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义亲自去的，集团里头那么多人的体检报告，只有一半的人得空来领走。
他亲自翻了半天，才在剩下的报告中找齐全部。
找的时候还确认了一眼。
老板还是那些老毛病，甚至因为上次高烧，更虚了点。
明渊倒是倍棒，底下几个小的，一一没来，二二有点偏瘦，贫血，三三倒是健康，叶明赫也是，倒是牧野，检查出一堆旧伤来，小小年纪身子就漏成筛子。
又翻了翻，确定没少人，又问清楚体检报告都是谁负责送，有事谁接的，才转身离开。
十点多，明渊到家。
还好死不死撞上明老七带四四处理兔皮。
是的，五五已经被宰了，这会正扒着皮。
白白的雪地被热血融化，一白一红看着都很刺目。
明渊深呼吸。
“爸，四四还小，看这个会做噩梦。”
他冲四四招手，“要不要去找妈妈。”
明老七不爽，“你以为谁都给你一样，看见点血就被吓地吱哇乱叫。”
“……”
四四满眼好奇，“五爸，你怕血呀。”
明渊不承认，倒是明老七听着五爸这两个字特别的别扭。
“好好的爸爸就爸爸，喊什么五爸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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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渊拉住四四问，“你不害怕？”
明老七瞪儿子一眼，“我觉得四四是根好苗子, 完全能做我继承人。”
明渊轻笑，“不行。”
“老子是你老子，你得听我的。”
明渊无情地戳穿他美梦, “亲生的，当然。”
潜义词，四四又不是我亲生的，他没决定权。
明老七瞪圆一双眼睛, 气呼呼的。
“你没出息, 连个媳妇都管不住。”
“呵呵, 家学遗传, 爸你做的好榜样, 我再接再厉。”明渊保持笑容。
真跟老头子生气, 他一天得气八百回，那就是个不着调的人。
明老七眼珠子一转，“行啊, 既然跟你说不通, 我找孩儿妈去，相信我老公公出面, 她肯定不敢直接就博了我的面子。”
“乖孙女儿，走，咱们去找你妈。”
“你把这收拾好再去。”
弄一半, 血呼啦啦地丢这儿算什么。
“就你事多, 没你爹你可这么活。”
“……”
嘴上逞能, 明老七还是弄完了。
兔皮留下下午削, 兔子直接丢厨房去。
等洗干净回客厅，就瞧见自家那装逼儿子脱个外套都要儿媳妇动手。
呸，兔崽子。
你爹能叫你给拿捏住，真当他不敢告状。
明老七理了理衣服，大步走进来。
“儿媳妇啊，爸有个事情想跟你商量商量，实在是我念得紧，不说怕自己后悔。”
王华想，你不如直接说事，这话音哪像是商量事。
“爸，有事你说。”
王华看眼明渊，看他知不知情。
瞧他那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就清楚这人知道公公要说什么。
知道还这么淡定，那就是事不大，她完全能应付。
心里有这个底，王华坦然听之。
明老七说：“也不是个什么大事，就我特别喜欢四四，打算带四四出国养在身边，等她成年后，正好能接手我在国外的产业，自家的东西总要有个人继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有些不是东西的不愿意负责，我能怎么办。”
某东西安安静静搂着老婆腰。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王华再三斟酌后才开口，“爸，这事我恐怕不能答应你。”
明老七拧起眉头，之前看着还和蔼的一张脸立马变得凶神恶煞。
“你拒绝我！是嫌弃我，还是这小子跟你说了什么。”
明渊淡淡道，“爸，我和阿华哪个女儿都舍不得。”
“借口！”
“爸，我倒是有个主意，能很好地解决这个问题，要不你听听。”
“什么？”明老七大爷似地撂俩字。
“相比较你带着四四离开，不如和妈一起回国定居，到时候你别说培养四四，我厚着脸皮把上面三个也塞给爸，求爸替我养养。”
端看养出来的明渊，王华就觉得不亏。
王华说完，冲黄敏君使个眼色。
三三这个年纪能说清楚华，撒娇最好。
黄敏君看了看，轻笑着靠在明母身旁。
“明奶奶，明爷爷是做什么呀？”
“种地的，跟农民差不多，开了几个农场，种种粮食养养牛羊。”明母声音十分温柔。
明老七刚松下来的眉头又拧起来。
“爷爷就爷爷，奶奶就奶奶，加个明算什么，重新叫。”
“啊？”
黄敏君歪着头，有点纠结。
闫丽影来暖场，“爷爷开口了，我们就厚颜当成亲爷爷。”
“就是亲的，厚什么颜，都是你妈教的？教得不好。”明老七偷偷看王华一眼，打量着度。
王华在笑，面上看不出来。
只是扶在明渊背后的那只手，从衣摆下头探进去，摸摸索索在腰上寻了块相对软的肉，拧下去。
你欺负我，我欺负你儿子。
王华轻哼，不忿的小模样让明渊看得心热，抓住后头作怪的手，隔着衣服握住。
“爸，我教的，你要这么跟我对着干，我以后在孩子面前说话都没力度。”
闫丽影干笑，直球什么的最烦了。
黄敏君回过神，觉得叫什么都一样。
她反正是不待见亲爷爷亲奶奶。
明老七继续气呼呼。
“你就是这么当爹的！”
一点都不像他。
明渊当场表现了一把她是怎么当爹的。
他微笑着问闫丽影，“婚礼前后也该生了吧。”
闫丽影奇怪地点点头。因为她年龄最大，五爸很少直接和她交流，有事要么和妈妈说，要么和老公说。
这么对话，关心的还是肚子，平时可不这么干。
“对，预产期和婚礼间隔不久，我就盼着肚子里这个碗生几天，让我参加完婚礼再生。”
“没事，什么时候出生都好，想想家里就要多个小家伙，以后肯定热闹，握着小拳头，咿呀地裹着奶嘴，小腿蹬人估计得满月后了吧。”
明老七已经不偷看了，眼神就直勾勾地盯着大孙女儿的肚子。
像是反驳明渊，覆着羊绒衫的大肚子忽然起来一块。
明老七直接跳起来，“他动了，他动了！肯定是知道太爷爷我来了，跟我打招呼呢，一看就是个有劲的。”
明母更细心，看闫丽影脸色都变了，轻声问一句。
“是不是很疼？看来是个活泼的。”
明渊：“活泼你们也瞧不见几眼，婚礼结束不就走了，到时候我送你们。”
王华打他一下。
哪有这么直接的。
明老七轻哼，手背在伸手，用食指转着大拇指上的扳指，心里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他不闹腾，有三三个人来疯，场子就冷不下来。
午饭挪到花厅，早早烧起地暖，进来依旧是暖呼呼的。
一家子也没分两桌，全都坐一块。
王华问了句爸喝不喝酒。
明老七不挑刺，又是个好公公。
“喝，多上点，让明渊陪我。”
王华说的是当个气氛喝的红酒或者黄酒。
明老七想的是牛栏山和二锅头。
于是，等酒一上来，明老七又气呼呼。
这不是敷衍他。
明老七不满意了。
“这么点度数喝个什么劲，你是不是怕我灌明渊。”
明老七不屑的眼神看向儿子。
个软蛋，靠女人护。
明渊笑笑，“是啊，阿华心疼我。”
说着给王华烫了一筷子羊肉。
四四今天没坐王华身旁，她坐在了明老七和明母中间。
斯哈地看着兔腿，不忘替妈妈辩解。
“爷爷，老人要少喝酒，会猝死。”
“……”
“四四说得对。”明母直接发话，“把酒直接给撤下去吧。”
“……”
仔细想想，有些黄酒也劲啊。
现在什么都喝不着，明老七觉得更痛苦了。
于是之前打岔忘掉的事情，又被他给重新记起来，单吃了块烤鸭皮，脆脆的咬出咔嚓声，像鼓劲。
“我要四四。”
四四仰头，像是问叫她干嘛。
黄敏君有过一会，这次都不用提醒就开始打岔。
“爷爷，为什么只要四四，我不好吗？爷爷是不是不喜欢我。”
小嗓子还故意奶着说，软软的叫你无法招架。
“喜欢喜欢，那不然下午爷爷带你去削兔皮。”
和兔子有什么关系。
“那是干什么？”
明老七解释一番，黄敏君听完脸都白了。
四四竟然看宰兔子！
黄敏君看向妈妈，这忙她是帮不了了。
“下午啊，爷爷我下午要去约会。”
“什么！”
明老七一惊一乍的，王华筷子都吓掉了。
就听公公大喊，“哪个臭小子，下午约会爷爷跟你一起。”
黄敏君不太想。
王华重新换了筷子，偷偷跟明渊商量。
“爸妈要是住正院，我们就把正房让出来，搬去右跨院吧。”
她怕和公公在一起待久了，丢魂。
明渊抬手覆盖在她后颈上，轻轻捏了捏。
“他们不会同意的，住右跨院就好，他们也带了不少人，单独住方便。”
王华看眼公公，“真是开农场的？”
不是那种表面农场，仓库一打开冲出百来个枪口对着你突突突。
“瞎想什么呢，就是开农场的。”
只是开农场的主要原因，是养的人太多，国外吃饭贵嘛。
明渊怕吓着她，没细说。
一顿饭吃得特别热闹。
如明渊所想，老两口单独选了隔壁右跨院，知道后第一句就是。
“那月亮门就不封了，我派俩人看着。”
王华当时就想，要不然还是封上？
下午，右跨院入住一群人，动静有点大，王华按捺住好奇心，让王义去帮着点，有什么需要只管说。
明母就陪着闫丽影，跟着一起整理为小宝宝准备的衣物被褥，幻想着出生后的模样。
闫丽影就很紧张。
实在是这奶奶谈她孩子的兴奋劲，特别像爷爷要拐走四四时的样子。
不会是也对她孩子动了心思吧！
孕妇多思，闫丽影越想越觉得可能，想私下和妈妈说一声，防止偷孩子！
不怪她这用词，这对爷爷奶奶，真的怪啊！
爷爷还为老不尊的真跟黄敏君一起去约会了。
牧野开始瞧见跟他宝儿屁股后头的老头，还以为是变态呢。
“你干嘛呢。”
他冲上去就抓住老头胳膊，要拉开。
对方闪了。
“哪来的毛头小子。”
一老头哎！
牧野不信邪，手腕一转又袭击出去。
俩人就在大街上的路边打起来。
黄敏君急了。
“快住手！快住手！”
“牧野你别把我爷爷骨头打散架了！”
“爷爷你别冲着我对象的脸上招呼啊！”

打架的结果, 是有好心人报警，一老一小被出警的同志训了个狗血淋头。
黄敏君难得上道，一直和警察叔叔说好话, 一手拽一个才逃离现场。
真就是逃离。
“无缘无故动手，爷爷那么大岁数，万一伤到怎么办？你是不是觉得最近我妈妈对你印象太好了！”
黄敏君扯着牧野的皮衣拉链撒气。
大冷天的, 牧野为帅气嘛。
这会北风呼呼往衣服里面灌，觉得是很有点冷。
“我错了。”
牧野态度很好，主要也知道，跟他宝儿对着干没好处啊。
明老七听那话就不是很爽。
“三三, 你说爷爷岁数大没什么, 说我被个小子伤到就有点看不起我, 让我们再比划两下。”
牧野抬头看一眼。“宝儿, 这真是你爷爷？”
“恩, 陪我们一起。”
“我想带你去滑冰呢, 爷爷行吗？”
“嘿！你小子，三三，这人不行, 你踹了, 爷爷重新给你找个帅小伙。”
“爷爷，他能养我。”
“？？？”
明老七瞪圆眼睛, 看牧野的眼神下像变态，十分不善。
“他这么跟你说的！”
谈婚论嫁的双方，男的说养女的没问题。
老来伴谈黄昏恋, 男的说养女的也没问题。
你跟一小孩说？
明老七觉得这个事情很严重。
“你好好的有爸妈养, 干嘛让他养。”
“妈妈不养我啊。”
断掉的零花钱至今还没恢复。
她现在就等着中考扬眉吐气了。
牧野看明老七拧起眉头, 就知道他误会了。
“爷爷, 不是你想的那样。”
“谁是你爷爷，三三，走，咱们回家去，我得好好跟你爸妈说道说道，自己的孩子自己不养，不等着让别有用心的人钻空子。”
明老七很强势，黄敏君就被拽走了。
牧野拍了下额头，发愁地跟在后头，不忘偷偷给丈母娘通风报信。
“姨，爷爷正要回家找你兴师问罪呢！”
王华拿开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
哦，牧野。
“问我什么罪？”
“爷爷听说敏君没零花钱。”
自然不能说他宝大剌剌地就说当妈的不养他。
“姨，我们现在正往家赶，你有个心理准备。”
“……”
王华挂断电话，看向正在煮茶的明渊。
眼神太过明显，明渊不能当没看到。
“谁的电话？”
他想，智能手机一水好评，之前想钻空子的同行以黄增那则道歉声明表示了退让。
那是羊城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关知家好像还没订回来的机票。
“牧野，说爸要找我算账。”
明渊手顿一下，缓缓抬头。
“算什么账？”
“我也想知道。”
王华觉得有些话有必要说在前面。
“明渊，你想你父母留下吗？”
“自然，你不喜欢他们？”明渊想，要是不喜欢的话……
“喜欢，你肯定比我更了解你的父母吧，爸的性子太闹腾了，偶尔这样我还好，时间长了我受不住，我到现在脑瓜仁还在嗡嗡响。”
“理解。”
明渊也不喜欢，可父亲就是个人来疯。
但凡给塞根棍子，他能当自己就是转世孙悟空。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重新准备一套房子，等爸妈确定定居后送他们搬过去。”
“我没有要赶人走，只是希望能互不干扰，爸养孩子的看法和我不同。”
中午那顿饭上就没少说。
“应该搬的，爸好面子，不会住儿媳妇的房子。”老头好面子。
王华观察明渊脸色，确定没藏什么，才放下心。
“一会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王华算提前打预防针。
没等多久，主要牧野约黄敏君见面的地方就不远。
明老七带着风来，见到王华就开始质问。
“儿媳妇！你不养孩子这点，我要狠狠批评你一下了。”
明渊皱起眉，“爸，阿华不养孩子，一二三四怎么长这么大的，你说话过过脑。”
“那三三怎么被个老炮养。”
王华脸色一沉，目光犀利地看向黄敏君。
她想到了原文剧情。
“怎么回事，你自己说。”
黄敏君摆弄着袖子，“哪有，是爷爷夸张啦，爷爷说的那人是牧野，那我们谈对象他为我花点钱不是很正常的。”
不然她干嘛要找男朋友。
牧野死黏人。
外头来了个人，“老板，牧野在门外头，让进来吗？”
“叫他进来。”
王华声音冰冷，“你也为他花过钱？”
要是有，她就不计较。
就像三三说的，谈对象总是有额外支出，可她觉得这是单方面的。
王华就看到黄敏君吭哧半天，最后摇了摇头。
“我没钱嘛。”
声音小小的，明老七听着不忍心。
“是硬汉谁花女人钱呀，那小子真要才没骨气！”
牧野进来就听见这么一个尾巴，没以往的欢脱劲，老老实实叫声姨。
王华轻嗯。
“牧野，阿姨想知道这段时间你一共给她花了多少钱。”
“姨，那都是小事。”
“既然是小事，你就乖乖说，要是记不住，我找人陪你跑一趟银行，拉一下最近取款金额对一对，也不用记太详细，我知道个大概就行。”
牧野张了张嘴，闭上。
连借口都提前给他用上，这要怎么说。
“你不说，三三，你来说，你都收到了什么礼物。”
“就一些吃的穿的。”
黄敏君脑子突然歪了一下。
妈妈要是知道她不是亲生的，会不会也要清算，一点点地把这些年吃穿用全部算个清楚。
不对不对，她就是亲生的。
可她亲耳听到的啊。
都是骗你的假话，假话。
别信这个，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吴平原多年交情不是说送去坐牢就送去坐牢。
“三三。”
王华见她迟迟不吭声，又喊一遍。
她说：“牧野的家庭情况你肯定比我更清楚吧，他父母早亡，跟着继父那继父能对他好吗？你想想。”
“不对啊，继父也有好的，我儿子不就是。”明老七还是护崽的。
王华夹明渊一眼：你爸捣什么乱。
明渊放下茶杯起身，走到父亲面前。
“爸，你不是说要陪四四削兔皮，四四正满院子找你呢。”
“不行，三三这事还没解决呢。”明老七护着黄敏君，“现在正是你这继父表现的好时候！”
王华：……
明渊：……
你还能再大点声，直接怼三三耳朵眼说呗。
明渊瞧见王华脸色不好，直接扣住父亲的肩膀，直接架走。
王华又问一遍。
黄敏君已经回过神，说：“是挺可怜，学都不让牧野上。”
牧野想争辩，“不是，那是我自己……”
话说一半顿住，实在是丈母娘想要刀劈他的眼神都射过来了。
乖乖闭嘴吧。
王华这才满意地继续说。
“那他看场子的事情，你也知道吧。”
“知道。”
“他的一分一毫都是拿命赚的血汗钱，以你们目前的关系，你用合适吗？”
牧野想哭，他有小金库呀！养对象一点都不吃力！
可他宝被丈母娘忽悠了。
这会抬起头看他，眼泪汪汪的。
“我以为你有钱的。”
王华皱眉，“有钱也是人家的钱，三三你为什么被我辖制，就因为给你的钱是我自己赚的，我想给就给，不用看别人脸色。”
牧野听不下去了。
“她还小，还在上学。”
“原来你也知道她还小，还在上学。”
知道你还勾搭。
“喜欢不分年龄，她只是爱美一点，我觉得这没错，阿姨你也喜欢漂亮衣服，值钱首饰，这没什么。
她有她的优点，阿姨你可以试着少否定她，多夸夸她。
真说起我送的东西，很少有她直接开口问我要的，大多都是我主动送给她的，阿姨要怪，就怪我。”
反正以后还送。
黄敏君侧目，嫌少认真看牧野。
这人平时最不正经。
她不想让他背这个锅。
“妈，东西都是我要的，因为我喜欢，我觉得好看我就想要，前前后后，他送了我大概不到一百来万的东西，具体我真不记得了。”
“宝我乐意，钱不花留着还能生蛋？我就喜欢给你花钱。”
“太多了，一次一次不算多，可我刚刚在心里偷偷加了一下，太多了。”
她东西都要好的，也是打小用的就好，却不代表她分不清钱的价值。
就她知道的，王义叔叔月薪才一万块。
王华看多了财报的亿万金额，可骨子里还是上班从路边摊买四块五的手抓饼都不敢加蛋的人。
百万啊。
一个孩子跟另一个孩子要的。
同时也诧异牧野的大手笔。
看场子这么赚钱？
不会，任何职业都有自己的价位，除非他还干别的。
你说常荣金给的？
醒醒啊，牧野就是常荣金二老婆跟前夫生的孩子，管吃管喝养这么大就足够胸戴好人卡，给这么多零花钱绝对不可能。
她疼王薇，都没说大手一挥就百万百万的给。
再看牧野穿戴，那也不是个亏待自己的主。
王华沉默两秒，找出笔签了张支票，拿着走到牧野面前。
牧野连连倒退，“我不要，那都是我的心意，姨你这样花钱买我的心意，对我掏出的真心来说是一种极大的践踏。”
“我不接受！”
“拿钱，还是分手。”
“拿钱！”

他都听见丈母娘在心里偷偷计算, 抓住这次机会叫他宝跟他分开。
于是当着王华的面，收下支票。
转头一出门，又塞回黄敏君的手里。
黄敏君摇摇头没要, 说：“留着你当学费，你挣钱也不容易。”
前几天学校公司两头熬，她看着呢。
“这才多少, 我挣钱容易，我是不是没跟你说，前几天那一单我就赚了十万，都是姨给出的好主意。”
“骗傻子呢。”
“没骗你, 你要不愿意用, 就帮我存着, 我重新去开个户, 折子放你这, 你也知道我花钱大手大脚, 真要留我手里，不用等久，下学期我就没钱交学费。”
玩票出来的, 嘴巴上哄人很有一套。
牧野费了一番功夫, 还是叫黄敏君收下了支票。
两人一起去银行办理的业务。
钱转到存折上，牧野还把自己七七八八的钱都挪了过去, 以个学生来说，挺大的一笔。
黄敏君上心了，说她肯定好好看着他不乱花钱。
等人走了, 银行办理业务的那人就和隔壁窗口的同事笑。
“俩小孩, 跟过家家酒一样, 不过是真有钱。”
王华那边, 没拦着黄敏君跟着离开。
她在想，她确实不会教小孩。
都以为大孩子好教，因为能和你沟通，跟小孩子来说能听懂你说话。
实际呢，小孩是白纸，大孩子已经有自己的一套思维了。
明渊甩掉老头，回来就看到王华靠着椅子在发呆。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环顾一圈，没看到孩子。
“三三出去玩了？”
“可能吧。”
王华以为明渊会再多问两句，比如她最后怎么解决的。
人家端起茶壶，笑眯眯地跟你说：“刚刚那壶茶凉了，我重新煮一壶。”
这但凡三三是亲生的，王华觉得自己能和他干起来。
我说孩子，你跟我说茶叶。
可三三不是亲生的。
王华被迫背上责任，一次两次心里也厌烦。
这会听着明渊在耳边絮絮叨叨，洗茶泡茶，水流声细细的，躁动的心慢慢就安静下来的，不去想了。
她换了个话题。
“爸妈回来，你通知明玉了吗？”
“明玉知道，来我们这之前在明玉家住了两天，明赫陪的。”
明玉心里带气，不想见两个老的。
王华提了，认为自己尽到做妻子的职责，余下你们怎么处理完全不管。
只是茶没能好好喝。
王薇来电话了，哭着说的。
“姑姑，我分手了。”
“别哭别哭，之前不是还好好的。”
因为王薇她妈被哄住，王薇她爸一个人抗争不了两个人，最终只能当个背景板。
什么都不管，你也什么都别问我，好坏你自己承受。
也就是王薇回去没多久，两人正式确定关系。
这不都抗争成功了？
王薇抽抽搭搭，“这不是赶上期末，我认识的大四学长要找实习。”
王华想，因为别人起了误会？
“学长说好的实习单位关系到毕业，现在选好毕业之后接着干就不用再费心找工作，我就问他对未来计划，不都说毕业要分手，我想着我们俩提早合计啊，这没错吧。”
“没错，有事是该商量，是你们两个产生了分歧？”
“对！我就跟他说，毕业之后我想去支教，趁着年轻有力气多干几年实事，他就不愿意，说他自己就是从农村出来的，不想辛苦这么多年再回去，毕业之后必须留在城市，早点挣钱改善家里生活。”
手机里王薇哭到哽咽。
王华瞧见明渊递过来的茶水，接住放下，暂时是没心情去喝。
明渊叹口气，自己品起来。
“姑姑，他说我天真。”
平时挺美好的一个词，这会说出来就很刺耳。
王华不能说人家有错，农村里爬出来的谁想回去，家里情况确实不允许。
就听王薇哭着说：“你缺钱我给你啊。”
王华捂着额头，“薇薇，你先喝口水，姑姑肯定是向着你的，我知道你是见到大兴村的那些孩子，觉得他们可怜，就想帮忙对不对？”
“恩，我又不是支教一辈子，就想年轻趁着有资本去，他自己是农村出来的，肯定更明白现在农村资源差呀，我们回去，就几年时间，多教出几个像他一样走出来的学生不是更好。”
“你没错，也不能说他有错，薇薇，姑姑说两句话，你现在能听进去吗？”
王薇哽咽着擦掉眼泪，轻嗯，“姑姑你说，我听。”
“好，那姑姑先说，要是有哪里说得不对，你先不要打断姑姑好不好？”
“恩。”
“我听你妈妈说，他家里情况不是太好，之前一直是母亲一个人独自带大，下面还有个和他一样上学的妹妹，这样家里情况肯定不会太好，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