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到了近前,他配合地摊开手,向她展示着手心的伤口。
司云落检查了一番,下了结论:“我再晚点来,这伤就愈合了。”
【??作者有话说】
1.今天是连苦肉计都不会被老婆拆穿的笨蛋龙龙
2.所以一个人到底应该怎样对待未婚妻子呢?
3.龙龙的答案是:直觉想亲,好像是可以亲,但为什么不让亲?(疑惑挠头)
4.落落:这我也治不了
5.小白:哥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6.基于群众们的反馈,明天开始不拆章了!哦耶!
◎“一胎两宝”(二合一)◎
慕星衍垂眸看了一眼, 掌心的血痕正在迅速愈合,果然就如同司云落所说的那样。
而她甚至不愿伸手去触碰他,谨慎地在边缘游离, 像极了秋猎时容易受惊的野兔。
司云落正要抽身离去,手腕却忽然被慕星衍反手握住。
她只当是他故意骗她, 又来纠缠, 自然没什么好脸色。闻既白和卜随云都在厨房,四下里没有其他人, 她根本不必对他假惺惺地客气。
可话还未出口,慕星衍并指为刀, 划破了……他自己的手腕。
伤口很深, 与先前那道不能同日而语,殷红鲜血先是喷溅而出, 又淅淅沥沥地落在地面上, 像下了一阵不歇的骤雨, 刺痛了她的眼睛。
“你做什么啊?!”
慕星衍抬眼看她, 笑意中夹杂着得逞的快慰。唇色逐渐苍白下去, 看上去比此刻的司云落更加虚弱。
他不说话, 只静静看她,也不肯松手, 倒让司云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忿忿地蹲下身去, 开始在聚灵袋里翻找灵药, 嘴上依旧骂个不停。
“慕星衍!你有病是吧?病得还不轻!”
可他一反常态,任由她骂不说, 唇角上扬的弧度都更加明显, 让她怀疑自己年纪轻轻就开始眼花了。
别的不说, 都开始自残了还洋洋得意, 不会真是个受虐狂吧?
变态!真是太变态了!
司云落给他敷好药,血才堪堪有止住的迹象。她把空了的瓶罐丢到一边,却发现找不到可以用于包扎的布条,索性随手解了一根发带下来。
她不是很会做这些细致的事情,将发带在伤口处缠绕两圈后用力扯紧,让血液流速更慢的同时,听到慕星衍抑制不住地“嘶”了一声。
可她只是扫了他一眼,甚至都还没问,慕星衍就摇了摇头,主动说道:“不疼。”
司云落看着他,神色古怪。
意思是嫌姑奶奶力气太小,没吃饭是吗?
不过再用力一点的话,反而不利于伤口恢复,再者,她的确还没吃饭,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无心再与他计较。
她便没再说什么,开始给发带打结,期间还松了好几次,笨拙的姿态终于让慕星衍忍不住开口。
“你、你到底会不会?”
司云落递过去一个不满的眼神,干脆利落地松了手,发带软绵绵地垂落下来,被慕星衍及时拽住。
“嫌我不会?那你自己绑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起身离开,徒留慕星衍一人留在原地。
他愣了片刻,默不作声地将发带绑好,就见闻既白悄悄从炊烟袅袅的厨房中探头出来,见司云落不在,才三两步到了他面前。
闻既白同样蹲下身子,在看见他手腕上的新伤及发带时,没忍住“啧”了一声。
“狠还是你狠。怎么样?和好了吗?”
慕星衍垂着眼睫,似在思索,点点头,又摇摇头。
闻既白有些沉不住气了:“都替你裹伤了,应当不存在没和好的可能性啊!你都同她说什么了?”
慕星衍老实复述。
“她使劲用发带勒我伤口,为了安慰她,我说不疼。”
“这没问题啊,还有呢?”
“……她怎么也系不紧,我实在没忍住,就问了一句她到底会不会……”
仿佛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慕星衍的声音越来越低,果然在闻既白的脸上看到了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你!你真是!”
闻既白略显暴躁地来回踱了几步,又回到他面前继续未完的教育。
“姑娘家给你包扎,这个时候肯定希望你夸赞两句,对不对?才不是让你挑三拣四的。”
慕星衍仰起脸,像一个试图寻求正确答案,却不得其法的学生。
“可、可我们之前就是这样相处的,一时半会很难改啊。”
闻既白几乎是用最后的耐心在同他说话。
“哥,我现在不指望你会说话,起码别起反作用行不行?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就单纯感谢她,或者不说话。不说话,能做到吧?”
慕星衍不用怎么思考便点了头。这对他而言不难。
但这并不妨碍他依然对此感到不解。
“为什么我现在连在她面前随意说话的自由都没有了?”
闻既白道:“因为今时不同往日。”
好一个今时不同往日!司云落也说过同样的话。
可到了眼下,他还是没能明白,今时和往日到底会有什么区别,能有什么区别?
他神色略有不悦:“早知道入了玄灵宗会是这般光景,就不来了。”
闻既白愣了片刻,忽然意识到,眼前人仍未明白,他心中一切烦恼的根源由来。
慕星衍总以为是环境变了,身边出现了新的朋友,吸引了司云落的注意力,从而改变了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
却丝毫没有发现,是他的索求远比原来更多。
闻既白无声地笑了笑,轻咳一声拉回了慕星衍的注意力。
“与我们玄灵宗可没有关系。”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好让接下来的转折显得更加出其不意,“是你自己的问题,你喜欢上她了。”
闻既白的话像一根尖锐的针,刺破了一切徒有其表的伪装,硬生生插入了少年的心脏。
他蓦然想起,司云落跟随岑如默离开之前,问他的最后一个问题。
“慕星衍,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是因为没有得到确定的答案,她才会选择岑如默。
原来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闻既白饶有兴味地打量着慕星衍急剧变化的脸色。他似乎感到口干舌燥,下意识舔了舔唇,以快速的眨眼来缓解内心的焦虑和紧张。
随后慕星衍极不自然地大声反驳道:“不可能!”
闻既白貌似沉痛地摇了摇头。
还嘴硬呢?没救了哥。
外面的动静也吸引了厨房里两个姑娘的注意。
卜随云向外瞥了一眼,一边把锅里的菜盛出来递给司云落,一边悄声问她。
“他们在做什么?不会是吵起来了吧?”
司云落却把注意力全部放在面前香喷喷的菜肴上。
“不知道,可能在探讨什么学术问题吧。”
学术问题至于这么大声吗……
卜随云摇了摇头,忽然发现司云落眼巴巴地望着她,手里捧着那盘刚出锅的菜。
唔,有谁能够拒绝可爱的小凤凰吗?反正她不能。
卜随云摸了摸司云落的头:“想吃的话,就先尝一下吧。”
“好哦!谢谢师姐!”
饭很快做好了,六菜一汤,让人不得不感叹卜随云的手艺。
众人分坐于长桌两侧,安静用饭。
司云落总觉得有视线在自己身上打转,可每当她抬起眼去看坐在对面的慕星衍,他又总是低下头去,躲避着她的目光,像在逃避什么洪水猛兽。
啧,不对劲,还没完了是吧?
在岑如默的监督下,用餐期间无人敢开口说话。可等到他去刷碗,事态就显得难以控制。
沈不周大概是吃饱了撑的,终于想起来之前放的狠话,寻个由头又凑了上来。
他眼尖,一眼就瞧见了慕星衍腕上绑着的发带,露出了并不友善的笑容。
“这是受伤了吗?真是娇弱啊,怪不得还要绑这种娘们儿的丝带。”
慕星衍眯起了眼睛,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他对言语攻击已经近乎免疫,但涉及到司云落,不行。
可司云落才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眼看慕星衍的bking症状又要发作了,她立刻就拦在了他身前。
沈不周什么意思啊?骂慕星衍一个人就算了,怎么连她也捎带上了?莫非是觉得她好欺负?
她的发带就是好看,他肯定是眼馋,肯定是嫉妒。
当日山门的情景重现,沈不周已经不再感到意外,对着二人吹了声口哨。
“哟,师妹又来替他出头啊?”他看似十分不解,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我真是不懂,他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护着他?”
慕星衍心念一动。
靠近心口的位置,无端生出些暖意来。
她的背影也十分娇小,明明比他矮上一个头,那股不服输的气势,却分毫不输给任何人。
只是他也还没有真的娇弱到,要被女孩子保护的程度。
既然身体已经换了回来,司云落便不必再插手他与沈不周的私人恩怨了。
他这样想着,用完好的那只手搭上了司云落的肩,想要将她拨到身后去。
哪想到司云落转过头来,凶凶地瞪着他,还对他颐指气使。
“在后面老实呆着!”
慕星衍:嘤。
算了,装装柔弱也不会怎么样。
沈不周对当下的形势已经了然,慷慨地摊了摊手。
“我不欺负女孩子,比什么,你可以先选。”
司云落有些心虚,刀枪弓剑到她手里,过不了一时半刻都得完蛋,但她还有个朴实无华的选择。
“我们比掰手腕,”她的眼中闪烁着笃定而自信的光芒,“一局定胜负。”
沈不周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
“可以,但你输了可别后悔,也别躲起来偷偷哭鼻子。”
卜随云也试图劝她:“师妹,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沈不周的块头看起来顶司云落两个,她真的很担心沈不周轻易就把司云落的手臂撅断,即使是出于无心。
慕星衍已经预料到了结果,毫不掩饰地嗤笑了一声。
只怕要不了多久,哭鼻子的就是沈不周了。
掰手腕也不用另寻场地,两人就在这长桌上比试。
沈不周捋起袖子,露出结实到鼓胀的肌肉,同司云落纤细洁白的小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把胳膊肘拄在桌面上,仍道:“师妹,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不然我下手没轻重,伤了你可就不能怪我了。”
司云落已经握住了他的手,隐隐有了不耐烦的意思。
“这话也送给你,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到底比不比?”
沈不周才下定决心,闻既白喊了“开始”,司云落瞬间就将他的手狠狠往桌上一压。
闻既白欢呼起来:“落落赢!”
沈不周还没反应过来。
“等、等会儿……”他慢慢说道,又重新燃起了斗志,“我还没准备好,再来!”
虽说这属于是违反规则,但也并没有人去阻拦他。
有些人是知道结果根本不会有任何变化,而有些人是想看看司云落是否真的每次都能赢。
“第二局,落落赢!”
“第三局,落落赢!”
沈不周完败,K. O.
“怎么可能……”
他喃喃自语着,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有些失魂落魄。
司云落笑嘻嘻的,没有掰折沈不周的胳膊,已经算是她手下留情啦!
闻既白提出了一个猜想:“会不会是沈不周不行?”
话音刚落,沈不周的脸色好像又白了几分。
慕星衍看热闹不嫌事大,补充道:“有可能,要不你和她掰掰试试?”
闻既白来了兴致:“试试就试试!”
司云落是真没想到,慕星衍这厮居然这么腹黑。
自己的手腕活动不了也就罢了,是打算让天阁弟子全部接受一遍她的制裁是吧?
不过她可不是畏战之人,很快就让在场的人都败下阵来。
只有卜随云尴尬地摆了摆手:“我就不必了……”
一群人东倒西歪,直到岑如默刷完了碗,擦着手从厨房里出来。
“你们这是?”
闻既白仿佛见到了救星,开始鬼哭狼嚎。
“师兄!你快过来和落落比试一下,我还就不信了……”
了解了前因后果的岑如默表示拒绝。
他面上挂着无奈的微笑:“你们啊……这么多人欺负师妹一个,成何体统?”
闻既白:“我们没有欺负师妹!我们是……”
明明是被师妹欺负才对吧?
哎……罢了,毕竟师兄为什么偏心,他心里一清二楚。
可是有人听见这话,又不高兴了。
即使知道岑如默并不会和司云落比试,慕星衍还是牵住她的手,将她拽到了一边。
“你干嘛?”司云落莫名其妙。
“……”慕星衍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身体的行动比大脑更快,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木已成舟。
面对司云落充满疑惑的诘问,他不自然地别开眼去。
“我有事和你说,入夜你过来一趟。”
到了晚饭时分,沈不周也没再出现。
司云落心中隐约有了猜想,去问帮他带饭的江可知,果然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复。
江可知想了半天,努力组织着语言,说话依然结结巴巴的。
“沈不周他……想不开……没、没胃口……”
与沈不周相反,司云落的心情倒很是轻松,笑眯眯地让江可知给他带话。
“嗨,我这是天生的,告诉他,有的时候天赋比努力更重要,让他下辈子投个好胎再来找我,搞不好能赢!”
江可知:……虽然每个字我都能懂,但合在一起总觉得你在骂他是怎么回事?
闻既白则在招徕着剩下的人过来,看他算卦。
“铁口直断,不灵免钱。小本生意,概不赊账。”
司云落大咧咧地在他面前坐下,冲他抬了抬下巴。
“多少钱?”
闻既白脸上浮现出谄媚的笑容,看上去非常狗腿。
“二十灵石。”
司云落的表情没什么波澜。
“哦,那给我来个不灵的。”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闻既白觉得很没面子,小声道:“落落,头天开张,第一单生意,照顾一下嘛~不行就你是我师姐,成吗?”
司云落被他的歪理邪说逗笑了,大大方方地让他算,就见他摸出六枚铜钱向上抛出,再等它们落到桌上,确认卦象。
是上古的先天演卦之术。
司云落看不懂这些,耐心等着他的判词,就听他说道:“这位客官,你生而贵不可言,吃穿不愁,父母俱在,家庭和睦。”
他状似无意地扫了慕星衍一眼,继续云淡风轻地说话。
“姻缘天定,你的命定之人已然出现,与你同心携手,相伴到老,一胎两宝……”
“等等!”司云落打断了他,“一胎两宝?这也能算?”
“能啊!”闻既白信誓旦旦,“卦象显示还不是同一血脉呢,一龙一凤谁也不亏……”
可是这世间的龙,大约只有慕星衍这一条。
司云落便认定闻既白是在捉弄她,赌着气怏怏起身。
“一点都不准!不算了!”
转过身发现慕星衍就在自己身后,直接上手推了他一把。
“让开!”
慕星衍识趣地退到一边,看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只余闻既白冲着她的背影呼喊。
“落落!还没给钱……”
话音刚落,慕星衍已经把二十灵石推到他的面前。
“真的准吗?一胎两宝?”
“准!准得不得了!”
闻既白一边欣喜点钱,一边忙着把灵石拢进袖子里。
“谢谢金主,祝你们二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他向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对慕星衍道:“不是都说了吗?晚上给你看个宝贝,等着我啊,千万别早睡!”
慕星衍点头应下,闻既白心情大好,便大发善心决定给他起一卦。
可见了卦象,闻既白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消失了。
他不死心,又依照原样来了一回,仍然是先前的结果,没有半分变化。
眼看闻既白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差,慕星衍便有不好的预感,问他:“如何?”
闻既白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开始含糊其辞。
“……和落落差不多,没什么特别的。”
慕星衍总觉得闻既白是在搪塞他,但总归只付了一次的钱,也不好过多为难。
他也不是信命的人,索性起身走了。
卜者不为己卜。
除了自己之外,闻既白将天阁弟子的命数全部算了一遍。
均是“大过”,意即死卦,只有司云落是例外。
如此结果当真是巧合吗?
他甚至开始怀疑,所谓天阁根据血脉选入世家子弟,根本就是别有用心。
但生门还在,他只能安慰自己,或许落落能够成为向死而生的转机。
到了晚间,慕星衍沐浴已毕,在房内打坐调息。
门边被笃笃叩响,他蓦地睁开了眼,去给闻既白开门。
闻既白鬼鬼祟祟,立刻回身把门关得死死的,似乎生怕被人发现。
慕星衍蹙起眉头:“什么宝贝值得如此?不会是偷来的吧?”
闻既白想了想答道:“也对,也不对。”
他正要从怀里取出来,慕星衍却不大乐意了,果断拒绝:“偷来的东西我不要。”
两人推搡之间,那些画册掉在地上,恰巧从中间打开,正是些男女交缠的香艳刺激画面。
慕星衍无意中瞥见,立刻就像被电过了一下,僵硬地扭过头去,目光也闪烁不定。
“这……伤风败俗!你怎么带这种东西过来?还不快拿走!”
闻既白才不管,他极爱书,连秘戏图也不例外,蹲下身去仔细拍了拍册子上的尘土,才捡起来又举到他面前。
“这可是我的珍藏,旁人找我,我还不给看呢!”
闻既白瞧了慕星衍一眼,发现他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整个人就如同煮熟蒸透了一般,不禁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怎么觉着,你好像还没有过……”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慕星衍的脸好像更红了。
“我不记得了……但应当是有的。”
否则也没法解释司云落身上那欲说还休的痕迹。
但他不欲就这个话题再纠缠下去,拧着眉问闻既白:“你哪里来的这些乱七八糟东西?”
“我掌管藏书阁啊。”
“藏书阁里净是这些东西?”
“那你误会了,这都是从弟子们那里没收上来的,属于禁书范畴。”
慕星衍不想说话了。
拿禁书来给他看,这样真的好吗?
闻既白在门口站了半天,已经开始烦了。
“哎我说,你到底学不学?”
“……”
“还想不想一胎两宝了?这可是赌上你尊严的战斗!”
“……想。”
闻既白眉开眼笑,重重地拍了两下他的肩膀。
“那不就得了!你……”
“噤声。”慕星衍突然捂住了他的嘴,“有人来了。”
门外传来细碎的叩门声。
两人都没有出声,直到外面响起了司云落的声音:“慕星衍?”
闻既白用眼神和他交流:落落来了,该怎么办?
慕星衍同样用眼神答复他:我去开门,你找个地方先躲起来,等我把她打发走再说。
两人达成一致,慕星衍去开门,就见司云落站在门口抱臂等着,看起来相当不耐烦。
“说吧,到底什么事?”
看见慕星衍脸上的茫然神色,她稍稍提高了音量。
“慕星衍,你不是耍我吧?不是你让我入夜过来一趟吗?”
司云落原本就在为卦象的事情而烦心,什么一胎两宝,全是胡说八道!
什么事……慕星衍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他只知道,他需要时间现编。
可时间不等人,他还没来得及编造出来,司云落眼尖,已经发现了地上散落的画册。
她的脸当时便气红了,看起来比他还要更为害羞。
“慕!星!衍!你这个变态!”
【??作者有话说】
1.今天依然是不得其法的笨蛋龙龙
2.但基于今天七夕,老婆已经很包容他了
3.忽然发现今天只有肉沫!他明天才能吃到dbq,看了不得有点反应不是?
4.小白算卦很准!相当准!非常准!
5.阿衍:一胎两宝嘿嘿
6.落落(恼怒):你自己生吧!
7.阿衍(傻笑):老婆,你怎么知道是我生?
8.七夕快乐~本章留评掉落红包
◎“想不想再试试?”(七夕糖,速看)◎
司云落声音不小, 慕星衍好像被她震住,面上有一闪而过的慌乱,连去拾起那些册子都不敢。
眼下这情景可以用一个词精准概括:做贼心虚。
司云落的视线在房内转了一圈, 并没有发现其他人,唯有侧边的窗子洞开, 轻柔晚风吹了进来, 窗棂微微摇晃着。
铁证如山,她觉得慕星衍也没有什么好抵赖的, 何况她已经能够感觉到脸上发烧,大概比满脸通红的他强不到哪里去。
司云落不想理他了, 正要转身离开, 屋外忽然传来规律的更漏响声。
慕星衍脸色一变,忽然一手捂住她的嘴, 一手揽过她的腰, 带她飞身上床的同时, 以掌风熄灭了明亮的烛火。
室内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只有溶溶月色自窗纸间透过, 零星地洒在地面上。
两人深陷在柔软的被褥之中, 司云落在床上滚过一圈,大脑还一片混沌, 后背紧贴着墙壁, 上面映出亲密交缠的影子。
片刻后她猝然回神, 下意识抬腿踢向慕星衍。他却早已有了防备,屈起一条腿顶在她的膝盖上, 凭借体型的优势, 死死地压制住她。
反抗可不只有一种方式, 几乎是在同时, 司云落唇齿间挣扎的声音就从慕星衍手心下逸出。
“唔唔唔!”(放开我!)
虽然声音很小,但在如此静谧的环境中,也很难不引起旁人的注意。
慕星衍警惕地瞧了一眼门口,房门紧闭着,也没有其他人的影子,让他暂时松了口气。
“我可以松手。但你要答应我,不能喊叫。”
他明明占据了上风,语气却委婉得很,像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如果不是被他完全制住,兴许司云落这会儿也可能觉得,他是在好声好气地同她商量。
“能不能做到?”他低声又问了一遍,仿佛一定要得到确认。
审时度势是最基本的技能。司云落乖顺地点了头,然后在他松开手的瞬间,新鲜氧气涌入的片刻,试图大声喊叫起来。
可惜又被这家伙预料到了,自由仿佛只是昙花一现,就连陡然拔高的尖叫都变得短促而无力。
她这回学聪明了,在掌心覆过来的片刻,微微侧过头去,狠狠一口咬在慕星衍的手上。
然后满意地听到他发出抽痛的气音:“嘶!”
两人四目相对,司云落不肯松口,瞪圆了眼睛看他。
湿热柔滑的舌无处安放,试探着伸了出去,在伤口上蜻蜓点水一般掠过,就有丝丝缕缕的藤蔓破土而出,攀援直上,细密地包裹住慕星衍的整颗心脏。
没有了人声的掩盖,心脏跳动犹如鼓点,一波接一波地在司云落耳边炸响。
好像……不止是她的。
她牙尖仍叼着慕星衍的一小块皮肉,悄悄靠近他的胸膛,隔着轻薄的衣料,果然寻到了急速跳动的心脏。
他的身子烫得像要烧起来一样,仅仅这样相贴了一瞬,也让司云落觉得自己的耳垂被烧得通红。
……她才不会承认是因为她害羞呢。
这样的姿势让她几乎是靠在他的怀里看他,在越发深沉的黑暗中,慕星衍寒星一般的眸子好似也蒙上了一层晦暗,有暗潮涌动其中,看不分明。
良久,他才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
“就知道你不信我。玄灵宗夜间有宵禁,禁止弟子子时后外出走动。”
偏偏她来的时候不巧。
司云落松了口,问他:“我怎么不知道?”
慕星衍耷拉着眼皮:“后来通知的,那会儿你已经回房间了。”
看来就是在她被卦象气到愤而离开之后。
她自觉理亏,难得地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又嘴硬道:“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慕星衍苦笑了一下,给她展示手上的伤口。
“这不是已经付出代价了么?”
龙族恢复速度极快,再加上被司云落舔过,伤处仅剩下一圈浅淡牙印,唯有尖利犬齿留下的绯红痕迹格外显眼。
而始作俑者并不明白,这究竟带有怎样的撩拨意味。
她装作看不见,小声问他:“那现在怎么办?我能自己偷溜回去吗?”
可以,但没必要。
慕星衍的答案是,扯过被子蒙在两人头顶。
“睡觉。”
其实让司云落留下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特别是在他看了那种东西之后。
慕星衍假寐着,努力平复着呼吸,但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司云落也并无睡意。
果然,没过多久,她就贴过来了。
司云落当然对他没什么想法,只是同榻而眠的姿势,让她能够更轻易地附在他耳边说话。
“你……你心跳声太大了,我睡不着。”
可这是他也没有办法克制的事。
慕星衍选择背过身去,不理她,只当没有听见。
可闭上眼睛之后,会有奇怪的图画在眼前晃来晃去,扰得他无法安眠。
身体受到召唤而莫名苏醒,他急需与自己的欲望作斗争。
司云落碰了壁,出神地盯着他的后颈看。
明明才沐浴过,就蒙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悄声问他:“你不会是……又想吃我吧?”
昨夜不是才吸过血吗?这种事情不要啊!
司云落已经开始为被吸干的前途而忧虑,慕星衍却在这时开口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