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中午前，明华也来了，拎着两瓶特供茅台，还替了王母同明老七大杀四方。
麻将桌下午确实又开了一台，打得热火朝天。
也不玩钱，钱没意思。
就罚下场，下场的人蹲边上去给上场的人开坚果。
麻将的哗啦声，陪着开口器咔嚓咔嚓，热热闹闹。
明华有一场输了，他挑最好开的开心果剥，正剥着眼前站来两个人。
四四仰着头，“哥哥，我可以吃吗？”
“给，自己挑。”
四四笑着捏了果子，扭头分给小鹰。
小鹰接过来，明华看了眼，把手中的果盘往前递一下。
“这还有，足够。”
明华瞅着小鹰，“婶儿，这孩子是你家亲戚？”
明华和小鹰大眼瞪小眼，一眼就看出不对劲。
王华摇头，“不是。”
“不是吗？我看长得和你怪像的。”
“和我像？”王华扭头，诧异了。
“对啊，你看着小鼻子小眼的。”
等四四和小鹰抓东西离开，才问，“那孩子是不是社恐啊。”
王华听着还挺亲切，后世社恐多，如今还没见人这么说。
“内向，不爱说话，去看了医生说是被吓到。”
“不可能，那小眼神有劲儿着呢。”
王华想到明华就是心理医生，“能瞧出来什么不。”
“我试试看，作为报酬，婶儿你收留我几天吧。”
“怎么？大过年的被扫地出门。”
“我妈说上班之前，早中晚一天三次相亲，直到我相中对象，说我年纪大了再不结婚就找不到好老婆。”
王华笑着冲他后头抬下巴，“你就不怕这四个。”
隔辈更不好搞。
明华僵硬在原地，笑容消失。
“婶儿别吓我。”
“你是有喜欢的人？”
“没，有就好了，我这么优秀，真喜欢谁还不是立马就成的事儿。”
“那你还单身。”
“……”
明华被绝杀，捂着胸口不想说话。
明渊端着果盘过来，瞧见明华那要死不活的样子，想了想从茶几下面抽出个红包来。
“给，压岁钱。”
“谢谢小叔。”
“恩，早点结婚吧，你不成家我还得一直给压岁钱。”
明华收到红包的开心瞬间烟消云散。
“婶儿你看我叔多抠门。”
明渊吹王华枕头风，“年轻人不定性，你有没有认识的给介绍一下。”
明华点头，“行啊，叔你这坑不到我，我又不是不找，只是没找到和我身心都契合的灵魂伴侣而已，你不能因为有了我婶儿，就觉得这是件容易的事情。”
“这嘴甜的。”
一句话夸三个人。
王华笑着应承，“行，我回头巴拉巴拉身边适龄的人，介绍给你认识，你倒是别跟今天一样躲不见人就行。”
“不可能会，我妈是太夸张，那婶儿我今天就住下了，住哪儿啊？要是房间不够我跟明赫挤一挤也行，我们兄弟这么多年不见，也聊聊天。”
明赫：“……”
不熟啊，是真不熟。
王华失笑，“住他隔壁吧，一个院子就行，真一个屋我怕传到你爸妈那，你就彻底洗不清。”
明华双眼一亮，“婶儿你还懂这个！我以为国内都避之不谈呢。”
王华担心，“你不会是吧。”
明华：“那不是，我喜欢女性。”
明赫：“？”
你们说得中文，为什么我都听不懂？
明赫还能说什么, 老老实实去调试相机。
明华兴致勃勃道，“婶儿有合适的记得给我介绍，就比着你来, 你看我叔还不高兴了，拿眼瞪我呢。”
王华一扭头，果然看到明渊深邃的目光里全是对明华的不满。
她抿着唇笑, “被瞪一眼也不掉肉，你忍一忍。”
“……”
明华捂着胸口，一脸被伤害的样子。
明渊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王华。
王华脑子里，就想到胡同里有家人养的金毛, 避着人偷偷摸了摸明渊的屁股。
刚碰到就被明渊抓住手腕。
“阿华。”
“我摸摸看, 你长尾巴没。”
“前头长了。”
“……那不兴摸。”
王华立马收回收, 看眼明华陪着四四闹腾的身影。
“一时半会我还真想不到家里头有什么合适的人, 可惜我娘家能介绍的女孩子少。”
就王薇一个, 年龄太小。
“有就介绍, 没有就算了，不用太操心。”
王华点头，“你刚刚听明华说没, 我和小鹰长得像的, 你说有没有可能我还有个双胞胎妹妹。”
小说里头不都那么写。
王母出幺鸡的功夫扭头瞪一眼王华。
“我生几个还能不知道！”
“那是我几个哥的！”王华趴明渊肩膀上，同王母说话。
王母就听她越说越离谱。
“这话要是被你嫂子知道, 又该给你脸子看。”
“还就是缘分，我和小鹰妈妈应该长得很像。”
想起小鹰一声声的妈妈，又想到他唯一说过的火葬场三个字。
“小鹰妈妈去世了吧。”
王华摇摇头, 看着外面活泼一点的身影, 打电话给派出所那问情况。
女警正好要找机会跟她说呢。
“上头刚刚摧毁了一条产业链, 正在深抓, 已经正在找当初想拐卖小鹰的人询问，相信很快就会找到他的家里人。”
王华心说，这确实是好消息。
外头，明赫喊人。
“拍照啦。”
“走。”
明渊拉着王华起身，明赫已经对着四四拍起来。
四四双手掐腰，脑袋歪向一边，一只脚往反方向翘。
这老派的姿势。
等明赫说好，四四小手就捧在了下巴上。
明渊在找位置，“在花园拍？”
“正屋门口也可以，方便放凳子。”
是那种不显眼的长条木凳。
“爸妈，爹娘，先别打了。”
“等这一把打完，你们先拍。”
王华无语，见闫丽影和关知家过来，“先拍我们一家的。”
明渊和王华中间，身后是关知家、闫丽影和秦多多。
黄敏君抱着王华坐，四四被夹王华怀里。
小鹰站在一旁，挤到四四身边。
明赫看一眼，“明华哥，你要不先把小鹰给抱过去。”
明华上前，对方不太乐意。
王华低头，“算了，带着一起吧。”
明华揉了把小鹰的脑袋，往明渊身边一坐。
“那婶儿也带我一个。”
就当是单纯拍照片吧。
“明赫来不来。”
“我要拍呢。”
“让底下人拍。”
王义上前，“我来吧，你过去。”
黄敏君扭头，故意说：“你要不要坐我边上，不然就要跟二姐站了，其他位置添上去不好看。”
王华捏一把黄敏君。
唯恐天下不乱。
“你起来跟四四一起蹲着，让明赫坐我边上。”
“……！”
黄敏君偷偷瞪一眼明赫，干脆坐在王华脚上，抱着四四。
王华无语，揪了揪她的长发。
“该剪头发了，小小年纪少染少烫。”
“妈，你是不是对我几个舅舅有哪儿不满意？”黄敏君扭头问。
“没有啊，不是说头发……”
王华后知后觉，正月剪头死舅。
她拎着黄敏君耳朵给把头拧正。
“我说了正月剪吗？没有，坐好，看镜头。”
“哦。”
阳光正好，铺洒在每个人身上，像是加上了天然的柔光滤镜。
出图很好，一行人这凑那凑，各种组合。
拍半天后——
“妈！你这一场还没结束吗？”
“啊？这重开的啊，换什么喊。”
“那还拍不拍！”
“拍拍拍，等这把结束。”
一把又一把，最终四老匆匆露了个面，完成了在场人大团圆的全家照，然后又回去了。
王华都瞧见王母嘴皮子都起皮，还坚持着一口干货一张牌。
“坐那么久，腰不疼吗？”
“大年初一嘛，怎么舒服怎么来。”
年初一，很少有人上门，大多都是亲近的。
年初二，是出嫁女回娘家的日子。
王华头天睡前还在擦侧，明珠初二来不来。
谁知道大门一打开，门卫就瞧见门口站着个熟脸。
牧野笑嘻嘻地递烟，无比熟练。
“大哥，家里人都起了没？”
“不用不用，拉太太几个都醒了。”
“那你帮我问问，我现在去给明爷爷拜年，方不方便。”
“行，进里头来，你等等。”
门卫拿起电话，跟里头说了声。
明老七听说牧野来给他拜年，二郎腿都翘上天。
“他爷爷要知道自家有这么个不孝孙子拖后腿，怕是能直接从棺材里头爬出来。”
“那见不见？”
“见，当然见。”
明老七盼着俩核桃，背着手朝外走。
“去前厅。”
这小子什么心思都不用猜。
虽然可能这时候三三还没醒，但万一呢，可不能给创造机会。
到前厅时，牧野正站在门口，穿了身毛呢大衣，里头是圆领毛衣，明老七看见，忍不住嘀咕这小体格打小练的就是好。
“来给我拜年？我可没红包给。”
“这话说多外道，拜年图得是吉利，还能为那点钱，爷爷，祝你新年龙精虎猛。”
明老七白一眼，“既然这样，咱们出去练练。”
“大过年的不好动拳脚，咱们就坐着聊聊天，我一大早来，就稀罕爷爷你这口茶水。”
潜意词，我一早来还没吃饭，快留我！
明老七就不说，“喜欢就多喝点。”
牧野失败，决定换个思路。
“爷爷，我看你就亲切，也就实话说了吧，我和敏君吵架，闹了点小矛盾，想跟她当面解释一下。”
“想我帮忙？”明老七撇着茶盖，“凭什么呀，我宝贝孙女儿长得漂亮，性格又好，没你一样找到更好的。”
“那多耽误时间，有时候小矛盾就要早早解决，不然像二姐那样订婚又退了，中间几年时间不全都浪费了。”
“没退呢，也退不成。”
明老七还惦记着自家曾孙儿，想着年关春节正是好机会。
撮合，得好好撮合。
牧野轻哦一声，有点怪。
明老七嫌弃眼皮。
“没，这跟我听得消息不一样啊，我听说我姨专门和明赫爸妈见面，婚书都换回来了，哎，明赫你也在呀，爷爷你要不要问他本人，兴许是我信息收集错误。”
牧野说完，冲着找明老七的明赫咧开嘴露出个挑衅的笑容。
臭小子，这不该他故意坑人。
说让你前对象欺负他宝儿呢，你单纯正好装枪口上。
想到清高的明赫，曾经瞧不起他的明赫被收拾。
哎呦喂，光是想想就挺开心。
明赫对上牧野那一眼，就暗道糟糕。
明老七已经放下茶杯，噔的一声，让明赫头皮发紧。
“我从来不怀疑振兴武馆的消息。”
明赫想用委婉点的措辞挽救一下局面都不太行。
“是，年前小舅妈约了他们一家，当面说清楚了，我和多多现在没关系。”
“糊涂！现在我是你的监护人，你没经过我同意，谁允许你退的。”
“爷爷，强扭的瓜不甜。”
“你啃了吗？你尝都没尝怎么就知道不甜！你自己费劲巴拉养大的瓜，就甘心最后送人家。”明老七气到跳脚。
一定是老叶家的基因太蠢，看把孩子给影响的。
反正不糊是明家的锅，明家各个人才。
只一个明玉不成器。
那也是被叶家养大，受叶家影响。
明老七气呼呼，明赫叹口气提醒他。
“爷爷，多多不是瓜，她有自己的想法和规划，我们不合适。”
明赫态度很坚定。
明老七拒绝接受，“我说你们合适你们就合适！谁干的，王华？我去找她。”
牧野赶紧站起来，这可不能迁怒到他姨身上。
“爷爷，爷爷，你冷静点，咱们得找到问题症结才能对症下药，是不是，我听敏君说耳二姐之前跟明赫是对象，那肯定是有感情才会在一起，为什么闹到这个地步？”
看一眼明赫，无动于衷。
“问你呢。”
“不合适，没人规定恋爱只能谈一次吧，不合适分手，很正常。”
“正常个鬼，主席八百年前就说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你也就是现在赶上好时候，往前几十年，你这样的得被打成流氓罪，抓住关起来。”
“……”
不至于，不至于。
牧野还撺火，“就是就是，爷爷他一点都不理解你的良苦用心。”
明赫瞪一眼牧野，“有你什么事。”
“爷爷你看，他还恼羞成怒瞪我，亏我还好心想撮合你和二姐呢。”
明老七拍拍牧野，“你是个好的。”
“爷爷。”明赫很无奈，只能直接上杀招，“我和多多现在是兄妹。”
明老七纠结起来。
这也太为难他老头。
想要流着自己血脉的，跟自己一个姓的继承人，咋就那么难呢。
“我说得难道不是实话？”牧野一摊手。
明赫眉头一皱, “你我心知肚明，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咱们都是客人, 谁比谁高贵。”
牧野又一屁股坐下，“也不一样，好歹我以后还有机会登堂入室，你就只能当一辈子的客人。”
“那你就等着机会。”明赫眼底闪过一抹讥讽, 转身去隔壁。
爷爷知道了, 要和小舅妈说一声。
至于牧野, 何必跟他对着干, 拦住黄敏君就行。
王华得到消息时, 刚吃过早饭, 正打算回房间打扮一下。
今天肯定有客人上门的。
等收拾完再见到明赫，明老七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
“知道也好。”
就奇怪，老爷子为什么致力撮合俩孩子？
明赫看王华一眼, 想了想把真相告诉她。
“小舅妈, 按照爷爷的性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 他想要个明家的孩子。”
王华一时误会，“过完年我都四十六了，都开始准备迎接更年期, 老爷子总不会还想让我备孕生个儿子吧。”
想想都觉得恐怖, 头摇成拨浪鼓。
“不行不行, 不说我之前生四四伤了身子, 就我这体质，估计生个老五也是女儿，我还是别受罪。”
明渊走进就听到受罪俩字。
“受什么罪？”
“爸，想让我生儿子。”王华直接告状。
“不可能。”
明渊说得斩钉截铁，“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明赫说的。”王华看向明赫。
明赫无奈，“小舅妈，不是想让你生，是……撮合我和多多，依照爷爷的意思，我们一个和血缘关系，一个有法律关系，合在一起生个姓明的曾孙，给他当继承人。”
“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王华觉得奇葩。
明赫有点不好意思，“我已经拒绝了爷爷，现在爷爷知道也是好事，我就是怕爷爷太固执。”
王华从明赫声音中听出忐忑，安抚一句。
“没事，你在外保护好自己就行，其他的舅妈来。”
只要不被老爷子帮上床硬来，其他都好说。
明赫：“……”
小舅妈内心依旧强大。
他脸色微红地离开。
明渊有点不好意思地抱住王华。
“我要向阿华承认个错误。”
王华后仰，看他一脸严肃，笑容收起来。
“很严重？”
“老头会这么折腾，怪我。”
王华点点头。
“按照老一辈的思想来说，确实怪你。”
王华戳着明渊的胸膛，一下又一下。
“你年轻不成家，让明家绝后了，现在是不是后悔？”
“告诉你哈，拼娃是不可能的。”王华抬眸斜着明渊，“也不用跟我举例说别人五六十岁还能生，我身体不好，跟人家比不了，你要是觉得人家好，就找人家生去。”
手戳不动后，语气酸酸的。
“男人四五十都还是一朵花呢，你这么有魅力，没准还能勾搭一群二三十岁的年轻人，排着队给你生儿子。”
“那你猜，老头这么喜欢儿子，为什么没追着给我塞女人。”
明渊低头凑近他轻嗅。
“属狗的呀，为什么？”
她最清楚，明渊身体保养很好，非常能人道。
“我不能生呀，老头在外国也十分嚣张，得罪不少人，年轻时候牵连过我，大腿那被砍了一刀，老头以为我不行。”
心怀着愧疚，也不管他恋爱还是结婚，反正都生不出来。
“没想过试管？”
“老头觉得那样制作出来的是商品，不是孩子，老头挺传统的。”
所以现在逼着明赫。
王华决定揭过刚刚拈酸吃醋的一幕。
“那就由着爸这么折腾俩孩子？刚刚平静下来，可不能再搞事。”
“慢慢接受吧，明赫如今跟他，一点点把他的注意力从多多身上转移开就是，老头只是想要个姓明的，不一定谁生，明赫才二十，大学还没毕业呢。”
明老七确实无可奈何，所以只能出去泄气。
王华没思考太久，家里就来客人了。
很陌生的客人。
说是明母娘家那边的子孙，知道姑奶奶回家来，上门见见。
来人能说会道，场面倒是和谐。
一些商业伙伴也来了几个，这种见面聊一聊，便离开。
人来人往，太阳高挂。
王华看眼手表，已经十点半，厨房都开始准备午餐。
她松了松肩膀，在书房找到明渊。
“估计明玉不会来了。”
话音落下，明渊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明渊拿起来，看到来电显示，转过去给王华看。
“谁啊？”王华撑着书桌前倾，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明珠二字。
“我被打脸了。”
刚才说明珠不会来。
明渊接通，点了免提。
“明玉。”
“大哥，我今天回娘家，爸妈怎么不在家？我和国涛在门口都等了好久，斌斌也在。”
王华直接无语，拉过凳子坐下，忍着才没出声，听明渊说。
“爸妈在我这，我跟你说过。”
“那还不回来吗？初二闺女回娘家呀！”明玉故意说：“大哥你不说话是生气了？我听你话呀，你不是不许我进你家，你老婆孩子都不喜欢我，我何必再上赶着热脸去贴冷屁股。”
“明玉。”叶国涛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行，我不说了，大哥，我刚刚打爸妈电话都没联系上，你帮我问一句，他们回不回来？不回来是不是真打算彻底不认我这个女儿。”
明玉说完就硬气地挂断电话。
嘟嘟嘟的声音回荡在书房里。
王华撑着下巴看明渊。
“小明好惨，成夹心饼干了。”
“这是要和我打擂台。”
王华就很好奇，“她们底气是哪里来的？明玉手里的钱，还是你给的吧。”
明渊为父母补偿了明玉一些公司干股，只领分红的那种。
叶国涛以前地位高，明玉能颐指气使，出事之后就蔫了，吵架归吵架，却从来不会这么正面跟明渊刚。
明渊沉吟片刻，斟酌着要怎么跟王华解释。
王华问，“不好说？那就算了，我也不一定非要知道。”
“不是，我在想要怎么说。”
明渊手指轻点着桌子，说：“我了解到，叶国涛在年前入职了一家民营企业，任副总。”
“他那身份，不亏，哪家企业，可捡了大便宜。”
“罗陈真进军内地的娱乐公司。”
“……”
还真是阴魂不散。
“原本是想借助以前的盗版工厂做电子行业，可惜被我们插一手，最后选择了香江体系成熟的娱乐产业，香姐选拔听过吧，罗陈真打算在内独也举办一场选美大赛，为公司选一批好苗子，许诺了冠亚季军不仅可以签约公司，还会获得公司精心打造的电视剧角色。”
“开始选了？”
“海选已经进行过半，找到不少适合上镜的人。”
“正规？”
“阿华说，怎么算正规？都是自愿的。”
就王华知道，香江娱乐圈九十年代就很乱。
“那我得做个好人，拯救一下迷途的小羔羊。”
“太麻烦，愿意去做明星的男男女女，骨子里都是喜欢风光，想让人追捧的。”
王华想想，要不要提前去买通几个人，挖一挖黑幕。
“常荣金现在也是开娱乐公司的，我去找他合作，也办个节目把罗陈真给死死按下去吧。”
明渊想到常荣金，没直接拒绝，只反问。
“阿华何必和他人分利益，别人的公司除非直接收购，否则话语权不够，很容易出事，阿华不如自己成立一家娱乐公司，正好打发一下时间。”
王华第一念头：我才把其他公司给甩掉，为什么还要开。
再想想：这一个多月确实好闲，赶着过年有事消磨，年后呢？她真能蹲得住？
王华隐约明白，她相当咸鱼的梦想，在彻底恢复记忆后就被挤压了。
随便一个人都能按死她的日子是真的不好受。
“行，开吧，明赫不是喜欢音乐，让他来给我凑个场子，也气气明玉。”
想想看，当爹的公司和儿子对起来。
王华体内的搞事因子蠢蠢欲动。
“等婚礼后吧，现在也没人上班，明玉那怎么办。”
“直接去跟爸妈说就好。”明渊绕过办公桌，拉着王华出去。
王华说：“把明赫给留下来吧，我先给他做个心理准备。”
“好。”
两人分开。
明渊去找明母。
王华去找明赫。
等找到人，看着和明赫玩儿得开心的黄敏君，有点傻眼。
这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
“干什么呢。”
“舅妈。”明赫起身，手里还捏着飞行棋的棋子。
“妈！你今天打扮好漂亮，是要出门吗？”
“没有，是今天家里来客人。”
王华在桌旁坐下，看了眼明赫。
以前是看小辈的眼神，这会她拿出后世看爱豆的挑剔目光。
脸不用说，明玉和叶国涛长得就不丑，明赫还是挑着两人优点长的。
年轻，精神，少年气十足。
还会音乐。
基础就很好。
王华笑得像个狼外婆。
“明赫啊，大学期间学业忙不忙呀。”
明赫一直听王华内心都是对他的吐槽。
什么铁公鸡，抠门，冷血啊……
今天一下子这么多夸奖的词，心里十分不安。
明赫认真说：“忙，非常忙！”
◎威胁。◎
“这么忙呀, 那有时间可要好好放松一下，要学会劳逸结合，别仗着年轻就不把身体当回事。”
王华一脸关心更是让明赫不安。
“小舅妈, 我记住了。”
“真的？”
“对，劳逸结合。”明赫说。
“我不信，你说说你都怎么逸。”王华撑着下巴, 笑看着明赫。
明赫头皮发麻，回想着上半学期的情况。
专业课，选修课，社团修分, 他心心念念的音乐学院今年新开了《作曲与作曲技术理论专业》, 他专门去办了借读证。
偶尔空下来也会去音乐学蹭专业课。
剩下其余空档时间, 要被家里头占大半, 仅剩的那一点, 不论是作词还是编曲, 都不够。
逸哪儿了？
明赫心里清楚不能这样直接说。想想宿舍同学。
他笑道，“打球，玩游戏。”
这都是室友经常干的。
“偶尔宿舍还会和其他宿舍一起吃饭。”
那几个成天叫着要脱单, 前半个月各种找女生宿舍交流, 后半个月窝在宿舍啃着馒头，能吃上泡面的那都是大户。
“赶上其他学校有表演, 也会一起约着去看，这种都不要票，免费的。”
这是他自己去的, 单指音乐学院里老师来了兴趣, 当众亮嗓子或者秀本事。
“我和迪斯科经理还保持联系, 偶尔也会去救场。”
这是为了检验大众对他新曲的接受程度。
明渊琢磨着, 差不多了。
“这么一顺，我大学生活还挺丰富。”
王华盯着小年轻，笑着点头，“那确实，经常看表演，有没有想过自己上台。”
“小舅妈，我偶尔还会去迪斯科表演。”明渊以为王华没听清。
说完偷偷打量王华，见她脸色没变才松口气。
黄敏君却突然捏着棋子，对明赫来了好奇。
“你还在迪斯科表演过，哪一天呀？我能去看吗？”
明赫诧异，“你去那地方……”
他想到牧野，一定是牧野带的。
“三三，那地方乱。”
“你也想劝我不要去？可你自己都去。”黄敏君嘟囔，“双标。”
“好意思说，有本事去了别从派出所出来，大晚上还让你五爸去接你。”王华糊了黄敏君一巴掌。
黄敏君：“……那次是意外！有人打架，我是受牵连的一方，我也很委屈。”
明赫见两人要吵起来，及时解释。
“不是说不能去，你下次再去，别自己一个人去，万一出事小舅妈会担心。”
“我没一个人，牧野带了好几个。”
明赫：看看，看看，他就知道！
“三三，你就这么相信牧野？”
黄敏君下意识要点头，头抬起来没等落下，又想到之前被秦多多带走，牧野竟然不救她！
牧野救不了吗？
十个秦多多都拦不住他。
他就是偏心秦多多。
“谁信他了，当时是人多，我不好当众驳他面子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