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下去,记得买暖壶脸盆啥的,可别忘了,咱俩都没带。”
安国平如一个老妈子一般,硬是担任了林翠花的角色,帮着安宁铺好了床铺,安排好了一切。
“行啊,我家小弟能照顾人了。”
“嘿嘿,照顾姐那都是本能。”
姐弟俩没有见到另一室友,收拾好之后,安宁跟着安国平下楼去报道,报道之后安置安国平,他是四人间,上床下桌的结构,也还不错。
接下来两人出门去买了洗漱用品,便各自回了宿舍,也不用约着吃饭,安宁告诉安国平和室友好好相处,他们是一起要生活五年,甚至更久的人。
安宁拎着暖壶,洗脸盆,牙膏牙具洗衣粉走在京市大学的校园中,一路走一路看,到了宿舍门口还在想:不知道江夏到没到。
报名一共有三天的时间,安宁来的是第二天。
安宁拎着东西上楼,宿舍的门是开着的,看来另一个舍友已经到了。
她有一分期待的走进宿舍。
“漂亮脑子?”
“罗丽。”
萝莉裙的罗丽,看见安宁时,高兴的要跳起来。
“你住在这里?我的室友?”
“如果你住在这张床上,那便是我了。”
安宁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耳边传来一阵尖叫声。
“啊———-”
“完了!完了!这太考验我的意志力了!”
罗丽双手托着自己的脸颊,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安宁,忽略她口中的话,她长得真是可爱到犯规。
尖叫的罗丽,深吸几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说:“漂亮——安宁,你别害怕,我就是喜欢切割一些东西,没有恶意的。”
“真的,我最多也就是解刨过一些青蛙,捐献的大体老师之类的,你放心,我不会半夜伤害你的。”
安宁放好东西,认真的看着罗丽,浅浅微笑。
“你放心的想,其余的交给我就好。”
安宁的话,让罗丽眨眨眼,不明白的问:“什么意思?难道你也喜欢我喜欢的?”
安宁在罗丽的眼里,看见了疯狂寻求渴望认同的目光。
只可惜,她摇头了。
“我喜欢的和你不一样,不会用不一样的眼光看你,每个人都有喜欢自己想喜欢的权利。”
“至于我说的,是这个意思。”
安宁一只手放在单人床两头的铁栏杆上,在罗丽的眼里,栏杆被安宁徒手掰弯,在掰弯后又被掰直了。
“你的手——-好漂亮。”
罗丽口中的好漂亮和别人口中的完全不是一个意思,尽管相处短暂,但安宁已经了解了。
她举起自己的手,赞同的点头说:“确实很漂亮。”
罗丽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安宁的兴趣,那种想解剖一个人的欲望。
“你真的不怕我?”
“不怕,因为我有绝对的实力碾压你,另外……你不会。”
无比肯定的三个字,让罗丽疯狂的神色逐渐褪去,眼神中的清冷与冷静和安宁如出一辙。
她自来熟的凑过来问:“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秘密。”
安宁没有回答,罗丽也没有继续追问,她对自己现在的室友超级满意。
接下来,两个人的对话算是回归到正轨。
罗丽家是本地的医学世家,她从小边在各种解剖室长大,对“切割”产生了巨大的兴趣,所以学医成为了最合法的渠道。
而医学系的男女比例很失调,她成为了单出来的那一个,机缘巧合下与安宁成为了室友。
“我很高兴和你成为室友。”
罗丽调皮的眨眨眼道:“你不知道,我家里的人都在打赌,我一定会在第一天就将我的室友吓走,可我又不愿意装作别的样子,这就是我的性格,要是真的害怕,我也没有办法。”
“你好,安宁,很高兴和你成为室友。”
不到二十平的房间内,两人握手,完成了一次相对友好的互相介绍。
两人继续行李,摆放书籍,在罗丽的安利下,安宁买了一块布料,将床里面的墙壁粘了起来,看起来干净很多。
“我跟你说,要是有海绵,可以在这里贴上一段,这样就可以靠在墙上,也不是很凉。”
罗丽除了有点可怕的小癖好之外,她还是一个话痨。
在两个人的一个小时,罗丽一直在说话,不断的在说话。
当安宁收拾好之后,罗丽随之也坐下问:“我是不是话很多?我也不是故意的,我要是不说话,脑子里就总有不合时宜的想法钻出来,说话还能转移注意力。”
“没关系,我可以自动屏蔽。”
“真的?难道你的耳朵也很漂亮?聪明人独有的能力?不行了,你的脑子太诱人了。”
安宁对于罗丽的话,没有丝毫在意,反而问到:“你要不要去吃饭?”
“吃饭?好啊,我早就听说,京市大学的饭菜便宜又好吃。”
“快走,快走,早点去,总能吃的更好一点。”
“记得拿钥匙啊,要不我们把水壶也拿下去吧,去热水房打点水,上好洗漱用。”
“记得拿饭盒儿!”
罗丽的碎碎念,让安宁有一种林翠花陪自己来上学的错觉,一时间适应的极快。
两人拎着水壶,拿着饭卡,拿着饭盒下了楼。
安宁和罗丽的组合,很是吸引人。
安宁长相中上,气质突出,硬是在人群中一眼便可看见,而旁白罗丽更不用说了。
虽然个子小,但是鲜艳的裙子,可爱的卷发,傲人的身材,绝对吸引了一众男生的目光。
一路上,罗丽的自说自话,安宁时不时应和一声,两人沟通无障碍的到了京市大学众多食堂中的一个。
安宁打了二两米饭,两个馒头,一个排骨豆角,一个溜肉段,还有一道土豆丝。
这个饭量,绝对不是独一份儿,因为旁边的罗丽,只是比安宁少了一个馒头,其他的都差不多。
“果然聪明的人吃的也多。”
在罗丽的话语声中,两人找到一处空位,坐下吃饭。
话多的罗丽,在吃饭的过程中,没有说话,即使有话说,也是嘴里的食物全部咀嚼完之后。
看的出来,她的家教很好。
一顿饭吃完后,两人继续结伴打了热水,打好热水后便一起回了宿舍。
第一,安宁睡的很实,至于旁边罗丽的影响等于无。
翌日清晨,安宁习惯早起。
“漂亮,早上好。”
熟悉的招呼声,让安宁穿好衣服,看向同样早起的罗丽问:“你要晨练?”
“对啊,一个好医生,在做手术的时候,高达十几个,甚至二十几个小时,没有一个好身体怎么可以呢。”
罗丽换好鞋子,运动的衣服,看着同样穿好的安宁问:“你去干嘛?”
“跑步。”
安宁拿好钥匙和饭卡,喝了点水,出门。
罗丽惊喜的跟在后面,叽叽喳喳的说着两人好有缘份,很多安排都是一样的。
安宁没有说什么,只是找到操场,目光寻找,定格,挥手。
“安老师!”
“姐———”
“安宁——-”
“安老大!”
周小山,安国平,殷雪梅,杨建国四个人,一人一个称呼,在不远处朝着安宁冲过来。
拼命奔跑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这四个人要捡钱了呢。
罗丽好奇的从安宁身后探出脑袋,看着对面的四个人问:“你的朋友?”
“是。”
“哦——-”
随着罗丽的一声哦,四个人到了安宁的面前,有点激动的抢着说话,乱乎乎的一团。
“停!”
安宁制止大家的杂乱,先是介绍身后的罗丽。
其他三人稀疏平常的和罗丽打了招呼,只有安国平眼里全是担心,不放心,防备,欲言又止的望着安宁。
“放心,你姐什么人,你不清楚吗?”
“清楚——可是——好吧。”
安国平努力接受这个事实,不过在心里想着,自己一定要盯着这个怪怪的罗丽。
安宁目光转移,看向周小山问:“你爸爸怎样了?”
“老师放心,他都能下地走了。”
“那就好。”
安宁在看向殷雪梅问:“一切顺利?”
“嗯,都很好。”
安宁再点头,看向杨建国,杨建国不用问,自己回答的说:“安老大,我都挺好的。”
“那就好。”
安宁微笑,眼光望向操场,江夏去哪了?
安宁目光环视一圈,没有找到江夏的身影,难道他还没有来报道?
她想起江夏身上的伤,应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该上不了火车的?
“姐——你想啥呢?”
“多项式算法问题对非项式算法问题。”
问话的安国平,特别想扇自己耳光,他是真欠儿啊!
甚至安国平已经拿不准安宁是在忽悠他,还是真的在思考。
安宁平静的说完,在原地做起伸展运动,活动起来。
其他几个人见状,也都跟着活动起来,准备跑步。
十分钟后,安宁在前,其他几人齐的跟在身后,脚步齐划一的跑步开始了。
清晨的京市大学,学生并不少,操场上锻炼的人也很多,毕竟有真正的体育系在。
一开始,没人在意这几个跑步的人,大家淡定的看着他们跑完第一圈,第二圈。
两圈过后,一千六百米的距离,大部分只要求锻炼的人,就差不多到这里了。
可安宁一伙人,不仅没有停下,反而一直匀速前进,呼吸均匀,步伐丝毫没有乱。
如此专业的姿态,让不少体育生互相询问:新生?大一的吧?差不多。
当安宁跑到第五圈的时候,不少来锻炼的体育生开始和他们较劲,好歹他们也是学长,不能让新来的学弟学妹打脸吧?
一番无声的较量开始了。
安宁的胜负心,由于平时总是赢的那个,所以不大能看出来,但实际上,她胜负欲极强。
在看见有人超过她时,她突然发力,让后面的周小山哎了一声,跟上脚步。
接下来,殷雪梅,杨建国,安国平一个一个的都加快脚步,任命跟上。
他们几人清晰的记得,有那么几次江夏和安宁这样较劲儿,几个人想在旁边看热闹,被安宁训的像猴子的场景。
按照安宁的话来讲,就算跟不上全部,也要拼尽全力的跟上一部分。
随着安宁的加速,操场上的气氛火热起来。
安宁发力,很快超过那位体育生。
男人和学长双重身份的自尊心,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男生和安宁叫上劲儿了。
只是,不管这位男生如何加速,总是差安宁那么几米远,他快她就快,他慢她依然是那个速度。
最主要的是,又三圈下来,安宁的速度依旧平均,浑身轻松的随时可以加速,让后面的男生渐渐绝望。
当男生终于认清自己跑不过,慢慢停下来,在操场上走着的时候,安宁一伙人也停下来了。
安宁气定神闲,后面的几个人大口喘气,脚步虚浮的在操场外圈边走边调呼吸。
唯一一个不那么喘的,竟然是安宁的新舍友,罗丽。
罗丽用尽一点力气,快走几步到了安宁身边,深呼吸好几次,终于开口说话了。
“不是,你们数学系也需要这么好的体力吗?”
“那身为医学系的你,跑完这么多圈,还能做手术吗?”
两人互问的问题,让离得不远的体育生傻了,什么都不顾的跑过来问:“你们不是体育生?”
安宁和罗丽神同步的摆摆手道:“不是。”
身为一个体育生的学长,眼含热泪的离开,太打击人了!
妈的,高中学习不过这帮人就算了,怎么上了大学还跑不过这帮人了!
一场“刺激人心”的跑步结束后,一帮人结伴而去了食堂吃饭。
吃饭期间,大家约定每天早上去跑步,也都互相留下了彼此的院系和班级,还有宿舍的地址。
殷雪梅金融系二班,杨建国计算机系一班,周小山数学系一班,和安宁一起,安国平与罗丽十分幸运的同在医学系一班。
吃完饭的几个人,各有去处。
安宁没有回宿舍,而是选择跟周小山去看看他的父亲,若是接下来有时间,在去看看殷雪梅的店铺。
安国平则是去找于正,收拾一下两姐弟在外面的住所。
杨建国则是去了图书馆,准备笨鸟先飞,他对自己的认知倒是很清晰。
最后的罗丽,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安宁没有询问。
大家在食堂门口分开,各奔去处。
安宁跟着周小山从学校出来,步行着去了周小山的家。
十分钟后,周小山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说:“安老师,请进。”
安宁看着眼前的小院子,红墙灰瓦,一扇不大的木门开在胡同的最里面,一颗枣树的枝桠从院墙内探出来,很有意境。
安宁恩了一声,走进院子。
院子内着实不大,这个不大是对比周小山以前居住的环境,但若是对于父子俩来说,十分的宽敞。
“哎呦——-”
“周一成,你在干什么!”
周小山的一嗓子,吓坏了在院子里偷摸溜达的周一成,一个一米八多的硬汉,吓得如无头苍蝇一样,拄着拐杖乱转。
周小山迅速上前,扶着周一成道:“你就是不听,医生不让你动,不让你动。”
“咋就这么不省心呢!你动唤干啥?我不都给你弄好了吗,屋里有尿桶,回来我收拾就行了。”
碎碎念的周小山,让安宁想笑,她发现身边的人在离开林翠花之后,都变的有那么一点“林翠花”的意思了呢?
“哦———我知道了,你不想回去是不是,你想加重自己的伤势,留下是不是?”
“爸,我跟你说,你这样的思想是错误的,是不积极的,是给党丢脸的。”
“你这样的思想觉悟,我告诉你,政治分都不能及格的!”
周小山越说越开心,甚至都忘记了后面安宁的存在,本来还认真听,有些愧疚的周一成,脸色渐渐的变了。
当听见政治不及格,觉悟不够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的举起手里的拐杖。
“你个小混账,还训起老子来了!”
“反了天了!”
周小山灵活的跳跃开,对着周一成做鬼脸,吐舌头。
“打不着,打不着,打不着!”
熊孩子周小山,让拄着拐杖的周一成非要自己站起来。
“两位,我还在这呢。”
安宁终于出口,表明一下存在感,两父子同步的尴尬笑笑,招待安宁坐下。
周一成对安宁表示了衷心的感谢,这一次周小山回来,他明显感觉他不一样了。
“无需感谢,将人送给我好了。”
“送给你?真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就是小山现在法定年龄不———哎—-臭小子,你敢打你老子!”
周一成怒目圆瞪,可惜周小山一点也不怕的瞪了回去,嗓音有着害怕的喊:“爸,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安老师!”
周小山是真害怕,他作为一个混迹京小圈儿的娃子,对于一些事情开窍的还挺早的。
所以,他对安宁真的是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一是安宁本人,他看见打心里犯怵,除了尊敬便是跪下。
至于二吗……那就是江夏了。
江夏那人,看着跟谁都很好,但实际上在他心里留下痕迹的人不多。
周小山的纠正让脑袋浆糊的周一成瞬间回魂儿,嘴皮子都不利索的解释着:“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说的不好。”
周一成解释着,周小山在一旁帮着,安宁不在意的摆摆手。
“拜师我随时都可以,有你在小山心安。”
安宁的话,让周一成愧疚,他确实亏欠孩子太多。
但一人一条命,他已许国,再难许他。
“安老师,有什么仪式吗?要是可以,我想现在就拜师,开学我怕没时间。”
安宁倒是赞同,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说:“没什么仪式,不过要有见证人,我找找看。”
安宁没有久留,从周小山家里出来后,便去了殷雪梅的店铺看一看。
殷雪梅的店铺离大学并不远,她当时便想着方便照看,所以选了这个地段。
一年茶叶蛋买卖,让殷雪梅在京市大学附近买了一个小院儿,小院儿临街,前面开铺子,后面住人,方便的很。
安宁按照地址来了之后,没有着急上前,她看见殷雪梅,冯小雨在前面忙碌,冯小雨的妈妈大概是在后面忙碌。
临街的墙,被殷雪梅砸开,全部换成透明的玻璃,个门面看起来有十几平大小,里面摆着好几个大铁锅,咕嘟咕嘟的冒泡儿,卤着殷雪梅秘制的卤味儿。
那个味道……看着外面排队的人就知道多好吃了。
要知道,殷雪梅可是有着一段御厨机缘的人,而且她的舌头很是灵敏。
玻璃店铺上面是遮阳的棚子,棚子上方是一块古朴的木色招牌,上面写着卤味斋。
简单,直接,易懂。
不断招呼客人的殷雪梅,看见了安宁,先是打了个招呼,喊着她进去。
安宁点点头,从一旁的门进去后,洗洗手准备帮忙。
“不用,不用,我这就出来了。”
殷雪梅从卖东西的位置下来,冯小雨的妈妈换了过去。
殷雪梅带着安宁走进后院,一颗枣树儿在院子正中央,下面摆着几把简单的木头椅子。
“我发现,京市枣树很多。”
安宁坐下,殷雪梅忙着给她倒水,询问是不是吃饭了。
“枣树省心,不用怎么打,还没什么味道。”
“我给你拿点东西吃?”
安宁没有拒绝,殷雪梅步伐愉悦的去拿卤味儿。
很快,切好的卤味儿放在安宁面前,殷雪梅期待的等着安宁的评价。
“紧张什么,你的手艺,我从来都不会怀疑。”
安宁拿着筷子吃了一口,更加肯定了刚才的话。
对面的殷雪梅满足的笑着道:“我就是想你也喜欢,我现在做的不多,只是卤了一些猪蹄儿,下水,内脏部位,还有鸡腿儿和干豆腐。”
“挺好的,再多就忙不过来了吧?”
“嗯,那倒是,这最难的就是那锅卤水,卤水这个东西要时不时的加点东西进去,加的材料好,味道才会越来越好。”
“这还得多谢你二哥———”
正在吃东西的安宁,嘴里咬着一块没有啃完的猪蹄,等着殷雪梅说话。
“你二哥给我送了好几次食材,都是咱们十里村的东西,加入之后味道特别好。”
安宁没说话,嘴里咬着猪蹄,点了两下头,她二哥这么好…吗?
不是安国明不够好,而是她不知道安国明可以对外人这么好。
安宁心里保留疑问,留下和殷雪梅说了会话,告知上在周小山家里吃饭,殷雪梅答应早点过去。
吃了一顿卤味儿,安宁离开去了于老和大徒弟李成泽的住处,也是于老的家。
安宁刚到门口,就看见于老和李成泽站在门口,一东一西,你看左面,我看右面。
“师傅!”
“师傅!”
两声师傅,在邻居八卦的眼神中,安宁走进了于老家的院子。
三人许久未见,于老和李成泽不仅有很多积攒的问题,更有对安宁深切的思念。
一场叙旧,一壶茶,半个小时结束。
半个小时后,安宁坐在中间,两旁是于老和李成泽,两人手里一人一个本子,上面全是问题。
默默进来填茶的于正,进来后又默默的退出去了。
一场讨论,在一个小时结束,几个人一起离开,准备去周小山家中。
当几个人到的时候,安国平与杨建国也到了,两人是被周小山找去的。
当大家在周小山家里聚在一起的时候,安宁再次环视一圈,没有江夏。
“你们有没有碰见江夏?”
大家纷纷摇头表示没有。
安宁看了看手表,看向于老问:“若是错过了报名时间会怎样?”
“江夏的成绩,给出合的解释,应该没有问题,不过江夏去干什么了?”
江夏去干什么了?安宁也想知道。
不知道为何,安宁的心里没来由的烦躁起来。
“于老,你去联系一下学校的人,我想知道江夏报道没有?”
于老没有一丝耽误,周小山家里也有电话。
两个电话后,于老告诉安宁,手续上有江夏报名的信息。
“那就好,估计是去办事了吧。”
安宁暂时放下心,准备收周小山为徒。
周一成请来了他认识的一位老者,老者是京市大学历史系的院长。
几人相互打好招呼后,在见证人的见证下,周小山跪地,磕头,奉茶,拜师结束。
安宁依旧送给周小山一块玉佩。
“你大师兄与二师兄各有一块玉佩,作为你们的信物,希望你们以后互相扶持,互帮互助。”
“是。”
“是。”
“是。”
于老,李成泽,周小山三人,一起跪下。
这一跪,让历史系的院长吓了一跳。
“老于——-你——-?”
拜师礼结束,历史系院长惊诧的站起来,指着安宁,又看向于老。
于老明白的上前一步解释说:“史老,别激动,我师父知识,本领,品行皆在我之上,无需惊讶。”
“只不过,我师父低调,暂时不想外界知道我们的关系,还望你给照顾一二。”
被叫史老的老者,自然答应下来,他只是惊讶安宁和于老的年纪。
一场简单不失隆重的拜师宴结束,大家吃了周家特意准备的饭菜,聊聊天,轻松自在。
大家都是熟人,没有拘谨的必要。
席间,大家为即将到来的新生活干杯,每个人借着酒劲不强的果酒,向安宁表达了一番感人肺腑的感谢。
宴席结束时,已经八点多了。
上学的几个人结伴回学校,于正开车送于老和李成泽回家。
一夜好眠,第二天依旧早起跑步,跑步结束后,大家交换了一下课表,方便找到彼此后,散开去上课了。
安宁与周小山一起朝着数学系的教室走去,当他们爬上二楼走进教室的时候,怀疑人生的看了看手表。
没迟到。
那为什么这么多人,齐齐的在看书。
周小山手里没吃完的包子,一时间尤其突出,他三口合成一口塞进嘴巴里,大概是太噎了,他呛住了。
“咳咳咳——老师———”
“知道了!”
安宁看准位置,一个手拍下去,那一口包子从周小山的喉咙里被吐出去。
“干什么?”
洪亮的训斥声,让掐着脖子的周小山望过去,一位带着黑框眼镜,穿着中山装的老妇人,腋下夹着一本书走过来。
最关键的是她脸上有包子皮。
周小山迅速看一眼安宁,只见安宁关心的说:“同学,不用谢。”
她……装作不认识周小山的样子,进去了。
门口,只剩下周小山和那位被包子偷袭的老太太。
老太太的眼睛仿佛一把激光尺子,盯在哪里哪里疼。
“你叫什么名字?”
被问的周小山,特别想说一个别的名字,不过还是没敢。
“周小山?”
“哦——-第二那个。”
老太太情绪没什么波动,走进教室,准备上课。
后面的周小山倒是机灵的准备溜进去,只是刚迈了一步。
“外面清干净再进来。”
“是!”
周小山迅速跑出去,从裤兜里掏出来一块手纸,清干净地面后,进了教室。
当他坐下的时候,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他出去很长时间吗?这三分之一的板书是什么时候讲的?老师现在在讲什么?为什么越讲越多?
周小山在慌乱中,开始了今天的第一堂课。
不仅是周小山,还有其他的学生,在老太太不打任何招呼,上来就讲课的情况下,所有人都懵圈的上了第一课。
而第一课的内容,仿若天书,让一群自认精英的学生,开始自我怀疑。
台上的老太太,背对着学生,板书写的机械,这道题每次开学都会讲一遍,目的很简单,打压后面的学生,不要骄傲。
后面坐着的二十三名学生,无一例外都是聪明的,越是聪明的人越需要好的品格,品行,甚至是抗压能力。
所以每年的数学系,都是这样的开头。
当老太太板书写满的时候,她非常熟练的拿着板擦,开始擦拭前面的内容。
一个学生忍不住的喊:“老师,我没做完笔记。”
讲课的老太太,连个转身都没有。
“我只负责讲。”
老师手里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第一面黑板上的内容被擦的干干净净,下面的每一个学生,心里开始紧绷,手下的速度逐渐加快。
当老太太转过身来,安宁成为了最显眼的一个。
全班,只有安宁一个女生,她很突出。
全班,只有安宁一个人,没有记笔记,她十分突出。
全班,只有安宁一个人注意力不是那么专注,因为她在看向窗外,格外的突出。
老太太从讲台上走下来,站在安宁的旁边,没有遮挡她的视线。
“安宁是吗?”
“老师你好,我是安宁。”
安宁礼貌的站起来打招呼,老太太并没有不满或者发火,她只是继续提问:“你在看什么?”
“不知道,我在发呆。”
十分大实话的安宁,让老太太差点没绷住自己的表情,她迅速表情问:“我讲的你会?”
“会。”
老太太并不意外,聪明之中总有更聪明的。
“你会几种解法?”
安宁看向黑板道:“五种。”
“五种?”
老太太的声音终于忍不住的高了一点点,确认的问:“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