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敏君就发现王华似笑非笑地在看她，硬着头皮自我肯定。
“对，就是这样！”
“……”
你说是就是吧。
倒是明赫，王华看他一眼。
是错觉吗？这小子在扯牧野后腿。
明赫心如擂鼓，努力让自己没那么紧张，与此同时还有点顶风作案的刺激感。
“三三很讨厌牧野？”
“讨厌！”
天天宝儿宝儿地喊着，她那待遇哪里是宝儿了！
明赫微笑，“小舅妈，那还是让牧野走吧，不然三三见到也心烦。”
“？？？”
黄敏君扭头，“他来了！我怎么不知道。”
“在前厅等着呢，说是惹你生气，早上还见了爷爷。”
黄敏君压着要勾起的唇角。
“来了我也不见。”
“对，三三这么讨厌他，还是早点把人赶走，眼不见心不烦。”
“也没那么严重。”黄敏君有点着急，“上门是客，这么赶人不好。”
明赫看向王华，没再继续落井下石。
只是明显能感觉到，黄敏君心思不在这了。
明赫都能看出来，王华自然也能发现。
她故意说：“明赫说得对，三三不喜欢那就赶出去，能上门来拜年的能有什么重要的，看见就看见，没关系，我以后也不当官，不用顾忌名声。”
“妈妈！”
黄敏君着急了。
抱着王华正要劝，听到前头传来闹哄哄的声音。
王华皱起眉头，冲外面问了一句。
“前面出什么事了。”
进来个人说去问问，管家气喘吁吁地冲进来。
“老太太、老太太打电话同明玉小姐吵起来。”
王华赶紧站起来，明赫和黄敏君跟着齐齐朝前走。
“电话吵架声音再大，也不可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有什么事情？”
管家心疼地看一眼明赫。
“明玉小姐打发人来接老太太他们。”
明赫心头一紧，就听他说：“来人只提了二老。”
明赫心脏被蜇了一下。
“老太太迁怒，被牧野瞧见，把人司机给揍了一顿。”
明赫脚步一顿，皱起眉头。
当下就觉得牧野是故意要把事情闹大，和他又没关系，出头充什么英雄。
四人脚步匆匆，走到前院就看到司机躺在地上正耍无赖。
明玉喊来接人的车，是包的。
人家做生意突然挨这么一顿揍，自然不干。
牧野嚣张地站旁边，活像个恶霸，后头还围着几个刚来拜访的人，手上拎的礼物都还没放下来，如今手足无措地站着，恨自己为什么这个点来，赶上这么一出。
明母倒是顺过气来，王母扶着她手不住抚着背。
跟前是个摔碎的手机，四分五裂的零件、碎片飞溅得哪儿都有。
“妈，这是怎么了生这么大气。”
她低头看一眼，“来个人打扫一下，零件都找到，这东西有污染。”
“大冷天怎么让客人在外面站着，管家。”
“不准走！都不准走，这些都是我受压迫的见证人，你们把人带走，是不是想对我动用私刑！”
耍无赖的司机扯着嗓子嚎，生怕声音传不出去。
有个拎燕窝的男人，举着手机一脸无奈。
“王董你看这事闹得，我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对方笑容真诚，“说到底这是王董的家室，我一个和王董寻求合作的人插不上话。”
手机还没收。
是王氏旗下的智能手机Zn98，搭载了11万像素的CCD摄像头，开创了手机相机的先河。
王华嫌弃你像素渣，很少用。
没想到第一次见识到，是被人拿来威胁。
“确实，家里乱糟糟的也不方便招待各位，管家，送客。”
拎燕窝的男人惊了！
“就这么直接走我们不太放心，这人就是个泼皮，出去不定怎么败坏王董名声呢，大姑娘的防着不让小姑子进门，怎么说都不好听。”
嘴皮子一张，事就给改了味道。
冲司机发火的明母，目光似箭射向对方。
“你安得是什么心，撺掇我儿媳妇往我头上爬，我还没死呢，外面我不管，家里还是我做主。”
王华要说的话全没机会再说出口。
明母直接把她给护住了。
小姑子和大嫂子不对付，可明母当娘的立场怎么都在她这。
拎燕窝的男人郁闷无比。
王华没给他机会再说，凉凉地看管家一眼，管家浑身一激灵，招呼人态度礼貌又强硬地将人送出去。
一出大门，其他人就把燕窝男给气上。
“人家的事情你多什么嘴，现在好了，牵连到我们身上。”
“你算老几，难得一年碰上王董在家休息，多好的机会都被你给坑了。”
“你哪家公司的，我回去可得和老板好好说说，下次避开你们家。”
燕窝男被数落得火气噌噌上涨。
“就知道说我，那泼皮耍无赖的时候你们倒是走啊，不一样想着占便宜。”
“你还有理了！”
没理，但得气壮。
“哼。”
燕窝男扭头就走。
啊！咋办咋办，这下合作还怎么谈！
人被清出去大半，前院瞬间安静不少。
司机意识到不对劲，环顾一圈，声音慢慢弱下来，手撑着冰冰凉的青石板转，慢慢站起身。
“你们干嘛！现在是法治社会，我要是出事你们也跑不掉。”
王华上前关心道，“受伤没？”
“……别来这一套。”
“冬天骨头硬，一个不注意稍微碰一下就可能骨裂骨折，到时候肯定耽误你开车，过年正是用车的大好时候，耽误什么都不能耽误赚钱，是不是。”
司机沉默，“还算你家有个讲理的，我就是一开车的来接人，你们二话不说，这个先骂我一顿。”
手指头指着明母，掉头一转对准牧野。
“后头这个又跟上来揍我，怎么滴！的哥没尊严呗。”
“出了点事，老太太情绪上头，我给你道歉，至于这小子。”
正冲黄敏君挤眼睛吸引注意力的牧野，一下就被拽到王华身边。
“姨？”
“为什么揍人？”
牧野拨了拨头发，“他嘴巴里不干不净，再给漂亮奶奶气出好歹来。”
说完扭头抓住的哥的领子，“你说我动手，敢不敢把你刚刚跟老太太说的话重说一遍？”
“你看你看！”
的哥个子不高，被牧野个大高个一拽，只有脚尖能够到地上，立马紧张到不行。
“这就是个暴力狂！”
刚刚还气愤的牧野直接抬一只手, 另一只手捏住衣角，小声问。
“你是拽袖子方便，还是拽衣角方便？怎么顺手怎么来, 我不使劲你就能给我拽住。”
司机：？？？
其他人：……
黄敏君就有点尴尬，一把推开牧野。
“你老实点！”
“好嘞。”
站在黄敏君身旁，那叫一个板正。
司机指着牧野的手直颤抖，“他他他！”
王华轻咳一声, “放心, 看着呢, 肯定不会再对你动手, 你看怎么才能接受我的歉意, 是道歉呢, 还是赔偿，或者你有其他想法。”
明母板着脸，觉得王华太窝囊。
给他说个什么劲。
司机得到了尊重, 理了理衣服脸色好看不少。
“也就你看着像样, 你道歉就算了，咱正经人又不为讹你钱, 主要她那话太伤我自尊，”司机斜眼哼了明母一声。
“你女儿多好啊，多关心你, 你在大儿媳妇家受罪, 还心心念念想着救你出火坑。”
王华一头雾水。
大儿媳妇？
她看向婆婆：明渊还有个哥哥？
明母气得早就不复优雅：她都不知道她还有一个儿子。
司机还在念叨, 冲王华。
“你是这家小儿媳妇吧, 你日子过得很难吧，看有福是大儿媳妇享，老婆婆闹事要道歉推你出来了，听一句劝，做人不能太实心眼。”
司机脑补了豪门恩怨，尖酸刻薄爱磋磨人的婆婆，偏心面善心黑的长子媳妇，合起伙来刁难人美心善的小儿媳妇，
越想体内那正义因子越沸腾。
他得帮帮忙。
扭头就冲着明母问，“你一把年纪还没你女儿看得清楚，初二多好的日子，你家大儿媳妇还霸道的不让人进门，你竟然还护着，为个嫁进来的骂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老糊涂了吧。”
王华有点理清楚了。
明玉找人时，跟司机说了些似是而非，带有误导性的言论，让傻正义的司机以为她家婆婆因为儿媳妇而讨厌女儿。
又不知道为什么，误以为这家有俩儿媳妇，现在这大哥在替她和明玉鸣不平，教训明母。
啊这……
王华无力吐槽。
看明母难看的脸色，这会也回过味来。
这是被自己亲女儿坑了。
王华卡着临界点，再一次拦住司机，人家不求赔偿，明母也不打算再去见明珠，她扭头一走，王华让管家把司机送出去。
医药费还是要掏的。
等人离开，王华才看向牧野，“你记得补医药费。”
“补，我今天身上没带钱，明儿把钱送来。”
那样子，明天又有借口来了。
明赫看他轻笑一声，“哪里用那么麻烦，小舅妈，说到底这位客人是因为维护奶奶才松手的，这钱不用他出，我替奶奶给了。”
牧野凶狠地看过来，觉得明赫是世界上最烦人的人。
“一人做事一人当！”
‘啊！看样子要打起来呀，明赫不行啊，得拦着牧野。’
明赫和牧野齐齐扭头。
牧野：确实不行，白斩鸡一个光长得秀气。
明赫：小舅妈还是关心我多一点。
一瞬间，明赫和牧野相互传递了对方的心思。
明赫大吃一惊：骂我！真是倒血霉听这么一个人的心里话！
牧野震惊无比：啊！什么脏东西，我干甚要听见这小白脸的心里话！
明赫：谁是小白脸！
牧野：竟然嫌弃小爷！
“你们俩斗鸡呢。”王华分开两人。
‘半天没动静，全是面子货。’
“好了，牧野来是找我的？”王华岔开话题。
黄敏君顺势轻哼，扭头跑了。
牧野叹气，脑子现在乱乱的也就没喊住人。
“姨，我来给你拜年。”
“有心了，给你拿红包。”
王华进屋前，想起一个人。
来找明母的明渊呢？
“明赫，去找找你小舅。”说完进去。
明赫一把拽住牧野，“你跟我来！”
俩人出了前厅，选了个空旷的角落。
牧野瞪着明赫：这人想什么呢，是不是又在念叨我！
明赫打量牧野：再试一试，试一试。
明赫揉了揉瞪干涩的眼睛，“你刚刚听见了？”
“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牧野不承认，抓了抓短发，怎么又听不见了。
“别兜圈子，我能听见你心里想什么。”
明赫一记直球让牧野心跳加速。
“我不信，你听听我现在心里想什么。”
牧野一边说，一边嘀咕。
一般拥有这种能力的都是有大用的人，现在什么情况？
末世要降临？
外星人攻击地球？
人类要基因突变？
该死！该不会以后还要和这张死人脸一起合作吧。
他拒绝，坚决不要。
“说啊，说不出来了？骗子，当我三岁小孩呢，岛国漫画都没你这么能编。”
“……现在又不行了。”
明赫不觉得眼前这大老粗比他优越到哪里去。
他不行，牧野肯定不行。
以及推人，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你也能听见小舅妈的心里话？”明赫疑问句说出了肯定的语气。
牧野也不蠢，脑海中灵光一闪。
“我姨走了。”
两人横眉竖对，却诡异地对上脑电波。
“要不再试试。”牧野试探道。
明赫勾起唇，“试试吧。”
牧野这么说，就是变相承认了。
牧野也意识到这点，也只懊恼一瞬，这本事也不能帮他赢得美人心，要能听见他宝儿的才最好。
王华再回来，就找不见俩人。
“这俩是跑哪里去了。”
明赫和牧野相互看一眼，齐齐往前走，没两步停下来，看着墙边站着的小鹰。
明赫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小鹰仰头看俩人一眼，跑了。
王华听见动静才过来，“你们怎么跑这来了。”
牧野主动勾起明赫的肩膀。
“随便走走，姨你家里安置的真好看，一比下来我那简直是大杂院。”
‘嚯，你小子还有自己的四合院呢。’
牧野听见，捏了捏明赫的肩膀，发射脑电波：听见没听见没！
明赫：听见你喊了。
牧野：？我说姨说那话。
明赫：小舅妈刚刚说话了？
王华看俩人四目相对，很不对劲。
心想：明赫刚刚还十分讨厌牧野，一会功夫怎么就好成这样。
明赫：……
他也不想的。
回复牧野：这会听见了，你撒开手，小舅妈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俩不对劲了。
牧野：嗯嗯嗯？为什么我没听到，是不是你干扰我信号。
明赫：自己漏耳怪别人。
牧野：你刚刚不也一样，有什么资格说小爷我。
明赫冷哼一声，推开肩膀上的手。
“小舅妈，我去找找小舅。”
“去吧。”
王华等人离开把红包给牧野，“又长一岁了，得加油呀，听三三说你们分手了，放心，姨不是那落井下石的人，往好处想想，不用忧心铁饭碗了不是。”
牧野委屈。“没分没分，只是吵架，姨我已经有头绪了，很快就能给你个结果，看在我这么乖巧的份上，能不能……”
“不能，你今天不用代替你妈妈回外公家？”
牧野脸臭臭的。
“不用，我想起来还有事，姨我明天来给你送钱。”说完牧野跑了。
王华失笑，怎么次次上门都拿送钱当借口呢。
明赫离开王华一定范围，彻底听不到牧野心里头碎碎念后，确定了一定条件。
他和牧野跟武侠小说里头的高手一样能相互传音，是以小舅妈为媒介。
这算什么？
他和牧野以后的接触不会多。
走走停停，明赫最后在客厅找到明渊。
“小舅，终于找到你了，奶奶那边出了点意外，小舅妈找你呢。”
“意外？”
明渊挂断电话，猜测，“你奶和你妈吵起来了？”
“奶奶被人骂了。”
明赫一五一十把前因后果说出来，连带猜测。
“我妈他可能是故意的。”
“她一直气你爷爷奶奶，你听过就过，不要把大人之间的矛盾放在心里，那是她们的事情，不会影响到她们疼你。”
“我明白，可是奶奶年纪大了。”
“你心里有数就好，你皱眉，是为奶奶和妈妈的矛盾，还是为参赛担心？”
“参赛？”明赫奇怪，“参什么赛？”
“你舅妈没说？”
明渊想应该是耽误了。
“是这样，你舅妈闲来无事，决定婚礼后再开一家娱乐公司，打算第一个艺人签你，公司计划成立一个音乐相关的比赛节目，不用有负担，违背你的想法可以直接拒绝。”
“音乐节目，我能了解一下赛程吗？”
“可以，等规划好，你不着急，现在着急的是你小舅我。”
急什么？
明赫疑惑地看着明渊。
明渊笑道，“你小舅我临近婚期，可不就既着急又紧张，马上要五十的人了突然像个毛头小子，可不准说出去。”
“特别是不准和你小舅妈说。”
明赫恍惚。
什么动静都没听到过啊。
哦，有，他陪四四玩的时候，看到了拿回来的大幅婚纱照片，应该是要用在婚礼上的。
这悄无声息的，小舅不说，他都把年后小舅要结婚这一事给忘掉。
明赫忍不住抱不平。
“婚礼……小舅你这段时间真有准备？”
“就, 没见有什么动静。”明赫也觉得自己问得失礼。
明渊耐心解释一句，“我和你小舅妈都不年轻了，办婚礼是希望十全十美, 往后回想起来不会因为这个而遗憾。
可不会像小年轻那样，闹得轰轰烈烈，我们都不需要排场, 那天来的都是自家人。”
明家，王家，两边姻亲来全，就百十号人了, 能招待好自家人就算不错。
“这就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情, 那天等着凑热闹就好, 至于比赛的事情, 你认真考虑考虑。”
明渊点点头, 离开了。
这天, 明玉在别墅等到正午，都没看到半个人影，红着眼睛就要离开。
叶国涛叹气, “都说了爸妈脾气硬, 这样没用，何必呢, 现在倒是把自己快给气哭了。”
“说到底还不是偏心，就偏儿子，他儿子倒是得能给他生个儿子, 现在还不是要靠我儿子, 抢了人就半点脸都不给我留, 太欺负人了, 我都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他们亲生的。”
叶斌撇撇嘴。
还说人家呢，你自己不一样抢别人家小孩。
叶斌想到私下偷偷跟妈妈打电话，妈妈伤心地说想他，却因为怀了小弟弟，身体不好。
都怪这个弟弟来得不是时候。
不然妈妈身体好好的，肯定能把他给抢回去。
想到这，再看明玉哭就觉得心烦。
大冷天风吹得脸都冻僵了。
“姥姥姥爷到底还来不来？我好饿，还好冷。”
明玉立马抹掉眼泪，摸了摸叶斌的手。
“哎呀，手冻冰凉，你姥姥姥爷也是，人不来就连门都不开，太过分了。”
“你在孩子面前说这个干什么，东西放下，回吧。”
“放什么放，人都见不到，我门都进不去，东西也别要我的，不是硬气，那以后就当没我这个闺女，明
天就买票，我们回羊城。”
叶斌双眼一亮，立马不冷了。
“真的吗？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明玉见叶斌开心，没想那么多。
“明天就回去，你爸爸找到新工作，好多事情要忙呢。”
“哦。”
叶斌暗自开心着。
叶国涛问一句，“现在春节，哪可能立马就买到票。”
“找人……”
明玉脸色难看，想到男人现在的身份，以前找铁路局随时安排软卧的特权没了。
“你不管，我去找人买票，不信加钱买不到，帝都我是带够了，这辈子都不想再来。”
叶国涛听她说气话，安排着先找地方去吃中午饭。
别说孩子，他都饿了。
明玉下午就到处找人买票，问了明家一些关系，明渊得到消息，想着回羊城也好，私下帮了忙。
顺带问了一一。
“你们去天府，坐飞机还是火车，票准备好了吗？”
闫丽影点头，“飞机票买好了，明天上午的，我早早去医院看看执安，就和知家朝天府出发，妈，家里要不要收拾间客房出来。”
闫丽影故意问的。
明渊自然拦着，看了眼安静坐她身后的关知家，说了句不用。
“她有地方住。”
闫丽影轻哦，倒是关知家手敲着大腿，怀疑明渊知道点什么。
闫丽影起了个大早，到医院时医院才刚上班。
她匆匆去儿科看眼儿子，差几天就满两个月，如今总算是养得和正常孩子差不大。
如今出了保温箱，在小床上躺着，捏着个小拳头躺在大红色的包被里，露出小脸，小拳头在下巴上搁着。
闫丽影萌得心都化了，差点当场让关知家自己去。
关知家可不乐意，扭头抱着老婆往机场赶。
十点半的飞机，两点钟将落。
下飞机，闫丽影脚步还有点悬浮。
“吓死个人，以后不赶时间还是坐火车。”她对飞机的恐惧还是在。
关知家轻笑，“赶上春运买不到票，下次都听你的。”
闫丽影哼哼两下，真逗。
“知道在哪家医院吗？”
“知道。”
关知家带着人到医院，赶巧看了出大戏。
病房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住。
闫丽影踮着脚尖往里看，有些站不稳。
关知家扶她一下，“你慢点。”
“里面在哭什么？”
闫丽影偷偷幸灾乐祸，开始以为是明珠出了什么事情，后来听了会，声音不太对。
她身边，穿着病服，手里还拎着输液瓶的大妈主动解惑。
“你刚来不知道吧，这里头住的不是普通病人。”
“哪不普通？”
明珠明明挺普通的，还不如她家三三漂亮。
“里头姑娘前段时间被拐了，可不可怕。”
“太可怕了！”
“就是说，不过命是真的好，被拐了很快就被救下来，可惜呀。”
“被救不挺好的？”
“晚一步呀，姑娘被人给糟蹋了，那人贩子是能干人事的！可怜那么年轻一姑娘。”
“哎呦喂，这天杀的人贩子，该死。”
关知家：“……”
他今天才发现老婆有说相声的天赋。
闫丽影自己偷偷反省两秒。
她不该幸灾乐祸的。
明珠这次是真惨。
她扒拉着人，想看里头，不忘跟大妈互动。
“那这闹事的是家里人？这种事情宣扬的到处都知道，安得什么心思。”
关知家说找来的人是明珠叔婶，不是说已经被收拾老实。
想到这瞪关知家一眼。
真不靠谱。
大妈却摇摇头，“不是，这姑娘听说父母早没了，跟着叔叔婶婶一起长大，叔叔婶婶倒是对她挺好的，直接跟说闲话的人干了一架，那女人也狠，专往人脸上挠，这不姑娘的叔婶被送去包扎了。”
“这都打过一架了！”来晚了呀。
元丽影有点遗憾。
“那来找事的到底是谁？”
“跟那姑娘一起被拐的另一个姑娘。”
好家伙，套娃呢。
隔壁卷发的大妈也忍不住参与进来。
“你们知道那另一个姑娘为啥来闹事不？”
输液的大妈扭头，小声问，“你知道？我正找人问呢。”
“知道，我家老头就住隔壁，我开始路过听了两耳朵。”
卷发大妈鬼鬼祟祟道。
“闹事这姑娘姓闫，听说男人就是这次救人的警察之一，找到人的时候亲眼看见自己媳妇跟另一个队友躺床上！”
“嚯！不该是跟人贩子？怎么是队友！”
“这就得说，前头那个救人呢，单枪匹马地被陷害，就设计这么一出，那是个男人都受不了绿帽子，夫妻俩为这个事正闹离婚呢。”
闫丽影为这个姓感到蛋疼。
她不禁问，“可这跟病房里头的姑娘有什么关系？”
“有啊，有啊，你猜这俩姑娘为啥被人贩子拐卖，姓闫的说是病房这个小姑娘破坏她家庭，两人约着见面说事情呢，谁知道病房这姑娘心思歹毒，直接联系上人贩子要把姓闫的正房老婆给卖掉。”
“我天！”
“吓人吧，我听着都觉得恐怖，那人贩子是好相与的，这不坑了自己，人贩子出尔反尔，俩一起抓了。”
“造孽呦。”
“可不咋地，出这么大的事情，那男人正好抓住这事当借口，非要离婚跟病房这姑娘在一起。”
“你们是不知道，我就在隔壁，经常能看到那绿帽子来看病房这姑娘，之前问说是做笔录，傻子笔录要做这么多天，啊，你品，你细品，全是猫腻。”
“哎呦，简直不敢想，现在年轻人心上那窟窿眼子比莲藕还多。”
闫丽影厌屋及，心里却觉得这都是谣言。
明珠那个人，她接触过，是个清高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姑娘，自觉自己最了不起，会去愿意当小三，还主动挑衅人家正房。
明珠喜欢明渊啊。
细心点的人都能发现，明珠对上王华也只敢弄出点小动作。
难道说，明珠移情别恋了？
“快看快看，绿帽子来了。”
闫丽影扭头，看到个高大严肃的身影。
常年风餐露宿出任务，夏鹰看着有点显老。
闫丽影心里一咯噔。
糟糕，明珠是不是特别喜欢年长的人？
有明渊这前车之鉴，闫丽影突然不敢确定。
男人后头跟着俩伤员，满脸抓伤，看着凄惨无比。
靠近听见周遭的人都在议论明珠，大吼一声。
“你们怎么那么碎嘴子，食堂早上是没供饭，你们全趴粪坑里吃的吗？嘴臭成这样！”
“我侄女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要你们在这冲大尾巴狼，打量我看不出你们看笑话。”
“都滚开，我现在火气正上头，谁再敢说我打死一个算一个！反正你们可着我们叔侄三个欺负。”
“不就是想逼死我们，惹恼了我们直接从你眼前跳下去，你们现在讲话的这些，有一个算一个全是杀人凶手！”
阿仔原本就是混子一个，耍起无赖来，那嘴皮子密的让旁人根本插不上话。
昂首挺胸不住往病房门口围观的人面前蹭。
大有你碰我一下，我拖你一家子赔偿的架势。
都说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这一下，围观的包围圈瞬间散开。
关知家和闫丽影来不及倒退，被显露出来。
阿仔眨眨眼，确定认清楚面前站着的俩人，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你们可算来了呀，再不来明珠就要被这群无赖给欺负死了。”
“……”
闫丽影低下头。
现场就没比他更像无赖的人！
◎一巴掌打出去。◎
关知家护着老婆, 低头说：“你先起来，老话怎么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看在场大家都是聪明人, 干不出那没证据就往人头上扣黑锅的事情，真随便别人三言两语就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