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零大杂院替嫁小媳妇—— by七月阿梨
七月阿梨  发于:2023年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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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味儿香的?东子一个劲儿嗅鼻子。
妈呀,啥味儿这么?香。
林瑶睡的?昏沉,等她一觉醒来,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肉炒酸笋,忍不住胃口大开,一口气吃了一大个二和面馒头,又喝了一碗面疙瘩。
这胃口大的?,连她自己都?吃惊。
张翠兰倒是?笑口大开,能吃好啊,能吃是?福气。
顾满仓见儿媳妇不吐了,也偷偷松了口气。
林瑶吃饱喝足,立马又活蹦乱跳了,她在家闲着没事,就?去翻顾时安的?书柜。
这家伙儿看的?书五花八门,除了大半的?军书,剩下的?《哲学伦》、《生物学多样性》、《论语》等等,林瑶毫无兴趣,翻了又翻,最后目光落在一本苏联小说上。
这本小说比较日常,写的?就?是?男女主人公吃吃喝喝、顺便相爱那些事情?。
林瑶捧着书看的?津津有味,大橘在院子里又抓了只企图偷吃粮食的?老鼠。
张翠兰奖励小家伙洗了个干净澡,在火炉子跟前烘干毛毛。
当婆婆的?把大橘抱过来给林瑶解闷儿,大橘委屈地对着女主人喵喵叫。
林瑶安慰地挠了挠大橘肥脖子,大橘舒服的?发出呼噜呼噜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多时,大橘就?在屋里睡的?呼呼了。
现在才八点多,林瑶精神的?很,她睡不着又去翻顾时安的?书柜,在里头发了本有趣的?书。
这本书有趣是?有趣,就?是?看了半天专业术语太多,她看不懂。
林瑶干脆拿了笔,给书名改了个名字,困意上头,看着书皮偷笑一阵,她就?把书丢在床边打了个哈欠沉沉睡去,一人一猫睡的?又香又沉,画面分外和谐。
等晚归的?顾时安沐浴着夜色进门,就?看到这温馨一幕,他笑了笑,刚想去院子里洗漱回来抱媳妇,一扭头瞧见林瑶丢在床头的?书。
——书皮上原版是?《母猪的?产后护理》,母猪两个字被人划掉,改成?了顾某人的?产后护理了。
“……”

反正改名字的是自己一辈子的小祖宗。
别说是这个了,就是小祖宗要给他上紧箍咒,也是心?甘情愿的。
床上的书左一本右一本,林瑶脚丫子下还?有一本,这些书平时可是顾副局长的宝贝,家里人轻易动不得,这回儿倒是给某人弃之如敝屣了。
要是书本如聊斋志异中画中人般有意识,怕是要跳起来?大?骂顾某人这个“负心?汉”。
三月春回大?地,随着?天气升温,林瑶那娇气脾气又回来?了,尤其她现在怀了崽子,两三天不洗澡总觉得跟缺了什么似得。
张翠兰也宠她,左右家里还?烧着?暖炕,又不是天天洗,以前在城里的时候,厂里每月发洗澡票,想洗澡就去澡堂子。
如今在安宁平静的乡下,想洗澡没那么便利,却也不难,家里有澡盆,厨房大?锅里烧一锅热水,给瑶瑶提到屋里去,在屋里洗完澡再提出来?就行,无?非是多费些柴禾。
林瑶把?自己洗的香喷喷的,为了肚皮上不长妊辰纹,天天往身上抹乳霜,皮肤滋润的跟水豆腐一样软嫩软嫩的,抱起来?手感格外好。
屋里的蜡烛闪着?光辉,半夜山里的野猫叫了起来?,许是有黄鼠狼跑出来?偷吃,家里养的鸡受到惊吓在窝里扑棱着?翅膀咯咯乱叫。
大?橘跳到鸡窝棚子上,躬着?腰边冲着?外头“嘶哈嘶哈“喘气,一面喵喵大?叫。
篱笆墙外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躲在暗处的林红武在心?里骂了声,顾家养什么不好,非得养猫。
他小时候被猫挠过?,最怕猫了,尤其是肥橘猫!
挠他的那只猫就是只橘猫!
屋里顾时安睁开黑眸,眼里冷厉浮上来?,林瑶嘟囔着?爬起来?,从他怀里往外钻。
顾时安脸色柔和下来?,揽着?她,“怎么了?”
还?能干嘛,去厕所呗。
林瑶自从肚子里揣了娃,以前一夜到天亮,现在一天要起夜一两次,说起来?都是某人害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顾时安就挺心?疼,说什么也要陪着?她一起去。
林瑶觉得这家伙儿咋这么黏人呢,老夫老妻的,再过?几个月娃都要生了。
算了,算了,他想跟着?就跟着?呗。
顾家坳的山夜冷嗖嗖,乌漆麻黑雾气缭绕,林瑶穿着?单薄的睡衣,门一开山风往屋里灌,顾时安立马拿了棉袄把?林瑶裹成个蚕宝宝,背着?她出了门。
等林瑶从厕所出来?,洗手的温水早备好了,边上放着?香胰子,脸盆上搭着?毛巾,伺候到这份儿上,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林瑶洗了手擦了雪花膏,被伺候的舒舒坦坦,等顾时安把?她棉袄烤好,又过?来?给她捏腿肚子,某人大?手温热有力捏腿捏的舒服极了。
没几秒,林瑶困意渐渐上涌,又睡过?去了。
林瑶一觉醒过?来?,床边除了床叠的方正豆腐块被子,别无?他物。
得,娃他爹神龙见首不见尾,把?家当旅馆了,睡了一夜又瞧不见人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人家就是忙工作也不是在外头瞎混,男人嘛,特别是军人转业回来?的警务工作者,县里的案子一桩接着?一桩,用徐向前的话说,忙起来?连口水也喝不上,人民解放军和警察一样,都是真真实实为人民群众服务,这是责任也是义务嘛。
林瑶逻辑自洽,想通了心?情就没那么憋闷了。
院子里张翠兰坐着?小板凳搓麻线,院子里洋洋洒洒晒了一院子的床单被罩,毛衣什么的,走过?的山民扛着?锄头上工,走过?了也得倒回来?看两眼,都给看西洋景似的。
我滴乖乖,老顾家这是多阔气!
村里大?队长家也才?两床粗床单哩,城里人就是不一样,村里的小脚老太太都来?看稀罕,有的还?拿着?马扎过?来?唠嗑。
其中槐花娘最为活跃,她家大?闺女许了人家,男方给了五十?斤的粮食,十?块钱彩礼,在乡下能拿出这些彩礼来?的,家境不可谓不好。
槐花娘也想给闺女备一份稍微像样的嫁妆,山里人没见识,她想找个人商量都找不着?。
老顾家好歹是从城里回来?的,城里人见过?世?面,怎么也比乡下人知道的多,槐花娘就来?取取经。
槐花娘想给闺女准备一床三斤的被子,一张草席、一个陶瓷脸盆、一块肥皂,再加一个包袱皮。
这么粉嫁妆不算薄了。
槐花娘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张翠兰委婉提醒了句,子孙桶什么的也不能少?。
槐花娘赶紧回家置办去了。
一到早上家里乌泱泱的,大?队长家的老太太也来?家里串门儿,这老太太可不是一般人,八十?八岁的高龄了,眼不花耳不聋,天天在家那干活纳鞋底子。
家里不让她干,老太太还?生气,她年?轻那会儿给红军纳鞋底子,一夜就是二十?来?双,红军战士穿着?她纳的布鞋打鬼子,咋地上了年?纪就不中用啦?
大?队长只能闭嘴不言。
他能说什么啊,这辈子都是老娘当家作主。
山里的老太太都让家里闺女、孙女缠小脚,大?队长家老太太就没这么做,老太太亲爹是个私塾先生,思想开明?,辛亥革命后,国民政府下令废除缠足陋习。
旧社会的老百姓哪个肯听?啊,老太太亲爹就听?了。
老太太一辈子没缠脚,走路顺顺当当,她没受的苦也不想让孩子们受,老支书家的闺女孙女就跟着?享福了。
张翠兰送走老太太,林瑶刚好从屋里出来?,奇怪道,“妈,大?早上谁洗了这么多衣裳呀?”
张翠兰笑呵呵的,“老大?一早上起来?洗的,说他也不听?,公安局里有事儿,洗完衣裳就走了,这不,给你留的牛肉干,在屋里搁着?呢,快去吃吧。”
林瑶就去八仙桌上看了看,果然放了个包裹,里头有个油纸包,还?放着?两瓶百雀羚雪花膏,一看就是顾时安给老母亲和媳妇准备的。
林瑶打开了油纸包一看,里面是手指粗细的牛肉干,炭烤烤的干干的,拿在手心?颠了颠,约摸得有一斤多,她前头嘴馋嚷嚷着?想吃牛肉干。
其实也就是说一下而已,她空间里也有牛肉干,只不过?是那种真空包装的,吃起来?味道不正宗。
谁想到,顾时安就给记在心?上了,外头肉多难弄啊。
不知道这家伙儿托了多少?关系才?搞到。
天边泛起一缕缕晨光,林瑶心?里酸酸甜甜,“这个大?傻瓜,我不吃也是可以的。”
林瑶拿着?布包去给张翠兰。
张翠兰接过?来?,哟呵,里头又有牛肉干又有啥百雀羚,明?显是大?儿子产从县里买来?的。
“妈,您屋里雪花膏擦完了,留着?放屋里擦呗。”
东子拿着?把?小铲子撅着?屁股给兔子窝铲粪,也丢了东西过?来?。
“擦啥擦啊,你妈我老菜梆子一个,瑶瑶你脸嫩,多擦擦对皮肤好。”
林瑶正在屋里吃糖鸡蛋呢,听?见这话赶紧摆手。
“别了,妈,我屋里那一罐还?放着?呢,我可用不动。”
其实不是她用不动,而是这年?头雪花膏是铁盒子包装,掀开上面锡箔纸里面是膏脂一般的质地,比较厚重不易推开,滋润是滋润就是太油了。
林瑶用的不多,张翠兰就笑了。
“行,雪花膏我留一罐,剩下这一罐瑶瑶不用,刚好给春梅拿去。”
这主意好,林瑶啪啪啪拍手,“翠兰同志英明?。”
顾时东附和,:“翠兰同志顶呱呱呀。”
一大?一小俩活宝,逗的张翠兰喜笑颜开。
顾满仓在后山耙草回来?,哗啦啦倒进?兔子窝里,检查检查母兔子刨没刨土,然后从背篓里变戏法一样,先是掏出了几个鸟蛋,又掏出一捆香椿芽,最后居然拎出只肥大?的灰褐色野鸡出来?。
一家子惊诧不已。
“老头子,哪来?的野鸡?”
“爹,是不是你抓的?”
顾时东满眼星星眼,他爹可真厉害,山里的野鸡性子凶悍,会飞还?敢扎着?翅膀啄人,一般乡里汉子见了只能傻不拉几瞅着?看。
顾满仓走山路走的急,口渴的厉害,家里人端了碗白开水,他也不怕烫,老牛饮水般,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碗。
“我哪有这个本事,今天赶巧了,这只野鸡跟另一只打架,翅膀折了飞不起来?,在河滩芦苇荡蹲窝,让我撞见了就给逮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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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瑶低头一瞧,可不是嘛,野鸡艳丽长尾巴上都没几根毛了,惨兮兮模样,可见跟它?给干架的那只野鸡多彪。
不管咋地,自个儿送上门来?的野鸡不要白不要。
大?后天张大?舅家大?孙子办百日酒,顾满仓把?倒霉催的野鸡宰了放血,挂在屋梁上,那些漂亮的尾巴,套了铁圈在灶上一烤,做了个鸡毛毽子。
山里的娃娃物质生活比不生城里,精神食粮可不比城里孩子少?。
孩子们夏天下河抓鱼,秋天烤地瓜烤洋芋,冬天堆雪人在雪里滚铁圈,踢键子打沙包,也是乐得嘎叫。
三月末,河滩子破了冰,钓鱼也好钓了,顾家的菜园里菜苗冒了头,豆角秧子要爬墙,顾时安晚上回来?砍竹子搭了菜架子,把?豆角秧子牵过?去,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有强迫症,一排排豆角秧横平竖直,跟拿尺子比着?画出来?的一样。
林瑶肚子里的娃已经三个多月了,老话说三月不显怀四月藏不住,村里差不多时候怀娃的肚子都显怀了。
林瑶还?是小腰一把?,纤腰款款,除非穿上贴身毛衣才?能从侧面看出微微起伏的弧度。
张翠兰就道,儿媳妇这一胎营养没不够,可劲儿给林瑶端汤送肉,吃的林瑶一听?肉汤就想吐。
顾副局长回家,也能为她分?担老母亲爱的压力。
晚上,张翠兰照旧炖了碗鲫鱼汤,连汤带肉给林瑶端过?来?。
“瑶瑶,鲫鱼汤滋补,趁热喝了啊。”
翠兰同志慈爱无?比。
林瑶也乖巧点头。
好一副母慈女孝的画面,翠兰同志一走,鼓着?脸颊喝鱼汤的林瑶就原形毕露了,她胃口实在不大?,一海碗鱼汤只抿了几口就饱了。
林瑶道鱼汤不能浪费,甜甜叫了顾副局长来?,把?鱼汤往他面前一推。
“娘给烧的鱼汤,我喝不了,你这几天辛苦了,喝了补补身子。”
顾时安嘴角翘了翘,小姑娘这小把?戏耍的,别的不说,这借口听?了让人心?里舒坦。
他胃口大?,三五口就把?鱼肉喝了个精光。
大?橘喵喵叫着?过?来?撒娇,在林瑶脚边蹭来?蹭去,还?想跟小时候一样,让女主人抱着?摸摸亲亲呢。
林瑶一脸爱莫能助,“大?橘啊,你不是小猫咪了,瞅瞅你胖的,跟咱家的小翁似的,我可抱不动你喽。”
抱不动,亲亲也没了。
家里个大?醋坛子在边上盯着?呢。
她亲大?橘几下,就要亲大?醋坛子几下。
大?橘喵喵叫了好几声,争宠争不过?男主人,恼羞成怒跳上桌打翻了桌上放着?的军书,这才?大?摇大?摆翘着?尾巴走猫了。
林瑶就埋怨顾时安,“都怨你,把?大?橘惹生气了,晚上你给大?橘洗澡啊。”
蒙受不白之冤的顾副局长:“.......”
隔天,顾时安俊脸上多了小猫爪子挠出来?的印子,带着?媳妇儿去卫生院做检查。
这年?头孕妇一般不做产检。
林瑶可不想肚子里的孩子出什么差错,一个月去县卫生院一趟。
县卫生院的老大?夫沉稳又温和地询问着?情况,拿起听?诊器试探着?听?了听?。
老大?夫笑了笑,“胎儿的胎心?很有力,恭喜这是个健康的孩子。”
这话一出,一对新手爸妈齐齐露出了笑容。
孙家这边儿,自从孙父受刺激倒下了,家里就一片愁云惨雾。@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孙父这次受到的打击太大?,到现在还?在镇卫生院躺着?下不来?床。
林红娜求仁得仁,孙家一家子都是不能生活自理的废物,孙母十?指不沾阳春水,连碗素面也不会下,孙家大?闺女也搬回娘家住了。
她想起自家男人出轨的画面,就哭嚎的撕心?裂肺,在家骂东骂西,时不时在地上翻滚两下,那样子简直没眼看。
孙母也躺在穿上抹眼泪,孙家二闺女看看这个,劝劝那个,一个两个都不搭理她,咧着?嘴坐在家里哭。
至于孙家良,他可算是露面了。
孙家在镇上颜面扫地,孙家良不回家也不行。
孙父在卫生院躺着?,林红娜跑前跑后,又是给擦身子又是给送饭拿药的,照顾的细致入微。
孙父看在眼里,越发觉得自家找了个好儿媳妇,不管出身怎么样,以前做派如何,现在林红娜表现得好,让他很窝心?。
林红娜有借口不在家干活,孙家也没了章程,孙母流了半天泪,红着?眼睛起来?想去吃饭。
可她忘了,林红娜撂挑子在医院呢,孙母□□脸让大?闺女烧饭。
孙家大?闺女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说出来?的话都打嗝儿了,“妈,我都没男人了,还?吃饭干什么!”
孙母气得骂她,“没用的东西,咱们孙家什么门面,孙家的闺女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的!传出去像什么话!”
孙家大?闺女哭的更惨了,“那咋办,我还?能再找个男人嫁吗?!”
孙母给她堵的,扶着?门框摸着?胸口半天缓不过?气。
——以前是装的,现在真是要给没出息的闺女气死了。
孙家二闺女,唯唯诺诺,跑回当闺女的屋把?门关上,在门缝里偷看外面暗中观察。
孙母靠不上闺女,只能自己去煮面,她好不容易把?面下出来?,端着?碗刚要吃,孙家大?闺女呼啦啦跑过?来?,手也不洗,抱着?碗捞面条吃。
这也就是自己亲闺女,嫁出去祸害人家家里去了,要是林红娜这么个鬼见愁的烂德性,绝对要休出门,再娶个称心?如意的回来?!

第68章
孙家母女吃了面,弄的灶台脏乱,碗碟筷子堆在水池里,厨房地面东一块油污,西一块脚印,灶台上用手摸一把全是油腻腻的污垢。
孙父虽然病倒了,但他平时身?体康健,也没什么病灾,这次刺激太大,气血上涌才去卫生院的,在医院打了两天吊瓶,身?体恢复到□□成就出院回家了。
实在是现?在家里没人支撑他不放心。
孙父心里清楚的很,孙母趾高气昂一辈子,是能过好日子受人尊重,之前家里有个远房亲戚住着,对外是亲人,其实也就是帮着做活的,林红娜一进门远房亲戚就回家养老了,俩个闺女余个儿子也是不顶用的,家里全靠他撑门面,他要是出个好歹,半边天都塌了。
事?实也如孙父所料,孙家良办了出院手续,林红娜提着行李包,夫妻俩一左一右搀扶着孙父往家走。
孙父爱面子,前面那件事?几乎摧毁了他多年攒下的颜面,这一病真是苍老了不少,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居然白了不少,两天没吃下饭走路不利索,一步一挪往前走,这件事?总不是孙家的错,孙父风烛残年的样子,让卫生院的大夫护士看在眼里唏嘘不已。@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孙父把众人的眼神看在眼里,老眼中精光一闪,走路又踉跄几步。
孙家一家三口悄无?声息回了家,孙父一进家门,看见院子里堆积的垃圾桶就皱紧了眉头,原先齐整的客厅也杂乱无?章,茶几上还摆着吃剩的空碗筷。
孙母折腾累了,在屋里睡的鬓发?蓬乱,孙家大闺女和二闺女也在各自屋里呼呼大睡,母女三人把好好一个家弄的像猪窝。
孙父憋着的火气蹭蹭冒,当即发?了顿脾气,把母女仨骂了个狗血淋头,当场落了孙母的管家权,把管家权给?了林红娜。
孙母当了一辈子家,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丈夫对她?体贴入微,哪想到年过半百,孙父对她?翻了脸,要把管家权给?她?看看不上的乡下来的儿媳妇?
这不是明晃晃打自己的脸?
孙母气的脸色发?红,对着孙父不依不饶的大骂,说?他没良心,嫌弃糟糠之妻之类的。
孙父也没真想让林红娜当家,就是想给?孙母一个教训,看她?这幅模样,失望之余倒是坚定了让儿媳妇当家的决定。
孙母泪眼婆娑,孙家大闺女想为亲妈出头,孙父大喝一声,“这是孙家家务事?,你?一个外嫁女有什么资格插手娘家事?!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家玉你?要是再?闹,别怪我不念父女之情!”
孙父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再?闹就不认她?这个闺女了。
孙家玉瞬间脸色惨白,孙母气了个仰倒,“反了天了,婆婆还健在呢,儿媳妇就想夺婆婆的权,老天爷哟,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没天理啊……”
孙母话?音还未落地,孙父两眼通红,强忍住喉咙里的疼痛,怒道,“别吵了,日子过成这样也没意思,你?要是不想过了,明天咱俩就去街道把离婚证办了!”
此话?一出,孙母就跟被掐住脖子的老母鸡一样,顿时哑口无?言。
老头子这是干什么,她?就是闹一闹而已,怎么就扯到离婚上了?
“爸,您别气,妈不是这个意思,咱先坐下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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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父老怀欣慰,孙家良也给?劝解,“是啊,爸您先坐下,刚出院身?体还没缓过来。”
孙家良是想给?他妈开脱,到底是亲妈和亲姐姐。
林红娜也没傻到这时候火上浇油,火上浇油不成变成引火烧身?,以前几次教训,她?也算学聪明了些。
孙家良扶了孙父,又去扶孙母。
孙母可不会?在亲儿子面前拿乔,孙家玉却是恶狠狠的瞪着林红娜,别以为她?是傻子,自从林红娜嫁到孙家,孙家日子就斗转直下,林红娜就是个灾祸星!嫁到哪家就祸害哪家,天生的不祥贱蹄子!
说?不定,她?家男人找豆腐西施也是林红娜给?妨的!
孙家玉那眼神恨不得把林红娜吃了。
孙家二闺女孙家蓉在边上看的心惊,悄悄拉扯她?姐的衣摆。
家里有孙父坐镇,孙家玉也不能猖狂,孙母这回儿也回过神来,对孙父施以怀柔政策,道她?年纪到了,给?儿媳妇放权也是应该的,就是儿媳妇现?在太年轻了,年轻人总是大手大脚,花钱大手大脚,不如家还是她?来当,让儿媳妇跟着她?学学,过个半年一年的再?给?林红娜当家。
孙母这个说?辞放在哪里也说?的过去。
孙父也就点头了。
林红娜早把孙母的脾气摸得偷偷的,这个老虔婆脾气就得顺着,不然家里有的闹。
孙父询问?林红娜的意见,她?在心里骂骂咧咧,面上笑盈盈答应了。
孙母立刻笑吃吃,通体舒坦夸了林红娜几句。
林红娜如此识大体,孙家良晚上回房对她?亦和颜悦色几分。
三月末,镇上夜深人静,窗外月光白茫茫一片,粮站家属院内漆黑黑一丝灯火皆无?,夜深了,众人都进入了梦乡。
林红娜过来询问?林红武盯梢顾家的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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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红武翘着二郎腿躺在炕上,先是发?了通牢骚,“老顾家哪是容易接近的?顾时安侦察兵出身?,外头有一点风吹草动,他都能察觉出来,他家还养了只死橘猫,凶的要命,我在篱笆外头蹲着,死猫突然跳出来,差点没把老子吓死。”
林红武小时候给?橘猫挠了,林红娜也知道,她?实在是绷不住,一只橘猫而已,一个大老爷们儿,八尺男子汉也能给?只猫吓住胆子。
她?是真瞧不上林红武这窝囊样子,林家男人怎么回事?儿?一个比一个丢人!
“你?在乡下待了好几天,连顾家门都没进去?”
林红娜脸已经黑了,声音里带着气急败坏。
林红武无?所谓道,“没啊,不就是让我盯梢吗?盯不住我就回来了。”
顾家坳那个鸟不拉屎的山沟沟,大晚上冷的要命,还他妈下雾,冻死老子了!
林红娜气得跳脚,林瑶那个小贱人手里攥的钱不去,没人去盯梢,怎么把钱抠出来!
反正?林红武说?什么也不去盯梢了。
林红娜无?法,只能另寻他法。
转眼到了张大舅家大孙子办满月酒的日子。
灾荒年头普通人家操心填饱肚子的事?,家里添个小子也不欢喜。
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嘴。
要是来个丫头就更不受欢迎了,山沟沟里多的是刚出生就给?溺了的女婴。
这好歹是张家第?一个孙子,乡下门户宗族子嗣观念重,长子长孙出生,怎么也要操办一番。
何?况张家条件不差,张舅舅大儿子张顺在镇上上班,二儿子张平读初中,张大舅在村里当大队长,家境比一般镇民还强些。
再?强也缺粮食啊。
张翠兰给?张大舅准备了五斤黑面,两斤玉米面,林瑶提了一包红糖来,四四方方一块跟砖头似的。
“妈,大舅家不缺肉,红糖补气血,乡下不好搞糖票,咱家有门路,想吃了再?去买就行,我那有块红糖,暂时用不着,给?舅舅拿去吧。”
张翠兰笑道,“这么大一包,你?舅舅家得用到猴年马月去。”
林瑶干脆耍赖皮,“哪有那么夸张,一块方砖红糖而已,今天喝一碗,明天泡一锅,几个月就喝光啦。”
张翠兰点点她?脑门儿,“都快当妈妈的人了,说?话?还这么口无?遮拦。”
林瑶笑着钻进张翠兰怀里,扭成一股糖,“谁让翠兰同志疼我呐。”
张翠兰抱着林瑶,娘俩儿又说?了会?儿私房话?。
今个儿正?好是休息日,顾时安回了家,借了辆老驴车回来载着一家人去东方红生产队。
三月末四月初,山中的阳光渐渐温暖起来,河岸边的青山也跟着泛了绿,吉普车开在路上,翠绿柳条倒映在清棱棱的溪水中,东方红生产队种了好几十亩的油菜花,黄灿灿的油菜花开满山坡,林瑶跟顾时东头挤头,趴在车沿子上叽叽喳喳盯着看,油菜花中偶尔飞过一只翠鸟,俩人都要一惊一乍半天。
到了张大舅家,顾时东先跳下车,二舅舅家的栓子跑过来,两个臭小子唧唧呱呱一顿说?,呼啦啦一块跑了。
二舅妈抱着小妞妞过来,几个月不见,妞妞还是一张可爱的小脸蛋,笑起来像个小苹果。
“二舅妈。”
“哎,瑶瑶肚子有点显怀啦,来快进屋。”
屋里张翠兰喝了大嫂子递过来的白开水,抹了把嘴角,把带来的玉米面、黑面、红糖一一拿出来,最后从草娄子里掏出一块捆的扎实的花布来。
“嫂子,这些东西你?拿着。”
“妹子你?这是干啥,三月粮食贵,这些也算是好粮食了,家里啥也不缺,你?快拿回去。”
“行啦,嫂子别跟我推搡了,家里什么情况我不知道啊,看看顺子媳妇袖子都短了一截了,这也不是什么好料子,是供销社淘汰下来的瑕疵品,别的没什么,就是花色没染好,在外头卖不动价钱,春梅拿回家来的。开春了,给?顺子媳妇做件罩衫,也给?臭小子做一件肚兜兜,哪家的小媳妇生了娃,不穿件新肚兜兜的。”
张家大舅妈心底发?暖,“行,我就记你?个好,留下了!”
张翠兰笑着拾掇东西,“别记我的好,红糖瑶瑶给?的,布料春梅带回来的,要记记几个孩子好就行。”
二舅妈也进来插科打诨。
张翠兰:“二嫂,等海燕嫁了人,生了孩子照样有她?那一份儿。”
二舅妈家大闺女海燕也二十了,到了说?人家的年纪,海燕主?意正?,乡下媒婆介绍的一概不见,自己在镇上找了个对象。
对象也是在药厂工作?的,小伙子人挺好,模样清俊,家里有个姐出嫁了,爹妈也不是那拿腔拿调的,就是家里住的地方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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