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花及时发现,和男子一伙人拼命厮杀才救下孙晓梅,但王花自己却深受重伤,两条腿更是被敲断。
自此之后,家里的娇娇女,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娇女,一心一意要继承母亲的衣钵,成为一名技工。
听完个故事的安宁,有几分感慨。
“你有一位好妈妈。”
“是,非常好非常好。”
孙晓梅望向坐在轮椅上,试图搞明白操作的王花,眼里有自责,更有一股狠劲儿。
“我一定会成为最厉害的技师。”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成为最厉害的,但最起码你的起点比别人高,你有一个很厉害的师傅。”
安宁的话,让孙雪梅露出感谢的眼神。
“谢谢你,你是第二个没有否定的人。”
第一个是谁,不言而喻。
“晓梅快来,我给你讲讲。”
王花招手喊孙晓梅过去,孙晓梅步伐欢快的跑过去,在王花的身边听的认真,听的努力。
安宁在王花喊她的时候,也走了过去,为她答疑解难。
当上周正厂长过来要答案的时候,王花恋恋不舍,不断的问:“我在这里搭个帐篷行不行?”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王花被孙晓梅强制推走,这个时候的她们,主从位置掉了一个个儿,女儿化身老妈子,唠唠叨叨。
安宁和周正厂长走在后面,难得管闲事的问:“王花,还能干活吗?”
“一些能。”
周正厂长如实回答。
“那你们厂子打算怎么安排她?”
“安排?当然是给她养老了。”周正说的没有一点为难,并对安宁解释道:“你不知道,我们厂子里十个技工中,有一半都是王花的徒弟。她虽然活干不了什么,但是眼力,经验都在那呢。”
“我跟你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安宁因周正的话,对他态度好转不少。
“你说的很对,机器确认完了,接下来要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放他们鸽子了,我跟你说,要不是现在我们不太强,我都想得瑟他们一脸。你是不知道,我们买点东西是有多难,成天装孙子———”
周正话音戛然而止,不好意思的拍打自己的嘴巴说:“看看我这张嘴,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的挺好的。”
安宁准备离开,走之前和周正说了一句话,周正喜出望外的答应下来。
回去的安宁,开始熬夜制图搞设计,技术。
一套技术的完美实施,牵连很多产业,她想拿出最好的方案,也是最合适现在发展的方案。
翌日天微微亮,安宁便起床下楼。
她刚走到宿舍门口,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早,孙晓梅。”
“早上好,安——同志。”
安宁点点头道:“先吃饭,其他的时间你跟在我身边,学到多少就是你自己的本事了。”
“是,谢谢你!”
“不用,你有一个好妈妈。”
孙晓梅跟在安宁身后,用力的点点头,她确实有一位好妈妈。
这一天,安宁都带着孙晓梅,她亲手制作了新的设备,每一步孙晓梅都学的认真。
“做设备和精密仪器的,聪明只是一方面,这双手必须要稳,回去自己问问你妈,该怎么练习。”
“还有,操作经验很重要,但学习一样重要,两者相辅相成。”
孙晓梅认真的学习,一一记在自己的心里。
安宁让孙晓梅跟在身边,尽量的去教授一些东西给她。
七天后,安宁留下成堆的技术和图纸设计,离开了津市,奔赴省城。
于此同时,高考通知书也到了三合镇十里沟。
自安国平去学校看成绩不成,反倒是意外救下被亲妈逼疯的林袅袅之后,另这一次查看高考成绩是最温柔的。
学校内公布成绩的榜单前,虽然也有拥挤,但很有秩序。
特别是当一些考生没有考好,家长也没有破口大骂,亲眼目睹林袅袅的自杀,家长都变得宽容了很多。
也许这份宽容只能持续到天黑,但确实让很多望子成龙的家长思考了一下。
成绩发布的当天,大家得知全校第一的安国平,也是全国第十五,高呼厉害。
可当他们得知,原来全国第一,全国第二,第三也在三合镇的时候,表情有点傻?
哪位神仙下凡了?
哪怕是刚刚得知消息的校长和一众老师,也都有点傻了。
第一名在十里沟,第二名,第三名在十里沟,第十五名在十里沟,听说第二十,二十七也在十里沟。
一时间,十里沟成为了三合镇最热闹的地方。
谁谁谁家有亲戚在十里沟都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这样的高考风水,让十里沟的婚庆行业都火爆了起来,不知道多少人家,想找一个十里沟的亲家。
今日,安宁和林翠花离开津市,在去往省城的火车上。
与此同时,安国明在省城等待着林翠花,因为林翠花想回家了。
之前一阵阵侵袭她,让她睡不着,总想发脾气的奇怪缘由,已经消失不见,林翠花不习惯在外面,早就想回家了。
安宁和家里联系后,安国明正好去省城开绿天地的分店,可以带林翠花先回去。
当安宁和林翠花下火车的时候,安国明已经来接了,接的还比较匆忙,因为他着急要回去。
安宁有点着急的送林翠花上车,把小狼放在林翠花腿上,还没来的及说再见,安国明就走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安宁目送林碎花离开后,她一个人奔赴省城的机械厂,继续自己要做的事情。
与此同时,三合镇的邮局接到了几个独特的信封儿。
“来了,来了来了!”
信件的邮局工作人员,把六封特殊的信封挑出来,拿好跑进邮局局长的办公室。
“头儿,通知书到了!”
办公室内坐在摇椅上喝茶水的男子,噗呲一口吐出口中的茶叶沫子,站起身。
“哪呢?”
当六封通知书摆在桌子上的时候,邮局局长送东西的基因颤抖了,他决定要亲自送去。
这六个录取通知书,全是送往十里沟的,也是最早的一批通知书,不用质疑,就是从省里到市里,再从县里到镇上,一路被关注下来的通知书。
最后,邮局局长骑着自行车,和最熟悉路的邮递员去往了十里沟。
当叮铃铃的车龄声响起的时候,村头大柳树那里玩耍的孩子,都不用回头就喊了起来:“邮递员来啦!邮递员来了!”
不少在柳树下乘凉的人,扭头回身的看着骑车过来的邮递员。
“今儿咋来俩呢?”
“谁知道,那个胖子有点骑不动了吧。”
“东西也不多啊。”
熟门熟路的邮递员,和几个人打好招呼后,指着山脚的位置说:“去安宁家,给她送通知书。”
安宁因总是收赵领导或者其他厂长送来的包裹,邮递员对她十分的熟悉了。
“啥?通知书下来了?”
“哎呀妈呀,快去告诉安老三一声!”
“我去,我跑的快!”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大爷,用他最快的速度去报信了。
没办法,在一堆七八十岁中,他确实是最年轻的了。
邮递员带着后面的邮局局长,到了安宁家门口。
正好在家带孩子的周小山抱着黑蛋儿走出来,看着邮递员问:“通知书到了?”
“小山也在啊!你的通知书到了,你安宁老师的通知书到了,还有江夏的,安国平,殷雪梅,还有杨建国。”
这几个人的名字,邮递员真的是很熟悉。
“要本人签收吗?”
周小山的问题,得到了邮递员的肯定。
他有几分为难的说:“除了安国平和我,大家都不在。”
邮递员没想到,六个信封,四个不在家,他回头看向跟着过来的局长。
邮局局长想了一下道:“喊他们的家长,还有你们村长过来,大家一起签收,完事后,等他们回来让他们去邮局一趟,我确认一下。”
邮局局长是很有经验的,他知道现在所有的一切证明,都是靠这一张通知书,谁拿是谁的。
这也是他非要跟着过来的原因。
不过,要是有点脑子的人,就知道这几个人不好冒充,这智商,这成绩,一般人去了也会露馅儿的。
院子里的周小山,请两位进院子坐下,他爬上墙头喊来了江爷爷。
江爷爷坐下看着黑蛋儿,周小山出去找人。
当村长,安大伯,安三成,安国平,还有很多村民都过来后,邮递员才拿出来六个信封,第一个交给了安三成。
“这是安宁同学的,恭喜状元。”
“状元?”
安三成一双手在身上擦了不知道多少下,总感觉那个信封过于沉重,他不配。
“对啊,安宁同学全国第一,这可不就是状元吗。”
安三成激动的接过信封,看向一旁的安大伯说:“大哥,咱家出状元了!”
“嗯嗯额,好好,好好!”
除了一个好字,安大伯也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他一心想着要去告诉祖宗们一声。
接下来,是周小山的榜眼,他一只手抱着黑蛋儿,接过信封后,被黑蛋儿抓住玩儿。
“别扯啊,小祖宗!”
高桂芬上前阻拦,周小山不在意的说:“没事儿,撕不坏。”
第三位是江爷爷的探花。
江爷爷很随意的接过来,道了一声谢谢。
第四个是安国平的,他接过信封时,依旧是有些激动的,让邮递员感叹的道:“这才是该有的样子吗,弄的我都觉得这通知书是不是不太行了呢。”
第388章 计划升学宴
邮递员送完了通知书,与村长叮嘱了好几次,让回来的几个人一定要去邮局确认,他们也会在开学前再来一次村里,和本人确认。
村长明白邮递员的好心,安大伯也明白。
安大伯和两位来送通知书的人说了好些话,知道了人家的住址,做主的邀请他们,在安宁等人的升学宴时,赏脸来吃个饭。
两位邮递员自然是高兴的答应了下来,说一定会来沾沾喜气。
送走两位邮递员,安三成和安大伯谢谢村民的道喜,说办升学宴的时候,请大家吃饭。
村民渐渐散去,安大伯叮嘱安三成收好通知书,家里不能没人。
安三成一一答应下来,自己把通知书去放好。
一个屋子里,他愣是找了好几个地方,都不是太满意的样子。
最后,他将通知书放在一个装饼干用的铁盒子中,盖好盖子,放在柜子里,柜子在锁上。
“这回应该没事了吧。”
安三成去下地干活,安国平和周小山两人,全部留在家里,一边看黑蛋儿,一边看家。
两个大小伙子,没想到还有能看家的那一天。
当天上,林翠花便到家了。
到家后的她,将通知书的信封看了好几遍,没拆开,又放了回去,等着安宁自己拆。
虽然没看见安宁通知书的样子,但是她看见了安国平的通知书。
林翠花将一张通知书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又让安国平给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读,读了不知道多少遍。
“真好,我儿子是大学生了。”
“妈,这算啥,以后我会是最厉害的医生。”
“好好好,你厉害,你最厉害!”
“那不行,我姐才最厉害。”
安国平的一句话,让大家不约的笑了起来。
林翠花的回归,让安家的日子恢复到正常。
也是这个时候,大家才知道林翠花的作用有多大,她在和不在的差别到底有多大。
时间继续行进,安国明每天都是来回的跑,在市里,省城的绿天地分店都纷纷开了起来。
同时,他自己的车队也慢慢的拉扯起来,南北的来回跑着。
安宁在省城机械厂,被安排了最好的住宿与餐饮,甚至衣服都有人给洗,房间也有人。
她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了创新改革中。
从省城到市里,从市里再到县里,时间流逝的极快,到了八月下寻。
九月开学,而现在离开学的日子,只剩下七天的时间了。
安宁在县城里忙碌,十里沟的家人也忙碌的不行,他们在忙升学宴的事情。
安家是一定要大办一场的,原本是想带着殷雪梅,周小山,江夏几个人一起办,不过殷雪梅在京市忙的不可开交,根本没有时间回来,甚至通知书都是拜托安宁给带过去。
杨建国中途回来一次,他是和他的父母一起来的,带着很厚的礼品来感谢安宁,可惜安宁不在家。
最后,杨建国带着通知书先离开,户口随着通知书也会落户京市,他的升学宴,自然也会在他家那边举行。
安宁等人没有时间过去,只有安国平作为代表去了一趟。
当安国平回来的时候,周小山又走了,因为他爸爸负伤回来,他着急回京市去照顾他爸。
好在周小山的父亲伤势稳定,不涉及生命,不幸中的幸运,便是给了父子俩一段独处的时光。
所以周小山的升学宴也是不打算办了。
最后还有神秘消失的江夏。
江夏的神秘是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他在干什么,哪怕是江爷爷都联系不上的。
自打江夏离开,都是他单方面联系江爷爷,报个平安。
至于升学宴,江夏并不想办,也没有时间回来,他只说会在开学的时候去学校,学校见。
最后,只剩下安宁和安国平了。
实际上,安宁的时间也紧迫的很,不过按照安大伯的话来讲:他都告诉祖宗们了,不办不好吧?
安宁听完后,只说了一个字:办!
她身为一个懂风水的孝子贤孙,不能让各位祖宗失望。
升学宴在这样的情况下,热闹的办了起来,安宁作为一个最重要的核心人物,什么都不需要做,只等着到日子,露个脸就行。
所以她安心的在县城继续忙碌,每天都忙到半夜三更才回去休息。
在县城忙的安宁,没有住在宿舍,她在这里有房子,所以每天上都是一个人回去。
一开始,安宁是有人护送。
不过,在安宁上演了一场美救英雄之后,护送的人决定不在拖后腿了。
自此之后,安宁都是一个人,在寂静的夜,独自一人走在虫鸣蛙叫的街道上。
这一,安宁从厂子出来后,脑子继续思考,脚步不停。
走着走着,血的味道钻进鼻孔中。
她脚步没有一丝停留,不想管,回家睡觉。
“喂———”
砰愣一声,小石头子打在安宁脚边,她下意识的踩碎,可那个声音让她迅速转身,走进了胡同中。
“你——太菜了。”
安宁习惯的吐槽一句,公主抱的姿势,抱起来在一堆石头土堆旁的江夏。
“给我留点面子,我自己能走。”
“你要面子给谁看?这大半夜的,也就几个鬼跟着你而已。”
安宁的话,让她怀里的江夏两只手嗖的一下上去,搂住了安宁的脖子。
“别瞎说啊,你可是个风水师了,说的一些东西是要信的。”
“呵呵,那你猜,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安宁稳步抱着江夏,很快消失在街道上,回了她自己的房子。
江夏被安宁平稳的放在床上,而安宁则是站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躺在床上的江夏,还有力气开玩笑的说:“你这样看着我,难道是对我有非分之想?”
安宁转身,拿过一面圆形,外面包裹红色塑料的镜子,立在江夏的脸前面。
“自己看。”
镜子中的江夏,嘴唇爆皮,嘴角开裂,脸上一边高一边低,满脸泥污血渍,左眼角处有一个很深的口子,估计是要留下疤痕的,一头鸟窝都嫌弃的头发,仿佛从臭水沟子里浸泡十天的味道,让江夏恢复了点智。
草!这幅样子,会不会影响找媳妇!
第389章 只要你想
照镜子的江夏,容貌焦虑占据上风,一根手指挑起一缕头发,向左靠一靠贴一贴,不好看,他调转方向向右靠一靠贴一贴,貌似还不是很好看。
拿着镜子的安宁,突然撤走了镜子。
“别管发型了,现在的你还不如刚出生的牛犊子呢。”
江夏手上的动作停下,放弃抢救,生无可恋的靠在床头上。
旁边的安宁将镜子放在桌子上,拉过一张椅子过来,一本正经的问:“你这个伤——是能明着治还是需要暗着治?”
江夏被安宁谨慎的言语,弄的想笑,可嘴角刚动,便牵动了脸上的伤口。
“嘶———你这是想说黑话?”
“怎么,不像吗?”
江夏还想笑,不过脸上的疼痛让他的笑意凝固。
“像!我都是外伤,不严重,自己上点药养两天就好了,只是———我需要一个地方?”
江夏的眼神中意思十分明显,安宁自然看懂了。
“你这么小心翼翼的干什么?一点都不像你江小爷的作风。”
安宁站起身,随手扔给江夏一把钥匙,潇洒转身。
“看好家,少东西要赔偿的。”
床上的江夏单手接住空中的钥匙,本想一如往常的甩一个江小爷的笑容,再次牵动了脸上的伤。
“没完了——-”
江夏靠在床头,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疼的呲牙咧嘴,不过他眼里是开心,另一只手从大腿内侧暗兜儿的中,掏出来一样东西,攥在手心里,傻笑。
“这是唐师傅调的药,需要帮忙吗?”
安宁端着一个盘子走进来,盘子上有复古样式的三个瓷制小药瓶。
“你在——-我出去,我出去。“
安宁放下盘子,转身就要走,让后面一只手放在不雅位置的江夏,连个解释机会都没有。
“我—-这都是哪跟哪儿啊!”
江夏将被子下的手拿出来,手心里的东西再次放回自己的内兜儿,忍着身上的疼痛,拿过安宁留下的盘子。
“江夏,需要水吗?”
“喝——或者怎么用都行,不管怎样,总要注意点卫生的。”
安宁的话,从窗户外清晰的传过来,让本不想过分解释的江夏,终是没忍住。
“安宁,我很正式的告诉你,我什么都没有做,你不要胡思乱想。”
门外的安宁,一只脚后踢在墙壁上,后背靠在墙上,双手抱肩,姿态悠闲的没有一点尴尬。
“哦——-行吧,你放心,我懂的。”
“你不懂!”
江夏嗷的一嗓子,让门外安宁笑的更开心了,她故意的说:“好好,我明白一个大男人的不好意思,我走了,这就走。”
安宁突然离开,不过她话语中的笑意,让屋内的江夏明白她在开玩笑了。
屋内的江夏苦笑,两人之间到底是有多熟悉,都能开上兄弟之间的玩笑了?
“兄弟——-奶奶个腿儿的。”
江夏端着药瓶,按照上面的手写说明,清洗的干净后,给自己上了一点药。
上完自己能够到的地方后,他光着膀子坐在床上,拿着一个镜子照着自己的后背。
“我来吧。”
安宁又回来了。
回来的她,不知道哪里找来了一副医生做手术的手套。
安宁没多说什么,带着手套为江夏的后背上了药。
就像江夏所说的,他都是外伤,但这样的淤青与划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放松。”
“你上药,放松不了。”
江夏说的这句话,是试探,也是真实。
“那倒是,男女有别,别扭才是真实的。”
只可惜,安宁比他还要坦荡的说:“没事儿,在生死面前,那点事情就不需要在意了。”
“好了。”
安宁收手,摘下手上的手套儿,看着江夏别扭的穿上外套,没忍住的上前帮了他下。
当一切都处好后,安宁才坐在江夏对面问:“说说吧,怎么回事?”
“我发现,你只要一出门就会出事,每次出事都能碰见我,我觉得你下次出门应该看看黄历,风水一事在很邪门的时候,还是信一下的好。”
安宁上药带来的悸动与紧张,随着她的开口,让江夏逐渐放松下来。
“下次找你给我掐算一下。”
“行,不收你钱。”
两个人相对而坐,江夏也没有隐瞒的说了自己做的事情。
原来他没有在国内,他出国了。
安宁大概明白江夏现在做的事情,与安国明在南北方来回跑动的本质是一样的。
只是江夏的步子走的更大,胆子也更大,随之而来的风险也就越大。
“江夏,你需要钱?”
“不仅是钱,更是一些上面需要的东西,我虽然不会走政治的路子,但有人帮忙总是好的,我在为自己铺路。”
江夏没有隐瞒,他出国赚钱自然是大赚,但一些东西也确实是被需要的,也需要有制度外的人走一条路子带回来,他就是那个人。
安宁不觉得江夏做的有什么错,做这件事的不是他,还会有别人,只是她不太明白为什么。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你自己说过,你不差钱,钱这个东西,永远都没有够,你需要自己达到一个什么程度?我可以帮忙吗?”
江夏摇头,他不想将安宁干净的履历沾染上什么东西,他做的事情严格说起来,没有法律制裁,但确实是在钻空子。
“如果我需要帮忙,我一定会找你的,就像今天一样。”
“至于为什么要赚钱——你知道我的生父江东城,我的目的是让他一无所有。”
说完的江夏,眼里有着隐藏的害怕,害怕安宁知道自己阴暗的一面,害怕看见她嫌弃的眼神。
可安宁的瞳孔中依旧是那么的干净,什么都都没有,她只是简单的问道:“需要我——-”
安宁一个手刀抹脖子的动作,让江夏的害怕消失的无影无踪。
“安宁,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可爱!”
“可爱,我?”
安宁怀疑的上前摸摸江夏的额头道:你确定,刚刚准备帮你暗杀的人可爱?”
安宁的问题,得到了江夏的肯定,两人相视一笑,安宁表情再次变得正经严肃起来。
“江夏,我说真的,若是你需要,我可以做的人不知鬼不觉,只要你想。”
江夏同样认真的望着安宁,语气郑重的道:“谢谢你,安宁。”
安宁没有继续说,她知道江夏明白她的意思。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并不尴尬。
江夏深吸一口气,似乎做出了某个重大的决定。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安宁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而是说:“江夏,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你想说我认真听,你不想说就不要说,没人要你把伤口再撕开一次。”
江夏眼里含泪,在灯光的映照下,像破碎的星星。
惨败带伤的面容,高傲少年带有破碎感的眼神,让安宁开始心疼。
“江夏——-”
“我想告诉你。”
他想告诉安宁,因为他知道安宁不会因为任何事,对他产生偏见。
哪怕两人现在只是朋友。
“好,你说,我听,只一个人听。”
现在的安宁,细致的与初到古地球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微黄的灯光下,安宁听了江夏的故事。
“我从未提过我的母亲与我的奶奶,一是因为她们已经过世,二是因为我没有脸面去提她们。”
“我奶奶是大家闺秀却积极投身革命,与爷爷成家后,两人一起战斗患难,战争结束后,两人都得到了很好的照顾,加上奶奶很好的家世,我们一家的生活非常好。”
“最起码在我知道的程度上,很好。”
江夏冷笑出声,后悔莫及的情绪像黑夜的迷雾,张开大口即将吞噬他的一切。
“江夏。”
安宁一声呼唤,让江夏从迷雾逃离,继续这个有着悲剧结尾的故事。
“奶奶与爷爷有两个儿子,江东城是老二,在战乱的年代,我那未曾谋面的大伯失踪,未曾找到。”
“战乱结束后,江东城娶了我的母亲,一位温婉的江南女子,夏秋霜。”
“小时候的我,看不到,看不懂,一直以为我们有一个很完美的家庭,实际上江东城在我不到两岁的时候,便在外面有另一个家庭,我的母亲经常遭到他的毒打,而渐渐看明白的我,也成为了被毒打的一员。”
“我母亲想离开,可爷爷奶奶喜欢我母亲,我母亲是他们战友的遗孤,江东城怕离婚后,他会得不到爷爷奶奶的财产,所以他威胁我的母亲,若是敢离开,他就杀了我。”
“呵呵——可笑吧,我本想保护母亲,可反过来却成为了绑住她的那个人。”
安宁望着痛苦的江夏,伸出一只手,拍打着他的手背,轻声的道:“她是妈妈啊。”
是啊……她是妈妈,才会把你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她是妈妈,才会心甘情愿的为你容忍下去;她是妈妈,在看见孩子好的时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懂,可我依旧恨我自己,恨自己看明白的太。”
江夏的眼泪忍不住掉落一滴,落在安宁的手背上,灼烧的她难受。
“后来,江东城借着机会,举报了爷爷奶奶,奶奶当场被气到脑溢血去世,妈妈第一次反抗,被江东成推下楼梯,再也没有救过来。”
安宁手用力,她能清晰感受到江夏的痛苦,亲眼看着两位至亲之人,被自己的生身父亲逼死,那该是怎样的一种痛。
“你知道吗,我妈妈最后一句话告诉我,不要恨——我怎么能做到不恨?怎么可能?”
“不能,不愿,那就去恨好了。”
安宁扶起江夏低下的头颅,与他对视,眼里透露着坚定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