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报仇之后,心里的恨会随之放下的。”
“江夏,你妈妈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不是为了放过江东城,她是不想你在年幼之年,毫无还手之力之时,便碰上江东城,她想保存你活下去。”
江夏似乎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眼里渴望得到肯定的答案。
“是吗?”
“是。”
坚定的一个是字,让江夏心里的一个死结,有打开的趋势。
他不好意思的坐起来,用力的吸溜鼻子。
“后面的事情,你大概知道了,我随着爷爷走了,妈妈的死被说成是意外,江东成迅速二婚。”
安宁听完后,想到江东城的工作猜测的问:“江东城的小老婆家很厉害?”
“嗯,很厉害,卖我爷爷奶奶换来的。”
安宁明白了。
“放心,我们以后会比他们更厉害,没人可以阻止你,我会为你扫清一切障碍。”
安宁的话,让江夏在恍惚间觉得两人之间的地位好像置换了一样,可当这个人是安宁的时候,好像接受起来十分的容易。
一个悲伤带着恨意的故事,让两个人之间的联系更紧密了一些。
江夏留下养伤,他不想让江爷爷看见他现在的样子。
安宁没有任何意见,只不过她没有住在这个房子,而是去了另一栋房子。
每天早上,中午,上她都会过来给江夏送饭吃。
三天后,离两个人开学只剩四天了,还要留出来两天的路程。
这一天,安宁安顿好江夏后,先一步回了十里沟,属于她的升学宴要开始了。
当安宁放下饭菜准备离开时,江夏喊住了安宁。
“安宁。”
“嗯?”
门口处,光线笼罩下的安宁转身回头。
她看见江夏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来一个丝绒盒子,递向她的方向。
“什么?”
“升学礼物,我就不写礼帐了。”
江夏开着玩笑的将盒子放在屋内的桌子上,心里升起紧张,她会喜欢吗?
安宁好奇的走过来,拿过盒子,啪嗒一声打开。
“怎么样?”
江夏询问,安宁伸手拿出盒子里的东子,椭圆形,很有硬度,表面光滑的像一面镜子。
“这是——种子?”
“你怎么知道?”
江夏上前几步解释说:“知道你喜欢各种各样的种子,这是我在外面遇见的,据说有几千年的历史,之前被冷冻在冰里,我找人检查过了,还有生机,也许能活。”
说着说着的江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本想送你珍贵一些的宝石之类的,可你那一箱子一箱子的,比我的好多了——我——”
“我喜欢。”
我喜欢。
安宁笃定的三个字,让江夏提起的心随之落下,像一个年轻的毛头小子说:“你喜欢就行。”
“非常喜欢,谢谢你。”
安宁将种子珍惜的收好,和江夏说了再见,先离开了。
屋子内的江夏,在安宁离开后,原地兴奋的手舞足蹈,嘴里哼着不知名的腔调。
“啦啦阿拉—-啦啦—啦啦———”
“你你—-你咋回来了!”
“你回来多久了!”
跳舞转身的江夏,再次看见站在门口的安宁,吓得心脏都要出来了。
“我那个—-活动身体,锻炼身体呢。锻炼,锻炼。”
江夏装模作样的做了两个拉伸动作,努力的弥补着刚才的尴尬瞬间安宁伸手拿过一旁桌子上的钥匙说:“没事儿,唱得好,跳的更好,很——妩媚。”
说完安宁,光明正大的笑着走出房间,江夏不服气的在后面喊着:“妩媚?你说清楚,谁妩媚!”
可惜,回答他的是安宁的无情关门声。
安宁骑着自行车,朝着十里沟的方向回去了。
当安宁进到十里沟的时候,收到了大家的热烈欢迎。
“安宁回来了,你可是太厉害了!”
“第一啊,状元。”
“那可不咋滴,咱们村里出状元了。”
“安宁本来就厉害。”
“咱们安家光荣啊!”
一个个村民,不断的祝贺着安宁,这是他们在得知成绩后,第一次见到安宁。
安宁没着急回去,和每一个人说话,说着说着时间就了,当林翠花亲自过来找的时候,大家才让安宁离开。
林翠花坐在安宁的车坐后面,拽着安宁的衣服说:“不知道快点回去。”
“妈,你早点过来,我就能早点走了。”
“合着,这还怪我了?”
“嘿嘿,我可没说。”
母女俩骑着自行车到了安家门口,安家院子里热闹的很,大伯家的人几乎都在这里,帮着忙前忙后。
安宁和大家打好招呼后,被安大伯喊走了。
没一会的功夫,安宁换了一身衣服,跟着安大伯,安三成,再带着安国平一起上山——祭祖宗。
夏天的山林,草木茂盛的过分了。
越往里走,草木越高。
一人多高的草,让道路的辨认困难了很多,安大伯一人拿着砍刀在前面砍砍找找,一边找一边唠叨:“前一阵我刚来过,这两天就长这么高了,,肯定是下雨下的。”
安宁跟着走了好久,爬山涉水都不在话下。
这个时候的她,觉得一些老祖宗不让女的祭祖,有没有女的爬不上来的参考?
就在安宁胡思乱想的时候,安大伯终于找到了安家祖宗的一角。
安家宗族甚大,在安家日子过好之后,这一片儿坟墓都是修葺过的,只不过夏天的草长的实在太快了。
“来都来了,给他们剪剪头发吧。”
安大伯式的幽默,让来的几个人开始动手拔草。
从东头拔到西头,从南拔到北,历经两个多小时,终于拔的差不多了。
个过程,安大伯非常隆重的向每一位安家的祖宗,介绍了安宁。
“这就是安宁,咱们家的状元。”
“可不吗,是一位女状元呢。”
“时代不同了,女孩也可以很厉害的。”
安大伯的唠叨式介绍,让安宁有些毛骨悚然的时候,还有些亲切。
这一座座墓碑,似乎不再只是一座墓碑,而是变成了一个个鲜活的人。
“安宁你看,这块风水是不是挺好?”
安大伯指着一块空地,让安宁看看风水。
“确实不错。”
“是吧,这是我让先生给点的地方,给你留着。”
安宁傻愣愣的看着那块空地,仿佛能看见自己的墓碑在和自己招手。
“呵呵,谢谢大伯啊。”
“不说了,不说了,祭祖吧。”
这一次祭祖,安大伯退后一步,让安宁站在了最前面。
“应该是你。”
安宁没有拒绝,双手握着三炷香,敬天敬地拜祖宗。
上完香,祭祖也结束了。
一行人下山,继续准备明天的升学宴。
这一,安家的院子来来往往,热热闹闹,安宁在厨房里坐着,冲当一个微笑的机器人。
她听着林翠花或者大伯娘给介绍每一个人,她笑着打招呼,到了最后,脸都笑僵了。
上十点多,安家才算真的安静下来。
这一,安宁睡的很踏实,其他人睡的就不知道了。
翌日天不亮,安宁便被安家的动静叫起来,睡眼惺忪的看了一眼手表。
“才三点啊。”
她搓了一把脸,精神精神后,穿衣服出门,看看能帮着干点啥。
起来忙碌的林翠花,招呼安宁洗脸,递给她一件衣服。
“穿这个,好看。”
安宁看着手里的衣服,是她和林翠花在津市做的旗袍,她面露难色的说:“妈,我穿着是不是不太合适?”
“是吗?”
林翠花拿过旗袍,看了看,和大嫂商量了一下后,安宁获得了另一件衣服。
安宁拿过一看,依旧是裙子,不过不再是旗袍的样式,只是现在最流行的连衣裙,布拉吉。
嫩黄色的布料,上面带着一朵朵小碎花,看的安宁眼睛疼。
她好像没穿过裙子?穿这个,该怎么走路?她总感觉下面漏风。
“一会吃完饭换上,今天得打扮好看点儿。”
“咱家安宁穿啥都好看。”
大嫂搭腔后,回了一趟房间,拿过来一双黑色女士皮鞋,中间横着一根带子的那种。
“安宁,你试试?我看人家穿裙子,都穿这个。”
安宁看着热情的大嫂,期待的林翠花,牙一咬,心一横,穿就穿吧,就这一回。
她把衣服送进屋子,和大家一起吃了早饭,吃完后回房间换上了衣服。
当安宁打开门出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看着她。
林翠花,安三成,高桂芬安国庆都夸着好看,安国明表情纠结,好看是好看,就是特别的别扭。
安国平也是一样,总感觉眼前的不是安宁了一样。
“好看,好看,这才是大姑娘该有的样子吗。”
林翠花夸着安宁,告诉她啥也不用干。
安宁明白的找到一把椅子,准备当一个好看的工具人。
“二哥,二嫂——-”
门外,收到消息的安二成带着一家人到了。
第392章 升学宴
安宁坐在靠椅上,习惯的叉开腿,裙底下的凉风让她迅速合拢双腿,不习惯的淑女坐着。
一旁的安国平偷笑,被安宁一个眼神秒杀。
大门处,安二成,杜桂娟笑意盈盈,声音中少了算计,多了一点诚恳,虽不多,但有进步。
安宁不用精神力分析,只是看后面跟着的安大伯,就知道这两人着实有改变。
安三成早就知道安二成一家要过来,倒也没有什么意外,他和林翠花一起迎着走了出去,在院子里寒暄几句,安二成一家进了屋子。
“实在是请不下来假,就给了我们两天,今天特意早点过来,搭把手儿。”
杜桂娟放下手里的东西,便准备干活,积极的不似作假。
林翠花也没有为难杜桂娟,也没有过于客气的使唤杜桂娟。
安二成和安宁说了两句话,夸赞几句后,也开始干活儿。
一时间,只剩下跟着两人而来的安静与安小明没有事情干,突出的站在了厨房中间。
安小明的眼神一直落在安宁的身上,想说话又没敢去的样子,他旁边的安静眼睛不老实的滚动着,东看看西看看,嘴巴时不时的撇一撇,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你俩出去玩,要不屋里待着去,别在这碍事儿。”
大伯娘说完,安小明听话的去了院子,安静不情愿的看了两眼,朝着安宁的房间走去。
“不行,你去那屋儿待着。”
林翠花率先开口,旁边大嫂手里的铲子举起来一半又偷偷放下,转身时眼里不满意的情绪闪过。
“这屋咋不行?”
一身反骨的安静,对大人没有一点尊敬,她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而有点荣耀的感觉。
毕竟只有她才敢反抗大人。
“安静!要是不听,你就自己回去!”
安二成开口,语气生硬,让安静冷哼一声,身子一扭进了林翠花的屋子。
屋子内,安静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让厨房的人脸上多了几分不喜。
“对不起,二嫂,安静她—-她最近是挺不听话的。”
杜桂娟都不好为安静开脱,上一次安宁说过后,她真的有在努力的去改变安静,但安静已经十几岁了,性格品行几乎定型,很难改变。
加上杜桂娟的执行力度也不是很大,安静倒是有点变本加厉的趋势。
这一次,两人带着安静过来,是因为家里的老人被安静气到生病,两人不敢留安静在家,怕再出点什么事情。
林翠花没说话,只是张罗着干活儿。
好坏就是这一天,明天安二成一家几口就离开了。
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在厨房当吉祥物的安宁都没有地方了,她只好出去在家附近转悠转悠。
此时的安家院子里,张灯结彩,挂上好多红色的条幅,有的有字,有的没有字。
摆桌子,架灶台,写礼帐。
前来恭喜的人络绎不绝,但大多数都是村里来的人。
至于数位厂长,则是没有前来。
不是不来,而是被安宁告诉不要来,谁敢来,下次她再出门干活,就不去这家工厂了。
这话一出,谁敢来?
不过人不到,礼都提前送到了。
不仅是几位厂长的礼物,还有县城,市里,省里给送来的状元奖金。
安宁将所有的奖金捐给了村里的小学,将学校扩建,换新的房子,新的设备,甚至新的老师。
而学校为了感谢安宁,直接将学校的名字更名为状元小学。
这个名字得到了村里一致的喜欢,谁不想沾沾喜气儿。
上午九点五十八分,安家院子里准时开席。
安宁作为代表,也是宴席的核心人物,拉着安国平上台,各讲了几句话。
话不多,也不需要多,吃饭吃好就行。
接下来,便是开席了。
安家的席面非常好,做到了十六个菜,且肉菜占了一半儿,这样的席面在城里都不多见。
而且不仅菜的样式好,量也大。
但凡过来随礼的人,绝对是能吃回本,甚至大赚的那种,毕竟现在来吃席的人,都是拖家带口,一份礼钱能来一家子。
原本安家就不指望赚钱,单纯的高兴,也是让父母一辈扬眉吐气。
宴席从十点持续到十一点多,每一张桌子都十分干净,若是想辨别什么菜,只能从菜汤上来辨别了。
客人渐渐都走了,只剩下帮着干活的人,上安家还要再招待他们一顿的。
随着外人都走了,安宁终于能脱下那件连衣裙。
她一个人进了屋子,推开房门,脚步滞停。
“安静,你来我房间做什么?”
安静脸上没有一点心虚,两只手翻着安宁书桌上的一本书,淡定的不像样子。
“我来看看书不行吗?”
安静随手将书放在安宁的桌面上,表情不屑的朝门外走去。
“有什么了不起,牛气什么。”
安宁本不想说话,不想打破和谐的局面,可惜她这个人,吃什么都不吃亏,不管是行动上,还是言语上。
她走向书桌,吐字清晰的道:“也是,我不过考了个全国第一,得了几万块的奖金,学校非要给我免学费不算,还要每个月给我发钱,真的是挺烦恼的,年纪轻轻的,就不需要为生活而奔波了,确实少了不少乐趣。”
“你说呢,安静?”
门口的安静,气息变粗,脸上嫉妒的表情在转身的时候收敛起来,可下一秒她又被安宁气的冒烟。
此刻的安宁,一只手拿着不知道哪里找来的抹布,正在擦拭安静刚才拿的书,动作侮辱性极强,嘴上也是不饶人。
“真是委屈你了,没事的,我给你洗洗澡,你放心,你会变干净的。”
说完的安宁,挑衅的将书本放在炕上,那里有太阳照耀。
“据说,太阳能杀毒。”
“安宁——-你欺人太甚!”
“哼?欺人太甚?就这?”
安宁表情邪佞,一步一步的朝着安静走过来,嗒哒的声音,让安静心里陡然不安。
“安静,你大概没有见过我真生气的样子,要不你回家问问你妈?”
安宁即将走到安静面前,安静突然转身,甩下一句:“懒得搭你!”
“那真是不巧,我现在特别想搭你呢。”
被控诉的安宁,默默的看着安静一个人表演。
安静弄乱自己的头发,在自己的脸上狠狠的挠了几道子,红色血丝立即显现出来。
不仅如此,她还在地上用力滚了两圈。
当院子里的人进来时,披头散发,一脸抓痕的安静,正坐在地上哭,哭的伤心,哭的让人心疼。
“妈——我们回家吧,我们回家吧。”
“这儿不是我们能来的,我们不配——-”
安静的哭诉,简单扼要的为外人勾画了一个画面,嫌贫爱富,小人得势的亲戚,耀武扬威的欺负人。
而安静就是这当中的受害者。
“啪啪啪啪”
独自站在一边的安宁,啪啪鼓掌,没有说话。
“你开什么玩笑,我姐要打你,还用挠你脸?”
安国平从后面钻进来,站在安宁身边,浑身都看不上安静的说:“就你这样的,我姐根本都不屑于用手,一脚就给你踢门外去了。”
“可不咋地,我小妹力气可大了,这点挠的,不像我小妹的。”
安国庆憨呼呼蹲下,看着安静脸上的痕迹,摇头。
地上的安静,不明白事情为什么和她预想的不一样?
不过她也不是个笨的,低下头,肩膀瑟瑟抖动,小声抽噎着,不断的说着:“我们回家吧,我不想在这里了,妈妈,我们回家吧,我求求你了。”
可怜的腔调,做作的姿态,外人还真就有几分想法,只不过能留下帮忙的,都是和安家关系不错的。
安家的为人处事,让这些人没有开口,尽管有点想法,但这点想法不足以动摇他们。
至于安家人,更不可能动摇了。
安大伯站在最前面,没去问安静,也没去问安宁,反而是先问了安二成。
他想看看,安二成的脑子,长回来没有。
“老二,你咋办?”
“啊?”
安二成没想道第一个被问的是他,不过好在脑子还不是太笨,他蹲下先问问。
“安静,你别说这些模棱两可的话,到底咋滴了,说明白。”
安二成也不是完全的相信安静,在县城时,安静对外面的邻居说家里的两位老人重男轻女,对她十分苛刻。
也是这个传言,让两个老人气到生病。
低着头的安静,不说话,只是摇头,似乎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抱着自己的脑袋,就是不说话。
看着这个样子的安静,安二成的火气不打一出来,又是这副模样,上次也是这样。
“你个死孩子,你说话你能死啊!”
眼看着安二成要动手,安宁开口了。
“安二叔,你的道行还是太浅,我认为二伯娘是能看明白安静在做什么的,是吗?”
安宁的话,让杜桂娟不得不站出来,她眼神复杂的看着地上坐着的安静,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她这个闺女,大概是真的没有救了。
要知道,上一次安静陷害的是杜桂娟的亲爹亲娘。
“安静,别演了,起来说话吧。”
杜桂娟的话,让安静的表演有功亏一篑的迹象,低着脑袋的安静,眼睛里有抛弃一切的疯狂。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我学习不好,就代表人也不好吗?”
安静像极了受刺激的学生,拼命的站起来,嘶吼着所有人对自己的不公。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你总是不信我!别人比你亲闺女还要好吗!”
“她安宁学习好,就代表什么都好吗!”
“我恨你们!”
安静努力的推开眼前的人群,准备跑走。
“拦住她!”
安宁一句话,后面的安国明,还有几个来帮工的大小伙子,立即站成一道人墙,让安静根本没有路可走。
大嫂高桂芬更是直接张开双手,安静敢闯,她便随时抱住。
“你们要干什么!安宁,你要干什么!”
安静开始真的害怕,她对视安宁的双眼,那一双眼睛好像知道她所做的一切,让她无所遁形。
这一刻,安静真的开始慌了。
门口的人群,自发地为安宁让开了一条路。
“安静,你是自己拿出来,还是我给你扒光了,再拿出来?”
“你——你说什么?”
安静再赌,赌安宁不敢。
“一个赌徒,最忌讳的便是让人看透。安静,我的通知书呢?”
通知书?
“啥玩意!她拿了谁的通知书?”
林翠花第一个跳出来,通知书这东西,她昨天才给安宁,千叮万嘱让她收好了,就怕丢了,现在是什么意思?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安静的身上,她还试图狡辩。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什么通知书,我见都没见过,我不就是看了你的一本书吗,你嫌弃的对我又打又骂,我走还不行吗!”
“在她内衣里。”
精准的五个字,让安静手心开始冒汗,双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发疯的看着安宁。
“你污蔑我!你怎么敢这么说?”
安宁向前两步,单手抓住安静的一只手腕,逐渐用力。
“偷盗通知书,是可以判刑的,还有你知不知道我是全国第一,你以为拿着这份通知书,你就可以去上学吗?”
“全国第一,备受瞩目的人,你觉得你装的起来吗?”
安静肉眼可见的慌乱,可依旧嘴硬的喊着:“我没有!”
“呵呵,原来你不是给自己偷的……”安宁精准的猜测,让安静瞳孔放大,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说完的安静,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可一切都了。
“安静,你——你——-”安二成脱下自己的鞋就要打,被安三成拦住,语气不好的说:“要打回你自己家打去!先把我家安宁通知书拿回来。”
“对!安静,你是自己拿出来,还是我们自己搜。”
安大伯说完,大伯娘,林翠花,高桂芬几个女人都上前一步,气势汹汹,恨不得生吃了安静。
安静见自己暴漏,眼里疯狂聚集,平视安宁说:“我给你拿。”
“你这个脑子,真的不好。”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说完的安宁单手锁住安静的双腕,开口说:“男士,转过去,闭眼。”
刷的一下,所有的男人转过身去,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安宁精神力检查没有问题后,一只手伸进安静的衣襟中,拿出了那张折叠的通知书。
一巴掌,安静脸上多了五指印儿。
“你个坏了心肝儿丧良心的畜生!你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什么都敢干!”
“草——-”
林翠花被大嫂拉住,在骂就骂自家人了。
“呸!”
林翠花狠狠的呸了一声,气呼呼的走回去,叮嘱安宁道:“收好了,收好了!”
“知道了,妈。”
安宁让所有人都转过身来,带有折痕的通知书,铁证如山的摆在大家面前。
“安静,你自己说说吧,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又是给谁偷的?”
安静被安宁松开了手腕,她两只手互相揉搓着,被抓到后的她,没有一点窘迫或者悔意。
“我可没偷,就是好奇看看,看完我就给你放回去了。”
安静的话,让安二成与杜桂娟真真切切的意识到,安静从根子里是坏的了。
安静无耻的话,丝毫没有悔改的态度,让大家用一种别致的眼光看着她。
“我想和安静谈谈,麻烦大家出去一下。”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安静嘶喊着不要,可惜没一个人留下来,须臾的功夫,屋内只剩下安宁和安静了。
安静靠在墙壁上,汲取一丝安全感。
“安宁—-你要干什么?”
“现在知道害怕了?”
安宁笑的有几分邪气,像每一部电视剧中的终极大坏蛋,一步一步的逼向安静。
“安宁—-你要是敢做什么,我会报警的!”
“好,那你去啊?”安宁笑的得意,声音多了几分邪魅的道:“总要去的了才行是吧?”
“还有,你喊叫也没有用,大家都会以为你是装的,人的形象在外人心中树立起来后,很难打倒的。例如我,不管从哪个层面来说,都是一个好人呢。”
“好人……怎么会做坏事呢?”
靠着墙的安静,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倒坐在了地上,她一只手指着安宁,眼里出现了惊恐,“你你你——你是恶魔!”
“猜对了,可惜没有人听见呢。”
安静的眼中,安宁的身影被拉长,变成黑色,无限吞噬感朝她压过来,压到她喘不过气,说不出话。
使用精神力威压的安宁,弯腰在安静的耳边问:“你偷通知书给谁?”
安静的瞳孔没有焦距,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出来。
原来,在安静得知安宁是状元后,嫉妒的不行,在她出门和同伴玩的时候,听别人提起这件事,说到了通知书的事情,她带着几分炫耀加诋毁的说认识安宁,只不过在她口中的安宁,是一个黑不溜秋,只会学习的书呆子形象。
不管怎样,安静认识安宁的事情,被有心人知道。
她被人接触,承诺给她两千块钱,买一张通知书,安宁的通知书。
至于后续的事情,对方让她不用担心,他们只要通知书。
安宁得知了名字,外貌体征,一一记下来,甚至现场素描了一副图出来,得到安静的肯定后收好。
询问到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后,安宁看着眼前恐惧又空洞的安静,一道精神力暗示下去。
“从今以后,好好扫厕所。”
安宁收回自己的精神力,拿着画的图画和记下来的信息,走出房间,给了安国明。
安国明看着纸上的消息,一边嘴角上扬,露出与平时不符的笑容。
“放心,二哥会处好。”
“我们占儿。”
“放心,二哥明白。”
有就要发挥最大的优势,而不是把自己的优势败光,安国明玩的门清儿。
安宁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安国明在这方面一直都很优秀。
屋内的安静,有几分浑浑噩噩的走出来,她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但心里嫉妒报复的心情,并没有少。只是在看见安宁的时候,仿佛老鼠见了猫,基因里想躲闪。
安二成和杜桂娟没有脸面再留下,两人道歉无数次,带着安静,搭着安国明安排的卡车,准备连夜回家。
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安小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安宁的身边,神色紧张的看着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