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呢，你问问野哥这孩子管不管吧。”
司机挂断电话，又拿了一管口香糖，付了钱发现刚刚那母子进了一家快捷宾馆。
想了想，BB机发了个地址过去。
牧野是没想到这么快得到消息。
和他拍过照的小孩？
最近和他拍照，还是小孩，又给底下人看过的，就一个。
可小鹰不是在他丈母娘家。
牧野有点酸，他连个小孩都不如，他还没在丈母娘家住过呢。
也不对，住了一晚上。
可惜那晚上是被抓，硬蹭的。
想到这，牧野写了张纸条，偷偷传到同桌他宝儿手臂旁，保证一眼就能看见。
黄敏君察觉牧野的小动作，扫了一眼。
小鹰最近在家不？
黄敏君看他一眼，回复：不在，被派出所的人带走了。
为什么？
他伤了我妹妹，干嘛还要留着他，不准再问他。
好(*￣︶￣)
这态度，那就不管了。
倒是黄敏君，别那个笑脸给逗乐了，抿着唇，书桌下的脚狠狠踩了他一下。
专心复习！
司机得到恢复，口香糖嚼了一半。
消息说不用管，他转着方向盘就走了。
没看到身后快捷宾馆里，肿着眼睛走出来的小身影。
于耿那，也渐渐察觉不对劲。
这都几点了，去天津卫接人也该有个消息回来。
除非闫佳慧坑他。
意识到这个可能，于耿回头瞧见夏鹰还在跟着，按捺住着急。
稳住，只要稳到夏鹰工作落实下来。
以后就能死死踩在他头上！
这么短的时间，他没那么快发现的。
于耿安慰好自己，也不再乱转，回家了。
夏鹰当晚就等在楼下，裹着脏兮兮的那身军大衣，更像流浪汉了。
复式结构的大平层，是桃桃的家。
今天庆祝桃桃生日，孩子们一进屋就看到布置成童话世界的客厅，一股脑儿地全疯了。
开放式厨房外的料理台上，摆满了吃食。
巨大的白雪公主蛋糕，更是让所有小孩张大嘴巴。
桃桃爸爸带着孩子们，相互送了礼物，家长们清闲下来，被桃桃妈妈招待在二楼。
王华临栏而坐，低头就能瞧见下面的情况。
很快就轮到四四送礼物。
礼盒被桃桃打开，惊讶地取出礼物，当场就戴在头上转起圈。

底下，四四清脆的声音传来。
“我家里匣子没找到亮片，就拆了我妈妈送我的手串, 颜色也是亮晶晶的，你觉得好看吗？”
“好看，闻着还香香的。”
“我洒了香水捂了一夜呢, 以后味道淡了你还可以继续喷，喜欢什么味道添什么味道，我觉得你跟塞娅公主戴着一样好看。”
桃桃妈妈突然笑着说：“咏欣妈妈你是不知道，自打电视剧上放了还珠格格, 桃桃可入迷了, 之前就特别喜欢里头一个公主的帽子, 之前逛了商场没买到, 没想到咏欣给做了, 手也太巧了。”
桃桃：“我觉得你做的比我妈妈买的好看, 我妈妈买的那个老掉。”
桃桃妈妈：“……”
有听见的其他人捂嘴偷笑。
王华想装没听到，赶巧手机响了。
“我接个电话。”
王华顺势起身，走到人少的角落, 桃桃妈妈这才松口气, 扭头看向其他人又恢复了八面玲珑的模样。
王华瞄一眼，便收回视线。
“你还来不来？”
“我在小区外等你, 就不进去了。”
“行，我现在下去。”
王华挂断电话，同桃桃妈妈说一声。
“我还有事, 你们慢聊, 咏欣就麻烦你了, 等结束我让司机来接孩子。”
“这就要走？”桃桃妈妈有点着急, “是觉得无聊？我还安排了一些亲子活动，咏欣妈妈现在走，要不要跟咏欣先说一声，我怕一会儿就自己会哭鼻子。”
王华目光犀利地看向桃桃妈妈。
桃桃妈妈被吓到，站在原地喏了喏。
王华拿起包，“平时学校也会经常组织，我们来做客不好闹太过，天晚了，影响别人休息不好。”
卷发妈妈站起身，“我也有事，咱们一块儿下去吧。”
“行。”
王华和卷发妈妈一起出门，路过四四时，摸了把她头上玩出的汗。
“出汗不准随便脱衣服，记住没？妈妈有事先走，你好好玩。”
“妈妈来接我吗？”四四仰头，心思却不怎么在王华身上，几个女同学都在看着她呢。
“去玩儿吧，等结束让阿姨给妈妈打电话，妈妈就来接你。”
“好，妈妈再见！”
四四就跑了。
卷发妈妈噗嗤一笑，“哎呀，姑娘真好，你这小棉袄暖和吧。”
王华点点头，暖和，有时候甚至还烧心。
两人出门走进电梯里。
卷发妈妈见没其他人，好奇地分享小八卦。
“知不知道桃桃妈妈为什么对你这么热情。”
“因为我是客人？”
“你见她对其他人像对你这样过。”
卷发妈妈撇撇嘴，“那就是个势利眼，你没发现今天来的同学也就一半，家里有权有势的人家才请呢，不然何必多一份家长的请柬，小孩子过生日大人凑合什么。”
“要真想借着生日会结交，也正正经经的举办个生日宴，窝窝囊囊地缩在自家那么大点的地方，人多一点都转不开脚，刚刚憋屈死我了。”
卷发妈妈拿手当扇子，扇了扇风。
一扭头，对上王华错愕的神色。
“干嘛？觉得我说话太直接，我是无所谓，反正只要她不得好，我就开心。”
“你们之前有矛盾？”王华问。
“对对对，就是矛盾，要不说我看你第一眼就喜欢，换个人就该说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屁的误会，我自己的事情我还能不清楚，矛盾就是矛盾，说严重点，我俩有仇。”
“那你还来。”
王华也是稀奇，这不是自己找罪受。
“哦，你家姑娘要不来，我是没打算来的。”
怎么还扯到四四身上。
难不成三家孩子还是个小三角。
又仔细一想，这家好像是个男孩。
卷发妈妈那就挤眉弄眼，“我儿子可喜欢你女儿了，我给他创造机会呢。”
“……”
王华脸黑了，正好赶上电梯停下，门缓缓打开。
她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小孩子之间喜欢的东西多着呢。”
“那不一样，我是希望我儿子把你姑娘娶进门，咏欣妈妈，要不咱们定个娃娃亲，你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
王华加快脚步。
“你慢点呀，我合计过，自小长大的青梅竹马，那感情多好啊，我们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我家就这一个儿子，亏不了你家咏欣。”
“呵呵。”
王华一个急刹车，卷发妈妈就撞上来。
“哎呦，你也不说一声。”
“我说了你当耳旁风，说什么？”王华脸上已经没了笑模样。
卷发妈妈叹口气，有些遗憾。
“我儿子真挺好的。”
“那你多疼疼他。”
王华走到室外，远远就瞧见明渊等在外头，可算找到机会。
“我爱人来了，我先走了。”
“那我们下次再聊。”卷发妈妈直接定了，转身就走。
明渊见王华脸色不太好，摸了摸。
“刚刚那人是谁？给你气成这样。”
“四四同学的妈妈，跟我推销她儿子呢，也是个奇葩，推销半天儿子也不问问我认不认识她儿子。”
明渊笑出声，“这样啊，要觉得好你就考虑了？”
握住手，热乎乎的，就拉着人往外走。
“不会，三三这一个就够我愁了，可不能再来一个。”
“见着四四的礼物长什么样了？”明渊岔开话题。
“见着了，一民族风的帽子，我都还没收到过四四亲手做的礼物。”
特别人家昨儿吃完饭就把门关上，忙了半宿。
“那我补给阿华，要不晚上带你去做帽子？”
明渊侧目，就瞧见和他说话的人正在走神。
“阿华，要不要这么区别对待，我做的不行？”
同时，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瞧见门口坐着的个流浪汉。
王华拍拍明渊，“是不是觉得有点眼熟。”
流浪汉像是察觉到有人看他，将埋在胸前的下巴拔出来。
四目相对。
夏鹰挪了挪，从地上站起来。
“好巧，你们住这？”
看来有钱人好多套房子这话是真的。
明渊迟疑，“夏队长？”
“是我。”
夏鹰拨开头发露出自己胡子拉碴的脸，“认不出来了。”
王华上下打量一眼他，“这么冷的天，夏队长在等人？”
还是说，又有什么任务啊！
又想到那黑漆漆的枪口，浑身一抖。
明渊扶着她，半拥进怀里，“是不是冷？”
“没事，就是在这看到夏队长吓一跳。”
流浪汉装扮，难道是打击人体器官贩卖组织？
可这是富贵区，出现个流浪那多突兀。
明渊知道多点，“夏队长是有了孩子的消息？”
王华看眼明渊，想到之前他说过，夏队长老婆孩子被人寻仇，全拐了。
想到四四，一时感同身受。
“需要帮忙吗？”
夏鹰摇摇头，“已经有线索，谢谢你们好意，不过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再给于耿搞毛了，又惹出一堆事情。
“你现在在帝都住在哪儿？”
“租了个小房子，不用担心。”
“真不用进去？”
“我在外面等着就好。”
正经要出手的也不是他这，他只管给于耿压力，还要看牧野那边。
夏鹰冷淡的视线扫过王华面容。
“突然想起来，还真有件事情需要王董帮忙。”
“什么？能帮的我一定帮。”
“想问问，王董家里有没有失散的妹妹，或者侄女外甥女。”
王华轻笑，“我是不是和你前妻很像？”
“是。”
夏鹰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
“你看看。”
照片是老照片，重新塑封过。
照片上，女人双手抱着看起来不足周岁的小孩，笑容灿烂。
王华瞧见都愣了下。
还真是像啊。
家里一二三四，最像她的就是三三，可如今比起来，不抵照片上的女人像。
那是站在一起，就能当亲生姐妹的面貌。
王华隐约觉得有件事情被遗忘。
奈何照片给的震撼太大，她现在死活想不起来到底忘记什么。
倒是一旁，明渊摇了摇头。
“面似吧，熟悉的人看到就知道没那么像。”
王华还回去，“也是，我问过我爸妈，我家就我一个独女，小辈里头也就一个女孩，还在上学呢。”
夏鹰遗憾，“是我唐突。”
明渊说：“人有相似，我们路上还要耽误一些时间，先走吧。”
夏鹰让开路，“耽误你们时间了。”
“没关系。”
王华丽开后上了车，被暖气包围才感觉到冷，冻僵的脑子这才转动起来。
“哎，不对啊，我上次问妈妈我有没有其他姐妹，是为谁问的？”
她和夏队长可不熟。
明渊沉默两秒，“为小鹰，因为小鹰喊你妈妈。”
两人视线对上，脑海中不约而同浮现一种想法。
“不会吧。”
“有一定几率。”明渊想了想，“我去和夏队长说一声，你等等。”
“好。”
王华没等多久，就看到一个流浪汉的身影飞出去，紧接着明渊上车。
“我们要不要跟去看看？”
“我们去做什么？”明渊问得认真。
王华一时还真想不到，难不成人家父子相认，她去当个妈妈？
想到那场景，王华浑身一抖。
“算了，我们还是去约会，你准备带我去哪儿？”
“不是说了，做帽子。”
“你来真的呀！”
“假的。”

“傍晚的时候, 孩子已经被孩子继母给领回家去了，你没得到消息吗？”
派出所内，女警面对夏鹰脸色苍白。
不好的预感实现。
她着急道, “闫女士有说，因为你搬家躲避她，她要带孩子去爷爷奶奶那找你, 是不是去孩子爷爷奶奶家了。”
“我父母双亡。”
夏鹰说话间，把传单给女警看。
“确定是这个孩子？”
“是。”女警点点头，“发现他那天就穿得这一身衣服，我们现在也在找人。”
夏鹰没说找人的事, 反问一句。
“闫佳慧, 就是自称孩子继母的那个女人, 是怎么知道孩子在这里的。”
“是局里通知。”
女警突然想起一件事, “因为小鹰怕生, 最近一直哭, 哭病了，我们着急帮忙找到他父母，去局里询问有没有父母主动联系, 我看到她抓着个男人在哭, 那男人是局里的人。”
“我知道，是局里新下来的刑侦队长。”
夏鹰脑海中一幕幕瞬间连在一块儿。
是于耿。
所以才有了傍晚威胁他那一步。
那闫佳慧带走儿子, 也是在计划之内的。
夏鹰松口气，借用警局电话打给于耿。
于耿看是陌生号码，以为是闫佳慧。
接通电话便质问出声。
“你怎么现在才给我打电话, 你把孩子带哪儿去了, 给我个地址。”
“我也想问你, 我儿子呢。”
夏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于耿第一反应是挂断电话。
挂断后才回神，他心虚个什么劲儿，人都威胁了。
稳定情绪后，按照来电显示给打回去。
“夏鹰？”
“是我。”
“你速度还真快，放心，你手续办下来我立马亲自把你儿子送到你面前。”
夏鹰的回复，被突然闯进来的女人给打断。
他回头，看到闫佳慧瞬间眯起眼睛，丝线前后左右扫一圈，也没看到自己期待的身影。
“救命！”
闫佳慧高喊出声，一切言语在看见夏鹰的那一刻，全部卡在嗓子眼里。
像是被厉鬼锁住喉咙，牙关颤抖着，转身要跑。
女警最先反应过来，上前抓住人。
“你喊救命！救谁的命，小鹰呢，你带走的那个孩子呢！”
闫佳慧越抖越厉害，“放，放开，放开！”
夏鹰丢下话筒，上前一把拽住闫佳慧的胳膊质问。
“小帆呢。”
闫佳慧眼神闪躲，“我，我不知道。”
“你说什么不知道，所里这么多人亲眼看着你把孩子带走的，快说。”
小鹰要是几次出事，女警怕是后半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她当时要是再谨慎一点，再谨慎一点……
闫佳慧胳膊都快被掐断，一下就疼出眼泪。
她逼不得已哭诉，“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想带孩子回家找你的，我就近找了个宾馆，小帆是大孩子了，我抱不动，就想找个地方让他好好休息，然后我就去洗澡……”
夏鹰不耐烦她东拉西扯。
“说重点！”
闫佳慧身子一缩，声音越来越低，“谁知道我洗完出来，房间里就没人了，小帆不见了，我问过宾馆的人，都说没见过，夏鹰，你相信我，我真的是想找到小帆去跟你赔罪，我知道我错了。”
女警听着女人发言和之前一致，又开始怀疑。
她想错了？
夏鹰一席话将闫佳慧的哭诉全部打翻。
“别把你自己说这么好心，你但凡善良一点，都做不出卖我儿子这种行为。”
女警再看闫佳慧的视线带着厌恶。
人贩子可恶，愚昧无知卖孩子的人也同样可恶。
而眼前这个看起来明显是个有文化的人，竟然还干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
“说清楚，你住得哪条街的宾馆。”
闫佳慧想要将功赎罪，直接带着人去。
前后一打听，兴许是小鹰那双哭肿的眼睛太醒目，有邻居说傍晚在门口吃饭的时候看到个小孩路过。
胡同里小孩基本散养，小鹰看着也不小了，就没太注意。
“那，就往那个方向走了。”
“我也有看到，但是拐进胡同里了，进去后往哪儿走的我就不知道了，你再去问问。”
“小孩？没注意。”
帝都大街小巷太多，问到一半，就没了痕迹、
夏鹰闪着寒光的视线刮在闫佳慧身上，借着小卖部找于耿。
“闫佳慧把我儿子弄丢了，找不到，我就去申请顶了你的职。”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于耿气恼，“你有本事找闫佳慧那个女人，你有证据证明跟我有关系？”
“不用证明，我认定是你，这罪你就要抗。”
“你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说顶我就顶我！”
“我我这么多年的功劳没嘉奖，要个工作，你觉得许不许。”
“你！”
于耿拿着手机，就听到对方电话已经挂断，抬手将手机狠狠砸在地板上。
夏鹰，夏鹰。
是了，这次行动如果不是他和夏鹰老婆闹出来的桃色绯闻，让两人作风上有了一定影响，夏鹰的履历上怕是又多了一枚二等功勋章。
领导也看好夏鹰。
于耿生生被呕到胸口痛，却还是咬着牙拿起座机电话，找人帮忙。
夏鹰同时也和牧野更改了信息。
“找个宾馆跑出来的小孩？”
夏鹰想到女警刚刚说，这孩子很长一段时间都养在王华家里，那牧野……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小鹰的男孩。”
“认识啊。”今天怎么都在提他。
“我要找的就是他。”
“他不是被送回派出所……等等，那你儿子？”
傍晚是不是有人说见到来这？
后来……哎呦艹，你看着事闹的。
牧野找上之前报信那司机，可已经两三个小时过去，司机也只记得孩子被个女人抱进宾馆。
司机被牧野使唤到宾馆门口，见到闫佳慧立马指着她。
“就这个女人，当时抱着个睡着的孩子，还非要去偏僻的孤儿院，我还担心是拐了亲戚家孩子去卖，专门问了两句，谁知道二话不说就发脾气，后来不坐车就进了宾馆，后面我就不知道了。”
“我可以解释……”
“你不是要带孩子回爷爷奶奶家！”女警大声质问。
“我。”
“于耿让你来领孩子，你却要送孩子去孤儿院，你想两头坑。”
夏鹰急躁地原地转两圈，突然伸出腿狠狠踹向闫佳慧身后的电线杆子。
“啊！”
闫佳慧被吓得腿软，直接像是面条一样瘫在地上。
“是他自己乱跑，他这么直接出去是不是有什么想去地方，也许也许没事。”
女警惊呼一声，“没准真是！当时小鹰是不愿意离开王家的，离开后一直很伤心，没准他自己找回去了。”
“是不是说得太神了，那就是一个生病的小孩子。”
“万一呢，我联系王董问问。”
女警的电话本上还保留李嫂的联系方式。
就近的小卖部将电话打出去。
李嫂得了小鹰失踪的消息，也一阵担心，讨厌归讨厌，那也是养过一段日子的孩子，好好的怎么会失踪。
“你等等，我出门去看看。”
李嫂出了大门，胡同里前后找一圈，没见到有孩子的身影。
“没有啊，你别着急，我让人盯着，一旦看到小鹰立马给你信。”
正张望着，李嫂瞧见大灯亮起，远处小汽车慢慢驶近。
车最后缓缓停在门前空地上。
王华拉开车门，看到李嫂还很稀奇。
“这是算准时间知道我们回来，来迎接呢。”
转身扶着四四下来，就发现胡同里有点热闹。
街道办的郝主任正戴着红袖箍，在到处找什么。
“明天街道要来领导视察吗？”
大半夜就劳动起来。
“不是，老板你来。”李嫂拉着王华。
四四缩着包子，“妈妈，我先进去啦，好冷啊。”
“去吧去吧，赶紧回房间洗澡睡觉，听到没，明天还要上课。”
“知道！”
等王华看不见四四，才示意李嫂继续说。
李嫂说：“小鹰失踪了。”
“谁？”
“警局刚刚来电话……”李嫂将前因后果说一遍，王华想的倒是另一件事，她没想到夏鹰竟然是夏队长的儿子。
还真是猿粪。
“让王义带人往附近找找吧，如果小鹰真往我们这边找……”
说到一半自嘲地笑笑。
“他一个孩子，还不爱说话，怎么可能找过来。”
“妈妈。”
王华声音戛然而止。
李嫂说：“老板，我好像听见小鹰的声音。”
“那就不是我幻听。”
王华环顾四周，“可是没瞧见人。”
“阿华。”
明渊靠近，手指着一处。
“那儿是不是有个人。”
王华顺着看过去，就瞧见像青蛙一样走过来的小人人儿。
为什么像青蛙？
那眼睛都肿凸了，王华皱起眉头，缓缓叹出一口气，让自己表情缓和点。
“小鹰，你怎么自己在这里，警察阿姨呢。”
“妈妈。”
小鹰仰着头，往王华手里递了根棍儿，然后转身背对着她，双手抓住裤腰带。
“等等！你这是要干什么，李嫂快拦住他。”
小棍戳在小鹰胳膊上，“你多大的孩子了，不能当街脱裤子你爸爸没教过你吗？”
“给你打我。”
“我做什么要打你。”王华愣了愣，霍然看向小鹰，“你刚刚说什么？”
李嫂还挺高兴，“老板，又说了其他字，算不算病情好转，好事啊。”
“好什么好。”
对她一点都不好！

王华看了眼缠着她的小鹰, 扭头吩咐李嫂。
“不是说派出所找到了小鹰爸爸，去个电话通知一下吧。”
“哎。”
李嫂可怜地多看小鹰两眼，转身进了门房。
王华丢下小棍, 伸手摸了摸小鹰身上，衣服是家里给置办的，但没穿外套, 就秋衣外头套着毛线衣，整个透风。
浑身冻得冰凉。
这幸好三月多，温度回升不少。
王华伸出手，“先进去吧。”
明渊看在眼里, 就知道阿华会心软。
“我听他声音不对, 穿这么薄再生病, 我把医生喊来看看, 你找人给他洗个澡, 换身衣服。”
“哦。”
“让别人洗, 你别累。”明渊再三叮嘱。
“知道了。”
十来岁的男孩，她确实不方便直接给他洗澡。
想来想去，喊来王义。
王义摆摆手, “我可干不来这细活, 万一一使劲再给他胳膊弄折了。”
管家这个时候站出来。“我带他去吧。”
小鹰磨磨唧唧不让走。
王华眯起眼睛，“你不去, 就出去。”
小鹰一步三回头，最终还是被管家牵着进了浴室。
这事，找人的郝主任赶来。
“听说孩子找到了？”
“是, 在胡同缝里躲着呢, 我让人待下去洗洗, 你要见见吗？”王华为安她心, 主动提议。
郝主任摇头，“不用不用，我信你，还是你好心有好报，以前真心对孩子好，孩子出事也明白来找你。”
“……”
怕就怕这个。
“我也诧异，说是他自己走来的。”
王华想，估计是前段时间女警经常带他过来，所以记住了路线。
郝主任一顿夸，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寒暄，直到夏鹰出现。
“小帆！”
他喊了一声，没人回答。
夏鹰安耐住焦急的心情看向王华。
“孩子呢。”
“洗澡呢。”
刚说完，洗完澡小脸恢复红润的小鹰，看着更丑了点。
夏鹰眨眨眼。
这是他儿子？
王华见夏鹰无动于衷，有点奇怪，见小鹰往自己怀里靠，让管家去煮几个白水蛋。
“小鹰，认识这个人吗？”
王华给小鹰指着夏鹰。
夏鹰仰起眯成缝的双眼，点了点头。
“爸爸。”
转头，握紧王华的手。
“妈妈。”
明渊：“……”
他怎么那么不舒服呢。
不舒服就要行动。
明渊拎起小鹰，直接塞夏鹰怀里。
“你儿子，带回去吧。”
夏鹰抱着儿子，紧张兮兮地扯出个笑容，下一秒，手掌触摸到儿子的皮肤，滚烫滚烫的。
“小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怎么这个烫。”
女警这才想起来，“小鹰只要一哭就保持低烧。”
夏鹰抱起来人，“这附近有还在营业的卫生所吗？”
郝主任点头，视线瞧见后面来人，手拍在腿上。
“不用麻烦了，王家医生来了，快放椅子上给看看。”
夏鹰没松手，就坐在椅子上，抱着小鹰给医生检查。
“扁桃体发炎引起的低烧，又受了寒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一看温度三十九度多。
“退烧药吃过吗？”
管家那边点头，“洗澡的时候发现他身上烫，就量了一次体温，给吃了半片安乃近。”
“那就等等，看烧退不退，多喂点水，出出汗。”
王华撑着下巴，看郝主任和女警在那边嘀嘀咕咕，决定好人做到底。
她和管家说：“客房收拾出来，让他们父子今天先住下，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郝主任和女警瞬间停止沟通，再看向王华的眼神都变了。
前者变得更和蔼。
候着变得更心虚。
王华看在眼里，让管家去安排，医生也留了下来，就住在夏鹰父子俩隔壁。
王华靠着明渊走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