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什么去，去热脸贴冷屁股？我才不干。”
“那爸你知道大伯家都有什么亲戚吗？你跟我说说，都好相处吗？”
“笨死了，你听我说。”
明老七娓娓道来，那叫一个条理清楚。
明玉就看不得这场面。
一激动，大喊出声。
“王华！你女婿还在坐牢，你要去走亲戚！”
外面传来一阵声响。
紧接着听见李嫂的喊声。
“快来人，快来人，一一摔倒了。”
“见血了，赶紧准备车送人去医院！”
“老板呢，去通知老板。”
王华脑子嗡地一声，生怕闫丽影有个不好。
临走到门前，回头指着明玉恶狠狠地说。
“明玉！我女儿和她孩子有一丁点事，我活劈了你！”
“肚子，肚子疼。”
闫丽影脸色煞白地靠在李嫂身上，大冷天出一头的虚汗, 扶着肚子直往地上滑。
看到王华，眼泪哗哗就下来。
“妈，妈, 我好像要生了，怎么办，我还没满月，才八个月。”
闫丽影声音直抖, 又怕又怂。
王华握住她手, 帮忙撑着肩膀。
“上次产检不是说发育很好, 现在生也没事, 四四当年不也早产, 妈身体比你还不好, 你看她现在，有时候好动得惹人烦。”
“阿华，要先送人去医院。”
明渊见王华吃力, 想帮忙扶一把。
王华肩膀抗拒, 推开他的手。
“我能行，不用你帮忙, 一一要生了，你自己带爸妈去大伯家吧。”
小脸冰冷。
王华扭头直接喊保镖。
明渊手悬空，有些无力, 只能让开路。
闫丽影被保镖抬起来, 王华就握住手跟着。
等到车边自己先上去, 然后扶着闫丽影靠在怀里, 尽量把位置都给她。
王华的手被攥住，指甲抠进肉里，很疼。
她硬忍着，低头安抚。
“没事没事。”
“妈，知家呢，他人呢，你让他回来好不好。”
“在路上呢，还想给你个惊喜，特意没告诉你。”
“我都听见了。”闫丽影仰着头，非要个答案。
王华活剥了明玉的心都有。
偏偏对着眼里还不能着急。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明玉关系不好，她那张嘴能说出咱们家的好话才怪。”
王华见闫丽影神情安定几分，笑着保证。
“我没跟你说过假话吧，你现在就安心生产，等你从产房出来，我就叫你看见知家。”
闫丽影点点头，话没说出口，痛意一阵比一阵强。
抱着王华的脖子，哭一脸眼泪。
“好疼，妈，真的好疼，你生我是不是也这么难。”
“那妈妈也喜欢。”
王华脑子里，像是看电影一样，闪过一幕幕旧色回忆。
“有你的时候，妈和你爸可开心了，你爸打小是在家里不受待见的小儿子，就一心惦记着要女儿，说他以后肯定疼你。
姥姥家后头有个山坡记得不？妈怀你的时候，日子还不算好，吃喝都简单，你爸怕我缺营养，成天一下工就往后山跑。
最喜欢摘野葡萄，说要我多吃，以后女儿长双漂亮的像葡萄一样黑亮黑亮的眼睛。
就是你爸肯定没想到，你眼睛是长漂亮了，就爱哭。”
“呜呜呜，我没想哭，是眼泪它自己跑出来的。”
闫丽影边哭边听的，虚虚地说完继续流眼泪。
脑子里莫名其妙冒出来个问题。
“妈，我不会把羊水哭干了吧。”
“……”
陷入回忆的王华被打断。
生生给她劈醒了。
“生的孩子多随知家吧。”
孩儿妈脑子不太好。
王华看着外面的情况，计算着还有多少路程。
闫丽影痛过最初那一阵，如今还疼，又好像适应了没那么疼。
她还是抱着王华。
“妈，你恨爸妈？”
“我恨他做什么。”
“要不是他非要考大学，兴许就没有之后的事情。”
“谁说是你爸非要考的，那是你妈我撺掇的，提前一年就盯着你爸复习。”王华说到这愣了下。
闫丽影不信，“那妈你为什么不考？”
“你当说考就考的，妈没毕业证，拿不到考试名额，那时候不像现在，都能考。”
王华却在心里想，她为什么没有提前准备？
想完又愣住，为什么会冒出来这个念头。
王华眉头皱起，就听见耳边的低声痛哭，收回心思。
左手已经被攥紫了，现在什么知觉都没有，只觉得手钝钝的。
又念叨了两句，医院终于到了。
家里提早就打过电话，医生带着病床已经等在门口。
看到车来，立马靠近。
打开车门小心把闫丽影扶到病床上，就往里推。
没进产房，单人病房里正在做检查。
没一会医生摘着手套出来。
“确实要生了，但宫口还没开，还要再等等，万幸羊水还没破。”
不然怕是要立即生产，羊水留干怕憋死孩子。
王华重重舒出一口气。
一放松，浑身都疼。
像是跑完三千米，睡一夜后第二天醒来的那种感觉。
王华想进去陪。
护士暂时没让，说要做一些产前准备，要剃毛。
王华点点头，倒退两步撞在一个胸膛上。
回头，对上明渊关心的眼睛。
左手被抓起来检查，“一一暂时没危险，让医生给你涂点药？”
王华没拒绝。
坐在走廊椅子上，安安静静看明渊抢人家医生的活，一点点清理胳膊上的指甲印。
有些血液都已经干涸结成痂了。
王华说：“明玉是故意的。”
明渊要承认。
他温柔地说：“我不插手，随你怎么安排。”
“我举报她和叶国涛丢工作也没问题？”
明渊抬起头，“不用试探我，对我来说，阿华最重要，我们给过她机会的，不是吗。”
“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人，我是她哥哥，所以婆家有人欺负她的时候，是不是她的错我都会撑腰，但这不代表我允许她欺负我的家人。
我要向你道歉，我以为我能管住她的。”
王华动了动手，感觉舒服点。
“很高兴我们在这件事情上达成一致。”
就像明渊说的，这不是第一次了。
王华动作很迅速。
她女儿在产房里痛成这样，眼泪都要流两大盆，凭什么你明玉拍拍屁股就能走人。
王华一通电话打去羊城。
证据是早就收集好的。
电话刚打完，秦多多到了。
李嫂给家里人都通知到位。
秦多多一路小跑来，一头短发乱糟糟的。
“妈，大姐怎么样。”
王华视线看她身后，叶明赫也来了。
叶明赫很尴尬。
李嫂打电话时说了，是他妈害的。
“小舅妈，对不起。”
“这话没用，你听听。”
闫丽影动静不算小，只是医生不让进。
叶明赫听着那哭声，心里也不是滋味。
“我妈做错了，我代她赔罪，小舅妈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吩咐我。”
“什么都行？”
叶明赫点头，“只要我能做到。”
父债子偿，没什么道理可言。
他只要念头不熄，总要面对。
叶明赫等待着判决。
王华直接说：“入赘吧，你妈害我女儿一次，拿你赔吧。”
秦多多瞪大眼睛，“妈！我不同意。”
她心里委屈。
这算什么？
为大姐就要定下她一生。
她是买手机送的话费卡吗？
这一刻秦多多对叶明赫的恨意超过喜欢。
她犀利的目光锁定在叶明赫脸上，威胁道，“你不准答应。”
叶明赫很无力。
这确实不太可能。
“小舅妈，我是独生子，真入赘，我爸妈绝对不会答应，会闹得更厉害。”
“你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你爸妈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儿子。”
叶明赫有一瞬间失聪。
什么叫，不止他一个儿子？
秦多多只当王华在气头上，口不择言，没细想。
“妈，他爸妈是公职人员，生完叶明赫就结扎了。”
那时候是必须结扎，抓很严的。
王华勾起唇，“有人帮他们养，又不用记在自己户口本上，只管高兴的时候见一面，别人问这你家孩子？回答一句我侄子，谁能想到是亲儿子。”
叶明赫浑身血液停止流动，脑子一片空白。
有些话，经不住细究。
好巧，他爸妈就有一个特别疼爱的侄子。
特区成立那年，小叔跑去奋斗的，小婶也是在特区认识的，后来结婚生子，因为没按照老爷子的吩咐走家里安排的路，小叔和家里联系很少。
堂弟也见过。
平日里就没少听人开玩笑，说那孩子像二伯。
小叔怎么说？
他和二哥是兄弟嘛，身体里流的一样血，儿子和二伯有一半的血一样，像也不稀奇。
“叶明赫，要么你入赘，要么我去举报你爸妈，你觉得他们会选哪个？”
叶明赫走了。
秦多多看着他失魂落魄的背影，忍不住皱眉。
“妈，你说真的？”
“我说过假话。”
王华就察觉，秦多多看她的眼神不太对。
手机响了。
王华就暂停继续交流。
关知家的电话。
她一接通，关知家兴奋的声音就传来。
“妈妈妈，我落地了，现在正在往家赶，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就能到家，到时候你帮我把一一哄出来呗。”
惊喜是真的有准备。
王华揉揉眉头，“一一动了胎气，现在在医院，你直接来医院吧。”
“怎么回事！”关知家表情立马晴转雷暴。
王华就说明玉戳穿他谋杀被抓，让一一知道了。
关知家握紧电话，隐约还能听到背景里头老婆的声音。
“妈，你把手机给一一。”
“你等等。”
王华问了护士，手机被送进去。
闫丽影没力气抓手机，就只能在枕头上，用耳朵压着。
听到关知家的声音，闫丽影刚要停的眼泪又出来了。
她哇地一声。“妈没骗我。”
“老婆，老婆。”
关知家心都给哭碎了，直接抢过司机的活，一脚油门闯了好几个红灯。
到时正好赶上闫丽影准备工作结束。
王华位置就被关知家给抢了。
病房不大，挤太多人闷，王华就回到走廊椅子上坐下。
黄敏君这会也来了，她是下课才看到的消息，直接请假就过来了。
“妈，大姐呢，生了吗？”
“才刚开宫口，还要等。”
中午是明老七带着四四送的饭。
四四知道出事，闹着想见妈妈和姐姐。
明老七就觉得丢人。
他上辈子肯定是挖人祖坟了才得这么一个女儿。
女儿是被叶家教坏的。
小时候多可爱一人。
“儿媳妇，我给你讨回公道。”
王华说不用，她自己来。
头胎要艰难，等到下午才开五指，还不能生。
王华就让二三四回去，医院病人来来往往，小孩子身体差。
“等生了你们再来。”
秦多多气归气，看王华那受伤的胳膊又不忍心。
“妈，我看着吧，今天没课，你回家休息。”
“我不放心。”
“……”
秦多多憋气走的，送明老七和四四到家，抿着唇又带上李婶准备好的晚饭回来。
“妈，你吃点吧，大姐还不知道要多久。”
“我……”不想吃。
王华看着秦多多表情不对，把话吞回去。
“你也吃点。”
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半途就结束。
因为羊水破了，尽管宫口没开，也要直接送产房。
医生直言，有点危险。
再等等还没办法顺产，就只能直接剖腹产。
“那就剖！”
“建议还是顺产，这样对孕妇身体恢复，婴儿身体都好。”
王华就嫌弃这医生。
“你是医生，到底是剖还是顺，看我女儿身体做不出决定吗？”
“……”
那不得承担风险。
该说的要说清楚。
产房手术室的灯一亮，就亮到半夜。
闫丽影使不上力气，没办法顺产，最后还是剖的。
小小的一个孩子被护士抱出来时，王华一点感觉都没有。
还挺讨厌的。
单纯就是迁怒。
孩子是秦多多接的，护士教着怎么抱。
软趴趴的一个，秦多多根本不敢用力。
红彤彤，皱巴巴的一个猴子。
秦多多僵硬着姿势，回头看王华。
“妈，你要抱一下吗？”
“不了。”
“……”
秦多多一颗心泡酸水里了。
不抱就不抱吧。
她问护士，“是男孩女孩。”
护士说完，又从秦多多的怀里把孩子抱回去。
还要住保温箱观察一段时间，孩子太小了, 好在发育齐全。
“你们家长谁跟去。”
王华看眼李嫂，秦多多主动站出来。
“我跟着一起去。”
半个小时后，闫丽影被推出来, 关知家跟着床出来，满头是汗。
王华站起身，瞧见女儿闭着眼。
“睡着了？”
“医生说太累了。”
关知家也累，在产房里恨不能躺上去替闫丽影。
生产的气味并不好闻, 房间又闷, 炽亮的灯光照得人头晕眼花。
讲真的, 他都没听见孩子哭。
直到这会站在走廊上, 冷空气不断从四面八方攻击他, 身上热汗一凉, 才整个精神起来。
抬起头，就对上王华不善的眼光。
关知家扯出个笑容。
“妈，你见到孩子了？”
“先把一一推回房间, 这是能说话的地方。”
反正王华现在看谁都不顺眼。
像个炮仗, 一点就着。
病房已经被重新收拾过，王华还是重新看了一遍。
确定窗户严实, 不会漏风，等闫丽影挪到床上，把其他人赶出去, 又重新检查了一遍伤口。
这会的技术还是竖开刀口, 坐都不能坐。
王华小心把被子盖上, 打开门时身子虚晃。
明渊担心地扶住她。
“一一醒来肯定会饿, 我们回家吩咐厨师做点汤汤水水，早上给送来。”说完威胁关知家一眼。
关知家委屈，他也没想岳母留下啊。
“是啊，妈，等明天白天你再来换我，医生说一一要排气后才能进食，正好我盯着。”
“之前准备好的月嫂和营养师，让抓紧过来。”
这方面，内地的没香江专业，人找的还是之前王华生四四的那家。
关知家还真把这事给忘了。
“我马上就打电话。”
王华走了。
明渊手搂着她腰，几乎是半抱。
“困了？”
“困。”
一上车就睡着了，到家都是明渊抱下车的。
叶明赫才等到明玉出现。
“妈，你去哪了。”
“你怎么来了。”明玉仰起脸，“看看，王华打的，打人不打脸，她专冲我脸上招呼，这么明显的证据，我不得去诉苦。
王华也是有手段，这么短的时间就把两个老的给笼络到手里，我才是亲生的好吗？”
“人都是更疼亲生的？”叶明赫问。
“当然，谁家缺心眼疼别人孩子，也不是没有，除非自己不能生，能生的肯定看自己孩子最好。”
明玉丢掉外套，坐在沙发上，就看儿子还站在玄关。
她招招手，“儿子，你来，赶明儿有时间你多往你姥爷姥姥身边去，你小舅是个死心眼，现在完全跟着王华姓王，觉得老婆比谁都重要。
可你姥爷重男轻女，你是个男孩，身上流着和他一样的血，接触多了肯定更疼你。
你姥爷姥姥别看年纪大，这些年在国外没少攒家业，你要是把他给哄好，那以后不都是你的。
省地便宜王华那几个丫头片子。”
一想到亲爹跟她说，嫁进门的儿媳妇更亲，她一肚子火就熄灭不掉。
叽叽喳喳说半天，说完发现没人应一句。
明玉皱着眉头看向叶明赫。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
“听见了，我不要，姥爷有儿子继承家业，怎么也轮不到我一个外孙。”
“你是读书读傻了吧，你小舅自己有本事，不需要这些！榆木脑袋，真是笨死了、”
“谁聪明？叶斌吗。”
叶明赫目光紧紧观察着明玉。
提到叶斌，她整个人的眉眼都舒展开。
“你还别说，你弟弟那人脑子就是灵光，大家都说像我。”
“是堂弟，人姐姐叶优才有资格叫声弟弟。”
“就说你死脑筋。”
“妈，一个堂弟跟你有什么关系，这话还是不要说，小叔小婶听见肯定生气。”
明玉被噎得不轻，说不过就耍横。
“我算看出来，你来这就是跟我吵架的。”
“小舅妈说……”
“别跟我提她，那是咱们家仇人，喊什么小舅妈，不准喊！”
“小舅妈说，要么我入赘。”
明玉蹭一下就站起来。
“她是真不要脸，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凭什么要给别人当上门女婿，你死了这份心，想都不要想。”
“要么她去举报你超生。”
“！！！”
明玉脸色骤变，瞪着叶明赫的眼神立马躲开。
“你从哪听来的谣言，我和你爸这身份，真超生不立刻被撸下来，明知故犯可是忌讳。”
“不是妈为什么不正面回答我。”叶明赫看眼明玉，“叶斌真是你生的？”
“够了！我是你妈，你逼问犯人呢！
你不就是喜欢秦多多，长就一副刻薄样子，脸上没挂二两肉，一看就没福气的人。
就你瞎了眼当成宝，上赶着犯贱人家理你吗？
现在叫个外人拿捏着对付你妈。
赶紧滚蛋，看见你我就烦。”
明玉把人往外推搡。
“我自己走。”
叶明赫想，母亲都这么生气了，没准小舅妈信息错误。
他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间走到爷爷家。
站在楼梯间，一大清早就听到屋里面在吵。
大伯和大伯母在相互攻击，相互埋怨，离婚说了很多次，每次真要动真格的总有一个人会反悔。
正想着，房门被打开，爷爷穿戴整齐，手里拎着个菜篮子，看到他明渊高兴不少。
“怎么来这么早。”
也不管屋里正在吵架还是打架的两个，顺手关上门。
“走，跟爷爷去菜市场逛逛，今天没课？”
“有，不上没关系，我有些事情想向爷爷求证。”
“难为我家文曲星有问题问到我这。”
叶明赫扶着下楼梯，配合着爷爷的步伐，慢慢地走。
爷爷等一会，你倒是问啊。
“问题不好张口？”
“怕爷爷糊弄我。”叶明赫有一说一。
爷爷停住脚步，可巧，就是上次吵架的花坛旁。
老地方，爷爷脸皱成一张橘子皮，全是无情岁月留下的痕迹。
“是关于你的婚事？”
爷爷思来想去，孙儿唯一纠结的不就是这个事情。
当初亲自求到他面前，却被他摆一道。
等看到叶明赫摇头说不是，一双眼睛透露出迷惘。
“你有话就直说，男人吞吞吐吐不像样子。”
“爷爷，你先坐下。”
爷爷顺着坐下，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叶明赫的脸上。
“说吧，我坐稳了。”
“叶斌是谁的儿子。”
“叶斌？你小叔……！”
爷爷想歪了，“你是得到了什么消息，你小婶对不起你小叔！水性杨花！当初我就说不要让他娶这么一个女人，弄得家家不要，现在好了。”
“不关小婶的事情，是我妈。”
“你妈跟你小叔！！！”
爷爷一张脸立马憋成紫茄子，猛拍座椅。
“造孽啊。”
叶明赫握紧拳头，仿佛又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爷爷也不知情。
“爷爷，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听人说，叶斌是我爸妈的儿子。”
爷爷抬起头，经过前面两遭，现在这个结果对爷爷来说，竟然没那么糟糕。
“你听谁说的。”
“……”
叶明赫不说。
爷爷脑子转起来，“这很有可能是针对你爸的阴谋，这些年我们家在外也是有些敌人的，如今你大伯出事，家里全靠你爸撑着，要是再把你爸拉下水，我们家就彻底完蛋了。
好孩子，幸好你来问了爷爷，这事不大但是操作不好影响大，我会好好和你爸商量，查清楚谣言是哪里来的，尽量压下去。”
叶明赫清呢一声。
爷爷心里，向来叶家最重要。
陪着去菜市场买完菜。又把人给送回来，没留下吃饭，直接回了学校。
爷爷站在窗户那，看着叶明赫离去，等老大夫妻俩离开，拿起电话打给叶国涛。
“叶斌到底是谁儿子。”
“怎么样，屁放出来没？”
王华回家睡了两三个小时，如今精神看起来好些。
把鸡汤放在床头，看到病房单身沙发上窝着睡的关知家。
“他心真大，还能睡着。”
“妈，他天亮才眯眼，特意等我排完气才睡的。”
王华扯了扯准焦，走到沙发前踢了踢他的脚。
“别睡了。”
关知家身子一歪，眯着眼看到王华，赶紧坐起身摸了摸嘴角，怕流口水。
“妈，你来了。”
“恩，回去睡吧，催着点月嫂。”
“好，我回去洗漱一下就来。”
他下飞机就往这赶，那之前一直被关，衣服有几天没换洗，也幸好是冬天，换夏天他得嗖了。
关知家离开，王华坐回床边，打开保温壶，用瓶盖装了半碗汤。
在家就特意撇过一次油。
“说是月子期间少吃盐，味道可能有点怪，忍一忍。”
“知道啦，妈，你见过宝宝没，我还没见过，他长什么样子？”
“小小的，巴掌大个吧，你老老实实坐月子，出月子就能去看到。”王华递勺子给她。
“啊？那在这期间我都不能见。”
这儿子，怎么感觉是白生的。
护士已经告诉她是儿子了。
“那喂奶怎么办？”
“他现在喝奶都是靠着注射针一点点地喂，根本没办法自己裹奶，等月嫂来了，直接让她给你回奶，以后让小的吃奶粉。
正好你明爷爷家农场有奶牛，也有奶粉加工厂，比国内奶粉品质高，营养多。”
王华是不敢让自己小孩喝国内奶。
现在正是野蛮发展的时候，什么乱七八糟的添加剂都敢用。
“你也不用有负担，你明爷爷女儿造孽害你早产，给你腾条生产线耽误不了事。”
“哦。”
闫丽影不想了，又开开心心地念叨起儿子。
“妈，你说他姓什么好。”
难道不是该问：妈，你说他叫什么好。
闫丽影放下杯盖, 抱着王华的胳膊。
“谁规定孩子不能跟姥姥姓的，更不说妈妈你还是他奶奶。”
“这话我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不像是什么好话。
闫丽影嘻嘻地笑，虽然肚子疼，可不妨碍心情好。
“妈妈, 我认真的, 我打算生三个, 一个跟妈妈姓, 一个跟我姓, 最后再跟我老公姓。”
王华乐了, “家里幸好有点钱，不然你这超生违反规定，人家计生办不得来家里扒房子。”
“有钱, 不怕交罚款, 让孩子爸爸去挣。”
“孩子爸爸真惨。”
王华对关知家的那股子怒气，也散了。
“孩子是你们夫妻的, 自己商量，真要跟我姓也行，只要你们别因为这个闹矛盾, 那我可不背锅。
你们姐妹四个我都没让跟我姓, 孙儿辈的就更无所谓了。
你就是叫王闫关, 我都没意见。”
“哎！”
闫丽影突然兴奋起来。
“也可以啊。”
王华抬起手, 摸了摸女儿额头。
也没烧，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妈妈，你给宝宝想个名字吧。”
“我想？”
房门被敲响，回头看，从窗口瞧见明渊那张脸。
明渊见对方看到，推开门进来。
“说什么呢？”
“在想孩子叫什么。”王华盯着闫丽影继续又喝了几口汤。
闫丽影抽空跟明渊说：“五爸也帮我想想。”
明渊适当参与一下。
“执安怎么样。”
“执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太。”
“道德经里的一句话，希望孩子平安健康，一生顺遂。”
王华有点诧异，“你还看经书。”
她看着这个男人，身上多了层神秘色彩。
“偶尔看看。”
闫丽影念叨一遍，“王关执安，王闫执安，我的姓加起来好听哎，听起来就不一样。”
明渊惊讶，“姓王？”
王华就没当真，谁家孩子起名字一个就定的，那不得翻好几页字典，挑出来意思比较好的，再三抉择。
但不能说，哪能拂孩子面子。
王华相信，闫丽影这一刻提的时候，是真心想让孩子跟她姓。
所以听明渊问，仰头笑着看他。
“不能跟我姓。”
“能，挺好的，王闫执安。”
闫丽影又抿了两口鸡汤，没盐味道实在是不好，喝不下去。
王华看前前后后总算喝有大半碗，也没再逼着，饿了再吃一样的，又不指望孩子妈靠汤汤水水的下奶。
“这名字太长，起个小名喊吧。”
“叫旦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