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太子殿下躺平日常—— by元月月半
元月月半  发于:2023年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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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莲子下车:“来不及了。好在皇后只说今日不许出去。”
昭平君不禁感慨:“还是温柔贤惠的皇后舅母好。”说完就想走,想起韩莲子的话,“我,我去小解。”接着朝博望苑正殿跑去。
韩莲子把太子的小表弟小表妹抱下来,笑吟吟看着小太子:“殿下?”
“我最听话了。”小太子冲表弟表妹们招招手。
太子殿下还是个孩子,韩莲子哪能真叫他照顾小孩,还是三个。驯象师把小孩放到象背上,韩莲子等人在一旁等着。小孩下来,韩莲子看着他们。
卫步和卫广的孩子只是稀罕稀罕象,并不想坐在象背上,一动不动很无趣。所以他们在象背上坐一会就想玩儿水。
太子领他们坐船。
东西市的客商翘首以盼。
巳时三刻小太子还没出现,众人确定,他今日不会来了。
外面晒,许多人移到茶肆里喝茶吃点心,顺便说出疑惑:“今日也不热啊。”
“太子得习君子六艺,哪有空天天出来。”掌柜的送上点心,“你们以前见过太子殿下吗?”
众人摇头。
掌柜的又说:“有个同行认识大将军长子,听他说太子殿下很忙,倒是大将军长子很闲,几乎一到休沐就能出来。”
“长平侯府离东西市都近,出来进去也方便吧。”有人接道。
掌柜的点头:“有这种可能。”
终于舍得拿出钱骑象的人忍不住问:“这天都热,那下次休沐岂不更热?今年还能骑到象吗?”
众人摇头表示不知。
卫步和卫广的孩子年幼,在船上玩一会就忍不住犯困。小太子把他的榻让出来,韩莲子等人看着他们,小太子令奴仆把他的马牵出来,跟昭平君比骑术。
昭平君快闲睡着了。偏偏韩莲子等人不走,他也不敢回去。
往常他不喜欢骑马,闻言精神大振:“输了不许哭鼻子。”
小太子令人设几个矮小的障碍。
昭平君吸气,要不要这么狠。
小太子摇头表示不狠:“平地跑无趣。”
“我确定你是大将军的外甥。”昭平君摇头感慨,“只有敬声老弟不像。”
小太子闻言感到奇怪,这个表兄以前来找他一定会拽着敬声表兄:“你和敬声闹矛盾了吗?”
今日昭平君跟往常一样,把自己打理干净就去找公孙敬声。结果被堵在路口。昭平君找人打听一下,直接来博望苑等小太子,盖因公孙家有喜事。
“敬声老弟的大堂兄今日成亲。一早就把路堵得水泄不通。也不知有多少彩礼和嫁妆。”昭平君见过十里红妆,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没有一丝好奇。否则他就挤进去看热闹去了。
小太子讶异,他竟然没听公孙敬声说过。
“敬声老弟讨厌他那些堂兄弟。”昭平君忽然想起一件事,“冠军侯二十多了吧?他是不是还没定亲?”
小太子看向他,怎么突然拐到去病表兄身上了。
昭平君:“好些人要给他说媒。他这次又立了那么大功,回来得天天有人要给他说亲。最好提醒一下皇后舅母,叫舅母出面,不然只是拒婚,你二姨母就能把全城百姓得罪个遍。”
小太子惊得微微张口,没有一丝演技。
“真的。”馆陶大长公主和隆虑公主一向不爱在家聊卫家人。自打冠军侯大败匈奴的消息传到京师,至今二十来天,昭平君两次从她们口中听到“冠军侯”。
要知道昭平君还得上学,满打满算他才休四次。
昭平君平日里肯定不爱留意婚丧嫁娶之类的俗事。可他知道,说明很多人都聊过表兄的婚事。
小太子:“回去就告诉母后。”
昭平君闻言禁不住问:“你背着皇后和陛下用象赚钱,回去不会挨打吧?”
“母后不舍得责罚我。”
昭平君不由得想起母亲不止一次在家里抱怨,陛下宠孩子,还反过来嫌她宠孩子。
以前昭平君也觉着皇帝舅舅对人对事双重标准。如今若不担心把母亲气晕过去,他一定会忍不住提醒,舅舅宠孩子,舅母不宠啊。
他的父亲隆虑侯有皇后舅母一半上心,他何至于只想混吃等死。
小太子问:“比吗?”
“比啥啊?我可不想死。”昭平君很有自知之明,“你这里的桃熟了吗?”
小太子这里种了五月桃:“还得半个多月。但杏熟了。小麦快黄了。”
昭平君眉头微皱,有关系吗。
骑着马跟在两人身后的韩子仁解释:“麦黄杏。小麦黄了杏就熟了。”
昭平君微微张口,合着又是他无知啊。
跟太子表弟在一起真有点打击人啊。
得亏他只有一个太子表弟。要是敬声,上有冠军侯表兄,下有聪慧的表弟。啧!敬声老弟真不容易。
小太子扭头看他,又瞎琢磨什么呢。
“我走了啊。”小太子扬起马鞭。
昭平君夹紧马腹跟上去:“等等我。”追上小太子,“马鞍挺好。有多的吗?送我一副。”
小太子忽然想到只有军中有马鞍:“城里是不是还没有卖马鞍的?”
昭平君点头:“怎么了?”
“铺面收拾好了吗?”
昭平君恍然大悟:“不愧是我亲表弟。有好事也是想到表兄。”犹豫片刻,“我决定了,陪你去见皇后舅母。舅母骂你你就说是我的主意!”

昭平君点头,这话有问题吗。
小太子好心提醒:“若叫姑母知道你替我顶罪,你说她是数落你,还是骂你?”
昭平君脸上的烦躁一闪而过:“可是——”
“你不去我才好跟母后耍赖啊。”小太子叹了口气,为表兄的迟钝,“一哭二闹三打滚。”
昭平君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小太子拍马越过他。他忙不迭跟上:“你也会撒泼打滚?”
“哪个小孩不会撒泼打滚?”
小太子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撒泼打滚长大的昭平君顿时觉着好有道理。
殊不知太学学生一半不会撒泼打滚。
跟在二人身后的韩子仁等人摇头失笑,这可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啊。
然而小太子忘了有些事不是他想怎样就怎样。
申时两刻,小太子领着表弟表妹甫一进宫就被等在宫门附近的宦官拦住去路。韩莲子认识此人,宣室跑腿小黄门。韩莲子陪三个小的回椒房殿,小太子被请去宣室。
宣室高高的门槛对小太子而言不再是障碍,他欢快地跳进殿内,大声喊:“父皇!”
“站住!”刘彻抬手,“慢慢走过来。”
小太子瞬间变成待嫁的新娘,娉娉袅袅缓缓过去。
刘彻率先受不了:“停!好好走路,不许作怪!”
小太子跑过去扑到老父亲怀里,刘彻已有心理准备,这次没有险些摔倒,只是被撞的往后仰一点:“刘据,你八岁,不是八个月大。”
“孩儿八个月大还不会走。母后说孩儿九个月大才会走。可以走一两步。”小太子好心纠正他,他只想给小太子一巴掌。
刘彻把儿子按到身旁:“太子殿下近日很闲?”
小太子想说,比父皇闲。
可他不敢!
不用猜也知道母后跟父皇通过气了。
“父皇很忙吗?”
怎么说呢?
不想一早被儿子拦住,昨日傍晚小太子用饭的时候,刘彻溜去后宫。之所以用溜是怕碰到神出鬼没的儿子,被儿子拦下陪他玩儿。
上午正跟一些莺莺燕燕游戏人生,小黄门禀报,“椒房殿来人了。”
卫子夫很识趣,休沐从不打扰刘彻。虽然卫子夫不曾亲口对他说过,可夫妻多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刘彻走到殿外“迎接”皇后的人:“出什么事了?”
小黄门低声说:“回陛下,皇后刚刚听说太子殿下一到休沐就骑着象去东西市赚钱。今日可能也去了。这事皇后不知如何是好。皇后说,辛苦陛下了。”
刘彻跟卫子夫一样,乍一听到这事糊涂了。仔细询问一番,刘彻不知该训儿子还是该夸他愈发聪慧。
“现在是朕问你。这几次休沐用过早饭就往外跑,你去哪儿了?”
小太子反问:“父皇不知道吗?”
“倘若父皇不知,你是不是打算瞒父皇一辈子?”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刘彻手痒,拧住他的耳朵:“以前你耍钱,朕可以对外解释你年幼无知。回头百官问起来,朕还说你年幼无知?”
“百官问了吗?”
刘彻被问住。
儿子休沐日赚钱,还不赚贫民的钱,百官不可能不知道。
至今无人上书,刘彻试探地问:“不可能挨个威胁吧?”
“百姓看我喂象,问他们可不可以喂。孩儿说,可以,象日食二十石。”
刘彻懂了。
随后他忍不住打量儿子,这么聪明的脑袋像谁啊。
他和卫子夫这么大的时候可不如儿子机灵。
难不成一加一大于二。
刘彻:“没钱买象食父皇给。不许再叫象出去赚钱。”
小太子痛快点头。
刘彻诧异:“你同意了?”
小太子下意识问:“为何不同意?”
“朕给你的钱跟象自己赚的可不一样。”
小太子皱了皱眉:“不一样吗?都是百姓的钱啊。”
刘彻:“朕的钱怎么就成百姓的钱了?”
“孩儿的象给百姓骑,百姓给孩儿钱。父皇管理天下军政,任人唯贤,保护百姓,百姓奉父皇为主,父皇才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小太子说到此愈发疑惑,“不是吗?”
刘彻好笑:“朕没用国库的钱。朕的钱是你祖父留给朕的。”
“祖父的钱哪来的?”小太子好奇,“孩儿听说,先祖以前只是泗水亭长。不是有吕后,早在被官府通缉的时候就饿死在山上了。难道这些都是谣传?”
刘彻哑口无言。
春望心说,小太子,您知道的有点多。
“太子殿下,可不许这么说。”
小太子点头:“原来是真的啊。为何不可以说?英雄莫问出处。”
刘彻神色复杂,儿子懂得真有点多。
“先祖的钱可不是百姓给的。”
小太子:“我知道。秦朝官吏搜刮的民脂民膏。父皇,他们为何没能守住那些财物?”
刘彻下意识想说国破了。
为何国破?因为昏君当道。
刘彻不敢再想下去:“这些是石庆告诉你的?”
“韩子仁给孩儿讲过历史故事。太傅也跟孩儿提过一点。百姓可以把孩儿当成高高在上的储君,孩儿不可以。久居高位,不知民间疾苦,任性妄为,孩儿定会变成秦二世。”小太子想一下,“父皇,从始皇驾崩到秦国□□用了多少年?”
刘彻张嘴就想给出答案:“你是在教训父皇?”
“父皇莫要冤枉孩儿。孩儿真不知。”小太子一脸无辜,“孩儿在和你讲道理——父皇的钱和孩儿的钱皆来自百姓!”
刘彻不能再说他的钱是他自己的,心很闷,甚至烦躁,他气得拧住儿子的耳朵:“朕就不该叫你那么早开蒙。”
“我不想啊。父皇天天算计我。”小太子说着就来气,“别人七岁上学,我五岁。父皇还反过来怪我?”
刘彻张了张口:“……你闭嘴!”
小太子嘀咕,说不过人就吼。吓唬谁呢?我才不怕。
“还说?”刘彻气得想打孩子。
小太子抱住他的手臂:“父皇,莫生气。”
刘彻瞪他。
小太子很委屈:“汲黯直言进谏,父皇不生气,还夸他‘社稷之臣’。孩儿为何不可以说真话?孩儿不如汲黯吗?”
刘彻的脸绿了。
春望想笑。
陛下不夸汲黯总不能把人砍了。那样陛下岂不要落得个昏君的名声。
小太子皱了皱鼻子:“孩儿问过石庆和身边人,汲黯说过什么。”故意停顿一下,“父皇,你猜孩儿发现什么?”
“不说就出去!”
小太子耍赖往他怀里钻,刘彻习惯性搂住他。当他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恨不得把手砍了。
“很多时候言之无物,心窄性躁。匈奴那样对边关百姓,他竟然主张和亲。”小太子想到什么,抿嘴偷乐。刘彻直觉不好,听到儿子脆生生说,“还说父皇用人像堆木柴,后来者居上。他居然不知道江山代有才人出。朝中全是一些老东西——”
“殿下!”春望急得过来。
刘彻:“叫他说。太子说不得他们?”
春望无奈地后退。
小太子:“父皇不敢用新人,舅舅也不会二十九岁官拜大将军。表兄也不可能成为冠军侯。父皇,孩儿说得对吗?”
刘彻被夸的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父皇笑了,不生我气啦?”小太子眨了眨眼睛,从他怀里坐起来。
刘彻担心他碰到御案,手先脑袋一步护着儿子的小脑袋。刘彻顿时又想把手剁了。
小太子双手捧着他的脸,“父皇今晚去椒房殿吗?”
刘彻下意识摇头。
小太子好失望。
“怎么了?”
小太子叹气:“孩儿还想叫父皇告诉母后,孩儿没有赚不该赚的钱,没有逼迫任何人呢。”
“自己跟你母后解释去。”
小太子无力地点点头,想起什么蓦地抬头:“母后要给我两巴掌呢?”
“那也是你自找的。”
小太子叹了口气站起来:“那我就去找父皇的母后。”
刘彻心说,你找谁也没用。
“陛下?”春望喊一声。
刘彻福至心灵,慌忙起身抓住儿子:“敢去东宫胡说八道,朕现在就给你两巴掌。”
“祖母节俭。”小太子停下,“七国之乱差点打到京师,祖母一定比父皇懂民心所向,一定也很赞同孩儿刚才那些话。父皇敢打孩儿,孩儿就跟祖母说,父皇心里没有黎民百姓。”
刘彻扬起巴掌。
小太子瘪嘴就哭。
刘彻指着他的额头:“不许装!”
小太子大声喊:“母后!皇祖母!父皇打——呜呜呜!”
“还叫吗?”
小太子摇头。
刘彻松手,小太子往外跑,刘彻长臂一伸拽住他:“往哪儿跑?刘据,不要试图挑战朕的耐心。”
小太子听到“姓名”不由得停下。
刘彻:“七国之乱又是听谁说的?”
“百姓啊。”小太子眨了眨眼,“也不可以说吗?”
刘彻想骂人,这么多年过去了,黎民百姓怎么还这般碎嘴。
“他们还说什么了?”
小太子:“父皇不生气?”
“朕气饱了,没法再生气。”
茶肆里的食客都知道他乃“大将军长子”,哪个敢当着他的面议论天家。小太子仗着宣室殿没有他的人,他的老父亲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宣召韩子仁、吴琢等人,他放心大胆地胡扯:“说外甥像舅。陈家表兄跟父皇十几岁的时候一样一样。”
刘彻张嘴就想骂人,对上儿子带着笑意的眼眸:“故意气朕呢?”
小太子摇头:“他们还说孩儿像二舅。”
“长得像你二舅?”刘彻不待儿子开口,“要不然你说你姓卫,他们也不会把你当成卫伉。”捏捏他的小脸,“招摇过市竟然知道戴面具。还有什么是你不懂的?”
小太子:“孩儿不懂的可多了。父皇,很多人都没见过二舅。”
“总不至于说你性情像他?”
小太子笑着点头。
刘彻呼吸停顿,这群眼盲心瞎的。
“父皇,我走啦啊。”小太子突然来这么一句,刘彻条件反射般抓住的衣领。小太子往后踉跄两下,气得大喊:“父皇!”
刘彻松手:“你母后那里——”
小太子打断他:“我想祖母。”
刘彻抓住他的手臂,朝他屁股上一巴掌:“滚!”
小太子蹦蹦跳跳往外跑,欢快的跟个小青蛙似的。
刘彻气得咬牙:“朕上辈子欠他的!”
谁欠谁不重要。春望提醒:“陛下,殿下说的那些话?”
刘彻扫一眼殿内所有人,宦官宫女慌忙跪下发誓,他们什么也没听见。
刘彻收回视线:“他才八岁,竟然懂得一物降一物。”说出来他自己都难以置信。
“殿下还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春望心想,这不比“一物降一物”重要吗。
刘彻刚才先气儿子胡说八道,后气小孩竟敢威胁他,以至于经春望这样一说,他恍然意识到儿子真长大了。
“据儿说的那些不可能是这几日才听说的。若不是朕提到钱,可能据儿像变了一个人,朕还没意识到他只是长大了,不再是无论朕说什么他都深信不疑的奶娃娃。”
春望:“陛下当真没生殿下的气?”
“你能说他说的不是事实?”刘彻倒是想生气,可他总不能气这些日子躲着儿子,没能及时发现小孩已经不再是招猫逗狗的奶娃娃了吧。
刘彻摇头叹气:“以后你提醒朕,隔三差五去太子宫看看,或叫他来宣——”看到出现在殿外的小孩,刘彻板起脸:“不是叫你滚?”
小孩跑进来,刘彻抬手挡住:“不许再往朕怀里扑。你也看看自己多大了。”
小太子比划一下身高:“好矮啊。”
刘彻不为所动:“有事说事。”
“孩儿听百姓说——”
“又是百姓?”刘彻面色不渝,“朕改日非得想个法子把他们的嘴堵上。”
小太子脱口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刘彻手痒,压着怒火:“春望!”
春望拉着小太子的小胳膊:“殿下,奴婢送您回去。”
“人家还没说呢。”怀抱不给扑,小太子坐在御案上,面对老父亲。
刘彻看一眼压在儿子屁股底下的奏章别过脸——眼不见心不烦。
“快说快滚!”
小太子伸手掰过老父亲的脸:“父皇,孩儿在这儿呢。”
“得亏朕只有你一个儿子。”再来一个他得减寿十年。
听不见,听不见拉。小太子摇摇头:“好多人想给去病表兄说亲。有人说冠军侯府的门槛要被踏平了。还有人说,长安适婚女子都想嫁给表兄。陈家表兄说,冠军侯府不能呆了。等表兄回来我是不是该放假了,可以邀请表兄去博望苑小住吗?”
刘彻顾不上跟儿子赌气:“你说的‘有人’‘还有人’不是指你母后和祖母?”
“你姑姑和我姑姑近日时常聊去病表兄。”
刘彻好气又好笑:“什么叫‘你姑姑和我姑姑?’你啊,惯会胡扯。她俩也想给去病说亲?”
“陈家表兄说以前不爱提表兄。”
刘彻听懂了:“近日全城百姓都在聊去病的婚事?”
昭平君这几年脑后长反骨,隆虑公主吃亏中计,他得高兴的放炮竹。不太可能为她和馆陶扯谎。小太子点头:“私下里都说过。”
霍去病确实该成亲了。
刘彻闲来无事也替他考虑过。可惜一直没有找到合适人选。
刘彻就想表示他知道了。忽然想起儿子都懂得“得民心者得天下”,“据儿,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是表兄吗?”
“你是朕。”
小太子:“我是父皇也没用。媒人不敢跟父皇抢,可胆大的女子敢当街拦住表兄表达爱慕啊。”
刘彻震惊,现今女子竟如此大胆吗。
“父皇猜猜第一个骑象的人是男是女?”
刘彻:“女子。你这样问,可能还是位未婚女子。”
小太子点头:“父皇,孩儿告退。”
刘彻起身跟他一同出去。
女子纵然敢当街表白,可婚姻大事依然得父母做主。刘彻不好跟百官聊他们的女儿,皇后倒是可以跟百官夫人聊小儿女的婚事。
小太子见老父亲去椒房殿,拉着他的手跟上。
刘彻停下:“据儿,朕不打你不生气,不等于今日还想看到你。”
“小气鬼!”小太子跑出去五步大声喊。
刘彻转身去追。
小太子像个小兔子似的,一溜烟钻进太子宫。
刘彻诧异:“他跑这么快?”
春望真不想提醒:“陛下不是一直说殿下跑得快,您的剑追不上他吗?”
“仨孩子也没他一个机灵。”刘彻无奈地感慨。他抬起脚又停下,“朕这些年只有他一个儿子,是不是他太过聪慧?”
春望腹诽,您也算算一年到头您在后宫留宿几回。
休沐前后常去后宫,您十次有八次因为第二天得陪儿子练剑,跟后妃盖被子聊天。
要不是你证明过自己,后妃得一边为您祈祷,一边为您寻民间偏方。
“陛下,椒房殿今日去不成了。”春望朝西安门方向看去。
刘彻转身,禁卫模样的人跑过来。刘彻移到树下等着。待人走近,确实是宫内巡逻的禁卫,手里捧着一卷竹简。刘彻令随行的小黄门去椒房殿支会皇后,他傍晚过去。
奏表没用密封,看起来也不像来自郡国。刘彻到宣室屋檐下打开一看,顿时觉着儿子可人。
别说他的钱来自百姓,此时儿子叫他还给百姓,刘彻都可以毫不犹豫地应下来。
“陛下,出什么事了?”春望心下奇怪,怎么看起来比被小太子堵得哑口无言的时候还生气。
如今天下还能有什么事值得陛下脸色黑的滴墨。
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扬。
可是太丑了,刘彻不想遮掩,转手递给他。
江都王刘建父亲薨逝时,妹妹回来奔丧,他趁机与其通奸。后又滥杀无辜,令宫人与□□媾等等。刘建自知罪孽深重,在常山王被处死后,害怕被杀,近日诅咒帝王,试图谋反。
书中没提刘建诅咒、谋反等罪证,刘彻相信书中诸事件件属实。
春望也信,可太难以置信,以至于他惊得险些下巴脱臼。
真人外有人啊。
“陛下,这,这不是人啊。”春望往常不敢这样说封国王爷,但他此刻忍不住。
刘彻沉声道:“宣御史大夫张汤严查此事。”
“此事该交给廷尉吧?”春望怀疑他气糊涂了。
刘彻:“没看到书上提到以前告他的人被廷尉定了死罪?等等,还有卫青。”
春望明白,朝廷派人过去一定会遭到刘建抵抗,必须令人领兵前往。如今能调动兵马的人,除了帝王就是大将军。
春望禁不住同情二人,难得休息一天都不能在家多住一晚。
张汤这些年也经历了许多大案重案。可当他看到江都王的罪状,依然感到心惊。
卫青接触不到这些,他还没看完头发就竖起来。
一向在战场上杀人如切瓜的大将军晚饭没用,晚上也没睡好,恶心的。
刘彻见得多了,到椒房殿还有心思跟皇后聊冠军侯的婚事。
小太子不知道他走后出了这种事,担心他的那番话令老父亲心存芥蒂。翌日清晨见着老父亲,小太子开口就问:“父皇,今日想看到我吗?”
刘彻怎么看儿子怎么满意。以防小不点的尾巴翘到天上去,他板起脸:“不想。”
“不想也得陪我练剑。”小太子看出他眼中带笑,禁不住感慨,老父亲不愧是明君。昨日被他堵得有口难言,睡一觉就不气了。
难怪他能容忍汲黯几十年。
小太子把剑给他:“父皇,我的剑变轻了。”
“你力气大了。”刘彻揪住他的小耳朵,“知子莫若父。以为这样说朕就会叫你用真的?”
小太子可惜,父皇也越来越不好糊弄了。
“父皇,看招。”小太子朝他胸前戳。刘彻下意识挡,小太子手腕一转戳到他腰上。
刘彻诧异,儿子的手腕真灵。
也是因为木剑轻。换上最薄的铁剑,小太子也别想转这么快。
刘彻不得不认真起来。
结果他碰到了儿子的衣角,没戳到儿子,累得扶墙,但他心里很满意。
这就是他儿子。
堂兄弟亲兄弟的那些恶习儿子一概没有。

第110章 大义灭亲
刘彻很忌讳诅咒这类事,前往江都查办此事的官吏不敢有一丝懈怠,又因江都王刘建作恶多端,其罪证很好查明,半月左右江都就传来消息,江都王一族皆被控制。
刘彻有意灭其族,在他看来江都王府的老鼠都不无辜。
刘建的父亲是刘彻同父异母的兄长,秉性同刘建截然相反,早年七国叛乱,前江都王年仅十五岁就敢上书自请出战。朝中一些官员就认为,刘建的子女秉性也有可能像其祖父。
刘彻又何尝没有想过这点,若非刘建罪孽深重,看在其父的面上也会饶他不死。
就在刘彻举棋不定之际,东宫宦官请他前往长信殿。
刘彻很是好奇地问太后:“竟然有人敢替那个畜生求情?”
太后诧异:“知道哀家叫你何事?”
“当前朝中只有两件大事,领兵在外的冠军侯有消息也是朕先知道。朕没收到消息,母后又怎会知晓?”刘彻直接问,“谁替刘建求情?”
太后:“刘端。”
刘建的父亲有几个同父同母的兄弟,不过只有一人还健在——胶西王刘端。
“八兄?”刘彻冷笑,“他自己这些年犯了多少事?公卿多少次上书请求查他?朕不杀他是不想落下一个杀害所有兄弟的骂名。”
太后不好再替刘端辩解,把刘端写给她的信递给刘彻:“也不是饶恕他。你宽恕了舜的妻小,刘建的儿女算起来该称你一声祖父,有的还比舜的儿女年幼,合该留他们一命。”
“刘舜作孽其妻虽不曾规劝,也不曾助纣为孽。江都递来消息,刘建之妻与他共同诅咒朕。这让朕如何饶恕她的儿女?”
太后沉吟片刻,劝他令派往江都的官吏再仔细查查。
“可是没了父母兄姊的庇佑,单凭刘建在江都犯的那些事,他们也很难活着长大。”刘彻提醒母亲。
太后叹气:“先帝十四个儿子,总不能仅剩你一人吧。”顿了顿,“我知道皇帝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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