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竟遥:“对,也是这个月学校老师才全部来齐。不过……”
他有点为难:“你弟弟许是不行。”
楚沁半点不意外地摆了摆手道:“他无所谓的,读书还没我用功。”
就这种三天里有两天都逃课,回回考试都是不及格的人,到哪儿读都一样。
纪竟遥道:“也是你妹妹这几年的成绩起作用,学校有去静水庄那边查过,她确实是个读书好苗子。”
说完,想了想又道:“你要的书等到九月份时我再给你,到时候我带你去见趟老师。”
楚沁眨眨眼,点头应好。
他走后楚沁忽然沉默地坐在灶炉前的板凳上,她在想自己明年这时候能不能把初二文凭拿下来。
炊烟在夕阳中袅袅升起。
金乌西坠,远处是灿烂到极致的晚霞。只是随着时间流逝晚霞也即将消失了,天空渐渐呈现出蓝紫色。
楚沁炒了碗南瓜藤。
这时候的南瓜藤鲜嫩,掐些不管是炒来吃还是包包子吃都很不错。
炒南瓜藤前旁边的小炉子上还焖着饭和蒸着蛋。
饭是放了腊肠去蒸的,打开盖子时腊肠的那股咸香直冲她鼻子而来,弥漫在厨房中。
蒸蛋呢,是放了肉末去蒸的,表层漂浮着浅浅的油花,水嫩嫩的鸡蛋中看不到肉,但肉香味儿十足。
“算是三个菜了吧。”楚沁笑笑道。
她把菜端到屋里,先舀些给小白吃,剩余的都自己解决个精光。
南瓜藤鲜嫩,肉末蒸蛋口感嫩滑,肉香十足。且吃到底部时就能吃到略带嚼劲儿的肉,吃着汁水满满。
而腊肠呢,不必多说,最为下饭。
腊肠里的部分油汁蒸到米饭中来了,浸润在白花花粒粒分明的米饭中。
楚沁大快朵颐,吃完后再吃筒龟苓膏,还额外浇了些蜂蜜和牛奶去。
冰冰凉,甜蜜蜜,又掺杂着点苦。
哇,真是好吃。
天空如棋盘,星星点点,杂乱却又暗含规律地分布在天上。
楚沁洗完澡坐在院子中,身上涂抹了驱虫水,这会儿即使耳边蚊子嗡嗡响也没有一只能突破驱虫水咬到她身上。
她旁边放着张小桌子,桌子上点燃一盏煤油灯,而远处插着两把火把,因为离得远,火把的热量没传到她身上,此刻微风吹来还算清凉。
楚沁开始剥蚕茧。
将晾干蚕茧分离,分离出蚕蛹和蚕丝。因为楚沁视力好,即使是夜间也能在火把和煤油灯的照光中找出杂质扔了。
最后,楚沁剥了两小时,蚕丝整整堆满六大竹筐。
这还不够,楚沁去堂屋把竹弓拿出来摆放在身前的水缸中。
蚕丝此刻跟碗似的,把开口处放在竹弓上,用竹弓把蚕丝撑开,撑成竹兜。
蚕丝特有韧劲,也不怕它断。
楚沁就一个一个撑过去,撑了四五个后再把这叠的蚕丝取下来继续晾。
直到月上柳梢头,时间来到半夜十一点时她才把这些做完。
楚沁揉揉眼睛,将放满竹兜的簸箕一层一层放在木架上,晾开后她扭扭腰和转转脖子回屋睡觉。
夜深了,蝉鸣也停了。
村庄也陷入沉睡之中。
楚沁一夜无梦,睡眠质量无比优秀的她做到半分钟内能入睡。
楚沁踩着点上工,又踩着点下工。
急急忙忙的,跟身后有鬼在追她。
“楚沁这是怎么了?”小唐嘀咕,“今天就属她跑得最早。”
旁边韩队长把记分本拿起来瞧瞧,先是骂了一通黄老叔和张老大,接着又看到楚沁那一水的“13”积分。
韩队长也奇怪,想想说道:“她现在这是不拼命,只拿13工分了。”
小唐道:“其实还好,她现在家里养着5头的猪,每天能加两工分,这样看来和往年的15工分一样。”
韩队长点点头,心想楚沁养猪养得是真好啊。就是这孩子死活不肯去猪舍上工,非说那里臭气惊人她闻多了饭都吃不下去。
他略微遗憾,又问小唐:“这个月的菜收完没?机械厂年中要结账了,最好是把这个月的也结了。”
小唐点点头:“送过去了。”
韩队长满意道:“这样才好,种他个三年,能给咱们种出一座礼堂和大队部来。”
他说着,颇是意气风发。
说话间,楚沁到了家。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大桌子放到院子中来,趁着太阳尚未落山,天空任算明亮之时把竹兜处理完毕。
竹兜怎么处理?
把竹兜,哦也就是二度晾干后的蚕丝极力给拉扯开来。
你被子要多大,蚕丝就扯多大。
楚沁觉得自己是低估了这些蚕丝了,她试着扯到宽一米八,长两米二都能顺利扯出来。
她想了想,还是做小些,这样被子也能稍微厚些,毕竟她只一个人睡。
这一拉扯就拉扯到晚上八点。
花费前后两天,楚沁才断断续续地把这床被子做完。
哦,也不算做完。
被套还被缝呢!
不过楚沁饿得前胸贴后背,她得先去吃个饭再说。
吃啥呢?楚沁把昨天纪竟遥拿来的粽子热了吃吃,配着紫菜蛋花汤吃。
她家里的紫菜快没了,也不晓得大表哥寄来的东西啥时候会到。
楚沁无比期待看到海,每回大表哥寄信来时她都能从大表哥描述中想象海的模样。
海是啥样的呢?想必是万里无云,漫天湛蓝的天空模样。
至于味道,一定是紫菜味!
楚沁做事向来不爱拖,端午那天大表哥寄的东西到了,而她的蚕丝被也要做完了。
蚕丝被需要两层被套。
准确来说,一层是内胆,包裹着脆弱而又柔软的蚕丝。
外层才是被套。
楚沁觉得自己犯蠢做了蠢事,她竟然每床被子的大小做的都不一样。
这代表着,她被套也得重新做。
楚沁想到这事儿都傻眼了,万万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傻的时候!
如今她家里就三床被子。
一床是重八斤的厚棉被。这床棉被不大,所以厚实,因为有壁炉,冬日盖甚至太过暖和。
一床是重三斤的薄棉被,平常夏日时盖,夏秋交接时也会盖。同样不大,只比厚棉被大一些罢了。
不过这被子的被套是原先家里留下来的,楚沁并没做过,只做过厚棉被的被套。又因为家里至少要两床被套,便也没想到这层。
最后一床就是这蚕丝被。
比薄棉被大,小些也就罢,竟然还大不少。
楚沁能咋办?
只能认命继续做被套。
因为这事,她把家里压箱底的棉布都给拿了出来。
这棉布是杨大姨给她的,说是杨大姨自己织出来的。两个月的成果就这些,全在她手上了,楚沁还有点不舍得。
端午这日,楚沁把最后几个粽子扔锅里回煮。
她坐在院里阴凉处,开始缝针。
先是用棉布把被芯缝上,最后再配合被芯做穿被套出来,布料用得刚刚好。
等粽香飘散出来时,楚沁制作完成了她的第一床蚕丝被。
【??作者有话说】
小楚:这世上就没有我不会干的。
小楚:争取一分钱都不让别人赚。
中秋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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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楚沁当即试了试, 蚕丝被盖在身上只觉得恍若无物。
她笑眯眯地把被子收起来,不过被子被晒一天,得晾凉后才能放到木箱。
这段时间她不仅打个橱柜, 更打了好几个木箱。
箱子是樟木箱,木头散发着一股味儿,最能防虫防蛀, 楚沁家的棉被都是放在这种木箱里。
不过因为打橱柜又打木箱,还有制作后山丘木棚的关系,她家里木头存货一下子少了许多,楚沁琢磨着哪天上山去找木头呢。
她前段时间在山里发现几棵杉木, 在她看来就特别适合做木梁。
正把被子放好, 门口传来敲门声。
“楚沁在家吗?”
是杨小舅。
“在呢!”楚沁把木箱抬到床尾衣柜旁的大木架子上去, 把空间里的鸡蛋挪一部分到角落处的竹筐中, 带着疑惑走到院子里。
她道:“小舅你是来拿鸡蛋的吗?”
拿下门闩把门打开, 却看到杨小舅手上拎着一大袋的东西。
楚沁眼睛瞬间瞪大:“是大表哥寄来的东西对吧!”
杨小舅把东西放下, 摸了摸额头上的汗:“可不吗,你表哥这回给你寄了啥东西,差点没重死我。”
楚沁笑笑:“海货和糯米, 辛苦小舅你了。你先等等, 干脆把鸡蛋也给带走吧。”
杨小舅点点头:“行。”
说着进院,然后就看见院里摆着各种各样的工具。
他一打眼儿就瞧出来了:“你刚刚是在做被子呢?”
楚沁来到堂屋给他倒水:“我前些日子不是在养蚕吗, 现在养完了,这两天就用存的蚕茧做了床蚕丝被。”
杨小舅被惊讶到,眼里透着点不可置信:“你自己养自己种的, 老天爷, 你这是养了多久才能养到一床的被子。”
他稍微有点恍惚了。
不是, 做被子这么容易的吗?
要晓得如今哪户人家不是为了床被子攒个几年棉花的, 有些人家十多岁的孩子还跟父母睡一床就是因为没棉花。
楚沁其实也觉得有些奇怪。
但她观察来观察去,觉得问题出自她家桑叶那边。
自家桑叶养出的蚕质量奇高,而且不容易把蚕养死。
再者桑叶采了又会长,一茬一茬的跟韭菜没两样,楚沁自从开始养蚕就没停过,一直养到现在也就刚好凑出床被子。
她这段日子还挺怕自家桑叶的秘密被人发觉的,因为采了又长,期间相隔的时间还短。也就是楚沁后山丘上有几棵野桑树,且平白无故没人想到这一层,这才无人发觉。
楚沁笑笑道:“从去年秋天开始的,冬天也在养,养到现在。”
杨小舅:“冬天也在养?”
楚沁把水杯放他旁边:“对啊,我在入冬前有存桑叶。”
说完不等他思考,就说道:“小舅你来搬鸡蛋吧,我凑了500个。”
听说边推门来到卧室,把角落的两筐鸡蛋给拉出来,拉到门槛边上。
杨小舅不仅对楚沁服了,对楚沁家的鸡也服了。
他就没见过这么会下蛋的鸡!
要晓得他每个月都会来找楚沁拉鸡蛋,楚沁每个月都会给他800个鸡蛋。
也就是说她家的鸡几乎都能一天一个蛋,时不时两天一个。
就算两天一个也是厉害得紧啊。
更何况楚沁家的鸡蛋还大,是真的大,有时候一个能比人家两个。
再加上她家鸡蛋不知怎么搞的实在新鲜,所以楚沁牌鸡蛋在市面上特别受欢迎。
哦不,压根都流传不到市面上。
往往他还没把鸡蛋拿到手,就有熟客在不停询问不停催促了。
等他取到鸡蛋时不出三天就能被分割得一干二净。
他还有限购呢!一人只能买30个,否则压根不够分的。
于是杨小舅这会儿看到鸡蛋就跟看到金子似的,赶紧上前和楚沁一同抬。
小心翼翼地把装满鸡蛋的竹筐抬出来,然后道:“距离我上回来还没半个月,你这又凑出500个了。这要是让你养500只鸡,你一个月不得有上万颗鸡蛋。”
楚沁“切”了声:“少算了,得一万五呢。”
杨小舅仔细算算,点点头。
他觉得楚沁也算是生错了年代,换在能自己做生意的时候,她很可能成为个养鸡大王。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养猪大王。
杨小舅把鸡蛋运走,他今天是赶车来的,很是好运。
从小路离开高树村,沿着村口的路往静水庄而去,再没想起楚沁家蚕丝被的事。
楚沁又解决一部分鸡蛋也是松了口气。
天晓得她每个月得到的不是八九百颗鸡蛋,而是整整1100多颗蛋。
因为怕给多了惹人怀疑,楚沁就在空间中存下一部分。
存着存着,现在空间里得有一千颗左右的鸡蛋,她就是吃一年都吃不完。
天气逐渐炎热。
楚沁摸出个规律来了,端午节前的短袖是万万不能收起来的,因为天气会反复无常。
今天突飞猛进突破30度,明儿就能一路下跌来到二十度。
可端午过后,长袖就能收了。
不仅如此,楚沁还把草席拿了出来,用于代替棉床褥。
其实她是想做床竹席的,不过楚沁暂且没学会竹席的制作方法,只能再学学。
端午那天,其实没啥热闹的。
因为前几年接连的灾荒使得几乎所有人家都掏空了家底,哪里还有那粮食做粽子吃呢。
连粽叶都没有。
不过大家也没敷衍,都摘了艾草菖蒲挂在自家门框边。
楚沁也跟着挂了,说是艾草菖蒲能驱赶蚊虫,还附带些吉祥的寓意。
有过三年灾荒的人最需要吉祥。
端午蚊虫生,那些蛇也陆陆续续出来了。
楚沁在自家附近就抓到过两条蛇,不知怎的今年蛇比往年出现得要频繁。
据说前几天早晨知青赶着车带着村里小孩去隔壁静水庄上学时就遇上蛇,两知青不敢动呢,最终还是村里小孩用木棍把蛇给打死。
打完后学也不上了,抓着蛇就匆匆跑回家喊着要吃蛇肉。
本以为这只是偶然事件,可傍晚放学回家时又遇到蛇。
一天遇到两回这可真是偶然中的偶然了,但大部分人都觉得是闹蛇灾。
最终还是韩队长带着人上山抓蛇,抓了20来条后村里的蛇才渐渐减少。
楚沁其实也挺怵的。
不怵蛇,但是怵在家里出现的蛇。
她拿着蛇嘀咕两句,花半天时间把家附近敲敲打打巡逻一遍没再找到蛇后才微微放心。
毕竟谁也怕睡觉睡得好好的,忽然来条蛇从孔洞中爬到你床上对吧。
农村嘛,谁家屋子每个缝隙和孔洞的。
楚沁陆陆续续在家附近种植了许多驱蛇和驱虫的草,也不晓得有没用,一股脑儿都给种了去。
纪竟遥得知后给她找了许多种子来,又移栽不少苗苗来。
也不晓得这些他是打哪儿找的,难不成是山中?
说不感动不可能,穿越五六年,楚沁再不复原来那般感情淡漠,毕竟她是活生生的人又不是机器。
楚沁也认识到纪竟遥的“用心险恶”,明晃晃的温水煮青蛙啊。
隔三差五来,不给你添麻烦,还会给你添便利。你提出的要求人家从不拒绝,也从不会因为你对他态度渐渐好转而得寸进尺。
这种人,是以无比温和的态度进入你生活的,是和风细雨,是润物细无声。
天气越来越热了,蝉鸣声吵得楚沁必须要隔三差五把它们抓了油炸吃才行。
又到能捉泥鳅的季节,楚沁最近家里的饭桌上总是能出现以泥鳅为主食的菜。
不管是豆腐焖泥鳅,还是炸泥鳅,或者红烧泥鳅……总之被她做出花来。楚沁经常光顾的那条沟渠里的泥鳅都快要被她吃绝种了。
楚沁连吃一个多月的泥鳅,活生生把泥鳅这般好的东西吃腻。
不过这也使得她空间里的猪肉猪骨头几乎没动过,即使是农忙时候,有泥鳅顶着她也没瘦半两。
菜籽早已经收完。
今年菜籽质量恢复到几年前的模样,据说刚把菜籽送上去,没两天供销社中就再度出现菜籽油。
还不等他们生产队的队员去买呢,不到半天的时间就被县城里的人买光了。
楚沁家里的菜籽油和花生油也用个精光,只能继续熬猪油吃。
她家用油厉害,好在去年年末补充了好些肥得溢油的猪肉,这才似的她尚有油可使。
菜籽收割完,就轮到拾掇稻谷,同时在菜籽地上种地瓜和辣椒。
总之又是月复一月的忙活,只是经过前几年的挨饿,与明明收获可期,却在关键时候被毁的绝望,村民们恨不得这种忙碌的日子能长长久久呢。
村民们边忙碌边战战兢兢地注意天气,生怕它又抽风。
只是等到稻谷收割,谷子都晒完入库后大家才彻底松口气。
这算是过去了吧?
应该是过去了吧。
秋季是收获的季节,楚沁再度开启了她的囤囤囤节奏。
这日,因稻谷入库,而地瓜还得过几日才能开挖,于是韩队长大手一挥终于同意给村民们放三天的假了。
楚沁也终于找到能上山的时间,她还等着去山里砍木头呢,她得多砍些晒完囤着等盖房子。
当地盖房的木梁多少用杉木,楚沁现在家里的房梁就是杉木,可见杉木质量确实不错,毕竟她家这座老屋可是历经三代人不倒的。
楚沁来到一处叫虎头岭的地方,这地方和清泉峰一般,鲜少有人来。
不过这里倒是没听说过有什么大型野物,楚沁便同样极少踏足。
从她家后山出发,绕过清泉峰的外围,在早上将近一小时的时间就能到达虎头岭。
路上,楚沁碰见不少村民,皆依靠灵敏的身形,在他们发现自己之前快速躲过了。
虎头岭就是个大型的林子,里头瞧着什么树都有,甚至还能看到好几棵不知多少个百年的香樟树。
楚沁看的眼馋。
但自小在山林里生长的楚沁最懂不是什么树都能砍的,她爷爷就曾说过,这种长寿树有灵性。像这种活了几百年还郁郁葱葱的树木,你砍了说不准得倒大霉呢。
再说,她也没地方要用到这些树。
她是盖房的又不是做大型木雕的,砍哪棵又不是砍呢。
楚沁按照记忆里的路线走,途经一处不到一米半宽的小溪流,踩着小溪流中的石头到对岸去。再走十多分钟,找到那几棵杉木。
她爬到树上去,谨慎地看看周围。尤不放心,掏出望远镜再看了看。
不怕猛兽,就怕村民。
嗯,没人。
楚沁看一圈终于放心了,然后抱着树干从树上特别顺滑地溜了下来。
她拿出柴刀开始砍树。
可这杉木有点硬,她就又放下柴刀,把斧头拿出来。
“哐哐哐——”
楚沁一阵猛砍,因为树干大且硬,她花费三四分钟的时间才把树给砍完。
砍完一棵还不够,楚沁又继续砍了三棵,最后总共四棵树存在空间里。
楚沁看了看周围,继续寻找合适的树木。
杉木可以盖房,松木也可以。
楚沁甚至还找到几棵合适的榆木。
“果然啊,最近十年来都没啥人盖房,山里适合盖房子的树就可多了。”她暗暗嘀咕。
这回上山她可是把空间全给清理出来的,现在五个空间背包,有三个都被用上。
楚沁还发现许多草药,走的过程中就顺势采下来收到背篓中去。
太阳透过繁密的树叶照耀到地面上,楚沁踩着厚厚的叶子,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林子中显得格外明显。
她往虎头岭的深处走,继续砍树。
等到中午时,她足足砍了五十来棵的树。不管是适合做房梁的还是适合打家具的,总之应有尽有,半点不缺。
这就下山了吗?
当然不是。
楚沁掏出饭盒,坐在地上吃个饭。
在野外吃饭明显要更香点,楚沁用放了辣椒蒜苗和豆瓣酱炒的回锅肉拌饭吃,一大盒的饭菜下肚吃了个七分饱。
吃完,来到小溪边捧起水洗洗嘴巴,随后起身往清泉峰去。
清泉峰上有啥?
有野果猕猴桃,有半熟不熟的柿子,还有已经能摘的板栗。
楚沁能放过吗?
当然不能,她觉得自己这个秘密基地被人发现了,瞧瞧这山里,到处都是有人走过的痕迹。
“绝对不止黄豆子一人来过。”楚沁看着草丛的痕迹思考道,“最起码有三个人。”
大约是因为清泉峰这两三年来没出现什么危险,才慢慢吸引了人来的。
楚沁首先去看看几个陷阱,过程中时刻注意周围动静,生怕有人在玩黄雀在后的把戏。
可惜这几个陷阱里都没东西,楚沁便只能遗憾离开,转投野果的怀抱。
猕猴桃隐蔽,暂且没被人发现。
楚沁把猕猴桃一个不落,能摘的全给摘到背篓里去了。
接着就是野柿子。
野柿子尚且青涩,吃当然没法吃,就连制作柿饼都必须再等等。
不过没关系,她可以等。
楚沁倒是计划赶紧把板栗给收了,毕竟这玩意儿可比柿子招人喜欢。
她来到原先的那棵板栗树旁边,万幸板栗还在,楚沁仗着有把子力气且有空间在,收板栗收得特别快。
先是使劲儿摇,摇完了又满地收。
而树上摇不下来的也没放过,楚沁一溜烟儿爬到树上,用长长的杆子把果实打下来。
打完了继续收,不管里面板栗如何,反正只要看到刺壳都一股脑儿地收到空间中。
收完了,楚沁半点不带停留的,直接顺着小路跑回家。
她不晓得的是,就在她刚离开没三分钟时便有人出现在这里。
是黄豆子。
当然了,黄豆子并没有看见楚沁。
黄豆子是先来的,来之前跑到林子里下陷阱去了。
来清泉峰不下二十趟的他对这里也算是熟门熟路,而这里有啥植物也被他摸了个遍。
楚沁晓得这里有猕猴桃,他也晓得。
楚沁晓得这里有板栗树,他也晓得。
他还知道有柿子,甚至知道有葛根。
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去下个陷阱的功夫,这些能吃的全没了!
黄豆子看着空荡荡的板栗树,手里锄头“啪嗒”一声摔落在地上。
“谁?”
“到底是谁!”
一向谨言慎行,堪称“老实”的老实人差点怒气冲天哭了出来,惊起无数飞鸟。
可惜喊破喉咙也没用。
始作俑者已经“逃之夭夭”,听到动静的楚沁跑得更快了。
楚沁边跑边叨叨:“怎么,山里东西还能一定归谁啊,该谁先拿到的就该是谁的,还问是谁是谁……是你个头。”
她了不傻呢。
楚沁两双腿差点进化成飞毛腿,一路跑到家,然后猫着腰进院再转身关门上门闩。
收获不菲的她嘿嘿直笑,趁着太阳正盛把空间里的木头放出来晒。
放完坐在屋檐底下,把板栗拿出来。
板栗得去壳,哦,指的是它外层的那层带刺壳。
去完壳后的板栗有股清香,凑近闻更加浓郁。
楚沁决定今年的板栗拿来炒着吃,这么饱满新鲜的板栗就适合炒来吃。
还得炖鸡。
板栗炖鸡味道很不错,她忙活这么久,也该杀只鸡给自己补补身体。
什么?鸡要留着下蛋。
不是还有公鸡吗,公鸡除了受精没别的用处,甚至还又会吃又会叫的,烦死她了。
楚沁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把板栗壳去完,然后放在太阳底下先晒晒。
板栗味儿渐渐消失,那些木头的清香在太阳的暴晒中缓缓挥发出来。
楚沁坐在院子中休息,似乎还听到山丘下有动静。
没一会儿,动静似乎越来越大。
“楚沁,你在家吗?”
楚沁翻个白眼,起都没起:“在!”
外面是黄豆子,好家伙,大概是来辨认她是否是捷足先登的人来了。
不过她家门一年365天中有360天是紧紧关着的,加上她门口铁篱笆茂密,山下压根看不到山上情况,楚沁只要想躲,黄家根本就不会知道她有没出门。而今日楚沁出门出得早,没被人瞧见。
屋外一阵沉默。
片刻后黄豆子就道:“我摘了点菌菇,拿些给你。”
楚沁不准备要:“不用了,你拿回去吃吧,我昨天早晨去山里摘了,还没吃完呢。”
她胡乱扯个理由,但可信度非常高,反正黄豆子是信了。
一是楚沁昨天有没有去山里他不晓得,但他晓得楚沁从前经常去山里,现在去也正常。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从前是从前,现在楚沁不缺吃不缺穿,懒惰劲儿一天比一天足,颇有一种把以往没睡足的觉通通补回来的架势。
从前清晨总爱去山里,现在能睡多久就睡多久,谁扰她清梦她跟谁拼命!
二是楚沁就是这么个人。
就是不爱要人东西的人。
换作其他村民,在不要菌菇的时候怕是就露馅了,但楚沁不是,她要反而露馅。
黄豆子深知她最怕麻烦,更知道她最不喜欢欠别人东西。
于是黄豆子放心离开了,离开时暗暗道:那人应该不是楚沁。
真凶被排除,这几日黄豆子憋着一口气观察了近半数村里他觉得有可能的人。
地瓜在土中生长,十月来临,金桂飘香地瓜即将收获。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件重要的事要办。
啥事儿?
送楚红去机械厂读书的事。
机械厂一直到了九月中旬才说要开学,也不晓得准备啥准备这么久。
楚红就家里待了半个月,她现在也没办法去静水庄了。
为啥?人姑娘小小跳了那么两级,已经是能去读初中的人了。
楚沁想想都眼红,总觉得再过不久后楚红都能来教她读书。
当然,她还不是最脸红的那位。
楚建才是,他作为哥哥,现在竟然还在读五年级。