。
她只来得及低头望了一眼, 就被慕星衍锁在怀里。炙热的气息在她颈前流连, 最终停在锁骨处,隔着衣料不轻不重地蹭了蹭。
啧, 这么快就选好下口的地方了?
但司云落依然难以忘怀匆匆一瞥看到的景象。
因为,龙有两根……
感觉不行, 真的不行, 容纳不了的……
或许,人形大概也许可能会好上那么一点点?
司云落越发觉得, 不会有人愿意嫁他的。
绝, 对, 不, 会。
可要想让他变回人形, 就必须先满足他才行。
眼看陷入了死循环, 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了,司云落叹了口气, 对上一双湿漉漉的眼眸。
明明已经做好了决定, 如今又这样看着她, 绯红眼尾氤氲着潮湿雾气,其中又夹杂了些讨好的意味。
选定了锚点, 还来征求她的同意, 她属实觉得没有必要。
可少年的执拗占了上风, 他像是终于找回了言语的能力, 小心翼翼地问她。
“可以吗?”
但她记得,就在两人交换身体的时候,前两次他也没问过她的意见啊?
不过要较真的话,虽说慕星衍有诱骗她的嫌疑,但她也确实是定力不强,面对近在咫尺的诱惑,没能控制住自己的食欲。
司云落将杂念抛开,目光抚过他微微张开的唇瓣。
“如果我说,不可以呢?”
慕星衍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耷拉着眼皮看她,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指尖血不行吗?”
她动弹不得,自然也无法抽出手来,直接将指尖塞到他口中。
但她心内已经有了预感,指尖血流速太慢,怕是无法再满足他的需求了。
慕星衍依然摇头,对于这个提议表现出抗拒的态度。
他原本就托着她的腰,是仰望的姿态,又突然埋首于她怀中,不住地拱来拱去,活像一只不安分的小兽。
司云落痒得受不了,又无法将他推开,一边咯咯笑着,一边断断续续地和他讨价还价。
“那你想怎么样?”
慕星衍抬起头来,视线落在她柔软的双唇之上。
有晶亮水痕洇开,原本就靡艳的唇瓣越发饱满柔润。
看上去很好亲。
只消一眼,司云落就明白他在想什么。
如果她这会儿有手,应该已经打爆了慕星衍的狗头。
“不行!你休想!”司云落断然拒绝,没有半分商讨的余地。
可这就意味着,她不得不在其他地方退让一步。
“就按一开始的位置来吧。”
慕星衍从善如流,话音刚落的瞬间,已经用尖牙扯开了她的衣襟,露出贴身的月白小衣。
水珠淌过雪白的锁骨,再沿着衣襟里滑落。肌肤被迫袒露在空气中,带走她体内热量的同时,激起簌簌的颗粒感。
夜间山风凉意更甚,但她可以从慕星衍身上,获得她渴求的温度。
之前没有过这样的尝试,她还是有些担心,生怕慕星衍一时没控制住,直接咬穿了她的咽喉,那鲜血狂飙的画面可就不太美丽了。
司云落忍不住提醒他:“你轻点,我怕疼。”
而他所能做的,便是伸出舌尖,试探着舔舐了一下,作为对她的回应。
司云落下意识颤抖了一下,痛痒的触感带来的,是身体里涌起一股说不上来的酥麻,陌生而危险。
可慕星衍明显误会了她的反应,以为这是兴奋的一种表现,反而舔舐得更加起劲,看上去竟然还挺卖力。
伴随着他的动作,活蹦乱跳的尾巴尖一上一下地搔着她的背脊,放大了感官上的刺激。
到底要舔到什么时候……
她想发火了,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要咬就搞快点,磨蹭什么……嘶!”
疼痛是突如其来的。经历过先前看似温柔的抚慰,野兽终于露出了本就尖利的獠牙,开始享用落入陷阱的猎物。
尖牙刺破肌肤只是一瞬间的事,动作干脆利落,毫不犹豫,让疼痛显得也不是那么无法忍受。
司云落挪开视线,目光掠过寒潭周边的低矮灌木,已经遥不可及的思过崖,以及高空中悬挂的一轮圆月。
月光清亮,洒遍大地,足以让一切慌乱都无所遁形。
她不是很想去亲眼见证自己与慕星衍如此亲密的情景,但能感觉到伤口处有液体汩汩流出,又被尽数卷入他的腹中。
他的唇也是微凉的,同环绕周身的潭水一般,减轻了她的痛楚。
一切结束得比想象中要快。司云落的意识已经恍惚,但也依稀能够感觉到,失血量并没有比上次更多。
是慕星衍在克制。
说是克制不假,但当层层缠裹的龙尾松开以后,他却依然不肯放开她,只是以双手代替龙尾,完全将她揽在怀中,一下又一下地舔舐她的伤口。
怎么还没完没了是吗?安抚她,以期下次获得更佳体验?
司云落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遑论伸手推开他,整个人身体很轻,飘飘荡荡地浮在水上,依稀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在快速愈合。
……是了,当初慕星衍也是这样对她的。
而现在,他携着这片无所依凭的浮萍,向不远处的岸边游去。
浅滩上分布着许多形状大小不一的石子,他将她压在岸边,一只手护住她的头,另一只手揽过她的腰,继续方才舔舐的动作。
上半身悬在半空,下半身依然浸在水中,这种体验可谈不上多么舒服,况且还有人一直在随性作乱。
可她的手都抬不起来,软绵绵地垂在身侧,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供慕星衍摆弄的、破破烂烂的布娃娃。
然后她听见慕星衍喊她:“老婆。”
她索性闭上眼,装没听见。
伤口即将愈合,慕星衍终于停下了动作,轻轻地摇晃着她。
“老婆?”
司云落不回应,等了半晌,突然有呜咽声响了起来。
她偷偷睁开一只眼睛去看,发现慕星衍抽抽搭搭的,竟然……哭了?!
这太可怕了,她迅速醒了过来,只是声音仍是有气无力。
“等等!你哭什么呢?!”
慕星衍止住所谓的“哭声”,司云落从他狡黠的笑意中,发现他一滴眼泪都没有。
“你骗我?!”
“没、没有。”他脸有些红,嗫嚅道,“我以为,你被我吸干了,我没有老婆了……”
司云落重新闭上眼:“你就当我死了。”
慕星衍牵过她一只手,贴在自己颊侧,傻笑着喊她:“老婆。”
不对啊,之前她用着他的身体,也没出现过这种失态的情况,怎么慕星衍这反应看起来,倒像是喝醉了似的?
别人醉酒,他醉血?
看来的确是喝多了,有点上头。
但既然他意识不清醒,她就可以偷偷问一些羞于启齿的事情,反正事后他也不会记得。
司云落立刻就来了精神,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抬起沉重的眼皮,问他:“你会双修吗?”
她自认为这是一个严肃的学术问题,但慕星衍显然不这样想。因为他的脸突然爆红,简直像个熟透的桃子,说话都不自觉地结巴起来。
“啊……那、那个……”
“幕天席地,好像太刺激了……在水里还是在岸上?”
他捂住了自己的双眼,但依然有一星半点羞涩从指缝中漏出来。
“我都行……老婆想怎么玩,我都听老婆的……”
“老婆放心!我会努力的!”
豪言壮语说完,他才敢透过指缝去瞧司云落的反应,却发现——
她因为太疲惫,已经睡着了。
少年的一腔热情被浇个透心凉,但他并不气馁,自己拖着湿淋淋的衣服上了岸,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坐姿,让司云落躺在他的膝上。
她眉头微蹙,羽睫颤颤,略显苍白的唇脆弱而美丽,像是经不起太多的索求。
而面对无知无觉的懵懂少女,慕星衍有些不知所措,摩挲着她的脸颊,却不经意间发现了半敞的衣襟下,已经成为了深玫瑰红的痕迹。
那是他留下的,是曾经在她身上作乱的证明。
他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片刻后又开始思索一件事情:该不该给老婆把衣襟合上?
如果被她发现,衣服是他穿好的,大概率会被揍;但如果不管不顾,她醒来发现那痕迹一时半会消不下去,他肯定也会被揍。
横竖都是挨揍,还不如挨顿轻的,他这样想着,心虚地替她拢好衣襟,那痕迹便再也看不见了。
夜间寒凉,身上的水汽尚未散尽,化为了无孔不入的寒意。
慕星衍将她抱得更紧,轻拍着她的后背,自己也闭上了眼睛。
翌日一早,司云落是醒得更早的那个。
她昨夜实在没扛住,困倦之中,睡意上涌,就那样睡了过去。
而现在,她望着慕星衍恬静的睡颜,为自己错失良机而深感遗憾。
不过片刻,慕星衍眼皮耸动,缓缓睁开了双眼,黑眸锐利而平静,犹如无底深潭,是平日里她再熟悉不过的那个慕星衍。
两人大眼瞪小眼,望着怀里脸色发白的司云落,慕星衍的震惊全部写在脸上,懊恼地挠了挠头。
“你!我!我们!”
司云落才不管他要说什么,直接一个巴掌毫不客气地甩在他脸上,活动了一下自己打疼的手腕。
“什么你啊我的?”她眯起眼睛,“昨夜都做了什么,忘得一干二净了是吧?”
【??作者有话说】
1.今天是心满意足后断片,被老婆狂甩巴掌的委屈龙龙
2.老婆并没打算让他负责,只是觉得他昨夜的行为太欠抽了,今天终于有力气揍他而已
3.俗话说得好,痛并快乐着(赠龙龙,刻烟吸肺)
4.阿衍:我、我把老婆睡了?未婚先……?怎么办啊啊啊啊(抓狂)
5.落落:可算打到了,不然难平我心头恶气!
6.然后提亲的时候落落猛摇头
7.阿衍:。(发出委屈不解的声音)
8.落落:实话实说哈,我有点受不了
9.阿衍:你再试试!第一次都可以,以后为什么不行!
司云落懒得理他, 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又被他使了大力按回去。
他神色复杂,司云落在他脸上头一次看见这样的表情, 茫然无措、难以置信,却并不厌恶, 反而藏着点一闪而过的羞涩和喜悦。
一大早被抽一巴掌, 竟然还会感到高兴,如果不是受虐属性发作, 大概就是昏了头吧。
慕星衍薄唇紧抿,像是在斟酌字句, 向她确认。
“昨夜, 我们……我,很过分吗?”
司云落翻了个白眼:“你觉得呢?”
不过分的话, 能一大早就被姑娘甩巴掌吗?
她再次推开他, 从他怀中起身, 这一次慕星衍处于深深的震惊之中, 没有来得及阻拦她。
因为失血过多, 她浑身没什么力气, 才刚刚站起,脚一软, 又不小心跌了回去。
并未扣好的衣襟恰好散开, 锁骨处的深色痕迹让人实在无法忽略, 简直不能再显眼了。
司云落先是一愣,发现慕星衍在直勾勾地盯着那处看, 一时气急, 反手又是一巴掌抽过去, 正好和刚才打的形成对称。
“登徒子!”她又羞又愤, 连忙去扣自己的衣襟。
可在慕星衍看来,她连责怪的眼神都显得楚楚可怜,体现出恰到好处的柔弱。
竟然会这样想,他也感觉他是疯了。
司云落惊讶地发现,连续被扇了两巴掌,慕星衍竟然还不生气。
要是搁在平时,即使一巴掌没反应过来,他也不会坐以待毙,任由着她欺负。
而现在,他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怀抱着她的双臂都变得更加用力。
“我会负责的。”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们现在就回星序城履行婚约。”
司云落:“……啊?”
他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司云落从他怀里跳下来,连连摆手。
“我不需要你负责。”她整理了一下衣衫,觉得勉强也算得体,“好不容易才入玄灵宗,怎么能在这种节骨眼上离开?反正我不走。”
她拒绝得干脆,按理说慕星衍应该会恼羞成怒的。可他眼下竟然难得放下身段,好言好语地同她说话。
“我知道……我们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完婚,至于玄灵宗这边,应当能够请假,不至于那么不近人情吧?”
司云落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根本对这不靠谱的婚约毫无兴趣,只有慕星衍这种一根筋的人,才会把它当回事罢了。
但不知为何,看着他眸光中若有似无的那点期冀,即使不肯相信那是真的,她也无法再说出拒绝的狠话了。
话到嘴边拐了个弯,以另一种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