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是挺不好的。
他救她的那两次,王薇是出门玩到很晚才回来,他出门家教,一晚上教两家,一周排得满满的。
“那我猜,他家肯定有钱外债,薇薇,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你小那会家里还是过了几年困难期的。”
以前讲究劳动力多,干得工分多。
王母就一直生,一肚子爬出来六个儿子,多光荣,家里老爹又是生产队长,十里八村不晓得多少媒婆天天上门。
可工分干再多,也是土里抛食的。
劳动力能干也能吃,依旧是家里买块肥皂也要攒几天鸡蛋才能去镇上换。
所以闫文清一身白衬衫下乡到屯里,正赶上情窦初开的王妮,一眼就喜欢上了,就觉得城里人好。
他淹死丧命,王妮折腾着要查真相,折腾得家里全都不好。
分田到户是家里开始走上坡路的时候。
王妮已经二嫁,秦万脑子灵,又念着自己乘人之危,靠帮王妮忙才娶到的媳妇,对王家自然不吝啬。
只是王家人要脸,不愿意伸手,秦万就出点子。
王家就倒腾起卖菜。
累死累活赚个差价,王薇是这会出生的。
三胎,赶上计划生育,东躲西藏像是做贼一样。
好容易生下来,交了两万的罚款把家底掏空,那时候没分家,王妮还回王家断过官司。
因为是心心念念的女孩,王薇她爸又给家里写了欠条,这事算按下去。
她小不记得,王华记得。
那时候家里按人头分的田地多占人手,再加上倒腾菜,大人没空闲,王薇爸要还钱,没天没夜地干。
王薇都是上头几个大堂哥带大的。
屁点的丫头,混得像个假小子。
要不说学校里被人欺负,呼啦扯出一群小子,亲手带大的妹妹,自己都舍不得欺负,让外人欺负了去?
大改变,是王妮嫁给黄志华。
有了靠山,生意开始顺畅起来,才抽出点精力去照顾娘家。
那时候卖菜没赚头,她在羊城,就帮着批发衣裳寄回去卖,田里也开始上机器,人手慢慢空出来,都投入到生意上。
等王薇记事,家里已经富裕了,口袋里揣着几十块钱的零花钱,看见喜欢的就买,有时候哥哥们也送,就没愁过。
王薇根上是农村人,可她实实在在没吃过苦,也不会去想这些。
“你小时候家里也欠过债,那滋味不好受,有点志气的人肯定都会想要早早的把钱还清,真要是借钱不还的那种老赖,你不分手姑姑都要拆散你,跟那种人有什么奔头,自己都欠债未来怎么养老婆孩子。”
王薇已经不哭了,擦了擦眼泪抽泣两声。
“他不是那样的人。”
“所以你没错,也不能说他有错,他还有一个妹妹和你同班,学费生活费又是一笔,他有自己的目标,姑姑没见过人,听你妈妈说,为了你那么去讨好你妈妈,姑姑猜他心里肯定是喜欢你的,只是他更清楚自己最想要什么。”
王薇扁扁嘴,“不是我。”
“你心里最重要的就是他吗?”
都不用王薇张嘴,王华都有这个自信,自己都比那对象排名靠前。
听王薇沉默,王华慢慢讲。
“你做不到,就不能要求他做到,你们只是在恋爱。”
王薇混沌的脑子被狠狠抽了下,一下就清醒了。
其实她要回家哭,爸妈一样能劝住,这不是之前闹别扭嘛,就想到了姑姑。
“姑姑,我是不是真的很天真?我去支教不现实吗?”
“姑姑觉得天真没什么不好,他反对,只是他没办法帮你实现,可家里能,就是你爸不能,还有姑姑呢。”
支教是好事,能磨炼心性。
唯一怕的就是地方选不好,后世新闻里支教女老师被关起来当生育工具,这事不是没有。
地方少和外面联系,是又穷又愚昧,固守着老掉牙的坚持,干的全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种地方,自然是不会让王薇去。
王华听她不哭了,这才说:“擦擦眼泪,见一面好好说,不合适就分开嘛,现在恋爱自由,等你到实习的时候,你要还是想去支教,姑姑第一个支持你,到时候你爸不答应,让他来找姑姑。”
“我就知道姑姑最好,我洗把脸,去找他一趟。”
王薇性子里有王家人的果决。
想通了,就什么事都好说。
洗把脸还专门化了个妆,换了身玫红色的羽绒服,戴着帽子去男宿舍楼下等人。
学校外的小馄饨店里说清楚的。
散伙饭就是一碗馄饨。
对方还想劝,只是王薇坚持,男同学有心里有傲气,分就分吧。
不是不难过,可最难过的,是想到最近浪费在王薇妈妈身上的时间。
如果知道不成,多打两份工,能实实在在多赚两份钱。
王华挂断电话,脑子里还在想王薇的事。
抬头无意间对上明渊视线,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对面坐的。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端着紫砂壶茶杯,茶水氤氲,瞧着像是那手指头美出仙气来。
王华一下就抽回神。
“干嘛这么看我。”
“王薇的电话?”
“恩,和对象要分手。”
王华碎碎念,挑着重要的事情和明渊分享。
明渊是个很好的听众,准备那么久的茶水,总算是找到机会送到王华手上。
王华润了润唇。
明渊这才找到机会。
“阿华,你对三三,还不如对王薇有耐心。”
才不是。
“你刚刚打电话的时间,就比和三三交流的时间长, 还有个牧野在,时间再对半砍,留给三三的能有多少。”
说好陪他的。
王华当即冲他翻了个白眼。
听听这话说的, 还有什么不懂。
王华坐直身子,故意给明渊杯子里添茶。
“大老爷,伺候你。”
明渊就笑,倒茶就给喝。
王华放下茶壶, 想想也是, 来来回回都是孩子的事情, 确实烦。
“那我们出去吧, 去天桥听相声。”
快过年了, 也出门热闹热闹。
明渊美了, 再不提三三什么。
夫妻俩走了,后头悄悄走出来俩人。
明母就很尴尬,自己儿子拿孩子争宠, 觉得怪怪的。
她拍了拍闫丽影的手。
“你爸随他爸, 多少有点不着调,其实对你们姐妹几个没意见, 你看他之前收养的那个明珠,都当成是亲女儿来养,对你们只会更好的。”
说完又想起明珠和王家的关系着实不算太好。
最后干巴巴来一句, “我儿子我了解嘛。”
闫丽影没往这想, 她只是到时间走动, 就绕着游廊慢慢运动, 新奶奶不放心。
“奶奶,五爸对我们很好。”
不对她端长辈架子。
是不是也会送一些礼物。
对妈妈更是好到不行,跟娶个年轻小老婆似的当女儿宠。
真没意见。
要说有,就是好像五爸不太喜欢她丈夫。
也就感觉,主要没当面见俩人闹过矛盾。
想到关知家,闫丽影心里头空空的。
快生了呀,怎么还不回来。
关知家现在遇到点麻烦。
他原本预计是元旦之前回帝都的,正好赶上参加新品发布会。
都回去了那不得多待一段时间,待着待着就过年了,过完年不得准备留下陪老婆等预产期。
算盘珠子一打,盘算出前后两个月时间。
直到临出门,车开出车库,驶出时,被一群女人堵在别墅区门口。
是他爹那群一大三小的老婆们。
郑家出事后,生活水准一落千丈,有的几个儿子也莫名其妙没了。
现在就关知家一个活着,不是不怀疑他。
可后半辈子还要过不是,就想赖上关知家。
郑太太穿着身素色半袖旗袍,大冬天的羊城温度就算比其他城市高,也没这么穿的。
着头发,也没上妆,浑身上下一件首饰都没有,胳膊上扎了朵小花,一看就知道在守丧。
她无声地抹着眼泪,“你爸就你一个儿子,全部家产都留给了你,我后半辈子是没了依靠,就求你可怜给个地方,赏口饭吃。”
关知家笑得阴森,靠着车点上烟,就听她哭。
哭他那便宜爹,哭对不起他亲娘,哭自己苦命死去的儿子,最后哭她自己没了奔头,话里话外句只能靠他。
因为是郑父户口本上的原配。
想到这个关知家就特想笑,搞到最后,他妈什么都不是。
没他妈,你配个橼头。
关知家笑眯眯的,看起来心情还不错,说话却十分伤人。
“那你跪下求求我。”
郑太太呼吸一顿,攥着手帕的指头都捏白了。
关知家叼着烟,就靠车等着。
“我好歹,也是你长辈。”
郑太太怎么可能跪!
这小杂种是害死她儿子的凶手,不拖死他,她哪有脸去见儿子。
郑太太垂着头,只默默地哭。
关知家勾起唇,“那我更爽啊。”
郑太太脸色泛白。
“当初高高在上看我一眼都嫌脏的郑太太跪在我面前求饶哦~”他故意拉着音。
姨太太就没那么多骨气,有骨气也不会给人当妾。
这其中年龄最小的那个一下就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的。
“关少,我求求你,我只求一笔安家费渡过这个难关,以后保证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惹人厌烦。”
关知家敲敲车顶,秘书立马递过来钱包。
支票是现开的。
轻飘飘丢在那姨太太脚边。
姨太太一看,两百万,她这波棱盖跪得值,眼珠子一转,决定报答一下好人。
“关少,我实在是按不住自己的良心,不想骗你啊。”
郑太太:你讲良心!
“太太的命十分的硬,克夫克子克家,不然出事后她娘家为什么不要他。”
“你胡说什么!”
“太太,我不能看你继续犯错误啊。
我都知道。
你小时候算命,说要行善积德一辈子也能当个普通人过。可你非要从老爷原配夫人手里把人抢回来,破坏了人家好好的家庭,害死一条命,现在是遭报应了啊。
先是你自己儿子被克死,再是大姨太太的儿子。
后头陆陆续续几个,老爷留不住子嗣全是你的问题。
幸好老爷有高见,早早就被关少给送出来,才避免没了一条命。
现在老爷也被你给克死,你就放过关少吧。
关少,太太根本不想活,她就是带着克死你的念头来的,她想报仇。”
嘴皮子一张,关母的名声洗干净了,关知家的身份也坐实了。
只要是继承人,怎么处理家业都不为过。
虽然关知家不稀罕,但不妨碍他认为这姨太太是个人才。
姨太太见关知家没动静,就知道稳了。
“谢谢关少,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希望关少以后生活顺利,我现在就滚,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在您面前碍眼。”
攥好支票,撑着地面就站起来,转身走得痛快利索。
“你!”郑太太气个半死,情绪一下藏不住。
“是不是特后悔,当年没捏死我。”
关知家笑着问。
“晚啦。”
关知家一支烟抽完,拉开车门就要走。
车启动时,他就瞧见郑太太被人推到他车前头,这么近刹不住,直接滚轮子下面去,轧断一条胳膊。
姨太太推的,却只有车上的人看见。
关知家成了施害者,又因为他和郑太太的香江人身份,地方特别不好处理。
病房里。
郑太太麻药过后被疼醒,冲着推人的大姨太太就发火。
“你想害死我!贱人。”
抄起床头的水杯就砸大姨太太头上,她用了十足的力气,额头立马起了个肿包,水顺着湿哒哒的头发,全落在衣服上。
为卖惨穿得都薄,一湿就能看到内衣情况。
郑太太更恼,“老爷才刚死!你就惦记出来卖,想都别想,哪有那么好的美事。”
又掐又打,其他病人看不下去,想帮一句。
男的就说你看上大姨太太。
女的就骂你不要脸,贱货。
气得全病房除她以外的其他人都怒了,找来护士就要把这人给换走。
护士也没法,挪吧。
有人拉住大姨太太,劝她,建国后就不允许有小老婆了,她摆这大妇的款,就能去告她。
脑袋上的伤就是证据。
大姨太太委委屈屈,“太太心是好的,只是伤了胳膊有点控制不住心情。”
瞬间,恶心到全病房的人。
拉她的那个立马撒开手,生怕慢一点就被传染这思想。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真不假。
没人管,大姨太太又回到郑太太身边。
郑太太冷哼,“还回来做什么,我是恶毒老妖婆,能要你的命。”
“太太刀子嘴豆腐心,我都知道。”
“哼!别以为说两句好话我就能放过你,我的胳膊要是留下半点后遗症,正好郑港生那小杂种不愿意养我,就靠你养我半辈子。”
“太太,我是为了帮你啊。”
“害死我是为来帮我!”郑太太满脸恼怒,还要找东西砸。
护士见这才多久就闹腾。
“安静点,你们打扰到其他病人休息了。”
病房里,正好有俩壮汉,面露不善地看过来。
郑太太立马老实。
她现在身无分文,身上还背着债,没钱雇用保镖,真动手根本打不过,娘家也不管她,都躲着她呢。
大姨太太松口气,这才慢慢说。
“太太,刚起步的车车速能有多快,他能理直气壮地拒绝太太,不就是因为没关系,有恃无恐,可撞人不同,内地法律很严格的,现在是他撞了你,就必须赔偿,要是胳膊不好,为你养老也是有的。”
尽管压低声音,隔壁床多少还是能捕捉到一点。
背对着郑太太,直撇嘴。
这也太阴毒了,不就是讹人。
她有点同情被这俩讹上的车主。
听听,要管后半辈子。
大姨太太和郑太太相处多年,最是知道怎么劝她。
这可算是让郑太太抓住机会,光明正大地赖上关知家。
关知家憋着火。
内地法律严,他又不能直接给弄死。
就在这时候,关知家之前清理内奸的时候,赶出去的俩小弟得到这个消息。
因为关知家还没明确表示要背叛王华,所以之前那份名单只是他的人。
抽调到科技城,赶着那段时间斗法,来来回回的卡手续,找麻烦,把人性子都磨薄两层。
最后还能用的,继续留下,不能用的借着办事不力给踢出去。
俩小弟,一个成仔,一个祥仔。
开始是罗耀全在羊城帮的人,人没了,生意是王华在做,但私下没少有人找关知家。
这时的干儿子还是很有分量的。
成仔祥仔心里对王华有怨,心里也有点看不起女人。
被辞退,就觉得是王华在剪除关知家的人手。
偏偏关知家自小养在王华跟前,俩人说话说不上。
这不,一听关知家出事,偏偏王华半点动静都没有,俩人就计划着,自己来帮忙,要报答罗耀全的恩情,好好护住他最后的血脉。
至于四四,那不是个丫头么,又不能传宗接代。
俩人一合计,这是说严重,眼中在俩人身份,去年刚回归,现在正亲昵的时候,不好处理。
不严重也在这,说回去自己处理,地方乐得把人送走。
于是,天黑后,成仔装医生,给郑太太水里下了安眠药,祥仔装家人,一个轮椅把人给推走了。
趁夜带着郑太太上了私人的船,把人给弄回了香江,吊海边。
又是恐吓又是辱骂,压着郑太太签了和解书,第二天邮寄给关知家。
医院陪床的是大姨太太,知道人丢了就到处哭,哭得整个医院都惊动了。
丢了个病人啊。
大姨太太哭完,张嘴又给关知家添了个罪名。
之前见还优雅柔弱的郑太太, 已经被折磨得像路边疯婆子。
那身素色旗袍脏得看不出原来模样,抱着双腿缩在角落里是一动不敢动。
关知家进来都没看她,一脚就揣在成仔身上。
“你傻逼吗?谁让你们干的!”
成仔像只煮熟的虾子, 蜷缩在地上,祥仔吓死了,这和他们想的不一样。
“我们是为了救你!”
“救我还是害我, 你们把人带走,我现在直接成谋杀犯了。”
祥仔瞪圆眼睛,低头看向成仔。
对方也很诧异。
“她还活着,没死怎么能算是谋杀, 最多是个绑架。”
关知家对上那无知的嘴脸, 双手掐腰原地转了两圈顺气。
上他身的那小鬼绝对是个傻逼。
找这种人去王氏当内奸。
关知家最后停下脚步, 抬手动了动手指。
“把这俩绑人的送警署去。”
成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祥仔天都塌了。
关知家看看躺在地上的郑太太, 厌恶地挪开眼睛朝外走。
“还有她一起, 把她害死大姨太太儿子的证据交上去。”
郑太太猛地抬头。
后悔了。
她是真后悔去找关知家。
“你放过我, 我指认那两个是绑匪,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关知家唇角勾起一抹讥笑。
“看你表现。”
三人坐上警车,进了审讯室。
关知家还不能走, 还要录口供。
罗陈真得到这个消息后, 心中堵着的那口气才算散掉一点。
毛都没长齐还设计她。
“跟署长打个招呼,关几天。”
“王华大女儿是不是怀孕了。”
跟着的陈立宏点头, “算算日子,过年前后生。”
“去,把消息递给她, 孩子不足月才能生得顺利。”
“会不会打草惊蛇。”
陈立宏不能允许自己再失误。
“怕什么, 知道就知道, 我们合理合法做生意。”
凌晨, 三点半。
王华睁开眼,室内一片漆黑。
人越大觉越少是真的。
她现在精神百倍,耳边是明渊绵长的呼吸,就有功夫去琢磨黄敏君的事情。
硬管着钱这点,怕是没用了。
细想想,她一开始为什么断掉黄敏君的零花钱?
哦,逃课、泡吧、蹦迪、鬼混,还叛逆。
人家改了。
成绩有明显提升,虽然还考不上一个好高中,但是一直在进步,实在是之前底子太差。
还是喜欢玩电脑,大多是家里和牧野公司那。
因为离得近,牧野专门顶配一台给她玩。
人家早实现电脑自由。
这么一数,应拿着不放再没必要。
等年关吧。
年关之前没复发,她就恢复给黄敏君的零花钱。
就这么东想想,西想想,在暖和的被窝里磨蹭到六点半,天微微亮的时候,掀开被子起床洗漱。
早餐没和老人一起吃。
明老七和明母有自己的生活规律,倒是明渊落座后,提起了去大伯家的事。
“爸拉不下脸,只能我安排,你要去吗?”
因为王华一直没提认识亲戚,明渊也就没烦她。
王华挑眉,“把爸送过去不就好了,长辈见面我们留着也插不上话。”
“你愿意啊。”
“你之前我都去过两趟了。”
明渊一点消息都没得到。
“什么时候?”
“某人忙的时候。”
昨儿还好意思说她,大家半斤八两。
闫丽影上桌,就瞧见明渊那一脸不值钱的笑。
乖乖咬口蛋饼,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等俩人腻歪完,才问妈妈。
“知家电话我昨天晚上打不通,他现在是有什么要紧项目在忙吗?”
之前忙死的时候,电话也会关机,怕打扰。
但一般开机后都会回个短信,代表他看到来电,知道老婆要找她。
发个信息,老婆方便会直接回过来,不方便……不方便他打电话也是打扰。
可昨儿晚上打的电话,至今还没有人和消息回来。
十好几个消失了呢。
上次有这种情况,还是关知家飞国外,一脸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
所以她问问王华,如果是出差了她联系不上也能安心。
王华摇摇头,“没啊。”
关知家已经在回来路上这话没说。
那小子自己说要给惊喜的嘛。
她要配合年轻人。
正想着,远远就听到明玉的声音。
“爸,妈,你们怎么住这啊,你们是长辈该住正院,是不是王华欺负你们。”
王华剥开茶叶蛋,扭头望着明渊,用力咬一口。
“阿华,你这样怪让人害怕的。”
“你妹妹在告我状。”
“让爸收拾她。”
你那挑剔我千八百条毛病的爸?
王华不信。
明渊把她表情瞧个清楚,不知道是不是父母在,明渊也多了几分孩子气,正吃着饭,把人拽走,选了个距离隔壁进店的墙听墙根。
“……”
“…… ……”
“…… …… ……”
王华这辈子就没这么无语过。
“我冷,赶紧回去,小孩子都知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那不是君子所为!”
她努力将声音压小,却还要保证能被明渊听见。
明渊一把把人给抱住,就是不愿意走,贴着王华耳朵说话。
“现在还冷吗?”
“……”
妈妈呀,搞得比偷.情还刺激。
一墙之隔,明玉告状的小嘴就没停过。
“爸,你是不知道,王华那眼睛是长头顶上的,谁都看不上,你看这不现成的事情,公婆来了竟然连早饭都不一起吃,摆明嫌弃你们。”
“人家叫了,我没去,怎么?不吃这顿饭我就有罪了。”
“……我又没说你,我说的是王华。”
“那你这么早来干嘛?这个时间点,你不该伺候在婆婆面前,伺候她洗漱吃饭,你怎么能来我这,简直是太不孝顺了。”
明玉一口老血差点呕出来。
都说她嫁人后偏心婆家,她凭什么不偏。
这样的父母,心里头根本没有他的父母,怎么可能生出感情来。
“爸,我成家后不和婆婆住一块。”
“那你不如你嫂子,你嫂子就爱跟我们一块住。”
“……”
明玉生气,“她当然乐意,这房子写她的名,不用看人脸色,不是想怎么住就怎么住。”
“不是你哥的?”
王华仰头,扯着明渊的脸小声说:“还真被你猜中了,没想到爸这么大男子主义。”
“我没他那毛病。”
“你们两个给我滚过来!”
明老七又气了,当他是聋子不成,还是说这话就故意说给他听的。
王华抱着明渊直笑。
好丢人啊。
听墙根都听不好。
“去吗?”
“跑吧。”
听声音正在气头上,去了不得挨训。
明玉什么都不知道,被这一句话给炸懵了。
“谁,让谁滚过来。”
明渊还是裹着王华过去了。
明玉看到王华就特别的不自在,站起来质问王华。
“你偷听我们说话!”
“谁偷听了,注意用词。”
当着二老,王华给了丢丢面子,就看明玉要不要。
倒是明渊,张嘴一句‘你怎么又来了’给她吓一哆嗦。
“我,我没招惹王华,也没去她那,我是来看爸妈的,哥,你从小就占便宜,跟着爸妈一起长大,现在就不准跟我抢。”
明老七:“谁占便宜了,我就是我,怎么滴你们两个小崽子还想要把我占为己有,有这权利的只有你们妈,看清楚自己的位置。”
明玉脸气通红。
说的是一个事吗!
明渊勾勾唇,就光听你说,也不回答。
只有王华正面回应。
“不跟你抢,你哥意思是,你最近一段时间频繁回帝都,会不会影响工作,国涛那边会不会有不方便。”
明玉皱皱眉,看一眼明渊勉强信了,就是不愿意见王华这么当代表。
她想起一件事来,故意问。
“王华,你女婿涉嫌谋杀,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你这一家子都是什么亲戚,之前出个侄女危害公众安全,现在女婿又这样,你们一家子心里是有多扭曲,都在报复社会。”
“做人还是要多积德,你女儿还怀着孕呢,也不怕生不出来。”
王华抬起手就是一巴掌,干脆利落。
明玉脸火辣辣地疼。
“你又打我!”
“你再说,我还敢打。”
她叫嚣着就要打回来,
被人拦住。
明渊拦她,明玉一点都不奇怪,可她亲爹为什么也拦!
一样都没怎么接触过的人,女儿难道不该比儿媳妇更尊贵。
“爸!你干嘛拦着我,你看不到你女儿被人打了吗?”
“谁让你嘴欠。”
明老七能拦的,他没动。
好好地说事就说事,你告状也没人拦着,诅咒孩子他不能忍。
本就没有孙儿缘,如今变相有机会见到重孙,被这么咒一句,他也想动手。
“对你嫂子尊敬点。”
明渊一把年纪,肯定没机会再生,即便生,想也知道质量不比年轻时候好。
得对王华好点,她才不会抛弃儿子。
不然都这么岁数,再孤家寡人一个,他都要嘲笑他。
明玉气得牙根痒痒,冲王华怒瞪过去。
王华目光冷冷地看她,直把明玉看得心虚,躲开目光。
王华轻笑一声,也不跟公婆再说什么场面话。
“爸,妈,我和明渊今天去看大伯,你们很久没见了吧,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