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华看向夏正帆，微笑，“你自有你爸爸教，我只管教我女儿，你别担心，我不怪你。”
都不是自家孩子，哪那么多心操。
夏正帆神色突然受伤，被四四传染，眼眶里也噙满了泪水，这次却不敢哭出来。
四四嚎着，早就惊动了其他人。
保镖瞧见老板在，默默避开原本路线。
倒是李嫂，瞧见四四哭那么伤心，忍不住上前。
“现在天还凉，有什么事情要不要进屋里说，小孩子这么哭喝了凉风生病，最后心疼的还不是老板你。”
王华瞪李嫂一眼，伸手把人推给李嫂。
“我还有事，你今天照顾他们吧。”
“妈妈，妈妈！”
王华充耳不闻，出门了。
李嫂看天都暗下来，哪还不明白，她是故意躲出去。
李嫂叹口气，低头帮四四擦着眼泪。
“别哭了，你干什么惹你妈妈生气了？”
“我，我……”
四四哽咽着把前因后果，颠三倒四地说出来，李嫂费劲凑出个全部，再看小鹰眼神就很复杂。
这小孩……
算了算了，四四重复老板的一句话没错，小鹰自有他爸爸教。
“擦擦脸，晚上等妈妈回来，你再好好道个歉，你妈妈是不是一直说，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
夏正帆自打母亲去世后，见多了人的两面，敏感地察觉到李嫂对他态度的转变，皱起眉头有点理不清楚。
这比计算题难多了。
四四拒绝了李嫂，“妈妈还说，错了的孩子就要受到惩罚，妈妈不在，我要乖乖听话。”
她哽咽着，看向夏正帆。
“我要去面壁了。”
夏正帆跟上去，“我陪你一起。”
“不是，你们这是做什么。”李嫂跟着，就瞧见四四站在偏厅墙角，面对着墙壁站好，低下头，还偷偷抹眼泪。
小鹰在一旁，时不时还帮她一下。
李嫂看完一肚子郁闷。
你俩感情还挺好。
王华带着火气冲到了明氏。
正好把下班的明渊给堵在大门口。
明渊一眼就瞧见王华，第二眼就发现她情绪不对。
“我看看这是怎么了，眼睛怎么还红了。”
王华抱着人，直接把头埋进脖子里。
下班来来往往的人看过来，纷纷捂嘴惊呼，快走两步离远之后才好奇地讨论。
“是我们明总吧，那大美女是谁？”
“还能是谁，老板娘，不然其他女人谁敢凑近明总半步。”
“就是就是，前段时间办公室新来一秘书，大冬天领子开到这。”
女人拿手往下划啦一下，“穿着条包臀裙，故意装摔倒往明总身上栽，明总躲了，那女秘书直接当众摔个大马趴，第二天就辞职了。”
“明总看着儒雅，这么不解风情？”
“这算什么，明总当时还十分冷酷地说了一句话。”
女人清了清嗓子，故意拿捏道，“天冷，路滑，小心砸伤人。”
“噗。”
王华一下乐了。
扭头看了眼渐行渐远的几个人，收回目光望着明渊。
“真是你干的？你也太损了。”
明渊见她还能说笑，估摸不是特备严重的事情，手在她后腰揉了一把，也不着急回家，临时决定带她出去吃饭。
是家西餐厅，顶层落地窗的位置，向外垂眸便能瞧见帝都大半夜色，配着夜空中繁星点点，如诗如画。
王华梗在心头的那点气也慢慢消散。
明渊切好牛排，同她换过来时，打量眼她神色。
“不气了？”
“气，但人都不在面前，我也不能冲你撒气。”王华表示，她还是很恩怨分明的。
银叉戳了块牛排，递给明渊。
“奖励你，第一块给你。”
明渊笑着俯身咬住，这才问，“这次是谁？”
“四四，她和小鹰同流合污，是觉得我知道真相后，依旧会把小鹰送走，说到底是不相信我，我养她十几年，她相信外头领回来的小崽子。”
明渊听着这话里意味不明的情绪。
“你是生气，还是吃醋？”
王华顿住，好看的桃花眼不满地望向明渊。
“我吃什么醋，我就是生气，就像是我背着你偷偷去跟别的男人谈恋爱，换做你你生不生气。”
“不要乱举例子。”
“你看，我光是说说你就气变脸了，还扯什么吃醋，小的昧良心，大的没安好心。”
无辜躺枪的明渊，把蘑菇汤往前拖了拖。
“喝点，降降火。”
王华愤恨地咬着牛排，摇晃着红酒杯，盯着里头浅玫瑰色液汁。
“果然女生外向。”
“阿华，小孩子很多时候不会想那么多，四四可能单纯是想留个弟弟。”
王华不说话，就撑着下颚，转着酒杯，视线看向外面，止不住发散思绪。
明渊见她这么在意，“既然生气，这几天就暂时不要见好了，时间留给我？”
王华动了动眼睛，“趁火打劫？就说你没安好心。”
“我在配合阿华，你不是想给四四一个教训，那就让她深刻认识一下，到底是弟弟重要，还是妈妈重要。”
王华又有点迟疑。
“会吓到四四吧。”
“不会，她是大孩子了，过完年已经十一岁，正好我之前承接的一个公益项目竣工，需要实地去考察，你陪我一起去？”
“什么项目？”
“是个植物园，正好明天植树节，园里工作人员联系了几所学校，共同申办文化节，植树造林。”
“附近有配套的酒店，可以过去住几天。”
王华有点兴趣，等坐直身体，想到一件事情。
“周末陈清要带四四去游乐园……”
“你不是还打算一起去吧。”明渊询问。
王华被问住，“今天这事之前，我是打算一起去，我不放心陈清，这个人太狠了。”
“让王义跟着去就好，陈清摆明想陪四四，你在她没用武之地，要真对四四有什么想法，你在不在……唔？”
明渊嘴巴里被塞了块牛排，挑眉望着王华，吞下后舔了舔唇上沾的酱汁。
王华倒是看得脸热，“剩下的话你可以不用说了，本来打算去游乐园的时候和陈清谈的。”
现在要提前了。
明渊乖乖闭嘴，扯过餐巾沾了沾唇。
王华能感觉那犹如实质的目光在看她，微微扭头，暧昧的灯光下，看明渊的眼睛里都装着深情。
“干嘛这么看我。”
“好看，在想我命太好了。”
“油腔滑调，洗洗嘴巴。”
王华递出酒杯，明渊没动，就顺着她的手用唇接过杯子，视线却还是落在王华脸上。
王华勾起唇，故意慢慢歪酒杯，酒杯里的红酒所剩不多，她就是故意的。
“你看看人家，宝宝，你也喂我一口。”
“我不要，多不好意思，你自己吃。”
“这叫情趣，不然我喂你，来，啊——”
氛围一下子就没了。
王华眯着眼扭头看，就瞧见男人端着叉子，女人害羞低头，俩人黏黏糊糊的。
“我们刚刚也是这样？”
王华有点受不了，收回手，就要放下酒杯。
突然，手腕被握住，干燥的掌心贴在皮肤上，引起王华一阵战栗。
王华收回神，就瞧见明渊扶着她的手，贴着红唇印将余下的液体尽数吞入喉中。
放手后，薄唇上沾了一抹绯色，平白多了几分色气。
王华想，给这厮近五十岁的身体可惜了。

王华和陈清的见面, 就约在植物园。
八角亭中，环顾四周处处都是生机盎然的绿色，连带空气都清爽不少。
要说陈清来帝都什么最不习惯, 就是空气。
她每次出去，总觉得空气脏脏的堵着鼻子要透不过气来。
“这里带着让人心情舒服不少。”
“是啊。”王华点点头，交流的兴趣不大。
陈清清楚, 双发会见面单纯为四四。
她也就直奔正题。
“陪四四去过游乐园，我就打算回香江，我这个年纪，以后怕是没机会再来帝都。”
王华收回视线, 望着陈清。
陈清说：“听说你之前婚礼出了点意外, 查到了陈真头上, 你方向错了, 不是她。”
“你知道是谁？”王华坐直身体。
“不知道, 只是陈立宏了解过, 皇尚娱乐会有黄色产业，是香江来的导演习惯，陈真没吩咐过, 陈立宏也没有。
针对你的计划倒是有, 陈真觉得你现在的靠山是明家，计划靠着选美比赛挑出个人送到明渊身边来, 人已经定下来在培训。”
王华嘴角抽搐了一下，罗陈真是真自信。
陈清像是看出王华眼底的讥讽，好心多说两句。
“不要小瞧男人的博爱, 罗陈真别的不说, 勾引男人的手段一直很厉害, 如今皇尚娱乐属于四四, 那人要如何处理一切看你，算我送你的礼物。”
“……”
出于礼貌，她是不是要说声谢谢？
王华再看陈清视线有点复杂。
这话也算变相挑明她和四四的关系。
想到陈家的遗传病，王华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听说，令夫死于骨癌，令公子也是，陈家直系大多都是相同情况，那别人……”
“陈立宏如今是陈家独子，已经在挑选合适的结婚对象，直接备孕，为陈家传宗接代。”
这个念头闪过，呼吸慢一拍。
陈家独子！
陈清笑看着王华，“你安心。”
陪着说再多的话，都不如这一句。
王华安心了。
对于周末的游乐园就直接拜托陈清照顾。
陈清有点惊喜。
她嘴角含笑道，“我和你投缘，想送你一些东西，等我回香江整理后，托人给你送来。”
这是给四四的，王华心知肚明，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交谈双方都有心。
王华多说四四，陈清听得认真，午饭结束后，王华送走陈清，扭头就看到不远处等待的明渊，抿着唇笑着小跑上去。
“好巧啊，怎么在这都能遇见。”
“说明我们有缘分，老天都帮忙。”
明渊揽着王华，带着人慢吞吞地朝前走。
“都说完了？”
“恩，陪四四玩儿一场后直接回香江，我看她身体状况不太好。”
那一身紫貂草皮，穿在陈清身上空荡荡的。
“她这个岁数接二连三遭受打击，心理承受能力再大也肯定会受影响。”
王华轻嗯，“她说绑架我的不是罗陈真。”
“那就慢慢查，雁过留痕总有一天能查到，别担心。”
“我一点也不担心。”
王华腻歪在明渊身上，笑容灿烂，“不是说今天有文化节，我们去逛逛。”
“现在这个时间，小学生们都在外坑种树。”
那是植物园专门开辟出来的一块儿区域。
踩在草坪上，王华远远看到忙得热火朝天的一群小崽子们。
地面一个个坑，笔直的树苗歪在地上。
“这种的都是什么？”
明渊指着说：“这一片是紫薇，这边是银杏和梧桐，垂柳和樟树不多，只是个点缀。”
王华听他如数家珍，停在一棵银杏树。
“我们也来种一棵吧，能不能挂牌子？”
“可以，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要先去换身衣服。”
俩人一个西装，一个裙子，实在是不方便。
“你让人回酒店拿两身衣服来，我们先选位置。”王华不想回去跑一趟。
明渊吩咐完秘书，就带着王华去走程序。
“我们要先去领树苗，树苗发放后会给个牌子。”
“插在地上的那个吗？是不是圈位置的。”
王华多走两步，捏了捏只有小腿高的指示牌，就是那种路标牌。
“这边有人了……干爹。”
明珠看到转过头的两个人，怔愣了下立马意识到自己又喊错了。
“明叔，王董。”
王华看向明珠，有点诧异。
这会的明珠穿着运动服，应该是刚刚有挖坑，身上脸上都蹭了土，简单的长马尾，未施粉黛。
像是，被后妈苛责的限度瑞拉。
“好巧，现在大学还安排参加植树节吗？”
王华看眼明渊，他不开口，只好自己来问。
“你身上的伤好些没。”
“好多了。”明珠扬起笑容，“我们学校这次来的都是志愿者，小学老师安排不过来，太多学生怕出事，就联系上我们学校的志愿者机构。”
明珠简单解释的时候，将被王华扶歪的牌子正了正。
“你们也要种树吗？这个地方被人定下来了，那边还有恁多空位置可以选。”
看他们手里没牌子，又指了个方向，“树苗统一都在那边领，你们走过去一点就能看到。”
王华看明渊，“那我们去看看吧。”
“恩。”
明渊冲明珠点点头，拥着王华走了。
明珠眨眨眼，低头扶起铁锨，将刚刚还没挖好的坑再扩大一点。
王华从种植区走到石子路上，回头看了眼明珠。
小手拍在明渊胸膛前。
“你觉没觉得，明珠变了好多。”
“是吗？没注意。”
王华收回视线，“认真问你呢，这会不用有求生欲。”
明渊仔细想想，“是变了不少，整个人都沉淀下来，没以前那么浮了，就某个时段莫名其妙特别自信，算算时间，估摸就是你说她重生开始，现在冷静下来就很好。”
说着说着，明渊觉得安静不少。
脚步慢下来，低头看了眼王华。
“怎么了？”
“没啊，听你继续说。”王华直哼哼。
这还没怎么？
明渊稍微一思考，“你问我才回答的。”
“你没关注知道人家变不变，还说得头头是道。”
“阿华这时候不应该夸我听话。”
明渊用事实证明，女人说不用管求生欲时，这话都是骗人的。
公共厕所里，王华和明渊换上秘书送来的休闲装，鞋子也换成了简单舒适的单鞋。
王华先出来，站在入口处的洗手池前照镜子，理了理长发，一摸手腕才发现忘记带发绳。摆弄着长发扭头看到明渊从男厕出来。
王华甩了甩长发，“我忘记带发绳了，你帮我去借一个。”
明渊衣服搭在小臂上，“我问谁去借？”
走到王华身边，突然灵机一动，将刚刚拆下来的领带从衣服中抽出来。
“帮我拿一下。”
明渊将衣服放在王华怀里，接过王华攥着的长发。
“我来。”
“你要干嘛？”
明渊以指为梳，一下一下将长发理顺后，捏住领带贴着手绕了两圈，随后打个结。
“好了。”
王华侧过身，摇了摇脑袋，瞧见被扎得松松垮垮的低马尾。
“会不会掉？”
她记得这条领带是真丝的，真丝一般都滑。
明渊勾起唇，双手搭在洗手池上，将王华圈在怀里，俯下身小声道。
“要感谢阿华那些天陪着做的练习，没想到还别有用处。”
王华扭过头，对上明渊一双含笑的眼睛，脑子轰地炸开蘑菇云。
真是够够的！
王华从镜子里看到自己整个耳朵都红了，在明渊怀里转过身，推开他。
“老不正经，要是精力无处发泄，就赶紧去挖坑去。”
明渊愉悦地将手搭在王华肩膀上，另一只手接过衣服，一股脑儿塞进洗手池边放的袋子上，然后拎在手中交给秘书。
两人去领了棵银杏树苗，枝头小扇子一样的树叶翠绿翠绿的，树根上包着土，明渊就将铁锹给她拿着。
回到种植地，明渊让王华选地方。
王华环顾四周，选了处靠近路边的位置。
“在这，以后长大了来看，不用进林子里就能看到。”
不然种在里面，谁知道这树上会不会长虫，如果长那进里头看万一掉身上呢。
王华光是想想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所以必须简单方便。
王华踩了踩位置，郑重地拿着小锤头把牌子钉在地上。
“就在这了。”
“来，你扶着树苗。”明渊给王华找了个轻巧的活。
他袖子撸到手肘上头，露出结实的小臂，握着铁锨正要找位置，王华却不答应。
“说好一起种的，怎么能只有你一个人挖，我也要一起。”
“你确定？挖坑是个体力活。”
“那……”王华退而求其次，“我和你一起挖第一下，仪式感要有！”
明渊双手撑在铁锨上，乐得拥有这种仪式。
树苗被歪在地上，明渊换单手扶铁锨，让王华找位置。
王华握在中间，微微弯腰就感觉身后覆过来的炙热胸膛，贴着她后背，明渊一只手高一只手低，完完全全将她拥入怀中。
阳光下，落在地面上的影子都由两个人合并成一个人。
重重叠叠，亲亲密密。
王华笑着，听耳边明渊的吩咐，抬脚踩下去，跟着他一起用力，将第一锨湿润的泥土挖出来。

小小的树苗屹立挺拔, 王华心中难以言喻的满足。
她扭头看向明渊，就瞧见男人单手撑膝，拿着葫芦瓢在浇水。
“挂在树上的牌子是不是要我们自己做？”
“植物园有, 我一会儿带你去，打算写什么？”明渊心情也很好。
“写什么还要想吗？今年今月王华到此栽种。”
王华说完，自己就笑了。
明渊直起腰, 将葫芦瓢扔在水桶里。
“没我？”
“可以考虑背面写你。”
说是这么说，等王华领到一个木头牌子，还是写得老老实实，中规中矩。
王华给树起了个名字。
叫长生。
右下角坠着栽种日期和老王小明。
明渊瞧见, “其实属大名也没关系。”
王华耍赖, “已经落笔了。”
木头牌子上是用油漆当墨, 王华写完拿在手中来回扇风, 希望它能干得更快一点。
油漆味道比较刺鼻, 接受现实的明渊把牌子接过来。
“走吧, 看看怎么挂。”
工作人员听见，主动出声，“树苗现在还小, 这牌子有一定分量, 明总要不先把牌子寄存，等树扎根后我帮您挂上去。”
明渊用眼光询问王华。
王华点点头, 把东西交出去，两人沾了一身油漆味道离开，植物园里还有人在忙忙碌碌。
“知道我为什么选银杏吗？”
明渊想到那个名字, “因为活得久？”
“对！因为银杏活得最长久。”
王华歪头冲明渊笑, 一语双关。
那笑容就在明渊眼前这么晃啊晃, 看在眼里, 落在心里。
明渊就当场做了个决定，本身打算陪王华时日常还要上班的。
这会直接推掉，一律丢给下面的人去做。
隔天在植物园逛了逛。
后天有舞团演出，磨磨蹭蹭又是一天。
大后天……
王华折腾着去玩儿去看自己喜欢的东西，不知是四四，连带着前头三个大女儿都没理会。
周末，回到家的黄敏君就发现气氛不太对劲。
整个环境安静到压抑。
“李婶，家里没人啊？”
李嫂看见黄敏君，像是找到个突破口。
“三三啊，你要不先去看看四四。”李嫂指着里头。
黄敏君瞧着有点熟悉。
那不是惩罚角。
把包丢到沙发上，走到偏厅，瞧见面对墙壁站着的两个身影。
黄敏君用眼神询问李嫂。
小鹰怎么又回来了？
李嫂摇摇头，摊开双手愁到不行。
黄敏君好奇到不行，走到俩人身旁的沙发坐下。
四四听到动静，满眼期待地抬起头，看到是黄敏君瞬间希望落空。
看全这一幕的黄敏君心里还怪不是滋味。
家里能让四四有这反应的，就一个人。
“你惹妈妈生气了？”
“嗯。”
没撒娇，没耍赖，乖乖低头，手指不停地缠绕打结再拽开。
黄敏君撑着下巴，“伤心成这样啊，这事我熟，你跟我好好说说，你都干了什么？我去给你跟妈妈求情。”
那之前先让我乐一乐。
仗着年纪最小，这小崽子以前没少争宠。
四四眼底的光又重新亮起来，想到什么，绝望地摇了摇头。
“三姐姐，我跟你不一样，我这次是真的气到妈妈了。”
嘿！怎么地，惹生气这事儿还要比一比。
“是我的错，四四是被我害的，你要真有主意能让阿姨不生气，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四四乐了，“你一小孩，花钱收买我。”
说完才想起来哪儿不对劲。
“等会，你能正常说话了！”
黄敏君不是笨蛋，视线在小鹰和四四身上转了转，蹭一下站起来。
“你说话这么流畅，根本不像是大病不能说话的人！那你之前……”
黄敏君磨着牙，恼火地看向四四。
“你也知道！”
四四头又低两分。
“行，现在小孩真行，怪不得妈这么生气，这次我站妈这边，才不要帮你说话。”
黄敏君轻哼一声，问，“妈人呢。”
“哇！妈妈已经三天没理我，她不要我了。”
声音扎着耳朵，黄敏君被吓一跳。
三天？！
她看向李嫂，李嫂点点头。
黄敏君也不逗四四，事情有点严重啊。
又想到这两天给妈妈打电话，都没打通。
好啊！她就说怎么会无缘无故不理她呢，感情被迁怒了。
王义这个时候进来，看到李嫂的背影。
“四四还没准备好吗？来接人的车已经在门口等着。”
“她还在罚站，要不然游乐园就不去了。”
王义说：“这个我没办法做决定。”
李嫂尝试道，“那你问问老板，我的电话她不接。”
王义想想，走到座机旁拿起话筒，利落地拨出个电话。
“四四这几天除去上课吃饭写作业的时间，其余全在罚站，连五五都不顾了。”
“恩，可伤心了。”
“现在还在发展，来接人的车在等着，还让去吗？”
“那你要不说一声？”
李嫂诧异，没想到王义真打通了。
他听到这话，赶紧招呼四四，“快来，你妈妈电话打通了。”
四四转身，一个踉跄，是被夏正帆扶住的。
王义看到四四靠近，索性按下免提。
下一秒，清冷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略微有点失真。
“这是四四的事情，不必问我，去不去让她自己做决定，她大了。”
四四听见这声音，一下子就绷不住，哇哇地哭。
哭着说妈妈别不要她，哭着喊说她听话。
电话没挂，却没声音。
黄敏君看着李嫂不住地哄四四，上前走到电话旁边。
“妈……”
“嘟嘟嘟——”
黄敏君有点懵，这是几个意思？
她没招惹你们任何人！
四四哭得更厉害，黄敏君还委屈呢。
“哭有什么用，妈妈又听不见。”
“哎呦，三三你可别再说了。”李嫂两头拦。
黄敏君撇撇嘴，“忠言逆耳，罗咏欣，你刚刚不是还说要听话，妈妈不是让你自己做决定呢，做吧。”
四四觉得不对，又说不上哪儿不对。
“没准，妈妈在游乐园等你呢。”
四四立马收拾起精神，说要去。
黄敏君送人走，这才觉得世界安静，李嫂不放心，跟去了。
黄敏君就发现，她周末回来一趟，面对的是空宅子！
谁都不在家！
黄敏君心里不爽，就去骚扰了下秦多多。
“妈妈都被四四逼得离家出走，你怎么一点都不操心呢。”
“离家出走？把话说清楚，喂！”
秦多多发现黄敏君就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说完就撂掉电话。
人的好奇心被勾起来时，是无法冷静的。
秦多多记得最清楚的就是那句离家出走。
她给王华打电话，没人接。
明渊感受着口袋里又在震动的手机，笑着看王华。
“真气上了。”
王华说手机一直有动静，烦，就塞他口袋里了。
“怎么还牵连三三。”
王华这几天已经冷静下来。
“三三也是个惯犯，你就当我是在翻旧账。”
明渊正好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冲王华晃了晃。
“那懂事的二二也不理？”
“她太懂事了，告诉她有满脑子地胡思乱想，我还没清净够。”
“行，那我直接关机，我估计要不了多久一一也该打电话来问，她的电话你总不好不接。”
说曹操，曹操就到。
明渊给王华看过，利索地关机。
“唉！”
王华惊呼出声，抬眸对上明渊戏谑的一双眼睛，没好气地打了他两下。
力道不大，对明渊来说就像是在挠痒痒。
当然，他更愿意称之为情趣。
将关机的手机放到车上的储物篮里，抓住王华发泄的手，用了点力气，将人抱到怀里坐着，下巴垫在肩膀上，轻嗅着淡淡的香气。
“今天我来安排，带你去散散心。”
王华连着安排几天，今天还真想不起来能干什么，如此，同意了明渊的请求。
等车子在停车场入库，王华仰头看着不远处大大的游乐园标志，黑了脸。
明渊单手将人拥进怀里，“你说听我安排的，不准跑。”
“你今天这么大方，不嫌弃她们姐妹几个抢你的时间？”
“相比较，她们现在更耽误我时间。”
明渊带着她往前走，放在王华肩头的那只手向前伸，捏了捏她的下巴。
微微用力，带着点情绪。
“你现在心思根本不在我身上，哼！”
哼得傲娇，哼得不满。
王华拽下手，揉了揉下巴，“我这幸好是真的，不然都要被你捏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