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华戳了戳自己的脑袋，“我把这事给忘了，二二已经带人回来。”
没说过程，她也被白苹的请求岔过去。
王华拉着明渊坐到身边，“二二两个真去火葬场了？”
“恩，白家那小姑娘还陪着忙了会。”
王华由衷感叹，“真有本事。”
“见到人状态如何？”明渊问。
“苹苹状态比二二好。”王华回过味，“看样是真喜欢，那找时间我劝劝老白。”
“正好，郊区新开了家滑雪场，明天试营业，去看看？”
“怎么赶着这个时间点开业，年关都忙啊。”
明渊笑着说：“阿华有个词是怎么说来着，为爱发电，滑雪场是个退役运动员开的，喜欢这个。”
“那把孩子叫上去玩玩。”
明渊有点遗憾，“那留爸妈独自在家，是不是不太好。”
“一起去呗，我们那松江上冻，大冬天都是踩着冰过的，我爸妈滑雪技术不说，滑冰技术绝对比你还要厉害。”
明渊不太相信。
主要老两口那年纪……
站在冰场外，明渊看着如履平地的老两口，默默拉着王华退出去。
打脸，太打脸了。
运动这方面他还真的不太行。
王华捂着嘴巴偷偷笑，等出了冰场，站到外面才笑出声。
“哈哈哈，受打击了吧。”
“我只是低估了爸妈，我的错。”明渊有错就认。
认完就决定不在王华面前提起这个话题，换一个。
“白总那边也邀请了，刚刚在大厅见到了人，你不是有话要和他说。”
王华看破不戳破，借着去拿装备，路过白爸身边留了留。
其实白爸也一直在找王华，瞧见她都没寒暄。
“王董，苹苹给你惹麻烦了。”
眼神不住往后看，什么都没见到。眼神可伤了。
王华清了清嗓子。“别看了，人没来，小女孩皮肤嫩，脸上伤一点都看起来特别的严重，不然来了见到这么多长辈不得问。”
白爸扎根早，认识的人也多，中年男女见面，要么说孩子、要么说工作，这俩都不谈的就跟你说小情人。
白爸心里回过味，脸色有些讪讪的。
“你说的对，那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家？”
“说了，说等爸妈不生气了就回去，当时说的时候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不是我亲生的我光看着她哭心都软了。”
白爸头又低一寸。
“你也知道，苹苹她妈那性子。”
抱歉，她不知道，也不想知。
“我看见我女儿招手喊我呢，我先过去了。”王华转身要走。
“王董，我找时间上门拜访。”
“好呀。”
王华笑笑，也没说什么时间方便，也不给白爸机会。
明渊胳膊搭在王华肩膀，忍不住低头打量她侧颜。
“干嘛这么看我。”
那犹如实质的目光，王华不抬头都能清楚的感觉到。
“阿华表现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明渊低头凑近，“我还以为，阿华要直接劝和。”
“人家父女俩的事情我掺和什么，没看白家BOSS都没出现，这事有得磨呢。”
又不是小孩子了。
“今天出来是来玩儿的，不要再说其他人的事情。”
“好，你要单板还是双板？”
“哪个简单？”
“阿华不是在冰上长大的？”
“哦，那不是我！”
实际上王华也就上辈子跟公司团建的时候去过一次滑雪场。
当时什么都不会，要请教练。
一个小时二百四。
王华就想，有这二百四，都够她一个星期的伙食费了，吃点什么不好，要给教练，她可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天纵奇才，一个小时就能花式炫花活，风骚领全场。
这次，也没清教练。
教练免费。
试营业嘛，老板也要看看情况。
王华倒是好奇，还想找个帅一点的健硕一点的小年轻，那样要是有什么意外也能拦住她。
明渊怎么说的？
“防护镜一袋，衣领一拉高，哪里还能看到人帅不帅。”
“小年轻耐性不好。”
然后一手抱着她的板子，一手牵着她进雪场。
“阿华有我就好。”
王华戳他，“你有证吗？”
老男人酸就酸，还扯得那么冠冕堂皇。
醋坛子！
笑到一半，就见明渊停下脚步，从衣领里面掏出一个小牌牌。
“有，阿华放心，我持证教学。”
“……！”
王华拿住正反看了看。
之前一直在明渊怀中的牌牌被沾染上温度，上面大写加粗的教练俩字。
“买的？”
“好伤心。”明渊捂着胸口，“阿华不信我。”
“没不信你，只是以前没听你说过，有点诧异。”
王华高兴地拉开明渊衣领，给塞回去。
“给你给你，赶紧上板子你教我！都说厉害的人能带人，你都是教练了能带我从那上面下来吧。”
明渊仰头，看了眼十几米高的山坡，轻咳了一下。
“阿华，你喜欢玩游戏吗？”
“现在说什么游戏？还好吧。”
“游戏呢，都是一关一关往上闯，通关、拿到奖励才会有精神愿意继续玩下去，是不是？”
王华眯起眼睛，“所以？”
“我们新手村先升个级。”
明渊指着身后那片相对空的地方，前后坡度加起来不足一米的地方。
王华哈出气，白茫茫一片。
“不行，新手村体现不出你明总的英勇本事！不白瞎那费劲考出来的教练牌。”
“好吧，实话说，证花了二十块钱，跟滑雪场老板借的。”
“……”
王华瞪大眼睛，“你好大胆子！新手就敢收学生！”
“学不学的不重要，主要是稀罕阿华那一声老师。”
“……”
王华脑回路莫名和他对上，小脸通红。
“你够了！”
“当然阿华喊教练也行。”
王华勾住明渊脖子，“那多无趣，地为床天为被，大雪上滚一场。是不是更尽兴，最后再来点什么雪地霸道爱……唔唔！”
王华嘴巴被堵上，连着拍了明渊好几下。
等被松开，第一时间回头看四周，确定没人关注他们才放松两分。
“能不能注意点场合！”
“我向来受不得阿华刺激。”小声音带着委屈。
“还怪我了。”
“恩。”
你还恩！
王华拽过自己的板子，“自己去新手村玩儿吧，我自己来。”
明渊笑着，单板往脚上一踩，身子扭两下就绕到王华面前。
“阿华，我要说二十块钱买的证，附带教程包，你信吗？”
王华没好气，这人就哄她！
正要说什么，听到旁边一阵喝彩。
王华思绪被打断，扭过头，瞧见最高的雪道上滑下来一个潇洒身影，一套套的炫技，连连引人注目。
“这是滑雪场的教练？”
王华指了指，“小明，看看人家教练。”
没几秒，人滑到面前，绕着她转了两圈停下，摘掉护目镜。
“妈！我帅不帅！”
明渊轻笑，“阿华，看看你家女儿。”
王华：“？”
谁女儿？
哪个女儿？
◎钻空子的老男人。◎
闫丽影一身滑雪服, 那潇洒利落的劲儿，怎么也无法想象平日里这是个哭包。
“妈？是不是被我惊呆了。”
王华轻咳一声，“确实, 难以想象。”
“嘿嘿，妈，要不要我教你。”
明渊站出来, “不同，有我呢。”
“五爸，你能行吗？”
闫丽影眼神上下打量中带着挑剔。
再一次被质疑，明渊觉得不能糊弄, 不然这个家就没点威信。
“比一场？”
“好啊, 谁当裁判。”
明渊和闫丽影齐刷刷看向王华。
王华倒退一步。
你们何必为难她老王。
“我不要, 我到时候选谁你们都说我偏心, 打一开始我说话就没公信力, 不如找别人, 我看今天来的人还挺多，找他们当裁判吧，我也帮老板热热场子。”
进来至今, 也就刚刚闫丽影下来那会最热闹。
闫丽影有些扭捏, 却还是笑着答应。
“那我去找人安排。”
闫丽影一转身就溜跑。
王华总感觉哪儿不对劲，没等想明白, 就听明渊问她。
“阿华现在投票权在众人里没有决定性，我是不是能走走后门，贿赂一下。”
“那不行, 我要给我女儿做个好榜样, 可不能偏心。”
王华笑着, 也不去新书村学习, 拉着明渊往人多的地方走。
刚刚来了一行六人的小队伍，穿着滑雪场的橘色小马甲。
领头的那人拿着话筒，正式宣布了这么一场比赛。
“接下来会由工作人员每人发一朵玫瑰，场地边缘有两个花瓶，喜欢哪一位选手就投哪一位，现在有请我们选手上场！”
主持人抬手指着上峰，王华就发现闫丽影不知道何时已经上去。
王华看向明渊，打趣道，“这出场方式你就输掉了呀。这么多人关注着你，你抱着滑雪板上电梯&……”
按理很正常。
可谁让闫丽影已经摆起姿势。
明渊捏了把王华的小脸，笑着单手拿住滑板，走上电梯。
王华看过去，明明该狼狈的，明渊背对众人往哪一站，手中撑着滑板，很是有几分沉稳大气在里头。
电梯上去需要速度。
这时间正好让工作人员分发玫瑰。
王华也领了一朵，在场人连工作人员都有资格投票。
主持人热着场子，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资料。
一连串报下来，王华诧异的发现她家哭包有很多荣誉，至于明渊，背景一片干净。
老手对新手。
男对女。
一开始矛盾就埋下来，不少人倒是把场地给空出来。
哨声从喇叭里传出来时，瘦小的身影率先出发，走得S形，还卡在明渊的必经之路挑衅。
明渊……王华有点相信二十块钱的教练证带教程包。
老男人耍酷简直扛不住。
人还浪漫一把，特意路过分发玫瑰的工作人员身边，摘下一朵玫瑰，最后稳稳停在王华面前，举起手。
“哦——”
王华唇角噙着笑，她算是发现，无论男女老少，什么身份，都爱起哄。
王华接下来，笑着踮起脚尖亲了一下明渊。
现场气氛瞬间达到高潮。
闫丽影脸臭臭地靠近，“妈，你偏心，根本都不看我。”
是她低估了老男人的诡计多端！
“这哪里是比技术！”
王华轻笑，“这比的是人脉。”
刚说完，生意场上合作过的周总冲明渊举了举手中玫瑰。
“明总送一朵可不够牌面，我给你助助兴，侄女别生气，你技术是这个！”周总竖起大拇指。
闫丽影这下算是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试营业来的人大多都认识。
知道她是谁。
也知道明渊是谁。
一家子继女和后爹比拼，就是个玩笑。
闫丽影很快接受了这个真相。
“那周叔叔下次可要支持我！”
“哈哈哈，下次一定。”
王华遮了遮唇角的笑容。
最能忽悠的一句话：下次一定。
王华忍着难受，出手赶人。
“你五爸赢了，接下来就是我的教练，你快自己玩儿去。”
“……！”
闫丽影哭唧唧地走了。
王华一扭头，对上明渊炽亮的双眼，有点无法直视。
玩儿还是在新手村玩儿。
王华主要得个趣。
滑雪场消磨了一整天，回到家王华早早就睡下。
隔天起来，活像是跑了场马拉松，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是酸的。
这一躺，就躺到了年三十。
年三十一早，王母就带着李嫂早早把门对子贴上，红灯笼高高挂起，窗户上是王母亲手剪的窗花。
什么喜鹊报春、年年有余、龙精虎猛……但凡是寓意好的都做了。
用王母的话来说，就是四合院大大小小窗户那么多，总算给她机会大显身手。
王华都被使唤得团团转，非说亲自参与才有年味。
至于明渊，去别墅接父母去了。
接过来住几天，一起过年。
明老七一进院门，就看哪儿都是红彤彤的。
这些年在国外，那过的都是圣诞节，春节的年味不足。
这会四四拉着小鹰满院子追五五，黄敏君凑到明老七身边玩儿显摆花灯，秦多多正在收拾头香。
几层高的头香烧掉外层红纸后，就容易向外松散。
闫丽影就陪着王母，哪哪都忙。
王华……搓了搓红彤彤的手指头，继续贴窗花。
为什么要搞这么多窗户！
为什么她妈院子花窗也准备了！
王华不敢跟生病的王母对着干！见到回来的明渊，立马拉来当壮丁。
余光瞅见有些无措的明赫，一起喊上。
明赫松口气，干起活来认真又细致。
惹得王华连连夸奖。
明赫就感觉小舅看他的眼神不太对。
明渊就捣乱。
一会问明赫，“过年你爸妈喊你没？”
明赫摇摇头，提都没提，倒是爷爷打了电话，可惜现在爷爷跟着大伯，他不可能去大伯面前碍眼。
特别是在大伯努力保住父亲，父亲却为个孩子丢了工作后。
一会又问，“年后有没有什么准备？未来打算就这样过？”
这话题就扯远了。
明赫一时没想好。
王华看出来这人就是故意的，瞪他一眼。
“明赫，以前听说你喜欢音乐，你如果有完成的曲子，小舅妈给你出唱片。”
当做是收藏。
毕竟九十年代的华语乐坛，各种音乐人乱杀，她不奢望明渊是那么一个黑马，能冲出一片天。
鼓励孩子嘛。
主要明赫这一个多月来，越来越沉寂。
小孩子有心事，大多不够忙。
加上以前乐坛里头不由那么一句话嘛。
失恋和情歌最配。
明赫：“？”
刚刚升起的那么一点点的感动，立马烟消云散。
“小舅妈，我现在还是想以学业为主。”
“可惜了，那你什么时候有想法，跟小舅妈说。”
“好。”
一上午忙碌过去，中午也只简单吃了点垫垫肚子。
等人收拾好饭桌，王母那边就开始为年夜饭做准备，大厨脑袋疼，可又不能赶老板亲妈出厨房。
大厨只好偷摸找到王华，想问个章程。
王母是北方人，年夜饭大多是炖菜。
“老板，真随老太太来？”
王华沉默两秒，“你准备，留两道菜给老太太发挥，剩下的交给我。”
大厨松口气，立马活过来。
王华这，偷偷给大哥发条信息。
让他关心关心老娘。
跟二哥聊聊天，三哥……
于是，正准备大展身手的王母，就发现自己那手机响个不停。
等挂断电话后，下一个又来了耳
王华瞧见老娘被绊住脚，这才松口气。
锁手机前，瞧见了通讯录里明珠二字。
她愣了下，差点把这么个人给忘掉。
收回手机，找到明渊问了问。
“明珠那边醒了吗？”
“醒了，但伤得太严重，醒的时间比较少，更多的时候还是在睡觉。”
“跟护工说过年关也要照顾的吧。”
现在不少人还是老思想，过年工作再高，几倍都不能阻拦他们回家过年。
明渊顿了下，才说：“昨天明珠叔叔找到明珠，夫妻两个现在在照顾明珠。”
王华惊呆，“我知道的那个叔叔婶婶？”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明渊看着她，就觉得王华好。
“案子还没结清楚，警方还需要明珠的口供，留了人，别担心。”
“也不是说担心。”
王华单纯怕节外生枝。
“之前一一说要去看明珠，我还觉得没什么必要，伤好点接回来就是，这冒出来个叔叔婶婶，是要抢人啊，明珠跟他们回去还能活下来？”
王华是真诚发问。
明渊摇头，“算起来，我们都没人家亲，阿华不要多想。”
王华望着明渊，没从他眼睛里看到其他神情，点点头。
“知道了。”
天府医院里头，明珠也不信叔叔婶婶就改好了。
她昏昏迷迷醒来，就看着叔叔婶婶等在床边，满脸眼泪。
“醒了就好，终于醒了，珠珠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叔盼着你以后好好的，叔下半辈子可只能靠你。”
明珠被吵得头疼，忍不住侧过头。
婶婶抓住阿仔，“她现在肯定难受，你让她好好休息。”
“珠珠啊，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跟婶婶说，今天年三十，就算是住在医院条件不方便，咱们也得意思意思准备，图个热闹。”
明珠浑身都表示着抵抗。
婶婶以为还要多哄几句，就听了轻轻一声嗯。
明珠：“你看着办吧。”
虽然不知道这夫妻俩要干什么，由他们。
死没死成，以后就什么都不管，她倒是要看看，这一辈子还能歪成什么样！
窗边坐着正在下棋的明老七来了兴趣。
“四四, 来, 给爷爷表演一个, 爷爷都还没见过你跳舞。”
四四今天特意穿上的新衣服。
贴身的保暖衣外，套着小马甲，穿着羊绒百褶裙, 中国红的裙摆下缀着一圈白色绣线蝴蝶。
四四大方地捏起裙摆, 双腿交叠冲爷爷一弯，也不用人说就转起来。
“左三圈、右三圈, 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明老七捏着手里的炮，迟迟没落。
偷偷跟王父说：“现在小孩唱的歌，都这样？”
看着四四撅着屁股, 实在是跟他想象中的舞蹈, 差距有点大。
四四特开心, 半路还拉着小鹰一起参与。
明赫看了会, 环顾四周后，发现能问的之后坐他最近的关知家。
他喊了声姐夫，“这歌叫什么？”
“健康歌，就是刚刚四四说的1234。”
明赫正疑惑，四四跳到后头，气都喘不匀，却还是坚持喊那1234.
“……”
关知家看明赫一脸郁闷，乐出声来。
“可别小看这歌，四四说这是她们姐妹的御用歌。”
关知家看四四停下来，赶忙拍拍手。
见明赫一脸受惊，让他自己去慢慢笑话。
年轻人，心理承受能力就是不行。
那边，四四跳完才拉住小鹰，小声咬耳朵。
“妈妈还说哥哥好厉害，连小青龙都不会唱。”
四四自以为小的声音，留在花厅里的几个人都听见了。
明赫愣了下，随后勾起唇角。
他这是被小孩子给鄙视了呀。
怪难为情。
有点不自在，明赫索性把手里吉他给调调音，吉他是好吉他，只是搁置许久，音出来特别的涩。
耳边有说话声，四四打闹的动静，还有……隔壁多多跟人打电话的嬉笑声。
谁啊，聊那么开心。
抬头，透过窗格看过去，秦多多歪在椅子上，笑得乐不可支。
明赫收回视线，低头继续拨弄琴弦。
口袋里手机动了下，心有期望还是看了眼。
妈妈：好好陪你姥爷，初二我回娘家再把你领走，你姥爷难得回家过年……
锁上手机，明赫将手机揣回口袋里，短信后面是什么，也没心情看。
黄敏君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一把仙女棒。
“四四，走，变仙女去！”
“真的能变嘛！小鹰也要。”
“能，姐夫，你口袋里装打火机没？”黄敏君看向关知家。
关知家一摸口袋，感觉到一股犹如实质的视线盯着他。
手顿住，立马摇头。
“没，你姐怀孕之后我就不抽烟了。”
王华顺势看明渊，“你带了吗？”
她伸手摸摸明渊的口袋，裤子右边有个硬邦邦的东西，直接伸手去掏、
不是打火机，是个鼻烟壶。
王华瞧见上头的小像，骄纵地横他一眼。
明渊任她看，笑着冲黄敏君摇头。
“我也没带，去小卖部买几个吧，晚上放花也要用。”
王华突然想到早上和中午吃饭都有放鞭炮，“那会用谁的？”
王父回头，“我兜里有火柴，要吗？”
“火柴也行！”
黄敏君使唤四四，“去姥爷那拿，去门口放吧，我刚刚出门看到不少小孩子在摔炮。”
“要去花园，五五也要看。”
“……”
黄敏君无语，“你还指望五五给你招个嫦娥来啊。”
“可以吗？嫦娥也是仙女。”四四一本正经。
“能，今天晚上我就牺牲一回，给你扮个嫦娥。”
“……那还是算了。”
“算了！为什么算了。”
“仙女都是温柔的！三姐姐你是吴刚还差不多，动不动就砍树。三姐姐是动不动就揍人！”
“还说！”
黄敏君奔着四四去追。
“啊！”
四四一顿吱哇乱叫，整个花厅彻底闹翻天。
伴随着外面偶尔响起的鞭炮声，李嫂过来喊人。
仙女棒到地没放成。
人转移到餐厅，大圆桌展开，几十道菜摆上桌。
帝都人讲究四四见底，指四凉、四热炒、四肉菜、四汤菜，讨个四平八稳的吉祥意思。
最中间摆着锅子，羊蝎子锅还滚着汤。
鱼是必备的，油焖大虾色泽艳红，外焦里嫩的烤羊排、浓油赤酱的焖肘子，猪后腿炸过又上砂锅蒸，足足闷了一下午，传统寓意人生福、禄、寿、喜四大喜事的四喜丸子。
十成十的硬菜。
卤炸豆腐鲜嫩，金汤娃娃菜解腻，芦笋炒百合寓意着家庭和美。
过年桌上自然摆着酒，菜头、马莲肉、酱牛肉和芥末墩儿最适宜下酒。
还差一道，原是大厨留给王母准备的。
王母瞅了遍菜单，觉得太素，烧了盆小鸡炖蘑菇，又焖了裹排骨土豆豆角，两大盆同蝎子锅摆放在一起，呈三角鼎足之势。
四平八稳的局面被打破，大厨颇有些自暴自弃。
想着那么多人，又添了个拔丝苹果，菠萝咕咾肉和可乐鸡翅，生生又凑个四出来。
“快坐快坐，他爸，去外头让人点香放鞭炮。”
王母招呼着，拉着明母坐一块，早就没了之前吃饭的剑拔弩张。
王父颠颠地又往外跑。
看时间，才六点半，不过中午吃得简单，这会闻到香味倒是勾得人肚子饿起来。
四四哇一声，“想每天都过年！”
话音落下，外面便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随着众人落座，等王父带着一身硝烟气回来，正式动筷。
王华抬头扫了一圈，记忆中这样的情况从十八岁开始，每年都有一次。
结婚前，是爸妈哥嫂侄子们，家里人多，过年都要分两桌才能坐下。
她经常是坐孩子那一桌，辈分大又得宠，碗里总不缺东西。
后来是自家人，丈夫孩子，无论多难，年夜饭都是圆满的。
孤儿院那点遗憾，早早就在记忆中被消散，如今忘记又回想起来，王华更珍惜眼前一幕。
“明天拍个全家福吧。”
“这个时间，专业的摄像师不好找吧。”
“我学过一点摄影，小舅妈，你要相信我，我来给你们拍。”明赫笑着自荐。
“那好呀。”
明老七奇怪，“你什么时候学过摄影？”
秦多多捏着筷子，有点恍然。
好像是她逼的。
那会明赫眼睛长头顶上，谁都看不见。
他经常说：“我闲来无事，盯着一个女同学看，被人要把我当流氓抓，算谁的？”
不能直接看，秦多多想那就间接看。
“你学拍照，镜头对着我，看的不就是我，别人也不会说你什么。”
“叶明赫你技术好烂，看把我拍成什么样，我一米六一，你拍出来像一米一六！”
“重点要看我，你拍树干嘛，她能给你当女朋友吗？”
“总算进步点，明赫同学，再接再厉呀。”
“二姐姐，我想吃鸡翅。”四四喊了声秦多多，她够不着。
秦多多回神，笑着夹了一个给她。
“还要什么？”
“大虾！”
秦多多帮着她，借机抬头看了一眼明赫。
对方视线停留在王华身上。
“小舅妈知道我以前一直想考音乐学院，怕我爸妈在财政上卡我，就想着多学一门手艺，等寒暑假的时候出去打工，自己挣学费。”
秦多多轻笑，眼底闪过一抹释然。
瞧，不是为你。
“给，大虾。”
“谢谢二姐姐。”
四四放下筷子，直接上手，利落地扒下虾壳，却放到了小鹰碗里。
“这个特别好吃。”
正和明赫说话的王华看过去，小人儿真有点当姐姐的样子。
王母看一天，小声问，“什么时候给送走？”
明母下午听王母念叨了一耳朵的这孩子，也跟着劝。
“你们也不打算□□，四四成天这么一起玩儿，以后还能丢开手？”
四四听岔了，“奶奶，不要丢小鹰，他很乖的。”
“没丢没丢，奶奶说丢垃圾呢，你面前的垃圾是不是也要清一清？”
“要！”
四四喜欢啃骨头，吃没吃多少，小盘子里一堆虾壳和骨头，还有她不吃跳出来的姜蒜。
李嫂那边利落地换了盘子。
有四四这么一打岔，当着孩子的面倒是不好再继续讨论小鹰。
倒是闫丽影问，“妈，明天拍全家福，要不要把小执安一起接过来？”
王华担心天气，“拍照在外面，我怕受了凉气，你们初三不是要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